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式家庭治疗-案例分享-Minuchin

发布时间:2018-07-01 15:13:2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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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有胃绞痛的俄狄浦斯

这个奥地利家庭有三名成员,单亲目前和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母亲四十多岁,穿着优雅,带着精致的头巾,身材娇小,脸上带着随和的问下哦。女儿Heidi,已婚,是一位迷人的浅黑肤色女人,是她母亲的年轻版本。Konrad是被指定的病人,16岁。K直接从他住了八个星期的医院来接受咨询会谈。K的问题始于三年前开始出现的持续性的腹痛。虽然看起来像一例简单的消化道疾病的兵力,但给他看病的全科医生却找不到导致K疼痛的任何器质性原因。K就去找了一名胃肠病学的专家寻求进一步的帮助,之后他住进了医院,在医院接受了多想评估和检查。检查结果同样无法为K的疼痛提供任何躯体的原因,症状仍然持续存在。带着心身性疼痛这一个新的诊断,K找了许多专家寻求帮助。最后被介绍到心身疾病病房住院。K在医院住了8周,症状没有任何改善。

会谈从K 开始。

K:我在因特网上读到了有关介绍你的内容,印象非常深刻。

M:有关我的什么描述引起了你的兴趣?

K:首先是照片,你的微笑非常和善友好。还有,当我读到你为贫民窟的贫穷家庭工作时,印象很深刻。我认为你在做一项很伟大的事业。我非常高兴见到你。

M:你是对我为穷人工作感兴趣吗?你是左派政治人士?

K:是的。

M:那太好了。

这是一个治疗性会谈不同寻常的开始。K颠倒了游戏规则并且开始对我进行访谈。他以一个简单的开场白,打破了一声和病人之间的界限,创造了一种亲近、平等的气氛。他这样一种开始,实际上呈现出家庭成员之间的交流所喜好的模式。不过,在那个时刻,我对此并不明了。

M(对母亲):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K的问题嘛?

母亲:他的问题刚开始时,并不是心里问题,而是胃的问题。开始的时候,我认为他的问题是某种隐匿的微生物或者细菌周期性的发作所导致的。我们在印度住了十年,我想他是染上了某种病。他在一些诊所进行了检查,其中有一个大夫说这是他头脑的问题。我想,是的,也许有这种可能性。

M:怎么看他的胃痛或者腹痛的问题是头脑的问题呢?

母亲:在一开始我并不这样认为,但随着症状的持续,我认为他的问题既可能是头脑的问题也是胃的问题。

MK,当你觉得痛时,你会和谁说?和你的姐姐Heidi说吗?还是你的妈妈?你的父母早已分开了吗?

K:对,我的妈妈说首先是以胃痛开始,然后转变为头脑里的疼痛。但我认为是与其他方面有关。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总是遇到烦恼……我从未高兴过。当我6岁第一次上学时,我没有任何朋友,我与众不同。我的同学爱捉弄他人,他们并不像我一样,将上学看的那么严肃。因为我没有任何朋友,所以我决定去顺应环境。我试图变得和周围每个人一样,所以放弃了我所有的原则和价值观。但是我不但没有交到朋友,反而变得更加另类,因为我对他们来说,有点让人难以捉摸。我不能肯定是否我的胃痛跟我的思想有关。但是我推想这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因为一年半以来我所进行的所有这些躯体检查项目的结果都不能解释我的症状。

M:我知道现在你大脑的功能很好……(对他的姐姐)你如何看待K的问题?

第一步:拓展目前的主诉

第一步的方向是挑战目前的症状的定义。K开始重新对症状进行定位:不是在胃,不是在头脑,而是在同辈人的世界里他是一个陌生人。而他的姐姐H将他的疼痛定位在体验其他人的痛苦,定位在他是问题的解决者,定位在保护他的父母免遭痛苦。而我会将他的痛定位在他的心,并会提示他的身体已经和他的母亲融合,以及疼痛将定位在有一个身子两个脑袋的奇怪的动物身上。在这一改变K的疼痛来源和位置的过程中,我没有否认他的疼痛,而是将探讨的焦点从K的身体转到了他的关系的情景中。

H:我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心里有问题,因为我和他交谈过许多。从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起,我就将我所有的问题都告诉他,包括一些我没有讲给我我母亲听的事情。他总是能理解并对我的问题看的很清楚。我认为他的眼力和感知力的确比其他人要清晰的多。而且我认为这就是他为什么有时无法适应他所在的环境的原因。

M:你在谈论有关他体验你的痛苦的能力?

H:是的,他有帮助别人的天分。

M:在你的父母没有分开以前,家里有冲突吗?

H:有,很多

M:他是解决问题的人吗?

H:是的,她想要帮助解决问题,他希望家里太平无事。他总是努力在我的父母之间制造和平的气氛,并和他们交谈,去理解他们的处境。

M(对母亲):你能告诉我他是怎样干预你和你丈夫之间的冲突的吗?

母亲:我们打架时,孩子们通常在睡觉……我们尽可能不在孩子们面前大家活着至少不想让他们听见……

M:那是一种幻想……(大笑)你的孩子站在你的一边吗?

母亲:是的,我想是的。

M:他们两个都是?

H:是的,但是我们并不想给父亲造成痛苦。对他们分开我也有疑问,但是我认为还是分开比较好。因为我看到了母亲和父亲所遭受的痛苦。分开以后,我妈妈变成了一个女强人。他在职业生涯中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她分开时不过是一名药店的店员,现在却拥有他自己的非常漂亮的店铺。

(母亲开始哭泣,K跪在她旁边安慰她,当她依靠在他身上并在他肩头哭泣时,他拥抱了她。)

M(对K):你因为胃痛来就医,然后你又说你的痛在你的思想里,我现在看来,你的心也觉得痛。你们的不只是部分相连。我刚才看到了非常有趣的兴安乡。我看到你的身体和你母亲的身体连在一起了,对吗?

H:嗯,哼。

M:所以你看,我认为医院里的心理学家虽然可以治疗你的胃痛,但是他不能在其他方面帮助你。这个其他方面指的是你们两个是怎样连在一起的。你对你母亲的痛苦的共情非常强力。我看到你们两个紧紧的连在一起并且感觉良好。(对母亲)你有被支持的感觉吗?你认为他在帮助你吗?

我观察到了K和他母亲相互缠结的现象像照镜子一样相互映衬的现象。我不希望对这类事件熟视无睹或视而不见。我通过增加体验的强度来自动回应,以引起对这个现象的关注,并且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观察和体验的方式。

母亲:当我们搬出来以后,他自发的在家里尽力扮演男人的角色。三年以后,我渴望找一位新的男朋友,而滑稽的是,当我把某人带到家里时,K就会对我说:“嗷,妈妈,考虑一下这个人是否足够好……”

M:所以他是一名观察者,不仅仅观察你的痛苦,还探测你们成人。

母亲:又是我认为孩子们能更容易的判断另一个人……当他们看见某个人,会告诉我他们对他的想法。

M:那有用吗?

母亲:有用。他们两的看法都很有用。当我有问题时,他们会公开的谈论这个问题。还经常开许多玩笑,这样问题就变得更容易解决。

M:所以孩子们就成了解决生活中的问题的保护屏障。

母亲:是的。我一直告诉她们有关我的事,尽管不太多。我总是将他们视为孩子,我尽量不因为我的问题增加他们的负担。

当我仍在探讨和扩展K的疼痛的定义和部位时,我同时启动了第二步,即集中探讨家庭成员维持症状的模式。我对母亲选择性的无视她给K造成的影响感到惊奇。她提到在他离婚后K承担“家庭中的男人”的角色。但是她没有将这一点和她邀请K来赞同或反对她选择男朋友一事联系起来。

MHeidi,你是如何能得以结婚的?

H:我是如何能得以结婚的?嗷,说来话长,你希望听这个故事的长篇版本吗?

M:中篇版本。

H:我18岁时离开了母亲的家,搬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在那里的一个迪厅我认识了我的丈夫。见面四个月以后,他告诉我他想和我在一起共同生活。但是我拒绝了他的求婚,因为我认为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人。但是又过了4个月以后,我接受了他,我们成了男女朋友。后来我去见了他的家人,而且他们也接受了我,事实上他们像爱女儿一样爱我。成为一个大家庭的一员的感觉非常好。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两个月以后,我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一年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丈夫有着宽大的胸襟。他总是微笑着,性格很好。

M:我想知道你离开母亲时,是否有内疚感?

H:非常重的内疚感,非常重。虽然我搬出去了,但我经常打电话回家。当我结婚的时候,我认识到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多么美好啊……就像我丈夫的家庭那样。

M:但是你知道,我赞赏你能从这个家庭分离,去发展你自己的家庭。看看你的母亲,她看起来好像有三个脑袋一个身体,这是很有趣的动物。

(对现在正在哭泣的母亲)你开始哭,不就你们三个都会开始哭。一种超出你的身体的现象正在出现……它不只是你的身体,它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家庭。

我已将我的注意力从K身上转移到谈到支配K行为的家庭特征上。但我也在塑造一种新的形象。我利用家庭所发生的“K在母亲哭泣时去支持她”这个事件,让他们看到了iji就像神话里的动物,“生有三个脑袋的妇女”。我以幽默的沉思方式呈现这种新的描述,但我认为家庭成员没有体验到这种植根于幽默中的挑战。稍后我会以其他形式重复该信息,直到它显示为一种问题家庭的规则为止。

母亲:我能把你惹哭吗?(她边说边富有诱惑力的微笑着,邀请治疗师加入到家庭的亲密状态中来)

M(微笑着直接回应):我太老了,不会为别人的眼泪所打动。(对Heidi)你有没有感到当你离开后,K会承担保护的工作?

这个层面的缠结就像一个笑话,我的回应是对这一观点的温和斥责。

H:是的,我们在电话里交谈了许多。他帮我和家庭做了许多事。当我感到抑郁时,我知道K会在情感上支持我,我就会感觉好很多。他非常爱我,他自己在医院住院时,甚至也会打电话向我问好,想知道我是否还好。

M(对母亲):我想问你一个微妙的问题……作为一个年轻且迷人的女人,我猜想你将来会和另一个男人建立某种关系。

母亲:是的,我找到了另一个男人,他非常好。我的确很爱他,但是我不想和他住在一起或者很快又重新结婚,所以我把这些想法都放在将来。

M:嗷,那太好了。

母亲:是的……我叫我的孩子们帮我决定哪个男人好,哪个男人不合适,并且我也请他们记住我见过的那些男人的名字。

M:你认为他们会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嘛?

母亲:是的,我认为他们会允许的。

M:我对此不太能确定,因为他们为保护你投入的太多。你们这个三口之家是一个非常紧密并有极大吸引力的家庭。(对K)你15岁了吗?

K16岁。

M16岁……你觉得在你们学习阿里有很可爱的15岁的女孩子吗?

K:现在还没有,没有。

M:你妈妈允许你有女朋友吗?

K:当然允许。

M:你还是问问她,因为你们这个家庭处理事情和其他家庭是很不同的……假如她要问你她应该爱哪种男人,那么当然你也应该问她你应该爱哪种女孩。

K:不是,还不至于这样。我的确喜欢女孩子,也想有一个女朋友,但是在我交女朋友之前,我需要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因为我不想由于我的问题而给她带来负担。

M(对母亲):非常敏感的年轻男孩,并且非常担心会伤害别人。……那是很好的。但K却为他自己建造了一座监狱,他生活在一个金制的笼子里。通常,人们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个笼子,因为他是金制的。有谁不喜欢金子呢?但是你在笼子里无法自由飞翔。为了波爱护其他人,K做了一个笼子将自己困在了里面。

母亲:我记得在他3岁的时候,我们住在印度,家里有一位厨师。有一次,厨师给我的丈夫端上了一些狗食,我的丈夫想惩罚他。但是K请求我的丈夫原谅这个厨师。自3岁开始,K就一直非常敏感。无论如何时候去任何地方,他总会给每个人带礼物使他们开心。甚至在孩子们打架时,他也总是努力表现的好一些。

M: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我认为K是在体验腹部的疼痛、心里的疼痛、分离的疼痛,以及感受别人痛苦的回应性疼痛。(看着K)你有没有看到你有多么复杂?(每个人都笑了)

所以我认为他在回应家庭的文化。K从你这里,从你丈夫那里,以及从保护你免受你丈夫的伤害,学会了为其他人营造巨大的保护屏障。(对母亲)你以怎样的方式促进了他的腹痛?

第二步:着重探索维持问题的互动。

在此之前已经开始了一些第二步的措施:询问Heidi 在她结婚时候有关她背叛她家庭的感觉。对家庭缠结的印象;强调作为一种家庭文化准则对疼痛的敏感性。但现在我还是正式的问了一个问题:“假如你将K的行为看作是他对你过度卷入他的事情的回应,那你看到了什么?”

母亲:我丈夫希望我们重新和好,而K最希望如此……但是我已很明确的表示当我解除了这种关系之后,我就会去找更好的人。(她担心的看着K并停止了说话)

M:我刚刚注意到你看着他,你不能确定如何继续说下去。你是在担心伤害他吗?

母亲:是的。

M:一条线就这样将家庭里的每一个人都连接在一起。这太奇妙了。

K(举起手):我想说几句话。一分钟以前我妈妈说我希望他们重新和好,并发展他们的关系……这不是真的。

(当他妈妈又开始哭泣时,K表现出身体不舒服的迹象。他的脸色显得很痛苦,且用手摸向腹部。)

M(对K):看来你今天又出现了腹痛。

K:也许是明天早上。

M:不可思议的是,你的大脑是怎样运作的呢……它是怎样将生活转化成胃部的疼痛的呢……非常有趣。(转向母亲)你喜欢你生活中的新男人吗?他能保护你吗?他有教养,对你们有感情吗?

母亲:比我的丈夫要好得多。他也很关心我的孩子们。

M:你能解雇K,不让他作为你的保护者吗?我恳请你,假如你已经有了一个男人,你可不可以让另外一个离开?

母亲:我永远也不会抛弃K

M(对K):你被黏住了。

母亲:但他们都是孩子,他们像小鸟一样在成长和飞翔。

M:不……假如笼子是金子做的就不能。(对K)当我遇到哪些将冲突转化成躯体疼痛的年轻人,就像你一样,我总是在看……他们在忍受什么?(对Heidi)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你逃脱了,你认为他可以拥有他自己的身体吗?或者他将永远是共有的身体的一部分。

H:因为他没有朋友,他是家庭里很大的一部分。

母亲:他表演话剧、吹小号,但是这不是他自己的生活。

M:有时他是30岁,有时他只有8岁。有时,因为他很聪明,因为他有许多的兴趣,这时候他是30岁。而有时,他仍然和他母亲的乳房联系在一起,这时他是8岁。

K笑了,显出不舒服的迹象,他的手放在腹部,示意他正在腹痛。)

M:我告诉过你这时会发生的。你在你这个年龄咽下了你妈妈的乳汁,而这些乳汁已经凝固了。(对母亲)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成年男人,你仍然需要你孩子的保护嘛?或者你处在他们能飞却飞的不太远、但能飞离他们的笼子的这种关系下,你会感到舒适和足够坚强吗?

母亲:我喜欢他们能飞……(关心的看着K

我虽然清楚的意识到K的躯体不适,但继续和他母亲对话,我以这个家庭的词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回应方式,向他们做出示范。我已经将K的症状和他妈妈的痛苦链接在一起,而现在我想要帮助母亲不要向K寻求不必要的保护。

M:理智上你希望他能飞走,但是你的心在遭受痛苦。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谈起笼子?

母亲:嗯……我理解。

M:那个笼子有一个窗户,Heidi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母亲:我并不需要孩子们照顾我的生活。

M:那太好了,你能说服他们吗?

母亲:这很难。我和你说实话。我的头脑说让他们飞,把他们踢出去,但是我的胃说他们太小了……

Heidi:我想给你举个例子。在我结婚之前,她不想让我嫁给这个男人。她打电话给他,并告诉他我的所有缺点以及娶我如何不是个好主意……

M:她跟你的男朋友说你的闲话?

H:是的……是的……

M:那不好。

H:是的,是不好,而且我非常生气。但是我理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当我们小时候做错事,首先她会打我们,但过后她会说“对不起”。她会拥抱我们说“我不想打你们,但是你们让我很生气,难道你们不爱你们的妈妈吗?”

H:好,这很有趣。假如可以的话,我想在星期日见到你们。当然,这取决于K是否可以在今天和明天而不是在星期日发生胃痛。

K:我会尽力。

H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走近他并拥抱他,而母亲则担心的看着。)

K:我现在好了。

M:好了吗?Heidi,你能够移开一点,仅仅是一点点吗?他的疼痛是他的一部分,而且他能独自忍受。你们是一个治疗者组成的家庭,你们每个人都是治疗者。你们需要帮助他长大。(对母亲)星期天,我讲集中讨论你是怎样度过你的童年的,因为我想了解你是怎样发展出需要如此多的帮助和保护的能力的。

第三步:结构化的集中探索过去

M:你思考过我们前两天所谈论的内容了吗?

母亲:是的,我的确思考过。我考虑过孩子们是怎样通过繁文缛节和我联结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发生的。我们在印度住了十年。我丈夫是被派遣到海外去的。我负责为搬迁打点行李。我一直都是自己照看孩子——这是我的职责,因为我不得不坐所有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把他们单独放在一边不管。我们还必须常常搬迁和常常重新安置。虽然经常有变化,我仍然和孩子们保持着亲密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如此密切的主要原因。

M:他们对你是如此的敏感,在情感上和你是如此的协调一致……那是怎样发生的?孩子们是出生在这里还是印度?

母亲:他们在这里畜生。

M:孩子们和你丈夫的关系也很密切吗?

母亲:当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他们的爸爸会和他们玩,对他们很宠爱。当他们长大以后,就主要由我来照顾了。就像劳动分工一样——他赚钱回来,我则做其余的事。

M:我想知道你与你孩子们的这种密切关系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与你和你前夫的关系不好有关。

母亲:我问过我自己同样的问题,但是我也丈夫的关系不好仅仅是在过去的十年里开始的,两人感情渐渐变淡,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

M(对孩子们):你们知道,这次会谈主要是为了你们的母亲。我会和她谈话并问你们一些问题来帮助她澄清一些事情。你们同意母亲所说的她何你们父亲的冲突是后来才发生的吗?

H:不是,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很密切过。

K:这有点难度……我一直都很钦佩和尊敬我的父亲,我要是能花更多时间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可有时当我走近他想去拥抱他时,或者亲吻他的脸颊时,他只是……他不喜欢这样,他对妈妈也是这样。

(母亲开始哭泣,KH看着她。)

M:你们知道,你们家庭的问题之一就是家庭成员不能独自面对痛苦。(对K)你妈妈在哭,这不是你引起的。所以你能让她独自哭吗?

这些评论和建立界限有关,和母亲没有能力控制她的情感不让她的情绪蔓延有关,但据说这也是对忍受痛苦的一种需要,却常常因此而无法得以实现。

K:帮助她有什么错呢?

H:他的这个问题昨天我也问了自己好多遍,但我没有找到答案。

K:你的意思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么做也许可以,但是毕竟人们都需要自主。

H:有时我觉得自己非常孤独。在我孤独的时候我就会想念我的家庭。我是一个经常我行我素的人,但是我想让我的家庭在背后支持我。

K站起来将纸巾递给他的母亲,母亲正在哭泣。)

M:你是为可爱的妈妈,但你不能独处。K需要看着你,而且他不知道怎样将视线从你那里移开。你需要别人递手绢给你,还是你能自己去拿一块呢?

母亲:我绝对不需要。我能想象没有家庭的生活。

M:他们不相信你,K不相信你。

K:不完全如此。

母亲:我明确说过我有了新的男朋友和伴侣,而且我的计划是在K中学毕业以后,我将离开这里去西班牙居住。

M:他会让你走吗?

母亲:我可以让他们来看我。

M:你看,这是针对K的问题的回答。你们能在一起但同时也能分开吗?你们能既亲密无间但又能独立自主吗?你能独自哭泣吗?没有K的看护你会伤心吗?

H:不,我认为她不能。

M: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对接近的需要时从哪里来的呢?你有需要接近的方式。你又一种看待生活的模式,几乎就像你是连体双胞胎的一部分。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母亲:我和我自己的母亲关系非常密切。

M: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母亲:他是个酒鬼……他是一个好人,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但是他病得很严重。

M:告诉我更多的情况。

在有一个嗜酒的父母的家庭里,常常会出现孩子和父母的另一方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性联结。

母亲:在我14岁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在这之前我早就想这样做,但她没有做。

M:你是在告诉我你是你母亲的保护伞?

母亲:母亲常常告诉我说,如果没有我,生活就没有任何意义或者没有任何目标。

M:因此你对母亲招募你为她的保护者。

母亲:事实上,自打我青少年起,我们的关系就很密切。她并不十分严厉。我可以出去玩,我可以和我的朋友在一起。在城里住了一年一周,我找到了新的朋友和工作,我不想总是呆在家里和我母亲在一起。这对她来说非常困难。

M:你母亲现在还活着吗?

母亲:还活着。

M:你们有联系吗?

母亲:有的,她住在隔壁。她70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她的头脑非常清醒。

M:她多久来你家里一次?

母亲:每天来。她每天都来帮我做饭,因为我必须要工作。

M:所以你依然是你母亲的保护伞?

(母亲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M:对这种保护的需要是不是总是围绕着你。

母亲(哭泣):照顾我的母亲和孩子的责任太重大了。

M:所以有时你希望能自由一点?

母亲:有时是这样,但是我已经逐渐适应了。我处于极度的经济压力之下,因为我丈夫并不总是为孩子们支付费用。我母亲有一笔小小的养老金,所以那成了帮我我减轻经济压力的一种办法。有时我会想想假如我病倒了将会发生什么。

(母亲开始哭泣,K离开自己的作为伸出手去拥抱他的母亲。)

M(对K):不,不,不,你母亲是一位成年女人,在这一刻他不需要你。(对母亲)我希望你的成年的男朋友有你所需要的这种亲近你的能力。

母亲:这就是我爱上他的原因之一。他很有感情,和我的第一任丈夫完全相反。

M:那么你就能够和K分开了。你的脐带有多长?

母亲:围绕整个世界。我想我们仍然会心连着心,在我的心里,我仍然能感觉到这种关系。

MK需要你允许他长大。

母亲:我希望他快点儿长大,因为青春期很麻烦。

K:我不相信她所说的。在我们小的时候他总是照顾我们,比其他任何母亲都要做的更多。到我开始上中学时,她才说你自己去做你的作业,你自己去做这件事,你需要独立了。

M:我对你能否离开你的母亲表示怀疑。

K:我爱她,我爱她,这没有任何错。

我认为这种与母亲的关系更像小孩子的依恋。但是我想强调他陈述中的性爱成分。我围绕着他们关系中的有关性的隐含意义来使母亲,同样也使K体验到不舒服。

M:你母亲有孪生姐妹吗,K?你能和她结婚吗?

母亲:他以前有一次曾告诉我过,他想找一个气质和我一样的女朋友,这样他和她交谈就像和我交谈一样。

M(对母亲):和他谈一谈,因为他需要一些忠告,你知道他想和你结婚。

K:我想解释一下。这并不是指母亲的形象而是我母亲所具有的特性。我认为我想和这样的人共同生活……有同情心,热情,当然还有外貌。

M:我明白。我正在和你妈妈说的是,除非有人帮助你飞走……否则,你不会飞走的。爱不应该是一个笼子。

母亲: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我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有找到答案。

M:你从明白这是一个问题开始,你必须被允许能独自哭泣。你成为你母亲的保护伞的模式已经变成了K的模式,你传播了一种看待生活的模式。

母亲:我明白……但是他们已经看到,我已离开了我丈夫,我已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获得了事业……他们已经看到了这些。

MK将进入你和你男人的关系之中。

我在支持母亲,试着利用她成年人的需求作为对她与K之间不正常的依恋关系的挑战。

母亲:是的,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有一天我们一起外出时,我的男朋友试图开开玩笑,而K却试图取消他来证明他是愚蠢的。

M:他很危险。

母亲:但是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我的男朋友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M:那么他早已经开始干扰你们的关系了?

母亲:我不会让他那样做。

K:第一次见面……他毫无趣味,而且荒唐可笑。他讲一口奇怪的巴伐利亚方言,而卧希望为妈妈找一个和她的层次相配的人,就像你一样。后来当我再次见到他时,我发现他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人,而不像我母亲以前交往的那些男朋友。

M:小心。

母亲:Robert不愚蠢,他能在公共场合以他所希望的方式表达自己。

M:我想问K,他昨天和前天是否有胃痛发作?

第四步:探索相关的改变方式

我在这里描述第四步的开始,因为我在转向K和他的症状。我将强化他症状的关系特征,以及强化通过提高母亲和K两者的自主性来进行治疗的可能性。

K:是的,我一个晚上只睡了一个小时。我整晚都在思考,我的胃翻腾搅动着痛。

M:当疼痛开始发作时,你是躺在床上还是去告诉你的母亲?

K:我独自呆着。

M:好的……你妈妈在哭泣,而你需要忍受你的胃痛。你与你妈妈之间的这种亲近增加了控制疼痛的困难。你看,我的腹部有慢性疼痛,他属于我自己。但是你母亲的眼泪属于你,而你的胃痛则属于她。这样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无法控制疼痛。当你保护她时,她哭得更厉害。我在上一次看到了这一点。(对母亲)你开始哭,他就拥抱你。你哭得越伤心,他就走的越近,而你就哭得更厉害。这是一种情绪的传染,你能改变他吗?

母亲:我会尝试着去改变。

M:我看你是个希望治好他病的人,是系统能帮助他长大的人,也是希望和你满意的Robert建立关系的人。站起来。(M将母亲的椅子从两个孩子那里移开)坐下。很好。你现在能那样做吗?

母亲:能,非常好。

M:他会很焦虑吗?是的,他会,他会胃痛吗?

母亲:我希望他不会。

M:当你们两个分开时……就会出现胃痛。

母亲:这些胃痛的发作是因为我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我的事业上、非常努力的工作并离开他身边的缘故吗?

M:我不知道问题的根源。但我知道是什么维持了问题的存在。想想你的哭泣,他成为一种交流的方式。你不用语言交流,你用哭来表达,他们理解就成了保护伞。你不需要语言,只要你的身体说话,他们就会予以回应。

母亲:这也是围绕着我么你的另外一种方式。

M(准备结束会谈):当然,当然。我想我已经做了足够多的破坏。

H:我刚刚在想每件事都同时发生——我搬走,我母亲开始做更多的工作,还有我的父亲搬走。

M:而K出现了胃痛?

H:是的。

M:所以分离是危险的,但却是必须的,有时需要维持分离状态的存在。

母亲:保持清晰的界限要比用橡皮胶带困在一起的效果更好。

M:有问题问我吗?我相信你们有。

K: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不知从何说起。我在想,你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这么少的信息,理解的这么多。

M:因为你告诉了我很多,而且你也很清楚。(对母亲)对你和两个孩子来说很重要的是,继续接受这种帮助你们从三位一体成为三个独立的个体的治疗。

母亲:我邀请你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两个月。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c2a65d30ee06eff9aef807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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