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高考作文素材精编大家小传最后的儒家梁漱溟先生(8页)

发布时间:2019-12-19 16:11:55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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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高考作文素材精编大家小传最后儒家梁漱溟先生

“吾辈不出如苍生何?”“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

他出身名门,父亲投水自尽而惊动天下;他十几岁时曾两次自杀,最终活到了95岁;他只有中学文凭,却被蔡元培请到北京大学教印度哲学;他曾说自己前生是和尚,后来却研究儒家学说,被称为“最后的儒家”;他与毛泽东八次长谈,两度通宵,情同知己,最终却“不欢而散”……他就是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中国最具独立风骨的思想家之一——梁漱溟先生。

 “这孩子身子虚弱,又这么笨” 

1893年10月,梁漱溟生于北京,先祖为元朝宗室(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五子忽哥赤)。梁漱溟小时候身体虚弱、沉默寡言,到6岁时还不会穿裤子。那时候,裤子都需要用一根袋子系上,他学了半天,总也学不会,索性不学。一天,梁漱溟和妹妹拌嘴,妹妹一气之下,不帮梁漱溟系裤绳。梁漱溟只好仰天八叉,躺在床上。母亲觉得奇怪,问:“为何迟迟不起?”梁漱溟委屈地说:“妹妹不给我穿裤子。”全家人哄堂大笑。但梁漱溟父亲梁济的脸上却隐隐有忧虑之色:“这孩子身子虚弱,又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呐?”

梁济为清朝举人,官职不大,口碑却隆,待人和蔼。据说路上遇到赶驴车的,梁济也能叫出名字同他闲聊。

梁漱溟追忆儿时趣事时曾说:有一天他积蓄的一小串铜钱不见了,吵闹不休。父亲在庭前桃树枝上发现,让他去看。梁漱溟看时,见树上有父亲写的小纸条:一小儿在桃树下玩耍,偶将一小串钱挂于树枝而忘之,到处向人寻问,吵闹不休。次日,其父亲打扫庭院,见钱悬树上,乃指示之。小儿始自知其糊涂。

梁漱溟六岁时,他的启蒙书籍并非一般家庭常读的四书五经,而是《地球韵言》。父亲希望他知道国家的危难,关心天下大事。7岁时,梁漱溟进入北京第一所洋学堂——中西小学堂,学习英文,之后又考入北平顺天中学。因此,梁漱溟小时候接受的并非国学教育,而主要是西式教育:他入的是西式学堂,学的是近代科学课程,时常阅读《启蒙画报》等。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他,做文章却喜欢标新立异。学校有位老教员对此很不满,他曾在梁漱溟的作文上恼恨地批示:“喜欢众人所厌恶的,厌恶众人所喜欢的,这是违背人的本性的,必定要有灾祸。”但另外一位很欣赏他的教员却常说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生是一个和尚”

14岁那年,梁漱溟发现一个现象,他觉得自己家境尚好,受父母疼爱,却常常苦闷不乐;而家中的女工,天天忙忙碌碌,做饭、洗衣、干杂活,很是辛苦,却并不觉得苦,脸上常常挂满笑容。梁漱溟陷入沉思:人生的苦乐与外部环境,其实无关,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这种思考与佛学一拍即合,梁漱溟便拼命地看佛书。

释迦牟尼出家的故事让他心有所戚。他同样是看见别人穷苦就受不了的人。一次,他在街上看见一个拉人力车的白发老头拉车,坐车的催老人快跑,老人一急,跌倒在地上,磕到了下巴,血染白胡。梁漱溟在旁边看着,内心感到痛楚难忍,突然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暗暗发誓:“从此一生不坐人力车。”

佛法让这位少年,体会到了众生的疾苦。

912年,武昌起义爆发,即将中学毕业的梁漱溟在学校呆不住,参加了中国革命同盟会京津支部。不久,他又和一班朋友办《民国报》宣传革命,“漱溟”二字正是当时总编给他拟的笔名。做了一年多的记者,梁漱溟与社会频繁接触,渐渐知道世事不尽如理想:“对于革命、政治、伟大人物……皆有不过如此之感。有些下流行径、鄙俗心理,以及尖刻、狠毒、凶暴之事,以前在家庭在学校所遇不到底,此时却看见了;颇引起我对于人生,感到厌倦和憎恶。”见到了政治阴暗的一面,梁漱溟一下由昂扬转入消极、伤感、烦恼,再加上用思过度,精神状态不稳定,竟两度想自杀。他还曾拒婚、茹素,一度想出家当和尚。梁漱溟曾自言:

“一个人有今生、前生、来生,我前生是一个和尚。”随后,在当时的内阁司法部任秘书期间,梁漱溟曾经悉心研佛三年。其间,梁漱溟阅读了大量佛学与印度文化的书籍。 

 “这个世界会好吗?” 

1916年,23岁的梁漱溟写了一篇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文章——在上海的《东方杂志》上连载自己的《究元决疑论》一文,文章批评了古今中外诸子百家,独推崇佛法。

刚接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看到文章后,觉得立意有偏颇却大胆,决意邀请梁漱溟到北大任教。于是,梁漱溟来到北大讲授印度哲学。然而,1918年,梁漱溟的父亲梁济在60岁生日前夕,眼见社会精神力量的缺失,却又无力改变,绝望之下,自沉于别墅附近的“净业湖”,留下一封《敬告世人书》:

“国性不存,我生何用?国性存否,虽非我一人之责,然既见到国性不存,国将不国,必我一人先殉之,而后唤起国人共知国性为立国之必要。”就在自杀的前三天,已经决心殉道的梁济,与儿子有这样一次对话:“这个世界会好吗?”

“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

“能好就好啊!”父亲的死使梁漱溟深受震动,他开始思考两个问题:其一,人生究竟为何活着;其二,中国及其文化将要何去何从。有人说:“民族血脉的新旧交替,这惊遽的时刻总要有人来表现,梁济选择了表现;这惊遽的时刻过后总要有人去承担,梁漱溟选择了承担。”面对汹涌澎湃的新思潮,梁漱溟曾经数次在出世入世之间摇摆不定。有一天,心思敏感、常常惆怅的梁漱溟读《论语》时,发现开篇便是“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一直看下去,全书不见一个“苦”字,这引起他的思考。孔子一生命运多舛,东奔西跑,郁郁不得志,但他留下的话,却全然都是欢乐的。“为什么孔子一生都在失败,却能乐以忘忧呢?”因为孔子心中有“仁”,梁漱溟对于“仁”的理解便是——生命的原动力。梁漱溟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能量。于是,坚信世界会变好的梁漱溟放下佛学,转而研究儒学,从此开启了自己的儒学人生。他曾说:“孔子的学说是对大多数人说的,他肯定人要付出努力,下一番功夫是可以过得好的。”此后梁漱溟一改往日愁容,乐知天命后,仁者无忧,他认为老天派自己下来是有使命的。梁漱溟曾表述自己“只有志业,没有职业”。就是说只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选择自己的职业。在梁漱溟看来,由佛学再到儒学,这一切都只是要解决他自己思想上的问题和中国的问题。在北大的七年时间,他发表了诸多影响深远的专著,1919年《印度哲学概论》问世,其后两年《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出版。他在这一时期显露出入世济人的心怀,称“吾辈不出如苍生何”。梁漱溟遍寻救国之道,最后决定要做一件事:唤醒民众,广开民智。他把解决中国问题的重点,落实在社会改造上,他想出的办法是“乡治”:“即从乡村自治入手,改造旧中国”。于是,在北大待了7年后,31岁的梁漱溟辞去北大教职,投身农村,在广东、河南、山东等地辗转进行乡村建设运动,探寻救国救民之路。

 “只因见老百姓之苦而心恻恻焉” 

“放着北大教授不做,梁漱溟居然去进行乡村建设的尝试,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在他看来,儒家的义理不是在课堂谈谈就可以,而是要在生活中特别是乡村生活里去实践的。”学者许纪霖评价说。

1931年3月,梁漱溟在山东邹平县成立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在这里,梁漱溟开展乡建运动的时间最长,影响最大,邹平的乡村建设很快成为全国乡建运动的“领头羊”,被称为“当时中国人超越政党而救国的卓越努力”

梁漱溟乡村建设的理想是要教育全民,创造新文化,改造思想。他把乡村建设的主旨定为八个字:“团体组织,科学技术”,就是把散漫的、只顾自家自身的农民组织起来搞生产,在生产中学习和运用科学技术。更多的时候,梁漱溟把功夫用在对农村人的精神教育上:“务必要使农民在思想上、教育上,有自我管理意识。”

1932年,梁漱溟安排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的先生到各个乡村去讲学,开始农村讲学运动之先锋,他还自己亲自动手,编撰了很多教材,例如《农民识字读本》《识字明理》《文武合一》《中华民族的故事》等,开中国乡村教材之先。在那个战火纷乱的年代,有识之士皆在庙堂之上,或文或武,而梁漱溟却独树一帜,一头扎进中国最广阔的乡村地区,餐风饮露。 他说这是自己“不谋衣食,不顾家室,不因家事拖累而奔赴的大事”。 梁漱溟儿子梁培宽曾回忆说:他过年也没有回家探亲,父亲在信上说,“并非不想念家人,只因见老百姓之苦而心恻恻焉。”

汉学家艾恺说,梁漱溟在邹平所搞的乡村建设,是要让农民“自救”。这“自救”就是通过道德的教化开启每一个人内在的良知。梁漱溟坚信,只要实践,人人都有可能成为符合儒家学说的君子,这是新的社会伦理组织必不可少的前提。然而,带着理想主义色彩的乡村建设实验最后以失败告终。

“不是学问中人,而是问题中人”

梁漱溟最大的爱好是思考问题。在做乡村工作时,大家坐在一起谈各自的爱好。

有人说喜欢下棋,有人说喜欢旅游,梁漱溟则说:我的乐趣就是思考问题。我要有时间的话,就要思考问题。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有思想,而且本着自己的思想去行动的人。梁漱溟治学同样以问题为中心,他曾说:“所谓学问,就是对问题说得出道理,有自己的想法。想法似乎人人都是有的,但又等于没有。因为大多数人的头脑杂乱无章,人云亦云,对于不同的观点意见,他都点头称是,等于没有想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学问,走上现在这条路,只是因为我喜欢提问题。大约从十四岁开始,总有问题占据在我的心里,从一个问题转入另一个问题,一直想如何解答,解答不完就欲罢不能,就一路走了下来。提得出问题,然后想要解决它,这大概是做学问的起点吧。”

梁漱溟曾说自己“不是学问中人,而是问题中人”。他一辈子不断思索两个问题:一是人生问题,即人活着为什么;二是中国问题,即中国向何处去。 

 “为往圣继绝学,为来世开太平。” 

“我生有涯愿无尽,心期填海力移山。”梁漱溟曾在题为“香港脱险寄宽恕两儿”的信中对儿子说:“前人云:‘为往圣继绝学,为来世开太平’,此正是我一生的使命。《人心与人生》等三本书要写成,我乃可以死;现在则不能死。又今后的中国大局以至建国工作,亦正需要我;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那是不可想象的,万不会有的事!” 这些话,曾遭到包括熊十力在内的很多人的讥讽。语带狂妄背后,却是对中国命运的痴心观照。

对此,学者许纪霖曾言:“很多人觉得他狂,实际上,不是他狂,而是他觉得自己是承担了中国文化天命的人。”在转型时代,自觉怀抱中国文化使命,是知识分子最为重要的承担。除了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等大儒都是“文化托命之士”,他们都试图“不使文化失传,不使文化停滞不进”“绵续文化而求其进步”。1987年11月,中国文化书院举办“梁漱溟学术思想国际研讨会”。这是梁漱溟在公众场合的最后一次露面。

他以坚决的口吻宣示:“我不单纯是思想家,我是一个实践者。我是一个要拼命干的人。我一生是拼命干的。”几个月后,1988年6月23日,梁漱溟辞世,享年95岁,他弥留之际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累了,我要休息。”

“夫士者,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以万民兴亡为所求。”梁漱溟堪当此誉。学者林毓生拿梁漱溟与鲁迅相比:

“梁漱溟和鲁迅是20世纪中国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一位是传统文化的伟大发扬者,一位是传统文化的伟大批判者。”学者许纪霖说:在那样的历史文化背景下,梁漱溟显得分外的引人注目,毫不夸张地说,对于实践儒的内圣外王理想,从其个人道德到社会理想,梁是近代中国知识分子中最认真、最执着、最彻底的一个。他执有入世理念却不书生空谈,而是深入乡村开展民众教育;他崇尚明君却不走愚忠路线,在万马齐喑的环境中,保持了可贵的独立精神。他的骨子里有儒家的脊梁,有古代士人的脊梁,有中国文化的脊梁,有中华民族的脊梁,这也是不会弯曲、永远挺直的中国脊梁。谨以此文,纪念梁漱溟先生逝世3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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