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角镜】Lens2016年#2月刊(总第552期)论“灰姑娘”故事折射出的中西文化—以《格林童话•灰姑娘》和《酉阳杂俎•支诺皋•叶限》为例张驰(上海大学，上海200444)摘要:“灰姑娘”的故事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时至今日，《灰姑娘》仍旧是大人和孩子们最为喜爱的童话故事之一。基于中西方灰姑娘故事的不同版本，即1812年版的《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和唐代传奇笔记小说《酉阳杂姐》中的《叶限》，深入挖掘中西方灰姑娘故事中所蕴含的不同文化传统，并以此引出中西文化的对比讨论，希望借此讨论加深读者对两故事文本的理解，并读懂中西两方异彩纷呈的文化。关键词：格林童话；中西文化；对比讨论中图分类号:11〇6.4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772(2016)34-0260-02自诞生之日起，“灰姑娘”的故事在世界各地就广为流传，并深受各个年龄层次大众的喜爱。据考证，以灰姑娘为原 型的故事在欧洲大陆有500多个版本之多。在欧洲，不同版本 的灰姑娘故事中最为家喻户晓的主要有两部，即1697年由法 国作家夏尔•佩罗整理出版的《鹅妈妈的故事》和1812年由德国语言学家雅各布•格林和威廉•格林两兄弟整理出版的《格 林童话》。实际上，灰姑娘的故事在中国也有着极为深远的渊系。唐 代小说家段成式的“灰姑娘”故事《叶限》收录在其传奇笔记小说《酉阳杂姐•续集•支诺皋》中。主人公是中国古代的一位“灰 姑娘”，也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关于灰姑娘故事的完整记载，是 灰姑娘故事的中国原型。《酉阳杂姐•续集•支诺皋上》“叶限”的 文字传说形成于公元9世纪的唐代，而收录《灰姑娘》的《格林 童话集》初刊时间是公元1812年。两个故事的面世时间隔了一 千年，却有着诸多情节上的相似—后母虐待、神力帮助、集会 失鞋、以鞋验婚。这反映了人类生活境遇和精神心理的共通性，但也显现了细节上的差异。在接下来的讨论中笔者会———指出 两个故事中最具代表性的故事情节及组成元素，并深究其中所蕴含的深层文化含义。_、自助者，天助之:超自然神力对比在《灰姑娘》和《叶限》中，尽管女主人公受尽磨难，但在关键时刻总有神力相助。《灰姑娘》与《叶限》中的“辅助者”分别以 “榛树、白鸽”和“鱼骨”出现，体现了两个故事各自所体现的中西文化中的树木崇拜和动物崇拜。在《叶限》中，主人公叶限“得一鳞二寸余，赤髻金卧……女 所得余食，辄沉以食之”。此后，叶限每天都来池边喂食它，甚至 将它视为自己的挚友。这条鱼也十分通人性，叶限的善行赢得 了鱼的信任和援助。即便后来鱼被杀害，也为叶限留下自己的 鱼骨作为馈赠。之后，适逢当地洞节，叶限也借助鱼骨的神力，身着锦衣华服才得以参加洞节，遇到真爱，并由此摆脱继母一家的折磨，嫁于异国之主。可见鱼作为正义的力量一直在帮助叶限。但是当陀汉王得到鱼骨以后，欲求无止境，鱼骨似乎再次 发挥神力，自沉于海潮之中，不知所踪。段成式在《叶限》这篇记 载末尾说道，故事系“成式旧家人李元士所说。士本琶州洞中 人，多记得南中怪事”。关于文中的“南中”的具体地理位置，学 界中比较普遍的看法是在我国西南一带。中华民族古时就是一 个动物崇拜的民族，由此可见《叶限》这一文本体现了南中地区 鱼崇拜的习俗。鱼作为神物的象征，当叶限陷于苦困之时，它作 为正义的力量来帮她，而当陀汗王利用其作为暴力征服的象征 时，它又消隐不见，仍是作为正义的力量来衡量人类的善恶。《叶限》的作者段成式在采集《叶限》故事时，沿用了“鱼”这一象 征物，“鱼”在《叶限》中作为象征物存在具有必然性，它可以让 我们窥探到中国传统的动物崇拜心理。《灰姑娘》的故事中，帮助灰姑娘的是母亲坟上长出的榛树和住在榛树上的白鸽。在此，不得不说说“树木崇拜”。欧洲的树 木崇拜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在民间的自然崇拜中，树木常常被 赋予某种灵性与神力。而在《灰姑娘》诞生的德国，也早就有着 对树木的崇拜，并将树木与宗教联系在一起。现在圣诞节装饰圣诞树的传统就发源于德国。相传，在16世纪，德国人把长青 的松柏枝拿到屋中去摆设，将之称为圣诞树。可见，树木崇拜在 德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根源。那么在格林兄弟的《灰姑娘》中，神树可以说就是灰姑娘母亲的化身。而看到故事中的白鸽，我们就自然将它与《圣经•创世纪》大洪水神话中的白鸽联系在 一起。这个在洪水之后为诺亚方舟上的人们带来喜讯的吉祥鸟 意象也被移植到了《灰姑娘》这一文本中。二、“试鞋”辨真身无论是《叶限》还是《灰姑娘》都不约而同地将鞋作为婚姻实现的重要线索和信物。是什么原因使相隔万里、时隔千年的 段成式和格林兄弟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用脚和鞋做文章呢？用荣 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或可略作解释，中西方的历史文化都不约 而同地对鞋及小脚这一意象情有独钟。在我国古代就一直有妇女裹脚的习俗，小脚一直备受人们收稿日期:2016-11-12作者简介:张驰（1992-)，女，安徽宿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英美文学研究CHINESE & FOREIGN ENTREPRENEURS 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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