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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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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我懂了
作者：张意欣
来源：《高中生学习·阅读与写作》2018年第03期
三年前，你患了老年痴呆症。你胡子拉碴地站在我身边时，我简直不相信你是曾照顾我多年的曾祖父。
有一天，我陪你出去散步，转眼你就不见了。我慌了，又是烦躁，又是埋怨。找到你时，看到你为了抢一颗糖被人辱骂，拳脚相加，我恼怒不已，怨你平白惹出事端，实在令人讨厌。再见到你，你躺在重症病床上，身体明显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眼睛暗淡无光，茫然地望着四周。但看见我，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顿时亮起了几颗星芒，嘴角漾起一丝温柔。你用干瘦的手臂支撑在床上，努力挺直嶙峋的背脊，冲着我笑。這熟悉的笑，还是孩子般的简单纯粹，点点欣喜在眉间跳跃，可是这笑，在我眼中却有了些许苍凉与辛酸的味道，令我的心中隐隐作痛。
你冲我得意地笑，悄悄地招手，仿佛有什么秘密。我走近一看，糖果静静地躺在你的手掌中——那正是小时我最喜爱的一种糖果！原来你虽然糊涂了，但你的爱一直一直都是清醒的！我恍然间想起那日你挣扎着举着那颗鲜艳的糖果呼唤我，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内疚。一个久已麻木的地方仿佛被唤醒，我低下头，眼中酸涩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你慌忙伸手，要帮我拭去眼泪。那双粗糙、宽厚的大手抚过眉梢，尘封的记忆仿佛被揭开。想起小时你每一次宠溺的微笑，每一次抚触的温暖，你的每一个笑话，每一句叮咛，每一颗悄悄塞进我手心的糖果……点点滴滴，都如泉水般涌出。这份爱，何时变过？我却为何懂得这样迟！患上老年痴呆的你，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回家的路……但，有种爱你没有忘记，当你看到我的一刹那，你的记忆仿佛已经苏醒。爱我已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成了你的习惯。这份爱，我已深深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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