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同原文及翻译汇总

发布时间:2018-11-01 00:07:28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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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礼记·礼运》为西汉儒家学者所记之战国、秦汉间儒家的言论
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 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 而有志焉。”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 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 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今大道既 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 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 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 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 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
【译文】 以前孔子曾参加蜡祭陪祭者的行列,仪式结束后,出游到阙上,长叹的样子。孔子之弹,大概是叹鲁国吧!子游在旁边问:您为何感叹呢?孔子说:(说到)原始社会至善至美的那些准则的实行,跟夏商周三代杰出人物(禹汤文武相比),我赶不上他们,却也有志于此啊!
大道实行的时代,天下是属于公众的。选拔道德高尚的人,推举有才能的人。讲求信用,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它达到和睦。因此人们不只是敬爱自己的父母,不只是疼爱自己的子女。使老年人得到善终,青壮年人充分施展其才能,少年儿童有使他们成长的条件和措施。老而无妻者、老而无夫者、少而无父者、老而无子者,都有供养他们的措施。男人有职份,女人有夫家。财物,人们厌恶它被扔在地上(即厌恶随便抛弃财物),但不一定都藏在自己家里。力气,人们恨它不从自己身上使出来(即都想出力气),但不一定是为了自己。因此奸诈之心都闭塞而不产生,盗窃、造反和害人的事情不会出现,因此不必从外面把门关上。是高度太平、团结的局面。” “如今大道已经消失不见,天下成为私家的。人们只敬爱自己的父母,只疼爱自己的子女,对待财务和出力都是为了自己:天子诸侯把父子相传、兄弟相传作为礼制。城外护城河作为防守设施。礼义作为准则:用礼义摆正君臣的关系,使父子关系纯厚,使兄弟关系和睦,使夫妻关系和谐,用礼义来建立制度,来建立户籍,按照礼义把有勇有谋的人当作贤者(因为当时盗贼并起),按照礼义把自己看作有功。因此奸诈之心由此产生,战乱也由此兴起。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成王、周公因此成为三代诸王中的杰出任务,(是按照礼义)从中选拔出来的。这六位杰出人物,在礼义上没有不认真对待的。以礼义表彰他们(民众)做对了事,以礼义成全他们讲信用的事,揭露他们有过错的事,把仁爱定为法式,提倡礼让。以礼义指示人们要遵循固定的规范。如果有不遵循礼义的人,在位的就会被罢免,老百姓把这(不按行事)当作祸害。这可以称为小小的安定。

(二)《谏逐客书》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赛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 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现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昭》、《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故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译文:我听说官吏在商议驱逐客卿之事,私下认为是搞错了。从前秦缪公寻求贤士,西边从西戎取得由余,东边从宛地得到百里奚,又从宋国迎来蹇叔,还从晋国招来丕豹、公孙支。这五位贤人,不生在秦国,而秦缪公重用他们,吞并国家二十多个,于是称霸西戎。秦孝公采用商鞅的新法,移风易俗,人民因此众多,国家因此富强,百姓乐意为国效力,诸侯亲附归服,战胜楚国、魏国的军队,攻取土地上千里,至今政治安定,国力强盛。秦惠王采纳张仪的计 策,攻下三川地区,西进兼并巴、蜀两国,北上收得上郡,南下攻取汉中,席卷九夷各部,控制鄢、郢之地,东面占据成皋天险,割取肥田沃土,于是拆散山东六国的合纵同盟,使他们朝西事奉秦国,功烈延续到今天。昭王得到范雎,废黜穰侯,驱逐华阳君,加强国君公室,杜绝外戚私门,蚕食诸侯领土,使秦国成就帝王大业。这四位君主,都依靠了客卿的功劳。由此看来,客卿哪有什么对不住秦国的地方呢!倘若四位君主拒绝远客而不予接纳,疏远贤士而不加任用,这就会使国家没有丰厚的实力,而让秦国没有强大的名声了。

如今陛下得到昆山的美玉,拥有随侯珠、和氏壁之类宝物,悬挂明月珠,佩带太阿剑,驾乘纤离马,建置翠凤旗,树立灵鼍鼓。这么多的宝贝,秦国不出产一样,而陛下却喜欢它们,是什么缘故呢?倘若一定要秦国出产的东西才可以用,那么就该是夜光玉壁不能装饰宫廷,犀角、象牙制成的器具不能作为玩物,郑、卫之地的美女不能进入后宫,而 好马不能充实宫外的马圈,江南的金锡不能使用,西蜀的丹青不能绘画。倘若用来装饰后宫、充任姬妾、赏心快意、怡目悦耳的一切,必须是出产于秦国的才可以用的话,那么缀绕珍珠的发簪、镶嵌珠子的耳环、细缯素绢的衣裳、织锦刺绣的服饰就不能进呈到大王面前,而时髦优雅、艳丽多姿的赵国女子就不能侍立在身旁。那击瓮敲缶,弹筝拍腿,同时歌唱呼喊发出呜呜之声来快活耳朵听觉的,才是真正地道秦国的声乐,而《郑》、《卫》、《桑间》、《昭》、《虞》、《武》、《象》之类,则是异国它邦的音乐。现在舍弃击瓮敲击而追求《郑》、《卫》之音,撤下弹筝奏曲而采取《昭》、《虞》之乐,像这样做为什么呢?只不过是图眼前称心如意,适合观赏罢了。现在用人却不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不论是非曲直,不是秦人就得离去,是侨民就得驱逐。这样做,所重的是女色、声乐、珍珠、美玉,而所轻的是人啊。这不是统一天下,制服诸侯的办法啊。

我听说田地广就粮食多,国家大就人口众,军队强就将士勇。因此,泰山不拒绝泥土,所以能成为那样高大;江河湖海不舍弃细流,所以能变得那样深邃;有志建立王业的人不嫌弃民众,所以能彰明他的德行。因此,土地不分东西南北,百姓不论异国它邦,那样便会一年四季富裕美好,天地鬼神降赐福运,这就是五帝、三王无可匹故的缘故。现在却抛弃百姓使之去帮助敌国,拒绝宾客使之去事奉诸侯,使天下的贤士退却而不敢西进,裹足止步不入秦国,这就叫做借武器给敌寇,送粮食给盗贼啊。

物品中不出产在秦国,而可值得宝贵的很多;贤士中不生长于秦,却愿意效忠的成群。如今驱逐宾客来资助敌国,减损百姓来充实对手,内部自己造成空虚而外部在诸侯中构筑怨恨,那要谋求国家没有危难,是不可能的啊。

(三)《许行》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必织布然后衣乎?曰:否。许子衣褐。”“许子冠乎?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曰:然。”“自力之与?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翻译:有个研究神农学说的人许行,从楚国来到滕国,走到门前禀告滕文公说:远方的人,听说您实行仁政,愿意接受一处住所做您的百姓。滕文公给了他住所。他的门徒几十人,都穿粗麻布的衣服,靠编鞋织席为生。

陈良的门徒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背了农具耒和耜从宋国来到滕国,对膝文公说:听说您实行圣人的政治主张,这也算是圣人了,我们愿意做圣人的百姓。

陈相见到许行后非常高兴,完全放弃了他原来所学的东西而向许行学习。陈相来见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道:滕国的国君,的确是贤德的君主;虽然这样,还没听到治国的真道理。贤君应和百姓一起耕作而取得食物,一面做饭,一面治理天下。现在,滕国有的是粮仓和收藏财物布帛的仓库,那么这就是使百姓困苦来养肥自己,哪里算得上贤呢!

孟子问道:许子一定要自己种庄稼然后才吃饭吗?陈相说:对。孟子说:许子一定要自己织布然后才穿衣服吗?陈相说:不,许子穿未经纺织的粗麻布衣。孟子说:许子戴帽子吗?陈相说:戴帽子。孟子说:戴什么帽子?陈相说:戴生绢做的帽子。孟子说:自己织的吗?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孟子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织呢?陈相说:对耕种有妨碍。孟子说:许子用铁锅瓦甑做饭、用铁制农具耕种吗?陈相说:对。孟子说:是自己制造的吗?陈相说:不,用粮食换的。

孟子说:用粮食换农具炊具不算损害了陶匠铁匠;陶匠铁匠也是用他们的农具炊具换粮食,难道能算是损害了农夫吗?再说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烧陶炼铁,使得一切东西都是从自己家里拿来用呢?为什么忙忙碌碌地同各种工匠进行交换呢?为什么许子这样地不怕麻烦呢?

陈相说:各种工匠的活儿本来就不可能又种地又兼着干。孟子说;这样说来,那末治理天下难道就可以又种地又兼着干吗?有做官的人干的事,有当百姓的人干的事。况且一个人的生活,各种工匠制造的东西都要具备,如果一定要自己制造然后才用,这是带着天下的人奔走在道路上不得安宁。所以说:有的人使用脑力,有的人使用体力。使用脑力的人统治别人,使用体力的人被人统治;被人统治的人供养别人,统治别人的人被人供养,这是天下一般的道理。

当唐尧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平定。大水乱流,到处泛滥。草木生长茂盛,禽兽大量繁殖,五谷都不成熟,野兽威胁人们。鸟兽所走的道路,遍布在中原地带。唐尧暗自为此担忧,选拨舜来治理。舜派益管火,益放大火焚烧山野沼泽地带的草木,野兽就逃避躲藏起来了。舜又派禹疏通九河,疏导济水、漯水,让它们流入海中;掘通妆水、汉水,排除淮河、泗水的淤塞,让它们流入长江。这样一来,中原地带才能够耕种并收获粮食。当这个时候,禹在外奔波八年,多次经过家门都没有进去,即使想要耕种,行吗?

后稷教导百姓耕种收割,种植庄稼,庄稼成熟了,百姓得以生存繁殖。关于做人的道理,单是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逸却没有教化,便和禽兽近似了。唐尧又为此担忧,派契做司徒,把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关系的道理教给百姓:父子之间有骨肉之亲,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夫妇之间有内外之别,长幼之间有尊卑之序,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唐尧说:使百姓勤劳,使他们归附,使他们正直,帮助他们,使他们得到向善之心,又随着救济他们,对他们施加恩惠。唐尧为百姓这样担忧,还有空闲去耕种吗?

唐尧把得不到舜作为自己的忧虑,舜把得不到禹、皋陶作为自己的忧虑。把地种不好作为自己忧虑的人,是农民。把财物分给别人叫做惠,教导别人向善叫做忠,为天下找到贤人叫做仁。所以把天下让给别人是容易的,为天下找到贤人却很难。孔子说:尧作为君主,真伟大啊!只有天最伟大,只有尧能效法天。广大辽阔啊,百姓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舜真是个得君主之道的人啊!崇高啊,有天下却不事事过问!尧舜治理下,难道不要费心思吗?只不过不用在耕种上罢了!

陈相说:如果顺从许子的学说,市价就不会不同,国都里就没有欺诈行为。即使让身高五尺的孩子到市集去,也没有人欺骗他。布匹和丝织品,长短相同价钱就相同;麻线和丝絮,轻重相同价钱就相同;五谷粮食,数量相同价钱就相同;鞋子,大小相同价钱就相同。

孟子说:物品的价格不一致,是物品的本性决定的。有的相差一倍到五倍,有的相差十倍百倍,有的相差千倍万倍。您让它们平列等同起来,这是使天下混乱的做法。制作粗糙的鞋子和制作精细的鞋子卖同样的价钱,人们难道会去做精细的鞋子吗?按照许子的办法去做,便是彼此带领着去干弄虚作假的事,哪里能治好国家!

(四)《勾践灭吴》 越王勾践栖于会稽之上,乃号令于三军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大夫种进对曰:"臣闻之,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夫虽无四方之忧,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譬如蓑笠,时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栖于会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无乃后乎?"勾践曰:"苟得闻子大夫之言,何后之有?"执其手而与之谋。遂使之行成于吴。
  夫差将欲听与之成。子胥谏曰:"不可!夫吴之与越也,仇雠敌战之国也;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将不可改于是矣。员闻之,陆人居陆,水人居水。夫上党之国,我攻而胜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车;夫越国,吾攻而胜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其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灭之!失此利也,虽悔之,亦无及已。"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太宰嚭,曰:"子苟赦越国之罪,又有美于此者将进之。"太宰嚭谏曰:"嚭闻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与之成而去之。
  勾践说于国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为足也,而又与大国执雠,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则寡人之罪也。寡人请更。"于是葬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然后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吴,其身亲为夫差前马。
  勾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广运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四方之民归之,若水之归下也。今寡人不能,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令壮者无取老妇,令老者无取壮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将免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人,公与之饩。当室者死,三年释其政;支子死,三月释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宦其子。其达士,洁其居,美其服,饱其食,而摩厉之于义。四方之士来者,必庙礼之。勾践载稻与脂于舟以行。国之孺子之游者,无不餔也,无不歠也:必问其名。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织则不衣。十年不收于国,民俱有三年之食。
  国之父兄请曰:"昔日夫差耻吾君于诸候之国;今越国亦节矣,请报之。"勾践辞曰:"昔者之战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寡人者,安与知耻?请姑无庸战。"父兄又请曰:"越四封之内,亲吾君也,犹父母也,子而思报父母之仇,臣而思报君之仇,其有敢不尽力者乎?请复战!"勾践既许之,乃致其众而誓之,曰:"寡人闻古之贤君,不患其众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而患其众之不足也。今寡人将助天灭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进旅退。进则思赏,退则思刑;如此,则有常赏。进不用命,退则无耻;如此,则有常刑。"
  果行,国人皆劝。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无死乎?"是故败吴于囿,又之败于没,又郊败之。遂灭吴。

翻译:越王勾践退守到会稽山上,向三军下令说:"凡是我父辈兄弟和同姓弟兄,只要有能够帮助我出谋划策打败吴国的,我将和他共同管理越国的政事。"大夫文种进见回答说:"我听说,商人夏天的时候就准备皮货,冬天的时候就准备细葛布。天旱的时候就准备船,有大水的时候就准备车辆,就是打算在缺少这些东西的时候派上用场。即使没有被四邻侵扰的时候,然而谋臣与武士,不可不选拔出来供养他们。就像蓑笠一样,雨已经下来了,肯定要到处找。现在君王您已经退守到会稽山上了,然后才寻求出谋划策的大臣,只怕太晚了吧?"勾践说:"如果能够让我听听您的高见,哪有什么晚的事呢?"于是就拉着文种的手,跟他在一起商量。终于使文种去吴国议和。

夫差想听取文种的建议,与越国和好。吴国大夫伍子胥进谏说:"不行!吴国与越国,是世代的仇敌,经常打仗;外有三条江水环绕,老百姓没有地方迁移。有吴国就没有越国,有越国就没有吴国。这种局面将不可改变。我听说,住在陆地上的人习惯于住在陆地上,住在水上的人习惯于住在水上。中原各国,即使我们主动进攻,把他们打败了,我们也不能长期住在那里,也不习惯乘坐他们的车子;而越国,我们主动进攻,把他们打败了,我们就能长期住在那里,也能乘坐他们的船。这是消灭越国的有利时机,千万不可失去。大王您一定要消灭越国!如果您失去这个有利的时机,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越国人把八个美女打扮好,送给吴国的太宰,对他说:"您如果能够让吴王赦免了我们越国的罪行,还有更漂亮的美人会送给您。"太宰就向吴王夫差进谏说:"我听说,古代讨伐一个国家,对方认输也就行了;现在越国已经认输了,您还想要求什么呢?"吴王夫差就与越国订立了盟约而后撤兵了。

勾践对国人说道:"我不知自己的力量不够,与吴国这样的大国作对,导致老百姓流离失所,横尸原野,这是我的罪过。我请求你们允许改变治国政策。"于是埋葬已经死去的人,慰问受伤的人,供养活着的人;谁家有忧就去慰问,谁家有喜事就去祝贺;客人要走,起身相送;有客人要来,亲自迎接;凡是老百姓认为不好的事就不去做,凡是老百姓认为应该做而没有做的,就补做。然后恭卑地服事夫差,派三百个士做吴王的仆人。勾践自己还亲自为夫差充当马前卒。

勾践的地盘,南到句无,北到御儿,东到鄞,西到姑蔑,土地面积长宽达百里。又招集他的父辈兄弟发誓说:"我听说,古代贤明的国君,四方的老百姓都来归附他,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现在我无能,将率领你们夫妇们繁衍生息。"于是下令:青壮年不准娶老年妇人,老年不能娶青壮年的妻子;女孩子十七岁还不出嫁,她的父母有罪;男子二十岁还不娶妻生子,他的父母同样有罪。快要分娩的人要报告,公家派医生守护。生下男孩,公家奖励两壶酒,一条狗;生下女孩,公家奖励两壶酒,一头猪;生三胞胎,公家给配备一名乳母;生双胞胎,公家发给吃的。嫡长子死了,减免三年的赋税;支子死了,减免三个月的赋税:埋葬的时候还一定要哭泣,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还下令孤儿、寡妇、患病的人、贫苦和重病的人,由公家出钱供养教育他们的子女。那些明智理之士,供给他们整洁的住处,给他们穿漂亮的衣服,让他们吃饱饭,而切磋磨厉义理。前来投奔四方之士,一定在庙堂上举行宴享,以示尊重。勾践亲自用船载来稻谷和油脂。越国出游的年轻人,没有不供给饮食的,没有不给水喝的:一定要问他叫什么名字。不是自己亲自耕种所得的就不吃,不是他的夫人亲自织的布就不穿。这样连续十年,国家不收赋税,老百姓都存有三年的粮食。

越国的父老兄弟都请求说:"从前吴王夫差让我们的君在各诸侯国面前丢尽了脸;现在越国也已经克制够了,请允许我们为您报仇。"勾践就推辞说:"从前打败的那一仗,不是你们的罪过,是我的罪过。像我这样的人,哪里还知道什么是耻辱?请暂时不用打仗了。"父老兄弟又请求说:"越国全国上下,爱戴国君您,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儿子想着为父母报仇,做臣下的想着为君报仇,难道还有敢不尽力的人吗?请求再打一仗!"勾践就答应了,于是招来大家宣誓,说:"我听说古代贤明的国君,不担心自己的人力不够用,担心的是自己缺少羞耻之心。现在夫差那边穿着水犀皮制成铠甲的士卒有十万三千人,不担心自己缺乏羞耻之心,却担心他的士兵数量不够多。现在我将帮上天消灭他。我不赞成个人逞能的匹夫之勇,希望大家同进同退。前进就想到将得到赏赐,后退则想到要受到惩罚;像这样,就有合于国家规定的赏赐。前进时不服从命令,后退而无羞耻之心;像这样,就会受到合于国家规定的刑罚。"

伐吴行动果断开始了,越国的老百姓都互相鼓励。父亲劝勉儿子,兄长勉励弟弟,妇女鼓励丈夫,说:"谁像我们的君这样体恤百姓呀,难道不可以为他效死吗?"因此在笠泽打败了吴国,又在没这个地方再次打败了吴国,又在吴国郊外再次打败它。于是灭掉了吴国。

(五)《季氏将伐颛臾》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翻译:季氏将要攻打附庸国颇臾。冉有、子路两人参见孔子,说道:“季氏将对颛臾使用武力。”孔子说:“冉求!这难道不应该责备你吗?颇臾,先王曾经任命他主持东蒙山的祭祀,而且它处在我们鲁国的疆域之中,这正是跟鲁国共安危的藩属,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冉有说:“那个季孙要这么千,我们两人都不想呢。”孔子说:“冉求!贤人周任有句话说:‘能够施展自己的力量就任职;如果不行,就该辞职。’比如瞎子遇到危险,不去扶持;将要摔倒了,不去搀扶,那又何必用助手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从栅栏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里毁坏了,这应责备谁呢?”冉有说:“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季孙的采邑费地很近。现在不把它占领,日后一定会给子孙留下祸害。”孔子说:“冉求!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藉口的态度。我听说过: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家(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需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需担心不安定。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安定,便不会倾危。做到这样,远方的人还不归服,便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如今仲由和冉求两人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我恐怕季孙的忧愁不在颛臾,却在萧墙里面。”

(六) 《冯諼客孟尝君》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

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于是乘其车,揭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谖不复歌。

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于薛者乎?”冯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事,愦于忧,而性懧愚,沉于国家之事,开罪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冯谖曰;“君之‘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悦,曰:“诺,先生休矣!”

 后期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孟尝君顾谓冯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冯谖曰:“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惠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冯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一,封书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沉于谄谀之臣,开罪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者,冯谖之计也。

翻译:齐国有位名叫冯谖的人,生活贫困,养活不了自己,他让人转告孟尝君,说愿意到孟尝君门下作食客。孟尝君问:“冯谖有何爱好?”回答说:“没有什么爱好。”又问:“他有何才干?”回答说:“没什么才能。”孟尝君笑了笑,说道:“好吧。”就收留了冯谖。

那些手下的人因为孟尝君看不起冯谖,所以只给粗茶谈饭他吃。过了没多久,冯谖靠着柱子,用手指弹着他的佩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儿没有鱼吃啊!”手下的人把这事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说:“就照一般食客那样给他吃吧。”又过了没多久,冯谖又靠着柱子,弹着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儿出门连车也没有!”左右的人都笑他,又把这话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说:“照别的门客那样给他备车吧。”于是冯谖坐着车子,举起宝剑去拜访他的朋友,并且说道:“孟尝君把我当客人一样哩!”后来又过了些时,冯谖又弹起他的剑唱道:“长铗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在这儿无法养家。”左右的人都很讨厌他,认为这人贪心不足。孟尝君知道后就问:“冯先生有亲属吗?”回答说:“有位老母。”孟尝君就派人供给冯谩母亲的吃用,不使她感到缺乏。这样,冯谖就不再唱丁。

后来,孟尝君拿出记事的本子来询问他的门客:“谁熟习会计的事?”冯谖在本上署了自己的名,并签上一个“能”字。孟尝君见了名字感到很惊奇,问:“这是谁呀?”左右的人说:“就是唱那‘长铗归来’的人。”孟尝君笑道:“这位客人果真有才能,我亏待了他,还没见过面呢!”他立即派人请冯谖来相见,当面赔礼道:“我被琐事搞得精疲力竭,被忧虑搅得心烦意乱;加之我懦弱无能,整天埋在国家大事之中,以致怠慢了您,而您却并不见怪,倒愿意往薛地去为我收债,是吗?”冯谖回答道:“愿意去。”于是套好车马,整治行装,载上契约票据动身了。辞行的时候冯谖问:“债收完了,买什么回来?”孟尝君说:“您就看我家里缺什么吧。”

冯谖赶着车到薛,派官吏把该还债务的百姓找来核验契据。核验完毕后,他假托孟尝君的命令,把所有的债款赏赐给欠债人,并当场把债券烧掉。百姓都高呼“万岁”。

冯谖赶着车,马不停蹄,直奔齐都,清晨就求见孟尝君。冯谖回得如此迅速,孟尝君感到很奇怪,立即穿好衣、戴好帽,去见他,问道:“债都收完了吗?怎么回得这么快?”冯谖说:“都收了。”“买什么回来了?”孟尝君问。冯谖回答道:“您曾说‘看我家缺什么’,我私下考虑您宫中积满珍珠宝贝,外面马房多的是猎狗、骏马,后庭多的是美女,您家里所缺的只不过是‘仁义’罢了,所以我用债款为您买了‘仁义’。”孟尝君道:“买仁义是怎么回事?”冯谖道:“现在您不过有块小小的薛地,如果不抚爱百姓,视民如子,而用商贾之道向人民图利,这怎行呢?因此我擅自假造您的命令,把债款赏赐给百姓,顺便烧掉了契据,以至百姓欢呼‘万岁’,这就是我用来为您买义的方式啊。”孟尝君听后很不快地说:“嗯,先生,算了吧。”

过了一年,齐湣王对孟尝君说:“我可不敢把先王的臣子当作我的臣子。”孟尝君只好到他的领地薛去。还差百里未到,薛地的人民扶老携幼,都在路旁迎接孟尝君到来。孟尝君见此情景,回头看着冯谖道:“您为我买的‘义’,今天才见到作用了。”

冯谖说:“狡猾机灵的兔子有三个洞才能免遭死患,现在您只有一个洞,还不能高枕无忧,请让我再去为您挖两个洞吧。”孟尝君应允了,就给了五十辆车子,五百斤黄金。冯谖往西到了魏国,他对惠王说:“现在齐国把他的大臣孟尝君放逐到国外去,哪位诸侯先迎住他,就可使自己的国家富庶强盛。”于是惠王把相位空出来,把原来的相国调为上将军,并派使者带着千斤黄金,百辆车子去聘请孟尝君。冯谖先赶车回去,告诫孟尝君说:“黄金千斤,这是很重的聘礼了;百辆车子,这算显贵的使臣了。齐国君臣大概听说这事了吧。”魏国的使臣往返了三次,孟尝君坚决推辞而不去魏国。

齐湣王果然听到这一消息,君臣上下十分惊恐。于是连忙派太傅拿着千斤黄金,驾着两辆四匹马拉的绘有文采的车子,带上一把佩剑,并向孟尝君致书谢罪说:“由于我不好,遭到祖宗降下的灾祸,又被身边阿谀逢迎的臣下包围,所以得罪了您。我是不值得您帮助的,但希望您顾念齐国先王的宗庙,暂且回国都来治理国事吧。”冯谖又告诫孟尝君道:“希望你向齐王请求先王传下来的祭器,在薛建立宗庙。”(齐王果然照办。)宗庙建成后,冯谖回报孟尝君:“现在三个洞已经营造好,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孟尝君在齐当了几十年相国,没有遭到丝毫祸患,这都是冯谖计谋的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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