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 作品赏析 催人泪下的纺织娘行状 赏析张拓芜《纺车》

发布时间:2020-04-05 02:04:06   来源:文档文库   
字号:

催人泪下的纺织娘行状

《纺车》的作者张拓芜,原籍安徽泾县,现在台湾居住。《纺车》是一篇回忆性散文。作者借写家传的纺车为线索,赞美了母亲勤劳、贤良的品德,抒发了对母亲的崇敬与怀念之情。全文以记叙为主,不作刻意修饰,情真意切耐人品味。

这篇散文的线索非常清晰。

“纺车是母亲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这是全文内容的总领,起笔分量很重;时间、空间,悠久、旷远。张家的“纺车”代代承传,成为农家劳作生息历史的主脉。就写文章而言,“纺车”是全文叙事的线索;而作者对母亲的无尽思念,则是全文的感情线索。每一笔描绘,每一句追怀,都紧紧缠络着“思念”这根主线。

这两条线索,不是游离的。叙事、抒情水乳交融,浓重的思念之情蕴含在叙事之中。

这篇散文还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即在记叙中抒情,于不变中有变

作者讲述了比较完整的事情,以抒“怜恤”之情。课文写道:“她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辛酸,总是默默地忍着,尽管往肚里装。”在旧时代, “忍让”、“克己”是妇女是美德。母亲在自己已出嫁的女儿惨遭欺凌时,竟拿“恶亲家”莫奈何,除“哇的一声大哭”,“什么也没说”。作者写这段往事,内心是痛楚的,抒发了对母亲的“怜恤”之情。

作者安排对比性的材料,以抒“赞美”之情。纺车是农家的传家宝,纺车对于农家女性是责任的标志。奶奶、母亲、姐姐都与纺车有难解的“缘分”,文章对不同辈份的女性都有着墨,是很自然的。在“自然”之中,作者精心剪辑材料,服务于创作主旨(对母亲的思念)。写奶奶,把时空摇到“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之后,她老人家貌似“悠闲”,其实没有闲着,“眼睛始终离不开藤条篮子里的纺锤子”,这是婆婆在监督儿媳纺线的镜头。接下来,写母亲,则是宽厚、娴淑、劳作不辍的形象,“冬天纺麻,夏天纺棉”,“她把什么都传给姐姐,唯独没有唠叨和抱怨”,这两个材料,似乎都在独立的叙事,但情神交关,形成对比,读者深深的感受到一位赤子从心底抒发出来的赞美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文章题目是纺车,行文的线索也离不开纺车,但那架纺车是个什么样式,作者并不急于绘形、介绍。待写至母亲“四十九岁那年得了牙痈与世长辞”时,才缓道其详,将一架古老的纺车展现在读者面前。“摇把的铁轴子已被磨损,细得像小指头”,17个字浓缩了近万个日夜的绩纺之劳,留给读者无尽的遐想。

本文语言平实,但蕴含着巨大的情感张力。

作者爱母亲,敬母亲,思念母亲。他的心头镂刻着许多美好的记忆,也有一道难以平抚的“伤痕”。这种两极相生的情感,抒写起来是比较困难的,真可谓“剪不断,理还乱”。但作者以巧妙的构思,冷静而不失灼热的文字,极有章法的把感情的溪流导入爱的大海,使人读起来舒服自然,渐入佳境,与作者的感情发展没有排异和离间。

首段,优美、平缓,几十年前的梦境再现,“我”在“酣适”中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一张古老的木床,一帷张挂多年的蚊帐,透出“家”的温馨,母亲摇着纺车催“我”入睡……这是农家子弟所独享的幸福,贫苦中的幸福!今天,还有哪个孩子能消受这虽苦犹甘的幸福呢?开篇就让人微醺、怡然。

——“风从窗口吹进来,镂着“寿”字的帐钩碰击着床柱子,叮咛叮咛像风铃一样的发出清越的声响,伴和着母亲的纺车声,那是一阕母亲的摇篮曲,那是人间的天籁。”

有声有情,字里行间饱蓄着耐人咀嚼的韵致。

结尾三段,已是“梦醒时分”,母亲毕竟早已离我而去了,作者再也遏止不住涌动于心头的感情大潮,他写下了催人泪下的情景:

——“母亲一年到头种麻种棉,养蚕缫丝,整年与纺车为伍,却从未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临入殓时还是穿着那套洗得发了白,磨得发了光的安安蓝裤褂……”

真不忍卒读!但我们却在凄楚的文字中,领略了最真纯的美与最纯真的情。

收笔,那自责的几句话,朴朴实实,让人不忍读又不能不读。

——“我既不知道母亲的生辰,也不记得母亲的忌辰,想起这,我就恨自己,那时已经十岁,应该懂点事了,偏偏什么都不懂!”

什么“哭天抢地”,什么“重殓厚葬”,在这几句凡人真言的比照下,竟被夺走了三分颜色,可见:打动人心的文字,必定有着感情的灵魂——真。

旧时家属记述死者身世、事迹的文章,亦称行述。张拓吾的《纺车》就一篇是催人泪下的“纺织娘行状”。

我之所以撰文解读《纺车》,还有一个心愿:请教材专家也关注《纺车》,把它编入语文课本,

【附】张拓芜《纺车》

夏夜的梦是酣适的。那张宽大而又深沉的床,经常被我一个人独占。竹席已被汗和油浸成深红色,蚊帐是灰灰的,四根床柱子被岁月髹作了紫酱色,风从窗口吹进来,镂着“寿”字的帐钩碰击着床柱子,叮咛叮咛像风铃一样的发出清越的声响,伴和着母亲的纺车声,那是一阕母亲的摇篮曲,那是人间的天籁。

纺车是母亲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从少女时代就一只手牵着,一只手摇着,把少女摇成了白发的老妪,把挺直的腰杆摇成佝偻。然后再教十六岁的女儿摇。再过几十年,十六岁的女儿也会摇成六十岁的白发婆婆,叮咛声一声声的传下去,呜呀呜呀的纺车声从远古传到年轻姐姐的手上,每个人都得挑起承先启后的责任,大约这就是历史,至少是历史的一部分吧。

纺车是母亲的嫁妆,是当年跟着母亲的花轿一道进张家大门的。打这以后,姐姐妹妹和我,鸡鸭牲畜缝缝补补以及那架历史悠远的纺车,成了母亲的全部。

总是被那呜呀呜呀一声高一声低的纺车摇醒。睁开眼从灰黯的蚊帐透视出来,一盏昏黄疲惫的清油灯正照着母亲佝偻着的一团影子。影子忽儿长,忽儿短,皮影子戏一样的贴在地板上。

灯盏是粗陶碟子,只是不情愿的噘着一张嘴,一共只有两根灯草芯,伸出半个脑袋,没奈何望着这间古老、黝暗、沉寂的卧房。这间老屋怕有百十年了,传到父亲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屋顶每隔三年使得翻一次。夹墙里的“家蛇”已经碗口粗。一百多年该是多少天?三四万个夜,纺车声从没断过。从奶奶的奶奶那个时代起,呜呀呜呀声便在这间屋子里响着,这是中国农村的夜。

有了儿子还不能算熬出头,除了像奶奶一样有了孙子,才能捧白铜水烟袋呼噜呼噜悠闲地吸两口,其实她老人家并没闲着,眼睛始终离不开藤条篮子里的纺锤子,她老人家一直在

背后监着工哪!

“怎么,才三个?“我年轻的时候,一夜要纺六七个纺锤子哪!”

这还是刚起头哪,才二更哩。

家里的人敢和奶奶顶嘴的除了姑姑只有我这个长孙。我常常为母亲打抱不平,奶奶说她当年也曾常受她婆婆的唠叨。照这样类推下去,母亲也可把唠叨寄托在我身上,有天我长大了,娶了媳妇,母亲就可以有找头了。但是母亲不是这种型的,她把什么都传给姐姐,唯独没有唠叨和抱怨。她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辛酸,总是默默地忍着,尽管往肚子装。母亲平时连话都少说,姑姑说她是金口玉言。遇着逆境时,也只有啜泣的份儿。那年姐姐被她婆婆一脚踢掉了肚子里怀了三个月的胎,又给打得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姐夫气急败坏的来报讯,叫我家请个郎中去救命,母亲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以后三婶婆出主意,去十三里外的萧家当众数落恶亲家一顿,但母亲只阴沉着脸,什么也没说,还是三婶婆代为出头当着萧村的父老狠狠的说了一顿。

再则母亲年寿不高,四十九岁那年得了牙痈与世长辞。那时我才十岁,母亲没能见到她的媳妇和孙子,母亲打开头就没存心在她媳妇身上得找头的。

那架纺车是大舅舅自己做的,为了传宗接代,纺车的座子是枣木板凳改装的,枣木坚重,不蛀不朽,管用一二百年。管着纺锤子的那个六片竹片子绷起的空心轮子,竹片已换过好多次,摇把的铁轴子已被磨损,细得像根小指头,唯独那块工字型的座子还稳重地,四平入稳地停在地板上,纹风不动。

冬天纺麻,夏天纺棉。纺棉较干净些,只是纺锤子上拖出来的棉绒,飞满一房子,飞满了母亲的一头一脸,竟分不出哪是白发哪是棉绒了,薄薄地落满一头,在昏黄的青油灯下,竟像奶奶房里那张观世音画像头上的光圈。

冬天纺麻,总是一屋子的青臭,那是刚从浸在水里的麻皮身上发出来的怪味。母亲的双手总是黑污污的,用衣袖子擦眼睛。姑姑和母亲的姑嫂感情很好,特地把父亲的一条破围巾拆了,为母亲打了一双毛袜和半双手套,因为麻皮肮脏,毛线只打了手背的一面,指头上是一根线头套着。

母亲姓沈,娘家在南陵县白箬坑。那是一个偏僻、贫穷、落后、闭塞的山村。母亲是兔年生的,讳兔娘。她不识字,却能背几句女孝经。

母亲一年到头种麻种棉,养蚕缫丝,整年与纺车为伍,却从未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临入殓时还是穿着那套洗得发了白,磨得发了光的安安蓝裤褂,姑姑看了心酸,当场脱下那件奶奶遗留下来的团花缎子夹袄,放进棺材,一齐下了葬。

我既不知道母亲的生辰,也不记得母亲的忌辰,想起这,我就恨自己!那时已经十岁,应该懂点事了,偏偏什么都不懂!想起姑姑赠葬的那件团花酱色夹袄,推断大概是暮春三月,每逢杜鹃花落的时节,我便想起那架古老的纺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d7e4e5d76d175f0e7cd184254b35eefdc9d3157e.html

《高中语文 作品赏析 催人泪下的纺织娘行状 赏析张拓芜《纺车》.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