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从文的《边城》环境描写看沈从文的审美理想和审美倾向教学提纲

发布时间:2020-04-17 04:09:17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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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沈从文的审美理想和审美倾向

——以《边城》环境描写为例

“乡下人”沈从文,忐忑着迈出离开湘西的脚步,远离了哺育他的家乡。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初入大城市时,举目无亲、居无定所、衣食无着,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淡薄、尔虞我诈,都刺激着他的神经。后来,他虽然受到了郭沫若等大作者的赏识,得以在大都市立足,但越是深入了解都市生活,越是感到现代文明和都市伦理的扭曲和变态,这一切的一切,粉碎了他追寻理想的初衷,折磨着他淳朴的心灵。可是,他也无力改变现实,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他只能注情于笔端,去描绘湘西风光;去刻画理想生活;去勾勒伦理人情。运用他的丹青妙笔,将自己浓得化不开的爱寄托在笔下的山山水水,往来行人上,坚持以“乡下人”的文化立场对“现代文明”所带来的人性异化进行顽强的抵抗。“艺术作品的特殊性质是艺术家的人格表现”,而《边城》,是他的代表作,其中的环境描写,更是反映了他的审美理想与倾向,值得我们不断咀嚼、揣摩。

“由四川过湖南去, 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在中外文学史上,“乌托邦”作为一种神秘的文学审美意象,有着自身独特的艺术魅力,受到无数作家的青睐。沈从文将自己心目中的“乌托邦”落户在了自己的故乡,精心构筑了美轮美奂“湘西世界”,展现出一片旖旎风光。无论是意境设置,还是精神意蕴构建,它都是对中国古代乌托邦社会理想的承接与超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清新的乡土气息,在这里,人们几乎处在一种诗意化的生存环境下,如同海德格尔所说那般——“栖居于诗意的大地”。“小山城、小溪、白色的小塔、塔下住了户人家”,山水交融间白色的小塔若隐若现,塔下炊烟袅袅。寥寥几笔,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只能在诗画中才可以看见的美景,不为世俗所扰,好似仙人的府邸,如山间的溪水清流婉转,如天上的白云轻飘悠然。白色的塔,象征纯洁,不被大都市的世俗伦理染色;地方是小山城,不受现代文明的侵蚀,一切都是原生态的美。居住在如此的美景下的人家,孕育成长起来的,定不会是不美的人儿,不会不如山水般灵动、清奇。景美、人更美,我们跟随着作家的思绪,徜徉于宁静的三界之外,神思千里。

“那条河水便是历史上知名的酉水,新名字叫作白河。白河下游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则永远那么妥贴,且与四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兴味的旅客,在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作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厌烦,正因为处处有奇迹,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

配着舒缓白描的语言,作家尽可能地表现了湘西的地域性和历史性,原汁原味地凸现了古朴的湘西的景物及风俗,营造了一种仅属于湘西的不受外界干扰的深刻印象。“大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不使人神往倾心”,好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这与《小石潭记》中的“全石以为底”、“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白水河的下游,两岸翠竹,溪水清澈,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特色。在自然的馈赠下,依山傍水筑城,这里虽没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满山”的景致,却有一样的质朴悠闲、宁静平和的田园生活;这里虽没有王维“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活泼与热闹,却有一样的天真烂漫、纯洁无暇的聪慧少年。青山绿水,满目清明,沈从文是绿色的偏爱者,在他的笔下,绿不再是一种客观具体的形象,而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跃动的生命象征。不论是世外桃源还是小石潭,展现给我们的都是一种原始的、闭塞的、不被外界开化的美,与之并存的,还有稍显落后的生活。同样的,自给自足、安然祥和的生产方式依然是茶侗的主宰,这里居住着一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们,他们是满足的、悠闲的。凭借河流的优势地理位置,这里不仅仅有着丰富的水产资源,更是运输和贸易的重要港口。没有现代文明的轮船,没有现代化的大桥,也没有现代化的吵闹与浮华,更没有大都市的人情隔阂。在原始生态的喂养下,在河流和山川的哺育下,小溪纵横,水质清澈透明,鱼儿自由嬉戏,大自然给予这里的不仅仅是美丽的景、物,必然也有浓浓的情。

但是这样桃花源般悠然谪仙的日子并不能永恒,“黄昏时天气十分郁闷,溪面各处飞着红蜻蜓。天上已起了云,热风把两山竹篁吹得声音极大,看样子到晚上必落大雨。”黄昏时,天气变了,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夜间果然落了大雨,夹以吓人的雷声。电光从屋脊上掠过时,接着就是訇的一个炸电。”伴随这骇人的雷声和匍匐的闪电,夜间下起了一场大雨,等到天放晴了,爷爷郁郁离开人世,孤独的翠翠开始了漫长的爱情守候。雷声和闪电,象征着现代文明对淳朴山村的冲击,折射出人生命运的变幻莫测,难以把握,还有作者自身的无奈与惆怅,对现实无奈的宿命感。白塔也倒下了,古老的生活方式也要改变,现代文明的爪牙慢慢的侵袭这里,人类的信仰居所没有了,这一切的美好自然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但老船夫不会回来了,白塔却被重建了起来,这表明老船夫的人品秉性会在茶侗继续流传下去,人们内心固守的希望与纯善也会永远熠熠闪光,这也是作者心中最后坚守的执着。

正如刘洪涛所言,《边城》中寄喻的是一种“牧歌情节”,它“代表着对乡土和家园的守望,对民族身份的追寻对民族形象的诗性想象”。生活在一个黑暗、动荡时代的沈从文,面对来自各方面势力的攻讦和毁誉,他没有选择激烈的反抗,也没有选择怯懦的让步,而是始终以一个湖南乡下人特有的执拗和作为艺术家的执著,坚持着对人性的表现和启蒙的追求,以特立独行的姿态构建着自己理想中的人性的“希腊小庙”,以一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良知反抗文学的消解。他明白像《边城》这样不被现代文明侵袭的地方是没有的,只能存在自己的想象中。现今又有谁会像陶渊明一样安贫乐道呢?他自己是自然养育出来的儿子,接受的是美丽湘西的风土人情的教育。他带着希望、憧憬来到大都市,但城市展现给他的到处是现代文明的腐败痕迹——浮华的背后空气变得污浊,人越来越冷漠的、步伐越来越匆匆,金钱和现代文明所带来的物质和感官享受已经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这都使他感到厌恶。虽然有自己固守的伦理,但身居浮华之中,又怎么能不受到浸染。因此,沈从文只能把他的笔下大自然写的更美,自然美、生活美、人情美,,是如此的奇妙。山是翠绿的,青色逼人;水是清澈的,明洞见底;溪流如背,路如弓;过河需要的是渡船,生活依靠的是码头间的运输,一切都是大自然给予的最原始的模样。但是理想终归要向现实低头,世界不是封闭孤立的,在现代文明的侵袭下,小山村也终将走向毁灭。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更注重沈从文向人们敞开的这个现代科术无法提供的关于生存意义的思考,回到“本真”的领域,去追寻被现代文明遮蔽、消解的人类真正的人格品质,重新确证自我存在的价值,从而实现对现代人类社会的精神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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