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小燕子

散文                    
                                   小  燕  子     
    看央视CCTV4，又听到儿时《小燕子》的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这首歌是由王丹凤演唱的。电视屏幕上那年届93岁的中国演艺界老艺术家王丹凤，用她尖细的嗓音再次演唱她早在1953年时演唱的歌，那优美的歌曲，响在我的耳边，歌词美丽，朴实妙绝，歌声悠扬，淋漓酣畅。由歌曲想到了小燕子。有关小燕子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在我的眼前，勾起我对儿时的回忆。往事如烟，如走马灯，闪烁在眼前。
    我的家乡是鲁南的一座小城，我的家就在小城的中心。打小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住的地方叫滕县北门里文庙街一巷12号。那是早在1961年，父亲花了200元钱才买下的一处院落。院落不大，大约有240平方米，是一个很标致的小小四合院。院子方方正正，院落里三间草房坐北朝南。三间草房不是很大，却很温馨。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就是在这个院落里，在父母的抚养下长大成人。
    到了70年代初期的时候，哥哥姐姐均已长大成人。哥哥要成家，于是，在父母的主持下，在哥哥结婚前把三间堂屋翻盖成瓦屋，同时又盖了两间砖混结构的小东屋。由此，家里生活条件也有了很大改善，由过去经常吃地瓜面玉米面的窝窝头，高粱面的大煎饼，改为逐步吃上了白面馒头，麦子做的大煎饼。
    翻盖了新房以后，家里有了一个小小的变化，那就是：每年春天，总是有一对小燕子飞到我家里。而且，她们总是在我家新房的屋檐下筑新房，安新家，生新娃。
    那时我也才有10来岁的样子，总是怀着好奇心细心观察小燕子。那小燕子也着实可爱。一开始，飞来的是两只小燕子，她们是一对燕子夫妻。她们有着一身乌黑的羽毛，一对剪刀似的尾巴，一对刚劲轻快的翅膀。那又黑又亮的羽毛像是抹了油，白白的肚皮就像是穿着一件白衬衣。小燕子飞行的时候，漂亮极了。那狭长的翅膀，那分叉的尾巴，都像由最高明的画家画出来的，没有一个姿势不美。
    燕子是很勤劳的，除了夜晚休息以外，几乎从天一露明就开始干活。先是筑巢，那筑巢是很辛苦的工作，小燕子是用嘴儿一点一点地衔泥衔草，大约用10天半个月的时间，把巢儿筑起。那巢很像半个饭碗，上面的口敞着，里面铺着柔软的羽毛、干草及细软的杂屑等物。然后，就是母燕开始下蛋，开始孕育一代新燕。母燕一般一次会浮出4只雏燕儿。雏燕儿有着小黄毛口儿，每当老燕子夫妇俩叼着小昆虫来的时候，那满黄口的小燕儿总是吱吱吱地叫着，张着小嘴儿，分享着老燕儿送到嘴的食物。从早到晚，小燕子一家人总是呷呷呷，吱吱吱，说说笑笑，家庭很是和睦。雏燕儿在老燕子的呵护下，慢慢长大。当她那小黄嘴唇开始变得和老燕子一样火红的时候，燕儿的小嘴仿佛涂上了太阳的颜色，鲜艳美丽，也就标志着雏燕已经长大，很快就要离开了爸爸妈妈。
    在天近傍晚的时候，我常常仰望家乡湛蓝的天空，那或许由家中的小燕子引来的燕群，有时如掠天长剑，横空刺去；有时又如战斗机群，俯冲而来，在我家乡的天空中穿梭飞翔，自由回荡。燕子的飞行，给人一种轻舒优美的感觉，燕子的到来，给人一种吉利安宁的抚慰。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家乡，被分配到了小县城一家省重点中学。于是，就在我刚刚分到家乡的第二年开春，我就盖起了两层小楼房。我以为，新盖的楼房不会再有小燕子来了，哪知道，那一年一下子飞来两对燕儿，一下子在屋檐下和厅堂中盖起了两个燕窝，组成了两个家庭。那时母亲老是对我絮絮叨叨地说，小燕子来我们家了是好事，因为小燕子是幸运鸟，是福运的好兆。
   其实，燕子还有一个极其伟大的优点：燕儿识旧主。每年气候一开始转暖，那旧时的燕子就会重返我家或屋檐下的旧窝，或老厅堂上顶棚的旧窝。年年如此，如约而至。她们春天到来，深秋离去。每一次总是先来的一对燕儿老夫妻，她们出双入对，然后是培养两对儿女，儿女长大后，又远离父母而去。那时我就想，小燕子多么像是春天的使者，又更像是人间美满婚姻家庭的再现。
    这期间，我开始有了人生的初恋。说起那初恋的女孩，虽说已经过去30多年，却依然记忆犹新，如在眼前。那是一个寒冬假期的早上，我在大门口扫雪，突然，一个美丽的女孩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说道：
    “大学生，放假了？”她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名叫燕儿。燕儿和我同一年考上大学。我去了省内某城，她去了外地。她突然走到我跟前看着我，使得我有些愕然，有些惊诧。
   “是的，放假了。你也放假了？”
   “嗯嗯。”她使劲点着头。于是，我开始让她进到屋里喝茶。那时我才认真地打量她。她有着不高不矮一米六四的个头儿，不肥不瘦只有四十五公斤的体型儿，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儿，弯弯的柳叶眉儿，薄薄的小嘴唇儿，一头乌黑锃亮的披肩发儿，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儿，脚上一双绣着红绣球的黑皮鞋儿，走起路来一阵风儿。
    打那以后，我和燕儿开始往来。虽然，接触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我们终究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由于种种原因，她已远嫁远方，但那时结下的纯真友谊与感情，那生活中燕儿翩翩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年复一年，闪烁在每个春天的黎明。
    记得，燕儿女孩最爱唱的歌就是《小燕子》。每当高兴的时候，她总是唱这首歌。那年秋天，在我们即将分别的时候，悲伤之余，我写了一首小小诗歌赠送给了燕儿，算是对那一段感情的了结。                
                    燕南飞                
                  秋风萧，凉气浓，                
                  绿叶黄，燕南飞。
                  今离别，何日回？
                  不思量，永难忘。
    再后来，老家拆迁房子，我家的两层楼房换成了多层楼房，家中再也没有了来此筑窝的小燕子。那燕儿女孩，也远隔千里，杳无音信。
    好在，今年春天又来到。我真诚祝福小燕子！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138ccd98b1717fd5360cba1aa8114431b90d8ef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