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时期何以寒门多出贵子

发布时间:2019-08-09 01:57:08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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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3日星期三编辑:钟雪凌E-mai:ncdzzxl@163.com两宋享国320年,共开科118榜,取士人数超过11万,是唐五代登科总人数的10倍多。其中,北宋取士总数约61000人,平均每年大约录取360人。元明清各代取士人数均不及宋代。通过长时间严密规范的科举考试,国家得以选拔大量优秀人才。在从门阀社会转向科举社会、门阀士大夫主导转向科举士大夫主导的进程中,逐渐造就了一个竞争性强、开放性高的社会。科举制度是中国古代卓有成效的文官选拔制度,源于隋,成于唐,盛于宋,至清末1905年废除,共实行1300年。其中,宋朝的科举制度被公认为严密、完备、成熟、有效。南宋郑樵在《通志》中说本朝“取士不问家世”,即选拔官员不问家庭出身、门第高低和社会关系,只问考试成绩。那么,宋朝的科举制度如何做到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寒门出贵子”又是如何得以实现的?唐朝“行卷”和“公荐”对贫寒子弟有点不公平科举制度在唐代基本定型,但当时尚未由考试成绩决定一切。不仅考生的家庭出身、社会关系、个人名声、外貌口才等很重要,而且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行卷”和“公荐”。“行卷”指考生为求推荐录取而在考试前投送给达官贵人的个人诗文;“公荐”指公卿大臣向主考官推荐人才。李白未曾参加科举,但他早就声名远扬,因而由玉真公主推荐,应诏入京,供奉翰林。这是推荐保送的路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张继《枫桥夜泊》和杜牧《阿房宫赋》等都是作为行卷而知名的作品,他们也因此获得科名。这是自荐和公荐相结合的路子。这种考试制度对世家子弟有利,对贫寒子弟则有点不公平。晚唐杜荀鹤出身寒微、屡试不第,《投从叔部阙》中就哀叹:“空有篇章传海内,更无亲族在朝中。”没有做官的亲友相帮,再有才华文名也无济于事。两宋之交则流传开一个说法:“唯有糊名公道在,孤寒宜向此中求。”说的是,糊名制度保证了考试的公道,孤寒子弟应当努力在科举中求取功名。这就是科举制度的唐宋转型。宋代的科举考试分为三级:解试、省试和殿试,逐级淘汰,择优录取。第一级解试,全称发解试,是在各地方州郡、开封府、国子监组织的考试。发解试通过的举子,就取得省试的资格,可到首都参加礼部组织的全国性官员选拔考试。因礼部属于尚书省,故称省试。省试是三级考试中最为重要的一关,基本决定了考生的命运。省试通过后,就进入最后一关:殿试,由皇帝亲自在金殿上进行考试。通过皇帝的殿试,即可直接授官。由于殿试的主持人是皇帝,所有通过殿试的人都可说是天子的门生。因此,宋朝的登科进士皆为天子门生。不过,殿试以前也是要黜落人的。仁宗嘉祐年间以后,殿试不再黜落举子。殿试不再淘汰的原因,说法有多种。据说,有些考生在最后一关的殿试中没通过,归乡途中贫困潦倒、流离失所,甚至投水而死。皇帝感到怜悯,便让殿试只走程序,不再淘汰人了。死记硬背或吟诗作赋难在宋朝科场竞争中取胜与唐代相比,宋朝科举的变化主要有:第一,开放考试门户,几乎人人均可应举。唐代规定,犯法令者、工商杂类及州县衙门小吏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宋朝彻底取消出身和门第限制,士农工商杂类皆许应举入仕。南宋时期,连恶霸、黥吏的子弟及以屠杀为业者都准许应考。要想进入仕途,必须通过科举考试;偶或可靠门荫补官,但级别很低,还是要去应举,否则一辈子都不能高升。第二,废除荐举残余,一切以程文为去留。禁公荐,罢公卷,以成绩高低定去取,防止考场内外的徇私舞弊活动。第三,严格考试制度,锁院糊名誊录并行。锁院制即指考试前将考官和工作人员召集到贡院里面、昼夜锁闭,与外界隔绝,直到放榜始得出来。糊名制是指将所有考生的姓名都糊起来,今天叫“密封制度”,考官们看不到考生的身份信息。誊录制,则是由工作人员把所有考生的答卷重新誊写、抄录一遍,经过对读官、誊录官和校勘官的三道程序,确定誊录的卷子(草卷)与考生的原答卷(真卷)一致无误,再送考官评阅。第四,考试内容多样,重能力见解及应用。进士科考试由以诗赋为主转变为经义、诗赋、策、论并重,经义由试墨义改为试大义。考生光凭死记硬背或吟诗作赋已难以取得科第,只有扩大知识面、具备独立见解、提出实用对策,才可能在激烈的科场竞争中取胜。第五,扩大录取名额,取士之多空前绝后。两宋享国320年,共开科118榜,取士人数超过11万,是唐五代登科总人数的10倍多。其中,北宋取士总数约61000人,平均每年大约录取360人。元明清各代取士人数均不及宋代。第六,中举即可授官,升迁相对较快。唐代士子科举登第后,只取得做官资格,尚不能直接授官,故称“选人”;守选三年期满,方能参加吏部铨选,在吏部身、言、书、判的考试中合格才能做官,这是进士入仕的常规道路。而且,即使进士也只能授予从九品的小官,比一个从五品官员荫子所授的官品还低。若非高门出身,又无权贵施援,则难免沉沦潦倒。宋代科举,进士中举后即可授予官职,而且升迁远比其他途径入仕者要快。乞丐孤儿和书童皆可中进士做高官宋朝科举制度相对较公平公正,一切以考试成绩定去留,欧阳修感叹“无情如造化,至公如权衡”。结果就是,家庭条件好的士子固然有机会入仕,许多贫寒子弟仅凭自身努力也得以中举为官。这方面的案例,实在是不胜枚举。宋初的张雍,安德(今山东德州陵城区)人,逃荒流浪,孤单困苦,时常沿街乞讨,但对《诗经》深有研究,于太祖开宝六年考中进士,真宗时做过财政大臣、开封知府,终以尚书右丞退休。大概是早年穷怕了,他做官后依旧办事勤勉、厉行节约。杜衍,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年时到处流浪、一贫如洗,靠给人抄书勉强度日,于真宗朝登科、仁宗朝拜相。陈升之,建阳(今属福建)人,年少时家庭贫苦,得朋友勉励支持、刻苦应举,在仁宗朝登科、神宗时拜相。谢深甫,临海(今属浙江)人,家本寒微,父母靠给人舂米为生,后来父亲去世,更难以存活。但是,他立志苦学,积数年不睡。为了不让自己困倦时睡着,竟然晚上在地上放置一个瓷瓶并灌满水,把脚搭在上面,以警困怠,终在孝宗时登科、宁宗朝拜相。还有两位大政治家的故事,大家可能听说过。范仲淹,两岁而孤,母贫无依,改嫁长山朱氏,生活拮据。他先是寄居寺庙学习,后泣别寡母,远赴应天府书院,昼夜苦学。史书称,5年里未曾解衣就寝,困了就用水浇面,清醒再学。每天,太阳偏西才吃一点粥,而且经常连粥都匮乏。最后,他高中进士,官至参知政事(副宰相)。另一个是欧阳修,系家中独子。4岁丧父后,与母亲郑氏到湖北随州去投奔欧阳修的叔叔。叔叔家也不富裕,好在母亲郑氏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用芦苇秆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欧阳修17岁时,首次在随州参加州试,因赋逸官韵被黜落,但有警句传诵。归家复取韩愈集阅读,立志中举后将尽力于斯文。5年后,应试礼部又不中,不得不改习时文。后来,终于举进士甲科,与范仲淹一样,官至参知政事。有个书童的故事更加励志。王淑是汪激的书童,侍候主人读书过程中耳濡目染,与汪激同时考中,同科登第的还有苏轼、曾巩等。王淑名次还在曾巩之上。这是“取士不问家世”和“寒门出贵子”的佳话。两宋时期,读书学习、进京赶考都需要不菲的花销,穷困学子可以通过多种渠道获得资助;官办学校、书院也会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民间有义学,家族有义庄。士人日常生活、婚事丧事如有急需,常可获得政府、社会和个人的救助。史料记载,北宋曾给路途遥远的举子发送“公券”,凭此于往返路上可在公家的驿站招待所免费食宿,故又叫“驿券”。据统计,在新旧《唐书》所载830名进士中,出身望族和公卿子弟者最多,高达71%,小姓为13.1%,寒素子弟仅占15.9%。可见,唐代科举取士的社会成分非常狭窄,寒门确实难出贵子。而在《宋史》有传的北宋1533人中,布衣(平民)入仕者占比55.12%;一至三品官中,来自布衣者约占53.67%,且自宋初后逐渐上升,至北宋末已达64.44%。从宰相一职来看,唐代仅崔氏十房前后就有23人任相,在唐代369个宰相中占比1/15;而宋代宰相里,布衣出身者占比53.3%,超过一半,足证宋朝的权力结构是以庶族士人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完全可以说,宋朝是一个开放性的平民社会,寒门多出贵子,努力就有机会。朝廷重用厚待读书人推进文化普及社会流动仁宗嘉祐二年,欧阳修任礼部省试主考官。第一场,作诗、赋各一篇,题目不详。第二场,作论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第三场,作策五道:一是《禹之所以通水之法》,二是《修废官举逸民》,三是《天子六军之制》,四是《休兵久矣而国用益困》,五是《关陇游民私铸钱与江淮漕卒为盗之由》。第四场,考帖经、墨义(近似今天的“填空题”“默写”或“名词解释”)。北宋前期,考试曾“逐场过落”,即考生考完第一场诗、赋后直接评分,第一场失利的考生没有资格参加后三场考试。后来,大家觉得“一场定终身”不妥,便改成四场之后计总分。嘉祐二年的这场考试就采取了比较合理的模式。该榜共录取388人,今可考知姓名及乡贯者204人,包括前述汪激、王淑。千年回眸,此榜群星璀璨,可谓千年科举第一榜。试举其要者:苏轼、苏辙、曾巩:三人位列古文“唐宋八大家”之中。其中,苏轼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百科全书式杰出人物,苏辙做到门下侍郎(副宰相),曾巩官至中书舍人。程颢:宋代道学、理学的杰出大师,洛学创始人,与弟弟程颐并称“二程”。张载:大思想家,关学创始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他提出的“横渠四句教”,也是宋代知识人的人生理想。据《梦粱录》记载,南宋进士科细分为经义、诗赋两科。经义科的考试内容是:经义一场,论一场,策一场;诗赋科的考试内容是:诗赋一场,论一场,册一场。南宋绍兴十八年和宝祐四年两榜,由于机缘巧合,完整的登科录保存了下来,弥足珍贵。绍兴十八年榜单能流传下来,应归功于朱熹,因为里面有大理学家朱熹的登科记录。朱熹的等第是第五甲第九十名,比较靠后。大概因为考试合格但成绩不高,朱熹对科举制度多有批评,甚至认为“太学真个无益”。然而,他编撰的《四书集注》却成为元明清三代科举的试题来源和标准答案。宝祐四年已是蒙元入侵前夜,其中三位登科人物彪炳史册。第一甲第一名文天祥,通称文丞相,生当南宋灭亡之际,殚精竭虑、救亡图存,历尽艰险而百折不挠,被俘后坚强不屈,终凛然就义,年仅47岁。第二甲第一名谢枋得,爱国救亡、孤军奋战,元兵东下后改换姓名入山隐居,宋亡后屡次拒绝元朝征召,后被强迫北行,抵元大都后绝食身亡。第二甲第二十七名陆秀夫,坚毅忠烈,元兵沿江东下,官吏多逃跑,他坚守不去。1279年,元兵攻破崖山,他背着祥兴帝一起投海自尽,年仅42岁。宋朝重用、厚待读书人,读书人也努力回报宋朝。宋朝科举制度当然也存在一些缺点和局限,但整体上起了极其重要的历史作用。通过长时间严密规范的科举考试,国家得以选拔大量优秀人才。在从门阀社会转向科举社会、门阀士大夫主导转向科举士大夫主导的进程中,逐渐造就了一个竞争性强、开放性高的社会。社会阶层流动性变强,板结化就越不容易。由此,全社会勤奋向学,文化相对普及。加之社会流动性、平民化特征明显,可以说宋朝已处于近代早期。这里,不妨编一首顺口溜以概括宋代科举制度的积极影响:户户有机会,家家尚读书。寒门出贵子,贫富共征车。(文/李贵来源:《解放日报》)两宋时期何以“寒门多出贵子”人们在讨论孔子思想的时候,容易忽略这样一个问题:理性与宗教信仰的关系。教育与知识的特长在于使人趋于理性和人格独立,宗教信仰则强调盲从和终极关怀。就孔子本人来说,他对宗教信仰基本上采取“敬鬼神而远之”的折衷主义立场。那么,当他和弟子们陷入精神危机的时候,会如何自处呢?孔子的一个建议是,如果想摆脱外在环境对心灵的影响,就热爱读书吧!所以,孔子称赞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好学精神,并认为颜回最符合“古之学者为己”的读书标准。好学虽与物质无关,但并不是说无关物质的读书行为就是好学。在孔子看来,读书无关乎物质,但不应刻意去回避物质,而要从读书中体认宇宙万物之富、人生大道之美、操行气节之贵。相对来说,物质方面的匮乏只是浅层次逆境,更深层次的逆境则是穷达的穷。孔子周游列国,在卫国、曹国、宋国接连遇挫,无奈之下来到陈国,又碰到吴国攻打陈国。孔子碰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在陈蔡之间绝粮七日。弟子们饿得几乎动不了身,子路于是激动地质问“君子亦有穷乎”,孔子平静地答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子路所说的穷是山穷水尽的意思。可即使在这样的境遇中,孔子也没有放松对读书习礼、坚守道德界限的要求。对孔子来说,读书的意义不仅仅是学习知识,也不仅仅是一种习惯,而是在于践行道德、砥砺操行,把对知识的体认转化为对人生信念的坚守。孔子的“君子固穷”理念几乎是一种纯粹的道德要求,致力于把宗教的神性信仰转化为理性的人生信念。在生命与信念之间,孔子选择了择善固执,认为只要道义存在的地方,就是君子应该坚守的地方,哪怕明知道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值得庆幸的是,理性与逆境之间的这种极端情况毕竟不是常态,人生旅途中最需要抚慰的其实是大段大段的孤独、无聊与寂寞。这是崇高人生信念的最大敌人,也是滋生精神危机的温床。弟子们认为,孔子之道的人生信念标准太高,难免让人生出望洋兴叹的喟叹。冉求就曾向孔子抱怨:“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曾子也曾反复提及求道的艰辛,说不仅要做到每日三省吾身,而且要时刻注意“慎独”。以曾子之贤尚且如此,其他人求道之路的种种困惑、动摇乃至精神危机就不难想见了。然而,孔子明确告诉弟子,仁道其实并不遥远,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们把读书求道当作一项必须完成的人生使命,而不是一种乐在其中的生命本然状态。如果把读书求道视为春日风中的一次旅行,把人生信念当作生命应然的栖息之地,怎么会有如此痛苦的心路历程呢?孔子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教导世人:读书是打发寂寞的最好方式,美学的态度是读书的最高境界。以美学态度读书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来自于孔子的治学主张:“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艺,指礼乐射御书数。古人所说的学习不仅指读书,而且包括文艺和体育。李泽厚认为,孔子“游于艺”思想是对读书的一种美学升华,即通过技艺之熟练掌握,获得自由和快乐。从这个意义上说,当现代人高喊“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时候,孔夫子恐怕会不以为然。因为求取灵魂的安宁既不在遥远的天国,也不在有诗的远方,答案就在眼前———“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文/张永祥来源:《解放日报》)孔子怎样教人打发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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