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谁为中心？
张瑶瑶 214122
【内容摘要】文章指出，人与自然的关系可以划归为这样的问题，即我们应当以自然为中心？还是以人为中心？正如后现代主义作家所批判的，现代社会在发展过程中，不惜造成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对立，这种做法最终将导致主体的终结；而自然中心论学者把自然看作是自身以自身为中介的主体，进而陷入了直观唯物主义泥潭。在马克思看来，人类可以通过实践来中介自然，不过自然物质并没有完全进入到对它进行实践加工的方式中去；人类既要承认必然性的束缚，又要在自然界中边劳动边确证自己。马克思指出，人化自然过程中的矛盾和先在自然中的固有规律导致了新陈代谢断裂，他主张在人和自然之间建立一种合理的新陈代谢关系，而这一愿望只能在“自由人的联合体”中才能实现。
【关键词】 新陈代谢 异化 人化自然
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有些人主张以人为中心，这些人认为人才是自然的主人，为了人的需要可以无休止地索取自然资源。人类中心论者强调人的中心地位，强调人对自然的支配，从正功能的角度讲，强调以人为中心可以加速人化自然的速度，拉近人与自然的关系；也促使人类不断开发新能源、发现新的物质空间以满足人的生存发展需求，“还有什么比试图在地球上的实验室里照搬太阳中的反应过程，从而在地球上造起一个供给能源的小太阳那样更令人注目呢？”[1]但是，以人为中心也造成了大规模的滥砍滥伐，许多不可再生资源急剧减少，生态危机恶化，自然似乎变成了人的奴隶；从不同国家的发展水平来说，作为对象的自在之物并非同时进入人类的认识和实践领域，在未知领域很容易产生道德和法律的理论空场；“人类关于自然的观念十分顽固，我们的能力使我们能够在我们心中关闭那些被破坏的区域，而只是看到人类堕落行为周围的美丽，这是可以理解的。”[2]聪明的人类在自然面前也表现出了阿Q精神，却不知道自然通过生态灾害一次又一次的向人类出了警告。正如后现代主义作家所批判的，现代社会在追求人的自由解放的过程中，不惜造成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对立，而这种做法最终将导致主体的终结。
也有一些人强调以自然为中心，他们呼吁人类放弃“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认为“人类中心主义”是当今生态危机的根源，提倡人们更加注重保护自然。他们强调动物也有喜怒哀乐、应当享有与人共同的生存权利和自由。我们当然要肯定他们的合理性主张，恩格斯“肯定地说，人们在研究比较生理学的时候，对人类高于其它动物的唯心主义的矜夸是会极端轻视的。人们到处都会看到，人体的结构同其它哺乳动物完全一致。”[3]自然中心论者的呼吁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与自然的敌对关系，很多政府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开始注重引进低污染、低耗能的企业，人类的节能环保意识也在逐步增强。我们可以近似地把自然中心论与生态危机看作一种正相关关系，随着地震、海啸、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频发，自然中心论将越来越呈现出占主导地位的趋势。但是，人才是人与自然关系中价值评判的主体，又有什么方式可以保证“自然中心论”客观上还是导致“人类中心论”呢？另一方面，自然中心论者又消解了人的主体性，这便是人类自然观的一种倒退。
综合以上两种观点，我们发现，无论是人类中心论还是自然中心论，都无法达到人和自然之间的和解，相反，却可能导致人和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断裂。
“按自然的本来面目认识自然”被认为是一切唯物主义的共同信念，但旧唯物主义只理解感性的对象，不理解感性的活动。旧唯物主义认为自然是先在的、物质性的、既成的，存在于人的意识之外，与人的主体活动无关，而主体的能动性却被唯心主义发展了。按照马克思的自然观，旧唯物主义视野下的自然只是自然的存在，不是社会存在；只是先在的自然，不是人化自然，而事实上，我们周围的物质世界并非是始终如一的；唯心主义只知道思想，所以对自然的意识却成了对自然的静态直观。
马克思讲的“自然”是被“实践”中介过的自然，这里的“实践”是人类社会长期发展的自由自觉的感性活动。马克思承认存在着未被历史进程所改变的自然，先在自然是人们进行生产劳动的基本前提，是人们生存和发展所必须的物质生活资料的必然来源；先在自然在人出生之前就存在，它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有它的存在价值，对人类有重要意义。例如：原始森林、未开垦的处女地、深藏于地下的石油、各种矿藏以及天然存在的、服从自然选择规律的动植物等等。关于马克思的先在自然和人化自然的观点，施密特做出了这样的论述，“自然决不可能完全被消融到对它进行占有的历史过程里去……自然及其规律是不依赖于人的一切意识和意志而独自存在的，但只有运用社会的范畴，有关于自然的陈述才能定型、才能适用。如果没有认为支配自然而努力，就谈不上自然规律的概念。”[4]也就是说，从发生学的角度讲，马克思承认人来自于自然以及自然的外在独立性，但马克思没有停留在先在自然的层面，他还对直观的旧唯物主义自然观进行了批判，这就比旧唯物主义高出了一截。马克思强调“人的现实的自然界”是被社会历史进程所中介的自然，是人对先在自然进行加工改造过的自然，是人类实践的结果、是工业社会的产物。在先在的自然中，只根据自然规律发生变化，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在创造人化自然的过程中，既有自己的需要，又有他人的需要，还有人类不经意间造成的自然的人化。我们周围的感性世界早就充满了人的主体活动的印记，人化自然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产物。现实的自然界不是与人无关的，而是通过人类加工生产过的自然界，被历史中介过的自然，我们现在讲的自然界、物质、绝大部分不是先在自然、不是纯粹的存在，为了更好的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马克思用新陈代谢的概念来进行深刻而细致的描述。
新陈代谢的概念最初是由生理学家采用的，用来表示身体内与呼吸有关的物质交换，此后又被李比希等学者进一步阐发，马克思用新陈代谢的概念来指人类劳动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他强调，在劳动过程中，人和自然之间应该是一种合理的新陈代谢关系，我们可以看出，正是通过新陈代谢的概念，使得马克思笔下的人与自然关系既包括自然关系，又包括社会关系，从而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将自然观和历史观统一起来了。但是，人化自然过程中的矛盾和先在自然中的固有规律却导致了新陈代谢的断裂，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产品和劳动者相异化，劳动并不是出于爱好的自由自觉的劳动，人成为非人，并最终导致了人和人相异化。另一方面，由于城乡的二元对立，食物和服装纤维等的长距离贸易使得消费掉的土地的组成部分不能回到土地，针对这一问题，天才马克思在一百年前就预言到了城乡二元对立的极大危害，并提出要通过疏散人口来修复这一断裂，这对于缓解城市人口拥挤和改善乡村面貌具有很大的生态学意义。
针对人与自然的新陈代谢断裂，马克思提出要通过物质实践来改变我们同自然的关系，并超越我们与自然界的异化，马克思主张在人和自然之间建立一种合理的新陈代谢关系，资本主义由于生产资料私有制和生产社会化之间的固有矛盾，无法修复人和自然之间的新陈代谢断裂，而这一美好愿望只能在“自由人的联合体”中才能实现。我们相信，“由于自然规律的客观作用，实践结果并不总是预期的……这种不可预期的结果并不一定都是反人化的，但也可能是反人化的……而到了生产力更高的水平上，到了共产主义阶段，实践中自然的人化和反人化会按比例发展：自然越来越人化，自然的反人化越来越得到控制和克服。”[5]
参考文献
[1][德]赫尔曼.哈肯.协同学—大自然构成的奥秘[M]凌复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97
[2][美]比尔.麦克基本.自然的终结[M]孙晓春 马树林译，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53
[3][德]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于光远等译，人民出版社，1987:328
[4][德]施密特.马克思的自然概念[M]欧力同等译，商务印书馆，1988：67
[5]王金福 辛望旦.实践的唯物主义[M]苏州大学出版社，1996:214-215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3d83234ecf84b9d528ea7aa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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