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鲁迅小说的美学风格—深沉的悲剧感:
悲剧感是鲁迅对他生活中的历史时代深刻的美学把握。其悲剧感主要体现为以下几个不同层面:1沉重的悲剧氛围:由于传统力量的强大,由于中国革命尤其反封建思想革命的异常艰难曲折,鲁迅小说常常处于一种浓重的悲剧悲剧氛围之中。如《狂人日记》中狂人最初的情感就是恐惧;《阿Q正传》则以象征性悲剧气氛的渲染做结尾。2沉重的孤独感:在鲁迅的知识分子题材作品中,“悲剧感”的一种突出表现,就是人物形象的沉重孤独感。“狂人”、夏瑜这些反封建战士都充满了不被理解的孤独感;如魏连役《孤独者》和子君、涓生的《伤势》这些曾激烈的抨击封建礼教的思想上“退坡”的知识分子也是孤独的。鲁迅以孤独感预示他们悲剧结局的必然性。3深重的自我谴责:鲁迅笔下悲剧主人公的痛苦根源,便是深重的自我谴责,是鲁迅小说悲剧美感的深层结构,即意识到自身对于现实苦难有一种无可逃脱的道义责任,如《伤逝》中的自我谴责更为深重,涓生越是轻楚的认识到子君之死的真实原因,就越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二“乡土文学”的特点:
(1)近代以来第一次以小说形式提供了农村封建宗法形态与半殖民地与半殖民地形态的生活画卷,其中较突出的有两个生活层面的表现:一是农村在长期封建统治下形成的惊人的闭塞、野蛮、破败,如彭佳煌的《怂恿》,许杰的《赌徒吉顺》;二是沿海农村由于帝国主义资本注意的经济入侵所日益增长的市侩心理,如鲁彦的《黄金》,叶绍钧的《潘先生在难中》。(2)为现代文学提供的题材多样,色彩斑斓的风俗画,所着力描摹的主要有两方面内容,一是长期封建统治下形成的野蛮落后的习俗,如台静农的《烛焰》,彭佳煌的《活鬼》等;二是长期以来宗教、伦理道德教育形成的民族传统文化心理,包括一些带有民族特点的陈规旧章、生活习俗,如鲁彦的《菊英的出嫁》。(3)促进文学地方色彩的增富,中国文学要现代化,要走向世界,必须重视地方色彩的描绘。
三茅盾艺术表现技巧中“描写”的发展:
茅盾的作品大都属于戏剧性的小说(相对抒情性、散文性小说而言),所有很注重戏剧性描写即间接描写,这一特点在《蚀》已有所体现,如较多使用对照、烘托、反衬这样一些手法。到《子夜》时更丰富也更成熟了。作品种的主要人物和重要人物形象塑造,主要是通过间接描写、侧面描写完成的。
四茅盾艺术表现技巧中“语言”的发展:
《蚀》的语言欧化倾向较明显。在叙述语言中的表现,就是注重句子的完整和层次的明晰,常用动态和拟人描写。人物语言则缺乏鲜明的个性色彩,说着一般的知识分子语言。《子夜》的语言有了些变化。叙述语言表现为明快有力,色彩浓烈。人物语言的情格化也相对突出,如吴孙甫、赵伯涛的语言都很有个性色彩。一些次要人物的语言如冯如卿的姨太太,曾沧海则更突出一些。
五巴金小说的人物形象塑造特色比较:(大问题)
从人物形象塑造的对比中,可以看到作家用力方向的差异,在《家》中,作者所突出、所着重描绘的,是代表新生、激进力量的“充实的生命体系”:觉慧、觉民、琴等,作家的正面美学思想。主要通过描写他们直接显示出来,而《寒夜》所突出描写的,则是王文宣、曾树生这样“萎顿的生命体系”,作家的美学思想,
是通过作品的总和间接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说,不能仅仅把作品理解为对王文宣、曾树生的否定,更重要的是通过作品的总体倾向,对于美好人性的扭曲。汪、曾都曾有过“为理想工作的勇气”,敢于蔑视传统礼法,可以说是走出封建大家庭的觉慧和琴,但黑暗的社会制度又把他们变成了觉新式的“萎顿生命”。比较而言,《寒夜》写出了更丰富、更深刻的性格层次与性格发展,艺术批判力量更强。
(从《家》中高家的三个孙子看人物形象塑造艺术——高觉新、高觉民、高觉慧。觉新,是高家的长房长孙,在小说中,作者着重描写刻画了他这个形象。作者把他塑造成一个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典型人物。觉新虽接受过五四新思潮的激荡,但又处在这样一种特殊的位置,深受封建伦理纲常特别是“孝”道的熏染,于是,作者付与他委曲求全的怯懦顺从性格。他在高家的事务上兢兢业业,办得仅仅有条,但在自己的婚姻、愿望上,总给读者一种无奈的感觉。他喜欢远房表妹梅,但又无法违抗老太爷的旨意,来放弃自己的妻子瑞珏,他只有把痛苦留给自己;他既同情支持弟弟们的反封建斗争,但又无法放手掉高家的事业,他只能选择“作揖主义”哲学。全篇小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悲剧形象。高觉民与高觉慧,他们很幸运,没有他们大哥那样活得那么累,还能在高等学府成就大业。但他们两兄弟又有着不同,觉民虽然他在外和弟弟觉慧大搞一些反封建的活动,来开导当时内地有着迂腐思想的人们,但在自己家里却又无法抗拒来自高老太爷的封建礼教的束缚。在他对远房亲戚张太太女儿琴的爱情上表现出一种想爱又不敢爱的情绪,只是再默默地煎熬,最后作为家中反封建的一员,却还是没走出这个家,还是深陷在这个泥潭中;觉慧,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可以说他是觉新的另一个极端。在小说中,高家经历了由盛到衰的大起大落,但他唯一的意愿就是能走出这个家,走出这个满是封建礼教的世界。家中,老太爷是至高无上的,惟有他会在老太爷面前因感到不满而冲撞他,也正是这次他被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从而坚定了他走出这个家的信念。他爱丫鬟鸣凤,他恨老太爷,与觉民相比他敢爱敢恨,毫不掩饰。最后,他勇敢地走出了高家。作者塑造这两兄弟,可以看出也花了很多心思。)
(如《寒夜》中的汪文宣,是这部作品的主人公,更是一位典型的悲剧性的小人物,常常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可怜兮兮的俄国小公务员来。汪文宣的悲剧性主要表现有:其一,处境艰难。对此,穷人也许能够坦然自若。但汪文宣不然。他出身不错,而且毕业于上海一所大学的教育系,并与大学同学曾树生情投意合,恋爱生子,还怀抱远大,希冀教育报国,那时可谓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而如今,为了养家糊口,他竟然庸碌无为,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美好的理想不但被残酷的现实撕扯得粉碎,而且蜕变为苟且偷生的生活目标,这是一种生活悲剧。其二,性格畸变。存在决定思想,处境的变更往往影响着人的思想的变化,从而体现在性格方面。堂堂大学毕业生,在所谓的战时首都只能屈就一个出版社的校对职务,不仅地位低微,而且薪水可怜,当年的文宣如今却是如此的懦弱无能,这样的胆小怕事!总之,如今的汪文宣凸现了一个被损害与被侮辱的软弱者的病态灵魂。其三,家破人亡。这其实也是汪文宣处境艰难、性格畸变的必然结局。汪家迁徙后,汪氏夫妇工作不顺,挣钱极少,更兼环境恶劣,精神郁闷。于是家庭矛盾日益凸现。后来老母携着弱孙漂泊异乡,孤苦无依。原本一条完美无缺的家庭之舟就在时代的狂风暴雨中支离破碎、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