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折扇借来古风千缕

发布时间:2020-10-12 11:46:42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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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折扇 借来古扇风千缕-旅游管理

苏州折扇 借来古扇风千缕

很多人在回忆夏天时,会浮现出光着膀子抡蒲扇的场景;而有些人回忆夏天,却是长袖纶巾折扇摇。前者,是贩夫走卒的世情;后者,是文人雅士的风雅。然而,有那么一个时期,世情和风雅的界限泯灭了。属于文人雅士专属的折扇开始下沉:本应题沈周的字,绘唐伯虎画的折扇扇面,被地摊小广告代替。于是,被丰子恺先生在称为“在中国是特别发达的一种书画形式”,专门用来秀才情,说风雅的折扇,就变成了“中国特别发达的一种宣传方式”。年长日久,以至于很多人认为那就是折扇本来的面貌。

文图/?雷虎

寻觅王健扇庄

工作室开在苏州车水马龙的西北街。西北街与赫赫有名的桃花坞大街一脉相通,这儿是苏州传统的工艺品集散地,苏绣、缂丝的店铺谈不上鳞次栉比,却会不时地跃入眼帘;随处可见红木、竹雕作坊,甚至还有桃花坞年画博物馆,每一家店面都气派张扬,扇庄一路走来,也出现过不下四五家,但来回走了几趟硬是没找着传说中的“王健扇庄”。最终,在动用GPS这样的高科技手段后,“王健扇庄”才浮出水面——四个清雅的汉字隐藏在花花绿绿的广告招牌间,仔细看都不一定能察觉出来。

已经是早上九点,但扇庄大门却依然紧闭,还拉上了竹帘。敲门再三,无人应答,于是不得不动用手机,这时门才从内缓缓拉开——主人王健迎出门来:“抱歉,刚才在喝茶、看花、发呆,没听见!”

工作室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前面房间是茶室,摆放着形状各异的紫砂壶——这儿是王健招揽顾客的空间;后面房间里塞进了一个硕大的木桌,桌面被长短不一的竹条挤得水泄不通——这儿便是王健和折扇交谈的地方。工作室维持着前店后厂的格局,这是苏州手艺人延续了数百年的模式。

每天,王健到工作室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下竹帘,选一只紫砂壶,泡一壶碧螺春,然后连壶带杯一起拎到工作台边,静坐在椅子上,边品茶边发呆。视线时而在桌面上的竹片堆里拂过,时而落在窗台上的绿萝上,有时还会越过窗台,凝聚在邻居家小院里的那几颗芭蕉树上。这儿,与其说是一个工作室,不如说是王健修身养性的地方。

工作室虽然身在闹市却无人问,他有足够多的空闲时间来打磨他的作品。王健个人一年只做十把折扇,但是他的折扇每一把都匠心独具,从创意、设计到工艺,每一把都不重样,对他来说,做一把折扇就好比画一幅写意水墨,因而他必须给自己留出足够多的时间来酝酿意境。

一不小心玩出名堂

在扇庄,王健为我们现身说法,讲解苏州折扇工艺为何博得“雅名”。但是,他在拿起工作台上的几根竹片后,想了想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儿不是秀工艺的地方!”

在小巷中穿村过巷后,他把我们领进一家不知年月的老宅中。这儿是他的折扇作坊。才进作坊,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煮明矾的味道,最近是梅雨季节,如果不用明矾熏蒸,做扇骨的竹片、做扇面的宣纸都很容易上霉。对我们竹人来说,竹子就是我们的宝贝,竹子之于竹人,比竹子之于熊猫还珍贵。如果竹子发霉了,竹人再心灵手巧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王健把竹人分为两种:一是竹工,做竹蒸笼、竹簸箕、竹篮之流,为了使生活更方便而加工竹子;二是竹艺,做扇骨、笔筒、竹刻之类,为了提高生活品味而把竹子制成艺术品。前者把竹作为一种工,利用是竹的自然属性;后者,把竹作为一种艺,把竹虚心、有节、挺拔、常青的属性人格化,因而让竹变成了风雅的代名。在王健眼中,所有拜为祖师爷的竹人,都是艺术家。制作“袖怀雅物”的苏州折扇的他,艺术家的身份毫无疑问。

1981年,刚刚初中毕业的王健开始步入社会,喜欢写写刻刻的他一门心思想进苏州红木雕刻厂,因为在他看来,打着深厚文人烙印的苏作红木家具,是真正的艺术。但红木雕刻厂以他个子太矮这个无厘头的理由把他拒之门外。正好那时苏州折扇厂在招工。王健去折扇厂面试时,路过一个车间,有位正在做扇骨的师傅向一脸稚气的王健挥手:“进来看看!”王健想反正看看也不吃亏,于是就一脚跨了进去。

“当时感觉制扇骨很神奇,几片简单的竹片下去,就会变戏法一般变出复杂的扇骨。在扇骨上可以刀刻花鸟虫鱼,在扇面上可以笔绘水墨山水,艺术一点不输红木雕刻!而且纸扇看起来很复杂,干这行一时半会儿钻不透,可以玩得很尽兴,所以就当了徐老师的徒弟。”

王健想不到,向他挥手的就是制扇名家徐义林;而徐义林也想不到,自己偶然的一次挥手,竟然会造就一个日后成为苏州折扇标杆性的人物。

复古就是一种创新

“要制成水磨玉竹折扇,首先要选用水煮后放置8年的玉竹为原料,再用木贼草蘸水后细细打磨,用砂纸打磨虽然方便快捷,但是打磨出来的竹骨缺乏细致温润感,而水磨玉竹折扇之所以为文人雅士喜爱,正是因为用水磨打磨出来的竹骨如玉一般温润光泽,符合古人君子比德如玉的寓意。”在老宅,师傅正在把自己最新复原的水磨玉竹工艺传授给年轻的徒弟。老宅子通风效果不好,师傅拿着玉竹打磨时蘸水,手上的汗水就能湿透竹片,徒弟看师傅演示,不动声色就已经汗流浃背——折扇是看起来风雅又清凉,但是制扇可和二者不沾边。

老宅有七八个房间,但其中的三四个已摆满了材料,制扇的十几道工序就被塞进了有限的几个房间。制扇时,多个工序是同时进行的,但不同的工序对气候的要求各不相同。譬如竹料需要干燥,但扇面要求湿润,因此作坊不能采取人工降温措施,全凭房间自己调节气候。当磨好竹片后,王健让徒弟把竹片编成一个个的竹蜻蜓在天井中的石凳上晾晒,他自己打开仓库门,抽出一根根竹子细心查看,就如同欧洲古堡中的公爵在检查贮藏的红酒。由于近期天气湿热,很多竹子都已经开裂发霉。霉菌爬上斑竹,在竹子表面上撒了一层白点,让斑竹上的花纹显得分外斑驳。

“一寸斑竹四两金啊!”徒弟赶过来后,看到报废的斑竹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次还不错,只是一小部分报废,我第一次存材料时,8年后,开始制扇时,发现能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王健一个劲地安慰徒弟:“现在是在做基因筛选,如果现在没报废,在扇子制成后再发霉开裂,那我们的招牌就毁了!经过整整8年筛选后,还幸存下来的,制成折扇的,存世至少100年没问题!”

王健从桌底下拎起一个竹提箱放在桌上。轻轻推开箱盖,箱子里露出一排古朴的折扇。这是泥金、这是素面、这是冷金洒金面……一个小小的竹提箱中,竟然有几十把明朝古扇。这些扇子虽然外观雅致,但是或扇骨折断、或竹刻磨损、或扇不全——原来,这些古扇是全国各地的折扇藏家委托王健修复的。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索,王健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能识别古扇真伪,更练就了一手“修旧如旧”的绝活。

修旧越多,请他修的藏家就越多,这让他眼界越来越开阔,他对于风雅无边的古扇的爱也愈演愈烈。终于,他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复原古扇的工作中来。从2010年8月份修复汉朝合欢扇开始,唐宋腰扇、明朝的三开扇等慢慢地都被他一起复原出来。

“目前没有创新计划,因为我们经历了多年的文化断层后,已经丢失了太多好东西,对于苏扇来说,复古就是一种创新。”在采访最后,王健拿出两把乌骨泥金扇,让我体会一下明朝风韵。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是创新

热得冒烟的我迫不及待地摇扇纳明朝清凉,但扇动后而风不至。王健见后哈哈大笑:“看来您还没来得及学习明式风雅,明式乌骨泥金扇只需指尖抓住扇骨,轻轻摆动,凉风自达脸颊,这样扇扇子,风最大,最省力,也最优雅!”

在我们感受古风雅意时,徒弟们正赶着把这股风雅发往各地。如今,他这仅有五个人的小作坊,年产扇骨三千把,扇面一万片——折扇扇骨和扇面是苏扇的传统。如今王健正把这传统发扬光大。扇骨主要被各地的收藏家垄断,而扇面则是画家的抢手货。

而王健个人一年只产扇骨十把,据说他需做的扇骨已排到了十年之后。从王健的折扇作坊小巷中出来后,行不过百步,就是桃花坞大街。还未提步,发现已到折扇作坊门前,折扇作坊名为“忆江南”。

作坊内,八零后的店主在招徕顾客,零零后的儿子拿着折扇在给猫咪扇风,瞅了一眼折扇上的图案,哑然失笑——上面画的是一只加菲猫。

和店主闲聊得知,他也是前店后厂模式——楼下是店铺,楼上是工厂。他每年的折扇销量是一百万只。因为是机械化生产,这里卖出的折扇很便宜。买了一把唐伯虎《仕女图》绢宫扇,价格只有15元。问及加菲猫折扇,说淘宝店上可以买得到,价格更低,10块钱都不到。甚至不到王健折扇价格的万分之一。一边是王健阳春白雪的雅扇,一边是“忆江南”下里巴人的路边摊。折扇创新,朝着两个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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