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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 人
盟
一
谜
个人能否同时具有两种以上的人格？本文揭示了人脑
从一种人格转换到另一种人格的过程。
位于波士顿的麻省综合医院的精神病学家唐・
一
派胡言：伦敦Ｍａｕｄｓｌｅｙ医院的心理学家汤姆・法伊
康地每月要接待几百个病人，三十三岁的妇女玛尼一 就是其中之一。他认为大多数病例都是医生误导的结
药物和环境的作用，使无知 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一直把玛尼当作抑郁症 果：一些医生通过催眠术、
患者治疗。直到母亲死后，玛尼才开始显示出多重性 的病人相信自己得了ＭＰＤ。另有一些反对者认为 格。
ＭＰＤ是那些想要引人注意的病人和试图逃避法律责
母亲死后，玛尼变得封闭和绝望。她把药藏起来， 任的罪犯杜撰出来的
显出自杀倾向，医院不得不派人轮班看守 但是，当康 但是经过几年的讨论，法伊改变了看法 他说：
地去探视她时，却发现她不再是那个绝望的病人，而 “讨论ＭＰＤ存不存在太愚蠢了，不能否认这样的病人
变成了一个开朗乐观、精力充沛的妇女。她向康地介 确实存在 关键是患者是如何形成这一古怪的精神状
绍说自己是“眯眯”，好像他们是初次见面 “眯咪”告 态的呢？”然而，当法伊还在查找环境原因时，康地和 诉康地说自己可以通过模仿玛尼的言行举止欺骗每 蔡却选择研究玛尼的大脑来寻找答案 个人，使他们注意不到自己的身份转换——连玛尼都 不知道她（咪咪１的存在
ＭＰＤ的支持者也提出了一种合乎逻辑的心理学 解释，即这是大脑对童年时尤其是五岁以前所受虐待
渐渐地，“咪咪 开始揭开玛尼恐怖的过去：许多 的逃避反应。该种解释因为一些电影的宣扬而广为流 年来，她都忍受着酗酒母亲的殴打、性虐待和精神折 传。康地说：“这是慢性创伤。你知道会被同一个人一 磨。眯咪说她的任务就是处理那些对玛尼来说过于痛 遍又一遍地折磨，却无法逃避，唯一的避难所就是自 苦的事，如母亲的死所引起的情感爆发。康地很快意 己的大脑。”
识到玛尼的病远比抑郁症更加复杂和难以治疗—— 但这样的逃避本身也无异于一场噩梦。想象一下 她患了多重人格错乱（即ＭＰＤ） 玛尼在此之后又出现 和那么多不同性别倾向的陌生人争夺对思维和肉体 了除“咪眯”之外的多种人格。 的控制权，这些人还都是有敌意和自杀倾向的恶棍。
经过几年对玛尼的治疗，康地决定与麻省贝尔蒙 你从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他们都是干什么的，而他
特市Ｍｃｌｅａｔｌ医院的神经生物学及脑电波专家蔡国川 们中有些人却对你了如指掌。你在自己的衣柜里发现 （音译）合作，进行一项前所未有的研究——研究人脑 他们的衣服，你为他们的恶行受罚，替他们收拾烂摊 从一种人格向另一种人格转换的过程。他们的发现将 子。即使争得了控制权，你也还得忍受他们在你脑中
有益于以人脑结构为基础深人了解这种神秘的人格 争吵、哭喊。难怪玛尼像其他ＭＰＤ患者一样，将这一
恐怖的现实隐瞒了这么多年。 分裂型疾病。
当时，ＭＰＤ疾病不但没有研究基础，甚至没有被
那么，为什么一个人在逃避现实时会分化成几重
广泛承认。许多心理学家认为所谓的人格错乱简直是 人格呢？有些理论学家认为，这些儿童过着非常的生
２０ｌ ２０００年第６期ｃ总第３７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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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承受着难以负荷的压力，因而撕裂了脑中正在发
更多的研究表明由海马体控制的记忙形成与情
育的记忆阿，使他们无法将自己的经历连成有机的整 绪也紧密相连，可能也受到临近的扁桃核的调节。海
体。相反，各种不同的经历和行为分别发展起来，最终 马体对激素、安定等药物及人体内的抗抑郁素都反应 发展为不同的人格，相互竞争对思维及肉体的控制 强烈 在老鼠身上进行的实验表明，由轻微电击引起
权
的情绪波动会使海马体内一种称为ＣＲＥＢ的蛋白质
例如 童年的玛尼学会鞭打得自己满身伤痕，让 由静止转为活跃状态 大量活跃的ＣＲＥＢ有助于保存 她的母亲以为已经惩罚过她了。于是玛尼就形成了一 长期记忆，而ＣＲＥＢ数量不足会引起健忘症 重男性人格以便完成殴打任务。可是这一发现太类似
纽约大学的约瑟夫・雷道克补充说一个海马体
电影情节了，人们很难相信 这正是ＭＰＤ诊断如此困 损坏而扁桃核完整的患者可以形成情感记忆，如对某 难的原因之一。而且，人们也不愿承认孩子会受到虐 地或某人的憎恨，却想不起原因。情感记忆力很强，经
待：
验记忆力却很弱。
这些争议使得康地和蔡对ＭＰＤ患者大脑结构的 海马体萎缩、体内紧张激素和神经传输系统严重 研究更加激动人心。他们的初步研究显示，病人脑内 失调——所有这些因素凑在一起，使得记忆扭曲似乎 的海马体极度萎缩，如今在许多受长期虐待的人身上 不可避免。记忆使我们知道自己是谁。如果记忆的存 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玛尼大脑其他区域的体积都在 储不正常，可能这段记忆就再也找不到了。在记忆存 正常值内，而海马体还不到正常人的一半。 储不连贯的情况下，如果触发了另一个记忆孤岛，你
大脑研究专家早就发现：海马体，即位于太阳穴 就成了另一个人。
两侧手指大小的拳曲组织，对人的记忆起着关键的作
斯坦福大学的约翰・加布瑞里也认为ＭＰＡ的成
用。当人有意识地回忆个人经历时，它就异常活跃。另 困与海马体有关 海马体将大脑中不同部分的信息综 外，海马体受损严重的病人既不能建立也不能唤起新 合起来形成对一段经历的记忆，没有这些记忆你的身 的记忆。威尔士大学的神经科学家约翰・阿格勒顿 份意识就无法形成和发展。由海马体损伤而引起的健 说：“如果两边的海马体都损坏了，你就不能学习新知 忘症，使人缺少对这些个人经历的连贯记忆，于是引 识了 你记不住谈过的话，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而 发ＭＰＤ
你的其他认知能力却完好无损。”
有些人对玛尼的海马体萎缩并不感到 吃惊。１９９５年，耶鲁大学和加州大学的研
究人员发现外伤后引发的心理压力失调 （ＰＴＳＤ）的患者及幼时受虐待的成年ＰＴＳＤ
患者都有海马体萎缩、记ｆ￡力和思维能力 缺损等现象。心理压力和精神抑郁紧密相 连；对有过抑郁症史的妇女的研究表明她
们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海马体和记忆力损 伤。
通过对人和动物的研究，斯坦福大学
的罗伯特・萨坡斯基认为，人体在压力下 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皮质激素、类固醇激素，
而这些激素对海马体有毒害作用。它们会 破坏细胞组织，引起结构改变，最终导致细 胞死亡。而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
用于治疗抑郁症的药物Ｐｒｏｚａｃ却有促进海 马体内神经细胞生成的作用。康地说：“我 们知道紧张激素对神经细胞有毒害作用， 但不确定海马体萎缩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
的原因一”
嘉蒂安出现时，海马体的记忆区活动减弱，如图示。
玛尼重现时．一小部分活跃区出现。我们是否看到了
玛尼的记忆被关闭又被打开的过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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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分裂 康地和蔡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诱发了记忆分 题，从１９９３年起改称为分裂型人格错乱｛ＤＩ
裂和人格转换。他们利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研究这一 是指游离于正常意识之外，包括在日常生活中偶尔忘
问题。在这项研究进行时，玛尼的母亲已去世多年，玛 记某个熟悉的名字 心不在焉地驾驶，或者其他某些
尼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似乎她的多重人格问题已经解 病态的表现。在极端病态的人格分裂情况下，就可能 决得羞不多了。经过多年的治疗，玛尼竞学会了按照 会出现隐藏的人格——同时存在几个具有不同生活 记忆和性格的自我。 医生的要求转换不同的人格，使得研究人员能更加方 经历、
蔡推测，玛尼因幼年时受到虐待，海马体萎缩，因 便地研究变换过程。
核磁共振扫描仪每秒钟记录几百次图像，精确地 而引起极端的人格分袭从而导致人格转换。他指出，
显示出大脑中处于活跃状态而从血液中吸取氧的区 每个人都有可能出现“走神儿”等精神状态，但有些人 域。康地和蔡分两次对玛尼的大脑进行了９０分钟的 的大脑在幼年时发生改变，更易受到伤害。如果各部 监控，两次监控之间间隔了几个星期。测试中，康地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