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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12-12 01:39:18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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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哲学研究》2004年第2期所见即所能见——从惠勒的实在图示看科学与认知模式的同构田松[1]惠勒(JohnArchibaldWheeler,1911-)是一位关注实在本性的物理学家,他继承了哥本哈根学派的传统,并把哥本哈根学派的思想推到了极致。在惠勒看来,物理学和哲学之间并无截然分明的界限。他说:“我无法阻止自己去琢磨存在(existence)之谜。从我们称之为科学根本的计算和实验,到这个最宏大的哲学问题,其间连接着一个不间断的链条。在这个链条上不会存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点,一个真正有好奇心的物理学家会说:‘我就到这儿了,不再往前走了。’”(JohnA.Wheeler&KennethFord,1998,p.263)惠勒一生提出过很多具有哲学意味的物理学命题,如延迟选择试验、参与的宇宙等,都已成为科学哲学讨论的对象。惠勒常用图1来说明他的实在观,其中“R”象征实在(Reality),惠勒说:“实在是由几根观察的铁柱及其间的想象和理论的混合结构组成的。”(惠勒,1982年,第16页)铁柱是被观测到的现象,铁柱之间未被观测的部分是我们填充的理论和想象。然而,观测永远是有限的,我们永远也不能把整个R都用观测填实。本文将借用格式塔心理学,对惠勒实在图示进行解读,进而提出,因果性以及科学本身都可以视为人类认知的格式塔结构。1,实在,从物理学的角度实在是什么,这是一个永恒的哲学问题。作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物理学建立了对自然或者实在的定量解释体系,反过来又对哲学起到巨大的反作用。在牛顿物理学体系建立之后,对于实在的基本问题如时间、空间等的思考,即使不建立在物理学之上,也不能忽视物理学的结论。物理学的每一次重大进展,都会对人们的实在观产生强烈的冲击。20世纪两项伟大的物理学成就相对论和量子论所引起的实在困惑,至今尚存。按照惠勒的比喻,在经典物理中,观察者和被观察的世界之间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观察者可以在不干预对象的情况下了解对象的全部信息。量子力学打碎了这块玻璃,它认为,不存在一个独立于观察者之外的客体,>>>>也不存在一个独立
于实在的单纯的观察者。相反,我们能够观察到什么,取决于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观察。(JohnA.Wheeler,1994,p.286)量子力学凸现了观测的意义。海森堡指出,物理学是建立在可观测量的基础之上的。从物理学的角度看,任何一个概念,无论它多么抽象,都必然或直接或间接地与可观测量相关联,否则就没有意义。对于实在这个抽象的哲学概念,也可以用物理学的方式考察。那么,按照物理学家的习惯,首先要审视对象在观察中的物理过程。于是“实在是什么”就转换成:我们怎样获得关于实在的知识,或者说,我们是怎样观测我们称之为实在的那个东西的?显然,用以观察的工具不仅有实验仪器,还有感官本身。感官是仪器的基础,仪器是感官的延伸和精确化。因而,感官的认知模式已经先在地决定了所能够观测的内容。2格式塔:实在的完形结构在此,我们采用格式塔心理学对认知模式的解释。格式塔心理学(GestaltPsychology)又意译为完形心理学,其基本观点是:人的感知是整体呈现的,不能用分解的各个元素来解释。图2是格式塔心理学用以说明其感知模式的一个常用图示。我们本能地会把它看成一个白色的三角块覆盖着一个黑线条的三角形。然而分解图形,却只有三个缺口的圆饼和三组折线,一个三角都没有。格式塔心理学指出,我们并不是逐一看到各个元素,再把它们组成整体的,而是直接看到整体,一个完形。相比之下,只有在特别留意的情况下,我们才会意识到分立的元素。对比图1和图2就会发现,这两个图形竟然是同构的。故此,笔者把图1命名为“实在的完形结构”。惠勒对实在的解释完全可以用在这里。那个黑线条的三角形中间缺失的部分是用理论填充的,而那个白色的三角块完全是想象的产物。图2格式塔:不存以看画谜为例,最初我们看到的都是杂乱的图案,既没有具体的形象,也没有深度感。突然,在某一个瞬间,谜底出现了,它是作为一个整体同时出现的,而不是一个局部一个局部地组合出来的。在谜底出现后,原来那些杂乱的斑点就获得了解释。对于任何图案,我们的视知觉都会努力把它组合成某种熟悉的事物,使杂乱的图形秩序化。尽管秩序化的方式存在个体差异[2],但总的来说,知觉遵循“简单法则(lawofsimplicity)”(卡洛琳·M·布鲁墨,1987年,第9页),即首先以知觉模式中最简单者与外来信号相匹配,比如一枚硬币通常会被看成圆形。这种简化法则在语言上也有对应。描述一个圆,汉语只需要一个字:“圆”,若仔细描述硬币的形状,要用很多个字,比如“有锯齿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