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杜甫“新题乐府”的艺术创新作者:马承五来源:《中华活页文选·教师版》2018年第09期
杜甫的“新题乐府”诗,是对传统乐府的体式开拓和艺术创新,集中代表了杜甫诗歌的创作成就,鲜明体现了杜诗作为“诗史”的思想高度与时代特征,在杜甫诗歌创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自汉武帝正式创立乐府官署,乐府作为一种新的诗体也开始了它的发展(虽然当时“乐府”只是朝廷主管音乐的机构名称而非诗体名称,但这种诗歌样式是伴随乐府机构而出现的)。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称当时所采集的“赵、代之讴,秦、楚之风”等民间歌谣,“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而且“可以观风俗,知薄厚”,对这类被后人称之为“乐府诗”(或乐府民歌)的基本艺术特征和表现功能作了简要的评述。汉乐府中的部分民歌,如《战城南》《东门行》《妇病行》等,反映了社会现实,表达了民众心声,显现了乐府诗的本质特征,成为汉乐府中的精髓。因此,“感于哀乐,缘事而发”是汉乐府的创作传统,也是“乐府诗”的精神内核,更是后世乐府诗、特别是“新题乐府”诗的创作准则。
基于乐府诗的这种重要特征,我们认为,“新题乐府”首先必须继承汉乐府的优良传统和现实精神,否则,就抛弃了乐府诗的本源,丧失了乐府的实质。杜甫的“新题乐府”之所以成为后人学习的典范,并奠定了“新(题)乐府”的创作格局,根本原因即在于它充分地显扬了“汉乐府”的这一创作精神与本质特征。
一
杜甫“新题乐府”诗作为唐代出现的新诗体,既具有对传统乐府诗的继承性,又表现出艺术形式的开创性。汉末魏初以来,乐府诗开始受到诗人们的喜爱和重视,逐渐地由民间转移到文人手中,并因之得到迅速发展。建安、曹魏时,以“三曹”“七子”为代表的乐府诗人,继承了汉乐府的传统,以古题写时事,创作了一批优秀的乐府诗,如曹操的《蒿里行》《苦寒行》《步出夏门行》,曹植的《泰山梁甫行》,王粲的《七哀》,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等,但从其发展趋势看,“上变两汉质朴之风,下开私家模拟之渐……乐府与社会之关系,始日就衰薄”。乐府诗在六朝至初唐时期形成了创作高潮,但六朝乐府“其风格则儇佻而绮丽,其歌咏之对象,则不外男女相思……几与社会完全脱离关系,而仅为少数有闲阶级陶情悦耳之艳曲。”而初唐乐府也“不过音制调和之事耳,其内容之空虚而日与实际社会相远如故也。”因此,综观杜甫以前的乐府诗,大多是“沿袭古题,唱和重复”,即使有自拟诗题者,也很少继承汉乐府反映现实、关注民生的优良传统和创作精神,故并不属于被后人确立和认同的“新题乐府”的范畴,笔者认为只能称作“自拟题目的乐府”。杜甫在写《兵车行》等作之前,也写过一些自拟题目的乐府诗,如《饮中八仙歌》《高都护骢马行》《乐游园歌》等,但我们并不把它们看作“新题乐府”,原因即在于此。因而,杜甫之《兵车行》《丽人行》等作,才是杜甫以至唐代最早的、真正的“新题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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