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厦黄帝内经

发布时间:2018-03-01 11:35:4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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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海厦黄帝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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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天眞论篇第一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古时有位君名黄帝,生而聪敏过人,出生时就能说话,幼年天资过人,长大后因敦厚诚信,故成贤明之皇帝,因具土之厚实故名黄帝。

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一日,黄帝问天官歧伯:吾闻上古的人民,人人皆度百岁以上,且动作敏捷不衰。反观今人年逾半百,但外形及动作倶退化,此因世事之变化造成的呢?还是过失在自己呢?

歧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倶,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眞。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眞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歧伯回答,上古之人,知天地之道,遵循阴阳之消长,行事符合天文术数历法不背天而行。饮食有节制,生活起居有规律,不使身心过劳,所以能使外形及精神皆强盛,而安享天年,历百岁方去。现今时下之人不然,把酒当果汁暴饮无度;常心生妄想不切实际。醉后行房以满足其欲望而竭其精,耗散其元。不知保持精满的好处,不知精神专一的好处,只求心欲之发泄,亳无节制的作乐,生活起居无节律,故年一过五十即衰老退化。而上古之圣人教导下民以身体空虚为邪之始生,以风气糜烂耗败人心为贼风,以此警告下民随时避之,保持身心平淡无求,则生命之源的真气必能在体内畅行无阻,神志内守则病从何生。所以人如杲能无野心必能使欲望减少,人心因安定自然无所惧,精神一定,即便身体劳动亦不感疲乏。人体内的真气免疫系统必能强盛起柬,因无欲而更强,因无耗而更壮,故如人能品味食物不论其高贵或劣等,穿衣服只求舒适不求名品,享受此一良俗不以为苦,官位高低亦不互相妒嫉,此人民之心为朴实之心,嗜好欲望不能迷惑其目,淫秽之事不惑其心,不论愚笨的、智慧的、贤能的人、不肖的人,皆不受物欲影响,此真合于天地之道,是故人人能度百岁而不衰,因其道德完美,不图一丝侥幸之心而招危也!

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邪?将天数然也?

黄帝问,人年老的时候无法生子,其因精力已尽呢?亦是天命的关系?

歧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眞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写,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眞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髸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肾者主水,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藏盛乃能写。今五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

女人七岁时,肾气始盛,故换齿发增长,十四岁月经来,自此任脉上下通畅,肝脏太冲血脉壮盛,月事每月定期来,因而有子。二十一岁成年真齿生而长,二十八岁筋骨坚硬不再长高,发长至此,身体进入壮盛时期。三十五岁胃气始衰,面部皮肤产生皱纹,发开始脱。四十二岁三阳之血脉从面上始衰,面呈焦黄干燥,发开始白。四十九岁任脉退化空虚,肝血不生于冲脉,月事止进入更年期,子宫退化,外形衰老而无法有子。

男人八岁肾气充实故换齿发长,十六岁肾气壮盛,亦有排精现象,男女交合故能生子。二十四岁肾气平和,筋骨最强劲之时,成年齿生而长成,三十二岁筋骨变粗,肌肉满实。四十岁始肾气衰弱,落发齿松。四十八岁因上焦阳气不足而面皮皱多鬓发渐白。五十六岁肝气渐衰不能养筋,故力也衰。气血无力注于精官,精少,肾气不足,形体亦衰老。六十四岁则齿落发秃,肾脏主水,禀受五臓六腑之精华而有能力藏精排水,把五脏所累积之废物排出体外。现今五臓倶衰,筋骨松弛,无生精之力,故鬓发皆白,身体沉重,走路不直,故而无子。

帝曰,有其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

黄帝说,也常见老人也有生孩子的,这又为什么呢?

歧伯曰,此其天数过度,气脉常通,而肾气有余也。此虽有子,男不过尽八八,女不过尽七七,而天地之精气皆竭矣。

歧伯说,此因天赋过人故与常人标准不同,其人虽老但经脉之流通如同年轻人一样肾气有力所致。但即令有子,男子若超过六十四岁,女子若过四十九岁是绝不会生子的,因为一旦过此年纪,男女必缺乏精力之泉源肾气而造成。

帝曰,夫道者,年皆百数,能有子乎?

黄帝问,今有懂得修习养生之道,且又有成就之人,如年过百数,有可能再生子吗?

歧伯曰,夫道者,能却老而全角,身年虽寿能生子也。

歧伯答,如果是真正得道之高人,因能保持返老还童之身与心,不会老化,无论如何长寿都会具有生殖能力的。

黄帝曰,余闻上古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眞人。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黄帝说,我曾听过上古之真人,能知天地之道,知晓掌握阴阳之理,呼吸日月之精华,独自寡居专守神志,身心一体,故长寿如天地,无法知其极处,此因其得天地之道而长生。中古时期则有所谓至人耆,因德行深厚合于天道,顺从于阴阳之消长,调整四时之起居,离世俗而独居深山中,积存体内之精气不泻,神志全而无欲。能畅游天地之间,世间每一角落皆能视及听及,他们以修养生息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而成强者,也是属于真人之颠。

近世则有圣人,能知天地之变化顺势而为,知四季风向之理而不受风寒。又知抑制欲望在人世中,不生贪吝之心。肉体居俗世间,穿世人一样之服,从世人一样的风俗,劳动于与世人一样的工作,但其内在精神无受影响,以恬淡安愉为首要,以满足为大功,如此即令外形无法避病邪,但因精神专一,亦可过百岁。再次有所谓贤人,能效法天地之法则不反背其道,从知日月星辰之变化推知四时之变化,反阴阳消长之理,利用四时以求生存。这些人亦能延年益寿,但不若真人一样成为仙人,而与天地并寿。

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倶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农历正月、二月、三月为春季,吾人实应以立春之日始,后至夏至之前谓之春三月。此时节为万物自地下藏潜始出芽生长之时,谓之发陈。天气下降,地气上升,万物因之而荣盛。人居此时节,养生之道在晚睡早起,缩短睡眠时间,散步于庭圜中,全身放松步履缓慢自然的深呼吸,用无欲以养情志。情志中不生害人之念,但求施予不求贪夺,但求回报他人不怨恨处罚别人,此应于时节,乃养生之道。如反其道而行,则首先伤肝,因春属木主肝应之,肝气于此时节当旺,此中医情志伤身之始论。如受伤于此春时,则夏季时必易受寒之病。夏至以后到立秋前此三月为夏季,名之蕃秀。天地之气相交正旺,万物成长结实茂盛,人于此节令,必晚睡早起,不惧或烦躁在日间,日间多热,然使情志不怒,心情开朗清新,当汗则汗,不因多汗而烦怒,应心爱此状,乃得成长之道。如反逆之,则心臓受损,因夏属火应于心,如此心在夏受伤后,则秋季来时必生咳病往来寒热,以至秋季无法存够充足之营养,免疫系统必弱,到了冬天必生重病,亳无固表能力应对外在气侯之倏变。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遒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立秋到冬至之间的三个月为秋季,又称容平。天气肃杀,地气渐收,此时人当早睡早起,与鸡同样的起居,应保持情志安静,来缓和外在秋日的肃杀之气。目神内敛,少言寡欲,使秋日肃杀平缓,无事不奔走,使肺气清和,秋之杀气不入肺,此应于秋季乏收养之道。如违反则肺伤,秋主金应于肺故也,肺气受损即令当时不病,到了冬天必生下痢,饮食入胃即下泄,营养必无法吸收完全。从冬至到立春前此三月谓之冬季,又名闭藏。此天寒地冻之时,阳气潜藏地下深处,无法自地上出来缓和冬寒,人们应早睡晚起,俟日头出来再起床,精神上也应如地下阳气般藏志隐匿不出,如生私欲则当其巳得。在居住环境上应避寒近温暖之地,汗不出皮肤,不过度运动流汗伤身,此应乎冬季,为正确之养藏之道也。如违反它,则必伤肾,春季来临时必生痿病、骨病或四肢麻木冰冷不仁,使新陈代谢减弱。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槁不荥,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沈。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沈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眞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天地间节令正常则气清神明,万物赡养无灾,如一旦节令失调失序,则天阳不降,地气不升,否塞不通,白天时亦不见日月,此时病邪必横行无忌,趁虚而入,天阳受阻,地气浊混,云雾不合时节而降,万物无法承受此不正常气候,无法正常吸收自然之精华,是故大木多死。又混浊之气无法宣泄,不风而风至,不雨而雨至,当雾两无露水,则枯木不生而终死,暴风暴雨又连续不断,天地四时不能正常,此失天地之道,则未生而先死。此唯有圣贤之人知之,故身无病痛,顺势而为禀其自然,绝不因外在环境改变而损失任何东西,保持强盛的生命力。如违逆春季养生之道,则全身输送养份及宣泄之管道不通,肝脏中堆积之废物无法排出,屯积肝内而生病变。违逆夏季养生之道,则使皮表阻塞,汗液无法正常排出,心脏因动产生之热能无法宣泄而出,以致伤心脏。违逆秋季养生之道,则脾脏无法孕藏足够之津液来润泽肺藏,致令肺中热炼烦满。违背冬季养生之道,则必令肾精不藏,肾阳不升反下沉,而无法固精保元,体力流失,骨骼松弛无力。

四季与天地阴阳之道,为宇宙万物生长之本源,圣人知之,故于春夏二季养足阳气(吸收足够之营养加强免疫系统之功能),故于秋冬二季来养脏内应收存之营养,此为根本之法。故能与万物一样顺应环境变化而得其成长之道,反逆之则必根坏烂而死,此真损伤命之本也。所以阴阳四季之变化,也就是万物消长终始之理也,为死生之大道。违反之则灾变立生,顺从它则疾病不生,此谓得道。圣人采取如此之生活态度,愚人违背自然法则。顺从阴阳消畏之理则生,反之则死。顺从则可治,反之则生乱,此一悖逆称之内格。所以古之圣人不治巳病之时,乃治未病之时。不治天下已乱之时,求治于未乱之时。凡病巳生成,再给予药治,天下大乱方思其治,就如同临渴而掘井取水,打仗时方去铸兵器一样,时已晚矣!

生气通天论篇第三

黄帝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岛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故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失之则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散解,此谓自伤气之削也。

黄帝说自古能知天地之法则,即知生命之源。生命源于天阳地阴之交会,存在四方上下之间,人之生气犹如天地之气是一样的,天地之气布达四方之下,人之气布达全身上下左右五脏六腑全身关节,外应九窍,与天地之气相接,是全身动能之源。内部脏腑相互相生五行关系,不同之气,行不同之经脉功能不同,但皆相辅相成,合而为一,完全与自然界相同。人如不知养顺于天地间的法则,起居不节,情志不定,必生病变,此为生命长寿之本源。人之气如天地之气,气清万物向荣,人则情志安和,人知顺应天地则阳气能固守生命,即令外在环境倏变,亦无法加害人身。这是因为能顺应一年二十四节气而成的,所以圣人教导百姓,调和精神状态顺天地之自然法则而生,自然智虑清明,身体健康长寿。如失之秩序,必造成身体九窍阻塞不通,浊物壅塞肌肉腠理间停留不去,无法正常排泄出来,人身自卫能力必因而衰弱,此皆因自己不知保养调整身心而自伤造成的。

阳气者,若天与曰。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先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因于暑,汗烦则喘喝,静则多言。体若燔炭,汗出而散。因于湿,首如里。湿然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长。緛短为拘,弛长为痿。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

人身之阳气,犹如天与太阳;天覆盖一切,太阳照耀一切,此为天阳,与人身阳气相同,如一旦天阳运行失序,犹人身之阳气无法正常运作,必造成折寿且皮表枯萎不华。阳气在上如太阳,能保卫人之外表,使病邪不致内犯。一旦外界寒盛,则会加速运转以御外。此时若生活起居如受骛一样,不知自处,则阳气上浮,无法正常运作,寒邪必趁虚而入。如果外在环境过热,体内阳气外溢,毛孔开过量汗流出,造成体内水份不足而燥烦因成喘渴。如汗无法宣泄而闭塞体内,必生谵语不断,身体但热不寒,皮肤炙手,唯汗出乃散。如受困外在环境遇湿,头部如戴帽一样受到束缚,阳气与湿和,黏结体内不散,阳气无法正常运行,湿热停留大筋,会造成大筋缩短。细筋分布肌肉间,湿热停此则会使肌肉萎缩无力。如果阳气本身停滞不前,则会使人身形臃肿,营养无法布达全身,循环产生不正常之代谢,终至阳气衰竭而生危。

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视,耳闭不可以听。溃溃乎若坏都,汩汨乎不可止。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有伤于筋纵,其若不容。汗出偏沮,使人偏枯。汗出见湿,乃生痤疿。高梁之变,足生大丁。受如持虚,劳汗当风,寒薄为皱,郁乃痤。

阳气之性是这样的,人一旦过于操烦,则令阳气外张不与阴和,以致精力衰竭。夏日操劳,阳气应随汗出,一旦积屯体内无法出外,则会令人昏厥高热不退,造成目瞎无法正视,耳无法听闻而丧失意识。此际则如国家之溃败,堤防之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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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不可终止。

阳气另一特性是一旦人在大怒之下,全身绷紧怒目发张,血会随阳之上升而贯注于脑中,极易造成人昏厥中风。如此一来则令筋无法随意控制而成弛缓状态,失去自主力。如造成半身出汗,则必生偏枯一侧不遂。如出汗时正好遇到外在之湿气,则皮肤必生病变如疣、疹等。平素太过讲究山珍海味,多食油腻之人,则易生脓疡于足部。人因劳动而汗出,阳虚之人于此时当风,则风邪必进入体内,如为寒风则生皮疱,如阻塞毛孔不出,则生脓疡。

阳气者,精则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陷脉为瘘,留连肉腠。俞气化薄,传为善畏及为惊骇。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魄汗未尽,形弱而气烁。穴俞以闭,发为风疟。故风者,百病之始也。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苛毒,弗之能害。此因时之序也。故病久则传化,上下不并,良医弗为。故阳畜积病死,而阳气当隔,隔者当写。不亟正治,粗乃败之。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故暮而收拒,无扰筋骨,无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

阳气之性,在很精纯时则能养人之元神生命,柔和的时候能养全身之筋。如遇人体毛孔开阖不正常时,若寒气入里,必生佝偻之症。如入侵经脉,则生瘿肿、淋巴结肿,肿脓会停留肌肉内漫延。如从背部俞穴入体,会造成臓气不足,则必生易惊胆小的神经过敏之情志病。如邪气入血分,血管相抵则生脓肿。如人之汗无法透发,停留体内,造成外形瘦弱而躁。又如背部俞穴闭塞阳气不行,则必生疟病往来寒热。所以风为百病之始,实有因也。人如能保持气清神静,则阳气必和,人的固表能力强盛,即令遇到恶劣之气候环境,终不生害。此因能体悟顺应天地时序之理而致的。如果邪留体内久久不去,必生传变移转,造成上下不交,阴阳不容,即有良医亦必束手无策。所以人身之阳一旦受阻积滞不去,必生危厄,而当阳气受阻时必用泻法速治或可解灾。不急速且正确施治,又遇庸医,必因时之失而终败。是故阳气者,白天固守人体之外侧。清晨日出时,阳气由里走表,至正午时阳必盛旺至极,日落西山时阳气亦衰弱于表而内敛,毛孔闭锁,固阳于内不使外溢。此阳气之道,因日暮而内敛不出,不在夜间运动筋骨逼阳气与汗出,不与外在之寒露相触,此乃养阳气之正道,吾人如违逆之,阳气必损,以致人之外形必可日见薄弱多病。

歧伯曰,阴者藏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是以圣人陈阴阳,筋脉和同,骨髓坚固,气血皆从。如是则内外调和,邪不能害。耳目聪明,气立如故。

人之阴,其性能随时吸收积存营养之精华,随时立即提供人之所需。人之阳,是专斗强固外表,使身体不受环境之倏变而生病也。其关系不但密切且互相平衡的,一旦阳太过,阴无法及时供养,造成阴不足而阳亢,此时人必生狂乱而血脉加速。如阳不足无法接收阴之精气而造成阴过盛时五脏会互相争引过盛之阴精,但因吸收过量,导致九窍闭塞不通。是故唯圣人知晓阴阳之平衡原理,使筋脉柔和,骨髓坚固强壮,气血流畅无阻,体之内外协调均匀,病终不生害。耳聪目明,即使无志,仍可维持正常之机能。

风客淫气,精乃亡,邪伤肝也。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澼为痔。因而大饮,则气逆。因而强力,肾气乃伤,高骨乃坏。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因于露风,乃生寒热。是以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秋伤于湿,上逆而欬,发为痿厥。冬伤于寒,春必温病。

常人不知阴阳维持平衡之道,极易受外在环境倏变而生疾病。如受风过量而损人之阳,则无法正常吸收营养之精华,肝脏必生病变。人因暴饮暴食,造成消化系统过量负荷,使筋脉弛缓,不消化之食物在体内生变而成下痢或生痔。如大量饮酒,胃必受损而气反逆不降生呕。过度提举重物必伤肾气,腰骨必坏。

大凡阴阳平衡之重点在不可过饮、过饱、过劳、过于暴露于外在不良之环境中,一切适中,生活规律,心情平静,则阳能固外,阴安于内。一旦两者失和,就如同大自然中有春无秋,有冬无夏之反常现象,如能调和,则符合于圣人之法则。是故阳过强而外溢不守,阴亦随之耗绝,阴气能平和发展于体内,阳气能固守体外,使邪不入侵,百病不生,神釆飞扬。阴阳一旦不容而分离,营养无法供入体内人必死。人体阳虚时,因外在环境之改变而病入,寒热之抗争必见。所以人如在春季受伤于汗出当风,病邪流连不去,夏季易生汗流不止或下痢。夏日过炎而受暑热所伤,即令尝时不病,秋季来临时因环境改变病机立发造成咳嗽不止,皆因夏日过炎伤津肺津不足,至秋日引发。如于秋季时,久坐卧于湿地,湿入里与脾湿应合阻于中焦,气机不下反逆成咳,肌肉无充足之营养供应受制于湿,造成肌肉萎缩无力。冬季来临时不知不可任意发汗,因不正常之劳汗过量,寒邪趁此进入毛孔,即使当时不病,到了春天必然发生因体内津液不足而造成不见恶寒之热性病也!

四时之气,更伤五藏。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是故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央。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凑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四季之节气,因人不知顺应,必内伤于脏腑之间。人阴之生,在于饮食营养之酸、苦、甘、辛、咸五味之中,而伤阴的也因于此五味之中。例如过食酸物,肝中津液过盛,脾因而受损。人食咸味太过,肾气过大,造成骨大脾气易怒,肌肉较短皮肤粗糙,心脏受到压制。食味过甘甜,则胸内苦满胀闷,皮肤生黑,肾气受制而功能不正常。食味过于苦,脾赃无法运化营养,肌肉因之衰退,但胃口过盛,造成恶性循环。食味过辛辣,人之筋脉会失去力量,变为弛缓,精神变差。所以人食五味必相柔和,不可太过,则骨能正,筋能柔,气血流畅,肌肉毛孔密合,人能如此则精神与肉体必祥和无灾,谨慎严格的遵循此道,必能长寿健康。

金匮眞言论篇第四

黄帝问曰,天有八风,经有五风,何谓?

黄帝问道,吾闻天有八风,经有五风,是什么意思呢?

歧伯对曰,八风发邪以为经,风触五藏,邪气发病。所谓得四时之盛者,春盛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四时之胜也。东风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颈项。南风生于夏,病在心,俞在胸胁。西所生于秋,病在肺,俞在肩背。北风生于冬,病在肾,俞在腰股。中央为土,病在脾,俞在脊。故春气者,病在头。夏气者,病在藏。秋气者,病在肩背。冬气者,病在四支。故春善病鼽衄,仲夏善病胸胁,长夏善病洞泄寒中,秋善病风疟,冬善病痹厥。故冬不按蹻,春不鼽衄,春不病颈项,仲夏不病胸胁,长夏不病洞泄寒中,秋不病风疟,冬不病痹厥,飧泄而汗出也。

歧伯回答,天地有八方,风向依四季的变化而有不同,由东方吹来的风名婴儿风,柬南方吹来的风名弱风,南方吹来的风名大弱风,西南方吹来的风名谋风,西方吹来的风名刚风,西北方吹来的风名折风,北方吹来的风名大刚风,柬北方吹来的风名凶风。吾人随时都浸润此八风之中,当环境突变或起居不正常时或情志郁结不畅或饮食不节,身体内阴阳消长不平衡时,病邪就趁虚而入,渐渐进入五臓,这就是五风,造成病变。要深入了解,必须要从其生克制化之五行关系着手,有所谓四时之胜者,春盛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者。图示如:

春天时吹东风,此时如伤于此风,病生在肝,因肝气值春季正旺,故必先受,其进入身体的管道在颈项。夏季吹南风,病人受病此时必伤及心,邪风进入位置在胸胁。秋季吹西风,病人受伤在肺,邪风进入位置在肩背风门肺俞穴位。冬季吹北风,病发在肾脏,邪风进入位置在腰部肾俞穴。以上为木、火、金、水,而四季在交换的间隔为中央属土,即为长夏,以黄历为准可知,春季自清明后的十三日至立夏为止共十八日;夏季自小暑后的十三日至立秋为止共十八日;秋季自寒露后的十三日至立冬为止共十八日;冬季自小寒后的十三日至次年立春为止共十八日,一年有四期为长夏,每期十八日,故长夏即季节在交替时的中间地带,此为易患脾病的时期,邪风进入位置在背脊十一、十二稚俞穴部位。又春季受病必先犯头。夏季受病及于内臓,因夏日炎热,脏气向外所致之故也;秋季受病其发在肩背位。冬季受病必中四肢关节。所以春季得病易生鼻衄。夏季得病胸胁苦满。长夏生病必里寒下痢。秋季生病必成风疟。冬季病必易生麻痹晕厥。归纳起来吾人可知,人在冬季收藏时节不过度运动,消耗体力,则春季来临时必不生鼻衄;春季时保护好颈项不使生病,则夏季来时不病胸胁,到了长夏季则不生洞泄里寒,到了秋季也不会得疟疾,冬天也不会延伸出麻木痹病,下痢而汗失禁不止了。

夫精者,身之本也。敌藏于精者,春不病温。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此平人脉法也。故曰:阴中有阴,阳中有阳。平旦至日中,天之阳,阳中之阳也。日中至黄昏,天之阳,阳中之阴也。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故人亦应之。夫言人之阴阳,则外为阳,内为阴。言人身之阴阳,则背为阳,腹为阴。言人身之藏府中阴阳,则藏者为阴,府者为阳。肝、心、脾、肺、肾五藏,皆为阴。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府,皆为阳。

所为者,乃生命之泉源也。冬季知善于藏精气不外泄之人,春季则不生热病。夏季炎热时,吾人当汗出散热,今不汗出者,到了秋季必成疟病。这是一般人都会如此的。所以有阴中有阴阳中有阳的说法。一天中自清晨日出到中午,此天阳最盛时,为阳中之盛阳。中午至黄昏时,天阳渐衰,乃阳中之阴者也。半夜子时至鸡鸣丑时,为天之至阴时,为阴中之阴也。从鸡鸣丑时至日出,天之阴已衰,乃阴中之阳也。此一日阳阴之消长,人亦如此合于自然之消长。光论人之阴阳,可说外表为阳,内里为阴。人身之阴阳,男则背为阳,腹为阴。女子相反,背为阴,腹为阳。如言人身脏腑之阴阳,则脏为阴,腑为阳。肝、心、脾、肺,肾主收藏转化之功,皆属阴。赡、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府等,所有消化排泄系统,皆为阳。

所以欲知阴中之阴,阳中之阳者何也?为冬病在阴,夏病在阳,春病在阴,秋病在阳,皆视其所在为施针石也。故背为阳,阳中之阳,心也。背为阳,阳中之阴,肺也。腹为阴,阴中之阴,肾也。腹为阴,阴中之阳,肝也。腹为阴,阴中之至阴,脾也。此皆阴阳表里,内外雌雄,相输应也。故以应天之阳也。

因此,欲知何谓阴中之阴?阳中之阳?可利用冬季病必在阴,夏季病在阳,春季病在阴,秋季病在阳。吾人可视节令及所在病变位而用针灸施治也。人之背为阳,其阳中之阳,乃心之属。其阳中之阴则为肺。腹为阴,其阴中之阴为肾也,阴中之阳则为肝,而阴中之至阴则属脾也,这些都是中医阴阳表里之概念,身体内舆自然互相呼应的现象。

帝曰,五藏应四时,各有收受乎?

黄帝说,五脏既然对应四季,其间互相吸引、接受之关系又如何呢?

歧伯曰,有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其病发惊骇。其味酸,其类草木。其畜鸡,其谷麦。其应四时,上为岁星,是以春气在头也。其音角,其数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于心。故病在五藏,其味苦,其类火,其畜羊,其谷黍。其应四时,上为荧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脉也。其音征,其数七,其臭焦。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藏精于脾,故病在舌本。其味甘,其类土,其畜牛,其谷稷。其应四时,上为镇星,是以知病之在肉也。其音宫,其数五,其臭香。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藏精于肺,故病在背。其味辛,其类金,其畜马,其谷稻。其应四时,上为太白星,是以知病在皮毛也。其音商,其数九,其臭腥。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藏精于肾,故病在溪。其味咸,其类水,其畜彘,其谷豆。其应四时,上为辰星,是以知病之在骨也。其音羽,其数六,其臭腐。故善为脉者,谨察五藏六府,一逆一从,阴阳表里,雌雄之纪,藏之心意,合心于精。非其人勿教,非其眞勿授,是谓得道。

歧伯回答道,例如东方主青色,入通人体内的肝,其通窍在眼,春季时人体之精藏在肝内,一旦受病易发惊骇。味觉上是酸味,如同草木是青色且酸一样,与鸡同性,食物中以小麦入肝,四时中为春季,天上受木星影响,所以春季气集中头部,五音中合于角音,即嘘声。洛数上为八,乃阴数之极意,其病必连到筋,气味腥臭。南方为赤色,入通人体内的心脏,通道在耳,夏季精气进入心脏,因此一旦受病,必及于五脏,因心为君主之官。味道苦的入通心脏,如同自然界中的火一样,性如羊肉之热,五榖中的黍也入通于心。对应于夏季,天上的火星对其有影响,有病时必先反应在脉上。其于五音中属于征音,就是呵音,洛数中为七,为纯阳之数,气味为焦味。中央为黄土色,与体内脾脏相应,通气之道在口,长夏时精藏于脾,脾气最旺,有病必见于舌,甘味之物入脾如同自然界中之土,五畜中如牛性,五榖中为稷,对应季在长夏,天上为土星在管,有病时肌肉必见反应。五音中为宫音,即呼声应脾,洛数中为五,居中位,气味为香味。西方为白色,入通体内肺脏,通气在鼻,秋季藏精气于此,有病发在背部,五味中辛辣味入之。其如同自然界中之金属类,五畜中如马性,五谷中为稻米,秋季应肺,天上金星在影响它,有病必先见于皮毛。五音中属商音,如呬声,洛数中为九,因而居人体之最上内脏也,气味亦腥臭。北方黑色,入通人体的肾脏,通口在尿口与肛门,冬季精藏于肾,故有病先见关节鼠蹊部,五味中咸味入肾,如同自然界中之水一样,五畜中为猪,五谷中属豆类,冬季应之,天上为水星,有病则先见骨病也。五音中为羽音,如吹声,洛数中为六数为少阴数,气味是腐败之味。所以善于诊察的医师,了解五脏六腑之关系,一顺一逆,阴阳表里之互动是否正常运作,男女的规律何为正常,了然于心,必能很精密的判断不致出错。圣人择人而教,绝不有教无类,不正确的知识勿传,以免误导学生,乃可谓得此道也!

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

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故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清阳实四支,浊阴归六府。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精食气,形食味。化生精,气生形。味伤形,气伤精。精化为气,气伤于味。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

黄帝说,所谓阴阳者,乃是天地间之真理也。世间万物皆不离阴阳之纲纪,万物之变化皆始于阴阳之消长,所有自然界生命之源于此,大地之神的表征也。吾人治病必求其本源于何处。自然界中所有的阳气累积而成为天,所有的阴屯积而成为地,故有天阳地阴之说。阴阳间消长之定律,吾人可如此说,当阴静止不动则阳反生躁,因无阴之津液来润泽。如人在髙空飞行必生躁,因无地阴之滋润。阴要盛则必先令阳气生,阳一旦受损则阴必内藏,此阴阳相互之关系,为仲景伤寒论大法之秘也。阳如化气而出,则内阴必成一形体而堆积,无法分散到全身。寒冷至极点必反生热,热到极点时反生寒,都是极不平衡时产生的现象。寒气也就是不为身体所受用之废弃物,停留身体过久不出,则必生污秽。热气乃生命之动能来源,此为身体能量的来源,其清且受用于身体,如一旦体内高营养物向下行,必因胃肠不吸收而流失,产生洞泄于外。反之如不为身体所受用之废物停留体内不向下行,必发生胀满气闷,这种阴阳反其道而行,病乃生焉。所以,人如天地一样,清阳向上升为天,浊阴必下沉而为地。地之阴气一旦化浊为清必向上升为云,天阳之清气上升到一个阶段必下降为雨,为地阴化生动能来助阴消化分解其浊物,再化生为清阴之气,再上升为天阳。是故雨本身出于地之阴气,云本出于天之阳气,所以中医把人比作天地自然定律一般的认为人之清阳必出上窍目、口、鼻、耳,浊废之阴则由下窍尿道、肛门离开身体。清阳之性能使表之肌肉强壮,混浊之阴即不好的物质进入五臓,由五赃来生化,再把营养留下,分解出的废物再转入腑的排泄系统排出体外。所以高单位之营养物即清阳能充实四肢,对人体有害之物质则进入腑来排泄。水属于阴较冷,火属阳为热,阳如气一样看不见,但却是动能之源,阴有味可察觉出为津液,来滋养全身,津液足则形体成,但形体又靠气之动能来维持。气为人身之精华,此精华乃由食入体中之髙单位营养所化生出的,故人之精神靠气之足,人之形体靠阴之津液维持。过食厚味之物,人体无法完全代谢消化,形体乃变。气不足则人之精神精力必因而受损,人体摄取食物之精华乃化生为气,气之清浊又受味之厚重影响,味厚则气必伤。人体代谢出的浊物,必须完全离开身体自下道而出,阳气之尽头必在上窍气满而出。食物之味重者为阴,较淡者为阴中之阳,食物营养高的为阳,营养差的为阳中之阴,味食过厚重则生泄下,清淡的则易消化为身体所受用。阳气过于清薄则易离开身体,过于厚重则引起发热,人体内之阳火过盛必造成气衰,阳火之气较少则气必强盛,故太过的火也就是太干燥,津液必不足必反蚀气,所以此时必食助气之物使之火降,火过盛则气易散,火小气乃生。

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寒伤形,热伤气。气伤痛,形伤肿。故先痛而后肿者气伤形也,先肿而后痛者形伤气也。风胜则动,热胜则肿。燥胜则干,寒胜则浮,湿胜则濡写。

气味中属辛辣、味甘的易于发散,此为阳,而味酸、苦重的属满泄为阴。体内一旦阴过盛则阳必病,阳过盛则阴必病。阳过盛生热,阴过盛则生寒。寒重至极则反生热,热重至极反生寒象。寒盛则外形损伤,热盛则人精气散而易伤。一旦气受损,通行无力,则生病痛;形受损,则浊物堆积而生肿病。因此,如病人先产生痛,后生肿胀者,为气伤而使形伤。如先生肿而后生痛者,乃属形受伤再影响到气之行。自然界之五气为风、热、燥、寒、湿亦复如此。风强大则万物动,热太过则生肿胀膨满,过于燥则必干,寒冷太过则必浮于表面如冰雪,湿太盛则必流动而泄走。

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故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署,秋必痎疟。秋伤于湿,冬生欬嗽。

天地间有春夏秋冬阴阳五行之消长,以生长收藏四大原则循环不已,所以会有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如同天地之有五气,其产生情志上的喜、怒、悲、忧、恐。所以人之喜怒太过必伤人之元气动能,犹天地之寒暑太过而伤万物之外形。人常暴怒则伤阴之津液,过度喜则伤阳气之动能。气一旦离经叛道必向上行,血脉过满则体形必伤,因必有不洁之物屯积脉内而致。所以人如喜怒不知节制,就如自然界之寒暑太过,生命力必不强固。所以阴太盛则阳伤,阳太过则伤阴。所以说冬季之收藏不泄,如汗出于冬必受寒伤,到了春天来时,病人就发生津液不足为阴寒所困之热性病出现。春季不知生养之道,过于当风而伤,夏季来临则产生下痢之消化不好的病症。夏日过度暴露于暑气之中,肺津液不生长,秋季来时必生往来寒热如疟疾等症。秋日不知收养之道以备冬日之需,过度处于湿地则冬季必生咳嗽不止。

帝曰,余闻上古圣人,论理人形,列别藏府,端络经脉,会通六合,各从其经,气穴所发,各有处名。溪谷属骨,皆有所起。分部逆从,各有条理。四时阴阳,尽有经纪。外内之应,皆有表里,其信然乎?

黄帝问说,我听闻上古之圣人,其论人体之道理,明列出脏腑位置,校正了全身之经络走向,使其与天地合为一体,五脏六腑各司其一定之功能,气所至之处必列有名称。所有全身大小之关节起伏必有一定。各司其职而不相违逆,有条有理。如同四季阴阳消长都有纪律一样,人体之内外相应其关系密切不可分,其可信吗?

歧伯对曰,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风伤筋,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

歧伯回答道,春天时,风自东方来,此风能润养草木使之发芽成长,其味为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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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人体内之肝脏代谢出的废物味为酸一様,肝脏管筋,筋方化为心脏,其开窍于眼目,是目能视之源,其在天上为无穷无尽之界,在人为智慧之源,在地为生化万物之工厂,其化生出食物之酸、苦、甘、辛、咸的五味。在道能生智,人精神之生如天之无穷无尽。肝之性在天上如风一样,在地上如树木一様,在身体中则为筋之连贯全身,在内臓即是肝,其外色为青,五音律中为角音发声为嘘声,人手之能握为肝主,开窍在眼,代谢出之味为酸味,情志上是怒代表肝,故过怒必伤肝,唯悲能平怒。风太过必伤筋,如人体一样受风太过必伤筋,唯燥能胜风止风。过酸之味伤筋,唯辛辣之味能制酸。

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其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体为脉,在藏为心,在色为赤,在音为征,在声为笑,在变动为忧,在窍为舌,在味为苦,在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热伤气,寒胜热。苦伤气,咸胜苦。

夏日来临,热自南方来,热产生火,万物过火之后味必苦,心即由苦味化生出来的,心脏主血之动能,血液循环流畅则生出脾赃,人的舌为心臓之表征。自然界中为热象主心,在地下即为地火,在人体中即为血脉,在内脏则属心脏,其色正赤红,五音律中发征音,即呵声,表现人体上为笑声,精神上为忧虑,开窍在舌,味道极苦,情志上为喜悦。过喜则伤及心臓,唯恐惧能压制过喜。过热气伤,唯寒能制热。过苦易伤气,唯咸味能制苦。

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主口。其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体为肉,在藏为脾,在色为黄,在音为宫,在声为歌。在变动为哕,在窍为口,在味为甘,在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湿伤肉,风胜湿。甘伤肉,酸胜甘。

四季交替时产生的空挡,吾人名之中央地带,其为湿之起源,湿能润土使土能生出甘味之食物,甘味食物能助长脾脏,脾强肉生,肉壮后则肺脏乃能收藏脾之津液。脾主口中之湿,在自然界中为湿气,在地与土合为湿土,在人体中为肉,在内臓中为脾,其色黄,其在五音律中为宫音,发为呼,人能歌主脾。有变化则生哕逆之症,开窍在人口,味道极甘甜,情志表现为思念。人一旦思念太过必伤脾脏,唯怒能压制思太过。湿太过则肌肉受损,唯风能使湿散。食过甜亦伤肌肉,唯酸味能抑制甘甜之味。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肺主鼻。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体为皮毛,在藏为肺,在色为白,在音为商,在声为哭。在变动为欬,在窍为鼻,在味为辛,在志为忧。忧伤肺,喜胜忧。热伤皮毛,寒胜热。辛伤皮毛,苦胜辛。

秋天为燥季来自西方,因燥而终得生金气之肃杀,强硬之金属必来自极燥,此燥金甚辛辣,辛味而生出肺臓,肺生乃皮毛附之亦生,形虽不同,功能却同,皮毛生而肾臓亦出焉。肺管鼻,在自然界中为燥气,在地内为金属,在体外为皮毛,在内臓为肺,其色本白,五音律中为商音,即呬声,人之哭为肺主,生变之时必生咳嗽,开窍在鼻,味为辛辣,情志上为忧郁,过忧之人肺伤,唯喜能胜忧,过热则伤及皮毛,唯寒能制热。过辛味亦伤皮毛,唯苦味能制辛味。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肾主耳。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藏为肾。在色为黑,在音为羽,在声为呻,在变动为栗,在窍为耳,在味为咸,在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寒伤血,燥胜寒。咸伤血,甘胜咸。

冬季时寒冷由北方南下,故寒生在北方,寒气带来水,水中含咸,此咸乃生出肾脏,肾脏生出骨髓,骨髓乃化生出肝臓,肾管耳窍。在自然界中为寒,在地下为水,在体内为骨骼,内脏即为肾。其色为黑,五音律中为羽音,即吹声,发出口中为呻吟,有变化时为战栗,开窍在耳,味道为咸味,情志上为恐惧,过度恐惧必伤及肾臓,唯思念可战胜恐惧。寒过盛则血必伤,唯燥能胜寒。过食咸味亦伤血,唯甘能制咸。

故曰,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阴阳者,万物之能始也。故曰,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

所以说天地之道,即是万物上下交流循环之道理也。所谓阴阳者,如男女之不同性也。左右之分乃阴阳流通之道路也。所谓水火者,意指阴阳外显之表象也。因此阴阳消长之定律,亦即为万物消长动能之始也。故有言,阴能停留体内生长循环,乃因外有阳之固守也,而阳能随心所欲的在外固守,也因为有阴之在内控制,提供其源源不断之能源也。

帝曰,法阴阳奈何?

黄帝问,阴阳变化消长是如何呢?请说明。

歧伯曰,阳胜则身热,腠理闭,喘麤为之俛仰。汗不出而热,齿干,以烦冤腹满死。能冬不能夏。阴胜则身寒,汗出身常清,数栗而寒。寒则厥,厥则腹满死。能夏不能冬。此阴阳更胜之变,病之形能也。

歧伯说,体中之阳过热,则身体会出现热症,如毛孔开则热气外泄无灾,若正好毛孔闭塞,则呼吸会变为粗大而会俯仰不定。汗不出而内热盛时,造成牙齿干燥,情绪苦闷烦燥腹部胀满而死。此种情形如在冬季因外寒或可保存生命,若正值夏令则必凶。体内阴过盛则生寒症,若毛孔闭锁,阳气不外出,则较无问题。若汗腺分泌不止,阳气〈营养)不固守随汗出,则身体亦发冷,战栗且恶寒,到此时必冰冷麻木,以致腹因阴盛胀满而死。若外在节气正值夏日,或可藉由自然界之阳气以助体温维持。若值冬令,则雪上加霜必致垂危。此为阴阳若遇盛之时产生之恶变,也就是疾病的外在形态也。

帝曰,调此二者奈何?

黄帝问说,如何调整此二者呢?

歧伯曰,能知七损八益则二者可调,不知用此,则早衰之节也。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阴痿气大衰,九窍不利,下虚上实,涕泣俱出矣。故曰,知之则强,不知则老。故同出而名异耳。智者察同,愚者察异。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则耳目聪明,身体轻强,老者复壮,壮者益治。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憺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也。

歧伯回答道,人能知损益之道,则能调和体内之阴阳,不知自然消长之理,过度的损耗,则必提早衰老也。人年至四十,则阴气必自行衰为一半,所以起居亦不如年轻人。年到五十,身体便重滞,耳目会不聪明矣。人年六十,则阴气必大衰,故人身九孔必不通利,造成下部阴虚,阳气上浮而实积在上,故涕与泪倶出矣。所以说,人知此理则必强盛,不知且违逆则必衰老矣。故阴阳本同一处生且平衡,其名相异也。智慧之人能察其之同性,愚昧之人只察知其异。反之,阴阳不足之人为愚昧,阴阳有余之人为智者,人有余则耳聪目明,身轻体健,老当益壮,壮者不病,所以圣人能做不求代价之事,享乐于淡泊名利之中,心中无欲自守不燮,所以能寿与天齐,与天地终始,此为圣人调理身心之道。

天不足西北,故西北方阴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地不满东南,故东南方阳也。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也。

西北为高山峻岭,天势较低窄,阳必不足而阴乃生,所以西北方为阴。如同人之右耳目不如左侧之明也。地在东南方为低洼之地,此必阴不足而阳盛,所以东南为阳方,故人之左手足不如右手足之强劲有力也。

帝曰,何以然?

黄帝说,为何如此呢?

歧伯曰,东方阳也。阳者其精并于上,并于上则上明而下虚,故使耳目聪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阴也。阴者其精并于下,并于下则下盛而上虚,故其耳目不聪明而手足便也。故俱感于邪,其在上则右甚,在下则左甚。此天地阴阳所不能全也,故邪居之。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里,故能为万物之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

歧伯回答道,自然界中东方为日出地,故东方为阳也。阳气轻故清浮于上,因向上集中故能耳聪目明,察精密于微处,但此处耳目因清阳在上,下必不足故手足必不便。西方为日落之地,阴之生也,故属阴。阴即人之体力性沉降下,集中下部故使下盛而上虚,所以手足有力时,耳目必不聪也,阳居上但左胜于右,阴居下但右胜于左,人一旦感邪在上部,则会因右侧阳较弱邪必先犯。邪侵下部时,则会因左侧阴较不足邪先犯左。这是因为天地间阴阳不能同时相互对应平衡所产生的,邪才会乘虚而入。所以因天有精阳之气,地有浊阴之形,天有八方之纪律以生四季,地有木、火、土、金、水五行之生克,故能为万物之父母也。清阳上升到天,浊阴下沉入地,天地之动静即阴阳之变化。而自然界之运行如神明指引般有纲有纪的一丝不苟,因此才有能力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永远不变。

惟贤人上配天以养头,下象地以养足,中傍人事以养五藏。天气通于肺,地气通于嗌,风气通于肝,雷气通于心,谷气通于脾,雨气通于肾(新校正云:按千金方云,风气应于肝,雷气动于心,谷气感于脾,雨气润于肾)。六经为川,肠胃为海,九窍为水注之气。以天地为之阴阳,阳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阳之气,以天地之疾风名之。暴气象雷,逆气象阳。

是故唯有贤能之人,能知天道之运行一如人之头部,养头而顺天道;下足如地,以养地之道来养足;中则从人事间知所进退来养五臓。天之阳气入通肺,地之阴气入通于咽,风气通肝臓,雷电通于心,山谷之气入通脾脏,雨气通于肾臓。体内三阴三阳经络为自然界之河川,肠胃如大海之能受纳,人之九窍乃水溢出之地。如用天地来比喻人体内阴阳之作用,则可说雨就如同人身上的汗属阳,阳的气化就如同天地间之疾风一様,人之暴怒如天地间之雷,故气向上升如同阳一样。

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大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藏。治五藏者,半死半生也。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藏。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府。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故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部分。视喘息,听音声,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观浮、沈、滑、濇,而知病所生以治(新校正云:按甲乙经作知病所在以治则无过,下无过二字续此为句)。无过以诊则不失矣。故曰,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衰而已。故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写之于内。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慓悍者,按而收之。其实者,散而泻之。审其阴阳,以别柔刚。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定其血气,各守其乡。血实宜决之,气虚宜胁引之。

所以治病之法如不遵循天地间之纪律,则灾祸必立至。天地间之邪风,来时快如风雨,所以最好之医师,能治病之始在皮毛,再次之医师是待病入肌肉方察觉而施治,更次的则俟邪入经脉方去治疗,再次的俟邪入腑后方察觉而去治疗,最差的是病已入脏再去设法补救的。人病至五臓始治,生存机率只有一半矣。是故天气不正常必伤人五脏,水谷寒热不适则必害消化系统。地中湿气过盛,人感受之,则必损伤皮肉经脉。所以善于用针者,能从阴中引阳出,能从阳中引阴出,利用健侧治患侧,以穴位的侦测而知其它病变,从四肢上的穴位而能探知内部臓腑之病变。从而察知其间过与不及之理,知进退之机,始终如一的不怠慢。善于诊断的医师,能察气色按脉,区别阴阳之消长,细审清浊之走向正常否,而知病于何部。看病人之喘息,听其发出之声音如何,可知其为何所苦。用阴阳五行之大法规矩来判断病在何处。手按寸、关、尺之脉,察其为浮、沉、滑、濇等脉象之变化,而得知病之所生,从而治之。诊断不失则必无过矣。故可说,病之始生,刺之皮毛立已,待病势盛时,唯可待其衰时方施治,所以若病轻则用发散之法,病重时减少用发散之法,以免阳过度流失,病势缓时则乘势而进。形衰弱者,用温药补其气,精神不足者,必以厚味来补其五脏,邪气在上者,用汗法发汗;邪居下者,则用攻下的利尿剂;邪居中部的,可用泻药攻内,使之尽出。始生之邪,则用汗法,因在皮毛,可一汗而尽出其邪。若病邪已盛达四肢,则可用按摩方式来缓和。遇邪坚实者,先击散再泻出体外。治病必细审阴阳之消长,分别其刚柔之性,务使邪尽而不伤正,阳有病而先固其阴,阴有病则先固其阳,不使病进,守定其气血之流畅,不令其离经叛道。血液阻塞成实体,则必放其瘀血,使其尽出,不生阻碍。气不足而产生循环障碍,则用针来作导引,使气足而恢复正常循环。

阴阳离合论篇第六

黄帝问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岁,人亦应之。今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

黄帝问说,我听说天为阳,地为阴。太阳为阳,月亮为阴,历法上大、小月之分,共成三百六十日,而成一年,人也应是相同于此一天地间的纪律。但人体上的阴阳布列,并非对应于外界之阴阳;如天阳在上,地阴在下,但人身上却上有阴经,下也有阳经。如此与天地不应合,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天覆地载,万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阴处,名曰阴中之阴。则出地者,命曰阴中之阳,阳予之正,阴为之主。故生因春,长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则天地四塞。阴阳之变,故在人者,亦数之可数。

歧伯回答说,如果要尽分阴阳,粗分可数出十种,推演则至百种,细数阴阳可至千种不同,再依此推演则可至上万种不同。至万时数极大,无法胜数,如果知道要法,则可简化为一种规律即可明确。天阳无所不覆,地阴能受纳万物之承载,万物因此而能生长。凡世上万物在地中的皆属阴,故可名之为阴中之阴。从地中出来的,可命名为阴中之阳,此际其因有阳而能有名有形,有内在之阴而有生命之主。所以大自然中,万物能生,则因春季之时令所成;万物能长大,则因夏季之阳盛;万物之收敛,乃因秋季之肃杀;万物之藏晦,乃因感受冬季之酷寒;自然界之常规一旦失去正常,会造成天地阴阳之不交流而阻塞。是故阴阳之变化在人体中亦如自然界一样,可以明确的区列出来。

帝曰,愿闻三阴三阳之离合也。

黄帝说:希望你能说明三阴三阳在人体内聚合互动的情形。

歧伯曰,圣人南面而立,前曰广明,后曰太冲。太冲之地,名曰少阴。少阴之上,名曰太阳。太阳根起于至阴,结于命门,名曰阴中之阳。中身而上,名曰广明。广明之下,名曰太阴。太阴之前,名曰阳明。阳明根起于厉兑,名曰阴中之阳。厥阴之表,名曰少阳。少阳根起于窍阴,名曰阴中之少阳。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阳。

歧伯回答说,古之圣人是先立名的,如果以一个人面向南站立为标准,面前的空间名广明,因其受阳最足,背后之部位可称为太冲,因此处为阴阳相聚冲激之地,又可名少阴。在少阴以上的部位,名为太阳,而太阳乃如木之枝叶茂盛,其根出之地下,在人体双足小趾之端,此位名至阴,由至阴到背部第十四椎处即命门处,如根会结于树木之始出地之位,故名为阴中之阳。身体前方为广明广明之下方即为太阴太阴之前部,即是阳明。阳明是消化传导之系统,即中医之胃气之源,其根在足背上第二足趾之端,即厉兑穴位,阳明为阴中之阳,即阴阳交聚分合之所也。厥阴乃阴之至极,其与表阳相通之地即为少阳。少阳系统拫源于足第四趾端之窍阴穴,又可名为阴中之少阳。所以三阳之互动关系,吾人可说太阳,也就是人体与自然界交界之地;阳明,也就是把自然界之食物收合分解各取所需之处所。少阳又叫,就是运输养份代谢废物排出之管道枢纽。此三阳经互相生化,各有其动,不得损一,否则必失其动能,其三阳之相搏而不相悖,又可名为一阳

帝曰,愿闻三阴。

黄帝说,那三阴又如何呢?

歧伯曰,外者为阳,内者为阴。然则中为阴。其冲在下,名曰太阴。太阴根起于隐白,名曰阴中之阴。太阴之后,名曰少阴。少阴根起于涌泉,名曰阴中之少阴。少阴之前,名曰厥阴。厥阴根起于大敦,阴之绝阳,名曰阴之绝阴。是故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沉。命曰一阴。阴阳????,积传为一周。气里形表,而为相成也。

歧伯回答,人之外表为阳,体内为阴。以阴内为论,人身之中位为阴。其下部位为太阴太阴之根源于足大趾之隐白穴,此为阴中之阴。其后为少阴。少阴根源于足底之涌泉穴,为阴中之少阴。在少阴之前为厥阴,厥阴之根源于大敦穴,此为阴中之至阴,其绝无阳气,故名绝对之阴。这是三阴进退聚合之法则,太阴为司开之能,受纳由阳明进入之五谷精华,厥阴,为血之尽,为营养供应之最末端,故为。而少阴为枢纽,主司太阴与厥阴之贯通能量之源也。此三阴互相帮助,不可失一也。其相搏而不相失,故可以一阴为名。阴阳互相来往,生生不息,运行身体周而复始。气行在里而形之于表,相辅相成也。

阴阳别论篇第七

黄帝问曰,人有四经十二从何谓?

黄帝问道,听说人体有四经与十二从,这如何解释呢?

歧伯对曰,经应四时,十二从应十二月,十二月应十二脉。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眞藏也。见则为败,败必死也。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别于阳者,知病处也。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众谋。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凡持眞脉之藏脉者,肝至悬绝急,十八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二日死。肾至悬绝,七日死。脾至悬绝,四日死。

歧伯回答道,肝、心、肺、肾为四经,其与自然界中的春、夏、秋、冬四季相同;十二从为十二经脉,即人体中手足之各三阴三阳十二经脉,就如同一年之十二个月。脉也分左阴右阳,轻按为阳,重按为阴,能知晓阳者必知阴,反之亦然。因为阴阳关系紧密切合,必须全盘知晓。凡阳脉分五种,各因春、夏、长夏、秋、冬不同而有异,如再严格区分,则可分二十五脉。而阴脉,乃所谓真脏脉也,即弦、洪、缓、浮、沉五种脉,如阴脉全现此种完全之脉,则必危矣,其果必死。阳脉也就是能察到胃肠消化系统的运作能力,也就是胃气。如果胃气与五臓之阴脉十分调和,表示五脏能吸收由胃中摄取之营养,此必为健康之人。当阳脉不正常时,则可知何处无法受纳胃中之营养,故知其必生病变。能辨别出阴脉气绝而现真臓脉者,就可以利用四季生克关系,而预知患者之死期及愈后。身上阳脉部位可从颈部人迎脉察知,而阴脉可从手部之寸脉察之,部位虽异,其理则一也。能区分阳脉气之强弱的人,能预知病人生死之期。医师能心领神会阴阳者,必能明确的治疗病人,不须与他人商议,也不会被不正确的学说所蒙蔽。所谓阴阳者,如仅用手脉来分析,可以说寸部为阳,尺部为阴;脉形欲去不留为阴,脉至有愈强之势为阳;脉静而微为阴,动而快速的为阳;脉迟缓无力者为阴,脉数而有力者为阳。如有遇脉形为真臓之脉即肝弦、心洪、脾缓、肺浮、肾沉如石等,如肝脉为弦至急者,十八日必死;心脉洪大而坚搏,则九日死;肺脉至浮如羽毛,则十二日死;肾脉至沉如河中之石,则七日死;脾脉若缓如雀啄屋漏,则四日内死。

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传为风消,其传为息贲者,死不治。曰,三阳为病发寒热,下为痈肿,及为痿厥腨?。其传为索泽,其传为颓疝。曰,一阳发病,少气善欬善泄。其传为心掣,其传为隔。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风厥。二阴一阳发病,善胀心满善气。三阳三阴发病,为偏枯痿易,四支不举。鼓一阳曰钩,鼓一阴曰毛,鼓阳胜急曰弦。鼓阳至而绝曰石,阴阳相过曰溜。阴争于内,阳扰于外,魄汗未藏,四逆而起。起则熏肺,使人喘鸣。

又说,如果阳明之胃气无法供给心臓、脾臓之营养,则必生有隐疾,以男人来说必精少,女子来说必月经停滞。如再缠绵不愈,则必人体津液耗损,日益消瘦,而时常如气喘一样的喘息短气,到此程度病巳深,死期近也。又太阳经有病变,表现出为发热恶寒或下半身痈肿,有时为肌肉萎缩发冷,腿肚抽筋酸痛,如无明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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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则必延伸成皮肤粗糙,或肠疝气等症状。又如为少阳受病,则病人呈现短气易咳下痢的现象;如缠绵日久,其必导致心臌痛或食不下咽,大小便不利的现象。如为阳明胃气与厥阴肝臓有病变,则病人呈现易惊、易怒、背痛,常生噫气、喜欠伸等症状,此名风厥。如是少阴、少阳合病时,则会出现胃脘胀满、四肢肿胀、心胸气闷、常长嘘短叹的现象。如是太阳,太阴同时受病,病人必有半身不遂且肌肉萎缩麻痹、四肢不听指挥之现象。脉之形如下,如全部寸,关、尺三部之脉如钩,其坚而搏,累累然如果子成串一样,如外形为毛,则其状为大且虚而无力状,如脉形成为琴弦一样绷紧而坚急如刀,就是弦脉。又脉坚如石且坚而不变,轻按重按都一样,则名之石脉。阴阳之脉中,如流水一样,时阴时阳则为溜脉。如里阴盛而起争,阳受扰于外,阴阳不和时,必令肺中津液无法收藏,必汗流不止,造成四肢冰冷的现象。阳气无法下降与阴和,必上浮至肺,令病人喘呜不止。

阴之所生,和本曰和。是故刚与刚,阳气破散,阴气乃消亡。淖则刚,柔不和,经气乃绝。死阴之属,不过三日而死。生阳之属,不过四日而死,所谓生阳死阴者,肝之心,谓之生阳。心之肺,谓之死阴。肺之肾,谓之重阴。肾之脾,谓之辟阴,死不治。

人体中阴之作用在于与阳和,如果过盛则阴盛阳必衰败破散,阳一旦失去作用,阴无阳在外面守,则阴亦必流失而亡。如阳气弱则阴亦会胜而不柔,以致经脉的流行必断绝。阴一旦消亡,不出三日必死。阳过盛而阴竭,也不出四日必死。有所谓生阳死阴者,肝脏之生乃有心臓,此相生的状态即生阳;心臓有病造成肺臓的衰竭,谓之死阴。肺脏津液下降入生肾津,则谓之重阴;如是肾脏衰竭乃至脾臓受损,谓之辟阴,因先天与后天皆大损,必死不治。

结阳者,肿四肢。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阴阳结斜,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肿。二阳结,谓之消。三阳结,谓之隔。三阴结,谓之水。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阴搏阳别,谓之有子。阴阳虚,阳辟死。阳加于阴,谓之汗。阴虚阳搏,谓之崩。三阴俱搏,二十日夜半死。二阴俱搏十三日夕时死。一阴倶搏,十日死。三阳俱搏且鼓,三日死。三阴三阳俱搏,心腹满,发尽不得隐曲,五日死。二阳倶搏,其病温,死不治,不过十日死。

阳气运行如受阻,结而不通,病人必四肢肿胀。阴气如结而不通,血必无法进入该臓,结集于外,终而造成血管破裂,血入肠而下血约一升左右(今之四十CC),如二臓结则加倍,三臓结则更重至三倍。如果阴阳同时受阻不通流,此时如呈现阴盛阳弱,则名之死水,病人小腹肿胀,小便不出。如阳明胃气过热无法宣泄,名之,病人渴饮而消瘦。又如大阳受困,则名,病人污不出便亦不出。如太阴受损,名为,病人出现水肿。又如厥阴少阳不通,则生喉痛,呼吸困难。又如尺中阴脉主血,如搏动壮盛,且寸脉之阳脉区分为二条,乃意病人怀孕了。如果阴脉,脉皆虚,病人又呈现下痢津液不守的现象,乃必死之候。在尺部阴脉部位摸到阳脉,表示阴之津液向外走,乃出汗之症。如果尺部阴脉极虚弱,阳脉又搏胜,其名为,乃大量出血之候。阴脉本沉今搏,如太阴脾脉、肺脉搏而不沉,必在二十二日内之半夜中死亡。又如少阴之心臓、肾臓出现搏而不沉之脉,则在十三日内,黄昏时必死。如厥阴之肝与心包脉搏而不沉,失去作用,十日内必死。如果大阳脉即膀胱、小肠的脉气出现强烈的搏动互不通相让,则必三日内死,此因阳欲尽出故也。又如太阴之脾与肺和太阳之膀胱和小肠,其脉皆呈现搏盛之状,必造成病人心腹胀满,大小便不通,但坐不得卧状,其五日内必死。如果阳明之胃与大肠互相搏盛而失其作用,病人必生热性病不见寒症,此亦死症,不出十日便死。

灵兰秘典论篇第八

黄帝问曰,愿闻十二藏之相使贵贱何如?

黄帝问说,如果把十二臓腑之功能,用官廷内之官位来比喻,可以如何解说呢?

歧伯对曰,悉乎哉问也。请遂言之。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大肠者,传导之官,变化出焉。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

歧伯回答说,此问题问的非常好,容臣为皇上慢慢道来。心臓,可说是君王一样,它是维持人的精神活动生命之所在。肺臓,则如宰相一样,其负有规定所有呼吸循瓖流通,各都会之间的协调工作。肝臓,则如同武官中的将军一样,是与外邪作战的最后一道防线,人之能谋略乃因肝之旺盛也。胆,则如同中正之谏官,能辨别是非,有驱逐邪秽之物的功能。膻中即是心包络,其功用如同宦官宠妾一样,是喜乐之源。脾与胃则如宫中管理农作榖物之官,它区分五味之精华,供应全身不同之处。大肠者,为运轮清理之官,其司食物中水份之吸收,并排出残渣于体外。小肠者,为宫中管金库堆积之官,为吸收食物营养精华所在。肾臓,为能源制造之官,如今之发电厂,因人之精力来源充足,则必生巧艺智慧。而三焦者,其为管理江河之官,所有身上营养的输送与废永之排泄,皆受其管辖。膀胱者,其如地方首长,所以位在身体下方,身体代谢后的废水会聚于此处,一旦受肾阳之蒸化,则必成热气而出离身体了。

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至道在微,变化无穷。孰知其原。窘乎哉,消者瞿瞿,孰知其要。闵闵之当,孰者为良。

举凡此十二个官,宫中不可缺少,身体中亦不可少一,且不能失调。是故君王能明,则下民能安,用此法养生,则能长寿,不会因病而陷于危笃。君能如此则天下必昌盛。君王如不明,则此十二官亦危,使通流之道闭塞不通,于是身体外形必萎弱不振,用此养生,则必生大灾。用此来治理天下,则必致其宗亲亦受损及,须谨慎戒之。人间的真理,存在于微末之事物中,变化无穷,常人难察其变化之源,其实它却随时存在于周遭琐事之中。小人不知,终日困窘于名利欲望之追逐,不明自身之修养,必无法知其微妙,自害其身矣。

恍忽之数,生于毫厘。毫厘之数,起于度量。千之万之,可以益大。推之大之,其形乃制。

人间再庞大之数字,都是由极小的数累积而成的。此毫厘之数,乃因有精确之度量而产生的,推演至千万亦不出错,乃因始之精确也。故任何一门学问,其初始若是正确无误的,则必因累积而壮大,终致体制皆成。

黄帝曰,善哉。畲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而宣明大道,非斋戒择吉日,不敢受也。黄帝乃择吉日良兆,而藏灵兰之室,以传保焉。

黄帝赞叹的说,我听闻了此一精密而明确的大道理,至圣的医术,希望能宣明昭告此一大道,今不逢斋戒之日,吾不敢接受,必择良日吉时,俟沬浴斋戒后,收藏至灵兰秘室中,以傅给后世为珍宝也。

六节藏象论篇第九

黄帝问曰,余闻天以六六之节,以成一岁,地以九九制会。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以为天地久矣。不知其所谓也。

黄帝问说,我听閗天的法度以六六数为制节,方成一年,地则以九九之数来制会而成。人体共计三百六十五节,以对应天地,此由来巳久。不知如何解说呢?

歧伯对曰,昭乎哉问也。请遂言之。夫六六之节,九九制会者,所以正天之度,气之数也。天度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气数者,所以纪化生之用也。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而有奇焉。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岁,积气余而盈闰矣。立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终,而天度毕矣。

歧伯回答道,道是大智慧的问题,请慢听吾道来。所谓六六之节九九制会者,这是校正天上日月运行的加减法,度,人间二十四节气之数之计算法。天上运行法度,就是以日月运行法度为制度,而气数则为万物生长收藏之变化进行时也。天即是阳,地即是阴。太阳是阳,月亮是阴。日月运行有一定的区分度数,其周而复始有必然之轨道。太阳日行一度,而月亮却有十三度多,并非整数,一定有余数。如以太阳来说,日行一度,则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年,但月却有大小月之分,其每月产生之余数合起来则为闰月。天度的杖量方法,古人是在正南处立一石柱,在一年之始阳生地下的冬至日时,在午时日头居正南方时,测量其影子,以此为准记录下来,每四年校正一次,多余的误差,以闰月来填补,因此该月是无中气之月,这就是天度。

帝曰,余已闻天度矣。愿闻气数何以合之。

黄帝说,天度已知了,那气数又如何能了解呢?

歧伯曰,天以六六为节,地以九九制会。天有十日,六竟而周甲。甲六复而终岁,三百六十日法也。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其气九州岛九窍,皆通乎天气。故其生五,其气三。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则为九。九分为九野,九野为九藏。故形藏四,神藏五,合为九藏以应之也。

歧伯回答道,天之法度以六六为治节,地以九九为会数。天有十日干,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因子为六,故六十日为一甲,六甲循环为一岁,这是三百六十日法制之源也。自古知天之道者,知生命之本源,乃出于阴阳。地之气以中央为准加上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一共有八个方位合为九宫,其通于人之九窍,人亦以九窍通于天之气,此人乃生天地间之至理也。生命的构成由五行之木、火、土、金、水相生相克而成,气之数有三,即表、半表半里、里三部分,各司不同气之运行。有此三气而能成天,有此三气而能成地,人亦有此三气而生成人,天、地、人合为三,每部皆有自己的三数。此九数再区分为九部,所以人亦可分九臓。人体外形共分四部,即头、身、手、足,所有臓腑经脉收藏此四部之中。人之神分别为神、魂、魄、思、精五神,而分别收藏五臓肝、心、脾、肺、肾之内。故共计九臓合于天、地、人之九数也。

帝曰,余已闻六六九九之会也。夫子言积气盈闰,愿闻何谓气。请夫子发蒙解惑焉。

黄帝说,我已听闻六六九九天地治节的解说了,其中老师所谓的积余数合成闰月,此闰月无中气,希望能更深入了解何谓气。请老师消解我的蒙蔽不解,再详言之。

歧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师传之也。

岐伯回答道,这是天地间宇宙的奥秘,本不易解,上古至今,列为不傅之秘,吾师僦贷季曾傅予我。

帝曰,请遂闻之。

黄帝说,请告诉我吧。

歧伯曰,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六气谓之时。四时谓之岁。而各从其主治焉。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朞之日,周而复始。时立气布,如环无端。候亦同法。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

歧伯回答道,五天为一候,三候十五日为一气,六气九十日为一时季,四时季为一年,其间各有其所主之气运治节也。五运之木、火、土、金、水在节气中互相依循,伹皆有其平衡点之制令。其完成一周之后,必又从头开始。四季的春、夏、秋、冬会依序而循环且无止尽。五日之一候亦有同样的法则,故雨不过五日,时亦不出五日为正常之候。医师如不知年之节气增灭,节气之盛衰,五行气运之虚实情形,是不可为良医的。

帝曰,五运之始,如环无端,其太过不及何如?

黄帝说,木、火、土、金、水此五运,每年周而复始,如发生过与不及情形,则又如何呢?

歧伯曰,五气更立,各有所胜。盛虚之变,此其常也。

歧伯说,五行之气是并存的,各司其职。如有盛虚之现象发生,道是必然的。

帝曰,平气何如?

黄帝问,什么叫做平气

歧伯曰,无过者也。

歧伯回答道,就是正常运作,没有过与不及之状况。

帝曰,太过不及奈何?

黄帝问,请说明太过与不及如何处理呢?

歧伯曰,在经有也。

歧伯回答道,关于五行气运在经书中巳有记载,臣不再说明了。

帝曰,何谓所胜?

黄帝问道,那请说明五行中所胜是何意?

歧伯曰,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五行时之胜,各以气命其藏。

歧伯回答说,自然界中春能胜长夏,长夏朥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人体得五行之盛即春属肝,故春季肝气最旺,此为当盛之气。夏应心,故夏季心臓为最盛之气。长夏应脾,故长夏时脾之气最盛。秋应肺,故秋季肺气最盛。冬应肾,故冬季时肾气最盛。此为五行于季节不同所盛亦不同,人各依此五气收藏好五臓之中也。

帝曰,何以知其胜?

黄帝问道,如何才能知晓运用此胜气?

歧伯曰,求其至也。皆归始春。未至而至,此谓太过。则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命曰气淫。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至而不至,此谓不及。则所胜妄行,而所生受病,所不生薄之也。命曰气迫。所谓求其至者,气至之时也。馑候其时,气可与期。失时反候,五治不分。邪僻内生,工不能禁也。

歧伯回答道,只须留意气至即可,简言之,就是只要知道春季自何日而始就可以了。春之至,吾人以雨水之日做为基准,自该日起凌晨零时,少阳气就开始生了。如果尚未到雨水之日前,提早发生阳气,天气温和,就是气至过早,此即太过。例如春季为木气所盛之时节,如果提前在冬日而至,金本为克木不使太过,但木气过旺,则金之气必遭反撃而受限制。再者,木本克土,今木气过旺,土会受到更强盛的压力而受限,逍种因气太过产生的现象,称之气淫。如果医师无法正确区分,则病邪内生而不自知,必终至无法控制。又反之,若该至而不至,名曰不及。例如雨水日后,天气应温而未温,仍为冬日之严寒,此即不及。如此一来,木本应克土,今因木气不旺,土不受制而无节制的壮盛起来,结果造成木本应生火,而今土过旺,火因而受病。金本克木,今木气不旺,肺金之气必因所克不足而致四散,此名气迫。所以要正确的知道气至,只有谨慎的观察天气之变化,即可知晓气至之时也。如能谨慎的观察俟时气之至,必可预期疾病之变化。一旦失却时气之察,不知五运之不正常,必终至病邪内生,而一发不可收拾。

帝曰,有不袭乎?

黄帝说,天地五运之气,有不依循此治节循环的吗?

歧伯曰,苍天之气,不得无常也。气之不袭,是谓非常,非常则变矣。

歧伯回答道,天气之运行必须顺常,如生不顺,则为失常,天气失常则必生变矣。

帝曰,非常而变奈何?

黄帝问,那此非常之变化又如何呢?

歧伯曰,变至则病。所胜则微。所不胜则甚。因而重感于邪,则死矣。故非其时则微,当其时则甚也。

歧伯回答说,一旦天气失常,必生百病。居此时,如木克土,土为木所胜,土病则轻微,但金克木,木不胜金,此时金必大凶。居此凶时,一旦受他病,则必更加严重,终至死亡。所以不恰于气最旺之时节受病时必较轻,因为气候之不正常产生人体病变,此时必轻微。但正当气旺之时,病变于此时恰生于气旺之臓,则必严重矣。

帝曰,善。余闻气合而有形,因变以正名。天地之运,阴阳之化,其于万物,孰少孰多,可得闻乎?

黄帝说,此言之有理。我曾听闻无形之气聚合在一起,会造成一特殊之外形,各种外形之不同,因而被人受之有。天地的运行,阴旸变化之机,对于万物的影响,那些居多,那些居少部份呢?是否可以告之。

歧伯曰,悉哉问也。天至广不可度,地至大不可量。大神灵问,请陈其方。草生五色,五色之变,不可胜视。草生五味,五味之美,不可胜极。嗜欲不同,各有所通。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

歧伯回答道,问的高明。天的广大,无尽无穷,无法测量,地也浩大得无法杖量。皇帝的智慧问题,臣唯以简约的方式回答。植物共生五种色,青、赤、黄、白、黑,此五色之变化,很难一一识别。植物中又有五味,即酸、苦、甘、辛、咸,此五味之配合变化无穷,无法一一尽尝。故人之所见与所嗜各有不同,但亦有共通之处。通常可谓天以木火土金水五节气来生养人类,地生五味来生养众人。天之五气一旦入鼻,即受纳于心胸胸阳之位,其能使目分别五色之不同,喉能发声。地生养之五味入口,受纳胃肠之中,味之精能藏于五脏,故能产生体内之五气各司其职,人因五气和睦而生存,津液亘通,分工合作各司其功,精神意识因而产生。

帝曰,藏象何如?

黄帝问,五脏之形及功能为何呢?

歧伯曰,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为阳中之太阴,通于秋气。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为阴中之少阴,通于冬气。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其味酸,其色苍。此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凡十一藏,取决于胆也。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阳。二盛病在太阳。三盛病在阳明。四盛已上为格阳。寸口一盛,病在厥阴。二盛病在少阴。三盛病在太阴。四盛以上为关阴。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以上为关格。关格之脉羸,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则死矣。

歧伯回答道,心臓为生命之本源,精神之燮化所在。其荣盛显现在面上之色泽,心气充实在血脉上,是阳中之太阳,通合于四时中之夏气。肺臓,是生气之所在,人的魄藏之处。从皮毛上可知其荣华否,属阳中之太阴,入通于秋季。肾脏,为收藏能源之本处,为精力之来源。其功能正常与否在髪上可察出,骨之生,乃因肾气充实,属阴中之少阴,入通于冬季。肝脏是人体血的尽处,人魂所居之地。指甲之荣盛否取决于肝气正常否,筋之能有力乃因肝气之充足。主司血气中之精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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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而生,味为酸,颜色为青色,属于阳中之少阳,入通于春季。人体内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皆为食物消化吸收之大本营,血所生养出之处也,此消化系统又名,其功用在消化食物,吸收营养成份,排出残渣于体外。其正常与否表现在唇口四周,肌肉因其营养而生长。味道是甘甜的,产颜色为黄色,道些都是至阴之属,入通于土气,即长夏一样。人体臓腑中的平衡,胆至为重要,合计共十一脏腑。其诊断法则为人迎脉若盛大一倍,病在少阳经。若大于正常二倍,则病在太阳。若大于正常三倍,则病在阳明。若四倍以上则名格阳,此阴与阳相格绝,至危矣。又寸口脉大于正常一倍,病在厥阴。若大二倍,则病在少阴。若大于正常三倍,则病在太阴。若四倍以上,名为关阴,此阳亢阴关闭之症,亦危极矣。若人迎与寸口服皆盛于正常四倍以上,名之关格关格之脉呈现盛大而盈满之象,此乃无法吸收天地精气之征候,死至矣。

五藏生成篇第十

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其主肾也。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肝之合,筋也。其荣爪也,其主肺也。脾之合,肉也。其荣唇也,其主肝也。肾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其主脾也。

心气所聚合之处,即为血脉,其表现在外形上为面上之气色,能制抑心脏的是肾脏。肺气所聚合之处,是皮肤,而体毛是其表征,受制于心脏。肝气所聚合之处,在筋上,指甲是其表征,受肺脏之牵制。脾气所聚合之处在肌肉,其表现在唇上,受肝脏的牵制。肾气所聚合之处为骨骼,其发于表在头发上,受制于脾脏。

是故,多食咸,则脉凝泣而变色。多食苦,则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则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则肉胝皱而唇揭。多食甘,则骨痛而发落。此五味之所伤也。

因此可知,人食过咸之食物,会造成血服中的血变黏稠,脉行涩滑,气色失去光泽。若食了过多苦味的食物,则皮肤会变为枯槁,体毛脱落下来。若食过多辛辣的食物,则会造成筋的拘急,指甲枯萎。若食过多酸味的食物,则会呈现肌肉荽缩,嘴唇上卷。若食过多甜味的食物,会造成骨痛而落发。这是饮食不知节制,而造成人体上的病变。

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肾欲咸。此五味之所合也。五藏之气。故见色青如草兹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炱者死。赤如坏者死。白如枯骨者死。此五色之见死也。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鸡冠者生。黄如蟹腹者生。白如豕骨者生。黑如乌羽者生。此五色之见生也。

所以心喜苦味,肺喜辛味,肝喜酸味,脾喜甘味,肾喜咸味,这是五味应合于五脏,五味之精气造成五臓生气之源也。若见病人面色如青草一样,是因为肝巳不受酸味之精气,失去功能,以致应入肝之酸味,上升到面上而呈现木之原色,为大凶之死兆。依此类推,病人面色黄如枳实一样,呈现深黄而无光泽,也是死症。若面色出现如煤一样黑而无光,也是死症。若面上出现赤红色如坏血一样的黯色,亦为死症。若出现像枯骨一样没有光泽的灰白色,也是死症。这是病人呈现于脸上的五种死色。但如青色而光泽鲜艳,此为生也。赤色如鸡冠之鲜红,也是生色。黄色如蟹黄一样的润泽,也是生色。白色如猪油一样的油光,也是生色。黑色时呈现出光亮如羽毛者必生也。以上则是见到病人呈现此五色而知其必生也。

生于心,如以缟裹朱。生于肺,如以缟裹红。生于肝,如以缟裹绀。生于脾,如以缟裹括楼实。生于肾,如以缟裹紫。此五藏所生之外荣也。

举凡生于心气,所产生的红色,其外如用白绢裹红色一样。生于肺气,则如用白绢包浅红色一样。生于脾气时,则如以白绢包住括楼实一样,白中带润黄之色也。生于肾的精气,则会出现像用白绢包裹住紫色一样的气色。这是五藏所生出之精气,荣华展现于体外的明显区分。

色味当五藏。白当肺辛。赤当心苦。青当肝酸。黄当脾甘。黑当肾咸。故白当皮。赤当脉。青当筋。黄当肉。黑当骨。诸脉者,皆属于目。诸髓者,皆属于脑。诸筋者,皆属于节。诸血者,皆属于心。诸气者,皆属于肺。此四支八溪之朝夕也。

色与味和五脏的阙系如下,白色与辛味相当于肺;红色与苦味相当于心脏;青色与酸味相当于肝臓;黄色与甘味相当于脾臓;黑色与缄味相当于肾。所以皮为白色,血脉为赤色,筋为青色,肉为黄色,骨为黑色。所有经脉必上会于眼目,所有骨中的髓皆入于脑,所有的筋皆附属在关节上,所有的血皆受心之管柬,所有的气皆因肺盛衰而盛衰,这是全身上下相通的阙系,恒久不变的。

故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卧出而风吹之,血凝于肤者为痹。凝于脉者为泣。凝于足者为厥。此三者,血行而不得反其空,故为痹厥也。

通常人在睡觉时,大部份的血会进入肝,魂固守肝位故能眠。肝因能受纳血化浊血为清血,故目清能视;足因能受血之充润故有力而能行;手掌因有血入而能握物,血足且力贯指尖,故手指能抓物有力。因此全身上下都因有血的贯输,而能随心所欲的活勋。人于睡眠时,血会大量聚集在肝中,固表之气会退入体中,于此际如果被褥没有盖好因而受风,如果风寒入皮中,则往后血液无法透达皮表,此时会呈现出麻痹的症状;如果风寒进入血脉,使血管的伸缩无法自如,则血行必生滞,如果因此造成足部的血滞,则必生足冷冰的现象。这以上都是因为血无法透速所有的血脉末稍,因而产生的麻痹与足冷症状。

人有大谷十二分,小溪三百五十四名,少十二俞。此皆卫气之所留止,邪气之所客也。针石缘而去之。

人身上有大经脉的俞穴共十二处,为五脏六腑气血与经络交会之大穴,分别是肺、心包,心、肝、胆、脾、胃、三焦、肾、大肠、小肠、膀胱等十二俞穴位;又全身上下共三百五十四穴的小穴,共计三百六十六穴,这些部位都是固表之卫气出入所在,是防卫身体的重要部位,也就是免疫系统分布处所,同时也是病邪进入身体的地方。所以一旦病邪进入身体时,停留于穴位上,此际可用针灸促使卫气运行(免疫系统),使病邪离开身体。

诊病之始,五决为纪。欲知其始,先建其母。所谓五决者,五脉也。是以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入肾。拘蒙招尤,目冥耳聋,下实上虚。过在足少阳厥阴,甚则入肝。腹满胀,支鬲胠胁,下厥上冒。过在足太阴阳明。咳嗽上气,厥在胸中。过在手阳明太阴。心烦头痛,病在鬲中。过在手巨阳少阴。

诊断病情的开始,必须以五决为方法规范。要知道病之所在,必须先彻底了解什么是正常状。所谓五决者就是五脉,也就是五脏之气脉也。

(一)人之所以有头痛癫痫,因其下焦虚而上焦实,其病因在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严重时病会进入肾脏。

(二)目不明视力减退,身体摇晃不止,人晕眩且耳生聋,此因下实而致上虚,病在足少阳胆经与足厥险肝经,严重时,病邪入肝。

(三)小腹胀满,胃中亦胀,胁肋部位苦满,乃因为血无法向下行入足,以致下体之冰寒反向上延伸入腹所致,其病在足太阴脾经与足阳明胃经上。

(四)病人咳嗽且逆气不下,因寒在胸中,胸为诸阳之聚所,今为寒居故如此,病在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太阴肺经上。

(五)心情烦燥且头痛,此病生在胸膈的横膈上,津液不足造成燥气,其病在手太阳小肠经与手少阴心经上。

夫脉之大小,滑涩浮沉,可以指别。五藏之象,可以类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识。五色微诊,可以目察。能合脉色、可以万全。

人的服象有滑、涩、浮、沉等,此可以用手指来区分。五脏产生的现象,可以用理论去推演。五臓中发出的声音,可以用听法而能了然于胸。五色上细微之变化,可以用眼睛仔细的观察出来。只要脉正常,色也正常,人能色、脉吻合,必为一健康之人。

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朐中,喘而虚。名曰肺痹,寒热。得之醉而使内也。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胠,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腰痛足清头痛。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支,汗出当风。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积气在小腹与阴,名曰肾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凡相五色之奇脉,面黄目青,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皆不死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

心脉洪大如滚水而来,按之力强而坚,面色红赤者,病人必呈现出喘呜严重之状,诊断时可说此因有多余之积气停滞胸中不去,有时因饮食不当引起,病名心痹,有时亦因病人思虑过重心气损伤至虚,病邪乘虚而入造成的。

病人面色苍白且脉浮又无力,喘患不止,此为下实上虚之症状,上气不足,病人易惊,且喘而虚弱,此名肺痹,因血无法灌入胸中产生的,有忽冷忽热之状,其病因在大醉之后强力入房而产生的。

病人面色青,脉又如琴弦一样劲急,脉象呈长条状且重按时左右弹出不止,此乃气血不通,积滞于臂部及胸肋位,病名肝痹,此因久居寒湿之地,下焦寒且湿,此与疝病同类,病人必腰痛足冷头痛。

病人面黄且脉出现大而中虚空的时候,此必气血阻滞停聚少腹内,造成寒气停留,病名为厥疝,女人也相同于男人,造成妇科问题,得到此病,必四肢沉重倦怠,乃肇因于大污后当风,风邪入肌肉所致也。

凡是病人面黑且脉盛大,按之脉上跳有力又粗大,此必气血停滞于小腹与会阴之所,名曰肾痹,此病得之于冷水沐浴后立刻卧床睡觉至而致。

凡是吾人视五色之变化脉象,如果呈现面色黄眼目发青或面色黄眼目发赤红,面色黄眼目白色,面色黄眼目发黑等等气色时,病人必不死。其因黄为土,色黄胃气犹存之兆也。一旦病人面色青而眼袋赤,面色赤红而眼袋白,面色青而眼袋黑,面色黑而眼袋白,面色赤而眼周围呈青色时,必胃气已绝,故不见黄色,此皆必死之候。

五藏别论篇第十一

黄帝问曰,余闻方士,或以脑髓为藏,或以肠胃为藏,或以为府。敢问更相反,皆自谓是。不知其道,愿闻其说。

黄帝问道,我常听道卫之士说,有人以脑髓为臓,有人以肠胃为臓,又有人以为是腑,众说纷云,互有出入,再经质问,每人皆坚持自己的主张,绝不退让。我不知道如何才是正确的,请为我说明。

歧伯对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写,名曰奇恒之府。夫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其气象天,故写而不藏。此受五藏浊气,名曰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写者也。魄门亦为五藏使,水谷不得久藏。所谓五藏者,藏精气而不写也。故满而不能实。六府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也。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赏而胃虚。故曰实而不满,满而不实也。

歧伯回答道,人体的脑、髓、骨、脉、胆、女人子宫此六项,为受地气之生养而产生的,皆隐藏于阴中如同大地一样,其收藏营养生化而不宣泄,吾人名之奇恒之府。人身之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这五项乃禀天之阳气所生,其运动像天周而复始,动而不停,所以是排泄运输为主,不主收藏之功,且因其又受纳五脏肝、心、脾、肺、肾所不要的废弃物,将之排出体外,故又名傅化之府。此部中停积之物必不久留,必输泄出体外也。人的肛门如同五藏之在外使节一样,饮水食物必不久居于此。人体中所谓『五脏」者,乃因其能收藏营养之精华,不使之流出体外,所以人能保持健康,精神良好,因其功能为藏而不泄,故必有一定之存量,新的营养进入,原存之营养为人体所消耗,如此代谢交替下去,正常是满而不过多的。人体中有六腑者,其能一边消化吸收食物,一边把残渣排出体外,所以是实而永速不满的。因此之故,一旦饮水食物自口入,首先会胃中充实而肠中空虚,俟食物经胃磨碎后进入小肠,则呈现出肠中贲满而胃中空虚状,依此规律,故说是实而不满者,满而不实也。

帝曰,气口何以独为五藏主?

黄帝问说,为何寸口之脉,可以主五脏之气呢?

歧伯曰,胃者水谷之海,六府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于胃以养五藏气。气口亦太阴也。是以五藏六府之气味,皆出于胃,变见于气口。故五气入鼻,藏于心肺。心肺有病,而鼻为之不利也。凡治病必察其下,适其脉,观其志意与其病也。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病不许治者,治之无功矣。

歧伯回答道,人的胃是水与食物聚合的地方,为六腑消化排泄系统之始源处所。饮食中的五味入口后,经胃磨碎后进入小腾,小肠再消化食物之精华营养来供应脏之所需。而寸口位为手太阴肺气之所,肠胃吸收消化后食物之营养首先必入肺成津液,再由肺分配统一输送各种不同的营养,进入不同之脏,故此肺部是胃肠吸收营养交给五脏所需必经之路,故可见五脏气于寸口。

然又天之五气舆地之五味正妤相反,天之五气由鼻入,藏在胸腔中心肺之内,一旦心肺有病,鼻必生异常也。

故吾人凡是治病,必查问大小便排泄情形,适度谨慎的查脉,再仔细观察病人精神状态与病痛之所在。如果要依靠巫师或鬼神宗教协助,则不可对他谈论至高的医术道理。若病人厌恶针灸治疗者,绝不可与他谈论巧妙的技术。病人不接受瞽师治疗者,此病必因其无知而终不治,即令医师发于慈悲心为其治疗,亦必无功而返矣。

异法方宜论篇第十二

黄帝问曰,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

许多医师治病时,同样的病,却有许多不同的方法,有时方法不同,但病人皆会痊愈,这是为何呢?

歧伯对曰,地势使然也。故东方之域,夭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跦理。其病皆为痈痬,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

歧伯回答道,那是因为各地方环境不同而造成的。例如柬方之地,乃日出之地,是天地阴阳始生之地,近海岸边,也为鱼盐生产之地。居此之民嗜食鱼类且嗜咸味,人民皆安居此处,且对此食物满足而习惯。鱼类贪物,能使人中焦气热,咸味能使血变粘稠,所以人民因过食鱼类与咸味,造成皮肤黑且纹理粗糙,其所得的病大都是痈疡之类的病症,此际治法直靠针灸,所以针灸的技术就是自东方发展来的。

西方者,金玉之域,砂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风,水土刚强。其民不衣而褐荐,其民,华食而脂肥。故邪不能伤其形体,其病生于内,其治宜毒药。故毒药者,亦从西方来。

西域的地方,是出产金属和玉器的地方,砂石居多,是日落之地,也就是天阳地阴收隐之所。人民居在山陵之上,多风吹,土质水份少而坚硬,人民不穿细丝绸做的衣服,穿皮毛之衣而坐在地上。人民喜食肉类与酥酪等物,造成脂肪层较厚,所以邪气自外入侵身体内的病较少,体内发生的病较多,此时治病之药宜用较强烈且带有毒性的汤药内服入体内,是故强烈的毒蘖皆自西域傅来。

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焫,故灸焫者,亦从此方来。

北部地区,乃天寒地冻之所,天阳地阴所闭藏的地方。地势较高,处处山陵,因日光较少,天寒地冻,人民乐于居住帐棚中,处野地上,而以奶酪油脂类食物较多,人们常因寒气深入体内,面呈现胀满之病,此时必治以艾灸热熏方有效,所以艾灸热熨皆自北方傅来。

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胕,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故九针者,亦从南方来。

南方地域是天阳高广,万物茂盛之地,该地区处于水份多且地势低洼之处,土质柔软且湿润,常年多雾及露水,人民食酸味及发酵后之食物较多,所以居民大多出现皮肤纹理细密,皮呈红色之日晒现象,因此多易发生痉挛麻痹的病症,此际较适合使用细针治疗较为妥当,所以世传九针之术,是由南方傅入的。

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矫。故导引按矫者,亦从中央出也。故圣人杂合以治,各得其所宜。故治所以异,而病皆愈者,得病之情,知治之大也。

位居中央地区之人民,因地势平坦,湿气适中,物产丰盛,是天地交气最和之地,故物产也多而复杂,人民居此因食物较杂,劳动较少,所以多出现肌肉痿缩、往来寒热之病症,治法就宜用呼吸导引活动四肢等功夫方法,所以导引术及按蹻功夫皆自此生。因而圣人知此因,就混合各地之方术用以治疗,视病人状况各取所宜,所以有出现治疗方法不同,而病却痊愈的现象。故治病时能考虑到病人生活起居、环境状况之酱师,对不同病人施用不同之术,乃是知道治疗方法之高明医师也。

移精变气论篇第十三

黄帝问曰,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今世治病,毒药治其内,针石治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

黄帝问,我听闻上古之治病法,其使病人移转情志,加强体力以抗病邪,皆由司祭祀之祝由任之。今世人之治病,由服强烈汤药,针灸其外部,有时痊愈有时却不好,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往古人居禽兽之间,动作以避寒,阴居以避暑。内无眷慕之累,外无伸官之形。此恬憺之世,邪不能深入也。故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已。当今之世不然,忧患缘其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

歧伯回答道,上古时,人民居住在野兽之间,利用运动来避免寒冷,蛰居阴暗的处所来避署热。情志内无思虑过劳之状,对外又无求于飞黄腾达之愿,这是生下来就淡泊名利的世界,故病邪无法深入也。若内服强烈之汤药,外则施用针治,实多余也,因此仅由祝由的祭祀祈福即可达到安定心情,病邪退出体外的功效。今世则不能如此,人心患得患失,又担心外表不美观,讲求服饰的优质。又因取得生活所需极易,所以懒于顺从四季节令之生长收藏,反逆于此,因此一旦病邪数至,必无抵御之力,随时病邪都能入侵身体之中,深入时可到五赃及骨髓之中,外部则入居松散肌肉之间。因此一得小病,亦甚严重,大病一至,必死无救。所以如此光靠祝由的祭祀就是绝对不够的。

帝曰,善。余欲临病人,观死生,决嫌疑。欲知其要,如日月光,可得闻乎?

黄帝说,答的好。我希望能实际诊察病人,视生死之道,解决病人之疑虑。若要使此知识,能明确的深入我心,有无好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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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曰,色脉者,上帝之所贵也,先师之所传也。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时入风六合,不离其常。变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则色脉是矣。色以应日,脉以应月。常求其要,则其要也。夫色之变化以应四时之脉,此上帝之所贵,以合于神明也。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长,命曰圣王。

歧伯回答道,只要知晓面上气色与脉状者,这是最合乎自然的诊断方法,也是吾师所傅予我的。上古时,僦贷季祖师所创立色与脉之规律,合于自然且能明确的诊察,把木、火、土、金、水的五行,与四季春、夏、秋、冬,及八方吹来的风,及上、下、左、右、前、后方的六合,并成于色脉的诊断中,再知其正常规律如何,故能仔细观察出其间变化之奥妙,如此择出其重点,唯色与脉而已。人之气色,对应于日属阳,脉之变化是对应于月属阴,所以能察觉出此二法之妙要,即可如日月之明一样,洞烛万物之生与死。气色于面之变化配合于四季寒暑之脉形,这是天地间至尊之法,完全合于自然,故此凡能远离死亡,近趋生机知道生命之遒理的,可称为『圣明之王」,

中古之治病,至而治之,汤液十日,以去八风五痹之病。十日不已治以草苏草荄之枝,本末为助,标本已得,邪气乃服。暮世之治病也,则不然。治不本四时,不知日月,不审逆从。病形已成,乃欲微针治其外,汤液治其内。粗工凶凶以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

到了中古时期,其治病之法,皆俟病至后,再施治病之法,利用十日之汤药疗程内攻,可以治疗各种风邪入皮肌肉麻痹之病,如十日之疗程不能治,就利用药之根茎果贲炖成汤药内服,互相协力之下,发挥药力作用,使病邪受制而病愈。近世之治病则不如此,其治病不依四季生长收藏之定律,不知日月之盈亏,不去细察病人之生活起居状况,使病情一再延误,此时却仍施用针治在体外,用汤药攻体内,粗劣之医师犹气势凌人的任意施用攻法,终致病人旧病未复,新病又起。

帝曰,愿闻要道。

黄帝问,希望能知正确之方法如何?

歧伯曰,治之要极,无失色脉。用之不惑,治之大则。逆从到行,标本不得,亡神失国。去故就新,乃得眞人。

岐伯回答道,治病之要法,在细察病人之面色与脉象,并依此法则,不为病情所困惑,此为治法之大要也。一旦违反此要法,则必失病情之要,终致危亡立至矣。因此能去掉不正确之医术,提倡合于自然之医术,可谓真得人也。

帝曰,余闻其要于夫子矣。夫子言不离色脉,此余之所知也。

黄帝说,观察病人生死之法,我已知晓。老师说其不出色与脉也,是否能更简要的说明呢?

歧伯曰,治之极于一。

歧伯说,若要简单的说,只有一也。

帝曰,何谓一?

黄帝问道,什么是一呢?

歧伯曰,一者因得之。

歧伯答道,一之法,就是望病人有无神气。

帝曰,奈何?

黄帝问,那又如何望神呢?

歧伯曰,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歧伯答道,就利用门户闭塞,外人不得入,医师直接问于病人,仔细分析病情,观察病人之意识神情,能知此者乃曰得神,不知此者曰失神。医师知此则可望到患者之神,神足即今病重亦必生,神失则即令病轻亦会死亡。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妙也。

汤液醪醴论篇第十四

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

黄帝问道,如何用麻、麦、米、黍、大豆等五谷,来制造药用之汤液及酿酒呢?

歧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

歧伯回答道,要制造所说的汤液及酒,最合适的为粳米即糯来,取火燃烧的材料直用稻草。因为糯米的毂味最完整,而稻梗是很竖硬的,适合燃烧来用。

帝曰,何以然?

黄帝问,为何如此呢?

歧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时,故能至坚也。

歧伯回答道,稻米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完全合于天地四时之顺序,其身首向阳,根在水中,是火水调和之物,本身又具五味中之甘味,营养丰富,于秋季收割,梗于冬季时受寒霜浸结,所以是至坚之物。

帝曰,上古圣人作汤液醪醴,为而不用何也?

黄帝问道,那古之圣人制造出汤液及酒,为何很少使用?

歧伯曰,自古圣人之作汤液醪醴者,以为备耳。夫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

歧伯答道,古时虽制作出汤液及酒,因其时之人恬淡无欲,满足于现状,所以很少有过度伤神之事,即令有病,亦必甚浅,所以病人不多,圣人制造它,只为预防万一也。中古时期,人们道德颓丧,纵欲过度,且繁杂事多,一旦中病邪,必易深入,故非汤蘖,则无济于世。

帝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

黄帝问道,那今世之人服用汤药,但并非所有病皆能痊愈,又是为何呢?

歧伯曰,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镵石针艾治其外也。

歧伯答道,今世因人心已乱,环境污染,病邪必盛,一般轻剂必不能治病,必须综合强烈之蘖混合使用,内攻病人体内,再加上针刺艾灸在外方可也。

帝曰,形弊血尽而功不立者何?

黄帝问,若用强烈之猛药进攻病邪,而病邪未逍,反而造成病人血虚形衰,这又是为何?

歧伯曰,神不使也。

歧伯答道,因病人之神未能顺从也。

帝曰,何谓神不使?

黄帝问,神不顺从是何意呢?

歧伯曰,针石道也,精神不进,志意不治,敌病不可愈。今精坏神去,荣卫不复收。何者嗜欲无穷,而忧患不止,精气弛坏。荥泣卫除,故神去之而病不愈也。

歧伯答道,针灸之道理,是要把不正常的气血,回归于正常,但如病人精神状态不佳,意志上又不完全配合治疗,所以病无法愈。故一旦精力已衰神志又不能接受治疗,以致荣卫不调,而无法收拾也。造成此因,最主要是病人嗜好欲望无穷,又时怀忧伤悲哀之心情,造成精气耗损,血枯气衰,这就是神去之而病不愈之意。

帝曰,夫病之始生也,极微极精,必先入结于皮肤。今良工皆称曰病成名曰逆,则针石不能治,良药不能及也。今良工皆得其法,守其数。亲戚兄弟远近音声日闻于耳,五色日见于目,而病不愈者,亦何暇不早乎?

黄帝说,病之初犯人体时,是很微小面不易察觉的,且病开始是在皮肤上结聚的。但现代被认为是很高的医师,却都是在病已深入体内,且已严重的状态时才发现,只能说已患病且病名为何,却难施治了,针药都不及矣。现在的医师们,都学有现代的医卫,依据其所学来治病。而亲近如兄弟父母,远的如病人的朋友们,他们每日都在接触,医师每天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的气色,却无法在病之初就发现两治疗,都是病深入后才发现,所以病都不能完全治好,这为什么呢?

歧伯曰,病为本,工为标,标本不得,邪气不服,此之谓也。

歧伯回答道,病是本,医师是标,标与本必须相符合方是至圣之医师,如果医术与病情不合,病邪必不愈,这就是原因。

帝曰,其有不从毫毛而生,五藏阳以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独居,孤精于内,气耗于外,形不可与衣相保。此四极急而动中,是气拒于内,而形施于外。治之奈何?

黄帝说,有的病是由毛皮入里,有的是因为五臓阳气衰弱而生的。如果当一个人,其体内津液充满在胸腹之内,而肺阳不足,无法分配津液到五脏各部去,肾臓的精独守于内,无法供应动能给各脏能源,致肺之阳气从皮表出日渐消耗,身体日渐消痩,衣服成为宽松。造成这种因肺阳气不下而反散出体外,肾阳不上升反隔拒于内,阴阳相隔,上下不交,此时是如何去治疗呢?

歧伯曰,平治于权衡,去宛陈莝。微动四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服。五阳已布,踈涤五藏,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气乃平。

歧伯回答道,此治法讲求的是让病人精神舆生理的平衡,把郁结阻塞之处疏通。为确定全身上下无阻碍之处,首先须使四肢末稍皆能活动,再使全身周围温暖起来,以助气血之流畅,再利用缪刺法来疏通有瘀血或有阻碍之处,使全身上下气血加速流走,毛孔打开,使能正常的发汗,再促进肠胃及膀胱作用,使腑内无浊物堆积,这时脏内的精气就会趋于稳定,俟五脏之阳能受肺之润泽,而布达四肢时,利用汤药,调理五脏之通与不及,其同时清除脏内堆积之代谢物,助其恢复正常功能,使精气自生,肌肉外形因而壮盛起来,骨肉筋节亘相配合面有力,阴阳相隔拒的现象方可去除弥平。

帝曰,善。

黄帝说,答的绝妙。

玉版论要篇第十五

黄帝问曰,余闻揆度、奇恒,所指不同,用之奈何?

黄帝问道,揆度、奇恒二书,其记述之诊断法有所不同,为何呢?应以什为标准?

歧伯对曰,揆度者,度病之浅深也。奇恒者,言奇病也。请言道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着之玉版,命曰合玉机。

岐伯回答道,揆度者,主要是教人如何度量诊断病之深浅的书;而奇恒者,是一部专论特殊奇病的书。如果用道的极点来看,五色之判断及诊脉之变化,在揆度与奇恒中,其理是一致的。人体中生命的现象是运转不停的,随四季节气而顺其自然,不可有相逆的色脉出现,一旦色脉与节气不合,则表示生命现象有所缺失,此际即可治疗。如俟病深入内脏,治病之时机已失,必令病人危殆。这些要法,很是精妙细微,且相近之处颇多,易使学习人士发生误解,所以我决定把它刻在玉石上,命名为合玉机

容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其色见,浅者,汤液主治,十日已。其见深者,必齐主治二十一日已。其见大深者,醪酒主治百日已。色夭面脱不治。百日尽已。脉短气绝死。病温虚甚死。色见上下左右。各在其要,上为逆,下为从。女子右为逆,左为从。男子左为逆,右为从。易,重阳死,重阴死。阴阳反他,治在权衡相夺,奇恒事也,揆度事也。

人体内异常的变化,都会在脸上呈现上下左右不同色泽,这是一定的。若见到病色,是很淡的一种,则用汤药来治,十日内必痊愈。如颠色较深时,就必须备齐药材,亘相配合来治疗,这样可以在二十一日内痊愈。如果见病色范圃已大且深而色黯,则需把药材与酿制的酒混合来煮,用此治病则需百日左右方可痊愈。如果色己失,病人面如麈无油光,且精抻不振,则必不治,病人会在百日之内死亡。又且病人出现脉短若有若无而呼吸微弱,也是死症。又如见病人燥热口渴不饮不恶寒的外象,而其脉如中空一样极为虚弱,此乃色脉不合,也是死症。

面部的气色到处可见,它有一定法则的。如果病色延展的方向是由下往上的,此乃凶兆;如果病色是由上往下发展,则是良性易治之病。女人面上病色如从左向右的方向进行,也是病加重之征;反之,从右向左延伸,则是病走浅的征兆。男人与女人正好相反,这是因为男人左阳右阴,女人左阴右阳的关系。所以女人病色向右时,表示阳上加阳,名之重阳,此即为亢进之象必死。如果女人病色向左发展,此为阴上加阴,名之重阴,生机已绝,生命机能停顿下来,故必死。阴阳产生不平衡的现象时,其使阴阳能平衡,就是治疗法则,这就是奇恒所陈述的,也是揆度所说明的。

搏脉庳躄,寒热之交。脉孤为消气,虚泄为夺血。孤为逆,虚为从。行奇恒之法,以太阴始。行不所胜曰逆,逆见死。行所胜曰从,从则活。八风四时之胜,终而复始。逆行一过,不复可数。论要毕矣。

脉搏动很盛大时,乃身体发生手足不遂,是表示寒热交合相争的状态。脉独盛于寸口,表示阴气已消减了。如果脉独盛于尺,则表示阳气已衰之象,这叫做孤脉服形大又中虚空且软弱无力,表示血失不足了。孤脉乃危症,虚脉乃易治之脉。使用奇恒、揆度之法,都以手大阴肺经寅时为气行之始,周而复始,一旦气行之处无法通过,则为,逆盛则必死。只要气血能贯注依时而行,不为病邪所阻,则可生存。自然界由八方吹来的风,依循四季变换而改变方向,如此能周而复始,则万物必生。人体也同自然界一样,如果一旦倒行逆施,则万物受损,伤害无法计较矣,此纶之大要全矣。

诊要经终论篇第十六

黄帝问曰,诊要何如?

黄帝问道,诊断与治疗的要领在何处?

歧伯对曰,正月二月,天气始方,地气始发,人气在肝。三月四月,天气正方,地气定发,人气在脾。五月六月,天气盛,地气高,人气在头。七月八月,阴气始杀,人气在肺。九月十月,阴气始冰,地气始闭,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冰复地气合,人气在肾。

歧伯回答道,农历一月、二月,天阳之气始变,地阴之气始生,此时人气在肝脏。三月、四月,天阳已规律运转,地阴之气向上升,人之气则聚于脾。五月、六月时,天阳之气正盛,地气亦升高,此际人之气聚在头。七月、八月时,阴气开始受损,此时人之气在肺中。九月、十月,阴气开始变冷,地气渐向下行,此时人之气在心脏。十一月、十二月时,寒冷之气与地阴之气合并,此际人之气在肾。

故春剌散俞及与分理血出而止。甚者传气闲者环也。夏刺络俞,见血而止。尽气死循环,痛病必下。秋刺皮肤循理,上下同法,神变而止。冬刺俞窍于分理,甚者直下,闲者散下。

所以春季时得病,可用针刺络脉之处及皮肤上肉之交界处,只要浅刺出血即可停止。病势严重的会傅入脏中,气者即环绕在针刺部位,不会深入也。夏季得病,则用针刺更细的孙铬,微出血即止,病邪就会消除,气血循环就会正常。秋季中病,则须顺着皮肤腠理的空隙而剌,全身上下都一致如此,俟病人神色变为正常即停止。冬季得病必深,故刺法必以背部俞穴为主,病势重者针下必深及病处,病轻者,则针下亦浅,用散剌法即可。

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春刺夏分,脉乱气微。入淫骨髋,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少气。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春刺冬分,邪气着藏。令人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语。夏刺春分,病不愈,令人解堕。夏刺秋分,病不愈。令人心中欲无言,惕惕如人将捕之。夏刺冬分,病不愈。令人少气,时欲怒。秋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惕然欲有所为,起而忘之。秋刺夏分,病不已。令人益嗜卧,又且善?。秋刺冬分,病不已。令人洒洒时寒。冬刺春分,病不已。令人欲卧不能眠,眠而有见。冬刺夏分,病不愈。气上发为诸痹。冬刺秋分,病不已。令人善渴。

春夏秋冬四季气候不同,各应用之刺法亦殊,翳师须遵行此常规所在。如在春季时却使用夏季之针刺法,必然不及而伤及元气,结果造成病人血脉混乱,气息欲绝,病邪则因毛孔大张而入侵骨髓,无法痊愈,使病人食欲不振,呼吸会变短促。

春季针时如使用秋季之针刺法,则会造成病邪无法尽出,故呈现抽筋拘挛气不下而上逆为咳嗽,病亦不愈,病人会呈现易惊或无事而哭等情志症状。春季时如使用冬季之刺法,则会把病邪引入体内深处附于臓内,造成病人腹胀满,病不会好,且栾为多话的现象。

夏季时用春季之刺法,病必不愈,因邪必无法尽出而滞留体内,如此一来,病人必会无力且怠惰懒散。夏季时使用秋季之剌法,病亦不愈,病人气伤,以致病人呈现懒于言语,时易受惊如遭人逮捕一样。夏季时使用冬季之刺法,病亦不愈,且气血皆伤,造成病人呼吸浅短,精神萎靡,时常动怒的现象。

秋季时使用春季之刺法,病必不愈,病邪无法尽散,造成病人健忘而无法成事。秋季时使用夏季之剌法,病亦不愈,亦必伤及气,则会出现嗜眠又常作恶梦的现象。秋季而用冬季之剌法,病人亦不愈,必因过重之针刺手法伤及气血,此时病人呈现阵陴恶寒的症状。

冬季时如使用春季刺法,病亦不愈,反使表气损伤,病邪日深,使病人出现想睡又无法入眠之虚烦现象。冬季时使用夏季刺法,病也不会好,反使表阳之气四散不守,而造成手足麻痹不仁的症状。冬季时使用秋季剌法,病不会好,反而伤及欲收藏之正常津液,结果令病人出现极易口渴的现象。

凡刺胸腹者,必闭五藏。中心者环死,中脾者五日死,中肾者七日死,中肺者五日死。中鬲者,皆为伤中,其病虽愈,不过一岁必死。刺避五藏者,知逆从也。所谓从者,鬲与脾胃之处。不知者反之。刺胸腹者,必以布憿着之,乃从单布上刺。刺之不愈,复刺。刺针必肃。刺肿摇针,经刺勿摇。此刺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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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施用针术于胸腹之部时,必须避免刺到五脏,如刺中心脏者一日便死,剌中脾臓者五日必死,刺中肾脏者七日死,刺中肺脏者五日死。刺中膈膜者,必损及中气之管道,如病虽治好,不足一年必死。施刺之人,知道要避免中脏者,乃是知道顺应之法则也。所谓意,是指熟悉五脏与膈之部位的人,不熟悉五臓膈位之人必会伤及它。凡刺胸腹者,必不裸身,身体以布盖,隔布施刺,无效时再刺,施刺之人必须专心严肃的用针。凡针刺肿病时,必摇动针柄,使针孔加大,病邪顺之而出;凡刺经络上穴道时不可摇动针抦,这是刺法之大要也。

帝曰,愿闻十二经脉之终奈何?

黄帝问,希望能知道十二经脉的脉气尽绝时的症状如何?

歧伯曰,太阳之脉,其终也戴眼,反折瘈瘲,其色白,绝汗乃出,出则死矣。少阳终者,耳聋,百节皆纵,目睘绝系,绝系,一日半死。其死也,色先青白,乃死矣。阳明终者,口目动作,善惊,妄言,色黄。其上下经盛,不仁则终矣。少阴终者,面黑齿长而垢,腹胀闭,上下不通而终矣。太阴终者,腹胀闭不得息,善噫善呕。呕则逆,逆则面赤。不逆则上下不通,不通则面黑皮毛焦而终矣。厥阴终者,中热嗌干,善溺心烦。甚者舌卷,卵上缩而终矣。此十二经之所败也。

歧伯回答道,当太阳经的脉气断绝时,病人目必上翻,角弓反张,手足紧抓不放,面色苍白,此际津液已亡,唯皮毛上有些微尚存,一旦再汗出如油,乃津液尽矣,病人必死。

少阳经脉之气尽时,病人必有耳聋现象,全身关节松弛无力,眼目怒睁无法闭合,俟至目睛无法转动时,病人必一日半内死亡,死前色会先呈青色再转白色,然后死去。

阳明经脉之气尽时。病人会口眼乱动,易受惊吓,胡言乱语,面色发黄,在脉气将尽时会出现一时之盛大,但等到手足麻痹时,也是死亡降临之时了。

少阴经脉气尽时,病人脸黑无光,齿龈退缩而生黄垢,腹部膨胀,食不下咽,大小便不通而死亡。

太阴经脉气尽时,腹会胀满,呼吸不畅,善于噫气与呕吐,一旦呕吐剧烈时,气必上升,病人脸上会呈现赤色状。如杲呕吐不出秽物积留体内,造成食物不入,大小便不通,终而产生面色黧黑无光,皮毛呈现干燥枯萎的现象;而终至死亡矣。

厥阴经脉气尽时,病人中焦发热,喉咙苦干,多溺而心情烦燥,严重时舌向上惓。睪丸上缩入腹而死。

以上是十二经脉气将绝时,所出现的现象也。

脉要精微论篇第十七

黄帝问曰,诊法如何?

黄帝问道,脉的诊断法是如何呢?

歧伯对曰,诊法常以平旦,阴气未动,阳气未散,饮食未进,经脉未盛,络脉调匀,气血未乱,故乃可诊有过之脉。切脉动静而视精明,察五色,观五藏,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定死生之分。

歧伯回答道,诊脉之时机,一般而言在清晨日出时为最恰当,因为此时人初醒乃阴气未起,阳气聚于体中尚未达于四肢,食物又尚未进入身体,此际经脉最正常且络脉调和,气血最平稳,此可诊出有过的脉。手指诊脉时,须细察脉之动静,审视病人面部气色如何,如此慎察五色知盛衰,可以知五脏之盛衰,查脉之有过与不及,可以知六腑之强弱,外形之荣祜可以知血气之足与不足,以上各种观察的结果,来决定患者的生与死。

夫脉者,血之府也。长则气治,短则气病,数则烦心,大则病进。上盛则气高,下盛则气胀。代则气衰,细则气少,濇则心痛。浑浑革至如涌泉,病进而色弊。绵绵其出如弦绝死。

所谓脉者,乃血之居所也。脉形呈长状则脉气正常,呈短形如缩状则必病,脉跳很快则必是心烦燥,津液不足之象,脉呈大形表示病重了。如果只有寸脉盛大则表示气向上逆不下;如果尺部盛大则为下腹气胀。脉形如呈断断续续不规则的搏动,则是气〈动能)衰弱的表示,脉形呈细小状则为气少状,脉形如呈涩滞状且游转无力,则表示心痛。脉形如呈泉水涌出且形大而中空,则表示病况愈沉重,病人必失血色,再如脉呈绵延不断如弦一样的绷紧,病人必死。

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鹅羽,不欲如盐。青欲如苍壁之泽,不欲如蓝。黄欲如罗裹雄黄,不欲如黄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苍。五色精微象见矣,其寿不久也。夫精明者,所以视万物,别白黑,审短长。以长为短。以白为黑,如是则精衰矣。

人的眼神与面上五色,医师必须审明,它是人气的精华所在。面色上正常的红光,应如白绢包着红色,如果红如深红则必有病。面上的正常白色,应如鹅毛一样白而有光泽,如果是像盐一样白而无光,就是病色。脸上青色正常时,应如玉一般润泽,如果是靑的像蓝色一样深,必是凶兆。脸上正常之黄色须如白绢包着雄黄一样的润黄,如果黄得像泥土一样黄且黯而无光,就是病色。脸上的黑色须像黑漆一样黑而有光,这是正常的。如果是像黑土一样黑且黯然无光泽,必为凶兆。一旦见到五臓五色之极不正常时,病人必不久于人世矣。而人眼之神明,其功是在看遍世间事之所在,所以必须黑白分明,且长时间的有神,是故目之神在清而且长久,这是法则。一旦有神而不持久,或黑白混浊时,表示此人精神已衰矣。

五藏者,中之守也。中盛藏满气盛伤恐者,声如从室中言,是中气之湿也。言而微,终日乃复言者,此夺气也。衣被不敛,言语善恶,不避亲踈者?此神明之乱也。仓廪不藏者,是门户不要也。水泉不止者,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

五脏的功能,在固守人之生命泉源也。如果食物过多造成脏负荷过重,则必产生喘息不止,且易受骛恐状,其发声会变得很沉闷且浅,这是中焦部位的湿过盛与食物过多产生于余热混合成中焦热湿之症。人说话的声音细微无力,且镇日重复同样的话,这是气已被夺,内臓功能快停止的现象。如见一人,衣衫不整,睡时狂乱状,说话内容极尽污秽,不知羞耻时,此人神明已乱,内脏之神志无法固守于内也。如果饮食入ロ即出或吐或下,就如同一家宅没有门户保护一样可怕,小便汗液尽出无法扼止,这是膀胱无法固守也。人凡是能守者必生,不能守固者必死。

夫五藏者,身之强也。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随,府将坏矣。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则偻附,筋将惫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则振掉,骨将惫矣。得强则生,失强则死。

身体各部位之强弱,端视五臓之强弱。一头部为人精神与智慧所在,如人呈现头歪双目无神,静止不动,此为精神将去矣,非死即痴。胸中肺心是阳气所聚之处,其展现阳气足与不足可在背部察知。如果背驼肩缩,伸展不开状,表示心肺必衰弱矣。腰部为肾臓之外卫,如果病人无法摇转腰部自如,乃肾脏疲惫乏力之兆。膝部是筋所聚之处,一旦膝无法自由屈伸,行路佝偻无力,此为筋无力也。骨是髓的外都,人如无法久立,走路则晃动无法控制方向,乃骨将乏力矣。凡人能得各部位强盛者,必生且长寿。人体各部位一旦失去强壮,则五脏必病,死不远矣。

歧伯曰,反四时者,有余为精,不足为消。应太过不足为精,应不足有余为消。阴阳不相应,病名曰关格。

歧伯说,人如有与四季节不合之脉或面色出现时,如果呈现太过者必为精强,如果呈现不及状则为气消。正常时为稍有过强壮,而无不足状,此为精,代表健康。如果病人血虚时,应出现不足之色,反见有余之色,则必已大损矣。一旦人体中阴阳不容,互相抗争相隔时,此为死兆。

帝曰,脉其时动奈何?知病之所在奈何?知病之所变奈何?知病乍在内奈何?知病乍在外奈何?请问此五者,可得闻乎?

黄帝问,脉依四季不同而产生变化,如何说明呢?如何测知病之所在呢?又如何察知病是由内而起的呢?如何知道病是由外而入的呢?读将此五问题,一起告诉我,可以吗?

歧伯曰,请言其与天运转大也。万物之外,六合之内,天地之变,阴阳之应。彼春之暖,为夏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四变之动脉与之上下。以春应中规,夏应中矩,秋应中衡,冬应中权。是故冬至四十五日,阳气微上,阴气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阴阳有时,与脉为期。期而相失,知脉所分。分之有期,故知死时。微妙在脉,不可不察。察之有纪,从阴阳始。始之有经,从五行生。生之有度,四时为宜。

歧伯回答道,这必须从天地之运转,与人体之变化,产生互动关系的角度来看。所有动植物之体外,上下左右前后六合之内,就是天地间变化之所,也是自然界阴阳消长之处也。天地间在春季时会呈现暖和之气候,夏季时会很炎热,秋季时会有肃杀之感,冬季时大地会冰冷无情。此四季气候之变化,把它配合到人体之寸口脉时,以春季来言,人于此频率必缓和如春暖一样,夏季来临时,脉亦须配合夏季而出现强有力状。秋天时,脉出现如秤之尾部一样,稍重按即退状,冬天时,脉必须像沉河底之石一样沉,这是正常的状态。在节气中从冬至以后的四十五日中,是自然界中阳气微出,阴气微退的状态。从夏至以后的四十五日中,是阳气微退,阴气微出的状态。此阴阳变化消长完全与人体的脉是吻合的,一旦节气已变,脉不配合,则知病之所在,二十四节气的变化能区分清楚,则可以诊断出病人的死期于何时。至微至妙都在脉与节气之配合,医师必须明此。明察的方法是有规矩的,其必从阴阳之消长来测定的,判断时必依五行之生克来作依归,凡脉能符合四季时节之变化而变化,必为一健康长寿之人。

补写勿失,与天地如一。得一之情,以知死生。是故声合五音,色合五行,脉合阴阳。是知阴盛则梦涉大水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堕。其饱则梦予,其饥则梦取。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哭。短虫多,则梦聚众,长虫多,则梦相击毁伤。

治病时,有余则泻,不足则补,必以二十四节气之变化为依据,以符合天地之大道。高明之医师能知天、人、地三者实为一体密不可分,从而诊断出病人之死生。所以人之声须与五音相同,面上的气色须合于五行,手上的脉必须合于阴阳之消长。因此乃知阴气盛易梦如涉大川且不时惊醒,阳气过盛之人则梦见大火烧身炙热之感。一旦阴阳皆盛大时,则会梦两人相杀受伤。上焦气盛,则会梦到空中飞行,下焦气盛,则会梦到如坠深谷。人过饱,则梦中施予,入受饥,则梦取人财物。肺气过盛,则梦悲哭。腹中短虫较多,则梦人聚。如腹中长蛔虫多,则梦人互殴伤害。

是故持脉有道,虚静为保。春日浮,如鱼之游在波。夏日在肤,泛泛乎万物有余。秋日下肤,蛰虫将去。冬曰在骨,蛰虫周密,君子居堂。故曰知内者,按而纪之。知外者,终而始之。此六者,持脉之大法。心脉搏坚而长,当病舌卷不能言。其耎而散者,当消环自已。肺脉搏坚而长,当病唾血。其耎而散者,当病灌汗,至今不复散发也。肝脉搏坚而长,色不青,当病坠若搏,因血在胁下,令人喘逆。其耎而散,色泽者,当病溢饮。溢饮者,渴暴多饮,而易入肌皮肠胃之外也。胃脉搏坚而长,其色赤,当病折髀。其耎而散者,当病食痹。脾脉搏坚而长,其色黄,当病少气。其耎而散,色不泽者,当病足?肿,若水状也。肾脉搏坚而长,其色黄而赤者,当病折腰。其奥而散者,当病少血,至今不复也。

故吾人把脉必须依循一定之道理,本身又须安静心无杂念方可。春天的脉必须如鱼之游在水面上一样浮,只须稍加一按即可得之。夏日脉必升于皮表,手指与皮肤接触即可得到。秋天摸脉时,须稍重压至里肉际方有脉,好像将冬眠之虫,即将入土不出状。冬天的脉,则须按至骨边才有脉跳,此脉附在骨边如冬藏之虫一样。以上是脉之常态,故吾人可知从内部诊断来判断病情时,必须仰赖脉法之规律,如果想从外面观察即知内脏有何问题,则须靠观察面部五色方可知的。如此六者为持脉察色之基本大法也。

又如心脉呈现搏动坚硬且脉形长者,此阳亢在上而无阴津,故病人必有舌卷不能说话的毛病,如果呈现脉软且形散状,则表示病人口渴饮食量大,然此类消渴必自愈。

肺脉呈搏动坚硬且脉形粗大而长,此亦阳亢在肺,血热过盛必离经叛道,而病人则吐血。如果肺脉变成软弱而脉形分散状,则病人必已大汗出尽,今日则已无汗可发了。

肝脉若搏动坚硬且长大,病人面色不青,必受坠伤或跌打内伤等,因血集结在胁下,造成病人喘息不止。若脉为软弱而形散,病人面色润泽者,必有溢饮之病。所谓溢饮,就是因口渴而暴饮大量之水,水渗出在肌肉皮间及肠胃之外的病名溢饮

如果胃脉呈坚硬且形大,面色发赤红,此人必有骨盆如折断之痛,若脉为软弱无力且形散,就是胃阳不足,故而必消化不好,饮食停留胃中过久而痛或呕吐。

脾脉搏动如坚硬而形大且长,病人面色发黄,必然生喘息不止的病,如脉呈软弱无力状,面色又不润泽而黄黯,必足跗肿胀,好像水肿样。

若肾脉搏动强硬而形长,病人面色黄而赤杂,必然有严重的腰痛,如果脉为软弱无力而形散,必有贫血现象而且尚未复原。

帝曰,诊得心脉而急,此为何病,病形如何?

黄帝问说,如果按脉察出病人心脏的脉跳的很急,这是什么病?又其病症有哪些?

歧伯曰,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也。

歧伯回答道,这就是心疝病,可在下腹部关元位按得硬块形。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问,为何知此呢?

歧伯曰,心为牡藏,小肠为之使。故曰少腹当有形也。

歧伯回答道,心脏为里之脏,小肠是它的表腑,因其表里关系,脉数必有积故会在小肠募穴关元之处出现硬块。

帝曰,诊得胃脉,病形何如?

黄帝问,如果按脉察觉脉形如胃之缓脉时,是何意呢?

歧伯曰,胃脉实则胀,虚则泄。

歧伯回答道,如果脉形皆缓,一息四至,则脉如实而有物,则为胃肠胀满而便秘,如出现虚脉,则必下痢。

帝曰病成而变何谓?

黄帝问,如何去知道一旦病势已成其傅变如何?

歧伯曰,风成为寒热,瘅成为消中,厥成为巅疾,久风为飧泄,脉风成为疠。病之变化,不可胜数。

歧伯回答道,风邪之病形成,就会出现寒热的现象,如果内热不去,发展下去就会成为饮食再多仍会消瘦的消中病,手足厥冷的病不去,日久就演变为癫痫一样的疾病,长时居于风吹之处,必引起慢性下痢,风邪进入经脉中久而不去,则会成为皮肤粗糙化脓的疠病,因此病的变化是无法尽言的。

帝曰,诸痈肿筋挛骨痛,此皆安生?

黄帝问,各种痈脓,肿胀,筋挛,骨节痛等,是因何而起的呢?

歧伯曰,此寒气之肿,八风之变也。

歧伯回答道,这是因为寒气久居不去而成的。始因都是由于四季风向异常变化而起的。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如何治呢?

歧伯曰,此四时之病,以其胜治之愈也。

歧伯回答道,这都是因季不同而发生的疾病,只要依据五行的法则,采用克制其时邪的方法,即可治愈。

帝曰,有故病五藏发动,因伤脉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

黄帝问道,有久病在内臓中,其引起病人色脉失常与新得之病所引起色脉失常,我们如何去区分呢?

歧伯曰,悉乎哉问也。征其脉小,色不夺者,新病也。征其脉不夺,其色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脉与五俱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脉与五倶不夺者,新病也。肝与肾脉并至,其色苍赤,当病毁伤不见血。已见血湿若中水也。尺内两旁则季胁也。尺外以候肾,尺里以候腹中。附上左外以候肝,内以候鬲。右外以候胃,内以候脾。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内以候胸中。左外以候心,内以候膻中。前以候前,后以候后。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胫足中事也。

歧伯回答道,这问题问得很好。细察病人之脉,如见脉小面色仍正常者,此必新病。如果察肺正常,但病人面色已失其常,必为久病。如果检察到脉与气色倶失常,此亦为久病兆。察到病人脉与气色都属正常者,必是新病。如果诊脉发现肝弦与肾沉二脉并至,病人面色青又红,则必有内伤出血但外不见血,若是外伤有出血,病人如此,则必是病人伤后浴冷水以湿滞中焦不去也。

尺脉部位可分三处,尺之中部侧属胁肋位,尺之外侧为肾臓之位,尺之内里为腹中部位。关脉部位左右手不同,左手关部偏外是肝脏,关内侧是横膈膜位。右手关位外侧是胃,内侧为脾。寸脉左右手亦不同。右手寸脉外侧为肺,内侧为胸中。左手寸脉外侧为心臓,内侧为纵隔膜位。脉愈向前,则病前面,脉愈向后则病愈后。寸脉向鱼际位伸展为胸上喉咙位也,尺脉向尺泽位延伸超过一寸以上则必在少腹腔的底部或足胫部位生变。

麤大者,阴不足,阳有余,为热中也。来疾去徐,上实下虚,为厥巅疾。来徐去疾,上虚下实?为恶风也。故中恶风者,阳气受也。有脉倶沈细数者,少阴厥也。沉细数散者,寒热也。浮而散者,为眴仆。诸浮不躁者,皆在阳则为热,其有躁者在手。诸细而沉者,皆在阴则为骨痛,其有静者在足。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泄及便脓血。诸过者切之。濇者阳气有余也。滑者阴气有余也。阳气有余,为身热无汗。阴气有余,为多汗身寒。阴阳有余,则无汗而寒。推而外之,内而不外,有心腹积也。推而内之,外而不内,身有热也。推而上之,上而不下,腰足清也。推而下之,下而不上,头项痛也。按之至骨,脉气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

脉呈粗大形,则必阴之津液不足,造成阳热有余,此为中焦有热的征候。脉形来时速去时慢,且寸脉实而有力,尺脉虚而无力,表示阳气盛于上,下焦阴却不足,这就是手足冰冷癫痫的疾病。脉来缓慢去时速,寸脉上弱尺脉强实,此人胸阳不足必会恶风也。所以人会厌恶风吹乃因阳不足也。所有的脉如果同时都出现沉而形细且数时,就是肾脏引起的手足冰冷症;若又出现脉散状,则必寒热并结。

出现脉浮而散,必生目眩而易倒的病。脉形俱浮但不见烦躁之脉,此病必属热症,且在消化系统或血脉中。如果有烦躁之脉,则病在手部。所有脉形细而沉骨,必病在里在脏,出现骨痛。如果脉属静者,则病在足。

脉形出现脉数有时又一停者,这是表示病在阳在腑,会有下便脓血的现象或下痢。所有病症在脉中都可诊察出来。濇脉即是脉中气血有不流畅的感觉时,这是阳气有余,阴津不足也。脉呈滑动如珠转时,则为阴津有余的现象。阳气有余,则会感觉身体热但汗却不出;阴津有余,则必汗多身冷。阴阳皆太过时,病人会无汗且恶寒。

手按脉时,用手指推脉向外,但脉不动且附骨,此必胸腹中有积聚也。重按脉时,如向里推,脉会反弹朝外,此乃身有热病也。如寸口脉较尺部脉强,乃腰部以下发冷也;如寸脉不足尺脉反盛,病人必生头痛项强之病也。重按脉至骨边,脉出现无力感,此脉气不足象,病人必腰推痛而且身体有麻木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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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人气象论篇第十八

黄帝问曰,平人何如?

黄帝问,正常人的脉象如何?

歧伯对曰,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常以不病调病人。医不病,故为病人平息以调之为法。人一呼脉一动,一吸脉一动,曰少气。人一呼脉三动,一吸脉三动而躁,尺热曰病温。尺不热,脉滑,曰病风。脉涩曰痹。人一呼脉四动以上曰死。脉绝不至曰死。乍疏乍数曰死。

歧伯回答道,正常人每一次吐气,脉跳二次,每一次吸气,脉跳二次,因此一次呼吸脉跳四次;再次呼吸之间有停息叫作定息,此际脉又跳一次,因此呼吸加上定息一共跳五珧。维持此脉动的人,名曰平人平人就是健康的人,没病的人。我们以健康的人为标准,来诊断病人,把病人的脉回复正常,这就是治疗。

如果医生吐一次气,病人脉跳一次,吸一次气脉跳一次,这就是阳气不足的现象,医师吐一次气,病人脉跳三次,吸一次气服跳三次,有急躁的现象,如果尺部之皮肤较热,就是温病,也就是津液不足引起的热性病。如杲尺之皮肤不热,脉虽速但感觉脉内气机有加速象,此为风病,也就是外感病。如杲同样如此而脉内出现流动不畅之感,也就是涩脉,则病人必有痹病,即麻木不仁也。人的一次吐气,脉跳四次以上者必死,脉已不跳动时亦死,脉形忽快忽慢者亦死。

平人之常气禀于胃,胃者,平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无胃曰死。胃而有毛曰秋病,毛甚曰今病。藏眞散于肝,肝藏筋膜之气也。夏胃微钩曰平,钩多胃少曰心病,但钩无胃曰死。胃而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藏眞通于心,心藏血,脉之气也。长夏胃微耎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代无胃曰死。耎弱有石曰冬病,弱甚曰今病。藏眞濡于脾,脾藏肌肉之气也。秋胃微毛曰平,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无胃曰死。毛而有弦曰春病,弦甚曰今病。藏眞髙于肺,以行荣卫阴阳也。冬胃微石曰平,石多胃少曰肾病,但石无胃曰死。石而有钩曰夏病,钧甚曰今病。藏眞下于肾,肾藏骨髓之气也。

人身上的阳气都源于胃,所以胃气的正常与否,就是人的健康与否所在。人一旦无胃气,就是,凡逆者必死。

诊断脉有无胃气,其法如下:

春季时为肝臓代谢最盛之时,脉稍弦状即表示有胃气,也就是正常人,如果脉多弦,表示胃气巳少,就是有肝病了,再者,如果脉呈全弦状,表示胃气巳无,病人必死。胃气之脉中如察觉到有如细毛一样的脉,这表示病人在秋季时会发病,如果毛脉已强,表示金气甚强,在春季为木,乃为金克木之象,即肝气不足而致金盛,故必肝有病。春季为肝气最盛之时,五臓皆禀受于肝,因所有臓腑内皆有筋膜,故正常之脉必带微弦。

夏季脉较洪大,若脉前微屈后又居之乃为钩象;洪中带微钩此为正常人,胃气充足,一旦钩甚表示胃气已少,就是心臓有病,脉呈全钩状乃示胃气已绝,病人已无生机。夏季胃气之脉如杂有石服,表示冬季必生病,如果脉皆呈石脉,则为水气甚强,夏季为火时,故火气弱以致水气过强,故为心臓病。夏季为心气最旺盛的时节。五脏皆禀气于心,五臓内之血脉,皆受于心,所以有胃气之脉必呈微钩状。

长夏季节为土时,胃气正旺,脉呈微软弱为正常之人。如杲过弱乃胃气灭少现象,就是脾有病,此时节如果出现脉时有时无,断断续绩状,则为死脉,因全无胃气也。如果软弱之脉杂有石沉之脉,表示病在冬季时发。微弱至比较严重时,为现在即有病。长夏之季,五臓之气禀受于脾,亦即脾,主五赃内之肌肉,脾脏气盛,则脉就呈现有微弱之土脉。

秋季时节,有胃气之服为微毛脉,也就是正常人之脉。如果毛脉盛多,则是胃气减少的现象,就是肺有病。如果脉呈全毛脉时,表示胃气已失,病人必死。如果呈微毛脉中杂有弦脉,则表示一到春天就会发病。当脉出现弦脉很盛畤,表示现在肺就有间题,因为秋季为肺金之气,如果木气过盛,必是金气不足导致。体内五脏之气皆由最高之肺来布施,有了肺之气,所以全身血液能够畅达四肢末稍及臓腑之内也。

冬季之脉如果呈现稍微沈下之象,此为有胃气人之脉,也就是正常人。如杲沈脉较深,为胃气已少的现象,肾脏就生病了。如果沈脉巳如石般坚残,就是已无胃气的现象,病人必死。另一方面,如果沈脉出现微有钩形之象,此人夏季必然犯病。如果钩脉甚为明显,则现在必已病矣。冬季时,五脏气皆禀受于肾气,因肾主骨髓:故脉为沈象。所以沈脉表示正常,也就是有胃气之脉。

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鬲络肺,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盛喘数绝者,则病在中,结而横有积矣。绝不至曰死。乳之下其动应衣,宗气泄也。欲知寸口太过与不及,寸口之脉中手短者,曰头痛。寸口脉中手长者,曰足胫痛。寸口脉中手促上击者,曰屑背痛。寸口脉沈而坚者,曰病在中。寸口脉浮而盛者,曰,病在外。寸口脉沈而弱,曰寒热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脉沈而横,曰胁下有积,腹中有横积痛。寸口脉沈而濇,曰寒热。脉盛滑坚者,曰病在外。脉小实而坚者,病在内。脉小弱以濇,谓之久病。脉滑浮而疾者,谓之新病。脉急者,曰疝瘕少腹痛。脉滑曰风,脉濇曰痹。缓而滑曰热中,盛而紧曰胀。脉从阴阳病易已,脉逆阴阳病难已。脉得四时之顺,曰病无他。脉反四时,及不间藏,曰难已。臂多青脉,曰脱血。尺脉缓潘,谓之解体。安卧脉盛,谓之脱血。尺濇脉滑,谓之多汗。尺寒脉细,谓之后泄。脉尺麤常热者,谓之热中。

胃的大络,又名虚里。其上贯穿横膈膜而与肺相连,再出表面居于左乳之下,其脉动甚而隔衣可见,这是宗气所聚之所,为气之总汇,也是胃气根之所在。一旦病人喘息剧烈,造成左乳下宗气脉位时常停止(现今之因气喘缺氧而造成心臓衰竭),就是病在胃之大络中,病邪聚此而积留不去造成的。如果宗气脉位停止搏动,即是心脏已停止,此人已死。因此,左乳下之搏动触及衣物,就是宗气在活动的表现。

要知道寸口之脉过与不及所表现出来的病,可以依照以下之规则来看:

(一)寸部脉出现短脉,此人必然头痛。因为寸口为胸阳之所在,如果脉短则胸阳不足,阳气无法入头,头是诸阳之会,今阳气不足,故头痛。

(二)寸脉如出现过长之脉,病人必有足胫之病,此阳盛于上而不下也。

(三)寸脉坚而搏出表面时,病人必有肩背痛,因背肩为胸阳之腑,此阳欲出不出受阻之象也。

(四)脉沈而坚实,其病在中在内部,此为阳气受阻于中无法出表之象。

(五)寸脉浮在皮表且盛大时,这是病在表也,因病人有表症,阳气尽出与之相抗也。

(六)寸脉如沈而微弱状,表示病人里阳不足(即免疫系统较弱〉,就会有往来寒热(体能与病邪相抗,时胜时败),或肠子下坠或下腹疼痛。

(七)寸脉如沈而左右两侧横跳,此必膓下有积聚不去,胸阳无法下达也。或出现腹中有瘀积凝阻之病。

(八)寸脉若沈而急缓不定,逭也是往来寒热之表现,如第六条,都是胸阳不足造成的。

(九)手部的脉出现盛大且内滑而坚搏者,此病必在外,是阳气出表与病邪相抗之象。

(十)手部脉如出现小而坚实之状,此必病生内也,其邪阻阳不使出状。

(十一)手部脉呈小面微弱,重按之则四散,此病已久,病人已至气血两虚也。

(十二)手部脉如浮且滑而快者,是新得之病,病人免疫系统受病激而壮盛之自卫能力表现。

(十三)手部脉如急状,此病乃疝气或脐之部位疼痛,此阳气受阻于下焦腹部,多因寒致也。

(十四)脉出现滑动上下状,此为风病,风中于表也。

(十五)脉形重按即散出,衰示病人有麻木不仁的病。因气血不足,无法润养皮肤关节乃致。

(十六)脉形呈缓慢但滑动上下状,病人必有内热之病。

(十七)脉如盛大而紧,此必有胀满之病。

举凡脉象顺从阴阳之变化,此病易治;脉反逆阴阳不合于四时,此病必难治。

脉不合乎四季之变化,又有五臓相克之现象,此病难治。

吾人诊尺脉时须注意下列事项:

(一)凡手臂多呈现青色之血管,表示病人失血遇多。

(二)尺部之脉缓而散名之?”,即易疲劳倦怠也。

(三)人安卧于床,但脉形却盛大,此即脱血现象,人必极虚也。

(四)尺脉如按而形散且上下滑动,必因津液不足,故知病人必过量出汗而致也。

(五)尺部之肤如冰冷且脉形细小,为里寒巳盛,病人必下痢不止。

(六)尺部之肤若热,且脉又较粗大,此即热中,也就是中焦内热壅盛状也。

肝见庚辛死。心见壬癸死。脾见甲乙死。肺见丙丁死。肾见戊己死。是谓眞藏见皆死。颈脉动喘疾咳曰水。目里微肿,如卧蚕起之状曰水。溺黄赤安卧者,黄疸。已食如饥者,胃疸。面肿曰风。足胫肿曰水。目黄者曰黄疸。。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脉有逆从四时,未有藏形,春夏而脉瘦,秋冬而脉浮大,命曰逆四时也。风热而脉静。泄而脱血脉实。病在中脉虚,病在外,脉濇坚者,皆难治。命曰反四时也。

见到病人之脉为纯弦之象,此为肝绝,因金克木,故病人必于庚辛之金日而死。见到纯钩之心脉,心脏巳衰,病人易死于属水之壬癸日。见到纯代之脉,病脾气已绝,病人常于木气最旺之甲乙日死,因木克土也。见到纯毛之肺脉,此肺气已失,病人常于丙丁火气最旺之日死,因火克金也。见到纯石之肾脉,为肾气已绝,病人常于戊己之土日死,因土克水也。举凡见真臓之脉,皆为必死之象,且由脉状可知何日死。

人迎之脉动若速,病人必喘息咳嗽剧烈,此胸中有水也。目之四周稍肿,有如蚕形横卧之状,必腹中有水。若病人小便黄且红,仍能安眠者,此为黄疸。刚吃完饭又生饿感者为胃疸,胃热过盛状。人面肿者,为风病。足胫生肿者,为水病。人目黄浊者为黄疸。妇人心经自通里到神斗处脉动甚者为有子也。

人之脉有违逆四季时节者,也有顺从时节者,从不隐藏其形式也。春夏乃生长之时节,脉形反瘦,秋冬为收藏之时节而脉形却反浮而大,这就是逮逆四时也。病人有风热之症而脉反静,下痢或失血频率反呈实状,病发在内而脉却虚而无力,病生在外而脉却重按乃得而形又散,此皆难治之病,这就是反逆之脉,同时反四时,皆为危症。

人以水谷为本,故人绝水谷则死,脉无胃气亦死。所谓无胃气者,但得眞臓脉,不得胃气也。所谓脉不得胃气者,肝不弦,肾不石也。太阳脉至,洪大以长。少阳脉至,乍数乍疏,乍短乍长。阳明脉至,浮大而短。

人所食之五榖为生命的本源,所以一旦水榖缺乏则人必死。如同人之脉中无胃气一样,为必死之兆。所谓无胃气者,就是出现真藏之服象,诸臓皆不受胃纳之精也。脉中无胃气者,即是肝呈全弦无缓之象,肾呈全石无缓之象也。

人体之阳脉盛时,如见脉形洪大且长形,此为太阳脉,如脉现忽快忽散,时长时短,此为少阳之脉。如现浮大而形短者,则为阳明之脉。

夫平心脉来,累累如连珠,如循琅矸,曰心平。夏以胃气为本。病心,脉来,喘喘连属,其中微曲,曰心病。死心脉来,前曲后居,如操带钩,曰心死。平肺脉来,厌厌聂聂,如落揄荚,曰肺平。秋以胃气为本。病肺脉来,不上不下,如循鸡羽,曰肺病。死肺脉来,如物之浮,如风吹毛,曰肺死。平肝脉来,耎弱招招,如揭长竿末稍,曰肝平。春以胃气为本。病肝脉来,盈实而滑,如循长竿,曰肝病。死肝脉来,急益劲,如新张弓弦,曰肝死。平脾脉来,如柔相离,如鸡践地,曰脾平。长夏以胃气为本。病脾脉来,实而盈数,如鸡举足,曰脾病。死脾脉来,锐坚如鸟之喙,如乌之距,如屋之漏,如水之流,曰脾死。平肾脉来,喘喘累累如钩,按之而坚,曰肾平。冬以胃气为本。病肾脉来,如引葛,按之益坚,曰肾病。死肾脉来,发如夺索,辟辟如弹石,曰肾死。

平常的心脉,其来时滚滚如珠状,触按时如圆珠子在转动状,这名之为心平。夏季时以有胃气之脉为本,心脉在夏季最盛,心有病时,脉搏粗大且连续而至,脉行屈曲之状,此为心病。将死之心脉,会出现寸口脉曲,而后脉不断拥至,如兵器中之长钩,此为心死之脉。

正常的肺脉,如榆荚之落地,静静的飘动,软绵绵的,名曰肺平。秋季肺气当旺,仍需有胃气之缓象。病肺之脉,无论沈浮,按之如鸡羽一样,无依无靠,不浮亦不大,此为肺病。肺死时,其脉如物之浮水面,如风吹毛发状,此曰肺死

正常的肝脉,搏指软绵,如钓竿末稍般,有弹力中带软象,此曰肝平。春季肝木正盛,但仍须带胃气之缓象,才是正常。肝病时,脉形会充实而滑腻,知手按长竿上下移动感,此曰肝病。肝将绝死时,脉形必劲急如弓弦一样的绷紧,此曰肝死

正常脾臓之脉,缓和且柔软,好像难足踩地一样柔软有力,此曰脾平。长夏之季脾气当旺,仍须有冑之缓和脉为本。病脾时,其脉充实而满且数,如鸡抬足之状,此曰脾病。脾死之脉,其形如鸟嘴之尖喙,如鸟足之细,如屋沿漏水下来一样,像水流去一样,此曰脾死

正常肾臓之脉,其形沈而如钩,按之愈坚,此曰肾平。冬季肾气当旺,即令肾脉亦不可无胃气之缓象。肾病时,其脉来如拉长之葛藤一样,按之愈坚,此曰肾病。肾死之脉,如拉索一样的绷紧,且急速移动,重按之如石头撞壁反弹回来的样子,此曰肾死

玉机眞藏论篇第十九

黄帝问曰,春脉如眩,何如而弦?

黄帝问道,请问春季时,常人之脉为何如弓弦一样呢?

歧伯对曰,春脉者,肝也。东方木也。万物之所以始生也。故其气耎弱,轻虚而滑,端直以长,故曰弦。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春脉就是肝脉,是肝气最旺之时,其属东方属木,天地万物自春季始生也。因为生之始,故其气较软而虚滑轻松,形如弓弦一样较长且直,故名弦脉。与此相反之脉,则为病脉。

帝曰,何如而反?

黄帝问,所谓反者,是什么样的脉?

歧伯曰,其气来实而强,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不实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答道,如果脉气来时坚实且强,这就是太过了,病生体外。如果服气来时空虚而微小,这就是不及,表示体内有病。

帝曰,春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问,春之脉如果太过或不及,又代表什么病状呢?

歧伯曰,太过则令人善忘,忽忽眩冒而巅疾。其不及,则令人胸痛引背,下则两胁胠满。

歧伯回答道,脉呈太过表示病人善忘,头脑不清昏昏然,眼目髪黑而晕厥。如为不及,会令人胸痛牵引背都,向下发展为两膝位胀满等症状。

帝曰,善。夏脉如钩,何如而钩?

黄帝说,答得好。那夏天是钩脉,其脉形如何呢?

歧伯曰,夏脉者心也。南方火也。万物之所以盛长也。故其气来盛去衰,故曰钩。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夏季为心脉也,心属南方属火,万物因热而盛长,所以脉气必来时盛大去时衰弱,此为钩脉。与此相反表示有病也。

帝曰,何如而反?

黄帝间,所谓反脉是什么呢?

歧伯曰,其气来盛,去亦盛,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不盛,去反盛,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答道,如果脉来盛大,去时亦大,这就是太过了,病生于外。如脉来不盛,去时反盛,这就是不及,也可说是寸脉微弱,尺脉盛大亦同,其病在体内也。

帝曰,夏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问,夏脉呈过分与不及时,其病症如何呢?

歧伯曰,太过则令人身热而肤痛,为浸淫。其不及则令人烦心,上见欬唾,下为气泄。

歧伯回答道,如果太过时,今人全身发热而皮肤痛,甚而出现皮广化脓红肿的浸淫疮(丹毒)。不及时,会今人心情烦躁,热上入肺则生咳嗽吐涎,热向下则生气泄或下血等症。

帝曰,善。秋脉如浮,何如而浮?

黄帝说,答得好。那秋季脉为浮脉,何者为浮脉呢?

歧伯曰,秋脉者,肺也。西方金也。万物之所以收成也。故其气来,轻虚以浮,来急去散,故曰浮。反此者病。

歧伯对曰,秋季之脉为肺脉也,肺属西方属金性,此时为天地万物收成之时节也。故此服气来时必轻浮于皮表,且其势来急去而散也,这就是浮脉之意,与此相反者病也。

帝曰,何如而反?

黄帝问,如何是与它相反的脉呢?

歧伯曰,其气来毛而中央坚,两傍虚,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毛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其脉来如按羽状,中央坚硬雨边虚空,这就是太过了。病生体外。脉形如羽毛一样但应手则微弱,这是不及也,病在体中。

帝曰,秋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问,当秋季之脉出现太过不及时,病人有何症状?

歧伯曰,太过则令人逆气而背痛,愠愠然。其不及则令人喘,呼吸少气而咳。上气见血,下闻病音。

歧伯回答道,出现太过的秋脉,病人会气上冲胸而背痛,胸中不舒服而欲吐。若是不及的秋脉,则会发生气喘。呼吸急促且咳嗽不断。气若上冲不止,会咳血,气若下降则病人会气喘咻咻不止。

帝曰,善。冬脉如营,何如而营?

黄帝说,答的好。而冬服妤像耕田一样,为何会如此呢?

歧伯曰,冬脉者,肾也。北方水也。万物之所以合藏也。故其气来沈以搏,故曰营。反此者病。

歧伯回答道,冬服为肾之脉,肾属北方属水,天地万物收藏之所,因此冬季之脉必深沈且搏动有力,如像耕田一样,故名为,凡脉状与此相反者为病。

帝曰,何如而反?

黄帝问,何谓相反的脉呢?

歧伯曰,其气来如弹石者,此谓太过。病在外。其去如数者,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脉气来时如石弹一样圆圆硬硬的,遣就是太过的脉,病生体外。脉气去时如同数种细脉相聚在一起者,此为不及之脉,病在体内。

帝日,冬脉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问,当冬季之脉出现太过不及时,病人症状如何?

歧伯曰,太过则令人解?,督脉痛而少气不欲言。其不及则令人心悬如病饥。?中清,脊中痛,少腹满,小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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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回答道,太过之脉使病人出现极易疲劳的症状,背脊痛且呼吸很浅,病人不喜发言。若是不及之脉,则会令人胸中空空如悬,好像饥饿一样。腰部寒冷,脊椎酸痛下腹胀满,小便淋沥不畅。

帝曰,善。帝曰,四时之序,逆从之变异也。然脾脉独何主?

黄帝说,答得好。黄帝又说,对于春、夏、秋、冬四季会出现四季不同之常脉与病脉已有了解,但对脾脉并未说明,请为说明之。

歧伯曰,脾脉者,土也。孤藏以灌四傍者也。

歧伯答道,脾脉是中央土也,位四臓之中央,主要功用在对肝、心、肺、肾脏贯注胃气,这是动能之源。

帝曰,然则脾善恶可得见之乎?

黄帝说,那脾的状况,可否从脉中察出来呢?

歧伯曰,善者不可得见,恶者可见。

歧伯回答说,脾脏正常时,为人之常态,一般无法知道;但脾一旦失去作用,则脉会明显的反应出来。

帝曰,恶者何如可见?

黄帝问,有病的脾脉又如何呢?

歧伯曰,其来如水之流者,此谓太过。病在外。如鸟之喙者,此谓不及。病在中。

歧伯回答道,脉会出现像流水一样,连续状而不停止,这是太过之脾脉,主病生体外。如脉现如鸟之啄物,跳跳停停的,就是不及之脉,这是指病在体内。

帝曰,夫子言脾为孤藏,中央土以灌四傍。其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

黄帝问,老师说脾是孤赃,位于中央,像土一样营养四周臓腑,如果脉现太过不及,那又有哪些症状呢?

歧伯曰,太过则令人四支不举。其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名曰重强。

歧伯答道,脉呈太过状,表示病人四肢不举且有沉重感;若呈不及状,则病人的五官及大小便必丧失功能闭塞不通,会使五脏之气混乱,又名重强

帝瞿然而起,再拜而稽首曰,善。吾得脉之大要,天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着之玉版,藏之藏府,每旦读之。名曰玉机。五藏受气于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气舍于其所生,死于其所不胜。病之且死,必先传行至其所不胜,病乃死。此言气之逆行也,故死。肝受气于心,传之于脾。气舍于肾,至肺而死。心受气于脾,传之于肺。气舍于肝,至肾而死。脾受气于肺,传之于肾。气舍于心,至肝而死。肺受气于肾,传之于肝。气舍于脾,至心而死。肾受气于肝,传之于心。气舍于肺,至脾而死。此皆逆死也。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

黄帝敬畏的长身而起,向歧伯鞠躬而点头道,答得好,我听闻了脉法的重点,天地间的真理,五色的脉及变化,及揆度、奇恒的道理,知其道本一也。人的生体运转不休,不舍回头,其生命的代谢一旦受到阻力,必须即早使它通顺,俟病已至,方才察觉而去治疗,时机已失也。这些奥妙的重点,相差极微,必须刻在玉版之上,收藏在内府之中,每日清晨来阅读它,我为其立名为玉机。五脏气之源于其所生之脏,五脏有病时,如未能治好,会傅到所胜之脏中,这是依阴阳五行之法而来推演的。生命之元气会居于其所生之脏,会断绝于所无法傅之臓处,生病之人之所以会死,其初必先传到其所不能胜之脏处,于是病乃致死。也就是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是顺行所生。如果气是逆行的状况,病人乃死。肝气足乃生心气,再傅到脾脏,这是正常;如果肝气反居于肾,又逆傅到肺中,病人必死。心脏气旺乃生脾气,再傅给肺,这是相生故吉,一旦心之气居于肝中不传,反逆行到肾脏,则病人亦死。脾气足则传入肺,再进入肾脏,这是顺气;如果气居于心不傅脾,反逆传给肝,则主死亡。肺气足则傅入肾脏,再顺傅给肝,这是相生;如果气反居于肾,更逆传入心,此乃死兆。肾气足则傅之入肝,再顺傅给心,此为顺治;若气反居于肺中,更逆傅给脾时,病人必死。这都是因为气逆走而致死的。一日一夜十二时辰,吾人可将之分为五区,各主脏气之流注时间,吾人可用此断出生死之早晚也。

黄帝曰,五藏相通,移皆有次。五藏有病,则各传其所胜。不治,法三月,若六月,若三日,若六日,传五藏而当死。是顺传所胜之次。故曰,别于阳者,知病从来。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言知至其所困而死。是故风者百病之长也。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是之时,可汗而发也。或痹不仁肿痛,当是之时,可汤熨及火灸,剌而去之。弗治,病入舍于肺,名曰肺痹,发欬上气。弗治,肺即传而行之肝,病名曰肝痹,一名曰厥,胁痛出食。当是之时,可按若刺耳。弗治,肝传之脾,病名曰脾风。发瘅腹中热,烦心出黄。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可浴。弗治,脾传之肾,病名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当此之时,可按可药。弗治,肾传之心,病筋脉相引而急,病名曰瘛。当此之时,可灸可药。弗治,满十日,法当死。肾因传之心,心即复反传而行之肺,发寒热,法当三岁死。此病之次也。

黄帝说,人体中五脏都互相运贯,且依其相生的顺序而运作。五脏中,一旦某一脏有病,会影响到被其所克的脏,如果无法施予正确之治疗,常态时有三个月,有时则六个月,急性病的短则三日,慢则六日,其傅入五臓不治而死。这是因病而致脏间以相克的方式傅递所致了。

因此能从诊脉上察出冑之阳气盛衰者,就可察出病因,病从何而来,能从脉上察出五脏阴气之盛衰者,就能断出病人生死之期。这就是因为时节属性与所病之脏腑,依五行相克的法则,知道何时会受到病邪最强力之伤害,终致运转停止而死亡。因此人体与自然界的节气是相通的,所以风邪是百病之始生所在,风寒直中于人,令人的皮毛直竖,毛孔闭,体热充斥于内无法散出,于此时,可以用发汗的方法,使毛孔开而汗出,病邪就会离开身体。病邪若已离表而较深入到肌肉,则会成为麻木不仁或生肿痛,此时当以热药烫布或火灸来熨贴所痛之处,或用针刺放血等来使病去。如果施治不当,病邪会入居于肺中,病名肺痹,造成病人咳嗽气逆不下。如此时再不治愈,则病邪就会傅到肝上,这就是肺金克肝木,也就是逆傅,病名肝痹,又名为,会令病人胁痛且食入即吐,此时可按症状取用穴道,施用针术来治。如未及治愈,入肝之邪就会再傅到脾,病名脾风,病人会全身发黄且腹中热盛,烦躁不安,甚而汗黄或小便黄。此时仍可用汤药内服或按摩穴位或以热药水浸泡身体。如施治不当,则脾病必内传肾,此病名疝瘕,症状为小腹烦热而刺痛,大小便出白津,另一病名为。这时候,也可按症施药去除病邪。如果治疗失当,病邪必由肾再傅入心,病人此时就会呈现出手足痉挛而拘急,此病名,此际吾人可用针灸药物并施,以求病愈。如再失去治疗时机,只须满十日未除,必造成死亡。这是病人体内病邪移转的次序。若病邪属慢性疾病,肾之病傅入于心,心为君主之官不受病,此病邪再反转回归肺中,肺于始病时即已受损,此时病复傅回肺,就成为肺病之发寒发热,此病已深且顽固,正常可再活三年,这是病势较缓时所傅变的法则。

然其卒发者,不必治于传。或其传化,有不以次。不以次入者,忧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虚则肾气乘矣。怒则肝气乘矣。悲则肺气乘矣。恐则脾气乘矣。忧则心气乘矣。此其道也。故病有五,五五二十五变。及其传化,传乘之名也。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其气动形,期六月死。眞脏脉见,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期一月死。眞脏见,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身热,脱肉破?眞脏见,十月之内死。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肩髓内消,动作益衰,眞臓来见,期一岁死。见其眞脏,乃予之期日。大骨枯搞,大肉陷下,胸中气满,腹内痛,心中不便,肩项身热,破?脱肉,目匡陷,眞藏见,目不见人,立死。其见人者,至其所不胜之时则死。急虚身中卒至,五藏绝闭,脉道不通,气不往来,譬于堕溺,不可为期。其脉绝不来,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脱,眞藏虽不见,犹死也。

但是像一些突发的急性病,则不须考虑其傅变的法则与治法。因为有时它会不按照傅化的顺序来发展病情,这是由于人的忧恐悲喜怒等情志上的影响。而改变正常顺序,且一发即成重病矣。人常因遇喜而心气大虚,造成肾气乘虚而入。人常因盛怒而致肝气亢奋影响到脾;人过悲而肺气张而影响到肝;人过恐而致肾气受损以致脾气乘虚而入;人遇忧而致肺气虚损心气乘虚而入。这是情志过劳而生傅变的五种变化。如果从脏中发出的病有五种,再加上相克的五种变化,则有五乘以五倍的二十五种变化产生,此二十五种传乘会影响到正常之傅化,故名传乘

病人呈现消瘦骨枯,皮骨相连之外形,胸中气胀,呼吸短促大小便不利,ー呼吸则身体动摇不定,此生命只剩六个月。如果出现真脏之脉,则可依据其相克之节气而预知其死亡。如果是同样症状,但病人胸内痛而牵引肩头,这可预期一月之内必死,若出现真脏之脉,则必死于与其相克之日。如果同一症状出现,加上病人身发热,肌肉消失,再现真脏无胃气之脉,病人只剩十个月寿命。如果肉消骨现,皮骨相连,病人动作缓慢无力,再有真脏之脉,如此可断言病人一年内乃死。再见到真脏之色,就可以知其于所克之日死。又如病人骨消肉陷,胸肋背脊外现,胸中气胀,腹中疼痛,情锗不安,肩背生热,形消肉脱,目眶凹陷,又有真脏之脉,目已不识人,此为立即死亡之征兆。如果仍能谶人,则必俟所被克之日死。

亦有突然身中他物,身体立虚,造成五脏不受胃气之津液,血脉水道皆阻塞不通,无法正常呼吸,例如高处坠下或溺于水中,这就不可预期死亡了。亦有脉停止不来,或人一呼吸间脉来五、六次时,而病人处形饥肉皆实,又不见真脏之脉,而却死亡的。

眞肝脉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色青白不泽,毛折乃死。眞心脉至,坚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色赤黑不泽,毛折乃死。眞肺脉至,大而虚,如以毛羽中人肤,色白赤不泽,毛折乃死。眞肾脉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色黑黄不泽,毛折乃死。眞脾脉至,弱而乍数乍踈。色黄青不泽,毛折乃死。诸眞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

肝的真脏脉形,是由寸口到尺部都绷紧如刀刃,按压时如按到琴弦一样,一旦出现此脉,加上病人面色青白不光泽,皮上毛如折曲状,此为必死。心的真臓脉形,其坚实而有力,按之如摸薏苡子一样,一粒粒的感觉,病人面色赤且黑,皮上毛如折曲状,亦为必死。肺的真脏脉形,其形大而中空无力,如像羽毛触到人的皮肤一样,病人面色白且红,又无光泽,皮上毛折曲,则病人必死。肾之真脏脉形,其跳时力强而有时中止,按之有如用指头去弹石子一样,感觉其很竖硬的样子,病人面色黑且黄,又无光泽,皮上毛卷曲者,病人必死。脾的真脏脉形,柔弱无力,忽快忽慢,病人面色会有黄青色,且无光泽,又皮上毛卷曲者必死。凡各脏见其真脏之脉及色,皆为必死之兆。

黄帝曰,见眞脏曰死,何也?

黄帝问道,为什么出现真脏之脉会死呢?

歧伯曰,五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藏之本也。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故五藏各以其时,自为而至于手太阴也。故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倶至于手太阴,故眞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藏也。故曰死。

歧伯答道,因为五脏皆受气于胃,此其故也。胃,为五臓津液能源之所在也。五脏之气,不会来自手太阴肺经,都是因为有胃气,而后再输送到肺中。五脏各有其气血流注之时,但都来自手太阴肺经之运送,一旦病邪严重,则人之精气必衰弱。所以严重的病人,其胃之气必然无法与脏气同时贯注于手太阴肺经中,于是就使真脏之气独现。凡独见真脏之脉,此必病邪已完全破壤其脏之功能,故其必死。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黄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脉之盛衰,此之新故,乃治之,无后其时。形气相得,谓之可治。色泽以浮,谓之易已。脉从四时,谓之可治。脉弱以滑,是有胃气。命曰易治,取之以时。形气相失,谓之难治。色夭不泽,谓之难已。腺实以坚,谓之益甚。脉逆四时,为不可治。必察四难而明告之。所谓逆四时者,春得肺脉,夏得肾脉,秋得心脉,冬得脾脉,其至皆悬绝沈濇者,命曰逆四时。未有藏形于春夏而脉沈濇,秋冬而脉浮大,名曰逆四时也。病热脉静,泄而脉大,脱血而脉实,病在中脉实坚,病在外脉不实坚者,皆难治。

黄帝说,凡是治病必细察其外形、精神与气色之润泽,按其脉知何脏为主病,及病情是新病或陈年旧疾,切不可失去治疗的时机。外形气色皆未失真,这是可治之病。如果病人病色很浅,此病易治。按脉时,脉与四季相合时,此病可治,如果脉微弱但内里气血流畅,这是有胃气之兆,可称为易治之病,治之必不失良机。如果外形消痩精神不振,此即难治之病。正常之气色已失,面皮无光,这是很难痊愈的病。脉变为坚实且盛大,这代表病越深状,如果脉形已反逆四季节气时,此已为无法治愈之病。察知以上四种难治之病时,必须明白告诉家属。

所谓脉逆四时,即春季得到肺脉,夏季得到肾脉,秋季得到心脉,冬季得到脾脉,然后所有的脉形又有时绷紧,有时断绝,有时深沈,有时中空无力且四散者,这就是反逆四时之脉。病情为热症而脉反安静,病人下痢不止而脉反现大形,病人大量失血而脉反坚实,病生在里而脉却坚硬有力,病生在外表而脉反弱,此皆难治之病,因为脉症不合也。

黄帝曰,余闻虚实以决死生,愿闻其情。

黄帝说道,我听说可以用虚实来决定死生,请说明此点。

歧伯曰,五实死,五虚死。

歧伯答道,有五种实症主死,五种虚症亦主死。

帝曰,愿闻五实五虚。

黄帝说,希望能听到何谓五实五虚

歧伯曰,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此谓五实。脉细,皮寒,气少,泄利前后,饮食不入,此谓五虚。

歧伯答道,脉壮盛,皮肤炙热,腹胀,大小便不通,目昏气闷,此为五种实症。脉细小,皮肤冰冷,呼吸短促,大小便失禁,不吃食物,此为五种虚症。

黄帝曰,其时有生者何也?

黄帝问,那有时病人有这些症状?为何还活呢?

歧伯曰,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身汗得后利,则实者活。此其候也。

歧伯回答道,有五虚症者,而食物入胃,仍可吸收,且下痢止,则可存活。若有五实症之病人,其身汗出,且大小便亦通畅者,亦可存活下来,这就是有死症的患者,仍有生存机会的征候也。

三部九候论篇第二十

黄帝问曰,余闻九针于夫子,众多博大,不可胜数。余愿闻要道,以属子孙,传之后世,着之骨髓,藏之肝肺,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必有终始,上应天光,星辰历纪,下副四时五行。贵贱更互,冬阴夏阳。以人应之奈何,愿闻其方。

黄帝问,我闻九数自夫子处甚多,精深博大,无法尽陈。我希望能闻其大要,来傅给子孙,傅给后世,铭记于骨中,深藏内心中,且愿饮血立誓,绝不传不肖之徒。

其理必合天地之道,有始有末,上对应日月星辰之历数,下符合于春、夏、秋、冬四季及阴阳五行的变化。其孕含吉凶之变化,春为阴夏为阳,如以人对应之如何?请老师为我说明吧!

歧伯对曰,妙乎哉问也。此天地之至数。

歧伯回答道,真是高妙的垂询,这乃是天地间至深的数理。

帝曰,愿闻天地之至数,合于人形血气,通决死生,为之奈何?

黄帝说,请将天地间至深的数与人体气血配合起来,来了解人的生死奥妙,这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以应九野。故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决死生,以处百病,以调虚实,而除邪疾。

歧伯答道,天地之至数其始于一,而终止于九。一者为天,二为地,三为人,如此三倍三数而有九候,来决定死生,来治疗百病,来调合虚实,来去除病邪。

帝曰,何谓三部?

黄帝问,何谓三部之意呢?

歧伯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部各有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必指而导之,乃以为眞。上部天,两额之动脉。上部地,两颊之动脉。上部人,耳前之动脉。中部天,手太阴也。中部地,手阳明也。中部人,手少阴也。下部天,足厥阴也。下部地,足少阴也。下部人,足太阴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地以候肾,人以候脾胃之气。

歧伯回答,三部分上、中、下三部,两每部又各有三候,此三候又以天、地、人三位来区分。必须用手指来指示,方可知其真位。

上部之天部,位在两额侧足少阳胆经上之悬厘,曲鬓位为足少阳脉气所在。上部之地部,在两颊下之人迎脉处,为足阳明脉气所行之处。上部的人部在耳前动脉位处,为手少阳三焦脉气所行之处。

中部也分天、人、地三位,其天部位在手太阴肺经经渠位,为肺气之所在。地部就是手阳明经的合谷位,为大肠脉气所在。人部位在手少阴心经之神门位,为心脉之所在。

下部也分天、人、地三位,其中下部的天位,在足厥阴肝经之太冲位,为肝气之所在。下部之地部,在足少阴太溪脉之处,为肾气之所在。下部之人部,在足太阴脾经的箕门位或足阳明胃经之冲阳位,因此下部之天位以诊察肝藏,地部以诊察肾臓,人部以诊察脾胃之功能。

帝曰,中部之候奈何?

黄帝问,那中部是作什么呢?

歧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肺,地以候胸中之气,人以候心。

歧伯回答,中部也是有天、人、地三位,天位以察肺,地部诊察地气如何,人部可诊断心臓。

帝曰,上部以何候之?

黄帝问,那上部又可察出什么呢?

歧伯曰,亦有天,亦有地,亦有人。天以候头角之气,地以候口齿之气,人以候耳目之气。三部者,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三而成天,三而成地,三而成人,三而三之,合则为九。九分为九野,九野为九藏。故神藏五,形藏四,合为九藏。五藏已败,其血必夭,夭必死矣。

歧伯回答道,它也分天、人、地三位。天部来诊断,头角内的循环,地部来察口齿的运转,人部来察耳目之功能。

所以人身分三部,其中每部又分天、人、地三位,因此有三而有天,有三而有地,有三而有人,三的三倍合而成九数。如果区分九位为九处不同之地,那九地合于人体内之九臓,即肝、心、脾、肺、肾臓,加上头角、耳目、口鼻、胸腔四脏,合为九脏。所以人的精神藏于五脏之中,人的外形藏于四脏之中,共为九脏之源。其中若五脏之衰败,则面上之气色必凶,失其常色乃为必死之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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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以候奈何?

黄帝问,那诊察三部九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歧伯曰,必先度其形之肥痩,以调其气之虚实。实则写 之,虚则补之。必先去其血脉,而后调之。无问其病,以平为期。

歧伯回答道,有了三部九候之位,以此为标准,来度量其体形是否太肥或太瘦,依此来调理其脏气之虚实。遇实症则用泻法,遇虚症用补法。治时先放去血瘀之脉处,再来调理,不须 去了解病人的病情,只须 调节其过实或过虚之脏,使其正常为最终目的。

帝曰,决死生奈何?

黄帝问,那决定病人死生之法又如何?

歧伯曰,形盛脉细,少气不足以息者危。形痩脉大,胸 中多气者死。形气相得者生,参伍不调者病。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上下左右之脉相应,如参舂者病甚。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数者死。中部之候,虽独调,与众藏 相失者死。中部之候相减者死。目内陷者死。

歧伯答道,病人体形硕大而脉反细小,兼之呼吸短促者病危矣。病人体形消瘦脉却反大,兼又胸中胀满者必死。

凡人外形与脉气相符合者生,参差不调和者乃病也。凡三部九候之脉皆失者死。又全身上下左右的脉出现有的正常,有的失常,此人已病也。若到了上下左右的脉皆失,无法度衡量者亦死。中部之脉气正常,而上部下部脉已失,此人亦死,如中部之脉象愈弱,亦主死亡,凡目眶内陷者亦死。

帝曰,何以知病之所在?

黄帝问,如何才知病之所在呢?

歧伯曰,察九候独小者病,独大者病,独疾者病,独迟者病,独热者病,独寒者病,独陷下者病。以左手足上,上去踝五寸按之,庶右手足当踝而弹之。其应过五寸以上,蠕蠕然者不病。其应疾中手浑浑然者病,中手徐徐然者病。其应上不能至五寸,弹之不应者死。是以脱肉身不去者死。中部乍踈乍数者死。其脉代而钩者,病在络脉。九候之相应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一候后则病,二候后则病甚,三候后则病危。所谓后者,应不俱也。察其府藏 ,以知死生之期。必先知经脉,然后知病脉。眞藏 脉见者胜死。足太阳气绝者,其足不可屈伸,死必戴眼。

歧伯回答道,如诊察九候脉气独有一处呈微小状者此部必病。独有一处脉大者,该处亦病。独有一处急数者,这就是病处。独有一处脉迟者,其部亦病。独有一处脉浮者亦病。独有一处脉细小者,其亦病。独见一部凹者,也是有病。所以诊何脉知其失常乃知病处。

又可用按住病人足踝上方五寸之处,弯起右手手指使平齐,抵住足踝,敲打该处,若回音能傅到左手且按处有虫在蠕动似的感觉,则此人健康无病。如果传音过快,有如水涌般,使人觉得刺激很强,则为有病兆。若传音很慢,病人反应迟钝者,亦有病。若回音不能传到左手五寸处,或敲打也不会反响者,此人必死。又病人病至肉消骨软,且无法走路者亦死。

诊察出病人中部之脉忽快忽慢者,亦为死症。如果脉呈代而钩状,也就是脉跳动时常一止,而且脉形如长钩一样,有力而满溢状,就表示病邪居在经络上。是故三部九候之互相呼应,上下一致,切不可不协调。其中一候脉失常则有病,二候之脉同时失常,则病严重了。若三候之脉均失常,则病已危矣。一旦能察其臓腑之病根所在,就可测出病人的生或死之期。所以医师必先知何为正常之脉,方可区分出何为病脉。凡一见真脏脉知为何臓病,从而推知所被克之时节,而预知其死亡期。又如病人的足太阳脉气已无,其足必屈曲而不直,死时眼向上吊。

帝曰,冬阴夏阳,奈何?

黄帝间,所谓冬阴夏阳的意思是什么呢?

歧伯曰,九候之脉,皆沈细悬绝者,为阴,主冬,故以夜半死。盛躁喘数者为阳,主夏,故以日中死。是故寒热病者,以平旦死。热中及热病者,以日中死。病风者,以日夕死。病水者,以夜半死。其脉乍踈乍数,乍迟乍疾者,日乘四季死。形肉已脱,九候虽调犹死。七诊虽见,九候皆从者不死。所言不死者,风气之病,及经月之病,似七诊之病而非也。故言不死。若有七诊之病,其脉候亦败者,死矣。必发哕噫。必审问其所始病,与今之所方病。而后各切循其脉,视其经络浮沈,以上下逆从循之。其脉疾者不病,其脉迟者病,脉不往来者死,皮肤著者死。

歧伯回答,三部九候之脉,如果都呈细小若有若无时,就是阴脉,如冬天一样,一旦如此则病人必于半夜死亡。如果脉呈盛大急躁,呼吸短促者为阳脉,如夏日一样,则必在中午死亡。所以往来寒热的病,都是在早晨死。中焦热盛及但热不寒之病,都死在中午。得风病死者,都在黄昏死。得水肿病者,都在半夜死。脉形呈忽快忽慢, 时强时弱者为脾气已绝之脉,病人会在辰、戌、丑、未四个时辰转换处死亡。体消肉脱时,即令三部九候之脉正常,病人亦死。脉如为大、小、速、迟、陷下等七种脉,若九候脉之同时出现此类之脉,有时亦不会死。这是因为是外感风寒之病,或女人月事之病,其像七诊的病,但并非真的,才会如此不会有危险。若有以上七种之病脉,而脉中又无胃气,此乃必死,此际会出现打嗝与噫气等症,表示胃气已绝。

因此吾人在诊察病人时,必须细审病人开始病时的症状,还有现在病情的症状,然后再按脉来循经,察其经络的起伏,经脉上行下行气血走向,何者为顺?何者为逆?举凡脉速者必无病,脉气来迟者必病,脉气不来者必死。皮肤无油光润泽,摩擦时会涩手指者,此为阴阳俱绝之征,亦主死亡。

帝曰,其可治者奈何?

黄帝问,那些可以治疗的,吾人用何法呢?

歧伯曰,经病者治其经。孙络病者,治其孙络血。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经络。其病者在奇邪,奇邪之脉,则缪 刺之。留瘦不移,节而剌之。上实下虚,切而从之。索其结络 脉,剌出其血,以见通之。瞳子高者,太阳不足。戴眼者,太阳已绝。此决死生之要,不可不察也。手指及手外踝上,五指留针。

歧伯回答,病在经上则治其经,用补泻手法去虚实之症。病在表面孙络上,可在其部位放血。血液循环有障碍时,造成身体疼痛,治在其病的经络上。若病邪停在奇邪之腑,在奇邪之经脉,可利用刺在井穴上放血,及四肢青脉处放血之缪 刺法。病人为瘦弱体力不足的人,其病没有产生变化时,须用很恰当的刺法去病邪又不伤正气。上实下虚的病人,须延着经脉察诊,找出瘀结所在,针刺放血,以通其气血。眼珠上吊者,表示太阳经的脉气已绝断,眼球上翻看人的病人,则是太阳脉气不足状。这些都是决定生死的要件,医者必明察。

经脉别论篇第二十一

黄帝问曰,人之居处动静勇怯,脉亦为之变乎?

黄帝问道,人的居所与活动状,还有勇敢怯懦是否会影响到脉呢?

歧伯对曰,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皆为变也。是以夜行则喘出于肾,淫气病肺。有所堕恐,喘出于肝,淫气害脾。有所惊恐,喘出于肺,淫气伤心。度水跌仆,喘出于肾与骨。当是之时,勇者气行则已,怯者则着而为病也。故曰,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也。故饮食饱甚,汗出于胃。惊而夺精,汗出于心。持重远行,汗出于肾。疾走恐惧,汗出于肝。摇体劳苦,汗出于脾。

歧伯回答道,举凡人情志上的变化与劳动状况,只要有关系到日常生活起居的,脉都会改变。

像夜间行房事,其喘息是出于肾脏,若行之过度,则易导致病邪入肺。人因堕落而伤身且因极度恐惧而产生的喘息则来自于肝,此时易使病邪入脾。常易受惊恐之人,其喘息出于肺,此时病邪极易入心而影响心臓 。人过水时跌倒水中因而喘息,则此出于肾与骨。处于以上状况时,有胆识的人,其气易行,只要气血恢复顺畅病就好了。相反于胆小之人却令病入体内而生变。所以诊病之法须视人之胆大或胆小,从骨肉皮肤的状况即可察知病人属何种人,此法为诊断之要法。凡人于饱食时,汗大量流出,其汗水乃出于胃之津液。受到惊吓而让人冷汗直冒,此汗乃出于心之液。人持重物远行,所出之汗是由肾脏而出的。人因恐惧而奔走,所生之汗是来自肝脏之津液。人因运动或过于劳累,其所生之汗是来自脾脏之津液。

故春秋冬夏,四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此为常也。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精。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府 。府 精神明,留于四脏,气归于权衡。权衡以平,气口成寸,以决死生。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 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 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

因此在春夏秋冬四季中,人之所病乃起因于过于耗损内脏之津液,这是常见之状况。常人饮食入胃肠磨碎消化后,把营养精华(中医名之阴津)贯送到肝脏,再由肝把营养分散到筋去滋养。同时饮食入胃,其产生之血则输送给心脏,心臓得此动能再傅出使全身血脉得以流畅。脉气顺延血脉而行,而阳气会再聚于肺中,肺气通于全身百脉,再由此而贯输阳热之气到皮毛中。由于心与肺合力生出之精气会聚集在气之会膻中位。膻中所聚之精气即为宗气,由此分输给五臓 之中,使其有动能,可依春夏秋冬四季之不同而各显出不同之常脉,以此作标准即可知人之正常与否,其会出现在寸口之脉位,由此可察知患者之有无胃气,以决定死生。

人饮水入胃,遇胃热化气则进入脾土之臓 ,脾之功能在区分清净之气上输入肺,供应人体正常的水份需要,脾又能通调水道,使不同之水从三焦油网系统 渗入肾臓,再汇集于膀胱而出体外,如此水之精气四散全身,均匀谐和的运行,符合于四季不同变化,维持一定的水份,配合日月阴阳的纪律,随时保持常态。

太阳藏 独至,厥喘虚气逆,是阴不足,阳有余也。表里当俱写 ,取之下俞。阳明藏 独至。是阳气重并也。当写 阳补阴,取之下俞。少阳藏 独至,是厥气也。蹻前卒大,取之下俞。少阳独至者,一阳之过也。太阴藏 搏者,用心省眞。五脉气少,胃气不平,三阴也。宜治其下俞,补阳写 阴。一阳独啸,少阳厥也。阳并于上,四脉争张,气归于肾。宜治其经络,写 阳补阴。一阴至,厥阴之治也。眞虚? 心。厥气留薄,发为白汗。调食和药,治在下俞。

人体中太阳经的脉气如果独行,会造成病人手足冰冷,气逆上而呼吸粗大,这是阴津不足,阳气有余的现象。此时当施用表里俱泻之法,不须 补阴津,故当取足下通谷 与太溪二穴。如果是阳明经的脉气独行,这是阳气相重垒之象,吾人当泻阳而补阴,故取足下之陷谷与太白二穴。如果是少阳经的脉气独行,则必是气之逆行产生,会造成阳蹻脉的前部肿胀,此时须独取足下之临泣穴,因为少阳之独至,只是一阳经之太过而造成的。

太阴之脉气至时,须细心诊察是否为真藏 脉气,因为太阴之脉至,表示五藏之气已少,肾气也呈现不足之状,这时宜取足下之陷谷与太白,用补阳泻阴之法来治。如果少阳之脉气独盛,这是少阳之脉气逆行所致,阴气不得上行,而阳气必独盛于上,如此会使肺、心、脾、肝四脏之脉绷张起来,过剩之气又进入肾,此时之治宜在经络上施用泻阳补阴的刺法来调和。如果是厥阴的脉气单独而至,须治在厥阴脉上,此时必有因肝气虚弱造成心痛如有寒气入心的感觉,表面上可见病人冷汗不断,此时须调和饮食与对症下药,用针则取足下之太冲穴。

帝曰,太阳藏 何象?

黄帝问,太阳经脉的显现是何现象呢?

歧伯曰,象三阳而浮也。

歧伯回答,因为是三阳之最表,故会见浮脉。

帝曰,少阳藏 何象?

黄帝问,少阳经脉又有何现象呢?

歧伯曰,象一阳也。一阳藏 者,滑而不实也。

歧伯答道,因为是一阳之属,其脉为滑但中不甚实。

帝曰,阳明藏 何象?

黄帝问,阳明又有何现象呢?

歧伯曰,象大浮也。太阴藏 搏,言伏鼓也。二阴搏至肾,沈不浮也。

歧伯曰,因阳明是重阳,故脉必大而浮数。再说太阴之脉气搏动须沈浮状,令人如感其有不搏之时。少阴之脉气至肾脏,故为沈而不浮状。

脏气法时论篇第二十二

黄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

黄帝问道,把人体内的构造机能与天地四时配合起来,用此为规矩,来实行治疗,应如何才能适应于天理,如何作会违反天理,其间的得失如何,请为我详述。

歧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藏 之气,问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歧伯回答道,这就是五行木火土金水的道理,依此理来治疗则合于天理,五行间的盛衰,可以决断病人的生死,是否能调合它们是治病成败的关键,如果其中一样呈亢盛状态,从此处可推知病人的生与死。

黄帝曰,愿卒闻之。

黄帝说,希望你能一一为我说明。

歧伯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己。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歧伯回答,肝与春日一样,是由足厥阴与足少阳经所主治,天干中属甲乙之日为木,与肝同,当肝病时,病人发生痉挛的痛苦时,立刻给予甘甜之物来缓和,这是肝病为木克土,食甘强土,使木不制土。

心臓 与夏季同,治由手少阴与手太阳二经,天干中,丙丁日与其同性,心气无力且减缓 时,立刻给予酸物来收敛它,这是酸生木,而木能生火使心脏强壮也。

脾与长夏通,治由足太阴与足阳明二经,其天干中与戊己日同属。脾必受难于湿盛,立刻给予苦味的药来干燥它。这是苦主心,心主火,火又生土而致此。

肺与秋季合,治由手太阴与手阳明二经。天干中庚辛之日与其同属性。气不下而反逆必伤肺,立刻给予苦味之药来降气向下,因为苦入心,心主火,火能制金也。

肾与冬季相合,治由足少阴与足太阳二经。天干中之壬癸日与其同属水。过燥之气必伤肾,立刻给予辛味之蘖来润养,如此水份充足,肌理必顺达,津液就可以自由出入不致生阻碍了。这是因为辛主肺属金,金生水,故可强肾。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当风。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庚辛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写 之。

如果病生在肝,到了夏季会痊愈。若夏季不愈,到了秋天必更严重,能够在秋季不死,可延续到冬天,俟春季来时又会复发,此病最忌当风。同理肝病会在丙丁日愈,若丙丁日不愈,必严重在庚辛日;能够度过庚辛日不死,则不变于壬癸日,会在甲乙日来临时复发。

肝病之人在清晨时,症状会很明显,傍晚时会很严重,半夜时趋于平静。肝有病气郁不散时,应给予辛味之药物予以发散,所以治肝之法在用辛味物来散其郁结,用酸味物来收敛辅强肝脏。

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已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心欲耎,急食咸以耎之。用咸补之,甘写 之。

心臓 有病时,会在长夏季节痊愈,如果长夏时节没有治好,在冬季会很严重,能度过冬季不死,在春季来时会持恒不生变,俟夏季来时又复发,此病严禁热食厚衣,不可让身体过暖。心脏之病依理可知会在戊己日愈,戊己日不愈,壬癸日会严重;能度过壬癸日不死,甲乙日不生变化,会在丙丁日复发。心臓 之病在中午时会有明显之症状出现,到半夜会很严重,在清晨时会很平静。心臓 亢进时,立予咸味的药物来缓和它,用咸味来缓心,用甘甜之物来活动心脏。

病在脾,愈在秋。秋不愈,甚于春。春不死,持于夏。起于长夏。禁温食饱食,湿地濡衣。脾病者,愈在庚辛。庚辛不愈,加于甲乙。甲乙不死,持于丙丁。起于戊己。脾病者,日昳慧,日出甚,下晡静。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写 之,甘补之。

脾脏生病时,会在秋季痊愈。秋季没治好,春季来临时会加倍严重,能度过春季不死,夏季时病情不会生变。此病最忌热食与饱食,居住之地过湿或穿湿的衣物。脾病之人可同理推至会在庚辛之日痊愈,若在庚辛之日不愈,则甲乙日会趋严重;能够度过甲乙日不死,则在丙丁日不会生变化,然后在戊己日复发。

脾病在一日中未时会有明显的症状,日出之时会较严重,傍晚时趋于平静。脾气过亢时,立刻给予甘味之物来减缓,甘味可以健脾,苦味可以燥脾之过湿。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长夏。起于秋。禁寒饮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己。起于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写 之。

肺有病者,会在冬季痊愈,如在冬季没好,则夏季来临时会加倍严重。能度过夏季不死,则在长夏时节不会产生变化,到了秋季病再复发。此病严禁冷食冷饮,衣着过薄。肺病的人会在壬癸日愈,如果壬癸日不愈,则于丙丁日时会加倍严重,能度过丙丁日不死,在戊己日时会保持不变,然俟庚辛日时病会再复发。

肺病之人,在黄昏时病情会显著,在中午时病情会严重,半夜时会趋于平静。肺阳外出太过须收敛胸中时,须给予酸味之食物或药物来收敛肺。因此酸味能固肺气,辛味能疏散肺气使之下降。

病在肾,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长夏。长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焠? 热,食温,炙衣。肾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己。戊己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肾病者,夜半慧,四季甚,下晡静。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写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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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脏病的人,会在春天痊愈,如果春天不愈,会在长夏季节加重,能度过长夏不死,则在秋季会保持不变,然后冬季来临时会复发。此病切记不可用火烤热身体及吃过热的食物,不可穿用火烤过的衣服。肾病的人,在甲乙日会痊愈,若甲乙日不愈,则戊己日时会加重,能度过戊己日不死,于庚辛日必保持不变,俟壬癸日来临时,病又复发。凡肾有病之人,其在半夜时症状最明显,于辰、戌、丑、未四时,辰时病情最严重,日落黄昏时则趋平稳。肾脏受到感染,即予病人食苦味之物来消除,所以苦味之物能消炎清利肾脏,咸味能强化肾脏功能。

夫邪气之客于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生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脏之脉,乃可言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凡病邪之于人身上,遇到相克之时节会渐深,在相生的时节病会痊愈,遇到所不能胜克的时节病会加重,到了被生旺的时节,病会保持不变也不会恶化,遇到属性相同的节气,则会复发,这是不变的自然法则(人纪)。故吾人诊脉时,必先确定何脏有病,然后可知其在时节中的变化如何,就可以预知病人生死的时间了。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

肝病之人,其症状会使病人两胁肋疼痛并牵引小腹,让人易怒。如果肝虚了,会使人目视昏暗,见物不明,耳听不明,易生恐惧,好像有人要伤害他一样。此时治疗须选择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的穴道。肝气如果上逆,则会令人头痛、耳聋、意识不清、两颊肿胀,此时须从有郁结的血脉来放血治疗。

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甲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剌郄中血者。

心脏有病之人,会使人胸口痛,两胁胀满及疼痛,甚而痛到背部或向上痛到肩部,有时两臂之内侧疼痛。若心气不足时(心脏无力),会有胸腹胀大,牵引腰部而疼痛。此时治疗须取用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的穴道。舌下之金津、玉液二穴放血,病发急重时,可刺阴郄、养老等穴位放血,及中指、无名指尖放血。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瘈,脚下痛。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

脾脏有病时,令人身体感觉沉重,肌肉消瘦萎缩,无法控制双足的行走,容易抽筋,脚下部会疼痛。脾气虚时,病人腹肿满,肠鸣且下痢,饮食入胃不化,此时应取足太阴脾经与足阳明胃经上的穴位,同时在足少阴肾经上找血郁之处来放血。

肺病者,喘欬逆气,肩背痛。汗出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

肺有病之人,主要症状为呼吸短促,气会上逆,肩背都会疼痛,容易出汗,臀部、阴部、膝盖、大腿、小腿肚,足跟都会疼痛。肺气虚弱,则呼吸浅短无法深呼吸,耳聋咽喉干燥,此时宜选用手太阴肺经及足太阳经外侧背部,穴位,再从足厥阴肝经上找寻郁血之络位放血即可。

肾病者,腹大胫肿,喘欬身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肾脏有病的人,会有腹胀水肿的现象,同时喘咳不止,身体沉重倦怠,睡觉时盗汗不止,又厌恶风吹。肾气虚时,必胸中疼痛,上下腹倶疼,四肢冰冷,情志郁闷不乐。治疗时必取其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经之穴位,有郁血阻碍与孙络,则采放血的方式。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莱藿皆咸。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肝在面上为青,五行中属木,肝主筋,筋急时宜食甘味之物以缓和,诸如糯米、牛肉、红枣、芹菜类等皆为甘物。

心为赤色,属火,心性宜缓,食酸物可使收敛,如小豆、狗肉、李子、韭菜等皆为酸物。

肺为白色,属金,宜食苦味以制金之肃杀,如小麦、羊肉、杏仁、薤白等皆为苦味。

脾为黄色,属土,宜食咸味以制土,如大豆、猪肉、栗子、豆的嫩叶等皆属咸味。

肾为黑色,属水,宜食辛味以润养,如黄黍、鸡肉、桃子、葱类等,皆为辛味之物。

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耎。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耎,四时五藏,病随五味所宜也。

辛味之物其性发散,酸味之物其性收敛,甘味之物其性缓和,苦味之物其性干坚,咸味之物其性耎坚。药物之毒能攻病邪,五谷之物能营养五脏,五果之物为其辅助,五畜等肉类可益体力,五莱之属可补其不足。使酸苦甘辛咸五味互相调和,如此饮食,则能捕充体力精神。其五味各有所属,各有所利。有时须散,有时须收,有时须缓,有时须急,有时须坚,有时须软坚,五脏各应于四时之所须,病的治疗亦须谨慎的考处使用适宜之五味也。

宣明五气篇第二十三

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是谓五入。五气所病,心为噫。肺为欬。肝为语。脾为呑。肾为欠,为嚏。胃为气逆,为哕,为恐。大肠、小肠为泄。下焦溢为水。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胆为怒。是谓五病。

五味进入人体,各以其性而各入所应归之脏。酸味入肝,辛味入肺,苦味入心,咸味入肾,甘味入脾,这是五味之入。五脏的气有病时,如心病为噫气,肺为咳气,肝为多话,脾为呑酸或吞苦味,肾为喜欠易嚏。六腑有症状时则会出现,如胃有病则生逆气打嗝,精神易恐。大小肠有病时则生下痢。下焦有病时则生水气肿胀。膀胱有病则小便不通利,如缓弛则尿失禁。胆有病则易怒。这是五种病症。

五精所并,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是谓五并,虚而相并者也。

五藏所恶,心恶热,肺恶寒,肝恶风,脾恶湿,肾恶燥。是谓五恶。

五藏化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是谓五液。

五脏各有其独立精气,但有时会集中在一起。如精气集中在心则生喜,集中在肺则生悲,集中在肝则生忧,集中在脾则生惧,集中在肾则生恐,这是五气集中时产生的状况。人在虚弱时,气就会集中在虚弱之处,故反之亦可由病人的情志而察觉出何处生病。

五脏各有所恶,即有所伤也。如心会伤于热,肺会伤于寒,肝伤于风,脾伤于湿,肾伤于燥,这是五恶。

又五臓各有所主之津液不同,心之液为汗,肺之液为涕,肝之液为泪,脾之液为涎沫,肾之液为唾液,这是五液。

五味所禁,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甘走肉,肉病无多食甘。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是谓五禁,无令多食。

五病所发,阴病发于骨,阳病发于血,阴病发于肉。阳病发于冬,阴病发于夏。是谓五发。

五味所禁忌的,如辛味能使气散走,故凡气病必不可多食辛味。咸味能使血脓,故凡血病之人不可多食咸味。苦味入骨生燥,故骨病之人不可多食苦味之物。甘味入肌,凡肌肉有病不可过食甘味。酸味走筋,过食酸味伤筋,故凡筋病之人不可食酸物。这是五种禁忌,切不可多食。

五病之所成,凡阴病必发于骨,阳病必发于血,阴病必发于肉。阳病多发于冬季,阴病反发生在夏季,这是五发。

五邪所乱,邪入于阳则狂,邪入于阴则痹。搏阳则为巅疾,搏阴则为瘖。阳入之阴则静,阴出之阳则怒。是谓五乱。五邪所见,春得秋脉,夏得冬脉,长夏得春脉,秋得夏脉,冬得长夏脉。名曰阴出之阳,病善怒不治。是谓五邪,皆同命死不治。

邪入体内造成变乱,如邪进入阳腑则生狂症,邪入阴脏则生痹病。邪与阳气相争,则生癫疾,邪与阴气相争则生瘖哑。病邪由阳进入阴则病静,病邪由阴出入于阳则生怒,这是五乱。

五邪可由脉上察出,春季得秋之毛脉,夏季得冬之沈脉,长夏得春季之弦脉,秋季得夏之洪脉,冬季得长夏之缓脉,皆时节与脉证相克,此名阴出于阳,病人善怒且属不治之危症,是故五邪皆同样为不治之症。

五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是谓五藏所藏。

五藏所主,心主脉,肺主皮,肝主筋,脾主肉,肾主骨。是谓五主。

五脏中所收藏的精神面,又各有其司,心藏神明,肺藏人之魄,肝藏人之魂,脾藏人之意念,肾藏人之志气,这是五脏各有其藏。

五脏又各有其主要之外象,心主人之血脉,肺主人之皮毛,肝主人之筋,脾主人之肌肉,肾主管人的骨骼,这是五脏各有其所主。

五劳所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

五脉应象,肝脉弦,心脉钩,脾脉代,肺脉毛,肾脉石。是谓五藏之脉。

人受五种过劳所伤各有不同,人若久视必伤血,久以懒散必伤气,久坐不起必伤肉,久立工作必伤骨,久行于路必伤筋。这是五种过劳产生的人体伤害。

五脏之脉形各有不同,肝脉如弦,心脉呈长钩状,脾脉如代时缓时速,肺脉如羽毛,肾脉如水中之石。这是五藏之正脉。

血气形志篇第二十四

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少血多气,阳明常多气多血,少阴常少血多气,厥阴常多血少气,太阴常多气少血。此天之常数。

足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少阳与厥阴为表里,阳明与太阴为表里,是为足阴阳也。手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少阳与心主为表里,阳明与太阴为表里。是为手之阴阳也。

人体中气血正常的比值如下:

(一)太阳为多血少气之经。

(二)少阳为少血多气之经。

(三)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

(四)少阴为少血多气之经。

(五)厥阴为多血少气之经。

(六)太阴为多气少血之经,这是天生的正常值。

又足太阳与足少阴互为表里经,足少阳与足厥阴互为表里经,足阳明与足太阴互为表里经,这是足的阴阳关系。

手太阳与手少阴亘为表里经,手少阳与手厥阴互为表里经,手阳明与手太阴互为表里经。这是手的阴阳关系。

今知手足阴阳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后写有余,补不足。欲知背俞,先度其两乳间。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已,即以两隅相拄也。乃举以度其背,令其一隅居上齐脊大椎,两隅在下,当其下隅者,肺之俞也。复下ー度,心之俞也。复下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古角脾之俞也。复下一度,肾之俞也。是谓五藏之俞,灸剌之度也。

吾人从脉诊或经络之走向,察知各阳经阴经病变所在。治病之初,必先去郁结不通之血络,可立去其病之苦痛,再观察病邪之有余与不足,然后对症去其所过之处,补其不足之处。

背部俞穴的测量法,首先以草量两乳之距离,取中间位对折成正三角形,再把其顶黠置大锥穴位,使底边成水平时,则两下角所到之处即为肺俞穴也。再将三角形下挪三椎,两底角所到之处即为心俞。再向下挪三推处,两底角左侧之位在正是肝俞穴位,右角之位是脾俞穴位。再向下挪三椎,两底角所到之处即肾俞穴。这是五脏的俞穴施用针灸的穴位也。

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以灸剌。形乐志乐,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洽之以熨引。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百药。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是谓五形志也。

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剌太阴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气也。

人但求外在之享栾,而内心痛苦,此令病生于血脉,治法在针与灸上。人求欢乐避甚志悦过甚,则病生于肌肉,治疗以针石之术。人在生活上清苦但情志喜悦,此易生病于筋,则须以热药来熨炙。人生活清苦情志不舒,病易生于咽喉,治之则以百种草药。动作急速常生惊恐,以致经络不通,病发为麻木不仁,其治以按摩手法内服酒炖汤药,这是五种情志所生之病也。

用刺法时须注意,刺阳明经时可出血出气,刺太阳经时可出血,但忌出气。刺少阳经时可出气,但忌出血。刺太阴经时可出气,但忌出血,刺少阴经时可出气,但忌出血,刺厥阴经可出血,但忌出气。

宝命全角论篇第二十五

黄帝问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角。形之疾病,莫知其情。留淫日深,着于骨髓。心私虑之,余欲针除其疾病,为之奈何?

黄帝问道,天包含万物,地又承载万物,其间孕育了世上一切生物,而其又以人为最贵。人禀受天地之精华,按照四季循环的自然法则而生成,不断重复的生、长、收、藏四大功能,即令王侯庶民每人都有愿望,希望一生中都不至患病。但很多疾病,常没有表症,人们不知何时疾病已入侵体内,日久病深,常附着在骨髓上,以致不治。我曾深思过,若用针去其病,不知可有好的方法吗?

歧伯对曰,夫盐之味咸者,其气令器津泄。弦绝者,其音嘶败。木敷者,其叶发。病深者,其声哕。人有此而三者,是谓坏府。毒药无治,短针无取。此皆绝皮伤肉,血气争黑。

歧伯回答道,咸味重的水,放在器皿中,其外壁会有湿气渗出,将断的琴弦,会发出嘶浊的败音。春季树木兴发茂盛,是因为此树在冬季有收藏许多养份而致。病已深重的,病人会发出打嗝儿或噫气,表示胃气已绝。人若有此三种现象,就是内臓已然损壤,再强的药亦无法治疗,治疗只会增加皮肤损伤,肌肉消弱,以致腐败殆尽,无法挽救。

帝曰,余念其痛,心为之乱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姓闻之,以为残贼。为之奈何?

黄帝问,我遇到如此患者,心中会乱而迷惑,无从施治,病情愈演愈烈。若百姓知晓,必以为我是极不仁之贼,其如何是好呢?

歧伯曰,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之理者,理智不能欺也。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呿吟至微,秋毫在目。

歧伯回答,人的生命,受制在天地之间,天阳地阴相合而生成,人能不违反天地四季之运行,则天地会像父母一样对待你。能知万物发生之大道的人,名叫天子,犹天之子一样。

天有三阴三阳的六气,人亦有三阴三阳的十二经。天有寒暑的交替,人身上有虚实的变化。能够经历天地阴阳之变化而生存者,乃因不违反四季之变化法则。人能知十二经脉之理法者,则不会为任何邪说影响理智的判断。能知自然中八风的变化,阴阳五行的互相关系,熟于虚实的消长情形,随心所欲的施用针法,不会有误差,这都得依靠了解透澈于自然法则与人体关系,从而明察秋亳,用心体悟方可做到的。

帝曰,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天地合气,别为九野,分为四时。月有小大,日有短长。万物并至,不可胜量。虚实呿吟,敢问其方。

黄帝问,人体内有形可见的运化过程,绝不出阴阳的范畴。天阳地阴之相合,分为中央与八方,名为九野,分别受四季之影响。月有盈亏,日有长短,天地万物,不可胜数,但其根本所在,仍在虚实,请扼要为我说明虚实补泻之理。

歧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余食,莫知之也。一曰,治神。二曰,知养身。三曰,知毒药为眞。四曰,制砭石小大。五曰,知府藏血气之诊。五法倶立,各有所先。今末世之刺也,虚者实之,满者泄之,此皆众工所共知也。若夫法天则地随应而动,和之者若响,随之者若影。道无鬼神,独来独往。

歧伯回答道,木受到金,会被伤伐,火受到水而灭,土遇木而能通达,金遇到火而会熔缺,水遇到土而阻塞,万物都是如此的,无法一一尽述。

针法可公布给天下的有五种,今人民居盛世只知如何暖衣饱食,对于此类学术已无法尽知了。

(一)治神,教民如何养神之正,神正病不生焉。

(二)知养身,教民如何养身,使本强病邪不入焉。

(三)知毒药为真,教民运用药物的正确法则。

(四)制针石小大,制作针灸器材,使有一定的规格。

(五)知府藏血气之诊,教民如何诊断五脏六腑气血之变化。

以上五法能确实建立,人人都知何时当先用何法。观今世之刺法,但知虚证用补法,实满者用泻法,人人都仅止于此。如果知顺应天,则地必随之更动,和顺之速如石落地响声随起一样,针法之立竿见影在此。道中本无鬼神之分,只是它是一贯的,从未改变过的。

帝曰,愿闻其道。

黄帝问,请问什么是道?

歧伯曰,凡刺之眞,必先治神。五藏已定,九候已备,后乃存针。众脉不见,众凶弗闻,外内相得。无以形先。可玩往来,乃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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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虚实,五虚勿近,五实勿远。至其当发,间不容瞚。手动若务,针耀而匀。静意视义,观过之变,是谓冥冥,莫如其形,见其乌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伏如横弩,起如发机。

歧伯回答道,刺法之精神是首先患者与医师必先凝神静气,精神专一,俟患者神志已定,再诊察患者的三部九候之脉,然后再施予刺法,针刺入后,俟各脉病状完全消失,所在症状都消除,这就是内外阴阳都已调和了,切不可以病情的变化为优先处理,如此可以用针轻易的调和人体内的气血,方可施术于他人。

人的病分虚实。得五虚的病人,切勿任意施用补法,对五实的病人勿避而远之,不敢接近。医者须凝心静气,掌握患者气之动向,抓住时机,间不容瞬的施予针刺,如此针术的运用方可出神入化,好象完全无我的存在一样,其至微至妙无法形容。气聚之时,好象乌鸦一样不知从何而来都聚在一起,气散之时,则如群鸟四散飞走一样的快速。因此针的运用,好象拉满的石弓一样,时机至时,立刻发射,抓住时机是唯一致胜的要诀。

帝曰,何如而虚,何如而实?

黄帝问,底要如何虚其实,如何实其虚呢?

岐伯曰,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虚。经气已至,慎守勿失。深浅在志,远近若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

歧伯回答道,刺虚者,须俟气至且充实起来,刺实者,须俟气至而病处渐虚下去。凡经脉之气因针刺而至,则须谨慎的守住,勿令其散失。至于针刺的深浅,决定在临床上施针之人依病人状况而定,近取穴与远远取穴合而为一。针刺时,须如临深渊一样的小心谨慎。手如握住老虎一般不使其伤人。施术者全神贯注,心无二用的专心完成,这方是万全之针术。

八正神明论第二十六

黄帝问曰,用针之服,必有法则焉。今何法何则?

黄帝问道,用针之术,必有其法则,其法则为何呢?

歧伯对曰,法天则地,合以天光。

歧伯答道,法天地之阴阳,配合日月星辰。

帝曰愿卒闻之。

黄帝问道,希望你都说给我听。

歧伯曰,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时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是故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液而卫气浮。故血易写,气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沈。月始生,则血气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时而调血气也。是以天寒无刺,天温无疑。月生无写,月满无补,月郭空无治。是谓得实而调之。因天之序,虚实之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故日月生而写,是谓藏虚,月满而补,血气扬溢,络有留血,命曰重实。月郭空而治,是谓乱经。阴阳相错,眞邪不别,沈以留止,外虚内乱,淫邪乃起。

歧伯回答道,凡刺法,须顺应日月星辰之移转,四季交替八风之方向,俟气定神闲时,方施予刺法。所以当天气温暖日正当空之时,人体内血亦缓和流行,气浮于表上,此时血易动,气也易行。天气寒冷,日蔽云中,则人体内血亦较凝涩。阳气易内走,气血就较不流畅。月亮刚出来的时候,血气亦会较流畅,月满之时,人体内气气会达到最充实的阶段。肌肉会坚硬。暗夜无月时,肌肉会减衰,经脉与络脉中血气亦虚,阳气潜藏不出。形体外无固卫的能力,因此须看准天时,来调和患者的血气,才是正确的。所以天寒冷时,勿施予刺法;天气暖和时,则不生疑虑的施予刺法。月始出之时,不施用泻法;月满时,不施用补法,月受蔽不出时,不施治法。这就是得到时机来调和血气的正法。吾人能依照天理之顺序,了解其盛衰之时机,依此法来调和气血,心神气定的居患者身侧,待机而动。若不知此理,在日月始生之时,气血正缓和流行,却给病人用泻法,必令病人脏气虚。若月满之时,气血充实,却反加补于患者,必致血气四散奔走,以致络脉会有残留之瘀血,此名重实,即实上加实也。月蔽不出,天阳不出,血气真空时,施以治疗,则令病人正气反伤,邪气不去,是名乱经。如此一来,造成阴阳相错杂,正气邪气不分,病邪必深入而止之不动,造成外虚内又乱之情况。则外邪就不时的入侵体内,使病情加重。

帝曰,星辰八正何候?

黄帝问,星辰与八正,到底是什么用途呢?

歧伯曰,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风之虚邪,以时至者也。四时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气所在,以时调之也。八正之虚邪而避之勿犯也。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感,其气至骨,入则伤五脏。工候救之,弗能伤也。故曰,天忌不可不知也。

岐伯回答道,星辰者是控制日月运行的,八正者为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此天地八节司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各节之风向。正风即季节中所应吹之风,如遇方向不对之风,即为邪风,这是以时节来判断风之正邪。四时乃分春夏秋冬,这是天气正常变化所在,利用四季的变化来调和生、长、收、藏之功。凡八风中属于不正常之风,人须避之勿违逆它必伤五脏。如医师能适时察知其入体内,即去除病邪,则病必不入五脏之中,不会造成大害了。故有云:天忌之期,人不可不知也。

帝曰,善。其法星辰者,余闻之矣。愿闻法往古者。

黄帝说,答的好,星辰之法度,我知道了。请说明如何效法古之圣贤?

岐伯曰,法往古者,先知针经也。验于来今者,先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以侯气之浮沉,而调之于身,观其立有验也。观其冥冥者,言形气荣伟之不形于外,而工独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之浮沉,参伍相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于外,故曰观于冥冥焉。通于无见也。视之无形,尝之无味,故谓冥冥,若神髣髴。

岐伯回答道,若要效法古者,首先须了解针经。透彻了解之后,再来试验针经于患者。先知道每日气候的寒温,月的盈亏,用此来诊察经脉中气之浮沉,调和其异常,观察其是否立有效果。常人表面上看不出气血之盈亏,体内病邪之所在,唯有高明之医师可察出。再利用天日之温差,月夜之盈亏,四季之常规,互相参考且合而为一的施用正确的方法来调和,高明的医师,常于病人尚未显出现症状时,已事先察觉出病之所在,这就是观之冥冥。能通达此理的人,方可将医术传之后世。这是明医与庸医之所别也。庸医无法感受其间微妙之处,即令见也见不到,尝之也不知其味,好像神佛一样,不易察觉其真实存在,故亦曰冥冥

虚邪者,八正之虚邪气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腠理开,逢虚风,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情,莫见其形。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见三部九侯之气,尽调不败而救之。故曰上工。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救其已成者,言不知三部九侯之相失,因病而败之也。知其所在者,知诊三部九侯之病脉处而治之。故曰守其门户焉。莫知其情,而见邪形也。

虚邪就是不合于八正风之异常风向,造成人生病的始因,名之虚邪。有时人亦伤于八正风,名为正邪。其产生如人用劳力时会大量出汗,此时肌肉毛孔开,正逢风至,此时其伤人很微弱,人甚至无感觉,看不到症状在表面。高明的医师在病邪始入之时,已开始动手,先细查三部九侯之脉气,知病入何处,立刻治疗,此名为上工。下等的庸医,在病邪已深入成大病时,方察觉而施救,此施救在病延伸扩大之时也。其所以如此,乃因庸医不知三部九侯之脉相互间的得失,以致病情严重时,始察觉出来。能知病之所在者,因知如何诊三部九侯之脉,且调之使正常,故曰,三部九侯之脉,乃为人体的门户一样,即使外表上不见其病症,而仍可由此察出病邪之所在也。

帝曰,余闻补写,未得其意。

黄帝问,我听说许多补写之道,但仍未能了解其精义?

岐伯曰,写必用方。方者,以气方盛也,以月方满也,以日方温也,以身方定也。以息方吸而内针,乃复侯其方吸而转针,乃复侯其方呼而徐引针。故曰写必用方,其气而行焉。补必用员。员者,行也。行者,移也。刺必中其荣,复以吸排针也。故员与方,非针也。故养神者,必知形之肥瘦,荣伟血气之盛衰。血气者,人之神,不可不谨养。

岐伯回答道,写法必有时机,须其方盛之时用之,如气之方盛,月之方满时,日之方温时,身体不动气定神闲时等,利用呼吸中吸气时入针,再其吸气时而逆气捻针,在待其呼气时而出针。所以写法,必利用其气盛之时,其邪气乃行,正气方至。补法必待气移动时方可为用补之时机,刺入时必中营血,利用吸气时拔针出来。因此,非好的时机来临时不用针刺。高明的医师,必知度量病人之体格盛衰,病人体中气血之盛衰,血与气为人的神明所在,人人都须谨慎小心的调养。

帝曰,妙乎哉论也。合人形于阴阳四时,虚实之应,冥冥之期,其非夫子,孰能通之。然夫子数言,形与神。何谓形,何谓神,愿卒闻之。

黄帝说,真是高妙的理论,能使人体合于天地阴阳四季节气之变化,虚实相呼应,互为一致,此理微妙,常人不见,惟老师以外,无人能通,然而老师常言,那是何意?是何指呢?请都告诉我。

岐伯曰。请言形。形乎形,目冥冥问其所病。索之于经,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情。故曰形。

岐伯答道,先讲,形就是外形,眼不知观察病人的神色,只问何处有症状,再按照疼痛部位来决定在何处;按三部九侯之脉,不知病之所在,不知其发展如何,就是。也就是庸医也。

帝曰,何谓神?

黄帝问,什么是神呢?

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三部九侯为之原,九针之论,不必存也。

岐伯回答道,神的意思,就是内在,就是神志,神至则耳闭无所闻,目光明朗,智慧大开,能很清楚的感觉出来,即令用口头表达,亦无法详言,看的清楚,见解独到,庸医们茫然无知,好像风把云吹散一样,心灵顿明,此名曰,三部九侯之脉是其初始之地,九针法亦重要,但无法取代它。

离合眞邪论篇第二十七

黄帝问曰,余闻九针九篇,夫子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余尽通其意矣。经言,气之盛衰,左右倾移。以上调下,以左调右。有余不足,补泻于荣输。余知之矣。次皆荣卫之倾移。虚实之所生,非邪气从外入于经也。余愿闻邪气之在经也其病人何如?取之奈何?

黄帝问,我已听闻关于九针的九篇论,老师有把其细分为每针九篇,合计八十一篇, 我已了解这全部的含义了。经书云,脉气之盛衰,常左右变换,吾人以上部穴道来调下部之盛衰,以左侧之气血来调右侧之盛衰,遇到太过与不及之气,可利用荣穴输穴来做补泻,这我都知道了。这似乎都是气血偏向而发生的疾病,其产生虚实症状,都是内发而非由外邪入侵经脉造成的,我希望老师为我说明若属外邪侵入人体经脉时,其症状如何?又如何治疗呢?

岐伯对曰,夫圣人之起,度数必应于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经水,人有经脉。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夫邪之入于脉也,寒则血凝泣,暑则气淖泽。虚邪因而入客,亦如经水之得风也。经之动脉,其至也,亦时陇起。其行于脉中,循循然。其至寸口中手也,时大时小。大则邪至,小则平。其行无常处。在阴与阳,不可为度。从而察之,三部九侯。卒然逢之,早遏其路。吸则内针,无令气忤。静以久留,无令邪布。吸则转针,以得气为故。侯呼引针,呼尽乃去。大气皆出,故命曰泻。

岐伯回答道,古之圣人行事必有法度,其理念必合与天地之道。所以天有二十八宿,地有江河之流走,人体中亦有经脉之流行。当天气温暖,地表和谐,则江河亦静。但天寒地冻时,江河亦凝固不行。若天热地湿时,则江河之水亦蒸发气化甚而满溢出来。疾风突来,江河必波涛汹涌澎湃而至。同理于人体,当邪入侵经脉时,若为寒邪,则令血凝涩不通;若为湿热之邪,则浊气不降反升,阻碍清阳之运作。若因体虚而导致外邪乘机而入体内,就如同江河之突起疾风一样。十二经脉各有脉动之所,邪气至必有波涛汹涌状,邪顺脉气而行,直可到寸口手脉之位也,脉呈时大时小。若脉大则表示邪至,脉小则平安。外邪之行并无常规亦无定处,吾人且不可以手寸部之脉来决定病邪之在阴或阳。高明之医师必然细心检查,三部九侯之脉,突然逢道病邪之气于何处,就可提早阻断其行进之路,以遏制病邪之蔓延。治疗之法,必俟患者吸气时入针,不可令患者气逆,完全采取自然呼吸,再静针久留体内,如此可阻止病邪散布。再利用患者吸气时捻针,俟气至充盈时止,欲起针时须俟患者呼气至尽头时,乃出其针,如此邪气必出尽,此名

帝曰,不足者,补之,奈何?

黄帝问,如遇不足之症,补得方法又如何呢?

岐伯曰,必先扪而循之,切而散之,推而按之,弹而怒之,抓而下之,通而取之,外引其门,以闭其神。呼尽内针,静以久留,以气至为故。如待所贵,不知日暮。其气已至,适而自护。侯吸引针,气不得出,个在其处。推阖其门,令神气存,大气留止。故命曰补。

岐伯回答道,此法必先用指按穴道前后循经移动,再用指甲切压穴位使血脉避开,利用指节来弹揉穴位,两指尖夹住穴位之皮肤,如此可防止针进入时产生正气外泄,然后涘患者呼气将尽时把针刺入穴中,静候气至,如侍候贵人一样的守在其侧,不论时间之长久,气充盈时,就会产生自卫能力。再涘病人吸气时出针,可令正气不外泄,散布在不足之处,再按揉针孔,使之尽阖,如此可令正气存于体内,不再外散。此名曰

帝曰,候气奈何?

黄帝问候气是什么意思呢?

岐伯曰,夫邪去络,入于经也,舍于血脉之中。其寒温未相等,如涌波之起也。时来时去,故不常在。故曰,方其来也,必按而止之。止而取之,无逢其冲而泻之。眞气者,经气也。经气太虚,故曰其来不可逢。此之谓也。故曰侯邪不审,大气已过,泻之则眞气脱,脱则不复,邪气复至,而病益蓄。故曰,其往不可追。此之谓也。不可挂以发者,待邪之至时而发针泻矣。若先若后者,血气已尽,其病不可下。故曰,知其可取如发机,不知其取如扣椎。故曰,知机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者,扣之不发。此之谓也。

岐伯回答道,邪入于人身,其始必在络脉上,邪不去,则会再深入经脉。再不治,邪就进入血脉之中,但邪会令人生寒或生热,反应症状尚未明显之前,其脉气会如波涛之涌起,时来时去,没有一定的常规。故可说,从三部九侯之脉来察知其病邪将至之经脉,利用针去邪气,但不可在邪气最盛之时,用泻法来去它。人体内的眞气就是经脉之气,若经之气太虚弱,病邪炽盛,泻之必伤正气,故在邪最盛之时不取泻法。所以若不查明气之至,俟邪气正盛之时反施泻法,必反令眞气消耗。一旦体力消损无法立时恢复,病邪必又跟进,造成病邪更深留体内不去。因此又可说,病邪已离此经又进入其它地方了,切不可追击此原病邪所在之经。又有所谓把握时机,间不容发的在邪气刚至未盛时,迅速下针利用泻法,方为上策。若过于先动或太慢施治,涘病人气血两失,病已不可去矣。因此有云,治痛病之机有如射弓一样,机至立发。不知把握时机则犹用槌胡乱敲打,漫无目标一样。所以能知时机之道者,必间不容发的下针,不知时机之道的,犹扣箭在弦上而不发射一样的,必毫无用处。

帝曰,补写奈何?

黄帝问,补写的作用何在?

岐伯曰,此攻邪也。急出以出剩血,而复其眞气。此邪新客溶溶未有定处也,推之则前,引之则止。逆而刺之,温血也。刺出其血,其病立已。

岐伯回答道,这是在攻击病邪时取用的。急速出针以去掉过多之血瘀,以求正气回复,亦即在病邪刚进入体中,尚居无定所之时,利用针法推动眞气,则其向前进,用导引法其病邪必静止,若反其道而行,止造成血邪内郁,邪气不出也。若发现络上有瘀血,必速以放血,其病可立愈。

帝曰,善。然眞邪以合,波陇不起,候之奈何?

黄帝说,回答得好,但如真气与邪气相搏杂,居于经脉之内,脉气又不发生变化时,如何察出呢?

岐伯曰,审扪循三部九侯之盛虚而调之。察其左右,上下相失,及相灭而,审其病藏以期之。不知三部者,阴阳不别,天地不分。地以侯地,天以侯天,人以侯人。调之中府,以定三部。故曰刺不知三部九侯病脉之处,虽有大过,且至工不能禁也。株罚无过,命曰大惑。反乱大经,眞不可复。用实为虚,以邪为眞,用针无义,反为气贼,夺人正气。以从为逆,故不能久长。因不知合之四时五行,因加相胜。释邪攻正,绝人长命。邪之新客来也,未有定处。推之则前,引之则止。逢而写之,其病立已。

岐伯回答,此际则须仔细按察三部九侯之脉,视其脉气盛衰来调和之,再细察左右之盛衰,上下不调和在何处,以及脏气减弱者,察出病居何脏,乃知其何时必出。凡不知三部九侯者,就无法分别阴阳,好像天地不分一样。天、地、人三部各司其脏及经络,有一定之规则,再随时注意调和其胃气,来安定三部,则必不生大患。

所以刺法有云,凡针刺之术,不明了三部九侯之脉气,必无法预先察出病邪之居处,如此即使有高明之医师,也无法遏制病情之扩大。针刺不得正法,导致伤及眞气,必使病情混淆不清,名之大惑。严重时反会造成主经脉之气伤,终使真元之气无法恢复。把实症误诊为虚症,把邪气误以为正气,用针之法又不知规矩,反致邪气炽盛,伤人元气。以为顺治反为逆法,令病人血气混乱,眞气丧失,邪独居体内,终使生命受到威胁,使人短夭。不知三部九侯之医师,必无法令人长寿,不知人体配合四季及阴阳五行的运转者,反导致其互相攻讦,放任邪气侵犯正气,徒令人短寿而已。外邪始犯人体,尚未居于定位,此际利用针法推之使前,导引使其停止不动,逢其居经络所造成瘀血处,以针刺来放血,必可使病立愈,永无大害矣。

通评虚实论篇二十八

黄帝问曰,何谓虚实?

黄帝问道,虚实如何解释呢?

岐伯对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

岐伯答道,血气盛大则名,人体精气被夺为

帝曰,虚实何如?

黄帝问,虚实的状况又如何呢?

岐伯曰,气虚者,肺虚也。气逆者,足寒也。非其时则生,当其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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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余脏皆如此。

歧伯答道,气虚,即主气之肺虚也。气逆时,肺之阳气无法肃降,足会发冷。以四季及五行来说,凡非克肺之时节则生,遇相克之时节则死。其余各臓依此类推。

帝曰,何谓重实?

黄帝问,什么是重实

歧伯曰,所谓重实者,言大热病,气热脉满,是谓重实。

歧伯答道,所谓重实者,在有表热病时,不但表热且脉气充满又大,这就是重贲

帝曰,经络俱实何如?何以治之?

黄帝问,如果经脉和络脉充满之时,会有何症状呢?其治法又如何?

歧伯曰,经络皆实,是寸脉急而尺缓也。皆当治之。故曰滑则从,濇则逆也。夫虚实者,皆从其物类始。故五脏骨肉滑利,可以长久也。

歧伯回答道,若经与络皆实,则必寸脉会数而尺脉缓,此治之时机也。所以若为滑脉则病为顺,如果为濇脉则病情必逆。凡虚实之产生,必来自同属性臓内,因此若一人之五臓与骨肉间之气血通畅流利,病邪必无法侵犯,此人必能长寿也。

帝曰,络气不足,经气有余,何如?

黄帝问,如杲是络脉之气不足,而经脉之气有余,又如何呢?

歧伯曰,络气不足,经气有余者,脉口热而尺寒也。秋冬为逆,春夏为从。治主病者。

歧伯回答,若是络气不足,经气有余,则会出现寸口脉为热脉较速,尺脉及皮肤会现寒象。若是在秋冬季节出现此脉,主病进。若是春夏时节出现此脉,则是正常。治法在何处有病邪,治何处即可。

帝曰,经虚络满何如?

黄帝问,若是经脉空虚,络脉充实之人又如何呢?

歧伯曰,经虚络满者,尺热满,脉口寒濇也。此春夏死,秋冬生也。

歧伯回答道,经脉虚,络脉满之人,其脉必尺部呈现脉大且肤热的现象,寸口脉则为寒象,脉细小且涩。此种状况,如在春夏季节则主死,适逢秋冬则生。

帝曰,治此者奈何?

黄帝问,治此之法如何?

歧伯曰,络满经虚,灸阴刺阳。经满络虚,刺阴灸阳。

歧伯回答,络脉气满,经脉气虚,必灸阴经脉,针刺阳经脉。若经脉气满,络脉反虚,则必灸阳经,针剌阴经。

帝曰,何谓重虚?

黄帝问,重虚是什么意思呢?

歧伯曰,脉气上虚尺虚,是谓重虚。

歧伯回答,寸口之脉气虚弱,尺部亦虚弱,就是重虚

帝曰,何以治之?

黄帝问,如何分别呢?

歧伯曰,所谓气虚者,言无常也。尺虚者,行步恇然。脉虚者,不象阴也。如此者,滑则生,濇则死也。

歧伯回答,气虚之人,言语不清状,尺脉虚,即下焦虚,其人步行蹒跚胆怯状,凡脉呈虚脉,并非阴虚也,乃是阳虚的表现,故脉内气血流滑利者生,止濇艰辛者死。

帝曰,寒气暴上,脉满而实何如?

黄帝问,若寒气自手足四肢向头面胸部逆行而上,寸口之脉又充实者,会如何呢?

歧伯曰,实而滑则生,实而逆则死。

歧伯回答道,如果脉实但脉中气血滑利则生,脉充实绷紧手足逆冷必死。

帝曰,脉实满,手足寒,头热,何如?

黄帝问,如果脉呈实而满,又手脚冰冷,只有头热,那会如何呢?

歧伯曰,春秋则生,冬夏则死。脉浮而濇,濇而身有热者死。

歧伯回答道,若逢春秋二季则生,逢冬夏季则死,此当时令也。但如在春秋季时,脉呈现浮而濇,兼有身热手足逆冷者死。

帝曰,其形尽满何如?

黄帝问,若全身都肿满者又如何?

歧伯曰,其形尽满者,脉急大坚,尺濇而不应也。如是者,故从则生,逆则死。

歧伯回答,若身形胀满如肿的,脉呈现急数又大而坚硬,尺部脉郄软濇不与其合应,这样的人,若是从则生,逆则死。

帝曰,何谓从则生,逆则死?

黄帝问,什么是从则生逆则死

歧伯曰,所谓从者,手足温也。所谓逆者,手足寒也。

歧伯回答,从者就是手足温暖,血液能达四肢末稍也。逆者,就是手足寒冷到极点也。

帝曰,乳子而病热,脉悬小者何如?

黄帝问,在襁褓中的幼儿,如果发生高热病,但脉却悬细而小,表示什么呢?

歧伯曰,手足温则生,寒则死。

歧伯回答,一样的是手足若温暖者生,手足冰冷者死。

帝曰,乳子中风热喘鸣肩息者,脉何如?

黄帝问,幼儿若中风发热,气喘肩息者,脉状又如何?

歧伯曰,喘鸣肩息者,脉实大也。缓则生,急则死。

歧伯回答,一般若有气喘肩息者,脉都会呈现实且大状,此时若有缓脉出现,表示胃气犹存,如此则生。但若出现如弓弦一样的劲急之脉,已无胃气,如此必死。

帝曰,肠澼便血何如?

黄帝问,若下痢又兼大便带血者,又如何呢?

歧伯曰,身热则死,寒则生。

歧伯回答,若此人身反发热主死,身冷为正常者生。

帝曰,肠澼下白沫何如?

黄帝问,若下痢又排出白沬者,又知何呢?

歧伯曰,脉沈则生,脉浮则死。

歧伯回答道,此时若脉沈,为脉症相合,如此则生。若脉反浮者,为阴阳绝离故死。

帝曰,肠澼下脓血何如?

黄帝问,若下痢又排出脓血,又如何呢?

歧伯曰,脉悬绝则死,滑大则生。

歧伯回答道,若脉呈悬细快断绝状,此脉症不合主死。若脉现滑利且大,则脉症吻合者生。

帝曰,肠澼之属,身不热,脉不悬绝何如?

黄帝问,若下痢症,身不发热,脉亦不悬绝者,如何?

歧伯曰,滑大者曰生,悬濇者曰死。以藏期之。

歧伯回答道,凡下痢症,脉现滑利且大者,此脉症相合故必生,若呈脉中空虚,流动不畅者,此津液已竭必死,此际但计算其真臓之脉现,则可判定其死期。

帝曰,癫疾何如?

黄帝问,得癫疾等脑病,其又知何呢?

歧伯曰,脉搏大滑,久自已。脉小坚急,死不治。

歧伯回答,若脉现滑利而形大者,日久自己会好。若脉出现形小坚强硬且急数者,此必死也。

帝曰,癫疾之脉,虚实何如?

黄帝问,从脉中如何分辨癫疾之虚实及结果如何?

歧伯曰,虚则可治,实则死。

歧伯回答,癫疾本为虚证,若脉呈虚脉,因脉症相合,此病可治。若脉反呈实症之脉,此人必死(癫疾指脑病)。

帝曰,消瘅虚实何如?

黄帝问,三阳热结之消瘅病(今之糖尿病),其脉虚实如何?

歧伯曰,脉实大,病久可治。脉悬小坚,病久不可治。

歧伯回答道,如果脉实而大,则此病长期治疗可痊愈。若脉反为悬细形小又坚硬,即令长久治疗亦无法治愈。

帝曰,形度骨度脉度筋度,何以知其度也?

黄帝问,治疗法有以外形为准,有以骨症为准,有以脉形为准,有以筋形为准,如何才知治病法则的标准呢?

帝曰,春亟治经络,夏亟治经俞,秋亟治六府,冬则闭塞,闭塞者,用药而少针石也。所谓少针石者,非痈疽之谓也。痈疽不得顷时回。痈不知所,按之不应手,乍来乍已,刺手太阴傍三痏与缨脉各二。掖痈大热,剌足少阳,五刺而热不止,刺手心主三刺。手太阴经络者,大骨之会各三。暴痈筋緛,随分而痛,魄汗不尽,胞气不足,治在经俞。腹暴满,按之不下,取手太阳经络者,胃之募也。少阴俞,去脊椎三寸傍,五用员利针。霍乱,刺俞傍五,足阳明及上傍三。刺癎惊脉五。针手太阴各五,刺经太阳五,刺手少阴经络傍者一,足阳明一,上踝五寸剌三针。

歧伯回答,春季治病取穴宜用该病经脉之络穴,夏季治病宜用该病经脉之俞穴,秋季治病取穴宜用该病经脉之合穴,冬季时节天寒地冻,人体外表亦闭,气血内藏,此时则宜用药灭少针刺,以免气泻。但这里所读少用针刺的意思,并非对有痈疸之病来说的,一旦遇有痈疸之病,须速用针刺法,立去病邪,以免病情扩散,伤害更大。

有痈病之人,医师用手按,常不能察觉,有时在有时不在。遇此状况,吾人可在手太阴肺经附近找压痛点施予三刺,及在胸前足阳明胃经处找压痛点,来施针刺。一旦发生腋下脓痈,病人必生高热,此际则须针刺足少阳胆经,在经上有压痛点选五位施刺。如果大热仍不退,改刺手少阴心经选三位有压痛点位来剌,再加上手太阴肺经的络穴及骨的会穴大杼穴施予刺法。如果是突发急性之痈疽,并从病处向筋及肌肉顺延发痛,造成冷汗不止,小便不利者,其治在该病经之俞穴。如果腹部突然胀满,按之不减,也不排气,则须取用手太阳小肠经的络穴及胃之募穴中脘穴,加上背后肾俞穴附近距命门三寸都位的压痛点上下针五刺且用较粗之员利针来施治。

遇霍乱上吐下泻时,可在背部俞穴位选五处有压痛点位施予针剌,再加上足阳明胃经三里穴及上侧旁有三压痛点处下针。针刺治疗癫痫及精神病患者,可针手太阴肺经之列缺穴,手太阳小肠经之阳谷穴,足太阳膀胱经之京骨穴,手少阴心经之通里穴,足阳明胃经解溪上五寸奇穴上下连刺三针。

歧伯曰,凡治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气满发逆,肥贵人,则高梁之疾也。隔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暴厥而聋,偏塞闭不通,内气暴薄也。不从内外中风之病,故痩留着也。跖跛,寒风湿之病也。

黄瘅、暴痛、癫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五脏不平,六府闭塞之所生也。头痛耳鸣,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

歧伯说,凡是治疗消瘅、突然昏厥、半身不遂的偏枯、手足无力且冰冷,呼吸气短,下气上冲胸,或肥胖之有钱人,大多属于平日嗜食丰盛佳肴所生之疾病。

凡是见到阴阳隔绝不通,或饮食不入又大小便不通者,多是平日遏于忧思之人所有的。

突然足逆冷且上逆,又有耳聱,一侧气血阻塞不通,这是内中气血突然上逆头部产生的,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再外感风寒而致的。亦有内外皆无风病,但湿积脉内而人瘦不胖,此湿着血脉之劳症也。足指因痛或跛,此中寒、风、湿之病也。

凡黄瘅、暴发之疼痛、癫疾(脑痛病)、神智不清发狂奔走,道都是畏久以来小病未好转产生的疾病。五脏之相互关系不平衡,是由于六腑闭塞不通所产生(泽兰丸观念出此处)。头痛兼耳呜,五官及大小便又不顺畅,这是肠胃功能失常所产生的病变。

太阴明论篇第二十九

黄帝问曰,太阴阳明为表里,脾胃脉也。生病而异者,何也?

黄帝问道,太阴与阳明是表里关系,属于脾与胃之脉也,但生病时都迥然而异,这是为什么呢?

岐伯对曰,阴阳异位。更虚更实,更逆更太从,或从内或从外,所以从不同,故病异名也。

歧伯对答道,这是由于阴阳位置不同所造成的。阴受病或阳受病,其间产生互相影响,造成虚实互变,时顺时逆,有时病由内发,有时病由外入,其病因不同,故病有不同之名称也。

帝曰,愿闻其异状也。

黄帝说,希望能听闻其不同的状况。

歧伯曰,阳者天气也,主外。阴者地气也,主内。故阳道实,阴道虚。故犯贼风虚邪者,阳受之。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阳受之则入六府,阴受之则入五藏。入六府则身热不时卧,上为喘呼。入五藏则?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澼。故喉主天气,咽主地气。故阳受风气,阴受湿气。故阴气从足上行至头,而下行循臂至指端。阳气从手上行至头,而下行至足。故曰,阳病者上行极而下,阴病者下行极而上。故伤于风者,上先受之。伤于湿者,下先受之。

歧伯回答道,阳是天阳之气,主外。阴是地阴之气,主内。所以阳之性为实,阴之性为虚。故人受外感风邪时,表阳必先受之。不知饮贪之道,暴饮暴食不知节制,生活起居极不正常之人,必先使阴伤。而阳受病则邪必入腑,阴受病,则邪必入脏。病邪入腑必造成身体壮热无法安卧,病向上逆则成短气状。病邪入五藏则胸腹胀满,不思饱食,病向下则腹泄,长久下来则下痢不止。人之喉为气管,主天阳之气,咽为食道,受之地阴之气。天阳位必感受天气异变,地阴位必感受湿气。所以阴之气是由足下渐行上至头部,再往下循臂部到手指头之际。而阳气走的方向是自手上往上行至头面,再向下行至足指端。所以阳之病上行到极点时必向下,阴病下行到极点时必向上。故凡风病,必始伤于上部,湿病必先伤于足部。

帝曰,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

黄帝问,脾受病时,手足无法自由活动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得至经。必因于脾,乃得禀也。今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

歧伯回答道,手足之能源皆来自胃肠,但光凭胃的力量是无法顺经脉而到四肢的,必须靠脾臓的辅佐,方可使胃肠吸收之营养精华,充分达到四肢。现今脾一旦受病,无法为胃运化精华营养,四肢就无法得到营养维持,所以无法灵活运作了。

帝曰,脾不主时何也?

黄帝问,脾臓没有主季节之时,为何呢?

歧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时也。脾赃者,常箸胃土之精也。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头足不得主时也。

歧伯回答道,脾脏属土,控制四方,其作用在春夏秋冬四季时都供应能源以滋养肝、心、肺、肾。故四季之尾十八日,皆为脾主之时节,无法独立主一季节。脾臓本身永远附着胃肠,收藏食物精华,如大地之土地。土者,为化生天地万物,顺应天地运转之道,故其气时常上下左右不断运行,所以无法主其时节也。

帝曰,脾与胃以膜相连耳。而能为之行其津液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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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问,脾胃是以油膜相隔而靠在一起,那它如何能为胃肠运行营养到四肢呢?

歧伯曰,足太阴者,三阴也。其脉贯胃,属脾络嗌。故太阴为之行气于三阴。阳明者表也。五藏六府之海也。亦为之行气于三阳。藏府各因其经而受气于阳明,故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日以益衰。阴道不利,筋骨肌肉无气以生,故不用焉。

歧伯回答道,足太阴是三阴之首也,经脉贯穿胃肠,连络于咽位,所以足太阴能受五榖之气,再分送给其它内脏。阳明是其表,是五臓六腑精气来源处所,而脾臓亦为其运行精气于阳经,所以凡脏与腑因有足太阴脾经而能自胃肠中取得所需之营养,所以说是替胃肠来运送食物之精华。

一旦四肢无法收受五谷之精华,必日渐衰弱,阴经脉道必不通利,造成筋骨肌肉无营养来维持,以致无法正常的运动四肢。

阳明脉解篇第三十

黄帝问曰,足阳明之脉病,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钟鼓不为动,闻本音而惊,何也?愿闻其故。

黄帝问,足阳明脉一旦受病,会恶见人与恶见火,听闻木相碰之音,会惕然受惊,但钟鼓声却不为所以动,闻雨木相碰却受惊,为何呢?希望知道为什么。

歧伯对曰,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土也。故闻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

歧伯回答,足阳明是胃之经脉,胃厉土,其闻木相碰撞之音时会受惊吓,是土受木制也。

帝曰,善。其恶火何也?

黄帝说,答得好,那为何怕见火呢?

歧伯曰,阳明主肉,其脉血气盛。邪客之则热,热甚则恶火。

歧伯答道,足阳明胃经是主肉,脉中气血皆盛,一旦受邪居此经服,则必生热,热盛时必厌恶火光。

帝曰,其恶人何也?

黄帝问,那厌恶见到人,是为何呢?

歧伯曰,阳明厥,则喘而惋,惋则恶人。

歧伯回答,阳明脉气血一旦上逆,必生喘息,且闷热气郁,一旦如此,必恶见人。

帝曰,或喘而死者,或喘而生者,何也?

黄帝问,有人因喘而死,也有喘而不死的,这是为什么?

歧伯曰,厥逆连藏者死,连经则生。

歧伯回答道,寒气上逆直入臓则死,如果在经脉上循环曰则必不死。

帝曰,善。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数日,踰垣上屋,所上之处,皆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

黄帝说,答得好。阳明病时一旦严重,病人会弃衣而走,登高唱歌,甚至数日不思饮食,攀樯上屋顶,而且所登上之地,是其正常时无法登上的,生病反能如此,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

歧伯说,四肢是所有阳气最本源之位也,阳一旦过盛,必四肢成实症状,气力充满,此所以能登髙也。

帝曰,其弃衣而走者何也?

黄帝问,那脱衣而四处奔走是为何呢?

歧伯曰,热盛于身,故弃衣欲走也。

歧伯回答,此盛热在身上,故会脱衣欲散热而行走。

帝曰,其妄言骂詈,不避亲疎而歌者,何也?

黄帝问,那胡言乱骂,口出恶言,不分亲人外人,自顾自的唱歌,这是为何呢?

歧伯曰,阳盛则使人妄言骂詈,不避亲疎而不欲食。不欲食,故妄走也。

歧伯回答,阳气过盛入脑,烦躁之气使人胡言乱骂,不管亲人外人而高歌且不思饮食,不思饮食,情志不定,故必胡乱奔走,漫无目的。

热论篇第三十一

黄帝问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

黄帝问,现在看到的热性病,都为伤寒之属,有时痊愈有时死亡,其死期都在六七日之间,其恢复健康却在十日以上,这是为何呢?我不懂,请老师说明。

歧伯对曰,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

歧伯回答,太阳经是诸阳经之首也,它的脉连到风府穴,所以能主诸阳经之气。人伤于外感风寒,必生热症,此热即令盛,亦不死人。但若寒邪进入阴经,使阳经与阴经皆感受风邪,如此一来,病人必死。

帝曰,愿闻其状。

黄帝说,希望能更详加陈述。

歧伯曰,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顶痛,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目疼而鼻干,不得卧也。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藏者,故可汗而已。四日太阴受之。太阴脉布胃中,络于嗌。故腹满而嗌干。五日少阴受之。少阴脉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六日厥阴受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三阴三阳五藏六府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藏不通,则死矣。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阴病衰,渴止不满,舌干已而嚏。十二日厥阴病衰,嚢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

歧伯回答道,伤寒起初之时,病在太阳经,所以会有头痛项强,腰椎强硬的症状。一旦失治,一星期后会进入阳明经,阳明主肌肉,此经脉络夹鼻两侧,进入眼目,会造成身热眼疼而鼻中干燥,无法安卧状。再过一候七日,病入少阳经,少阳司胆,其经脉顺延胁肋而络在耳中,会造成胸胁苦满而耳聋。如果只是三阳经络受病,病邪未入阴脏,可一汗而病去。如果未加施治正确,四候二十八日后,病进入太阴,太阴脾脏分布肠胃之壁,上络于咽口(食道口)会造成病人腹胀满而咽喉干燥。五候三十五日病邪会进入少阴,少阴肾脉贯穿肾脏,上络于肺,连系舌下治疗会造成病人口燥舌干而喝水不止。六候四十二日,病邪入侵厥阴,厥阴肝经顺延生殖器而上络于肝脏,会造成人情绪烦而腹满而阴囊上缩。一旦三阳三阴五脏六腑皆受病,气血无法运行,五脏代谢物无法排出,此人必死。

其间有不同时受寒于阴与阳者,如一候七日,病邪仍留太阳不傅里,此病邪必衰,头痛渐减而自愈。如一候十四日,病在阳明不传里,则病邪必衰微,病人身热必减而自愈。三候二十一日,病邪居少阳不传里,其病势必衰,耳中必渐可听闻。四候病在太阴,不见阳症,其邪又不傅里,其病必自衰微,腹满日减,而饮食、胃口大开。五候病在少阴,不见阳症,又不再傅里,病邪必衰,病人必渴止且腹不满矣,舌渐润而有喷嚏出也。六候病在厥阴,若无阳症,只有阴症,其病必自微弱,阴囊松下,少腹软柔,病气巳去,待日可复矣。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治之各通其藏脉,病日衰已矣。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

歧伯回答道,治法在使脏腑之经脉流畅不阻,病必日渐衰微(免疫系统治疗即萌于此),若是病未及三候,可一汗而愈。如满三候病入肠腑中,可用通利法,攻下而愈。

帝曰,热病已愈,时有所遗者,何也?

黄帝问,热病有时痊愈了,但常有余邪留在体内,又再生病,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诸遗者,热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已衰而热有所藏,因其谷气相薄,两热相合,故有所遗也。

歧伯回答,会有余邪遗留体内者,是仍有发热时,却勉强饮食入胃造成的。此因病衰退时,余热因饮食而内藏,饮食之热与其余邪相合,造成发热,这就是遗热之因。

帝曰,善。治遗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那像如此反复发热,该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视其虚实,调其逆从,可使必已矣。

歧伯回答,看它的虚实,调理其顺逆之过与不及,必能愈。

帝曰,病热当何禁之?

黄帝问,有热病时,须禁忌事项是什么?

歧伯曰,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此其禁也。

歧伯上,热病稍愈时候忌食肉类,否则热必复来;又忌多食,会生遗热,这是禁忌事项。

帝曰,其病两感于寒者,其脉应与其病形何如?

黄帝问,阴阳两感于寒邪时,其脉形与病症是如何呢?

歧伯曰,两感于寒者,病一日则巨阳与少阴倶病,则头痛口干而烦满。二日则阳明与太阴倶病,则腹满身热,不欲食谗言。三日则少阳与厥阴倶病,则耳聋囊缩而厥。水浆不入,不知人,六日死。

歧伯回答,阴阳同时感受风邪时,若一侯七日内,太阳与少阴同时生病,其症状是头痛口干,烦躁腹满状。二候病入阳明与太阴同时受病,其症状是少腹胀满,身体高热,饮食不入,胡言乱语。三候二十一日,邪入少阳与厥阴,二经同时受病,造成耳聋阴囊内缩手足逆冷,食物饮水无法入口,不识亲人,此六日内必死。

帝曰,五藏已伤,六府不通,荣卫不行,如是之后,三日乃死。何也?

黄帝问,一旦五脏受损,六腑又无法排泄,气血不通利,如此则病人经过三日便死亡,为什么呢?

歧伯曰,阳明者,十二经脉之长也。其血气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气乃尽,故死矣。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暑当与汗皆出,勿止。

歧伯回答,阳明是十二经脉中最首要的,其脉气血过盛,必不识亲人。三日后,胃气已尽竭,故病人必死。

凡病始于冬季伤于寒后成温热病的,在夏日至前发病为温病,在夏至日后为中暑,暑热会与汗同时出,故吾人可用汗法把暑邪自汗出而离开身体。

刺热篇第三十二

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热争则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安卧。庚辛甚,甲乙大汗。气逆,则庚辛死。刺足厥阴少阳。其逆则头痛员员,脉引冲头也。

肝生热病时,(肝炎)病人必小便先黄腹中隐痛且容易疲劳,身体发热。一旦热盛,会造成病人狂言乱语,易受惊吓,胸胁满痛,手足躁扰不安,无法安卧。此病若逢庚辛金日受克之时,必加倍严重,甲乙木日当令之时,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阴阳相绝,病人必于庚辛日受克之日而死。吾人可用针刺足厥阴与少阳两经。脉气上逆必产生头顶阵阵痛,这是脉气上冲头面之故也(肝经支络入百会穴)。

心热病者,先不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烦闷善呕,头痛面赤,无汗。壬癸甚,丙丁大汗。气逆则壬癸死。刺手少阴太阳。

心发生热病时,先有悒悒不乐的症状,数日后才生热症。热盛则发生急剧的心痛,情志烦闷不舒,易呕,头疼面色赤红,身无汗出。如逢壬癸水日为受克之期,病必加重,逢丙丁火日为当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气,手足冰冷,这是危症,病人必于壬癸水日死亡。可刺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来施治。

脾热病者,先头重,颊痛,烦心,颜青,欲呕,身热。热争则腰痛,不可用俛仰。腹满泄,两颔痛。甲乙甚,戊己大汗。气逆,则甲乙死。刺足太阴阳明。

脾脏生热病时,病人会先头重脚轻,再两颊痛,心烦,面青,想呕又不吐,身体发热。热盛时则腰部痛,无法前后弯曲,少腹胀满下痢,雨侧颔部痛。如逢甲乙木日为受克之期,病势必加重,戊己土日为当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有呼吸短促,手足冰冷的危症,逢甲乙木日必死,可刺足太阴脾经与足旸明胃经。

肺热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恶风寒,舌上黄,身热。热争则喘欬,痛走胸膺背,不得大息。头痛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气逆,则丙丁死。刺手太阴阳明,出血如大豆,立已。

肺有热病时,初始必感皮毛战栗,再就厌恶风吹与寒气,舌生黄胎,身体发热。热盛时则生喘咳不止,胸肋背部疼痛,无法深呼吸,头痛强烈,汗出皮表且感觉寒冷。此病逢丙丁火日为受制之期,遇庚辛金日为当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是危症,逢丙丁日必死,可剌手太阴肺经与手阳明大肠经,使其出血如大豆般之大小,立可痊愈。

肾热病者,先腰痛胻酸,苦渴数饮,身热。热争则项痛而强,胻寒且酸。足下热,不欲言。其逆则项痛,员员澹澹然。戊己甚,壬癸大汗,气逆则戊己死。刺足少阴太阳。诸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出也。

肾脏生热病者,先产生腰痛足胫酸痛,苦于口渴饮水不止,身体发热。热盛时则生项强头痛,足胫寒冷且酸。足底热,不欲多言。危险时会有项部疼痛,走路摇晃不定。戊己土日为受制之期,病必加重。壬癸日为当令之期,必生大汗,一旦呼吸短促,手足冰冷,逢戊己土日必死。可针刺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以上所有热症,出汗时必是其脏气最旺之时,即属性相同之期。

肝热病者,左颊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颊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剌之。名曰,治未病。

肝发热(炎)之病人,必左颊位先赤。心发热之病人,必额上先赤。脾发热之病人,必鼻上先赤。肺发热之病人,必右颊先赤。肾发热之病人,必下颔先赤。能于未发病时,已见赤色而施治者,就是髙明之医师治病于未发之时也。

热病从部所起者,至期而已。其刺之反者,三周而已。重逆则死。诸当汗者,至其所胜日,汗大出也。诸治热病,以饮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身寒而止也。热病先胸胁痛,手足躁,剌足少阳,补足少阴。病甚者,为五十九刺。热病始手臂痛者,刺手阳明太阴而汗出止。热病始于头首者,剌项太阳而汗出止。热病始于足胫者,刺足阳明而汗出止。热病先身重、骨痛、耳聋、好暝,刺足少阴。病甚为五十九剌。热病先眩冒而热,胸胁满,刺足少阴少阳。

如果热病皆从其部位起赤色,施治得当,则在到脏气最旺之日必痊愈。如刺法不当,则必须要过笫三次脏气最旺之日才会好,严重的逆治会使病人死亡。因为热病要汗出而止,必在当值气旺之日方可大汗。治疗各脏之热病,必先令患者饮入大量之冷水再施刺法。令其穿薄的衣服,居于阴凉处,令身体变冷而停止施治。

凡热病若先见胸胁部痛,手足躁扰,可用刺法来泻足少阳胆经,补法来强化足太阴脾经,病情剧者,可依水热穴论中五十九刺来泻热。若热病初时手臂疼痛的,可剌乎阳明手太阴二经,令其汗出而止。热病初生于头部者,可刺项部太阳经穴,令其汗出而止。热病始生于足胫者,可剌足阳明胃经,令其汗出而止。热病先发生全身沉重,骨头瘸,耳聋,目昏眩者,可剌足少阴肾经,严重时可利用水热病论中的五十九穴来针刺去热。热病若先发生目眩晕而发热,胸胁苦满,可刺足少阴肾经穴与足少阳胆经来治疗。

太阳之脉,色荣颧骨,热病也。荣未交,曰,令且得汗,待时而已。与厥阴脉争见者,死期不过三日。其热病内连肾,少阳之脉色也。少阳之脉色荣颊前,热病也。荣未交,曰今且得汗,待时而已。与少阴脉争见者,死期不过三日。热病气穴,三椎下间主胸中热,四椎下间主鬲中热,五椎下间主肝热,六椎下间主脾热,七椎下间主肾热,荣在骶也。项上三椎陷者中也。颊下逆颧为大瘕。下牙车为腹满。颧后为胁痛。颊上者,鬲上也。

太阳病脉现,病人面色光亮,两颧发赤,此为热病也。赤色停留不动,则可说,只须得汗即愈,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若脉呈现太阳与厥阴相互争夺者,死期不出三日了。

若太阳热病内延肾脏,则会呈现少阳之脉与色。少阳的脉出现与色赤在两颊,这是热病。若赤色不传变,即可说,一旦得汗即愈,时机未至尔。若此时又与少阴脉互见且相争者,死在三日之内。

凡热病必有气穴,三椎下身柱位痛,必主胸中大热。四椎下有痛点,必主横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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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热。五椎下有痛点,必主肝脏热。六椎下有压痛点,主脾脏热。七椎下有压痛点,主肾脏热。这些都在督脉上可察知的反应病点。这是以第三椎身柱穴位为标准来察的法则。

自两颊下方赤色逆行上颧,表示腹中有大硬块。如赤色向下牙颊车位扩散,必有腹满之症。颊下向上位扩散赤色者,为饮食已不入口的疾病。

评热病论篇第三十三

黄帝问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为何?

黄帝问道,有种属温热病的,在汗出热退后,很快又热起来且脉为急躁状,此病不因发汗后而衰退,反躁进状。时发狂言且无法入食,此种病名为何?

歧伯对曰,病名阴阳交,交者死也。

歧伯回答道,此病名阴阳交,是一种死症。

帝曰,愿闻其说。

黄帝说,请为我详细说明。

歧伯曰,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却而精胜也。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汗者,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是邪盛也。不能食者,精无俾也。病而留者,皆寿可立而倾也。且夫热论曰,汗出而脉尚躁盛者死。今脉不与汗相应,此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今见三死,不见一生,虽愈必死也。

歧伯答道,人之所以有汗排出体外。其源头在胃肠中的水谷。五谷是天地之精华,一旦人中外感病邪,其舆体内的正气相抗,其果乃生大汗,这是病邪已退,人体正气(免疫系统)战胜的表现也。若正常是正气胜,则病人必有胃口大开且不再发热的现象。如果热又回来,这就是病邪仍在的表征。人之汗,本是正气所生,现在汗出而热又回来,是邪已胜正也。没有胃口是精(正气)已伤,脾胃功能不正常的表现,此病邪不退,则病人立生危险。

在热论中说道,凡汗出而脉仍躁急壮盛者必死。现在脉舆汗后脉必缓的常态已不吻合,这是人体正气(免疫系统)无法争过病邪,明示吾人病人已有死症。狂言乱语是肾水已竭,躁热入脑的表现,人一旦如此则必死。现今已见汗出仍热,胃口不开无法进食,且胡言乱语此三死症,不见能生人之病状,即令一时病愈,其果乃必死也。

帝曰,有病身热汗出烦满,烦满不为汗解。此为何病?

黄帝问,有病人呈现身热汗出且胸内烦躁的症状。其烦躁的症状不因流汗而减少,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

歧伯回答道,人汗出而身热不退,这是因中风而致。若汗出而胸中仍烦满不退,这是逆症,此病名风厥

帝曰,愿卒闻之。

黄帝说,希望能详细说明。

歧伯曰,巨阳主气,故先受邪。少阴与其为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从之则厥也。

歧伯回答道,太阳主气主表,故外邪必先犯之,而少阴与太阳为表里关系,遇热则肾水成气而上行,一旦成热气上行,则下足必冷而成厥逆现象。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道,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表里刺之,饮之服汤。

歧伯回答,取足太阳膀胱经与足少阴肾经,施予刺法再配合服用汤药。

帝曰,劳风为病何如?

黄帝问,那劳风的病情如何呢?

歧伯曰,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使人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此为劳风之病。

歧伯回答,劳风之病其因在人过于劳动时,适为风伤,或房事后出汗适为风伤导致的,其病在下,肾脉病贯穿肝鬲入肺而入脑,故会造成人呈项强劲直眼向上翻,口水不断流出如鼻涕一样,且恶风吹与寒颤不已,这就是劳风之病。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以救挽仰。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欬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从口中若鼻中出。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

歧伯回答道,治法以屈伸身体配合呼吸的动作最好,年轻人太阳气盛,能引动腑中之精气者须要三日,中年气血较衰弱者为五日,体力衰退者须七日。一旦病人欬出浓涕如青黄深色,状甚浓稠,大如弹丸般,有从口出,有从鼻出不定,但如无法出脓,则必停留肺中伤肺。一旦如此,则死矣。

帝曰,有病肾风者,面胕痝然,壅害于言。可刺不?

黄帝问,有病名肾风者,患者颜面肿起,妨碍言语不清,此时可否用针灸?

歧伯曰,虚不当刺。不当刺而刺,俊五日其气必至。

歧伯回答,正气已虚之人不可施刺,若不当刺而刺,则五日后必再发它病。

帝曰,其至何如?

黄帝问,那状况如何呢?

歧伯曰,至必少气时热。时热从胸背上至头,汗出,手热,口干苦渴,小便黄,目下肿,腹中鸣,身重难以行。月事不来,烦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则欬。病名曰风水。论在刺法中。

歧伯回答,病来时必有短气且阵阵发热现象,热来时会从胸背正中往上冲至头部,有汗出,手发热,口中燥渴,小便黄色,目下呈肿状,腹中肠呜,全身沉重难以行动。若是女人则月事停止,烦躁且无法进食,无法仰卧,一旦正躺必咳不止,此病名风水在刺法中有讨论。

帝曰,愿闻其说。

黄帝说,希望能详言之。

歧伯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阴虚者,阳必凑之。故少气时热而汗出也。小便黄者,少腹中有热也。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则欬甚,上迫肺也。诸有水气者,微肿先见于目下也。

歧伯答道,邪所以聚处,正气必虚,阴津虚弱的地方,阳气必聚集而来,所以病人会短气且发阵热而汗出不止。小便呈黄色,乃少腹中有热也。无法正躺是胃肠中有余毒水未尽也。正躺则咳甚,此毒水向上压迫肺脏所致。凡身有水气病,必先见目下有微肿如水袋且表皮光亮状。

帝曰,何以言?

黄帝问,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水者阴也。目下亦阴也。腹者,至阴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肿也。真气上逆,故口苦舌干,卧不得正偃,正偃则欬出清水也。诸水病者,故不得卧。卧则惊,惊则欬甚也。腹中鸣者,病本于胃也。薄脾则烦,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身重难以行者,胃脉在足也。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月事不来也。

歧伯回答,水是阴性之物,目下位置为阴位,故如此。少腹为太阴脾所主也,因此水阴必聚阴处,造成腹水及目下肿。阳热之气上冲入口,故造成口干舌燥。无法正躺是水盛上逆肺所致,真正躺必咳出清水。凡有水病之人,必无法仰卧躺下,一卧则如受惊(胸为阳火不受水),惊则必重咳也。腹中肠鸣因水病本就始因在胃肠之中,脾脏功能不强则会生烦躁,无法主司运化,故病人不能食。食物不下是胃脘部受阻隔,全身沉重不良于行,因足阳明胃经入足部,是足生气之源,今受阻隔之故也。月事停止不来,是冲脉亦受阻而闭塞故也,胞(冲)脉本属心主司,自心胸中直络子宫中,为经血之源,今阳气不下反上逆冲肺,心气亦无法下达入肾及胞中,经血源断,故无月经也。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逆调论篇第三十四

黄帝问曰,人身非常温也,非常热也。为之热而烦满者何也?

黄帝问道,人发温病及热病,产生高热状,造成不但身热且胸烦苦满,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阴气少而阳气盛,故热而烦满也。

歧伯回答道,这是因为阴津液不足而阳热气过盛,造成身热而胸中烦躁苦满的现象。

帝曰,人身非衣寒也,中非有寒气也。寒从中生者何?

黄帝又问,那人不是因为穿薄衣而感觉寒冷,或并非身中寒气时,寒有自体内生出者,又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是人多痹气也。阳气少,阴气多。故身寒如从水中出。

歧伯回答,这是因为此人阳热之气不足,阴津液过多,导致表虚而适时中外感六邪之气所致,此时就会有身体寒冷好像刚从水中出来一样的感觉。

帝曰,人有四支热,逢风寒如炙如火者何也?

黄帝问,人有时手足俱热,遇风寒中表时,却像火炙一样的发热起来,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是人者,阴气虚,阳气盛。四支者阳也。两阳相得而阴气虚少。水不能灭盛火,而阳独治。独治者,不能生长也。独胜而止耳。逢风而如炙如火者,是人当肉烁也。

歧伯回答,这类人常是阴津不足,阳气过盛的。四肢皆属于阳,当阴津不足造成里阳与表阳相遇以致更热,阴津不足无法灭阳火,成为阳气独盛状。阳独盛。则必如烈日之下一样万物不生也,人体亦如是,阳独盛而生养停止,此际遇风如受火炙发热的,其肌肉必被热燃烧失去营养而消瘦下来。

帝曰,人有身寒,汤火不能热,厚衣不能温。然不冻栗。是为何病?

黄帝问,人感觉身寒冷时,即令用热汤或火烤其手足,亦不觉热,身穿厚衣仍无法温暖,但却又不会打寒颤发抖,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是人者,素肾气胜,以水为事。太阳气衰,肾脂枯不长。一水不能胜两火。肾者,水也。而生于骨。肾不生,则髓不能满。故寒甚至骨也。所以不能冻栗者,肝,一阳也。心,二阳也。肾,孤藏也。一水不能胜二火,故不能冻栗。病名曰骨痹,是人当挛节也。

歧伯答道,这类人多属平常肾气较强,多从事水中工作者,汗出又当水气,日久太阳表气必衰,阴液过多肾阳必不长,无法同时去供养肝、心二脏。肾属水,主骨,令肾阳不足必不生热,造成其间骨髓不充足,所以此寒会有由骨中出来的感觉,不会有寒栗发抖的现象,是因为肝为一阳之地,心胸为二阳聚之地,肾是单独的藏在下方,肾无法供应营养给肝与心、肺,故不会发抖战栗,此病名骨痹。会造成人的关节呈拘挛状。

帝曰,人之肉苛者,虽近衣絮,犹尚苛也。是谓何疾?

黄帝问,有人因肌肉麻痹感觉沉重,即近衣物,仍觉麻痹,这是为何呢?

歧伯曰,荣气虚,卫气实也。荣气虚则不仁,卫气虚则不用。荣卫俱虚,则不仁,且不用。肉如故也。人身与志不相有,曰死。

歧伯回答道,这是血不足,表阳气充实造成的。血不足时则肌肤麻木不仁,如是表阳气虚则不能活动。若气血两虚必会麻木不仁且无法使用,表面上看肌肉并无异常,一旦如此再加上精神涣散必终不治。

帝曰,人有逆气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有不得卧而息无音者,有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有得卧行而喘者,有不得卧不能行而喘者,有不得卧,卧而喘者。皆何藏使然,愿闻其故。

黄帝问,有人因气上逆无法安卧,呼吸音大且浊状,也有无法安卧且呼吸无音者,有人生活起居一切正常但呼吸沉重者,也有卧时正常,行路则喘息不止的,也有无法安卧,一卧必生喘息者,这是什么脏有问题而造成的呢?

岐伯曰,不得卧而息有音者,是阳明之逆也,足三阳者下行,今逆而上行,故息有音也。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六腑之海,其气亦下行。阳明逆,不得从其道?故不得卧也。下经曰:胃不和,则卧不安,此之谓也。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络脉逆也,络脉不得随经上下,故留经而不行,络脉之病人也微,故起居如故而息有音也。夫不得卧,卧则喘者,是水气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肾者水藏,主津液,主卧与喘也。

岐伯上,人无法安卧且呼吸浊重者,是阳明胃气上逆造成的,足之三阳经本应下行至足,今反逆而上行,以致呼吸带浊音也。阳明是胃脉,而胃又是六腑之海,谷气所聚之所。其气主下行,今阳明气上逆不从正途,故无法安卧。古言:胃气不和,必不安卧。就是这个道理。

人起居正常但呼吸浊重者,这是肺之络脉反逆也,络脉之气无法随肺之经气上下而行,必滞留不去停在肺经上,此络脉之病很浅,所以生活起居皆正常但呼吸浊重。

人不能卧躺,一卧则生喘息,此因水气客居胸中乃致也。人体之水必随正常之阴津而流动,肾为水之脏,主津液,今水不归肾,上逆入肺。是卧而生喘之因也。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疟论篇第三十五

黄帝问曰,夫痎疟皆生于风,其蓄作有时者何也?

黄帝问,痎疟的疾病,都自风来,但有时亦有恶寒发热的现象,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冷饮。

歧伯回答道,疟病初发时,必先起汗毛战栗状,伸展哈欠连连,再次则成恶寒齿战不止状,牵引腰背疼痛,一旦寒去则身体内外均发热,头痛如破,口渴想喝冷的饮料。

帝曰,何气使然,愿闻其道。

黄帝问,这是什么原因造成此疾病,请详言之。

歧伯曰,阴阳上下交争,虚实更作,阴阳相移也。阳并于阴,则阴实而阳虚。阳明虚,则寒栗鼓颔也。巨阳虚,则腰背头项痛。三阳俱虚,则阴气胜。阴气胜,则骨寒而痛。寒生于内,故中外皆寒。阳盛则外热,阴虚则内热。外内皆热,则喘而渴。故欲冷饮也。此皆得之夏伤于暑,热气胜,藏于肤之内,肠胃之外,此荣气之所舍也。此令人汗空疎,腠理开,因得秋气,汗出遇风,及得之以浴,水气舍于皮肤之内,与卫气并居。卫气者,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此气得阳而外出,得阴而内薄。内外相薄,是以日作。

歧伯回答道,这是体内阴阳相交互争造成,其间虚实更易,阴阳互移变化造成的。阳入阴中,则成阴实而阳虚,若是阳明虚了,则呈现战栗齿抖不止,若是太阳虚了,则出现腰脊背部强硬头痛等症状,若三阳俱虚,则阴必遇实,一旦如此,病人必阴寒自骨内而生,皮肤、骨头皆痛,又由于寒系自内生,所以表里皆寒也。

阳若过盛则体外壮热,里阴虚则内必生热,一旦内外皆热,病人会喘息且口渴,所以会想喝冷饮也。这些都是肇因在夏日伤于暑热之气,此热气居于皮肤之内、肠胃之外,也就是血气的居所,如此就造成汗孔松弛,肌肉腠理疏松,到了秋天,容易汗出,毛孔开而受风,也有人是汗出后浴水,造成水气居于皮肤之内,而与阳气并居。人体卫阳之气,白日行于表于腑,夜间行于里于脏,这种病气如与阳同出则在外,如舆阴并行则入内,如此内外相行无阻,造成一日发作一次。

帝曰,其间日而作者何也?

黄帝问,那也有隔日发作的疟疾,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其气之舍深,内薄于阴,阳气独发,阴邪内着,阴与阳争不得出,是以间日而作也。

歧伯答道,若邪时居于很深的位置,阴气受制,而阳气独发,阴阳本互为进退,今阴受邪迫无法与阳并行,就造成隔日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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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善。其作日晏,与其日早者,何气使然?

黄帝说,答得好。那有时每日发作会提早或稍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歧伯曰,邪气客于风府,循膂而下。卫气一日一夜,大会于风府。其明日,日下一节,故其作也晏。此先客于脊背也。每至于风府,则腠理开。腠理开,则邪气入,邪气入则病作。以此日作稍益晏也。其出于风府,日下一节,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日,入于脊内,注于伏膂之脉。其气上行九日,出于缺盆之中。其气日高,故作日益早也。其间日发者,由邪气内薄于五藏,横连募原也。其道远,其气深,其行迟,不能与卫气倶行,不得皆出,故间日乃作也。

歧伯回答道,邪气入侵人体首居风府位,沿督脉而下。人的表阳之气一日夜绕周身一次与病气交会于风府,人体抵抗力与邪争,如无法胜利,则病邪必日下一椎,于是产生了每日稍迟发作的现象,这是因为病邪先入督脉造成的。因为卫气每日循环至风府时,必令人之肌肉腠理打开,此邪气则日入,故邪气一入则病发作,然后每日就增强且稍迟发作。

病邪自风府开始,每日向督脉行下一椎,二十五日后,邪到尾椎骨后。自第二十六日始,就进入脊椎之内,贯注在笫九椎肋之间,此时病邪会上行,九日后进入缺盆内,由于其病气每日升高,就呈现每日提早发作的现象。其中又有隔日发作的,这是病邪入于深处,近迫于五脏,连系着募穴原穴的地方,因气从表入里距离已长,居处过深,犹部队之入侵他国过于深入,行动必会减慢,无法与表阳之气同行,无法同出同入,就有隔日才发作的现象。

帝曰,夫子言卫气每至于风府,腠理乃发,发则邪气入,入则病作。今卫气日下一节,皆气之发也,不当风府,其日作者奈何?

黄帝问,老师说表阳之卫气每到了风府穴位,就会令肌肉的腠理开,于是邪气入侵,病就发作;又说病气每日向下一椎,与表阳之气会合,此病气之发作又不在风府穴,造成每日稍晚发作,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此邪气客于头项循膂而下者也。故虚实不同,邪中异所,则不得当其风府也。故邪中于头项者,气至头项而病。中于背者,气至背而病。中于腰脊者,气至腰脊而病。中于手足者,气至手足而病。卫气之所在,与邪气相合则病作,故风无常府。卫气之所发,必开其腠理。邪气之所合,则其府也。

歧伯回答道,因为如单论邪气进入风府穴,每日下一椎,顺膂而下,就是如此。但人有虚实不同,病邪入侵人体并非在同一处,这就是风邪所易居之处名之风府,并非狭义的指督脉上的风府穴。凡邪入侵在头项部位,表阳卫气一循环至病处就相争而发病。邪入侵在背部,则表阳之气行至背部与其相争而发病。邪入侵腰椎,则表阳卫气至与之相争而发病。又病邪始入侵手足的,则表阳卫气至手足时与之相争而发病。故人体正气与病邪相合聚则病会发作,但病邪不一定自督脉风府穴入,吾人可说病邪入侵之处为风府。所以人言,风无常府其意即此。人体表阳卫气所到之处,必令其处腠理开,邪气入侵之位,即名之风府

帝曰,善。夫风之与疟也,相似同类,而风独常在,疟得有时而休者何也?

黄帝说,答得好。风与疟二者,相似而同类,但常见风病症状持续者,而疟病症状时发时止,这是为什么?

歧伯曰,风气留其处故常在,疟气随经络,沈以内薄,故卫气应乃作。

歧伯答道,因为风病常留居于所中之位不移,而疟病会延着经脉与络脉移动而进入体内,所以只在与表阳卫气相争时会显现病状。

帝曰,疟先寒而后热者,何也?

黄帝问,疟病岀现先冷后发热的现象,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夏伤于大暑,其汗大出,腠理开发,因遇夏气凄沧之水寒,藏于腠理皮肤之中。秋伤于风,则病成矣。夫寒者,阴气也。风者,阳气也。先伤于寒而后伤于风,故先寒而后热也。病以时作,名曰寒疟。

歧伯答道,夏热之季节,人受暑气所伤,造成大汗出且肌肉松弛,毛孔大开,此际若沭浴冷水,则水之寒气会藏潜于皮肤腠理之间,到了秋天,一旦受风邪所侵,则引而发之,疾病成矣。寒气者,属于阴气。风气者,属于阳气。故人一旦先伤于寒气后伤于风气,就呈现先寒后热的症状,病情就按时发作,这种病名叫寒疟

帝曰,先热而后寒者,何也?

黄帝问,那先发热而后恶寒者,又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此先伤于风而后伤于塞,故先热而后寒也。亦以时作,名曰温疟。其但热而不寒者,阴气先绝。阳气独发,则少气烦冤,手足热而欲呕。名曰瘅疟。

歧伯回答,这是先伤于风气,后又伤于寒气所致,造成先热后寒的现象。此病发作亦有定时,病明温疟

如果出现全热症无寒症的,道是阴津濒临绝灭的现象,此时阳气独盛,病人会呼吸无力,情志烦躁,手足发热而温温欲吐,病名曰瘅疟

帝曰,夫经言有余者写之,不足者补之。今热为有余,寒为不足。夫疟者之寒,汤火不能温也。及其热,冰水不能寒也。此皆有余不足之类。当此之时,良工不能止,必须其自衰乃刺之。其故何也?愿闻其说。

黄帝问,经书上说凡有余者采泻法,凡不足者采补法。现在是热有余,寒呈不足状,但是疟病的寒气,即令用热汤泡及火烤,亦无法令温也。至其热至时,即令用冰水敷之,亦无法使之降温也。这是有余与不足之状况,居此之时,即令良医亦无法制止,必须俟病气衰弱时方施予刺法,这是为什么呢?请说明其道理。

歧伯曰,经言无刺熇熇之热,无刺浑浑之脉,无刺漉漉之汗。故为其病逆,未可治也。夫疟之始发也,阳气并于阴。当是之时,阳虚而阴盛,外无气,故先寒栗而也。阴气逆极,则复出之阳。阳与阴复并于外,则阴虚而阳实,故先热而渴。夫疟气者,并于阳则阳胜,并于阴则阴胜。阴胜则寒,阳盛则热。疟者风寒之气不常也,病极则复。至病之发也,如火之热,如风雨不可当也。故经言曰,方其盛时必毁。因其衰也,事必大昌。此之谓也。夫疟之未发也,阴未并阳,阳未并阴。因而调之,眞气得安,邪气乃亡。故工不能治其已发,为其气逆也。

歧伯说,经书上云,大热之时不刺,脉状无序时不刺,大汗淋漓不止时不刺,这是病气在反攻正气之时,不是治病的时机。

疟病之初始时,阳气会集中在阴分,此际呈现表阳虚而里阴盛,体外无阳气,所以产生先发寒且战栗的现象。到了阴气盛大至极时,阴分之阳会复出,此时阳与阴集中在表,就造成阴虚而阳实的现象,呈现先发热且口渴之症状。凡疟病之气,入于阳则呈现阳症,入于阴则出现阴症,阴症会恶寒,阳症会发热。疟病是属于风寒二气变化无常所致,有时无症状,有时却发病,一俟病势发作,则如火炙之热,如大风大雨一样无法阻挡。所以经书上说:在病势盛时施治必为坏事,在病势衰退时施治,其效果必彰显,这就是为什么。

良医能在未发作时已察觉出,此时阴尚未因病而集中在阳分,阳气也未因病而集中阴分,此时立予施治调理之,正气必安定,病邪就已去除了。故此良医亦无法在病己发作时治疗,因病邪之气盛故也。此犹战争时,敌势盛大不可击,必攻敌之弱势时可也。

帝曰,善。攻之奈何?早晏何如?

黄帝答道,说得好。那如何攻击病邪呢?治疗时机是什么呢?

歧伯曰,疟之且发也,阴阳之且移也,必从四末始也。阳已伤,阴从之,故先其时,坚束其处,令邪气不得入,阴气不得出。审候见之,在孙络盛坚而血者,皆取之。此眞往而未得并者也。

歧伯回答道,疟病之发作有时,就是阴阳移转之时也,其开始必在阴阳交接的四肢末端处。一旦阳气受损,阴气必进,所以初时病邪必紧束该处,无法进入体内,阴气也无法尽出。医者审视此症,在微细血络之末稍处放血,凡病处皆放血,这时是在正气与邪气尚未交争时处置之法。

帝曰,疟不发其应何如?

黄帝问,那疟病没有发作时,又如何处理呢?

歧伯曰,疟气者,必更盛更虚。当气之所在也,病在阳则热而脉躁,在阴则寒而脉静。极则阴阳倶衰,卫气相离,故病得休。卫气集,则复病也。

歧伯答道,疟病的症状,必有阳盛阴虚或阴盛阳虚的时候,完全视病邪之所在。病邪居阳分则呈现发热而脉急数状,病邪在阴分则呈现恶寒而脉缓象。病至极点则会阴阳皆衰弱。当病邪与免疫力相离时,病症就会休止,一旦与免疫力相争则病症回复。

帝曰,时有间二日或至数日发,或渴或不渴,其故何也?

黄帝问,疟的症状,有时隔二日发,有时数日一发,有时会口渴,有时又不渴,其故安在?

歧伯曰,其间日者,邪气与卫气客于六府,而有时相失,不能相得,故休数日乃作也。疟者,阴阳更胜也,或甚或不甚,故或渴或不渴。

歧伯回答,凡隔日发作者,这是病邪和阳气相聚在腑上,有时相遇,有时不遇,就产生了有隔日发病或数日发病的现象。疟病者,会有阴阳更替互胜之状况,有时增重,有时减轻,就会出现时渴时不渴的现象了。

帝曰,论言夏伤于暑,秋必病疟。今疟不必应者何也?

黄帝问,经书云:夏伤于暑,秋必病疟。亦有时未必皆如此,为何呢?

歧伯曰,此应四时者也。其病异形者,反四时也。其以秋病者,寒甚。以冬病者,寒不甚。以春病者,恶风。以夏病者,多汗。

歧伯回答,这是因四季发病之典型者。一旦有不同时,是反四时而病的。这是由于秋病时,外在气温却过于寒冷,冬病时,外在气温却不甚寒冷时造成的。春季发病时,必有恶风的症状。夏季生病时,必有多汗的症状。

帝曰,夫病温疟与寒疟,而皆安舍,舍于何藏?

黄帝问,那温疟与寒疟之病,其各居何处?各在何脏?

歧伯曰,温疟者,得之冬中于风寒,气藏于骨髓之中,至春则阳气大发,邪气病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脑髓烁,肌肉消,腠理发泄,或有所用力,邪气与汗皆出。此病藏于肾,其气先从内出之于外也。如是者,阴虚而阳盛,阳盛则热矣。衰则气复反入,入则阳虚,阳虚则寒矣。故先热而后寒,名曰温疟。

歧伯答道,温疟之病,得之于冬季伤于外感风寒,病气深入骨髓之中,到了阳气壮盛之时,邪无法与之尽出,再到夏日热盛时,脑及骨髓必因汗出而津不足,肌肉也因水不足而消瘦,毛孔肌理大开而汗出,加上有时出力工作,都造成邪气与汗同出,这是病邪在冬季入体深藏肾脏,因季节改变而出体外,像这样的,就是阴虚阳盛,阳过盛则生热矣。俟阳气衰竭,病气就反入阴分,表阳一虚,病人就有恶寒的症状了。所以先热而后寒者,名叫温疟

帝曰,瘅疟何如?

黄帝问,瘅疟又是什么呢?

歧伯曰,瘅疟者,肺素有热。气盛于身,厥逆上冲,中气实而不外泄。因有所用力,腠理开,风寒舍于皮肤之内,分肉之间而发,发则阳气盛。阳气盛而不衰,则病矣。其气不及于阴,故但热而不寒。气内藏于心,而外舍于分肉之间,令人消烁脱肉,故命曰瘅疟。

歧伯答道,瘅疟之人,本就为肺中有宿热未去者。由于热气旺盛体内,造成四肢逆气上冲体内,一旦热气充实体内,必无法自然外泄出体外。此时劳动出汗,造成肌理毛孔开,风寒邪气入侵皮肤之内,居肌理之间,一发病则与里之宿热合,造成阳气盛大状,阳气过盛而不衰退,病发矣。因阳热之气无法入里与阴合,所以会但热不寒。宿热内居心肺胸阳之所,病邪外又居肉理之间,使人发热而日益消痩,所以病名为瘅疟,也就是只发热而不恶寒的疟病。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刺疟篇第三十六

足太阳之疟,令人腰痛头重,寒从背起。先寒后热,熇熇暍暍然。热止汗出,难已。刺郄中出血。

足少阳之疟,令人身体解?。寒不甚,热不甚。恶见人,见人心惕惕然。热多汗出甚。刺足少阳。

足阳明之疟,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久乃热。热去汗出,喜见日月光火气,乃快然。刺足阳明跗上。

疟病在足太阳膀胱经上时,会使人腰痛头重,寒感自背上起,出现先寒后热的症状,其热如日炙般的感觉,热止后则大汗出,很难自愈,须于该经之委中穴针刺放血即可。

疟病在足少阳胆经上时,会令人身体倦怠无力,恶寒与恶热不甚严重,不喜见人,一见人则立生恐惧状,此病必热较多且汗出不止,可针刺足少阳之经脉。

疟病在足阳明经上时,会令人先恶寒阵阵,日久方见热症,热象一过则病人汗出,喜见阳光、月光及火光,一见则感觉轻爽,吾人可针刺足阳明胃经在足背上的穴道。

足太阴之疟,令人不乐。好太息。不嗜食,多寒热汗出。病至则善呕,呕已乃衰。即取之。

足少阴之疟,令人呕吐甚,多寒热,热多寒少。欲闭户牖而处,其病难已。

足厥阴之疟,令人腰痛,少腹满,小便不利,如癃状,非癃也。数便意。恐惧,气不足。腹中悒悒,刺足厥阴。

疟病在足太阴脾经时,会有情志悒悒不乐,喜欢叹气,胃口不好,常见寒热往来且汗岀的症状。发病时则易生呕吐,吐后病势不缓,俟缓和时,可针刺脾经之经穴。

疟病在足少阴肾经时,会使人呕吐严重不止,寒热并见,且热症多寒症少。喜闭斗户独居,此病已难愈矣。

疟病在足厥阴肝经时,会令人腰痛,小腹胀满,小便不顺,好像聚不出状,但并非真为尿闭也,乃是尿意频频,时感有尿欲出状。时生恐惧,呼吸浅短,腹中郁闷不通畅感,可针刺足厥阴肝经之经穴来治疗。

肺疟者,令人心寒,寒甚热。热间善惊,如有所见者。刺手太阴阳明。

心疟者,令人烦心甚,欲得清水,反寒多,不甚热。刺手少阴。

肝疟者,令人色苍苍然,太息,其状若死者。刺足厥阴见血。

脾疟者,令人寒,腹中痛。寒则肠中鸣,鸣已汗出。刺足太阴。

肾疟者,令人洒洒然,腰脊痛,宛转大便难,目眴眴然,手足寒。刺足太阳少阴。

胃疟者,令人且病也,善饥而不能食。食而支满腹大。刺足阳明太阴,横脉出血。

疟病在肺中,使人心部感觉寒冷,寒重时会觉得发热,热时易受惊吓,如见鬼魅者。可针刺手太阴与手阳明之经穴。

疟病在心脏者,令人心烦不已:想喝冷水,一旦饮入,反生恶寒,不会有大热症状,可刺手少阴心经之经穴。

疟病在肝藏者,令人面色发青,叹息不止,看起来死气沉沉,可针刺足厥阴肝经之穴并使出血。

疟病在脾脏者,会令人恶寒且腹痛。一旦发热则肠中鸣叫,声止则汗出。可刺足太阴脾经之经穴。

疟病在肾脏者,使人感到阵阵寒意,腰背椎处痛,无法转动腰部且大便不易排出。眼睛黑珠晃动,视物不明。手足冰寒。可针刺足太阳足少阴之经穴。

疟病在胃中时,会令人易饿但无法食入,强食就造成胁腹满而腹部胀大,可针剌足阳明与太阴之经穴,从络脉之位放血可愈。

疟发身方热,剌趺上动脉,开其空,出其血,立寒。疟方欲寒,刺手阳明太阴,足阳明太阴。疟脉满大急,刺背俞,用中针傍伍肤俞各一,适肥瘦出其血也。疟脉小实急,灸胫少阴,刺指井。疟脉满大急,刺背俞。用五胠俞,背俞各一,适行至于血也。疟病缓大虚,便宜用药,不宜用针。

疟病发作时,正值身热,可刺足背冲阳脉位,开大针孔,使出血则热立退。疟病值恶寒时,可刺手阳明及手太阴之络脉。如果疟病而脉现急躁状,可刺背部之俞穴。用中等的粗针,在督脉外开三寸位与一寸半腑俞穴位,针刺放血,视病人肥痩来定放血多少。如果疟病而脉呈细小又坚实急速时,可灸足少阴、手少阴之穴,加刺指侧井穴放血。详细说当疟病而脉呈饱满充实状,针刺背俞可用重按有压痛点位置取穴来放血,此病之所适至处也。一旦疟病之人,脉现缓而无力且中空状,便须用药物,因已至气血两虚,故不宜用针了。

凡治疟,先发,如食顷,乃可以治。过之,则失时也。

诸疟而脉不见,刺十指间出血,血去必已。先视身之赤如小豆者,尽取之。

十二疟者,其发各不同时。察其病形,以知其何脉之病也。

先其发时,如食顷而刺之,一刺则衰,二刺则知,三刺则已。不已刺舌下两脉出血。不已刺郄中盛经出血。又刺项已下侠脊者必已。舌下两脉者,廉泉也。

刺疟者,必先问其病之所先发者,先刺之。先头痛及重者,先刺头上,及两额两眉间出血。

先项背痛者,先刺之。

先腰脊痛者,先刺郄中出血。

先手臂痛者,先刺手少阴阳明十指间。

先足胫酸痛者,先刺足阳明十指间出血。

风疟,疟发则汗出恶风。刺三阳经背俞之血者。

?酸痛甚,按之不可,名曰胕髓病。以馋针,针绝骨出血立已。

身体小痛,刺至阴。诸阴之井无出血,间日一刺。

疟不渴,间日而作,刺足太阳。

渴而间日作,刺足少阳。

温疟汗不出,为五十九刺。

凡治疟病时,在病症发作之前后顿饭时间中施治,必可治愈,失此时机,则治必伤元气(中医是一门追寻去病又不伤正气的学问)。有见疟病的症状,按脉又是正常时,病必在始,可刺十指间感觉紧束的位置放血,血出病已。有时会见身上有许多细小的红点,可尽刺之使放血则已。

举凡人身之十二种疟病,其发作的时机不同,可细察病人症状,这就可以知道病在何经脉了。

在病发作之前,顿饭时间内下针,初刺必能使病势衰退,再刺则见好转,三刺病必痊愈。如仍未愈,可加刺舌下之青脉位出血,再不好可刺委中青筋处出血,加上项背强硬处针刺其位,病可立愈。舌下两脉即金津玉液穴也。

凡用针刺疟病时,必先问病人首发何症?何时发病?痛在何处?可先刺其未病之初。例如:先头痛且沉重者,可先刺头上百会穴,再刺攒竹二穴出血。若先有项背强硬症状者,可先刺其强硬之位。如果是先出现腰背椎部痛者,可刺委中处放血。如果是手臂先痛的,可先刺手少阴及手阳明的指尖部位使之出血。又先发足胫部位酸痛的,可先刺足阳明经足指间穴位出血。

风疟之人,一旦疟病发作,必然会汗出且恶风吹,医者可刺三阳经位在背部俞穴,使之出血。如果造成膝盖酸痛不已,按之更痛,不可碰触时,此名胕髓病,吾人可用像刀一样的馋针,在绝骨穴位放血,可以立愈。身体稍有小痛者,可针足太阳之至阴穴。凡须针各阴经之井穴时,不可出血,且须隔日一刺,以不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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疟病之人,如不感口渴,又隔日发病者,可剌足太阳之经穴。如口渴又隔日发作者,可针刺足少阳之经穴。一旦遇到温疟病人又不得汗出者,可施五十九刺法。

气厥论篇第三十七

黄帝问曰,五藏六府寒热相移者何?

黄帝问,五臓六腑之间寒热之转换为何呢?

歧伯曰,肾移寒于肝,痈肿少气。脾移寒于肝,痈肿筋挛。肝移寒于心,狂隔中。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里浆水之病也。

歧伯答道,肾之寒会移转入肝,肝阳受寒无法运行,必生痈肿及短气。脾也会将寒气傅给肝臓,会造成人体肿胀且筋挛不已。肝之寒会移入心脏,令人发狂神乱,饮食不入。心上寒如傅入肺,使肺阳消损,津液不存,必饮一杯水尿出二杯水,此必死不治。肺之寒会移入肾脏,造成病人涌水,所读涌水,就是重按腹部不坚实,水气客居大肠中,流动快时必肠呜不已,好像皮袋中包着水浆一样的病。

脾移热于肝,则为惊衄。肝移热于心,则死。心移热于肺,传为鬲消。肺移热于肾,传为柔痓。肾移热于脾,传为虚,肠澼死,不可治。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膀胱移热于小肠,鬲肠不便,上为口糜。小肠移热于大肠,为虙瘕,为沈。大肠移热于胃,善食而瘦入,谓之食亦。胃移热于胆,亦曰食亦。胆移热于脑,则辛頞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传为衄蔑,瞑目。故得之气厥也。

脾之热转入肝时,则有易惊且流鼻血的症状。肝若移其热至心臓,,病人必死。心臓若移热入肺,造成中膈过热,消渴而多饮。肺之热若移至肾,就会有筋柔且无力状。若肾之热移转至脾臓,脾臓失其运化之职,身体立虚,肠下痢而死不治。若子宫胞中移热至膀胱,会令人尿血且膀胱胀满。若是膀胱之热移转进入小肠,必使肠受阻而大便不通,使人口部糜烂。若是小肠之热移转入大肠,造成两热相激,血溢脉外,月事不至而瘀阻胞中为症瘕矣,病已深。若是大肠之热移转入胃中,令人饮食多而消瘦不已,名之食亦。一旦胃之热移转入胆中,亦名食亦。若是胆之热移入于脑中,会造成病人鼻骨酸痛,流浊涕不止矣,再渐久出现鼻血的现象,令人视物不明。以上所有的病症,都是因为经脉之气无法正常运行,发生气逆而造成的。

欬论篇第三十八

黄帝问曰,肺之令人欬何也?

黄帝问道,肺病会使人咳嗽,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五藏六府皆令人欬,非独肺也。

歧伯答道,五臓六腑有病,都会使人咳嗽,并非一定是肺造成的。

帝曰,愿闻其状。

黄帝说,希望能为我详言。

歧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欬。五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藏各以治时,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欬,甚者为泄,为痛。乘秋则肺先受邪。乘春则肝先受之。乘夏则心先受之。乘至阴则脾先受之。乘冬则肾先受之。

歧伯回答,皮肤毛孔内连于肺,为肺所属也。若皮毛感受病邪,必顺而进入肺中。摄取过多的冷饮入胃中,寒气会自中焦上入肺,造成肺寒。肺内寒而表又受寒,邪因而能入肺中,则成肺咳。

体内五藏各有受病之季节,非当令时节而生病,必是自他臓傅来的。人生存在天地之间,所以五臓之气亦必须按照节气来调理之,感受外寒或寒饮则生病矣。凡轻微者为欬症,严重者为下痢,甚而体痛。秋季感受风寒必先伤肺,春季感受风寒必先伤肝,夏季感受风寒必先伤心,季节交替之土时感受风寒必先伤脾,冬季感受风案必先伤肾。

帝曰,何以异之。

黄帝问,如何区分呢?

歧伯曰,肺欬之状,欬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心欬之状,欬则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状。甚则咽肿,喉痹。肝欬之状,欬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胠下满。脾欬之状,欬则右胁下痛,阴阴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动则欬剧。肾欬之状,欬则腰背相引而痛。甚则欬涎。

歧伯回答,肺欬的症状是欬嗽中带有喘息不止,呼吸浊音很重,严重时会欬血出来。心欬的症状为,欬时心会痛,喉中如有物梗阻状,严重时会咽肿,喉痛,无法呑咽食物。肝欬之症状为,欬时两胁肋会痛,严重时无法转身,强转则胁下胀满不已。脾欬之症状,欬时会引右胁下痛,隐隐牵引到肩背痛,严重时无法活动,一动则欬嗽加剧。肾欬之症状,令人欬时牵引腰背疼痛,严重时欬中带涎。

帝曰,六府之欬奈何?安所受病?

黄帝问,那六腑之欬的症状如何?自何处受病呢?

歧伯曰,五藏之久欬,乃移于六府。脾欬不已,则胃受之。胃欬之状,欬而呕,呕甚则长虫出。肝欬不已,则胆受之。胆欬之状,欬呕胆汁。肺欬不已,则大肠受之。大肠欬状,欬而遗失。心欬不已,则小肠受之。小肠欬状,欬而失气,气与欬俱失。肾欬不已,则膀胱受之。膀胱欬状,欬而遗溺。久欬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欬状,欬而腹满,不欲食饮。此皆聚于胃,关于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气逆也。

歧伯答道,五臓久欬不愈,就会移转到腑中。如脾欬不已,久而影响胃。胃欬症状,必欬中兼呕吐,呕吐剧烈时,会有吐虫出的症状。肝欬不已,久而传胆。胆欬之症,必欬时兼吐胆汁之苦水出来。肺欬不已,久而传大肠,大肠欬状,欬时会遗漏大便出来。心欬不已,久必传入小肠,小肠欬症,欬时必兼有放屁症状。肾欬不已,久必传入膀胱,膀胱之欬,欬时兼有遗漏小便。诸欬久而不愈,必傅入三焦,三焦欬的症状,必欬而兼有腹满,没有食欲。

六腑皆受气于胃,五弒钛必因于肺,故其共同之症状为欬时鼻涕出,痰多且面部浮肿里气上逆状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其治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治藏者,治其俞。治府者,治其合。浮肿者,治其经。

歧伯回答,凡治脏欬的,宜取背部该脏的俞穴及四肢上的俞穴;治腑欬者,直刺该病经之合穴;面部有浮肿者,宜剌该病变经之经穴。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举痛论篇第十九

黄帝问曰,余闻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合于今。善言人者,必有厌于己。如此则道不惑而要数极,所谓明也。今余问于夫子,令言而可知,视而可见,扪而可得,令验于己而发蒙解惑,可得而闻乎?

黄帝问,我听说知晓天地阴阳之理的人,必能在人间得到应验。善于谈论古圣先哲智慧之人,其精神亦必合于今世。能知人善用的,必有厌恶你的人。人能知此三者,则必不会生蒙于外道,不被任何形式所迷惑,这就是意思。我问老师能否使我听人言而可知,眼视而可见,手触而可得,如此启我的蒙,使自己得到验证,试问能否听闻此一道理?

歧伯再拜稽首对曰,何道之问也?

歧伯再鞠躬低头回答道,您愿听闻什么道理呢?

帝曰,愿闻人之五藏卒痛,何气使然?

黄帝说,希望知晓人体内五臓突然疼痛,是什么原因?

歧伯对曰,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

歧伯答道,经脉中气血是流行不止,循环全身永不停顿的,一旦寒气深入经脉中使其缓慢,凝涩而不能顺行。如杲寒气在经脉外侧,则令血少,居于脉中,则使气不通顺,这就会使内臓突然疼痛了。

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无益者。或喘动应手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阴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积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有少间复生者。或痛而呕者。或腹痛而后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凡此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

黄帝说,此类疼痛有时突然自止,有时痛会持续不停,有时痛起来不能用手按压,有时却须按压方可止痛,有时即令按压亦无帮助,有时痛会令人生喘,痛动处手触可知的,有时会心痛彻背的牵引痛,有时痛会有胁肋位与小腹位互相牵引的痛,有时会腹痛牵引到鼠蹊部,有时痛久后而积聚成块者,有时会突生剧痛而致昏迷不酸的,也有部分会苏醒过来,有时边痛边呕者,有时腹痛之后产生下痢的,有时却腹痛而大便不通的,凡是以上的痛,各有不同的外形症候,如何去分别呢?

歧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腺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绌急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痛立止。因重中于寒,则弥久矣。寒气客于经脉之中,与炅气相薄,则多脉满,满则痛而不可按也。寒气稽留,炅气从上,则脉充大而血气乱,故痛甚不可按。

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敌痛。按之则血气散,故按之痛止。

寒气客于侠脊之脉则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无益也。

寒气客于冲脉,冲脉起于关元,随腹直上。寒气客则脉不通,脉不通则气因之,故喘动应手矣。

寒气客于背俞之脉,则血脉泣。脉泣则血虚,血虚则痛。其俞注于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则热气至,热气至则痛止矣。

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于肝。寒气客于脉中,则血泣脉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

厥气客于阴股,寒气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阴股。

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

寒气客于五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

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

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

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

歧伯答道,寒气入体,居于经脉外的,会生血脉寒,一旦如此则会有屈缩身体及筋脉呈拘急状,经脉一旦拘急不止,就会牵引外部的孙络,会发生突然疼痛的现象,一旦得到热气的熏烤立可止痛。此痛因中寒而生,必会久痛不止。

如果寒气居于经脉之中,会与体内热气相争,造成脉气充满状,经脉过满就会感觉疼痛不可触按,此因汗气停留经脉中,造成热气上升,使经脉过于胀大,致令气血混乱,于是就发生痛不可按的现象。

如果寒气客居肠胃之间,三焦腹膜之下,于是血脉无法流畅而聚此,造成细小络脉牵引腹痛,重按之能令气血扩散开,于是成为按之痛止的现象。

若寒气深入华陀夹脊的深处,即令重按之亦无法触及,此即按之亦无益于事也。

若寒气客居冲脉之中,因冲脉下起关元,沿腹之任脉而上行,今有寒气居此,必造成血服不通畅,一旦血脉不通则气必随之反应出来,就有喘动而手可触及的症状。

若寒气客居背部俞穴之经脉,致令血脉凝涩不顺利,一旦如此就会血不足,血一不足就生痛症。所有俞穴经气皆贯注于心,于是产生背痛彻心互相牵引而痛。如重按之使经脉之热至,血立刻通且足,于是疼痛立止矣。

若寒气客居足厥阴肝经的脉上,肝经之脉,连络阴部,系于肝臓,一旦寒气入侵,造成血凝涩而经脉拘挛,于是产生胁肋部位牵引少腹疼痛矣。若此逆气居于阴股间不去,会使寒气上沿少腹中,下部血又不顺畅,于是产生腹痛牵引阴股间。

若寒气客居小肠的三焦油膜之间的血络之中,血凝涩而无法贯注大经脉中,血气居此停留无法顺行,日久必生积块在腹中了。

若寒气居于五脏之中,会令人手足冰冷且下痢不止,造成津液丧失,而营养又无法吸收,以致会突然生痛而昏迷不知人,如果胃气回返,则复苏回来。

若寒气居于肠胃中,蠕动必缓,饮食不化生痛,浊物无法下行而自口中吐出。

若寒气客居小肠中,小肠就无法收集饮食营养,造成下痢而腹痛矣。

若是热气停留小肠中,必令肠中痛,口干燥渴,饮食秽物坚硬干燥无法排出,故成腹痛而大便不通了。

帝曰,所谓言而可知者也。视而可见奈何?

黄帝曰,所谓可从语言内容而知晓,可从目视病人而知晓的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五藏六府固尽有部。视其五色,黄赤为热,白为寒,青黑为痛。此所谓视而可见者也。

歧伯答道,五脏六腑其在面部有一定的部位反应它,吾人可视其五色的变化,例如:黄又赤表示热盛,白色为寒症,青黑为痛,这就是视而可见的方法。

帝曰,扪而可得奈何?

黄帝问,如何从触摸而知病情呢?

歧伯曰,视其主病之脉坚,而血及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

歧伯回答,察其主病之经脉是否坚硬?何处坚硬?何处有瘀血?何处呈下陷状这些都是触摸可得知的。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

我知道百病都发生在气上,如人怒则令气上冲,人喜则气机和缓,人悲则令气消弱,人恐则令气下行,遇寒则令心气收敛,遇热则气四散,受惊则使气乱行,过劳则损耗元气,过思则令气郁结不通。此九种气不同,主生何病呢?

歧伯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上矣。

喜则气和志达,荣卫通利,故气缓矣。

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

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矣。

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矣。

炅则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故气泄。

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

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

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

歧伯答道,人大怒则气反行,严重时会吐血及下痢。因此气会更上逆了。喜能令人气和舒畅,气血通利无阻,所以气会缓和。

人悲则令心脉拘急,肺叶伸张且抬高,以致上焦不通。气血无法散开,热气在中焦无法散出,就令人气消弱了。恐惧则令人胆怯,却意一生即使上焦闭塞。上焦闭则令下焦上而复返下焦,使人腹胀,气就无法正常运行了。

寒气能使肌理毛孔闭塞,阳气无法行之于外表,故令气收敛在内而不出矣。

热气能令人毛孔肌理大开,气血流畅,汗大出,所以气就外泄了。

人受惊则心意无倚靠,神志恍忽不知所处,谋虑不定,以致气机混乱了。

过劳会令人喘息大汗出,于是内外皆太过伤,造成气耗损不复矣。

思念能使心有所依靠,神志有所依归,正气因而停留无法正常运行,致令气郁结不通了。

腹中论篇第四十

黄帝问曰,有病心腹满,旦食则不能暮食,此为何病?

黄帝问,有种病使人腹腔肿满,吃了早餐则晚上无法进食,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对曰,名为鼓胀。

歧伯答道,此病叫鼓胀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间,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治之以鸡矢醴。一剂知,二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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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答道,用鸡矢白来治疗,干燥过的鶏矢白与甜酒合煮。一剂有反应,二剂即愈。

帝曰,其时有复发者何也?

黄帝问,其间也有再复发的,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此饮食不节,故时有病也。虽然其病且已时,故当病气聚于腹也。

歧伯回答道,这是因为在病将愈时,饮食不知节制而引起的。因此病邪又复聚于腹部而造成的。

帝曰,有病胸胁支满者,妨于食。病至则先闻腥臊臭,出清液,先唾血,四支清,目眩,时时前后血。病名为何,何以得之?

黄帝问,有人病胸胁胀满,无法入食的。其发病之初先可闻腥臊的臭味,口中清涎不断,咳吐中带血,手足冰冷,目眩,常常大小便中亦带血。此病为何?如何得到的?

歧伯曰,病名血枯。此得之年少时,有大脱血,若醉入房,中气竭,肝伤。故月事衰少不来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血枯。这是在少年时得到的,比如曾大量失血,或醉后行房事,以致中气不足,肝脏受伤。女子则必月经停滞不来。

帝曰,治之奈何,复以何术?

黄帝问,如何治疗呢?用何方法使其恢复呢?

歧伯曰,以四乌鲗骨,一藘茹,二物幷合之,丸以雀卵,大如小豆,以五丸为后饭,饮以鲍鱼汁。利肠中,及伤肝也。

歧伯答道,用四付乌贼骨及茜草一份,二物合幷,研为粉末,利用雀卵黄来做黏着,制成如小豆般大的丸,每次五粒饭前服用,并喝鲍鱼汁。如此可使肠中清利,恢复肝的功能。

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此为何病?可治不?

黄帝问,有病症是下腹部隆起,在其上下左右皆可摸到块状的根样,逭是什么病?可以治好吗?

歧伯曰,病名曰伏梁。

歧伯答道,病叫伏梁

帝曰,伏梁何因而得之?

黄帝问,此伏梁之病,因何得之?

歧伯曰,囊大脓血,居肠胃之外,不可治。治之每切按之致死。

歧伯答道,这是许多脓血被囊状物包着,因位居肠胃之外,故无法治疗。想去治疗而每次切按此块会因之而死。

帝曰,何以然?

黄帝问,为何如此呢?

歧伯曰,此下则因阴,必下脓血。上则迫胃脘,生鬲侠胃脘内痈。此久病也,难治。居脐上为逆,居脐下为从。勿动亟夺。论在刺法中。

歧伯答道,此病脓血囊向下走,则必下脓血。若上行则压迫胃脘,造成胃中生痈脓。这病必久也,很难治。如果位在脐上是逆症,如在脐下是从症,还好治些。针刺时不可用强泻法,否则必伤病人,详论在刺法篇中。

帝曰,人有身体髀股皆肿,环脐而痛,是为何病?

黄帝问,有人身上及大腿部,足胫部都肿起来,腹部有绕脐痛的现象,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病名伏梁,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着于肓。肓之原在脐下,故环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为水溺濇之病。

歧伯答道,此病亦为伏梁,但是是由风来造成的。其病气溢出大肠而附着在肓部。肓之源头在脐下气海穴,所以会有环脐而痛的现象,此病不可乱动,摇动过剧会造成小便濇涩不易排出的病,很危险。

帝曰,夫子数言热中、消中不可服高梁芳草石药。石药发瘨,芳草发狂。夫热中,消中者,皆富贵人也。今禁高梁,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药,是病不愈。愿闻其说。

黄帝问,老师常言热中、消中之病不可服用高厚美食或芳香草药或石药。石药令此种病人易发癫疾,芳香草药使人发狂。今见有热中或消中的病人,大都是富贵之人。如果禁止其饮食丰美的食物,是与其心意不合的。又禁止服用芳香的草药及石药,就无从去治疗疾病了。请说明之。

歧伯曰,芳草之气美,石药之气悍。二者其气急疾坚劲,故非缓心和人,不可以服此二者。

歧伯回答,芳香的草蘖其气必盛,石药之气亦悍烈。故此二者药气快速而强劲有力,因此不是心无欲望,无所怨之人是不可服此二种药物的。

帝曰,不可以服此二者,何以然?

黄帝问,为何不可以服此二种药呢?

歧伯曰,夫热气慓悍,药气亦然。二者相遇,恐内伤脾。脾者,土也,而恶木。服此药者,至甲乙日更论。

歧伯回答,所有热中及消中之病,都因肠胃中过热引起,热气本性慓悍,药气亦同,一旦二者相遇,必内伤脾。脾为土气,受木制,因此于甲乙之木日必造成脾病矣。

帝曰,善。有病膺肿,颈痛胸满腹胀,此为何病?何以得之?

黄帝说,好。那有病如胸肿大,颈痛又胸腹胀满,这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得此病呢?

歧伯曰,名厥逆。

歧伯答道,此病名厥逆,中于寒,阴阳绝别而成的。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灸之则瘖,石之则狂。须其气幷,乃可治也。

歧伯答道,此病若灸它则造成声哑,用针石开破,必成狂乱,只有待其阴阳和谐时再来慢慢施治了。

帝曰,何以然?

黄帝问,为何如此呢?

歧伯曰,阳气重上,有余于上。灸之则阳气入上,入则瘖。石之则阳气虚,虚则狂。须其气并而治之,可使全也。

歧伯答道,阳气本上行,今病令阳气更上,故头呈阳气有余状,一旦火灸之则阳气遏盛而入侵阴中,一入则音哑。针石刺破令阳气大泄,故阳气因虚而成狂。须令上头的阳气下降进入四肢,手足温暖后再调和可安全治愈。

帝曰,善。何以知怀子之且生也?

黄帝说,答得好。如何知晓妇人已怀孕且将会生呢?

歧伯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

歧伯回答,身体有异常现象,但按脉却很正常无病脉之象,这就是怀孕了。

帝曰,病热而有所痛者何也?

黄帝问,又发热又疼痛的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病热者阳脉也。以三阳之动也。人迎一盛,少阳二盛,太阳三盛,阳明入阴也。夫阳入于阴,故病在头与腹,乃?胀而头痛也。

歧伯说,发热的病人,必出现阳脉,因受三阳经脉气所动而成的。人迎脉大于寸口脉一倍的是少阳病,大于寸口脉二倍的是太阳病,大于寸口脉三倍的是阳明病。若寸口比人迎脉大,表示阳明热气已入阴臓,故此病人会头腹均受邪,以致腹胀满而头痛了。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刺腰痛篇第四十一

足太阳脉,令人腰痛引项脊尻背如重状。刺其郄中。太阳正经出血,春无见血。

少阳令人腰痛,如以针刺其皮中,循循然不可俛仰,不可以顾。刺少阳成骨之端出血。成骨在膝外廉之骨独起者。夏无见血。

阳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顾。顾如有见者,善悲。刺阳明于?骨前三痏上下和之出血。秋无见血。

足大阳膀胱经之脉病时,会令人产生腰痛牵引项背及尾骨,使背部感觉如负重物状。可针委中穴,及太阳正经上有郁血之络位来放血。但春季时不可见血,会伤元气。

足少阳胆经引起的腰痛,好像是用针刺皮肤的感觉,并且使人无法前后伸屈身体,无法做回顾的动作。吾人可以用针在阳陵泉穴外之骨端找青色血脉放血,可以立愈,但如正值夏季则不可见血,会损元气。

足阳明胃经引起的腰痛,会令人无法回顾其首,一旦回顾则必眼目昏花。此症且令人情志上易悲。吾人可针刺足阳明胃经之足三里穴及其上下一、二寸位有瘀血之血脉放血,但在秋季时,不可如此,否则伤及胃气。

足少阴令人腰痛,痛引脊内廉。刺少阴于内踝上二痏。春无见血。出血太多,不可复也。

厥阴之脉令人腰痛,腰中如张弓弩弦。刺厥阴之脉,在腨踵鱼腹之外,循之累累然,乃刺之。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痏。

解脉令人腰痛,痛而引肩,目??然,时遗溲。刺解脉在膝筋肉分间郄外廉之横脉出血,血变而止。

解脉令人腰痛如引带,常如折腰状,善恐。刺解脉在膝中结络如黍米,刺之血射,以黑见赤血而已。

同阴之脉,令人腰痛,痛如小锤居其中,怫然肿。刺同阴之脉,在外踝上绝骨之端,为三痏。

足少阴肾经引起的腰痛,会痛来牵引脊椎内部的感觉。吾人可针刺足少阴复溜穴附近压痛点。但于春季不可放血,一旦出血过多,病必难回复了。

足厥阴肝经引起之腰痛,令人腰中如张弓弦般的绷紧。吾人可针刺足厥阴脉在足大指骨与次指间找硬块的压痛点,找到即可刺,有几处刺几处,此病使人多言痛不止,按诊时又无定处,故可在痛处刺三针。

足太阳之别脉为解脉,此病腰痛令人痛引肩部,目视不明,常常遗尿。可针刺其脉在外膝部与委阳之间瘀阻的血脉上放血,直到郁血之色消除即可停止了。

同解脉之别络为带脉,其腰痛症状围绕腰部一圈如带状的疼痛,腰部好像要断成两半似的,使人易受惊吓。可针刺解脉在委中位到外膝部处血络结如黍米一样一粒粒相连处放血出,俟黑血流尽方可止血。血常会喷出,勿惧。

同阴之脉引起的腰痛,会感觉如有小秤锤在身中,胀闷而腰痛之感,可刺同阴之脉,在绝骨穴位附近找三处压痛点刺之即可。

阳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怫然肿。刺阳维之脉,脉与太阳合腨下间,去地一尺所。

衡络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俛仰,仰则恐仆。得之举重伤腰,衡络绝,恶血归之。刺之在郄阳筋之间,上郄数寸,衡居为二痏出血。

会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干令人欲饮,饮已欲走。刺直阳之脉上三痏,在蹻上郄下五寸横居,视其盛者出血。

飞阳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拂拂然。甚则悲以恐。刺飞阳之脉,在内踝上五寸,少阴之前与阴维之会。

昌阳之脉,令人腰痛,痛引膺,目??然。甚则反折,舌卷不能言。刺内筋为二痏,在内踝上大筋前,太阴后,上踝二寸所。

奇经之阳维脉引起的腰痛,其感觉是肿胀而痛。可针刺阳维脉与太阳脉交接之飞扬穴,约离地一尺之高。

冲脉之络脉伤,所引发之腰痛,令人无法前后弯身,如仰身则会担心跌倒,此病是因举重物伤及腰部,使横络之血脉断,排不出之瘀血聚此造成的。刺法在委阳穴上方找青筋血郁处放血,立愈。

会阴之脉引起的腰痛,会在痛的部位上汗出淋漓,汗干后又口渴引饮,饮水之后又想走动。吾人可刺足部阳蹻之脉约在外膝关下五寸地方找血瘀之处放血。

飞扬脉引起之腰痛,使人痛而肿胀感,严重时令人时悲时恐。可针飞阳脉在内踝上五寸,为足少阳与阴维脉交会的位置,约漏谷穴下一寸处。

昌阳脉引起之腰痛,会痛引前胸,目视不明状,严重时会有痉孪且向后弯曲状,舌向上卷起且无法说话。可针刺内踝上二寸的复溜及交信二穴,以有压痛点为正穴位。

散脉令人腰痛而热,热甚生烦,腰下如有横木居其中。甚则遗溲。刺散脉在膝前骨肉分间,络外廉束脉为三痏。

肉里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欬。欬则筋缩急。刺肉里之脉,为二痏。在太阳之外,少阳绝骨之后。

腰痛侠脊而痛至,头几几然,目??,欲僵仆,刺足太阳郄中出血。

腰痛上寒,刺足太阳阳明。上热刺足厥阴。不可以俛仰,刺足少阳。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刺郄中出血。

腰痛上寒不可顾,刺足阳明。上热刺足太阴。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大便难,刺足少阴。少腹满,刺足厥阴。如折不可以俯仰,不可举,刺足太阳。引脊内廉,刺足少阴。

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刺腰尻交者,两髁胂上,以月生死为痏数,发针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足太阳之别脉为散脉,其病引发之腰痛,令人发热而情緖烦躁,腰下如有横木的压重感。严重时会小便失禁。吾人可针刺膝外侧有血脉束缚状的部位放血。

肉里之脉引发的腰痛,令人无法咳嗽,一咳则筋呈弯急状。可针刺足太阳经的外侧,足少阳绝骨穴之后侧的压痛点上取二点针之。

如果腰痛延着督脉两侧上行而痛,造成头部常寒栗状,目视昏齓,想趴下使面向下躺着较舒服。吾人可针刺足太阳委中穴附近郁血络处放血即可。

如腰痛而且痛处寒冷者,可针刺足大阳与足阳明二经。如痛处发热,可刺足厥阴肝经。无法前后弯身,可刺足少阳胆经。如腰痛引起内热而喘,可刺足少阴肾经及刺委中出血。又如腰痛且痛处寒冷无法回首,就刺足阳明经。如腰痛且痛处发热,又无法回顾,则选用足太阴脾经。同证如病人再有内热而喘息不止,就刺足少阴经。一旦大便难也可取用此经。同前症,如再有少腹胀满者,可刺足厥阴经。腰如折断般无法前后弯曲,无法抬举重物,可刺足太阳经。腰痛牵引脊内痛并传至股内廉痛,则刺足少阴经。

腰痛而牵引少腹腔内痛,无法弯身仰腰,可刺腰臀部的八髎穴及两侧俞穴位。举凡治一切腰痛,都须依月的盈缺来增减刺数,取针后病立刻就好了。左病取右,右病取左,这是永不变的法则。

风论篇第四十二

黄帝问曰,风之伤人也,或为寒热,或为热中,或为寒中,或为疠风,或为偏枯,或为风也,其病各异,其名不同。或内至五藏六府,不知其解。愿闻其说。

黄帝问,风邪伤害人体,有时成为寒热病,有时却独成内热病,有时却造成里寒症,有时却成疠节病,有时会半身不遂,有时却为单纯之风气病。病都不一样,名称也不一样。有时又内伤五脏六腑,我不知其道理,请为我详说。

歧伯对曰,风气藏于皮肤之间,内不得通,外不得泄。

风者,善行而数变。腠理开,则洒然寒,闭则热而闷。

其寒也,则衰食饮。其热也,则消肌肉。故使人怢栗不能食,名曰寒热。风气与阳明入胃,循脉而上至目内眦,其人肥,则风气不得外泄,则为热中而目黄。人痩则外泄而寒,则为寒中而泣出。

风气与太阳倶入,行诸脉俞,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而有疡。卫气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仁也。

疠者,有荣气,热胕其气不清,故使其鼻柱坏而色败,皮肤痬溃。风寒客于脉而不去,名曰疠风,或名曰寒热。

以春甲乙伤于风者为肝风。以夏丙丁伤于风者为心风。以季夏戊己伤于邪者为脾风。以秋庚辛中于邪者为肺风。以冬壬癸中于邪者为肾风。

风中五藏六府之俞,亦为藏府之风。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

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风入系头,则为目风,眼寒。饮酒中风,则为漏风。入房汗出中风,则为内风。新沐中风,则为首风。久风入中,则为肠风,飧泄。外在腠理,则为泄风。

故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无常方,然致有风气也。

歧伯回答道,风气入体必先藏于皮与肌肉之间,使表里之输运失常,内受阻不通,外受阻汗液不出。

风之性,善于游走且多变化,当肌肉松弛时,会令人感觉阵阵寒意,若封闭时则令人发热而烦闷。若转成寒气,则令人胃口不开,若转化为热,则使人肌肉萎缩,因此会造成看到食物就害怕,此名寒热

若风气进入阳明经而深入胃中,会顺沿经脉上行到目内角处,若此人素为肥胖,必使风气无法外泄体外,就造成中热病而眼目发黄。若此人素瘦弱,则外泄必过多而成里寒,于是呈现中寒症及眼泪多的病。

若风气进入太阳经,经过背部诸俞穴,再分散到肌肉之间,会与固表之阳气(免疫系统)相争,一旦受阻停滞不去,会使肌肉鼓胀内生脓疡,固表之阳气受阻无法运行,造成肌肉麻痹感。

瘴疠之病乃因血气中有热邪居之而令血气混淆不清,于是造成鼻柱塌坏,面上色暗,皮肤生疽化脓溃烂,此血因热生败之病,犹今之大痳疯、鸟脚病是也。若是风寒客居在经脉上不去,就名为时疠之病,或名寒热。

以四季来分,春季或甲乙日时人伤于风,名之肝风。夏季或丙丁日伤于风者,名之心风。长夏或戊己日伤于风者,名之脾风。秋季或庚辛日伤于风者,名之肺风。冬季或壬癸日伤于风者,名之肾风又若风伤背部之诸俞穴,如五脏六腑之俞穴,此为脏腑之风,各有风入之门户,此中者名之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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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气若沿风府穴而上行,则名之脑风。风若入头面,则名目风眼寒。酒后当风而伤,此名漏风。房事后汗出伤于风,则名内风。沐浴后当风者,名之首风。久居风中而令风气入中焦,名之肠风,或飧泄。风居外部腠理之间,名之泄风

故风者,为百病之首,为病之始生也。至于以后病情的演变,而成为其它的病了。风性善变,故并非有一定的法则可以依循。

帝曰,五藏风之形状不同者何?愿闻其诊及其病能。

黄帝问,五臓风之病情症状各不同,希望能说明如何诊断及主要症状。

岐伯曰,肺风之状,多汗恶风,色皏然白,时欬短气。画日则差,暮则甚。诊在眉上,其色白。

心风之状,多汗恶风,焦绝善怒吓,赤色。病甚则言不可快。诊在口,其色赤。

肝风之状,多汗恶风,善悲,色微苍。嗌干善怒,时憎女子。诊在目下,其色青。

脾风之状,多汗恶风,身体怠堕,四支不欲动。色薄微黄,不嗜食。诊在鼻上,其色黄。

肾风之状,多汗恶风,面痝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其色炱,隐曲不利。诊在肌上,其色黑。

胃风之状,颈多汗,恶风,食饮不下,鬲塞不通,腹善满。先衣则腹胀,食寒则泄。诊形瘦而腹大。

首风之状,头面多汗,恶风。当先风一日,则病甚,头痛不可以出内,至其风日,则病少愈。

漏风之状,或多汗,常不可单衣。食则汗出,甚则身汗,喘息恶风,衣常濡。口干善渴,不能劳事。

泄风之状,多汗,汗出泄衣上。口中干,上渍其风,不能劳事。身体尽痛,则寒。

歧伯回答道,肺风主要症状乃多汗惧风吹,面色晃白,时常欬嗽气短。白天则转轻,入夜则严重。诊断在眉上,眉棱骨呈白色状。

心风主要症状亦是多汗且惧风吹,唇口焦干,易惊善怒,面赤色。病严重时讲话无法很快。诊断在舌,其色赤。

肝风主要症状,也是多汗惧风吹,其人善悲,面带微青。咽干人易怒,常恶见女子。其诊断在眼下,其色青。

脾风主要症状,也是多汗惧风吹,全身倦怠,四肢不想活动。面色无华微带黄色,不思食物。诊断在鼻上,其色黄。

肾风主要症状,也是多汗惧风吹,脸面呈浮肿状,背脊疼痛无法久站。其色如煤烟一样的黑,无法行房,女人经水不顺。诊断在肌肤上,其色黑。

胃风主要症状,颈部多汗,惧风吹,食物呑咽不下,下膈阻塞不通,腹部常胀满。若穿薄衣受寒则腹胀不已,一吃寒冷的食物则下泄。诊断看体形,必呈人瘦而腹大。

首风之主要症状,头面必多汗,且惧风吹。当到了得首风之日,以十干推算其前一日时,病情会加重,必头痛而不想出门,到了受风之同干日时,病情会减缓。

漏风之主要症状,有时多汗,平常皆厚衣出入。一吃食物则头部大汗出,严重时身体都出大汗,呼吸会浅短且惧风吹,衣服常常是湿的。其人口干舌燥易渴,无法正常工作。

泄风之主要症状,必多汗到衣襟尽湿,甚而汗水溢出衣外。口中干燥,皮肤湿润,无法劳动。若全身都疼痛,则必兼有寒邪。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痹论第四十三

黄帝问曰,痹之安生?

黄帝问道,痹病是由何而生?

歧伯对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也。

歧伯回答道,风寒湿三种邪气混杂在一起,就是痹病也。若风气较多,则成游走性之行痹,寒气较多时,则成痛痹,若湿气较多,则酸痛不已且固定不移为着痹

帝曰,其有五者何也?

黄帝问,那痹分五种,又是什么呢?

歧伯曰,以冬遇此者为骨痹,以春遇此者为筋痹,以夏遇此者为脉痹,以至阴遇此者为肌痹,以秋遇此者为皮痹。

歧伯回答道,若是冬日得痹病名之骨痹,春季得痹病名之筋痹,夏季得痹病名之服痹,长夏季节得痹病名之肌痹,秋季得痹病名之皮痹

帝曰,内舍五藏六府,何气使然?

黄帝问,那五脏六腑得到痹病,又是什么原因呢?

歧伯曰,五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故骨疼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肾。筋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肝。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内会于心。肌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脾。皮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肺。所谓痹者,各以其时重感于风寒湿之气也。凡痹之客五藏者,肺痹者,烦满喘而呕。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噫,厥气上则恐。肝痹者,夜卧则惊,多饮,数小便,上为引如怀。肾痹者,善胀,尻以代踵,脊以代头。脾痹者,四肢解惰,发欬呕汁,上为大塞。肠痹者,数饮而出不得,中气喘争,时发飧泄。胞痹者,小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上为清举。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饮食自倍,肠胃乃伤。淫气喘息,痹聚在肺。淫气忧思,痹聚在心。淫气遗溺,痹聚在肾。淫气乏竭,痹聚在肝。淫气肌绝,痹聚在脾。诸痹不已,亦益内也。其风气胜者,其人易已也。

歧伯回答道,因为五臓各有所主,痹病久居不去,因而延伸至内造成的。故骨痹不已,久之必不去,再感受外邪入侵,必会内延至肾脏。如筋痹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必使痹病深入于肝臌。如脉痹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痹病于是入侵心脏。如肌痹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于是痹病进入脾脏。如皮痹久不去,又受外感病邪侵入,致使痹病进入肺臓。故凡痹病之区分,是各以四季时节为准,在重伤于风寒湿三气之时节来定的。凡痹病之居于五脏而产生的病情,如肺伤于痹的,会造成胸满呼吸气短且呕吐。心伤于痹者,令血脉不通,胃中胀满心烦,气志强烈上冲,呼吸短促,咽干容易打嗝,气上冲时,令人心生恐惧。肝伤于痹者,令人夜眠易惊醒,喝水多,小便次数多、量少,腹部胀满如怀孕一样。肾伤于痹者,易生水肿,从屁服直下到足踝,从背部向上至顼部。脾伤于痹者,四肢倦怠乏力,易欬兼吐白液出,易阻塞咽喉。肠伤于痹者,频频喝水,小便不通,呼吸浅短,肠呜则腹泻。胞伤于痹者,用手按小腹膀胱位置会感到里面痛,好像热水烫炙一样,外症是小便困难,鼻流清涕。

阴之性为静,正常时精神内敛,阴津竭则生躁,节制饮食则胃气吉生,暴饮暴食,肠胃必伤于痹之气。病邪入侵造成喘息,乃因痹之气聚于肺所致的。病邪入侵而造成情绪忧郁者,乃因痹邪聚在心所致。病邪入侵造烕小便失禁,乃因痹之气聚于肾所致。病邪入侵造成四肢无力又精神不振,此因痹气聚于肝而致。病邪入侵造成肌肉消瘦,此因痹气聚于脾所致。所有痹之病,若久而不愈,必进转移入五臓也,凡风、寒、湿三者,风气最盛之行痹是最容易痊愈的。

帝曰,禅,其时有死者,或疼久者,或易已者。其故何也?

黄帝问,痹病之人,有些因之死亡,有些却久病不愈,有些却能痊录,这是为什么呢?

岐伯曰,其入藏者死。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其留皮肤间者易已。

歧伯回答,痹气入臓则死,若只流连在筋骨之间会造成疼痛很久不愈;若停留在皮表上的,容易痊愈。

帝曰,其客于六府者何也?

黄帝问,病邪居在六腑消化系统中,又会知何呢?

岐伯曰,此亦其食饮居处,为其病本也。六府亦各有俞,风寒湿气中其俞,而食饮应之,循俞而入,各舍其府也。

岐伯答道,这是饮食不知节制,居处不适所造成的,六腑也同五脏一样,各有各的背俞穴。当风、寒、湿三气中伤于俞穴时,适逢此人不知饮食节制,或居所不良使腑功能衰弱下来,病邪必顺俞而入侵内腑也。

帝曰,以针治之奈何?

黄帝问,如何用针法来治疗呢?

歧伯曰,五藏有俞,六府有合。循脉之分,各有所发,各随其过,则病瘳也。

歧伯答道,治痹在脏,取其俞穴;治痹在腑,取其合穴。痹病循着不同经脉,各有其症状,用针调适其过舆不及,则病易痊愈。

帝曰,荣卫之气,亦令人痹乎?

黄帝问,那人体的气与血,也会有痹病吗?

歧伯曰,荣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于五藏,洒陈于六府,乃能入于脉也。故循脉上下贯五藏,络六府也。卫者,水谷之悍气也。其气慓疾滑利,不能入于脉也。故循皮肤之中,分肉之间,熏于肓膜,散于胸腹。逆其气则病,从其气则愈。不与风寒湿气合,故不为痹。

歧伯答道,血者,是来自饮水与五榖的精华,能协调五臓之关系,分散在六腑之中,故能入全身之经脉,上下全身贯通五脏,连络六腑。术气者,是水榖产生之热气,其性慓悍散走迅速,无法入于血脉中。它顺延皮肤肌肉之间,使体内三焦油膜充满其肠热之气,分散在胸与腹腔之中。使血与气会病,乃因其逆行所致,只要使其顺行则必愈,此血与气皆不会与风、寒、湿三者结合,所以没有痹病。

帝曰,善。瘅或痛或不痛,或不仁,或寒或热,或燥或湿,其故何也?

黄帝说,答得好。痹病有的痛,有的不痛,有的会麻痹,有的会时冷时热,有的会很燥,有的会很湿,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也。其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荣卫之行濇,经络时疎,故不通。皮肤不营,故为不仁。其寒者,阳气小,阴气多,与病相益,故寒也。其热者,阳气多,阴气少,病气胜,阳遭阴,故为痹热。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湿甚也。阳气少,阴时盛,两气相感,故汗出而濡也。

歧伯答道,疼痛的症状乃因寒气盛也,此因寒则生痛。有的无痛感却麻木不仁的,此表示病已久且深入体内,使气血行走生阻涩,但经脉仍通,所以不痛。皮表没有气血的滋润,所以麻木不仁。感觉冷的,是因病人本身阳气就少,阴气过盛,而与病邪相抗产生的。感觉发热的,是其人素为阳气过盛,阴气不足,此时如病邪胜过阳气,阳热之气必遭受压制,此热因痹而生的。此人多汗且皮表湿濡者,表示湿气很强,因为阳气不足,阴气过盛,又感受湿邪造成的,所以会多汗且皮肤过于湿润状。

帝曰,夫痹之为病,不痛何也?

黄帝问,有的痹病不痛,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痹在于骨,则重。在于脉,则血凝而不流。在于筋,则屈不伸。在于肉,则不仁。在于皮,故具此五者,则不痛也。凡痹之类,逢寒则虫,逢热则纵。

歧伯答道,痹附在骨,令人身重。痹在经脉,则令人血凝结而无法舒畅的流行。痹附在筋上,令人四肢伸展不顺。痹留于肌肉,就会麻木不仁。痹留至皮肤上,令人生寒意。凡以上五者,都没有痛症。素有痹病之人,遇寒气入侵,则必生拘急状,遇热邪入侵,则四肢会弛缓无力。

帝曰,善。

黄帝说,答的好

痿论篇第四十四

黄帝问曰,五藏使人痿何也?

黄帝问,五脏生病,会令生痿症,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肾主身之骨髓。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者,则生痿?也。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脾气热,则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为肉痿。肾气热,则腰脊不举。骨枯而髓减,发为骨痿。

歧伯答道,肺主司人身之皮肤毛孔,心主司人身之血脉,肝主司人身之筋及网膜,肾主司人身之骨及髓。一旦肺中过热伤津,必令皮毛虚弱,阳气重伤者,必令足瘘而无法行走。

心之热过盛不下行,必使足之血脉寒冷且寒气上行,寒气越上则足之血脉越虚,虚甚就产生血脉痿缩,使膝足关节屈伸不利,无法行走与站立。

肝一旦过热(发炎即热),会使胆汁外泄,逆向口上,而生口苦,筋及网膜干燥无津,造成抽筋拘急,久成筋痿症。

脾过热,造成胃津干枯口渴不已,肌肉麻木无力,久成肉瘘症。

胃过热,令人腰部脊推无法伸直,骨骼疏松无力,骨髓消失灭少,久而成骨痿症。

帝曰,何以得之?

黄帝问,为何会如此呢?

歧伯曰,肺者藏之长也。为心之盖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则发肺鸣,鸣则肺热叶焦。故曰,五藏因肺热叶焦,发为痿躄,此之谓也。

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故本病曰,大经空虚,发为肌痹,传为脉痿。

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故下经曰,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

有渐于湿,以水为事。若有所留,居处相湿。肌肉濡溃,痹而不仁,发为肉痿。故下经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

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肾者水藏也。今水不胜火,则骨枯而髓虚。故足不任身,发为骨痿。故下经曰,骨痿者,生于大热也。

歧伯答道,肺居五臓之上,为诸脏之主,也覆盖着心臓,一旦丧失津液,又无法迅速捕充,就发生呼吸浊重的现象,日久肺燥热而津枯,所以说体内五脏因肺燥津枯,造成下肢痿缩无力,由此而来。

悲哀太过,会令心胞络断绝,一旦如此,心阳内动无法下行,以致心络下焦之脉崩溃而小便出血矣。所以本病论中有以下之记载:体内大经脉空虚,造成肌肉痿缩,日久成为血脉瘘缩也。

人的欲望无穷,所企求的又无法称心如意,其意志伤到固表能力(免疫系统),又不节制房事,造成阴部之大筋弛缓,引发筋痿症,甚而精自出。所以下经论中记载:凡筋痿者,必因于肝,房事过度引发的。

长时间在湿气重的地方,或在水中工作之人,湿气会渐渐侵入及停留体内。肌肉受湿渗入侵溃,造成麻痹不仁,终成肌肉痿缩。所以下经有记载:凡肉瘘者,必来自长期居湿之地而致的。

人因远行长期疲劳倦怠,又遇大热之气汗流不止而生渴,渴之生乃因阳气不外散反内攻,一旦内走则令热居于肾,而肾本为水之脏,现在阳热居之而令水不胜火,其果造成骨枯髓空虚,足颤动令人无法站立,终成骨痿。所以下经,记载:凡骨痿者,必发生于大热之后也。

帝曰,何以别之?

黄帝问,那又如何区别与诊断呢?

歧伯曰,肺热者色白而毛败。心热者色赤而络脉溢。肝热者色苍而爪枯。脾熟者色黄而肉蠕动。肾熟者色黑而齿槁。

歧伯答道,肺热者,脸色必白且毛发败落;心热者,脸色必赤且四肢络脉必满溢;肝埶者,脸色必青而指甲枯黄;脾热者,脸色发黄且肌肉自行蠕动;肾热者,脸色必黑且牙齿黑枯。

帝曰,如夫子言可矣。论言治瘘者,独取阳明何也?

黄帝问,如师之言正确,那为何大论记载:治瘘病者,独取阳明。这又如何解释呢?

歧伯曰,阳明者,五藏六府之海,主闰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舆阳明合于宗筋。阴阳捣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

歧伯答道,阳明者胃脉也,其为五臓六腑生气之海也,主司滋润主要大筋,筋主管关节之活动,使骨与骨相连。冲服者,是十二经脉所依赖之源也,主司关节深处管养之源,其与阳明经汇合在大筋之处。阳明属阳,冲脉为阴,其阴阳二者司全身之主筋,会合在气街,以阳明为首要,二者会合成带脉,与督脉相通。因此,一旦阳明空虚,则大筋必弛缓,带脉不通畅,以致足痿而无法任用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其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各辅其荥而通其俞,调其虚实,和其逆顺,筋脉骨肉,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矣。

歧伯回答,用辅刺手法在手足阳明经之荥穴上,并察痿在何经则补刺其荥,加上通利其背之俞穴,如此来调整其虚实的平衡,使逆归于平顺,又因筋、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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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各为春、夏、秋、冬四季所管,能选择正确之时机下手治疗,其病必能痊愈。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厥论篇第四十五

黄帝问曰,厥之寒热者,何也?

黄帝问,厥症有寒有热,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阴气衰于下则为热厥。

歧伯回答,阳气若衰败在身体下部,就成寒厥。阴气若衰在身体下部,则成热厥。

帝曰,热厥之为热也,必起于足下者何也?

黄帝问,热厥之热,必肇始于足下部,为什么如此呢?

歧伯曰,阳气起于足五指之表,阴脉者,集于足下而聚于足心。故阳气胜则足下热也。

歧伯回答,全身是阳,起于足部五趾之表面,阴脉则起于足底而汇合在足心,所以一旦阳气盛,必足下先热也。

帝曰,寒厥之为寒也,必从五指而上于膝者,何也?

黄帝问,寒厥之寒,为何从五趾向上到膝部呢?

歧伯曰,阴气起于五指之里,集于膝下而聚于膝上。故阴气胜,则从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从外,皆从内也。

歧伯回答,阴气是起于足五趾之里,向下汇集膝下而相聚在膝上,一旦阴气盛,则必从足五指开始寒冷而延伸至膝上。此寒冷并非从外来,皆因内发始然也。

帝曰,寒厥何失而然也?

黄帝问,寒厥是由何而发的呢?

歧伯曰,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也。春夏则阳气多而阴气少,秋冬则阴气盛而阳气衰。此人者质壮,以秋冬夺于所用,下气上争,不能复。精气溢下,邪气因从之而上也。气因于中。阳气衰,不能渗营其经络。阳气日损,阴气独在,故手足为之寒也。

歧伯答道,人的前阴位,是宗筋所聚之处,足太阴与足阳明所聚合之处。在春、夏二季是阳气多面阴气少之时节,秋、冬二季则是阴气多而阳气少的时节。得寒厥病之人,必持其体素壮,在秋、冬时节,恣意消粍其阳热之精,造成下焦阳虚而阴盛向上,无法复元,此皆精气消耗在下,邪气因而入侵体内。阳气(免疫系统)本自胃、脾中而生,今阳气衰,无法滋养全身经络,阳气日渐耗损,阴气独盛,故手足皆为寒也。

帝曰,热厥何如而然也?

黄帝问,热厥又如何发生的呢?

歧伯曰,酒入于胃,则络脉满而经脉虚。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者也。阴气虚,则阳气入。阳气入,则胃不和。胃不和,则精气竭。精气竭,则不营其四支也。此人必数醉若饱,以入房。气聚于脾中不得散,酒气与榖气相薄,热盛于中。故热遍于身,内热而溺赤也。夫酒气盛而慓悍,肾气有衰,阳气独盛,故手足为之热也。

歧伯答道,酒入胃以后,造成络脉满溢而经脉空虚,脾脏主要功能为替胃运行其津液,今脾之阴气虚弱,则阳气必反逆入于胃,一旦阳反入胃,必令胃不和,胃无法平和,饮食之精华必无法吸收而减少,此五谷之精减少,四肢就无法得到其充足的营养。此种热厥之患者,必时常喝醉且饱食山珍海味,再强力入房事,乃致酒气与食物之热气相聚于脾中无法发散,酒气加上五谷之热气相争,造成内热盛于中焦,以致全身发热,小便赤红。酒气之物乃气盛且慓悍,必伤肾脏,一旦肾气衰弱,阳热之气必独盛体内,终至手足皆发热矣。

帝曰,厥或令人腹满,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

黄帝问,厥之病,有时令人腹满,有时突然不省人事而昏厥,有时半日即苏,有时要一日后方苏,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阳气盛于上,则下气重上,而斜气逆。逆则阳气乱,阳气乱则不知人也。

歧伯回答,若阴气盛于上,必令下焦虚,下焦虚则令人腹满。阳气若盛于上,则令人下焦隙气亦上逆,加重的阳气乃成邪气而上冲头面,一旦如此,阳气必逆乱而行,故会昏迷不醒人事。

帝曰,善。愿闻六经脉之厥状病能也。

黄帝说,答得好,希望能说明三阳三阴经脉厥病症状情形。

歧伯曰,巨阳之厥,则肿首头重,足不能行,发为眴仆。旸明之厥,则癫疾欲走呼,腹满不得卧,面赤而热,妄见而妄言。少阳之厥,则暴聋颊肿而热,胁痛,?不可以运。

太阴之厥,则腹满?胀,后不利,不欲食。食则呕,不得卧。少阴之厥,则口干溺赤,腹满心痛。厥阴之厥,则少腹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阴缩肿,?内热。盛则写之,虚则补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

太阴厥逆,?急挛,心痛引腹。治主病者。少阴厥逆,虚满呕变,下泄清。治主病者。厥阴厥逆,挛,腰痛虚满,前闭谵言。治主病者。三阴俱逆,不得前后,使人手足寒,三日死。

太阳厥逆,僵仆呕血,善衄。治主病者。少阳厥逆,机关不利。机关不利者,腰不可以行,项不可以顾。发肠痈不可治。惊者死。阳明厥逆,喘欬身热,善惊,衄,呕血。

手太阴厥逆,虚满而欬,善呕沫。治主病者。手心主少阴厥逆,心痛引喉,身热死。不可治。

手太阳厥逆,耳聋泣出,项不可以顾,腰不可以俛仰。治主病者。手阳明少阳厥逆,发喉痹,嗌肿痓。治主病者。

歧伯回答,太阳之厥,会有头肿且沉重状,足无法行走,发作时眼目昏眩而仆倒不知人事。阳明之厥,令人如癫疯状,想奔走呼叫,腹部胀满无法入眠,面红赤且热,胡言乱语且不识人状。少阳之厥,令人耳聋雨颊肿胀且热,两胁疼痛,足膝无法正常走路。

太阴之厥,令人腹胀满,大便不顺,没味口,一吃东西就呕吐,无法安卧。少阴之厥,令人口干小便黄赤,小腹胀满而胸口痛。厥阴之厥,使人小腹肿胀且痛,腹胀如鼓小便不顺畅,嗜眠,屈膝时阴部会收缩且有肿胀感,大腿内恻有灼热感。凡厥症太盛则施泻法,太虚则施补法,平常不虚不盛时,只取病经上的穴道即可。

太阴厥逆时,会腿内侧抽筋,且心痛牵引腹痛。治法取病经上之穴道。少阴之厥逆,令人腹虚胀满且呕吐,下利清榖。治在其病经上的穴道。厥阴之厥逆,四肢抽筋,腰部疼痛,腹部虚满,小便不通且胡言乱语。治在其病经上的穴道。一旦三阴同时厥逆,大小便不通,令人手足冰冷,则三日内必死。

太阳之厥逆,使人突然昏倒且吐血出,平常易流鼻血。治在其病经上。少阳之厥逆,令人关节不利。一旦如此则腰无法转运,头无法回顾。一旦见有肠痈现象出现,则无法治疗了。人如惊状则必死。阳明之厥逆,令人气短身热而咳嗽,易受惊吓,且流鼻血,兼有吐血症。

手太阴之厥逆,会有胸部虚满胀兼有咳嗽的症状,当吐涎沬出。治在其病经上之穴道。手少阴心经主少阴之厥逆,其主要症状是心痛牵引到喉部?一旦兼有身热症状必死,无法治疗。

手太阳之厥逆,使人耳聋目泪出,头项无法回愿,腰无法弯曲。治在其主病之经。手阳明与少阳的厥逆,必有喉不发音,咽肿且吞咽困鸡。治在其病变之经上。

病能(态)论篇第四十六

黄帝问曰,人病胃脘痈者,诊当如何?

黄帝问道,人若有胃部发痈脓的,如何诊断呢?

歧伯对曰,诊此者,当候胃脉。其脉当沉细,沉细者气逆。逆者,人迎甚盛,甚盛则热。人迎者,胃脉也。逆而盛,则热聚于胃口而不行。故胃统为痈也。

歧伯回答道,诊断时须诊胃脉,当胃腿呈现沉且细状,其沉细表示胃气反逆。一旦胃气反逆,人迎脉必盛?造成发热状。人迎脉就是胃脉所在,一旦变为盛大,就表示热聚在胃脉的出口无法流行,也就表示胃生痈脓了。

帝曰,善。人有卧而有所不安者,何也?

黄帝说,答得好。问,有人卧时无法安眠心情很乱,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藏有所伤,及精有所之寄则安。故人不能悬其病也。

歧伯答道,内脏有所受伤时,其精气于入眠时无法回脏,就使人失眠,只要精气能回归脏中则能安眠矣,心情也不会焦躁,所以常人无法消除其病症。

帝曰,人之不得偃卧者,何也?

黄帝问,有人无法仰卧者,道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肺者藏之盖也。肺气盛则脉大,脉大则不得偃卧。论在奇恒阴阳中。

歧伯回答,肺是五脏之华盖,一旦肺气盛且大,无法肃降,必令人血脉贲张,脉张则无法仰卧,此点在奇恒及阴阳篇中有详论。

帝曰,有病厥者,诊右脉沈而紧,左脉浮而迟。不然病主安在?

黄帝问,有人得到厥病,按诊其右手脉沈而紧,左手脉浮而迟,不知其病在何处?请说明。

歧伯曰,冬诊之右脉固当沈紧,此应四时,左脉浮而迟,此逆四时。在左当主病在肾。颇关在肺,当腰痛也。

歧伯答道如在冬季诊到右手脉沈而紧,这是人体应乎四季之正常状态,若左手脉浮而迟,此乃反逆四时之症。在左手当是病在肾。因为时节为冬,右手又是冬脉,冬之肾本应收藏,今浮面迟,乃精气不藏也,脉自尺过关部到寸时,必生腰痛矣。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问,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少阴脉贯肾络肺。今得肺脉,肾为之病,故肾为腰痛之病也。

歧伯回答,足少阴之脉穿过肾而络到肺部,今肾有病,又得肺脉,故乃知病在后腰肾俞处。

帝曰,善。有病颈痈者,或石治之,或针灸治之,而皆已。其眞安在?

黄帝说,答得好。有颈部生痈之患者,有用砭石破开,有用针灸刺之,其病皆愈,其真正道理何在呢?

歧伯曰,此同名异等者也。夫痈气之息者,宜以针开除去之。夫气盛血聚者,宜石而写之。此所谓同病异治也。

歧伯回答道,这是同样的疾病,而用不同的疗法来治。其实是有差异的,对于痈脓之热气流滞不去的,直用针刺开破,令其气消除之。一旦痈气已盛大,血已结聚者,则直用砭石开大ロ破开来大泻其聚热,这是同病异治法,视病之深浅而定。

帝曰,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

黄帝问,有人有发怒且狂的病,这是由何而生的病呢?

歧伯曰,生于阳也。

歧伯回答,这是因为阳气异常而发生的。

帝曰,阳何以使人狂?

黄帝问,阳气乱为何人狂怒?

歧伯曰,阳气者,因暴折而难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阳厥。

歧伯答道,阳气会乱,乃因突遭重大挫折,无法下决定而造成的,所以令人易怒,此病名阳厥

帝曰,何以知之?

帝问,三阳经的阳厥?何以分别?

歧伯曰,阳明者常动,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

歧伯答道,阳明气厥,令人常动不止。太阳少阳之气厥,令人静止不动。若是本不应动却发狂,且大闹不休,这就是病候也。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夺其食即已。夫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夺其食即已。使之服以生铁洛为饮。夫生鐡洛者,下气疾也。

歧伯答道,不令其食即可好。人食其精华入于阴,其热气能强阳气,所以不令其食即可好。严重时,可令其服生鐡屑即可好,因为生鐡洛可抑制阳气故也。

帝曰,善。有病身热解墯,汗出如浴,恶风少气。此为何病?

黄帝说,答得好。有病人身体发热且身重倦怠,汗出不止如浴后,恶风而呼吸浅,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病名曰酒风。

歧伯答道,此病名酒疯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治法如何呢?

歧伯曰,以泽泻、朮各十分,糜衔五分,合以三栺撮为后饭。

歧伯答道,用泽泻、苍朮各十分,鹿蹄草五分合而煎煮,在饭前服用即可。

所谓深之细者,其中手如针也。摩之,切之,聚者,坚也。博者,大也。上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金匮者,决死生也。揆度者,切度之也。奇恒者,言奇病也。所谓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时死也。恒者,得以四时死也。所谓揆者,方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脉理也。度者,得其病处,以四时度之也。

世傅内经刺法论七十二篇,本病论七十三篇阙亡,此段乃残篇也,此处不译,容后述。

奇病论篇第四十七

黄帝问曰,人有重身,九月里瘖,此为何也?

黄帝问,有人怀孕到九个月时,突然无法说话,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胞之络脉绝也。

歧伯回答,这是子胞的络脉不通所造成的。

帝曰,何以言之?

黄帝问,此话何意呢?

歧伯曰,胞络者,系于肾。少阴之脉贯肾,系舌本。故不能言。

歧伯说,子胞之络脉,连系在肾脏,足少阴之经脉贯穿肾脏,连系舌根,所以不能说话。

帝曰,治之奈何?

黄帝问,如何治疗呢?

歧伯曰,无治也,当十月复。刺法曰,无损不足,益有余,以成其疹,然后调之。所谓无损不足者,身羸痩,无用镵石也。无益其有余者,腹中有形而泄之,泄之则精出而病独擅中,故曰疹成也。

歧伯答道,无法治疗也,当在十月满生胎后,其病自愈。刺法论有说,不可增损其不足所在,增益其有余之所在,如此只会使病情纒绵不去,于此时再调理,乃差矣。常言所谓无损不足者,即如对身体痩弱之人,不采用砭石的刺法。所谓无益有余者,当腹中有硬块,而施予泻法,一旦泻出反令精气失散,病却独居其中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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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这就是不当的治疗,反造成疾病缠绵不去也。

帝曰,病胁下满气逆,二三岁不已,是为何病?

黄帝问,有病胁下部胀满短气,时常气上冲胸,常二、三年不会痊愈,这是什么病?

歧伯曰,病名曰息积,此不妨于食。不可灸刺。积为导引服药,药不能独治也。

歧伯答道,这病叫做息积,因积不在胃,故不碍饮食,不可施予针灸。此积宜耐心练习导引气功,兼服药物,光是服药是不会好的。

帝曰,人有身体髀股?皆肿,环脐而痛,是为何病?

黄帝问,有人大腿臀部及膝胫肿胀,环脐四周疼痛,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病名曰伏粱。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着于肓。肓之原在脐下。故环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为水溺濇之病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伏梁,其始肇因于风,邪气自大肠出而附着于肠间油膜上。油膜之源头在脐四周,故有环脐而痛的症状,此病不可施予刺法,一旦误动,必令邪气影响小便涩止也。

帝曰,人有尺脉数甚,筋急而见,此为何病?

黄帝问,有人尺部脉呈急数状,且筋绷紧,这是何病?

歧伯曰,此所谓疹筋。是人腹必急。白色黑色见,则病甚。

歧伯答道,此病名疹筋,此人小腹必拘急,望之如见面色白黑混杂,此病重矣。

帝曰,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为何病?

黄帝问,有人病头痛且数年不愈者,此如何得之?又叫何病呢?

歧伯曰,当有所患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

歧伯答道,此因患者得之大寒时为寒所中,日久入侵骨髓造成的,脑为髓之海,一旦脑逆病,令人头痛齿亦痛,此病名厥逆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帝曰,有病口甘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

黄帝问,有一种会口中甘甜的病,其病名为何?又如何得来的呢?

歧伯曰,此五气之溢也,名曰脾瘅。夫五味入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治之以兰,除陈气也。

歧伯答道,这是酸、苦、甘、辛、咸五味溢出造成的,病名脾瘅。五味入口,收藏于胃中,由脾脏为其运行精华到全身。当精华在脾中,必令人口中甘甜。这是由肥美的食物所发生的。此人必常食肥美的食物。凡味重者,会令人内热,味甘甜者,令人中焦阻塞胀满。 食物精气无法运作正常,反而上逆,日久成为消渴(糖尿病),此病可以兰萆来治它,以去除陈积之肥气也。

帝曰,有病口苦,取阳陵泉,口苦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

黄帝问,有病人口中苦,针取阳陵泉,此口苦病名为何?如何得到的呢?

歧伯曰,病名曰胆瘅。夫肝者,中之将也。取决于胆,咽之为使。此人者,数谋虑不决,故胆虚,气上溢而口为之苦。治之以胆募俞。治在阴阳十二官相使中。

歧伯答道,此病名胆瘅。肝脏是将军之官,其能决策乃因有胆为其腑,咽喉为其出入之所。病此之人,必多谋虑而犹豫不决,造成胆虚,乃致气上逆,胆汁入口,故为之苦(常人阳降阴升,如阳虚必无法降反而上升)。治在胆的募穴日月与胆俞穴。详载于阴阳十二官相使之中。

帝曰,有癃者,一日数十溲。此不足也。身热如炭,颈膺如格,人迎躁盛,喘息气逆,此有余也。太阴脉微细如髪者,此不足也。其病安在,名为何病?

黄帝问,有小便不出之患者,即令一旦小便数十次,但量少不足。其身热如炭火,颈项与胸部好像被分隔似的壅塞着,人迎脉数且盛大,呼吸短促,气由下往上冲,这是有余之症状。如寸脉呈微细如发丝状,此为不足之症状。此病原因何在?病名为何?

歧伯曰,病在太阴。其盛在胃,颇在肺。病名曰厥,死不治。此所谓得五有余,二不足也。

歧伯答道,此病生在足太阴脾经,由于胃热过盛大,肺气不足,此病名厥,乃死不治之病。这就是所谓五有余,二不足也。

帝曰,何谓五有余,二不足?

黄帝问,何谓五有余,二不足也?

岐伯曰,所谓五有余者,五病之气有余也。二不足者,亦病气之不足也。今外得五有余,内得二不足,此其身不表不里,亦正死明矣。

歧伯答道,所谓五有余者,乃五种病邪之气太过,如:ー、身热如炭。二、颈膺如隔。三、人迎躁盛。四、喘息。五、气逆。二种正气不足:一、癃病。二、肺脉细如发。由于五邪气之太过,二正气之不足,无法令阴阳协调,做适当的补充与宣泻,此为死症之由。

帝曰,人生而有病巅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

黄帝问,人有生来即患癫痫者,病名为何?怎样得到的?

歧伯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骛,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巅疾也。

歧伯答道,此病名胎病。得到是在母体中时,其母孕时受到极大惊吓,阳气上于头而不下降,致令胎儿的精气亦居头上无法下降,造成出生后即发癫病也。

帝曰,有病痝然而如有水状,切其脉大紧,身无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为何病?

黄帝问,有病其肿胀如有水在其中状,按脉则成大而紧之脉,全身又无痛处,身形不瘦,但无法入食,食量极少,此病名为何?

歧伯曰,病生在肾,名为肾风。肾风而不能食,善惊。骛已,心气痿者死。

歧伯答道,此病生在肾,病名肾风,肾风能令人无法入食,易惊。受惊后,心气必痿弱,此为死症。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大奇论篇第四十八

肝满,肾满、肺满,皆实。即为肿。肺之雍喘而两胠满。肝雍两胠满,卧则惊,不得小便。肾雍脚下至少腹满,经有大小髀?,大跛易偏枯。心脉满大,痫瘛筋挛。肝脉小急,痫瘛筋挛。肝脉骛暴,有所惊骇。脉不至若瘖,不治自已。

肾脉小急,肝脉小急,心脉小急,不鼓,皆为瘕。肾肝并沈为石水。并浮为风水。并虚为死。并小弦欲惊。

肝满,肾满、肺满,三者皆为实症,皆成肿胀状。肺之满壅,必令气喘而雨胁胀满。肝之满壅亦令两胁胀满,卧床则易惊,小便不利。肾之满壅必使从脚下胀满至少腹,腿部及胫部肿胀,容易成跛足,终至半身不遂。心脉胀满时,会生癫痫而抽筋。肝脉呈小且急数时,也会令人癫癎抽筋。肝脉一旦快速且乱跳时,表示必受到惊骇所致的。如果肝脉呈微小似有似无状,口无法说话,此不治疗亦会自己痊愈。

肾脉、肝脉、心脉都成小急之脉,此为跗骨脉,即令腹不膨胀,内中亦有硬块也。肾脉、肝脉皆为沈脉,是石水之病。二者脉都浮起,则为风水之脉。二者都呈脉虚状,为死症。二者之脉皆呈小且弦者,此为惊骇所致也。

肾脉大急沈,肝脉大急沈,皆为疝。心脉搏滑急,为心疝。肺脉沈搏为肺疝。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二阴急为痫厥,二阳急为惊。脾脉外鼓沈为肠澼,久自已。肝脉小缓为肠澼,易治。肾脉小搏沈,为肠澼下血。血温身热者死。心肝澼亦下血。二藏同病者可治。其脉小沈濇为肠澼。其身热者死。热见七日死。

肾脉呈大且急数又沈,肝脉如同此,皆为疝气。心脉搏动滑急者,为心疝之病,气自下腹上冲入心也。肺脉呈搏勋强但沈骨者,为肺疝。

凡三阳之脉急数且跗骨不去,此为腹中有硬块,三阴之脉急数则为疝。若有二阴脉呈急数状,则为癫痫昏迷。若有二阳脉呈急数状,则必为受惊所致。

脾脉浮且搏动很强,时又沈下,此为下痢之脉,一段时间以后自己会恢复。肝脉呈小且缓状也是下痢之脉,此病易治。肾脉呈小但搏动很强且沈下,此为下痢且排血便,身冷则吉,若血温身又热为逆症,主死不治。

心与肝二脏所引起之下痢也会带血,即令是二藏同病也可治疗。但如果二脏之脉呈细小又沈而濇者,则为下痢之脉,如果兼有身热者必死,在发热开始第七日死亡,远就是阴绝独阳症状。

胃脉沈鼓濇,胃外鼓大。心脉小坚急,皆鬲偏枯。男子发左,女子发右。不瘖舌转可治,三十日起。其从者瘖,三岁起。年不满二十者,三岁死。

脉至而搏,血衄身热者死。脉来悬钩浮为常脉。脉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与人言。脉至如数,使人暴惊,三四日自已。脉至浮合。浮合如数,一息十至以上,是经气予不足也。微见九十日死。脉至如火薪然,是心精之予夺也。草干而死。脉至如散叶,是肝气予虚也。木叶落而死。脉至如省客,省客者,脉塞而鼓。是肾气予不足也。悬去枣华而死。脉至如丸泥,是胃精予不足也。榆荚落而死。脉至如横格,是胆气予不足也。禾熟而死。脉至如弦缕,是胞精予不足也。病善言,下霜而死。不言可治。脉至如交漆,交漆者,左右傍至也。微见三十日死。脉至如涌泉,浮鼓肌中,太阳气予不足也。少气味韭英而死。脉至如颓土之状,按之不得,是肌气予不足也。五色先见黑白,垒发死。脉至如悬雍。悬雍者,浮揣,切之益大。是十二俞之予不足也。水疑而死。脉至如偃刀。偃刀者,浮之小急,按之坚大急。五藏菀熟,寒热独并于肾也。如此其人不得坐,立春而死。脉至如丸滑,不直手。不直手者,按之不可得也。是大肠气予不足也。枣叶生而死。脉至如华者,令人善恐。不欲坐卧,行立常听。是小肠气予不足也。季秋而死。

胃脉呈沈下且搏动有力又濇,或浮出且搏动强大。心脉呈细小但坚硬且急数,这表示胃阳无法输送阳热,此阳气遇阻,必为半身不遂也。男人则左侧偏枯,女子则右侧偏枯。若是如此,则凡口能言,舌能转动者可治,三十日内可以起床走动。若是无法说话者,则需三年才能起来。如果是年不满二十岁得此病者,三年之内必死。

脉的搏动很强,又出鼻血身体发热者必死。此脉症不合也。正常之脉应呈悬空如钩且稍浮状。一旦脉来如气喘一样短且急,此名暴厥。得此病者神智不清,无法与人说话。如果脉来很急数,此为受人惊吓,三、四日后自己会痊愈。脉呈浮合状,就是好像永远有脉如直,细数约一息有十跳,这是经气不足的现象,自始现九十日内死亡。

脉呈如火在燃烧状,这是心之精华已无,待草尽枯(冬季)而死。脉来如散地之落叶,这是肝气已虚(肝中无血),会在秋季落叶之时死亡。脉来如省客者,所读省客就是脉如阻塞且鼓胀状,表示肾气不足也,会在春末夏初时节死亡。

脉来如泥丸样呈颗粒状,这是胃的精气已不足也,会在春季榆树荚落时死亡。脉来如窗之横格,坚长有力,这是胆之精气已不足也,会在稻熟之秋季死亡。脉来如细弦一样一缕一缕的,这是子胞的精液不足也。又逢病人喋喋不休的说话,则此人在下霜的秋末必死。如果没有说话不停的状况,则可治愈。脉来如交漆者,所谓交漆者,就是左右互跳由傍而至中也,会在出现此脉后三十日内死亡。

脉来知涌泉状,浮出鼓胀在肌肉中,这是太阳之经气不足也,如果病人没有元气,则会在初春死亡。脉来有如松土一样,重按又不见了,这是肌肉巳无精气。若面上出现黑色,则会在春季初发嫩白叶时死亡。脉来如悬雍者,所谓悬雍,就是浮按应手,切按越强大的意思。这是表示十二俞穴位之精气已不足也。会在水结冰之冬日死亡。

脉来如偃刀者,所谓偃刀者,就是浮按呈细小急数状,重按则坚大而急数状,表示五臓积热已久,寒热又并居在肾臓,一旦病人无法久坐,则会在立春时死。

脉来如泥丸之滑动,又不直手。所请不直手表示重按无服之意,这是大肠之精气已不足也。此人会在枣树初生叶之春日而死。脉来如花瓣似的虚而无力者,此人必易恐惧,不喜久坐久卧,当行走站立常呈凝神静听状。这是小肠精气已不足也,会在秋末之日死亡。

脉解篇第四十九

太阳所谓肿,腰脽痛者,正月太阳寅,寅太阳也。正月阳气出,在上而阴气盛,阳未得自次也。故肿,腰脽痛也。病偏虚为跛者,正月阳气冻解,地气而出也。所谓偏虚者,冬寒颇有不足者,故偏虚为跛也。

所谓强上引背者,阳气大上而争,故强上也。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所谓甚则狂巅疾者,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下虚上实,故狂巅疾也。所谓浮为聋者,皆在气也。所谓入中为瘖者,阳盛已衰,故为瘖也。内夺为厥,则为瘖俳,此肾虚也。少阴不至者厥也。

足太阳经的肿与腰椎痛,是因在农历正月即寅月,此月是足太阳经掌司之月,正月时,阳气始出头向上行,但阴气仍盛在上,阳气因此无法正居其位造成肿症,即腰椎痛也。如果是病一侧偏枯而跛足者,乃因正月阳气正消解地上寒冬之冰,地气因之而出造成的。所谓偏虚,就是冬寒未解阳气因而不足状,故使人偏虚而足跛了。

有所谓强上引背者,就是项背强硬者,此因阳气盛大而向上与阴争位,所以项强也。有所谓耳鸣者,此因阳气上盛而乱窜造成的。有见严重者呈狂癫状,此因阳气全聚头上,阴气居下,造成下虚上实,故发狂癫。有见阳气浮上成聋者,此因肾阴不足造成阳气浮上。有见阳气入中而无法说话者,是阳气由盛而衰,呈不足状造成哑的。又房事过多,精气衰竭,四肢冰冷,这是肾太虚造成无法说话的。凡少阴肾气不足者,手足必冷。

少阳所谓心胁痛者,言少阳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阳气尽而阴气盛,故心胁痛也。所谓不可反侧者,阴气藏物也。物藏则不动,故不可反侧也。所谓甚则跃者,九月万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则气去阳而之阴,气盛而阳之下长,故谓跃。

阳明所谓洒洒振寒者,阳明者午也。五月盛阳之阴也。阳盛而阴气加之,故洒洒振寒也。所谓胫肿而股不收者,是五月盛阳之阴也。阳者衰于五月,而一阴气上,与阳始争,故胫肿而股不收也。所谓上喘而为水者,阴气下而复上,上则邪客于藏府间,故为水也。所谓胸痛少气者,水气在藏府也。水者,阴气也。阴气在中,故胸痛少气也。

所谓甚则厥,恶人与火,闻本音,则惕然而惊者,阳气与阴气相薄,水火相恶,故惕然而惊也。所谓欲独闭户牖而处者,阴阳相薄也。阳尽而阴盛,故欲独闭户牖而居。所谓病至则欲乘高而歌,弃衣而走者,阴阳复争而外并于阳,故使之弃衣而走也。所谓客孙脉,则头痛鼻鼽腹肿者,阳明并于上,上者则其孙络太阴也。故头痛鼻鼽腹肿也。

少阳中所谓有心胁部位疼痛者,此意少阳过盛也。通盛乃心之表征也。九月为秋末时节,为阳气当尽阴气当盛之时也,今少阳之阳过盛,致令心胁生痛也。也有症状是不可反侧身体的,这是因为阴气本为收藏食物之精华者,万物收藏则必不动,所以会有不可反侧之现象。所谓甚则者,九月时节万物皆衰,草木皆落而堕下,此时生气失阳而入阴蛰状,今却气盛造成阳气自下而生,故名之

阳明症中有见洒洒振寒者,此因阳明者为正午之阳,五月为阳至盛之月,今阴入之,此盛阳之时却受阴气,故有洒洒振寒之现象。有见胫肿而腿股无力者,也是在盛阳之五月而阴入之所以造成的。阳应盛于五月,今反衰之,阴气因阳衰而上与阳相争,故见胫肿而腿股无力也。也有上喘而为水逆入胸之症,这是阴气本居下,今因阳虚而上逆,不因时而上,以致于客居于臓腑之间,此谷物之精华无法入脏,终成为水,为病也。有见胸痛短气之症状者,此因水气在脏腑中。水本阴之气也,水本居脏腑之上而为津液,今居其内,故有胸痛短气的现象。

所谓甚而厥者,症状是恶见外人与火光,一闻两木相击之音,就立发惊栗,这是阳气与阴气不合而相逼,水火无法兼容而生克,就有立发惊栗的症状。也有见到独居自处闭斗不出之症状,这也是阴阳相逼造成的。当阳气尽而阴气盛时,就使人喜深居简出独处不与人相往的现象。也有一发病就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的症状,此因内里阴阳相争,而又外出居于阳位,就产生弃衣而走的症状。所谓客孙脉者,会有头痛鼻子流血腹部肿大的症状,这是阳明的燥气居上不下,头部为诸阳之会,其孙络入于太阴,所以会有头痛鼻子流血且腹肿,因太阴主腹也。

太阴所谓病胀者,太阴子也。十一月万物气皆藏于中,故曰病胀。所谓上走心为噫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曰上走心为噫也。所谓食则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所谓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者,十二月阴气下衰而阳气且出,故曰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也。

少阴所谓腰痛者,少阴者,肾也。十月万物阳气皆伤,故腰痛也。所谓呕咳上气喘者,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无所依从,故呕咳上气喘也。所谓色色,不能久立久坐,起则目??无所见者,万物阴阳不定,未有主也。秋气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阴阳内夺,故目??无所见也。所谓少气善怒者,阳气不治。阳气不治,则阳气不得出,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所谓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气万物未有毕去,阴气少,阳气入,阴阳相薄,故恐也。所谓恶闻食臭者,胃无气,故恶闻食臭也。所谓面黑如地色者,秋气内夺,故变于色也。所谓咳则有血者,阳脉伤也。阳气未盛于上而脉满,满则咳,故血见于鼻也。

厥阴所谓癫疝,妇人少腹肿者,厥阴者辰也,三月阳中之阴,邪在中,故曰癫疝少腹肿也。所谓腰脊痛不可以俛仰者,三月一振,荣华万物,一俛而不仰也。所谓癫癃疝肤胀者,曰阴亦盛而脉胀不通,故曰颓癃疝也。所谓甚则嗌干热中者,阴阳相薄而热,故嗌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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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中有病苦于胀满者,因为太阴为子也,为至阴也。十一月为至险之月,万物皆收藏其中,故病为胀满。也有上入于心而生噫气者,此阴过盛而上走入阳明,阳明之络在心,所以说上走入心成噫病。有见食入则呕吐者,此里阴盛满不受,物入成溢,所以会呕吐也。也有得到大便或排气出体外胀满即除的现象,这是因为十二月是阴气下衰阳气复出的时节,于是产生排便或棑气后,腹胀减缓的现象。

少阴中有见腰痛者,因为少阴属肾。十月时节大地万物之阳气为寒所伤,所以会有腰痛。也有呕吐咳嗽,气上逆而喘的,这是因为阴气居下,阳气居上,阳浮不下,无所依从逆行致病的,所以会有呕吐欬嗽,气上逆而喘的现象也。有所谓色色者,其人无法久站久坐,一起身则目昏暗无所见,此因体内阴阳不居定位,无法主司其职而成的。犹如自然之中,秋季初临,地始结霜,此始杀万物之时节,而阴阳不合并拒外,反生内争,内敌外患,终至目昏暗无所见矣。也有看到短气易怒之人,此因阳气不治之故。阳气无法正常运作,必不得外出而居内,以致肝阴气无法运行,造成善怒也。此善怒,又名煎厥。也有见其人恐甚,犹人皆欲擂伤之恐,此因秋气侮万物之阳,使无法尽去,造成阴气过少,阳气不出反入阴中,阴阳相争,此之所以生恐也。有的症状是厌恶食物味道的,这是胃无气的表征。有见到面色黑暗如地之无光者,这是秋金肃杀之气内伤阳以致的,所以面色会变。也有产生欬中带血的,这是阳脉受伤也。阳之气不充于上但血脉却已饱满,阳气不足无法固外,血脉过满生欬,欬则见血于鼻,此其因也。

厥阴有所谓癫疝者,也就是妇人家小腹肿胀者,这是由于厥阴属辰,三月为辰月是阳中之有阴,今病邪居在阴中,故有癫疝少腹肿胀的症状。有所谓腰脊痛无法屈伸的,这是因为三月阳气振奋,万物茂盛,即令草木再盛,至顶时亦会下垂不直,这是就是腰屈无法伸直之因也。有所谓癫癃疝肤胀者,就是女子腹胀疝气?男子痛引睪丸,小便不利的现象,皮肤又胀满者,此因阳盛之时阴亦盛,以致脉胀满而不通利造成的,故名癫癃疝也。有谓甚则嗌干热中者,此阳盛过热咽嗌干燥,里热盛的症状,此因阴阳相争而生热造成的,所以咽嗌干燥也。

刺要论篇第五十

黄帝问曰,愿闻刺要。

黄帝说,希望说明针刺的要领。

歧伯对曰,病有浮沈,刺有浅深。各至其理,无过其道。过之则内伤,不及则生外壅,壅则邪从之。浅深不得,反为大贼,内动五藏,后生大病。故曰,病有在毫毛腠理者。有在皮肤者。有在肌肉者。有在脉者。有在筋者。有在骨者。有在髓者。是故刺亳毛腠理无伤皮。皮伤则内动肺。肺动则秋病温疟,泝泝然寒栗。刺皮无伤肉。肉伤则内动脾。脾动则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胀烦,不嗜食。刺肉无伤脉。脉伤则内动心。心动则夏病心痛。刺脉无伤筋。筋伤则内动肝。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刺筋无伤骨。骨伤则内动肾。肾勤则冬病胀,腰痛。刺骨无伤髓。髓伤则销铄胻酸,体解?然不去矣。

歧伯答道,病有表里,刺法亦有浅深,各有依归之法则,切不可太过的施用或不及的刺法。针刺太过则生内伤,不及则反生外病,一旦如此则病邪必加重。针刺浅深不知,反生大害,五臓受其影响后,日久必生大病矣。所以说,有的病存在皮肤肌肉中的,就可分为只在皮肤的,有的在肌肉中,有的在血脉中,有的在筋上,有的在骨上,有的在髓中。因此知施用针刺此类病时,病在肌中,刺必不伤皮。皮肤受伤则会引响内部动到肺臓,肺因此伤则秋季易病温热之疟,表症是阵阵的恶寒。病在皮则刺皮不可伤肉,针刺太过伤及肌肉,必内影响脾脏。脾一旦受影响,则每季之最后十八日共七十二日之时,易病腹胀满心烦,,没有食欲。病在肌肉,则针刺肉不可伤及血脉一旦太过伤血脉则内影响心脏。心伤则夏季生心痛之病。病在脉,针刺脉不可伤及筋一旦太过伤到筋,则内会影飨到肝脏。肝受牵引,则春季时节不病热症,则筋弛缓无力。病在筋,则刺筋不伤骨。骨伤则内会影响肾臓。肾臓受其影响,则冬季主肾之时会病胀满,骤痛。针刺骨病时,不可伤髓。髓一旦受伤,令人形消虚烦足膝酸而无力,全身疲劳而行走不得也。

刺齐论篇第五十一

黄帝问曰,愿闻刺浅深之分。

黄帝问,那针刺之深浅如何区分呢?

歧伯对曰,刺骨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脉。刺脉者无伤皮。刺皮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骨。

歧伯答道,刺骨病时不可伤筋。刺筋病时不可伤肌肉。刺肌病时不可伤脉。刺脉病时不可伤皮。刺皮病时不可伤肌。刺肌病时不可伤筋。剌筋病时不可伤及骨。

帝曰,余未知其所谓,愿闻其解。

黄帝说,我未能了解老师的意思,请为我再详细的说明。

歧伯曰,刺骨无伤筋者,针至筋而去,不及骨也。刺筋无伤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刺肉无伤脉者,至脉而去,不及肉也。剌脉无伤皮者,至皮而去,不及脉也。

所谓刺皮无伤肉者,病在皮中,针入皮中无伤肉也。刺肉无伤筋者,过肉中筋也。刺筋无伤骨者,过筋中骨也。此之谓反也。

歧伯答道,所谓刺骨病无伤筋,就是下针到筋位即起针,不至骨位也。刺筋病不伤肌者,针至肉乃起针,不深到筋位。针刺肌病不伤血脉,乃针深及脉时就起针,尚未至肌位也。针刺血脉病时不伤皮者,乃针至皮位而起针,不深及脉位也。

所谓刺皮而不伤肉者,因病在皮中,深入皮部即可,再深则伤肌也。刺肌而不伤筋者,乃针入肌中即可,过深伤及筋位,即太过也。针刺筋病不伤及骨者,乃针至筋位即可?不可中骨,过深则伤骨也。

此二者不及与太过,不及则病不去,太过则病邪更深入,皆达反针刺之法则也。

刺禁篇第五十二

黄帝问曰,愿闻禁数。

黄帝问,希望听老师说针刺之禁忌。

歧伯对曰,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巿。鬲肓之上,中有父母。七节之傍,中有小心。从之有福,逆之有咎。

刺中心,一曰死。其动为噫。刺中肝,五曰死。其动为语。刺中肾,六日死。其动为嚏。剌中肺,三日死。其动为欬。刺中脾,十日死。其动为呑。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

刺跗上,中大脉血出不止死。刺面中溜脉,不幸为盲。刺头中脑户,入脑立死。刺舌下中脉,太过血出不止,为瘖。刺足下布络中脉,血不出肿。刺郄中大脉,令人仆脱色。刺气街中脉,血不出,为肿鼠仆。刺脊间中髓为偃。刺乳上中乳房,为肿根蚀。刺缺盆中内陷气泄,令人喘欬逆。刺手鱼腹内陷为肿。

无刺大醉,令人气乱。无刺大怒,令人气逆。无刺大劳人。无刺新饱人。无刺大饥人。无刺大渴人。无刺大惊人。

刺阴股中大脉,血出不止,死。刺客主人内陷中脉,为内漏耳聋。刺膝髌出液为跛。刺臂太阴脉,出血多,立死。刺足少阴脉,重虚出血,为舌难以言。刺膺中陷,中肺为喘逆仰息。刺肘中内陷气归之,为不屈伸。刺阴股下三寸内陷,令人遗溺。刺掖下胁间内陷,令人欬。剌少腹中膀胱溺出,令人少腹满。刺胁肠内陷为肿。刺匡上陷骨中脉,为漏为盲。刺关节中液出,不得屈伸。

歧伯答道,体内深藏有许多易伤之部位,吾人不可不知。肝脏在于左侧,肺脏在右侧。心脏脉络分布在四肢表面,肾司内里之水道系统。脾脏主司运送之功。胃为受纳选择五谷之部。胸膈之上,有如太阳的心与月阴之肺。背脊第七椎之侧有心之外包及心包络。针刺使其气血顺畅各司其职而不伤于内,病可痊愈,反逆则必生大害。

针刺深及心脏,主一日死。外症可见噫气不断。刺中肝脏,主五日死。外症可见独语不休。刺中肾脏,主六曰死。外症可见喷嚏不断。深刺伤及肺,主三曰死。外症可见欬嗽不止。深刺及脾,主十日死。外症为不断吞咽。深刺及胆,主一日半死。外症可见呕吐不止。

针刺足背上,如针中大动脉而出血不止者亦死。针误刺面上之动脉位,易成为盲。针刺头面过深入脑,一旦入脑立刻死亡。针刺舌下若中动脉,太过两出血不止,会令人哑。针刺足部伤及动脤,血内出而生肿病。针刺委中伤及勋脉,则令人昏厥面色白淡。针刺腿内侧气街穴位伤及动脉,内出血而令鼠鼷位肿大。针刺督脉过深中髓,会使人偃偻而行。针刺乳中伤及乳房,会使乳肿由内蚀至外。针刺块盆位过深伤肺,必令胸部肌肉内陷,肺气外泄(肺气肿),欬逆不止。针刺手鱼际位深及动脉,必令手肿。

大醉之人不施刺法,徒令人气机紊乱。人生大怒之时,不可施刺,会令人正气反逆。不刺适劳动过后之人。不刺适大饱之人。不刺人在饥饥时。不刺人在大渴之时。不刺人在大惊吓之时。

针刺阴部过深,伤中大动脉,血出不止者死。针刺面都上阙穴位造成动脉出血不止,会使人耳聋。针刺膝眼不慎,导致内部油液外出,会使人跛足。针刺手臂动脉位,若血出不止者死。针刺足少阴肾经伤及血脉,血出人必极虚,导致舌强无法言语。刺胸腔穴位过深伤及肺里,令人喘息欬嗽不止。针刺肘部伤及动脉,必使手肘无法伸屈。针刺大腿内侧下三寸之位,若伤及动脉,会使人遗尿。刺腋下胁部过深,会造成欬嗽不止。刺小腹部位过深,伤及膀胱,必有尿漏出,造成病人小腹胀满。深刺中肠,必气机内陷肌肉肿胀。针刺目眶上伤及血脉,造成血外出溢于脉外,令人生盲。针刺关节位,不慎令油液出,必使其位无法伸展自如。

刺志论篇第五十三

黄帝问曰,愿闻虚实之要。

黄帝问道,请说明虚实的要件是什么呢?

歧伯对曰,气实形实?气虚形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谷盛气盛,谷虚气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脉实血实,脉虚血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

歧伯答道,一般状况是肉体充实表示气实,肉体虚弱表示气虚,与此相反的即是病。食欲旺盛表示气盛,食欲减弱表示气虚,这是正常的现象,与此相反的表示病态。一般言,脉呈实大表示血实,脉呈空虚表示血虚,与此恰好的,表示生病了。

帝曰,如何而反?

黄帝问,相反的状况是什么意思呢?

歧伯曰,气虚身热,此谓反也。谷入多而气少,此谓反也。谷不入而气多,此谓反也。脉盛血少,此谓反也。脉少血多,此谓反也。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得之伤暑。谷入多而气少者,得之有所脱血,湿居下也。谷入少而气多者,邪在胃及肺也。脉小血多者,饮中热也。脉大血少者,脉有风气,水浆不入,此之谓也。夫实者,气入也。虚者,气出也。气实者,热也。气虚者,寒也。入实者,左手开针空也。入虚者,左手闭针空也。

歧伯答道,气虚之人却有身体发热的现象,这就是反的症状。饮食多量反呈现气少的现象,这就是反的意思。吃不下食物,反而呈现气盛,这也是反态。血脉壮盛而血反少,这也是反态。脉形缓小但却血量充实,这也是反态也。

人之气盛反现身体发冷,这是得到伤寒的病。人之气虚反现身髋发热,这是伤于暑气之故。食入多量榖物反而出现气虚的,表示病人必先大量失血,湿居少腹下侧而成的。饮食量少反呈现气盛者,病邪必生在胃连及到肺造成的。人之脉形小但血过多者,此因留饮在中焦而生湿热造成的。脉形大而血反少的,这是肝不藏血,谷物之精无法化血而成的。凡是实证的,都是气在体内不出而成的。凡是虚证的,都是气离开身体无法居中而成的。气实的病人一定出现热证,气虚的病人,一定出现寒证。针刺实证之病人,起针时必手不按针孔使气出也;针刺虚证之病人,起针时必手按历针孔,不使气出也。

针解篇第五十四

黄帝问曰,愿闻九针之解,虚实之道。

黄帝问道,请说明九针之术,如何运用在虚实上面。

歧伯对曰,刺虚则实之者,针下热也。气实乃热也。满而泄之者,针下寒也。气虚乃寒也。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邪胜则虚之者,出针勿按。徐而疾则实者,徐出钺而疾按之。疾而徐则虚者,疾出针而徐按之。言实与虚者,寒温气多少也。若无若有者,疾不可知也。察后与先者,知病先后也。为虚与实者,工勿失其法。若得若失者,离其法也。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者,为其各有所宜也。补写之时者,与气开阖相合也。九针之名,各不同形者,针穷其所当补写也。刺实须其虚者,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刺虚须其实者,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经气已至,愼守勿失者,勿变更也。深浅在志者,知病之内外也。近远如一者,深浅其候等也。如临深渊者,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神无营于众物者,静志观病人,无左右视也。义无邪下者,欲端以正也。必正其神者,欲瞻病人目,制其神,令气易行也。所谓三里者,下膝三寸也。所谓跗之者,举膝分易见也。巨虚者,矫足?靳独陷者。下廉者,陷下者也。

歧伯答道,针刺虚证之时,用补气之法,其针下必生热感,此因气实则生热也。气过满实施用泻法,则针下必生寒感,此因气虚则生寒也。遇血络有鬰血时,采用放血之法,使坏血尽出也。邪时盛则须令其虚,在出针时采不按针孔之方式。提针缓而进针快,能令气实,此时出针则须缓慢,起针后立按针孔,不令气泻。提针快而进针缓,能令气虚,此时出针则须快速,且起针后不按针孔,使气漓出。所谓实与虚之分,只须看寒热与气之盛衰即可知。若是似有似无不易区分的,即不易察知病所。察病时,须审明前因后果,方可知病情之进展如何。确实的施予辅虚与漓实的手法,是医师不可忘却的法则。无法正确的掌握辅泻之时机与方法,此已离医术之正遒也。

施予补虚泻实的方法,惟九针术可达到最简妙的阶段,吾人当各得其宜,不可太过与不及。施予补泻的时机,须配合气血流注开阖的时辰。九针其名有九,即其针形各有不同,施予捕泻时,需选用适当的针来做。

凡刺实症,必须使其盛气衰弱,其法是采用留针,待气聚至针下,方出针。刺虚症,必须使其气盛起来,其法是针入体后待气聚至,针下有热感时,方去针也。一旦经脉之气到时,千万紧守不可失去,不随便作变更的手法。针的深浅是视病在内在外而适时决定的。近取穴、远取穴皆能治病,是因能知深浅适中,得气至而动之时也。下针时须专心一致,切不可松懈怠慢,手掌如握虎般的有力,这是令气能至之故,医者能不想世间俗事,静察病人之症状,不为左右之言语所动,必能凝心静气,使病家之邪气转为正气。能令病入信服,须先正本身之神,医者能令病入信服,则气易行,病易愈也。

后段疑出自笫七十二阙篇,此处不释。

帝曰,余闻九针应天地四时阴阳,愿闻其方,令可传于后世以为常也。

黄帝说,我听闻九针是与天地春、夏、秋、冬,日月之阴阳相应合的,希望能知其道理,传予后世,作为标准。

歧伯曰,夫一天,二地,三人,四时,五音,六律,七星,八风,九野。身形亦应之。针各有所宜,故曰九针。人皮应天,人肉应地,人脉应人,人筋应时,人声应音,人阴阳合气应律,人齿面目应星,人出入气应风,人九窍三百六十五络应野。故一针皮,二针肉,三针脉,四针筋,五针骨,六针调阴阳,七针益精,八针除风,九针通九窍,除三百六十五节气。此之谓各有所主也。

人心意……(以下略)

歧伯答道,一为天,二为地,三为人,四为四季,五为五音,六为六律(黄锺,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七为七星,八为八风,九为九野。而人体各都与之相应,因证不同,取用之针亦不同,故有分九针

人的皮表如同天,人的肌肉如同大地,人的血脉如同人,人的筋如同四季,人的声音如同五音,人体中阴阳相合如同六律,人的牙齿五官如同七星,人体的呼吸如同八风,人体九窍及三百六十五经如同九野。所以有一镵针施用于病在皮,二员针用于肌肉病,三鍉针用于血脉病,四锋针用在筋病,五?针用在骨病,六员利针用在调和阴阳,七亳针用在增益精气,八长针用在去除风邪,九为大针,用在流通九窍及三百六十五络之经气,来去除病邪,此为九针所主司之不同。

以下一百二十四字,字缺不尽意,吾可从省略,免生他义。

长刺节论篇第五十五

刺家不诊,听病者言。在头头疾痛,为藏针之。刺至骨病已,上无伤骨肉及皮。皮者道也。阴刺入一傍四处,治寒热。深专者,刺大藏。迫藏刺背,背俞也。刺之迫藏,藏会。腹中寒热去而止。与刺之要,发针而浅出血。

治腐肿者,刺腐上。视痈小大深浅刺。刺大者多血,小者深之。必端内针为故止。

病在少腹有积,刺皮??以下,至少腹而止。刺侠脊两傍四椎间。刺两髂髎季胁肋间,导腹中气。热下已。

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两股间,刺腰髁骨间,刺而多之。尽炅病已。

针家如不依靠脉诊,完全以问病情方式来作诊断,此时须注意,针头病之患者,下针须深骨边病方能除,针不可刺入骨中或在皮肉间穿刺,皮部是针必经之道,迅速通过不可滞留其间。针刺寒热病时,主针下后,必须在上下左右各加一针方可尽除病邪。若遇病邪深入脏者,则须剩脏,背部五脏之俞穴乃是与外界交流气机之所在,针刺背俞可强迫内脏之病邪外出,俟腹中寒热现象停止而出针,其无论何种刺法,都采浅刺且出针时泻血。

治疗脓肿疮家者,直接刺肿部放出脓,深浅及针孔大小全视其脓肿状况而定,刺大脓则多出血,刺小脓肿则下针要深,直到皮表回复原状则停止治疗。

如病在少腹中有积时,则下针在脐下有脂肪的穴位,至少腹积病位而止,再加刺华陀夹脊笫四椎位与膏肓穴,并在居髎与季肋中取穴位下针,如此则能导出腹中积气,俟热退后即止针。

病在少腹,引起腹痛无法大、小便时,此病名曰。是由中寒而来的,可针刺少腹及两股间与腰骨间之穴位,必有历痛点,待其感觉热时,病就好了。

病在筋,筋挛节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痹。刺筋上为故,刺分肉间,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

病在肌肤,肌肤尽痛,名曰肌痹。伤于寒湿。刺大分小分,多发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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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之。以热为故。无伤筋骨。伤筋骨,痈发若变。诸分尽热,病已止。

病在骨,骨重不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深者刺无伤脉肉为故。其道大分小分,骨热病已止。

病在诸阳脉,且寒且热,诸分且寒且热,名曰狂。刺之虚脉。视分尽热病已止。病初发,岁一发,不治月一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病。刺诸分诸脉。其无寒者,以针调之,病止。

病风且寒且热,炅汗出,一日数过,先刺诸分理络脉。汗出且寒且热,三日一刺,百日而已。

病大风,骨节重,发眉堕,名曰大风。刺肌肉为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须眉生而止针。

病生在筋,令人抽筋关节痛,无法行动,此名筋痹。可针刺痛部,针入筋与肉间,不可刺中骨,直俟筋热起时出针病愈。

病在肌肤间,会令肌肤疼病,名为肌痹,针刺在大小肌肉间,下针多且采深刺,此为伤于寒与湿气,得觉针头热时就出针,不可刺伤筋骨,一旦伤及筋骨,日后会生痈肿或引起其它病变。

病在骨时,会使人觉得骨重无法抬举重物,骨中髓部酸痛,阵阵寒意由内而生,此名骨痹。针刺必深,但通过肌肉血脉时,不可误伤。针从大小肌肉间下,直达骨边,俟觉得骨部发热,表示病愈,则可止而出针。

病生在阳经时,呈现出忽冷忽热,分肉间亦有忽冷忽热的现象,此名曰。可刺盛大的阳经脉,使之虚弱下来,俟全身觉得发热则停止,病必愈。又有病始发时一年一次,不治好,则成每月一发,再失治则成每月发四、五次,此名癫病。宜刺各分肉间,及各经脉之穴位,如遇只发热不恶寒之病人,则只宜针刺调和,发作停止则针亦停止。

如果因风邪致病,且忽冷忽热,一日出数次的热汗,此时可先刺肌肉分肉间及络脉位。多汗且忽冷忽热者,探用三日一刺,须满百日方愈。

受大风而病之人,其症是骨部沉重,须及眉皆落,此名大风(痳疯),针法在肌肉中即可,使之汗出,满百曰后,待脱落之须眉再生出时,即可停止刺法。

皮部论篇第五十六

黄帝问曰,余闻皮有分部,脉有经纪,筋有结络,骨有度量,其所生病各异。别其分部,左右上下,阴阳所在,病之始终,愿闻其道。

黄帝问,我听说皮有分不同之部,脉也有大经小经之规律,筋有大结与小络,骨也各有不同之度量,其不同部位所生之病亦不同,希望能听老师把各部位分上下左右,阴阳的分别,病的始与终,作一详解。

歧伯对曰,欲知皮部以经脉为纪者,诸经皆然。阳明之阳,名曰害蜚,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阳明之络也。其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则寒热也。络盛则入客于经。阳主外,阴主内。

少阳之阳,名曰枢持,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阳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故在阳者主内,在阴者主出,以渗于内。诸经皆然。

太阳之阳,名曰关枢,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阳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少阴之阴,名曰枢儒,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少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其入经也,从阳部注于经。其出者,从阴内注于骨。

心主之阴,名曰害肩,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心主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

太阴之阴,名曰关蛰,上下同法。视其部中,有浮络者,皆太阴之络也。络盛则入客于经。

凡十二经络脉者,皮之部也。是故百病之始生也,必先于皮毛。邪中之,则腠理开。开则入客于络脉,留而不去,传入于经。留而不去,传入于府,廪于肠胃。邪之始入于皮也,泝然起亳毛,开腠理。其入于络也,则络脉盛色变。其入客于经也,则惑虚,乃陷下。其留于筋骨之间,寒多则筋挛骨痛。热多则筋弛骨消,肉烁腘破,毛直而败。

歧伯答道,皮部的区分,以经脉之走向为依据,各经皆一样。阳明经的皮表,名曰害蜚,手、足阳明是一样的,视察其皮部有见浮起之血络者,都属于阳明经的络脉。其颜色如见青色表示痛,见黑色表示症,呈黄赤色表示热症,多见白色表示寒症,一旦络脉盛满,则邪必入经,凡属阳主外病,属阴则主内病。

少阳经的皮表,名叫枢持,手、足少阳是一样看法,察视其主经经过之途径,在皮表有见浮起之络脉者,都属于少阳之络脉,络脉盛大时会进入主经脉,所以外感邪气会由此进入体内,而情志产生的病亦会由内脏渗出而出于经脉,各经都是如此的。

太阳经的皮表,名叫关枢,手、足太阳是一样的看法,察其经脉所过之皮表,有呈现浮起之血脉者,都是属于太阳之络,络脉满盛则会入于主经脉。

少阴经的皮部在内侧,名叫枢儒,手、足少阴是一致的,诊视其皮部有浮起之血络者,都属于少阴之络。一旦络脉满盛则必入主经。外邪入体内,是由络入经,再由经入脏,内邪出于外,是由脏内而入骨中。

厥阴经所行经路线的皮表居四肢内侧,名叫害肩,手、足厥阴是一样的,察其经络所过之皮表,有见浮起之血络者,都属厥阴之络,凡络脉盛都会入注主经脉。

太阴经所过四肢内侧之部位,名叫关蛰,手、足太阴是一样的,察视其皮表部位,有见浮起之血络者,都是太阴之络,络脉满盛则入注主经脉。

全身十二经之络脉都在皮之表部,所以也是百病始生之所。病之始必在皮表,一旦病邪入皮表,会使肌肉纹理打开,一旦如此,病邪就入居络脉,停滞不去,久而传入主经,此际如病邪不去,必傅入腑中,停滞在肠胃之中。

病邪始入于皮毛,会使汗毛栗起,再而肌肉纹理开,病邪进入络脉,一旦病邪充满络脉中会令络脉色变,久而入注主经中,会使人感觉虚弱,主经就陷下无力。若滞留在筋骨之间,产生寒症则易抽筋且骨节酸痛。若产生热症则筋松弛,骨萎弱而脆,肌肉消瘦骨髓空虚,体毛直立终而死亡。

帝曰,夫子言皮之十二部,其生病皆何如?

黄帝问,老师说皮在十二经络各有不同,那所生之病是否亦各有不同?

歧伯曰,皮者,脉之部也。邪客于皮,则腠理开,开则邪入客于络脉。络脉满,则注于经脉。经脉满,则入舍于府藏也。故皮者有分部,不与而生大病也。

歧伯回答道,皮是经络之气行走最上的一部份,病邪居在皮中,则使肌理打开,一开病邪会乘虚而入于络脉,络脉充斥病邪不去,继而入主经脉,一旦经脉盛满病邪,必再进入臓腑中,所以皮部各有其不同之区分,一旦病在皮表未愈,必生大病矣。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经络论篇第五十七

黄帝问曰,夫络脉之见也,其五色各异,青黄赤白黑不同,其故何也?

黄帝问,吾人所见之络脉,其分青、赤、黄、白、黑之五种不同颜色,症状亦有不同,这是为什么呢?

歧伯对曰,经有常色,而络无常变也。

歧伯答道,主经脉有一定的颜色,而络脉没有一定的颜色。

帝曰,经之常色何如?

黄帝问,那经脉的一定颜色是什么呢?

歧伯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皆亦应其经脉之色也。

歧伯答道,就如同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是一样的,五脏本色对应各经脉之常色是也。

帝曰,络之阴阳亦应其经乎?

黄帝问,阴阳络脉的颜色是否对应其主经脉阴阳的颜色呢?

歧伯曰,阴络之色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随四时而行也。寒多则凝泣,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泽,淖泽则黄赤。此皆常色,谓之无病。五色具见者,谓之热寒。

歧伯回答,阴络的颜色是与其主经脉相应的,但阳络的颜色则变化无常,随着四季而转变的。寒盛则使络脉凝固不行,一旦如此则色呈青且黑。热盛则会使络脉盛满如泽,一旦如此则星黄赤色。但这都是正常的反应,表示无病状态。如果五色同时出现,表示有寒热互往的病。

帝曰,善。

黄帝说,答得好。

气穴论篇第五十八

黄帝问曰,余闻气穴三百六十五,以应一岁,未知其所,愿卒闻之。

黄帝问,我听说人体气穴有三百六十五处,来对应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我不知其位置,请为我说明。

歧伯稽首再拜对曰,窘乎哉问也。其非圣帝,孰能穷其道焉。因请溢意,尽言其处。

歧伯正衣襟,顿首再拜而回答道,这问题十分深奥难解,除非是圣明的皇帝,谁能终究其道理呢?臣将依垂问的意思,尽吾所能一一回答。

帝捧手逡巡而却曰,夫子之开余道也,目未见其处。耳未闻其数。而目以明,耳以聪矣。

黄帝拱手而四处走动,再退后回答道,老师为我开蒙,如同我眼晴不见气穴,耳朵亦未闻数目,却能使我目能见,耳能闻一样。

歧伯曰,此所谓圣人易语,良马易御也。

歧伯回答道,这就是与圣明之人很容易说话沟通,好的马容易驾御一样的意思。

帝曰,余非圣人之易语也。世言眞数开人意,今余所访问者眞数。发蒙解惑,未足以论也。然余愿闻夫子溢志尽言其处,令解其意。请藏之金匮,不敢复出。

黄帝说,我并非如师所言圣人易语之人,但世人言,真实能开人心,我今请教老师的是气穴的真实位置,请为我启蒙解惑,我学识肤浅请原谅,但希望能从老师处,得闻气穴的位置,使我了解其真义,我将收藏在金匮中,不轻易取出。

歧伯再拜而起曰,臣请言之。背与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与十椎及上纪。上纪者,胃脘也。下纪者,关元也。背胸邪系阴阳、左右如此,其病前后痛濇,胸胁痛而不得息,不得卧,上气,短气,偏痛,脉满起。

斜出尻脉,络胸胁,支心贯鬲,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十椎下。

藏俞五十穴。府俞七十二穴。热俞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头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中??两傍各五,凡十穴。大椎上两傍各一,凡二穴。目瞳子浮白二穴。两髀分中二穴。渎鼻二穴。耳中多所闻二穴。眉本二穴。完骨二穴。顶中央一穴。枕骨二穴。上关二穴。大迎二穴。下关二穴。天柱二穴。巨虚上下廉四穴。曲牙二穴。天突一穴。天府二穴。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眉解二穴。关元一穴。委阳二穴。肩贞二穴。瘖门一穴。齐一穴。胸俞十二穴。背俞二穴。膺俞十二穴。分肉二穴。踝上横二穴。阴阳蹻四穴。水俞在诸分。热俞在气穴。寒热俞在两骸厌中二穴。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凡三百六十五穴,针之所由行也。

歧伯再拜首而起答道,请听我详言。人的背痛彻心相互牵引而痛,其治在天突与笫十椎位以及上纪。所谓上纪,就是胃脘的中脘穴。人的下纪,指的是关元穴。背部与胸腔其病邪互相连系,阴阳功能受其影响,左右受其制衡,病的症状前胸后背相牵痛且绵延不断,引起胸部胁肋疼痛而无法呼吸,无法仰卧,气上冲而短促,且偏左胸一侧痛,任脉、督脉一脉会胀满而起。

督脉的支脉,从臀部尾椎处起,斜入体内中央,络到胸胁位,其支再入心脏贯通横膈与纵膈,再向上入肩井,再转入天突位,然后斜穿过胸到肩胛骨下方,交会在笫十椎下方。内脏的俞穴有五十穴,腑的俞穴有七十二穴,控制热的俞穴五十九位,制水的俞穴共五十七穴。头部有五行脉,每行脉有五穴,共二十五穴居头。脊椎两侧各有五穴分属五脏,左右共十穴。大椎穴两侧各有一穴是气喘名穴,共两穴。目瞳正中与浮白左右各二,共成四穴。两大腿髋部交接处有环跳穴,左右共两穴。膝有犊鼻各二穴。耳前有听宫二穴。眉头有攒竹二穴。耳后有完骨二穴。头顶中央有百会一穴。后脑部有枕骨的窍阳二穴。两颊有上关二穴。颔下有大迎二穴。腮骨有下关二穴。后颈都有天柱二穴。手、足部有上、下巨虚及上、下廉等四穴。两颔部有颊车二穴。喉部有天突一穴。腋下三寸有天府二穴。颈部有天牖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肩部有肩井二穴。脐下有关元一穴。膝腘部有委阳二穴。肩背部有肩贞二穴。项部有哑门一穴。脐有神阙一穴。胸部俞穴有虞府、彧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左右共十二穴。背俞有大杼二穴。膺俞之云斗、中府、周荣、胸乡、天溪、食窦,左右共十二穴。阳辅二穴,足踝上横着二穴,跗阳与交信二穴。阴蹻、阳蹻的申脉、照海共四穴。

水俞穴都在肌肉分隔间,热俞穴都在阳气最盛的气穴上。寒热往来之俞穴在膝外屈膝处的阳关穴。天府下五寸是禁针的五里穴。此等三百六十五穴是施予针刺行气的穴位。

帝曰,余已知气穴之处游,针之居。愿闻孙络溪谷。亦有所应乎?

黄帝问,我巳知晓气穴的所在及可下针之处,除此之外,在孙络部位及关节骨缝肉际等筋骨交会之所,也有对应之处吗?

歧伯曰,孙络三百六十五穴会,亦以应一岁。以溢奇邪,以通荣卫。荣卫稽留,卫散荣溢,气竭血着,外为发热,内为少气。疾写无怠,以通荣卫。见而写之,无问所会。

歧伯答道,孙络是最微细血管会合之所,全身有三百六十五处,来对应一年,此为病邪所入之处,也是营气与卫气流通之处。一旦病邪居此,会使营卫无法流通而滞留,卫气会因而流散,营气会充溢在孙络的脉中,造成气竭血停着不动,向外会产生热症,入内会使人呼吸浅短,这时不可犹豫,立刻施予放血,使营卫能够流通,亦即只要发现郁血的血络,即刻放血,不须考虑其属何位。

帝曰,善。愿闻溪谷之会也。

黄帝说,答得好。希望能知肌肉关节与筋交会处的功能。

歧伯曰,肉之大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肉分之间,溪谷之会,以行荣卫,以会大气。邪溢气壅,脉热肉败。荣卫不行,必将为脓,内销骨髓,外破大腘。留于节凑,必将为败。积寒留舍,荣卫不居,卷肉缩筋,肋肘不得伸,内为骨痹,外为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于溪谷也。溪谷三百六十五穴会,亦应一岁。其小痹淫溢,循脉往来。微针所及,与法相同。

歧伯答道,肌肉之会处名,小肉之会处为。肉之分野,即是溪谷之会也,这是营卫通行之处,也是与外气交会之所。如果病邪居此,会使气壅塞不通,血积而令脉热,肉因而腐败。营卫无法流通,终致生脓,向内会伤及骨髓,向外会破损肌肉。

外邪若留在关节不去,终至大病生矣。此易积留寒邪之所,营卫无法居此滋养,造成肌肉消痩,筋节收缩,胸肋与关节肘部无法屈伸,向内会引发骨痹,向外会使肌肉麻木不仁,此谓不足,乃因大寒之邪积留溪谷不去而成的。溪谷共有三百六十五处,也对应于一年。所以无论是气穴、孙络、溪谷都相同,凡邪气入侵人体之始,均会充满在表脉往来,吾人只须施予微小的针刺,即可去病。故病虽进入不同部位,初始时其治法是一样的。

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发蒙解惑,藏之金匮,不敢复出。乃藏之金兰之室,署曰气穴所在。

黄帝呼退左右侍者而起立,再拜歧伯说,今日承老师为我启蒙,解答疑惑,我一定会收藏在金匮中,不任意流出,放置在金兰之室中,题名为气穴所在

歧伯曰,孙络之脉别经者,其血盛而当写者,亦三百六十五脉,并注于络,传注十二络脉,非独十四络脉也。内解写于中者十脉。

歧伯答道,孙络的细小血脉,其与大经不同的是,当其血盛大时须与泻血,也即是三百六十五孙络脉,其并注于络脉,再由络脉传入十二主经脉,并非只有十四络脉也,由外而内入五脏之主经共五条,左右合计有十条。

此段疑由他处切入,非本文原有之篇。

气府论篇第五十九

足太阳脉气所发者,七十八穴。两眉头各一。入髪至项三寸半傍五,相去三寸。其浮气在皮中者,凡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项中大筋两傍各一。风府两傍各一。侠背以下至尻尾二十一节,十五间各一。五藏之俞各五,六府之俞各六。委中以下至足小指傍各六俞。

足太阳脉气所行经之路线,共有七十八穴。自眉头起始,左右各一;再入髪际始至项部,每隔一寸半有一穴,共五穴,其与中央督脉相距三寸。项后两侧各有一穴,风府两旁各有一穴。自项背向下至尾推骨第二十一椎中,笫十五节间两侧各有一穴。其中五脏的俞穴各五,六腑的俞穴各六。自委中到第五趾间共有六穴。以上都是太阳经在皮表脉气之所发,其与天地之气接触所在。

足少阳脉气所发者,六十二穴。两角上各二。直目上发际内各五。耳前角上各一。耳前角下各一。锐发下各一。客主人各一。耳后陷中各一。下关各一。耳下牙车之后各一。缺盆各一。掖下三寸。胁下至胠八间各一。髀枢中傍各一。膝以下至足小指次指各六俞。

足少阳脉气所行经之路线,共六十二穴。额上两头角各有二穴,两眼上方到发际内各有五穴。两耳前鬓角上、下各有二穴。在鬓角下尖端各有一穴。客主人穴各一.耳后凹陷部各一穴。下关各一穴。耳下颊车之后各一穴。左右腋下三寸各一穴。自胁下至腰窝之位各八穴。在髀枢中傍各有一穴。自膝到足的第四趾各六穴,以上是足少阳脉气之所发在皮表之位置。

足阳明脉气所发者,六十八穴。额颅发际傍各三。面鼽骨空各一。大迎之骨空各一。人迎各一。缺盆外骨空各一。膺中骨间各一。侠鸠尾之外,当乳下三寸,侠胃脘各五。侠齐广三寸各三。下齐二寸侠之各三。气街动脉各一。伏菟上各一。三里以下至足中指各八俞,分之所在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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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阳明脉气所行经之路线,共六十八穴。在额头发际各有三穴。眼眶下方各一穴。颧骨下方骨隙中各一穴。人迎脉之位各一穴。在镇骨上方中央各有一穴。在胸部肋骨间各有一穴。再自乳线下距正中线外三寸的上腹都各有五穴。侠脊三寸两傍各有三穴。在脐下距正中二寸的两傍各有三穴。在气卫的动脉下方各有一穴。大腿伏兔位各一穴。自足三里到足第三趾间各有八穴。以上为足阳明脉气所行经皮表脉气之所在。

手太阳腺气所发者,三十六穴。目内皆各一。目外各一。鼽骨下各一。耳郭上各一。耳中各一。巨骨穴各一。曲掖上骨穴各一。柱骨上陷者洛一.上天窻四寸各一。肩解各一。肩解下三寸各一。肘以下至手小指本各六俞。

手太阳小肠经的脉气所行经的路线,共有三十六穴,其在目内訾各有一穴,目外侧各有一穴。颊骨下方各有一穴。在耳上方各有一穴,在耳屏前正中各有一穴,巨骨侧各有一穴。臑俞左右各一穴。肩胛骨内缘陷下位各一穴。在天窗上四寸各有一穴。肩胛上方各有一穴,自此下三寸各一穴。自肘以下至手小指左右各六穴。以上是手太阳脉气所行缍皮表之所在。

手阳明脉气所发者,二十二穴。鼻空外廉项上各二。大迎骨空各一。柱骨之会各一。髃骨之会各一。肘以下至手大指次指本各六俞。

手阳明大肠经脉气所经之路线,共有二十二穴。在鼻空两侧各一穴,颈项各有二穴。在大迎脉之骨侧各一穴。夭鼎、肩髑各有一穴。自肘部到手食指之闾各有六穴。以上是手阳明大肠经脉气所行经皮表的部位。

手少阳脉气所发者,三十二穴。鼽骨下各一。眉后各一。角上各一。下完骨后各一。项中足太阳之前各一。侠抉突各一。肩贞各一。肩贞下三寸分间各一。肘以下至手小指次指本各六俞。

手少阳三焦经脉气行经路线,有三十二穴。在颊骨下方各有一穴,眉后方各有一穴。头角两侧各一穴。天牖各有一穴。风池各有一穴。扶突左右各一穴。肩贞各一穴,肩贞下三寸分肉间各有一穴。自肘以下至无名指间共有六穴。以上为手少阳三焦经所行经皮表脉气之所在。

督脉气所发者二十八穴。项中央二。髪际后中八。面中三。大椎以下至尻尾及傍十五穴。至骶下凡二十一节脊椎法也。

督脉的脉所经的路线,共二十八穴。头顶中央有二穴。自发际到项中共有八穴。颜面上三穴。自大椎到尾骶骨有十五穴。以上是督脉脉气所行经皮表之所在。

任脉之气所发者二十八穴。喉中央二。膺中骨陷中各一。鸠尾下三寸胃脘,五寸胃脘。以下至横骨六寸半一。腹脉法也。下阴别一。目下各一。下唇一。断交一。

任脉之脉气所经之路线,有二十八穴。喉中央有二穴。胸骨正中陷下部各有一穴。从鸠尾骨下有中脘,再下有下脘穴,下脘以下到横骨共六寸半,这是任脉气之测定法。加上会阴、承泣及承浆、龈交穴。

冲脉气所发者,二十二穴。侠鸠尾外各半寸,至齐寸一。侠齐下傍各五分,至横骨寸一。腹脉法也。

冲脉脉气所行经之路线,共有二十二穴。自鸠尾旁开半寸到脐位,每下一寸有一穴,左右各六穴。自脐下到横骨左右半寸,每下一寸各有一穴,左右共十穴。此为腹都冲脉之测定法。

足少阴舌下。厥阴毛中急脉各一。

手少阴各一。

阴阳蹻各一。

手足诸鱼际脉气所发者,凡三百六十五穴也。

足少阴肾经到舌下。足厥阴肝经在阴毛中有急穴各一穴。

手少阴心经有神门一穴。

阴蹻、阳蹻各有一穴。

这些都在手足关节与表面内面分野处,为脉气所经之地,共三百六十五穴。

骨空论篇第六十

黄帝问曰,余闻风者,百病之始也。以针治之奈何?

黄帝问,我听闻风邪是百病之始,应该如何用针来治风邪之病呢?

歧伯对曰,风从外入,令人振寒汗出,头痛,身重,恶寒。治在风府。调其阴阳,不足则补,有余则写。大风颈项痛,刺风府,风府在上椎。大风汗出,灸譩嘻,譩嘻在背下侠脊傍三寸所,厌之令病者呼譩嘻,譩嘻应手。从风憎风,刺眉头。

失枕在肩上横骨间。折使榆臂齐肘正灸脊中。?络季胁肋引少腹而痛胀,刺譩嘻。腰痛不可以转摇,急引阴卵,刺八髎与痛上。八髎在腰尻分间。鼠瘘寒热,还刺寒府。寒府在附膝外解营。取膝上外者,使之拜取。足心者,使之跪。

歧伯答道,风由表入里,使人发冷且汗出,头痛,身体沉重,怕冷。其治在风府穴。适当的调节险阳,凡不足用补法,过盛则用泻法。大风造成颈项强痛,针刺风府穴,风府在项后大筋中椎骨上。大风使人汗出不止,可灸譩嘻二穴,此穴在第六椎下外开三寸位,按住再令病人叫譩嘻二字,其有应手之感,为真穴位。如中风两恶风吹,可刺眉头攒竹二穴。

落枕引起后顼部及项部紧张疼痛者,可刺缺盆穴。背痛如折,无法屈伸时,可将手向后背伸直,手肘到处之椎点是穴位,即脊中穴,可在此穴施灸来治疗。

从腰窝到季肋再牵引到少腹之间胀痛者,可刺譩嘻。又腰痛无法左右转动者,且牵引少腹睪丸部位痛者,可刺八髎与痛点上,八髎在腰尾臀部骨盘上。腹股沟的淋巴肿胀引起,恶寒发热的现象者,可反复刺阳阙穴。阳阙穴须起立探敬礼的姿式取穴,取足心穴须以跪拜的姿式来取。

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

冲脉者,起于气街,并少阴之经,侠齐上行,至胸中而散。

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冲脉为病,逆气里急。督脉为病,脊强反折。

督脉者,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其络循阴器,合篡间,绕篡后。别绕臀,至少阴与巨阳中络者合少阴,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与太阳起于目内赀,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髅内,侠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其男子循茎下至篡,与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贯齐中央,上贯心,入喉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

此生病,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后,为冲疝。其女子不孕,癃痔,遗溺,嗌干。

督脉生病治督脉,治在骨上。甚者在齐下营。

任脉起于中极的下方,顺阴毛部向上延伸入关元,再直正中线而上达咽喉,延伸入颔中,顺面部皮下进入眼中。

冲脉起于气街位,与足少阴肾经相合,延脐两侧而上,进入胸中四散开,分布在肺与心的包膜中。

任脉造成的病,男子会有内寒引起的七疝,女子则会有妇人病,及腹中生硬块等病。冲腺产生的病会使人呼吸浅短,少腹拘急的现象。督脉生病时,会有背脊反张的现象。

督脉起于少腹耻骨中央,女子连系到尿道口上方,其支络包着阴器与本经会合后,延向后方肛门位,其别络环绕臀部,与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之支络会合,然后会于足少阴,再向上沿股内沟贯穿脊椎至肾脏。上部则与太阳脉同起于目内眦,上穿贯额际入头顶,由百会进入脑中布络全部脑涎中,再别络出项下,沿着肩部椎位一路顺脊而下抵腰正中,再入里络到肾脏。男子会直达阴茎再回头到会阴,女子相同。支络会从少腹位直上进入脐中央,再上贯到心脏,入喉上颐部,绕唇一周后,再直上到两眼正中央的下方。

故此经生病,必会感觉有物从少腹上冲到心而疼痛,无法大小便,这就是冲佑,会造成女人不孕、大便不通、痔漏、小便失禁、口咽干燥的症状。

凡督脉病则治在督脉,治在骨上。严重的须治其脐下,使之健运方可。

其上气有音者,治其喉中央。在缺盆中者。其病上冲喉者,治其渐。渐者,上侠颐也。

蹇膝伸不屈,治其楗。坐而膝痛,治其机。立而暑解,治其骸关。膝痛,痛及拇指,治其腘腘。坐而膝痛,如物隐者,治其关。膝痛不可屈伸,治其背内。连?若折,治阳明中俞髎。若别,治巨阳少阴荥。淫烁胫酸,不能久立,治少阳之维。在外上五寸。

辅骨上横骨下为楗。侠髋为机。膝解为骸关。侠膝之骨为连骸。骸下为辅。辅上为酒。腘上为关。头横骨为枕。

凡呼吸带浊音者,治在喉中央的天突穴。如病上冲喉且痛者,治在大迎穴。

膝痛无法屈伸者,治在腱位,阳关穴位。坐下会膝痛者,治在膝五针。站立而膝痛者,夏日正常,则治在膝哄。如膝痛而扩及拇指者,其治在委中、委阳穴。坐下膝痛且感觉有物在其中者,治在关节。膝痛无法屈伸者,治在背部的大杼穴。膝痛而及于胫,有如折断似的感觉,治在足三里穴,若痛在别络上,则可用足太阳与足少阴之荥穴通谷与然谷二穴。膝盖酸痛扩及胫酸,无法久站,其治在足少阳之络,即外踝上五寸之光明穴。

从胫骨到耻骨的一段,名。腰部两侧突起之骨盘,名叫。膝关为骸阙,膝关节之骨,名叫连骸。骸下之骨为辅骨。辅骨之上位为。腘之上名。头后方之横骨为

水俞五十七穴者,尻上五行,行五;伏菟上两行,行五;左右各一行,行五;踝上各一行,行六穴。髓空在脑后三分,在颅际锐骨之下,一在龂基下,ー在项后中复骨下,一在脊骨上空,在风府上。脊骨下空,在尻骨下空。数髓空,在面侠鼻。或骨空在口下,当两,肩。

两髆骨空,在髆中之阳。臂骨空,在臂阳,去踝四寸两骨空之间。

股骨上空,在股阳出上膝四寸。?骨空,在辅骨之上端。股际骨空,在毛中动下。

尻骨空,在髀骨之后,相去四寸。扁骨有渗理,凑无髓孔,易髓无空。

治水的俞穴有五十七处,尾闾骨上臀部共有五直行,每行五穴,共二十五穴。伏兔上方有二行,每行五穴,左右共二十穴。踝上一行有六穴,左右有十二穴,以上共有五十七穴。能治脑髓病的,一在脑后三分处即脑户穴,一在后头骨下方的风府穴,一在颐骨下方的大迎穴,一在项后两大筋中后头骨正下方的哑门穴,一在风府穴上,近头后骨正下方的脊空处,一在尾阁骨下空处长强、穴位,还取一些在面部骨空位置,颜面上两鼻旁等位。还有一些骨空的穴位在颌骨下方下,两肩之正中处,依循有历痛点来决定取用之穴。

两臂之骨空,在两臂之阳侧,手臂骨空,在手腕与肘间二骨的正中央。

大腿骨的上骨空,在阳侧膝上四寸位当中渎穴位,足胫上的骨空,在外踝上三寸的绝骨穴,股部的骨空,在阴毛的中央有脉动之处。

尾部坐骨的骨空,在其相距四寸之环跳穴,扁平的骨面会出现纹理,可将骨的精华透出皮表的纹理上,所以没有髓孔,里面亦无髓液的往来。

凡骨髄问题,其治亦在骨中,取骨空的位置进针方是真。

灸寒热之法,先灸项大椎,以年为壮数。次灸橛骨,以年为壮数。

视背俞陷者灸之。举臂肩上陷者灸之。鏔两季肋之间灸之。外踝上绝骨之端灸之。足小指次指间灸之。腨下陷脉灸之。外踝后灸之。

缺盆骨上,切之坚痛如筋者灸之。膺中陷骨间灸之。掌束骨下灸之。

齐下关元三寸灸之。毛际动脉灸之。膝下三寸分间灸之。足阳明跗上动脉灸之。巅上一灸之。

犬所啮之处灸之,三庄,即以犬伤病法灸之。凡当灸二十九处,伤食灸之。

不已者,必视其经之过于阳者,数刺其俞而药之。

用灸法来去寒热,必先灸大椎,视其年岁决定几壮,再灸尾椎骨,同年纪几岁灸几壮。再察看背俞穴位凡有陷落者灸之,令病人举臂,如肩上有陷者灸之,再灸两胁的尖端章门穴,再灸外踝上端之绝骨穴,再于足小指和次指间的侠溪位灸之,然后在委中下三寸的合阳穴灸之,再灸外踝后方的昆仑穴。

如缺盆骨上方,重按之疼痛如内有大筋顶住,则可直接灸之,视胸部肋骨位有陷下处灸之,再灸手臂之腕骨穴,也可取用脐下关元穴灸之,毛际动脉位灸之,膝下之足三里穴灸之,足阳明足背上的冲阳穴灸之,头顶之百会穴灸之。如寒热病乃因疯犬咬伤引起的,则须灸犬咬伤的部位三壮,道是灸治犬伤病之灸法。以上二十九穴位之灸,亦可在食物中毒时灸之。

如用灸法无法治愈时,就必须察出其阳过于亢盛之病经所在,用针刺其俞,泻出阳热,并内服药物。

水热穴论篇第六十一

黄帝问曰,少阴何以主肾?肾何以主水?

黄帝问道,足少阴的经脉为何主司肾?又肾为何主司水呢?

歧伯对曰,肾者至阴也。至阴者,盛水也。肺者,太阴也。少阴者,冬脉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

歧伯答道,肾脏是阴中至阴的脏,所谓至阴者,就是水最盛之所。肺脏是阴中之太阴。少阴的意思是指冬季之脉象,沈且小。阴之本犹树之根在肾脏,其支叶伸展在肺,都是能积水的处所。

帝曰,肾何以能聚水而生病?

黄帝问曰,肾有病时,为何能聚水而生病呢?

歧伯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下溢于皮肤,故为肘肿者,聚水而生病也。

歧伯答道,肾脏是消化系统的排水门闸,一旦此斗紧闭不通,则须排出之废水就聚在经上,肾如树之根,肺如技叶的顶端,水会顺经而上,肺主司皮毛,水从之而入皮中,故成足跗肿胀,水停聚皮中而生病也。

帝曰,诸水皆生于肾乎?

黄帝问,各种水病都因肾而起吗?

歧伯曰,肾者牝藏也。地气上者,属于肾,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阴勇而劳甚,则肾汗出。肾汗出逢于风,内不得入于藏府,外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里,传为胕肿。本之于肾,名曰风水。所谓玄府者,空也。

歧伯答道,肾脏是母脏也,地之气上升者,属于肾,此生水之源也,亦即水集于肾由肾生液而上升入肺来分布五脏供养。肾为至阴,如地一样,如性交时或劳力过度,则会由肾出汗,ー旦肾汗出时,适遇风吹,风引之邪乘机而入,致使此津液无法回归脏腑,而又无法外岀离开皮肤。此液客居在毛孔汗腺中,行走在皮下,久成跗肿。此病本生于肾,名叫风水。所谓玄府者,即汗孔之意。

帝曰,水俞五十七处者,是何主也?

黄帝问,所谓水俞五十七穴,是主司什么功能呢?

歧伯曰,肾俞五十七穴,积阴之所聚也,水所从出入也。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肾俞。故水病下为胕肿,大腹,上为喘呼。不得卧者,标本俱病。故肺为喘呼,肾为水肿,肺为逆不得卧。分为相输俱受者,水气之所留也。

伏菟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肾之街也。三阴之所交结于脚也,踝上各一行,行六者,此肾脉之下行也。名曰太冲。

凡五十七穴者,皆藏之阴络,水之所客也。

歧伯答道,水俞穴即肾之俞穴,此五十七穴为阴气所聚之处所,也是水出入之地。臀部上有五行,每行五穴,共二十五穴,这是肾之俞穴也。所以水病之人,在下体可见足跗肿胀,中部可见腹部肿胀,上部可见肺中有水,引起喘气。到了无法卧躺的时候,表示肾与肺俱病。肺病会有喘息,肾病会有水肿。肺中水盛,造成气上逆不下,使人无法卧躺。这都是水气顺延足少阴肾经的经脉上下而行,水气留居不去而造成的。

伏兔上左右各有二行,每行五穴,共二十穴居此,即腹部的中注、四满、气穴、大赫、横骨,左右共十穴。外陵、大巨、水道、归来、气冲,左右共十穴,这二十穴是肾气所必经遇的位置。足之三阴交会的三阴交以上左右各有一行,每行六穴,即三阴交、照海、复溜、阴陵泉、漏谷、地机等六穴,左右十二穴。这是肾脉下行之所在,亦名太冲之所。此凡五十七穴,都是肾脏的络脉所在,水所客居之地也。

帝曰,春取络脉分肉何也?

黄帝问,春天取穴在络脉与分肉之间,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春者木始治,肝气始生。肝气急,其风疾。经脉常深,其气少,不能深入。故取络脉、分肉间。

歧伯答道,春天是木气主司的季节,肝气初生之时,此时肝气劲急,如风之疾,经脉中血之走向必很深,始生之时气必少,无法深入体内,而浅居表面,所以针剌取铬脉与分肉之间,方能得气,不伤血脉。

帝曰,夏取盛经分腠何也?

黄帝问,夏季在盛大之经脉及皮肤的腠理间取穴,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夏者火始治,心气始长。脉痩气弱,阳气留溢。热熏分腠,内至于经。故取盛经分腠。绝肤而病去者,邪居浅也。所谓盛经者,阳脉也。

歧伯答道,夏季是火气当旺的时节,心之气开始增长,此本脉中血实气弱,阳气溢于皮表之时。一旦因暑热熏在皮表,热入内伤及经脉,所以选取盛大的经脉与腠理间,这也是病之所在,只须剌皮肤而能去病,因邪在极浅之表面故也。所谓盛经,就是指阳经之脉

帝曰,秋取经俞何也?

黄帝问,秋天取用经穴俞穴,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秋者金始治,肺将收杀,金将胜火。阳气在合。阴气初胜,湿气及体,阴气未盛,未能深入。故取俞以写阴邪,取合以虚阳邪。阳气始衰,故取于合。

歧伯答道,秋天为金气当旺之时节,肺气将收敛之时节,金气将盛过火之气,阳气居于经脉交会之所,并未入腑中。此秋季,乃阴寒气始盛之时,一旦身体处于湿的状态,由于阴寒之气乃初始,并未至盛,所以无法深入体内,所以只须针刺俞穴以泻出阴寒之邪,取用合穴来去掉阳盛之邪,由于秋季为阳气初衰之时节,所以只取用合穴即可。

帝曰,冬取井荣何也?

黄帝问,冬季在井穴荥穴取用,是什么意思呢?

歧伯曰,冬者水始治,肾方闭。阳气衰少,阴气坚盛,巨阳伏沈。阳脉乃去。故取井以下阴逆,取荣以实阳气。故曰,冬取井荥,春不鼽衄。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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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答道,冬天是水气当旺之时节,肾气初收敛之时,阳气潜藏入里,肾阴之气坚固,足太阳之气深藏,旸脉已失其功能,这是取用井穴,来降阴气之逆行,取荥穴能加强阳气之固表,所以冬季取井荥,春季不病鼻血,就是这个道理。

帝曰,夫子言治热病五十九俞,畲论其意,未能领别其处。愿闻其处,因闻其意。

黄帝问,老师说治热病的五十九俞穴,我无法完全了解其意,及穴位所在,希望为我详言之。

歧伯曰,头上五行行五者,以越诸阳之热逆也。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写胸中之热也。气街、三里、巨虚、上下廉,此八者以写胃中之热也。云门、髃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写四支之热也。五藏,俞傍五。此十者,以写五藏之热也。凡五十九穴者,皆热之左右也。

歧伯答道,头顶上有五行,每行有五穴,此二十五穴是能发泄所有旸经之盛热所在。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穴能泄积在胸中之热也。气街、足三里、上巨虚、下巨虚,左右八穴,此泄胃中的热气所在。云斗、肩髃、委中、环跳等共八穴,是用在泄四肢之热。五脏在膀胱经上各有其独立的俞穴,左右共十穴,此为泄五脏之热的所在。以上五十九穴者,都是能左右之所在也。

帝曰,人伤于寒而传为热,何也?

黄帝问,人体受到外来寒邪所伤,为何会转变为热症?

歧伯曰,夫寒盛则生热也。

歧伯答道,人体之中寒气过大,终而生热,此犹阴极生阳同理也。(实即人体之免疫系统与病邪相抗而生热的)。

调经论篇第六十二

黄帝问曰,余闻刺法言,有余写之,不足补之。何谓有余?何谓不足?

黄帝问,我听闻关于针剌法中,凡有余则用泻法,凡不足则用捕法,到底什么是有余?什么是不足

歧伯对曰,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问?

歧伯回答,有余的分五种,不足的亦分五种,皇上想问那一种呢?

帝曰,愿尽闯之。

黄帝说,我全却都想听。

歧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气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气不等也。

政伯答道,人的神有的有余,有的不足。气也有的有余,有的不足。血也有如此,外形也有如此,情志亦同。凡此十种变化,皆因气之不同产生的。

帝曰,人有精气、津液、四支、九窍、五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虚实。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

黄帝问,人体中有精华之气,有津液、四肢、九窍、五臓、六腑,及全身十二经络与奇经八脉,金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关节所在,都是百病生之所也。然百病之生,都有分虚实,现老师说有余的分五种,不足的也有五种,这是由何而生的呢?

歧伯曰,皆生于五藏也。夫心藏神,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而此成形。志意通内连骨髓而成身形五藏。五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是故守经隧焉。

歧伯回答,这都始生于五脏。心乃藏神之所,肺藏气,肝藏血,脾藏肉,肾藏志,人因此而有外形。故人的意志心情内通骨髓,行之于外,内藏五臓。五脏的精气,都透过这些管道来各司其职,一旦其间之气血不和,百病必因之而生。所以吾人治病,都固守在调理其经脉的畅行。

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

黄帝问,神的有余与不足,情形是如何呢?

歧伯曰,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血气未并,五藏安定。邪客于形,洒淅起于毫毛,未入于经络也。故命曰神之微。

歧伯答道,人的神若太过,会呈现笑不止的现象;若神不足,则会生悲泣的症状。气血协谓之时,其五臓必然安定,固表之力(免疫系统)必强,此时即令邪入体表,只会引起一些汗毛竖起,皮肤有寒冷感而巳,此种表示神气微微受病,故名之为神微

帝曰,补写奈何?

黄帝问,那补泻的方法义是什么呢?

歧伯曰,神有余则写其小络之血,出血勿之深斥,无中其大经,神气乃平。神不足者,视其虚络,按而致之。剌而利之,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以通其经,神气乃平。

歧伯答道,对神有余的病人,采取在孙络位置放出少部份的血,不可在大经主脉上放血,神气自然平稳。

神不足的,找出其络位虚弱之处,即皮肤见凹陷的位置数按之,使气血连,也可用针来通利其气,切不可令其出血。针取出时,不可令其气泻,探扪针孔之法,来令其经铬气通,神气自然平衡。

帝曰,刺微奈何?

黄帝问,那刺神微的方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按摩勿释,着针勿斥。移气于不足,神气乃得复。

歧伯答道,先用手指按摩针刺的位置,针至皮广表面即可,不须刺入皮中,如此就可使稍微不足的神气自然充足起来。

帝曰,善。有余不足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那气有余与不足的症状又是如何呢?

歧伯曰,气有余则喘欬上气,不足则息利少气。血气未并,五藏安定。皮肤微病,命曰白气微泄。

歧伯答道,气之有余,会使人喘咳且气向上冲。气不足就会有呼吸无力且呼吸变浅的症状。血气的运行如杲不乱,则五臓之间必定呈安和的状态,如果只是皮肤稍微发生异常的时候,称之肺魄之气微泄,只是肺气微泄的意思。

帝曰,补写奈柯?

黄帝问,那如何补泻呢?

歧伯曰,气有余则写其经隧,无伤其经,无出其血,无泄其气。不足则补其经隧,无出其气。

歧伯答道,气有余时则须泻其经脉,但须注意不可伤及经脉,不令其出血不令其气泄。如气不足,则须用补法补其主要经脉,不可使气泄出。

帝曰,刺微奈何?

黄帝问,如何刺肺气微泄呢?

歧伯曰,按摩勿释。出针视之曰,我将深之。适人必革,精气自伏,邪气散乱,无所休息,气泄腠理。眞气乃相得。

歧伯答道,只须轻按须要钋刺的位置,把针拿出来给病人看到,一边拿针一边说:我要把针刺入很深的地方。此时病人必怀惧色,则体内精气立刻就会回复正常,邪气因而散乱而无处可容,于是自毛孔中外泄,正气就自然回复。

帝曰,善。血有余不足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那血有余与不足又会如何呢?

歧伯曰,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血气未并,五藏安定。孙络水溢,则经有留血。

歧伯答道,血一旦有余则肝气必郁,呈现易怒之状,血如不足,肝必虚,皆因肾不足造成的,故易生恐惧状。人体内气血舒畅正常运转,则五臓必定安和;如果邪气令孙铬充血,则必会有瘀积血脉的现象。

帝曰,补写奈何?

黄帝问,那补泻又如何呢?

歧伯曰,血有余则写其盛经,出其血。不足则视其虚经,内针其脉中,久留而视。脉大疾出其针,无令血泄。

歧伯答道,血有余时,则须泻其最盛大的经脉,放出其血,血不足时,则先寻出虚弱的经脉,把针刺入主经脉内,久置其针,小心检视,俟脉气转为大后,很迅速的出针,手按针孔,不使血流出针孔。

帝曰,剌留血奈何?

黄帝问,那针刺经脉中的瘀血又如何呢?

歧伯曰,视其血络,剌出其血,无令恶血得入于经,以成其疾。

歧伯答道,须找出郁血的血络处,从该处放血,使留滞无用的瘀血不进入主经之内,造成大病。

帝曰,善。形有余不足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形的有余舆不足,其症状如何呢?

歧伯曰,形有余则腹胀,泾溲不利。不足则四支不用。血气未并,五藏安定。肌肉蠕动,命曰微风。

歧伯答道,形有余之人,会有腹部胀满的现象,小便不顺畅。形如不足,会使手足无法自由活动。气血平稳流畅,五脏必安定,如果邪气只停留在肌肉,则会有肌肉蠕动的感觉,此名徼风

帝曰,补写奈何?

黄帝问,那如何施用辅泻呢?

歧伯曰,形有余则写其阳经,不足则补其阳络。

歧伯答道,形有余的须离其阳的经脉,形不足的须补其阳经的络脉部份。

帝曰,剌微奈何?

黄帝问,如何刺微病呢?

歧伯曰,取分肉间,无中其经,无伤其络,卫气得复,邪气乃索。

歧伯答道,取穴在肉与肉之间,针剌不在主要经脉上,不在其络上,如此卫气得以回复,邪气就会散尽。

帝曰,善。志有余不足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那志有余与不足,其症状如何?

歧伯曰,志有余则腹胀飧泄,不足则厥。血气未并,五藏安定,骨节有动。

歧伯答道,志有余之人则腹部胀满兼有下利,志不足则意昏厥。气血不乱,五脏安定不病,则表示邪气在关节部位,该处会稍有颤动的现象。

帝曰,补写奈何?

黄帝问,那补泻又如何呢?

歧伯曰,志有余则写然筋血者,不足则补其复溜。

歧伯答道,凡志有余之人,可在肾经然谷部位放血。志不足的,则可取用复溜穴施用补刺手法。

帝曰,刺未并奈何?

黄帝问,那在气血未乱时,已稍有症状时如何刺呢?

歧伯曰,即取之,无中其经,邪所乃能立虚。

歧伯答道,在有病症的部位浅针,不可刺入主经脉,病邪必能立刻去除。

帝曰,善。畲已闻虚实之形,不知其何以生?

黄帝说,答得妤。我已听闻有关虚实的形态,但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如此的现象?

歧伯曰,气血以并,阴阳相倾,气乱于卫,血逆于经,血气离居,一实一虚。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血并于阳,气并于阴,乃为炅中。血并于上,气并于下,心烦惋善怒。血并于下,气并于上,乱而喜忘。

歧伯答道,身体内气血一旦不平衡,阴阳必互相倾戈干扰,使卫气运行混乱,血在脉中乱行,气血离开本应居留之所在,变成一处实一处虚的状态。如果血集中在阴臓,气集中在阳腑,会使人呈易惊且发狂状。如杲血集中在阳腑,气集中在阴臓,就会有内热很盛的病症出现。如果血集中在上部,气聚集在下部,会造成心中烦闷,情緖易怒之症状。如果血集在下部,气聚在上部,就会有精神混乱而健忘的症状出现。

帝曰,血并于阴,气并于阳,如是血气离居,何者为实,何者为虚?

黄帝问,血偏居在阴,气偏居在阳,如此气与血分开的时候,究以何者为实?何者为虚?

歧伯曰,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是故气之所并为血虚,血之所并为气虚。

歧伯答道,血气二者,其性喜温暖,厌恶遇到寒冷。寒盛时能使它涩滞不行,温暖则能使它流畅运行,因此气所聚之处血为虚,血所聚之处气为虚。

帝曰,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今夫子乃言血并为虚,气并为虚,是无实乎?

黄帝问,人体中最重要的就是气与血,现今老师说的都是血虚与气虚,是否表示没有实症?

歧伯曰,有者为实,无者为虚。故气并则无血,血并则无气。今血与气相失故为虚焉。络之与孙脉俱输于经,血与气并则为实焉。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

歧伯答道,有即称为实,无即为虚。所以气相聚必无血,血相聚则无气,现在是气血不平衡,而造成气虚。

孙络与络脉皆会输运气血进入主经,如果气血都一起集中在络脉与孙络之中,这就是实。血和气一旦并聚于头部,会造成手足冰寒,不省人事的疾病,严重时会立即死亡。如果偏于上部的气血能复返下部,此人必生,如不返则必死。

帝曰,实者何道从来,虚者何道从去?虚实之要,愿闻其故。

黄帝问,实症是从何而致的,虚症又从何处而产生的?此虚实的要点,请老师为我解说。

歧伯曰,夫阴与阳皆有俞会。阳注于阴,阴满之外。阴阳匀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

歧伯答道,人身中阴经与旸经都有俞穴,此阴阳气交会之所。阳气由此而注入阴经,待险经满时,又由阴经之俞穴外出入阳经,此阴阳和谐时,形体必饱满,三部九候之脉若正常如一,则表示此人正常无病。人病邪的初生,有时发生在阴,有时发生在阳。生于阳的病,必得自外感之风、寒、署、湿、燥、热。生于阴的病,必得自饮食不节,居处不洁,情绪之过度喜、怒、忧、思、悲、恐而来的。

帝曰,风雨之伤人奈何?

黄帝问,风雨之伤人,其症状如何?

歧伯曰,风雨之伤人也,先客于皮肤,传入于孙脉。孙脉满,则传入于络脉。络脉满,则输于大经脉。血气与邪并,客于分腠之间,其脉坚大,故曰实。实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

歧伯答道,风雨伤害人时,初时必在皮表,再渐进入孙络,当孙络充满病邪,就进入了络脉,俟络脉充满病邪,就进入主要经脉了。如果人的气血与病邪,尚停在肌肉之间,则脉必坚硬且大,此时名,实之意,即肌肉呈现坚硬满大,用手按则生痛。

帝曰,寒湿之伤人奈何?

黄帝问,寒湿伤人体的症状又如何呢?

歧伯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荣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歧伯答道,寒湿伤到人体,会出现皮肤松软无弹性,肌肉坚硬紧绷,血流艰涩,卫气会失散,故名。虚的人,会因为机能不张而阳气不足,用手按压患处,阳气就会聚集该处使它温暖起来,因此按时会感觉舒畅且不会疼痛。

帝曰,善,阴之生实奈何?

黄帝说,答得好。那由内因产生的实症又如何呢?

歧伯曰,喜怒不节,则阴气上逆,上逆则下虚,下虚则阳气走之。故曰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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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答道,过喜过怒之人不知节制,造成脏气向上逆行,一旦上逆,必使下部空虚,下部空虚阳气越散,寒气就乗虚而入,下部就成为寒实了。

帝日,阴之生虚奈何?

黄帝问,阴由内因产生虚症,又由何而来呢?

歧伯曰,喜则气下,悲则气消,消则脉虚空。因寒饮食,寒气重满,则血泣气去。故曰虚矣。

歧伯答道,喜过度则心气必缓,而气就下降。悲伤遏度会使肺气消散,一旦气消,则经脉就成为空虚状,此际若食寒冷之物,就会使冑生寒,加上肺气虚而外寒由表入,二寒相重加于体内,终令血行艰涩,阳气四散,这就是了。

帝曰,经言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盛,阴盛则内寒。余已闻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

黄帝问,经书上说,表阳虚则必生外寒,里阴虚则生内热,阳盛则外现热症,阴盛则里现寒症,我已听闻过了,但不知为何如此?

歧伯曰,阳受气于上焦,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令寒气在外,则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则寒气独留于外。故寒栗。

歧伯答道,阳本身始生在上焦胸位,主要在温暖皮肤肌肉之间,一旦阳气虚损不足,寒气束于皮表,上焦之阳无法达于皮表,驱走寒邪,所以寒气独居在外,造成寒栗。

帝曰,阴虚生内热奈何?

黄帝问,那阴虚内热又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

岐伯答道,遇度操劳之人,形体衰弱气不足,无法正常摄取食物,体内精华无法充盛,阳气因而不足,造成上焦无法运行阳热,下焦的排泄功能亦受阻,于是胃热之气留滞不出,热气熏胸,此内热之所生也。

帝曰,阳盛生外热奈何?

黄帝问,那阳气盛而使外热盛,又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上焦不通利,则皮肤致密,腠理闭塞,玄府不通。卫气不得泄越,故外热。

歧伯答道,上焦的阳气如果无法畅连肌肉皮表时,会使皮肤紧密,肌理闭塞不通,毛孔因而不通畅,汗液无法外泄体外,造成体内之热达于肌中,无法随汗外出,就发生外热的症状。

帝曰,阴盛生内寒奈何?

黄帝问,那阴过盛会产生里寒的现象,又是为什么呢?

歧伯曰,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胸中而不写。不写则温气去,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濇,故中寒。

歧伯答道,阴气本居下,如因过度劳累,致阴气向上逆行,此阴寒之气停积胸中无法外出,如此一来,胸中阳气必然散去,寒气独居阳位,导致血艰涩难行,气脉不通畅,寸口脉因而盛大起来,内里气血不通畅,故呈现濇脉,此里寒之所生也。

帝曰,阴与阳并,血气以并,病形以成。刺之奈何?

黄帝问,阴与阳,气与血,若互相偏差或交征,病因而形成,如何施予刺法呢?

歧伯曰,刺此者,取之经隧。取血于营,取气于卫。用形哉,因四时多少高下。

歧伯答道,剌此类病人,须在发生异常之经脉取穴,若是血偏则取血,若是气偏则取气,此时须考虑病人体型高矮肥瘦与四季变化来决定取穴高下。

帝曰,血气以并,病形以成,阴阳相倾,补写奈何?

黄帝问,因血气之偏差,产生了疾病,结果造成阴阳相争,补泻又如何呢?

歧伯曰,写实者气盛乃内针,钺与气俱内,以开其门,如利其户。针与气俱出,精气不伤,邪气乃下。外门不闭,以出其疾。摇大其道,如利其路,是谓大写。必切而出,大气乃屈。

歧伯答道,泻过实的须俟气盛时方入针,随着患者的吸气入针,如此则可开其气斗,好像打开大门一样。俟患者吐气时,针同时拔出,如此便不会损伤精气,邪气就沩出来了。如杲不按针孔,是为了使邪气尽出,加上以摇大针孔方式出针(苍龙摆尾),可增加出路的流畅,则为大沩之法,出针时用指甲切针孔之边侧,盛邪之气乃尽出。

帝曰,补虚奈何?

黄帝问,补虚之法又如何呢?

歧伯曰,持针勿置,以定其意,候呼内针,气出针入,针空四塞,精无从去。方实而疾出针,气入针出,热不得还。闭塞其门,邪气布散,精气乃得存。动气候时,近气不失,远气乃来。是谓追之。

歧伯答道,施术者手持针,专心一致的观察病人,俟病人吐气尽时随之入针,用气出入针之法,使针四周之肌理密实,精气就不会外泄。到了气实起来的时候快速的出针,随着吸气而出针,则聚集来的热气不会回头,会停留在病经上,拔针后立即按住针孔,则邪气会四散,精气就停留在病经上。

如此按气之进出,并等候精气至,可令近处精气不流失,远方之精气来支持,这就是追法,乃大补之法。

帝曰,夫子言虚实者有十,生于五藏。五藏五脉耳。夫十二经脉皆生其病,今夫子独言五藏。夫十二经脉者,皆络三百六十五节。节有病,必被经脉。经腺之病,皆有虚实,何以合之?

黄帝问,老师说虚实有十种不同,但都发生在五臓及其经脉上。但十二经脉各有其病,老师独论五脏而已,十二经脉全连系身上三百六十五关节,节生病,必延及经脉,经脉有虚实之分,又如何去解释呢?

歧伯曰,五藏者,故得六府与为表里。经络支节,各生虚实。其病所居,随而调之。病在脉,调之血。病在血,调之络。病在气,调之卫。病在肉,调之分肉。病在筋,调之筋。病在骨,调之骨。燔针劫刺其下及与急者。病在骨,悴针药熨。病不知所痛,两蹻为上。身形有痛,九候莫病,则缪刺之。痛在于左而右脉病者,巨刺之。必谨察其九候,针道备矣。

歧伯回答道,体内五臓,都与六腑有表里关系,经脉络脉到四肢关节,各有其虚实,视病居何处而随证调理治疗。如病在脉,调理在血分。病在血中,调理在络上。病在气分,调理在表卫。病在肉中,调治在分肉之间。病生在筋,调之于筋部。病生骨中,调之在骨。利用烧炙的针深剌病处。病在骨中,用烧针后再用药敷。若全身难过又不知痛在何处,则在两蹻脉上取穴。如果是体外四肢的疼痛,三部九候之脉又正常,则用左右对称针络脉治疗的缪刺法即可,痛在左侧但右手脉有偏差,则采用对称刺经脉之法,因此在下针前,必细察九候之脉,以此作准则,可以尽针之道矣。

缪刺论篇第六十三

黄帝问曰,余闻缪刺,未得其意。何谓缪刺?

黄帝问道,我适才听到镠刺之法,但未能完全了解其意,能否详细说明缪刺法

歧伯对曰,夫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内连五藏,散于肠胃。阴阳俱感,五藏乃伤。此邪之从皮毛而入,极于五藏之次也。如此,则治其经焉。

今邪客于皮毛,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于经,流溢于大络,而生奇病也。

夫邪客大络者,左注右,右注左,上下左右与经相干,而布于四末,其气无常处,不入于经俞。命曰缪刺。

歧伯答道,病邪进入身体,其初始必居皮表,滞留不去或遇医不明,就会再进入最细小的孙脉;如再无法去除,久之必入较大之络脉;再停留无法治愈,则进入主经脉。主经脉内连五脏,散布肠胃之中,一旦表里俱病,五脏开始偏离正常。以上是邪由皮表渐入五臓的发生顺序,此时须治其主经方能治愈。

现在病邪居于皮表,进入孙络,如果停留不去,毛孔肌肉又闭塞无法出去,又无法进入主经脉,于是就流注到大络脉中,而产生一些特珠的病症。

一旦病邪居于大络脉中,就会从左流注到右,或从右侧流注到左侧,上下左右不断游走而与主羟脉产生干扰,其分布在四肢之末稍,此病气无常居之所,又不进入主经之俞穴,此时须采用缪剌法

帝曰,愿闻缪刺,以左取右,以右取左,奈何?其与巨刺何以别之?

黄帝问,缪刺是左病治右,右病治左,这是为何呢?它与巨剌有何不同?

歧伯曰,邪客于经,左盛则右病,右盛则左病;亦有移易者,左痛未已,而右脉先病。如此者,必巨刺之。必中其经,非络脉也。故络病者,其痛与经脉缪处,故命曰缪剌。

歧伯答,病邪若居主要经脉上,左侧经脉气血通盛表示右侧有病,右侧经脉气血盛则左侧有病,其间也会有左右移痛者,有时左痛未好,右侧血脉就已生病了。一旦如此则必采用巨刺法,必须在主经脉上取穴,不在络脉上取穴。

络脉上生病,其痛并非在主经脉上,因此针刺之穴亦非在主经脉而在对侧不同之络脉处,所以叫做缪剌

帝曰,愿闻缪刺奈何?取之何如?

黄帝问,希望知道如何施予缪刺?如何取穴?

歧伯曰,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卒心痛,暴胀,胸胁支满。无积者,刺然骨之前出血,如食顷而已。不已,左取古,右取左。病新发者,取五日已。

歧伯答道,病邪若居于足少阴肾经的络上,会有突发心绞痛,胸腔胀闷,胁肋胀满的症状出现,若不是有其它病积于胸腔内,只须在然谷穴前后找其瘀络之血脉,用放血针放出血,顿饭时间即痊愈,如果不好,左胸痛取右侧,右胸痛取左侧,在然谷穴附近找历痛点下针,即可治好。新发、初病的,在五日内必完全复原。

邪客于手少阳之络,令人喉痹,舌卷口干,心烦,臂外廉痛,手不及头。刺手中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痏。壮者立已,老者有顷已。左取右,古取左。此新病数日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少阳之络脉中,会有喉痛,舌向上卷口中干燥,心烦且手臂外廉痛,手无法抬到头部等症状。吾人可针刺手中指及手次指指甲侧的中衡及关冲穴放血,身体素强之人立刻就好了,年老者须隔顿饭时间才能好。左病剌右,右病刺左。新发之病数日内即可痊愈。

邪客于足厥阴之络,今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男子立已,女子,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厥阴的络脉上,会有突发疝气剧痛的现象,可剌足大指指甲后方与肉交接之处,左右各有一,男人立刻就好了,女人须顿饭功夫,左痛取右,右痛针左。

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刺足小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立已。不已,刺外踩下三痏。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太阳的络脉上,会有头项强痛,肩膀痛。可刺足小指甲正后方与肉交接之处,左右各有一穴,针后立愈。如未愈,则外踝下之申脉穴,左病治右,右病治左,只须顿饭时间即可痊愈。

邪客于手阳明之络,令人气满胸中,喘息而支胠,胸中热。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铕。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阳明的络脉上,会有胸中气满,气喘且胸助向上提升,胸中大热的症状。吾人可刺手大指及食指指甲侧的少商与商阳穴,左病取右,右病取左,顿钣功夫即愈。

邪客于臂掌之间,不可得屈。刺其踝后。先以指按之痛,乃刺之。以月死生为数。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

病邪如果停留在臂掌之间,使手肘无法伸屈,可剌足踝后方,先用手指按出历痛点何在,再以针刺之,刺之数以月日之数为准,如初一则剌一次,初二刺二次,初三则刺三次,依此推下去,到十五日十五次,十六日以后递灭之。

邪客于足阳蹻之脉,令人目痛,从内眦始。刺外踝之下半寸所,各二痏。左刺右,右刺左,如行十里顷而已。人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腹中满胀,不得前后。先饮利药。此上伤厥阴之腺,下伤少阴之络。刺足内踝之下,然骨之前,血脉出血。刺足跗上动脉。不已,剌三毛上各一痏,见血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善悲惊不乐,剌如右方。

病邪如果停留在足阳蹻之络脉上,会产生眼目疼痛,从眼内眦开始痛,吾人可剌外踝之下申脉穴上,左右各一,左病治右,右病治左,如此一时辰后会好。人若由高处坠落,瘀血留体内,造成腹中胀满,无法大小便。则须先喝祧核承气汤,这是上面伤到足厥阴肝经之络脉,下面伤到足少阴之络脉。吾人可刺内踝下,然谷穴前,从青脉部位放血而出,再刺足背之衔阳穴,如仍未愈,就在足大指三毛位上放血,血出即愈,左病刺右,右病刺左。如有善悲,易惊闷闷不乐之人,也可用此刺法。

邪客于手阳明之络,令人耳聋,时不闻音。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痏,立闻。不已,刺中指爪甲上与肉交者,立闻。其不时闻者,不可刺也。耳中生风者,亦刺之如此数。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如果停留在手旸明的络脉上,会使人耳聋,常不闻声音,吾人可刺手大指食指指甲侧的少商与商阳穴,立闻。如不痊愈,加刺中指指甲与肉相交之处,立闻,须注意耳时可闻时不可闻者不可针刺。耳中如有风声者,亦可如此刺,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凡痹往来,行无常处者,在分肉间痛而刺之。以月死生为数。用针者,随气盛衰,以为痏数。针过其日数则脱气,不及日数,则气不写。左刺右,古刺左,病已止。不已,复刺之如法。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渐多之。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渐少之。

遇痛不定处之病,可在肉舆肉间刺其疼痛处,也是以月日之数来决定刺几次,用针之人,须谨察气之盛衰,来做刺数的标准,如杲刺得太过则伤气,不及其数则病邪无法尽出,左病剌右,右病刺左,病愈则止,不愈再重复刺,刺数之取法,用前条以日之数为准。

邪客于足阳明之经,令人鼽衄,上齿寒。剌足中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居于足阳明之经脉上,令人流鼻血,上齿生寒,可剌足次指与中指之指甲后方与肉交接之处所,两指各一,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欬而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不得息立已,汗出立止。欬者温衣饮食,一日已。左刺右,右剌左,病立已。不已,复剌如法。

病邪居于足少阳之络脉上,会使人两胁肋痛,无法深呼吸,咳嗽且汗出不止,吾人可剌足小指与次指指甲后方与肉交接之处,两指各一刺,如此则无法深呼吸之症状立刻会好,盗汗也会好,咳嗽的人须多穿农服吃些食物,一日内会好。左病刺右,右病刺左,病可立愈,不愈则重复再刺。

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嗌痛,不可内食。无故善怒,气上走贲上。剌足下中央之脉,各三痏,凡六刺,立已。左刺右,右剌左。

病邪如居足少阴的络脉上会使人咽痛,无法进食,无绿无故的生气,气会直冲上喉。可直刺足下涌泉穴,连刺三下,左右共六次。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嗌中肿,不能内唾,时不能出唾者,刺然骨之前,出血立已。左剌右,右刺左。

咽喉肿胀,无法呑口水,又常无法吐口水,可剌然谷穴之前青筋起处,血出立愈。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于足太阴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不可以仰息。刺腰尻之解,两胂之上,是腰俞。以月死生痏数,发钺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病邪居于足太阴之络服上不去,会使,人腰痛,且痛引腹腔雨侧,无法伸腰,此时可刺腰后的腰俞二穴,即白环俞。以月之盈亏来决定刺之数,针出立巳。左病刺右,右病刺左。

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拘挛,背急,引胁而痛。刺之从项始,数脊椎侠脊,疾按之应手如痛,刺之傍三痏,立已。

病邪居于足太阳经的络脉时,会使人抽筋,背急痛,痛延前胸肋位,刺法可从项背开始顺沿脊椎两侧五分处,一路用手按压,按到有压痛点时,下针刺三次,立可痊愈。

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留于枢中痛,髀不可举。刺枢中,以毫针,寒则久留。针以月死生为数,立已。

病邪居于足少阳之络脉时,会令人大腿部的关节痛,无法抬举大腿。可针剌环跳,用细长之针,寒重之人须久留针以去尽寒气。针数以月之盈亏为准。可以立愈。

治诸经刺之所过者,不病则缪刺之。

耳聋,剌手阳明不已,剌其通脉,出耳前者。

齿龋,刺手阳明,不已,刺其脉,入齿中,立已。

举凡针刺所有主经脉之经过处附近有病,主经脉无病,就是明显的络脉病,即须用缪刺法。

耳聋之人,可刺手阳明之经脉,如杲不愈,则须刺耳前出之通脉有历痛点即可

牙齿痛时,剌手,明或足阳明不愈时,则刺其经脉入齿中之位血出立已。

邪客于五藏之间,其病也,脉引而痛,时来时止。视其病,缪刺之于手足爪甲上,视其脉,出其血。间日一刺,一刺不已,五刺已。

病邪居于五脏之间,造成的病,会引起经脉疼痛,有时痛有时不痛,此时须检视在何经上,再用缪刺法在手足指甲之侧,视瘀脉处放出血,隔日一刺,一刺不好,五刺之内必愈。

缪传引上齿,齿唇寒痛,视其手背脉血者,去之。足阳明中指爪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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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痏,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各一痏,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如果由络脉传入引发上齿疼痛,齿与唇都有寒痛,则须视察手背血脉有青瘀处,放出血可愈,在足阳明经足中指指甲后肉际下一针,手大指与食指指甲肉,下针,可以立愈。左病取右,右病取左。

邪客于手足少阴太阴足阳明之络,此五络皆会于耳中,上络左角。五络倶竭,令人身脉皆动,而形无知也。其状若尸,或曰尸厥。刺其足大指内侧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后刺足心,复刺足中指爪甲上各一痏,后刺手大指内侧,去端如韭叶,后刺手心主,少阴锐骨之端,各一痏,立已。不已,以竹管吹其两耳,鬄其左角之髪,方一寸,燔治,饮以美酒一杯。不能饮者,灌之,立已。

病邪居于手足少阴大阴与足阳明交会之络脉处时,因为此五经之络脉都会在耳中,向上又络到额之左侧,如果五服之络都气血不足时,会使人全身肌肉血脉跳动不止,但外形呈昏迷状,其形如尸,但又没死,名之尸厥,此时可刺足大指内侧之隐白穴,再剌足心涌泉穴,再剌足中指指甲后肉际,后再刺手大指内侧之少商穴,再剌手少阴心经的少穴,足少阴然谷穴之骨突处各一剌,立刻会苏醒过来。如仍未醒,则用空管吹气入两耳,用剃刀取左额角发,方圆一寸,火烧炙后,用酒灌入口中,无法饮入时,强力灌之,病人会立刻苏醒过来。

凡剌之数,先视其经脉,切而从之,审其虚实而调之。不调者。经刺之。

有痛而经不病者,缪刺之。

因视共皮部有血络者,尽取之。

此缪刺之数也。

凡施剌时,决定用何法,都须先观察病在何经上,手指指甲切穴再进针,视虚实情形来做补泻,适当的调整才是。如仍未调理正常,再施予针剌。

凡病人有病,而不在经脉上的,都采镠刺之法。

只要看到皮表有瘀血络处,须尽放其血,以上都是缪剌的正确方法。

四时刺逆从论篇第六十四

厥阴有余病阴痹,不足病生热痹。滑则病狐疝风,濇则病少腹积气。

少阴有余病皮痹隐轸,不足病肺痹。滑则病肺风疝,濇则病积溲血。

太阴有余病肉痹,寒中,不足病脾痹。滑则病脾风病,濇则病积,人腹时满。

阳明有余,病脉痹身时热,不足病心痹。滑则病心风病,濇则病积,时善惊。

太阳有余病骨痹,身重,不足病肾痹。滑则病肾风病,濇则病积,善时巅疾。

少阳有余病筋痹,胁满,不足病肝痹。滑则病肝风疝,濇则病积,时筋急目痛。

是故春气在经脉,夏气在孙络,长夏气在肌肉,秋气在皮肤,冬气在骨髄中。

厥阴有余之时必生阴痹之病,麻木不仁在阴侧,其不足之时必生热痹之病。肝脉呈滑脉表示病疝气,肝脉呈濇涩之脉必生小腹胀气之病。

少阴太过时会病皮肤麻木且生隐疹,少阴不足会病肝气不足的病。少阴脉呈滑脉表示有肺受风则咳的病,少阴脉濇涩,必有膀胱积小便带血的症状。

太阴太过时会有肉痹即肌肉不仁的病,如为寒所中,太阴必不足,此时必病脾脏运化无力。太阴之脉呈滑脉表示有脾主之肌肉时麻时止,太阴服如为濇脉,表示有积在腹中,常觉腹部胀满。

阳明太过之时,会有脉速现象及身体时发热不止。验明不足时会病心痛。阳明脉呈滑脉,则有心痛时发时止的病。阳明脉呈濇脉,则表示有积在体中,令人时常易受惊吓。

太阳太过时会有骨病,身沉重之感,太阳不足时则会生肾病。太阳脉呈滑脉表示肾有风邪之病(感冒病毒入肾),太阳脉呈濇脉时,会有积病在脉中,令人发癫痫。

少阳太过时会有筋的病,胸胁胀满,少阳不足时会令肝病。少阳脉呈滑脉表示肝风内动,少阳脉呈濇脉则有积病,常令人抽筋及眼痛。

因此春季时阳气聚在经脉上,夏季时阳气聚在孙铬上,长夏时节阳气聚在肌肉上,秋季时阳气会停在皮肤上,冬季时阳气会潜藏入骨髓之中。

帝曰,余愿闻其故。

黄帝说,我希望能知道为什么如此呢?

歧伯曰,春者天气始开,地气始泄,冻解冰释,水行经通。故人气在脉。

夏者经满气溢,入孙络受血,皮肤充实。长夏者,经络皆盛,内溢肌中。

秋者天气始收,腠理闭塞,皮肤引急。

冬者,盖藏气在中。内着骨髓,通于五藏。

是故邪气者,常随四时之气血而入客也。至其变化,不可为度。然必从其经气,辟除其邪,除其邪则乱气不生。

歧伯答道,春令时节是天气始生之时,地气初泄之际,冰寒渐解,水行各经之处,此时人之气对应天地,故气必在脉中。夏季时人之经脉充满气血,会流入孙络内,四肢末稍充血,皮肤因而充实起来。长夏时节,经与络都呈盛大状,故能溢出而渗入肌肉中。秋季时节夭气开始收敛,人的肌腠亦开始闭塞,皮肤毛孔亦渐闭锁。冬季时节,天寒地冻,人的血气亦深藏体内,内入骨髓,入通五脏之中。

因此病邪也会随着四时的不同而入客于人体之内,病的燮化,无法完全测度,但不管如何一定是在主要经脉上来调治,冀望能去除病邪于此,病邪去则五脏之气正矣。

帝曰,逆四时而生乱气奈何?

黄帝问,如果违反四季而刺,使气血紊乱,会怎么样呢?

歧伯曰,春刺络脉,血气外溢,令人少气。春剌肌肉,血气环逆,令人上气。春剌筋骨,血气内着,令人腹胀。

夏刺经脉,血气乃竭,令人解?。夏剌肌肉,血气内却,令人善恐。夏刺筋骨,血气上逆,令人善怒。

秋刺经脉,血气上逆,令人善忘。秋刺络,气不外行,令人卧,不欲动。秋刺筋骨,血气内散,令人寒栗。

冬刺经脉,血气皆脱,令人目不明。冬剌络脉,内气外泄,留为大痹。冬刺肌肉,阳气竭绝,令人善忘。

凡此四时刺者,大逆之病,不可不从也。反之则生乱气相淫病焉。

故刺不知四时之经,病之所生,以从为逆,正气内乱,与精相簿。必审九候,正气不乱,精气不转。

歧伯答道,春季针刺络脉,血气外散会过多,使人感觉无力且短息。春季针剌肌肉部,会使血气回流加速,使人胸满气胀。春季针剌筋骨之位,会使业气内停积瘀,使人腹部胀满。

夏季针刺经脉,会令血气枯竭,造成四肢倦怠。夏季针刺胝肉,会使血气内行,使人变成易恐状。夏季针刺筋骨之位,会令血气上冲头面,使人动辄易怒。

秋季针刺经脉,血气会向上行,使人健忘。秋季针刺络脉,气就无法外出,造成嗜眠,不想劳动。秋季针刺筋骨之位,使人血气向内四散不聚,造成人有寒栗怕冷的现象。

冬季针刺经脉,会使气血两虚,结果使人目看不清。冬季针刺络脉,会使宗气外泄,造成四肢麻木不仁。冬季针刺肌肉,会使阳气耗绝,使人健忘失志。

以上四者,因不按四季之气来行针刺,会造成反逆之病,吾人必须侬此规矩,一旦违反会使气乱而互相交征而致病矣。所以针剌法不按四季之规矩来做,此病之所生也,以为可顺治病结果相反,使五脏之正气紊乱,影响正常精华之气产生了。

所以吾人必先谨慎细察九候之脉的变化,使正气不紊乱,精神之气不因针刺治疗而逆转。

帝曰,善。刺五藏中心一日死,其动为噫。中肝五日死,其动为语。中肺三日死,其动为欬。中肾六日死,其动为嚏欠。中脾十日,其动为呑。刺伤人五藏必死,其动则依其藏之所变候,知其死也。

黄帝说,答得好。针刺五臓时,不慎刺中心脏主一日死,会有噫气的现象。不慎刺中肝臓主五日死,会有多语的现象。不慎刺中肺主三日内死,可见嚏欠不止的症状。不慎刺中脾脏主十日死,可见到有吞咽不停的动作。若不慎剌伤人的五臓,其果必死。所表现被刺中的症状则依五脏生变产生的症状来看,就可知何时会死了。

标本病传论篇第六十五

黄帝问曰,病有标本,刺有逆从奈何?

黄帝问道,病有标与本,刺法有顺与逆,如何分野呢?

歧伯对曰,凡刺之方,必别阴阳。前后相应,逆从得施,标本相移。故曰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本。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本。故治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故知逆与从,正行无问。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夫阴阳逆从,标本之为道也。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少而多,浅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以浅而知深,察近而知远。言标与本,易而勿及。治反为逆,治得为从。

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病而后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调之,乃治其它病。先病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人有客气有同气。小大不利治其标,小大利治其本。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谨察间甚,以意调之。

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先小大不利而后生病者,治其本。

歧伯回答,所有的刺法,必须分别阴阳,前后呼应,知其顺逆与得失,病之表症与之本生所其间的变化。因此有云:有时病在表症较重则先治其被影响之标位,有时本病势重而其引发的副证较轻,则先求治其本病。也有明知病在何处而先从副症着手治疗,也有时看到副症不治而先治其本病。因此治病法中,有先治副症而主症自愈,也有先治本病而副症自愈。也有从其相克处着手而把本病治好,也有从相生之处着手而把本病治好的。所以能明确的掌握顺与逆,此类良医无须求问他人,必毫无疑问的。能明确的知晓主病何处,那些是副症,不论如何施治,必无缺失之处。

医者不明主症与副症,就是妄行医术,徒增害人也。

所有的阴阳增长相互关系,乃是标病与本病区分之大道也。能知病由小而致大,只说一病而可推演其后百种以上疾病的变化与产生的危害。可以从少而知多,从浅而知广,如此可以言一处而推至百处不差也。由浅病而知其深入会达何处,审察近处的病而能知远方有何疾病。论言标与本,其实很简覃但不易领悟,治法不正会增重其病,治法正确,则百病不生矣。

凡先有病而后出现其它病变的,必先治其初始之本病。先见有很多症状而后出现重病之所的,必先治此重病之所。先得到寒,而后生出其它病的,也须先治病所再治其寒。先生病而后有中寒症出现,亦先治其病所,再治其寒。先有热症而后再生病的,也须先治其病再去其热症。先有热症而后有中焦胀满现象时,则须先治其热再治其中焦病。先有病变之后产生下痢的,须先治其病所,则痢必自止。先有下痢而后延伸出其它病的,则须先治下利。治本病之时必谨慎调之,待愈后方治他病。

又先生病后发生腹部胀满的,则先治其胀满,即标病先治。先有中焦胀满而后发生心烦的,则先治胀满病。人体经脉上及五脏内有时会互相交征,有时则生同一病,此时若大小便已不流畅,则必先治理其气血,保持大小便通畅无阻,再治其病处。若大小便仍很畅顺,则直接治其病处。病机发起乃因机能太过者,必先治其本病,再治其太过引起的其它症状。病机发生乃因机能不足者,先治其病,再补其不足,此其法也。故此良医必谨慎详细问病之先后,待完全明暸后,再决定如何下手治疗。

遇到轻症的病,可以标本同时治疗,遇到严重的病,则须独立分开治疗。由于大小便不顺畅而引起之病变者,必先治其大小便。

夫病传者心病,先心痛。一日而欬,三日胁支痛,五日闭塞不通,身痛体重。三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中。

肺病喘欬。三日而胁支满痛,一日身重体痛,五日而胀。十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日出。

肝病头目眩胁支满。三日体重身痛,五日而胀,三日腰脊少腹痛胫酸。三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早食。

脾病身痛体重。一日而胀,二日少腹腰脊痛,胫酸,三日背??筋痛,小便闭。十日不已死,冬人定,夏晏食。

肾病少腹腰脊痛,?酸。三日背??筋痛。小便闭。三日腹胀,三日两胁支痛。三日不已死,冬大晨,夏晏晡。

胃病胀满。五日少腹腰脊痛,?酸。三日背??筋痛,小便闭。五日身体重。六日不已死,冬夜半后,夏日昳。

膀胱病小便闭。五日少腹胀,腰脊痛,?酸。一日腹胀,一日身体痛。二日不已死,冬鸡鸣,夏下晡。

诸病以次是相传。如是者,皆有死期,不可刺。间一藏止,及至三四藏者,乃可刺也。

病机会转变的,如心脏病,其初始先有心纹痛,没有治好,一段时日后会有嗽,再没好会有胸胁肋部疼痛,继而产生大小便不通,全身疼痛,身体沉重无力,此际如无法治疗三日内会死。一般常发生在冬季的半夜或夏季正午之时。

肺病令人气喘嗽不止,一段时日会有胸胁满痛,再进则身体沉重,全身疼痛,没治好则会再演进成全身肿胀的危证。十日内未治必死。在冬季太阳下山之时,或夏季太阳初升之时为死时。

肝病令人头晕目眩,胸胁满痛,一段时日会感觉身体沉重,全身疼痛。再进而演变成腰椎小腹疼痛,足胫酸痛的现象,仍未治好则三日内必死。冬季在日落黄昏时,夏季在早餐前后死亡。

脾病令人身体痛且沉重无力,一段时日全身发胀,没治好则有小腹腰脊疼痛,足胫酸麻,再进而演变为背部筋挛疼痛,小便不通。十日内没治好则必死,冬季在临睡时死亡,夏季在晚餐时死亡。

肾病令人小腹牵引腰背痛,膝部酸痛,一段时日后背部神经会抽筋,小便不通,再而演变为小腹胀满,再进则成为两胁部疼痛,三日内不治好则死,冬季于黎明时死亡,夏季则于黄昏时死亡。

胃病令人腹部胀满,一段时日会有少腹牵引腰脊疼痛,足膝酸痛,再没治好则进入背部神经抽筋,小便闭塞,再演进一段时日成为全身沉重无力,六日内没治好则死,冬季时常在下半夜死亡,夏季则在下午未时死亡。

膀胱病令人小便不通,五日内不通则小腹厥满,腰背酸痛,足膝酸痛,再而腹胀满,进而全身都痛,如二日内没治好,则死,冬季在晨鸡鸣叫时死,夏季则太阳下山后死亡。

所有的病都是有顺序的相传下去,只要按顺序传的,都可预知死期,到末期不可施刺,必死。其间只传一脏即停止不傅的,或传二、三脏就停止不传的,都可以用针刺法来完全治愈的。

着至教论篇第七十五

黄帝坐明堂,召雷公而问之曰,子知医之道乎?

黄帝坐殿堂之上,召见雷公问道:你学过医术吗?

雷公对曰,诵而颇能解,解而未能别,别而未能明,明而未能彰。足以治群僚,不足至侯王。愿得受树天之度,四时阴阳合之,别星辰与日月光,以一彰经术,后世益明。上通神农,着至教,疑于二皇。

雷公回答道,我能读诵且也算明暸一些,但尚未全部透澈了解明白,未能表彰我的医术,实力可以治疗手下幕僚,但不敢为君王看病。希望能请皇上赐教天地之大道,与四季阴阳变化的道理,分别出日月星辰与医道之关系,以之来表彰经典的医术,令后世之子孙传习而光大之,能上知神农之术,将至好之教学记录于此,拟能上比伏羲、神农二皇的功业。

帝曰,善。无失之。此皆阴阳表里,上下雌雄,相输应也。而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以教众庶,亦不疑殆。医道论篇,可传后世,可以为宝。

黄帝答道,好。希望不可失却此精祌。天地之间不离阴阳表里关系,上下对流,雌雄互交之相应法则。真正的医道必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此医之道方可以长久相传,可以教给百姓,是绝无疑虑的学问。此类医道的著作论文,才可以传给后世,可以成为人间至寳。

雷公曰,请受道讽诵用解。

雷公说,请皇上赐教医术之奥秘,臣当日夜习诵来求理解。

帝曰,子不闻阴阳传乎?

黄帝说,你知道阴阳相传吗?

曰,不知。

雷公答,不知道。

曰,夫三阳天为业。上下无常,合而病至,偏害阴阳。

黄帝说,三阳之气在人体上端如天一样,如果天气上下变化无常轨,则一旦合起来成为盛大之变,必令病生,使阴阳和谐偏雏常轨。

雷公曰,三阳莫当,请闻其解。

雷公问,三阳合在一起而成盛大之病势无可阻挡,可以详细为臣说明其意吗?

帝曰,三阳独至者,是三阳并至。并至如风雨,上为巅疾,下为漏病。外无期,内无正,不中经纪,诊无上下以书别。

黄帝说,三阳之气会独自行走,是因三阳气合在一起产生的,一旦三阳相合,其盛势如风雨之迅疾,上入头则生癫病,下入腹则生下利或尿失禁。因病势来得很快,故早先从外形看不出,察体内又无法正确知道,其又不发生在经脉上,诊断时也无法从上下脉诊上分析如经书之记载。

雷公曰,臣治疏愈,说意而已。

雷公说,微臣对这种病很少治疗的,希望能教导我。

帝曰,三阳者,至阳也。积并则为惊,病起疾风,至如霹雳,九窍皆塞,阳气滂溢,干嗌喉塞。并于阴则上下无常,薄为肠澼。此谓三阳直心,坐不得起卧者,便身全三阳之病。

且以知天下,何以别阴阳,应四时,合之五行。

黄帝说,三阳是阳中的至阳,一旦相并则产生易惊之症,病势发如疾风,漫延很快,如雷似的急剧,会令全身九窍闭塞不通,阳气不在正经上而向外四散,咽喉干燥,阻塞不通。一旦阳进入阴,就会使阳阴升降失其常态,迫令下焦发生下利。三阳盛时会内迫心脏,令人坐着无法平躺,病邪会贯通全身上下。要知道天下各种病如何治疗,就必须先知道如何区别阴阳及对应于四季,人体合乎五行相生相之道理。

雷公曰,阳言不别,阴言不理,请起受解,以为至道。

雷公说,臣无法将阳加以分别,对阴的道理也未尽知,恳请圣君为我点明,使我医术臻于至高。

帝曰,子若受传,不知合至道以惑师教,语子至道之要。病伤五藏,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别,是世主学尽矣。肾且绝,惋惋日暮。从容不出

P271-280

,人事不殷。

黄帝说,你如果受了我的教导,若无法达到彻底的了解,而又以有问题的医道来迷惑众生则更坏。现在为你说医道之至要,希望注意听明。凡有病邪伤及五脏,人的筋骨必会日益消耗,依你刚才说的,连阴阳也无法区别,也不明白四时的法则,五行的变化,医学会就此沦亡了。就好像肾脏之气将绝灭时,精神意志就日渐衰退,如果无法很透澈了解从容篇的方法去治疗,就无法救人之疾病于危难中了。

示从容论篇第七十六

黄帝燕坐,召雷公而问之曰,汝受术诵书者,若能览观杂学,及于此类,通合道理,为余言子所长。五藏六府,胆胃大小肠,脾胞膀胱脑髓涕唾,哭泣悲哀,水所从行,此皆人之所生,治之过失。子务明之;可以十全,即不能知,为世所怨。

黄帝盘坐着,召见雷公问道,你学习医术又读了很多医书,如杲确实读过所有医书,甚至达于比类一书,必能通于所有道理,请把你的长处说给我听听。像五臓六腑中,胆冑小肠大肠,脾脏子胞膀胱,脑I骨髓-涕,唾液,及哭泣悲哀所产生的泪氷,所有水的代谢系统,这都是人体中必要知晓的。水的平衡发生偏差,病乃生也。你如果完全明暸,则可以万全。如果不明暸,则必生误治,招致世人的抱怨。

雷公曰,臣请诵脉经上下篇,甚众多矣,别异比类,犹未能以十全,又安足以明之。

雷公答道,臣学过脉经上下篇,已重复研究很多次了,但无法区分,且无法模拟其差异,无法尽知全部。所以无法回答皇上的问题。

帝曰,子别试通五藏之过,六府之所不和。缄石之败毒药所宜,汤液滋味,具言其状,悉言以对,请问不知。

黄帝说,你试着说明五脏的异常,六腑之间不协调在何处。针灸的缺失,何时可用毒药治病,汤液的使用与药的区分,全都具体的说来听听。若有不明处,可以问我。

雷公曰,肝虚、肾虚、脾虚,皆令人体重烦冤。当投毒药、刺灸、砭石、汤液,或已或不已,愿闯其解。

雷公答,凡肝虚,肾虚,脾虚的患者,都会使人身体倦怠烦躁,吾人当给子强烈的药,针剌,热熨,或汤剂等的治疗,但有的会好有的不好,此时要如何区分呢?

帝曰,公何年之长而问之少,余眞问以自谬也。吾问子窈冥,子言上下篇以对?何也?

夫脾虚浮似肺,肾小浮似脾,肝急沈散似肾。此皆工之所时乱也。然从容得之。若夫三藏土木水参居,此童子之所知,问之何也?

黄帝答道,你为什么年纪如此大,但间的却很肤浅,我看错你了。我问的是在窈冥篇内记载的事项,你却引用脉经上下篇来回答我,为什么呢?

脾虚时其躯浮,如同肺之浮脉,肾服细小微浮,却像脾之缓脉,肝脉呈急数且沈下,接之则散,好像肾脉,这都是时下的声师所发生误差的处所。若能了解从容篇的内容,必可分别出来。此肝肾脾三脏乃土木火三者所居之处,连小孩都知道,你问他是表示什么呢?

雷公曰,于此有人,头痛筋挛骨重,怯然少气,嘁噫腹满,时惊不嗜卧,此何藏之发也。脉浮而弦,切之石坚,不知其解。

复问所以三藏者,以知其比类也。

雷公答到道,因为有患者,其头痛又常抽筋;骨节沉重,神情害怕,呼吸浅短常打喝噫气,腹部胀满,常易受惊,无法入眠,这是何脏所引发的病?按其脉又又弦,重按之如石之坚硬,我不知其意,又想再谙问脾、肝、肾的关系,来作比分类也。

帝曰,夫从容之谓也。夫年长则求之于府,年少则求之于经,年壮求之于藏。今子所言,皆失八风菀热,五藏消烁,传邪相受。

夫浮而弦者,是肾不足也。沈而石者,是肾气内着也。怯然少气,水道不行,形气消索也。咳嗽烦冤者,是肾气之逆也。

一人之气,病在一藏也。若言三藏倶行,不在法也。

黄帝说,从容篇谈论的就在此。凡为年长之人治病,必从腑部消化系统着手年轻的人则从主经脉上着手,壮年之人则从内脏下手。现在你所说的,都是由于外在八风变化,造成郁热,而使五脏衰弱,精气消耗,病邪相傅造成的。

凡人的服出现浮而且弦,这是肾不足的表现,脉沈而如石之坚的,是表示肾气沈滞不通。人会窖怕,呼吸浅短,遣是三焦永道不利,造成肉体与精气消耗而无滋养。有咳嗽且烦躁的症状,是肾气不下行反逆上肺造成的。

此患者的病,只在此一肾臓中,若是误会为肝脾肾三脏倶病,这大错特错了。完全不知医之法也。

雷公曰,于此有人,四支解堕,喘咳血泄。而愚诊之,以为伤肺。切脉浮大而紧,愚不敢治。粗工下砭石病愈多出血,血止身轻。此何物也?

雷公说,有的患者,四肢怠惰无力,气喘咳嗽下利带血,我为其诊断,以为是伤到肺脏,但按其脤却呈浮大且紧绷之状,我不敢为他治疗。可是有个愚笨的医师为他下针,结果放出很多的血,血止后身体变轻,这是为什么呢?

帝曰,子所能治,知亦众多,与此病失矣。譬以鸿飞,亦冲于天。夫圣人之治病,循法守度,援物比类,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经。

今夫脉浮大虚者,是脾气之外绝,去胃外归阳明也。夫二火不胜三水,是以脉乱而无常也。四支解堕,此脾精之不行也。喘咳者,是水气并阳明也。血泄者,脉急血无所行也。

若夫以为伤肺者,由失以狂也。不引比类-是知不明也。夫伤肺者,脾气不守,胃气不清,经气不为使,眞藏坏决,经脉傍绝,五藏漏泄,不衄则呕。

此二者,不相类也。譬如天之无形,地之无理,白与黑相去远矣。是失吾过矣。以子知之,故不告子。

明引比类、从容,是以名曰,轻。是谓至道也。

黄帝说,你能治很多的病,了解医学也很多,但于此却诊断错误了。就好像小鸟一样,也可如大鸟般的飞上天空。圣人治病,必有依循的法度准则,依照实例来作比较。但须明暸,病的变化万千,不可一成不变的死守规则,须考虑上下全身关系才行。

现在脉呈浮大且虚弱状,表示脾脏精气无法及于体外,但已雏开胃里,不在腑中而流入阳明经脉了。手阳明足阳明二经脉中的热气,无法胜过脾之阴气,因而造成脉象紊乱且无常度了。四肢倦怠无力,明示出脾脏精气无法运及四肢。会生喘息咳嗽,是因水气过盛在阳明緵中产生的。下利血者,是由于血脉中血急速流行,离经叛道造成的。

如果误诊为肺脏受伤,则必会误治而造成阳明更实,病人必狂。不知道推理相比较,这是知识不足的表现。

人的肺如真受伤,必使脾精之气外泄,阳明之气混浊,经脉中之血不为人身所受用,以致出现真臓之脉。五臓机能会外泄不藏,病人如不流鼻血则必有呕吐之病。

以上脾与肺,完全是不同类的。就好像天没有变化,地没有道理,白与黑相距太远了。这是我的过失,以为你知道了,所以没有告诉你。

能明白的引用比类之法,了解从容篇的话,必能成为:诊断之经典,这就是医之至道了。

疏五过论篇第七十七

黄帝曰,呜乎远哉!闵闵乎若视深渊,若迎浮云。视深渊尚可测,迎浮云莫知其际。圣人之术,为万民式。论裁志意,必有法则。循经守数,接循医事,为万民副故事有五过四德,汝知之乎?

黄帝说,至高的医街,多深远啊~好像窥视深渊一样,好像仰观浮云一檨。探测深渊犹可测之,但视浮云则无法知其边际。

圣人的学卫,为天下万民的准则,凡是裁量事物,坚定意志,必有一定的依归。依循经典,遵守度量,以医学为事,这是天下万民的要求,因此医学上有五过四德的事,你知道吗?

雷公避席再拜曰,臣年幼小,蒙愚以惑,不闻五过与四德。比类形名,虚引其经心,无所对。

雷公立刻离席拜下说道,我年幼无知,愚蒙迷惑,从未听闻有五遇四德,只知道有比类等医经名称,又不完全了解,无法回答圣君的问题。

帝曰,凡未诊病者,必问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贫富后贫,名曰失精。五气留连,病有所并。医工诊之,不在藏府,不变驱形,诊之而疑,不知病名。身体日减,气虚无精。病深无气,洒洒然时惊。病深者,以其外耗于卫,内夺于荣。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亦治之一遇也。

黄帝答道,凡是在诊病之初,必问病人过去之贵与贱否。因为有的病不是外感八风所生的,是由内因情志产生出来的。如先贵后贱,容昜失血,名曰脱营。如果先富后贫,容易丧失精气,名曰失精。五臓之气不愿畅而滞留,会发生许多并发之病。医师诊察时,病不在脏腑,外观上又没异常,诊断后必疑心,而不知病为何?结果病人身体日益衰弱,元气大虚,精神不振。病愈深入,气愈衰微,常生寒意又易受惊吓。病深入时,必外会消耗卫阳之气,内伤血之营气,即有良医在侧,亦无法知晓病情,此为笫一过失也。

凡欲诊病者,必问饮食居处。暴乐暴苦,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沮。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愚医治之,不知补写。不知病情,精华日脱,邪气乃并。此治之二过也。

善为脉者,必以比类奇恒,从容知之。为工而不知道,此诊之不足贵。此治之三过也。

诊有三常,必问贵贱。君败伤,及欲侯王。故贵脱势,虽不中邪,精神内伤,身必败亡。始富后贫,虽不伤邪。皮焦筋屈,痿躄为挛。医不能严,不能动神。外为柔弱,乱至失常。病不能移,则医事不行。此治之四过也。

凡是在诊察病人之初,必问其饮食起居之习惯,大乐与苦闷,或先乐后苦,这都会伤及人的积气。一旦精气耗损,形体亦同时消耗,面呈沮丧。大怒之人必伤阴精,过喜之人,必伤阳气,不正之气,形体必瘦。愚昧的翳师,治此类病人,不知如何正确施予补泻,又不知病发之因。造成病人精神日渐衰弱,邪气会集中在一起其势更盛,这是翳者的第二过失。

有医精于诊脉的,必以此技来显示其特异之处,其实是利用比类及奇恒之法,了解从容篇而知道的,为医师不知真正之医遒在望、闻、问、切。光以切诊来断病,此诊不足珍贵,也不足以依凭,这是翳者第三过也。

诊断有三常规,首先必问贵贱。如本受禄命,但事与愿违,欲亲近王侯贵人,不得其门,造成本为贵,但却失去,此时即不中外邪,但精神己黯然损伤,身体必败亡。又开始是富有,但后来财禄败光,此时即使不中外邪,亦使人皮干焦而筋软无力,两足无力且痿缩。医师遇此又不严密的注意及此,必无法养足其精抻,使病人外表柔弱,内脏功能紊乱不协调,病必无法治好,道是医师不行,此是医师所犯的第四种过失。

凡诊者,必知终始。有知余绪,切脉问名,当合男女。离绝菀结,忧恐喜怒,五藏空虚,血气难守。工不能知,何术之语。

尝富大伤,斩筋绝脉,身体复行,令泽不息,故伤败结,留薄归阳,脓积寒灵。粗工治之,亟刺阴阳,身体解散,四支转筋,死日有期。医不能明,不问所发,唯言死日,亦为粗工。此治之五过也。

凡此五者,皆受术不通,人事不明也。

凡是在诊病时,必须了解其前因后果,从而理出头锗,再按脉问症状如何。男女正常之气脉不同,须以此相合,人之生离死别,情绪郁结,忧愁恐惧,生活上无安全感,喜怒无常,造成五脏精气空虚,血与气离其常态,医师愚眛的必无法知晓,这又是什么医术呢?

过去富有,现在贫囷之人必有大伤之虞,令人筋不得养,臌不得血气,即使身体恢复髋能,但气血运行不好,皮表不润泽如前,此精神上的伤气,必停留体内聚于一处,日久生热化脓,成为外寒内热的病。知遇很差的医师治疗,必造成阴旸更乱,身髋元气四散,手足发生抽筋,此时病人死日可待了。翳师不明暸其间过程,也不问其发病之始因,只是告诉病人何日会死,这也是庸医才会作的。这是医师第五个过失。

凡以上五种过失,都肇因于医卫不精,人事又不了解而产生的错误。

故曰圣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阴阳,四时经纪,五藏六府,雌雄表里,刺灸砭石,毒药所主,从容人事,以明经道。贵贱贫富,各异品理,问年少长勇怯之理,审于分部,知病本始,八正九候,诊必副矣。

治病之道,气内为宝。循求其理,求之不得,过在表里。守数据治,无失俞理,能行此术,终身不殆。不知俞理,五藏菀熟,痈发六府。

诊病不审,是谓失常。谨守此治,与经相明。上经下经,揆度阴阳。奇恒五中,决以明堂。审于终始,可以横行。

所以说至圣之翳师,其治病之卫,必先明暸天地阴阳的变化,四季节气变化之规则,与人体中五脏六腑,阴阳表里的关系。由此来决定施予针刺,热熨,或利用毒药去治疗,并详细了解人事上,病人的背景,由此来明确知道须遵守的法则道理。病人之贵贱贫富,各有所不同,也各有其一定的道理。问病人年纪大小与强勇怯弱之性情,然后细察三部九候,方知病之初始与演进,八风所伤之病,九候所察之病,此乃符合病情之诊断方法。

治病之要法,必令精气内守为笫一要件。按照标准的诊察方法,查出精气不守,其病必乃表里失和造成的,此时须先据守精气,再师施予治疗,其法不离各经脉阴阳气交流的俞穴与背部五脏六腑的俞穴的调治道理,能正确施用此术,终身奉行不殆,必万无一失。不知从四肢背部的俞穴着手治疗,必终致五脏过热,脓痈生于腑中。

诊病之时不细心观察,这就叫失常,谨慎遵守翳道,了解医学知识与临床相结合无误。熟知上经下经揆度阴阳奇恒五中各篇之理纶,决定在病人面部变化的望诊上,熟知全身经脉脉服与疾病的始终;有如此医学知识的医师,可以横行于世,淋漓尽致的发扬医学了。

征四失论篇第七十八

黄帝在明堂,雷公侍坐。黄帝曰,夫子所通书受事众多矣。试言得失之意,所以得之,所以失之。

黄帝坐在殿堂中,雷公随侍在侧。黄帝说,你所读的书与经过的事也很多了。请说说看你得失的经验如何?成功是因为什么?失败是因为什么?

雷公对曰,循经受业,皆言十全。其时有过失者,请闻其事解也。

雷公答道,如果鋭按步就班的学习读书,我可说是完全做到了。但却仍有失败之处,这是为什么呢?

帝曰,子年少,智未及邪。将言以杂合耶。夫经脉十二,络脉三百六十五,此皆人之所明知,工之所循用也。所以不十全者,精神不专,志意不理,外内相失,故时疑殆。诊不知阴阳逆从之理,此治之一失矣。

受师不卒:妄作杂术,谬言为道,更名自功,妄用砭石,后遗身咎。此治之二失也。

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坐之薄厚,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以治之三失也。

诊病不问其始,忧患饮食之失节,起居之过度,或伤于毒。不先言此,卒持寸口,何病能中。妄言作名,为粗所穷。此治之四失也。

是以世人之语者,驰千里之外,不明尺寸之论,诊无人事。治数之道,从容之葆。坐持寸口,诊不中五脉,百病所起。始以自怨,遗师其咎。是故治不能循理,弃术于巿。妄治时愈,愚心自得。呜乎,窈窈冥冥,熟知其道。道之大者,拟于天地,配于四海。汝不知道之谕,受以明为晦。

黄帝说道,那是因为你年轻,智慧未达到能区分对与错的阶段,我为你解说一些不正确的临床态度,来协助你好了。人的身上有十二经脉,络脉集处共三百六十五位,这是所有翳师都知道明白的,也是一般医师所依循的法则也。然之所以无法尽善尽美的原因,是医者本身不集中,志意不够果决,人体内外病机无法掌握,所以常疑虑于病情。诊断时无法确实掌握阴阳相从相逆的正确走向,这是治疗失败的笫一因。

授业的老师不精,只会乱做一些旁斗左道的方术,又慌称是真理,甚而自立名目引以为功,滥施针灸术于病人,造成许多后遗症,这是治疗失败的第二因。

不知贫富贵戚人之居所不同,生活起居之差异,环境造成的寒温不同。不了解饮食之正确与否,不区分强勇与怯弱之人之不同,凡不知比较分类,此必造成医者不明,自乱手脚,这是治疗失败的笫三因。

诊察病人不详问始末,不考虑病人饮食失其常度,生活起居不正常,有时伤于外毒,不先谈此,就立刻手按寸口之脉,什么病因能察出来呢?只会任意立出病名,都用很粗糙不细致的方法治疗,遭是治疗失败的第四因。

所以世人不明其因,只详论医者之过,使千里外的人都知道,他们不明白脉诊之法会失灵,乃因诊断时不考虑人事间的道理造成的。以为治病之道,只须医者外形从容稳健,端坐威严,独持寸口之脉,而不知如此无法诊察出五臓之臓气,无法知晓病之始末。开始时病人会自怨自艾得此病,又必怨医师犯有过失。因此治病无法依循真理,必被遗弃人间,胡乱治疗,有时得愈,又暗中窃喜。

这是很悲哀的事,浩大的宇宙中,谁能尽知真正的至高医道呢?真理之大,可比拟天地之大,可匹配四海之浩瀚,你不知哓道的起蒙,我只能教你一个遒理,就是知道自己是错的,虚心接受正确的意见,不要强出头认为自己都是对的,这就是以明为晦之意,易经中的晦明至道。

阴阳类论篇第七十九

孟春始至,黄帝燕坐,临观八极,正八风之气,而问雷公曰,阴阳之类,经脉之道,五中所主,何藏最贵?

立春之日,黄帝安坐而视察天地八方,正八风之正气,而询问雷公道,经脉气血的道理,五脏所主之事,应以那一脏最重要?

雷公对曰,春甲乙青,中主肝,治七十二日。是脉之主时,臣以其藏最贵。

雷公答,春季是甲乙主司之季,其色青,内为肝主,其间共三月,肝气最旺的时节,我以为肝脏最重要。

帝曰,却念上下经,阴阳从容,子所言贵,最其下也。雷公致斋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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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复侍坐。

黄帝说道,你念过上经下经,阴阳从容等篇,结果你所回答的肝脏却是最下等的。

雷公惶恐不巳,遂斋戒七日,七日后日方初之时,即侍于黄帝身侧。

帝曰,三阳为经,二阳为维,一阳为游部。此知五藏终始,三阴为表,二阴为里。一阴至绝,作朔晦,却具合以正其理。

黄帝说道,阳经中的太阳经为主要经脉,阳明经掌司表里维系的关系,少阳经游走于脏腑之间。由此而知五脏的起始与终点的关系。三阴中,太阴经是走表的;二阴,即少阴是走里的;一阴,即厥阴,为经脉与脏腑的终点,其如同一月中之朔日、晦日一样循环不巳,有其正常的循环规矩,永不燮更。

雷公曰,受业未能明。

雷公答道,弟子尚未能明暸。

帝曰,所谓三阳者,太阳为经。三阳脉至手太阴,弦浮而不沈。决以度,察以心,合之阴阳之论。

所谓二阳者,阳明也。至手太阴,弦而沈急不鼓,炅至以病皆死。

一阳者,少阳也。至手太阴上连人迎,弦急悬不绝,此少阳之病也。专阴则死。

三阴者,六经之主也。交于太阴。伏鼓不浮,上空志心。

二阴至肺,其气归膀胱,外连脾胃。

一阴独至,经绝气浮。不鼓,钩而滑。

此六脉者,乍阴乍阳,交属相并,缪通五藏,合于阴阳。先至为主,后至为客。

黄帝说,所谓三阳者,就是手足之太阳经。当太阳之脉气进入肺而达于寸口脉时,必呈浮洪且大状。如杲是弦浮且重按则无脉,表示有病,此时须取决于阳不足有多少,细心观察,使之合于阴阳之常规。

所谓二阳者,就是手足阳明经了。其脉至手太阳寸口脉时,必会浮大而短有力。若出现脉弦细且沈数无力即有病了,表示夏季炎热时节,病会恶化至死。

所谓一阳者,即手足少阳二经,脉气至手太阴寸口时,会与人迎脉一样,忽大忽小。一旦出现弦急如悬吊不下状,这是少阳有病了。若出现纯阴之弦脉则主死亡。

所谓三阴者,是六条经脉气血之主司来源者。其交于手太阴经,脉气入寸口会有缓有力的脉形。若是伏沈如击鼓,脉不浮出,表示生病了,令人肺气虚而胸无大志。

所谓二阴者,就是手足少阴二经,其络肺。但气行归于膀胱,其络脉与脾胃相连。

所谓一阴者,即手足厥阴二经。若其脉气独出寸口,为真臓之脉,表示此人经脉已无气血可存,阳气上浮头面,脉动无鼓动之力,呈钩状滑动快速。

以上六脉,时为阴,时为阳,互相交通相合并,其通达五脏之内,且合于阴阳消长之理,先到之脉气为主,后到之脉气为客居,随时替换。

雷公曰,臣悉尽意,受传经脉,颂得从容之道以合从容,不知阴阳,不知雌雄。

雷公答道,微臣已了解其意了,得圣君傅授经脉之学,了解从容篇的道理。但仍不解阴阳相互之间的消长,相互影响情形如何?

帝曰,三阳为父,二阳为卫,一阳为纪。三阴为母,二阴为雌,一阴为独使。二阳一阴,阳明主病。不胜一阴,耎而动,九窍皆沈。

三阳一阴,太阳脉盛。一阴不能止,内乱五藏,外为惊骇。

二阴二阳,病在肺。少阴脉沈,胜肺伤脾,外伤四支。二阴二阳皆交至,病在肾。骂詈妄行,巅疾为狂。

二阴一阳,病出于肾。阴气客游于心脘,下空窍堤。闭塞不通,四支别离。

一阴一阳代绝,此阴气至心,上下无常,出入不知。喉咽干燥,病在土脾。

二阳三阴,至阴皆在。阴不过阳,阳气不能止阴。阴阳并绝,浮为血瘕,沈为脓胕。

阴阳皆壮,下至阴阳。上合昭昭,下合冥冥。诊决死生之期,遂合岁首。

黄帝答道,太阳为诸阳之首,可以称为。阳明之阳是卫外固守用的,少阳的阳是协调其间的纪律,使气血不妄行,使五脏尽能受惠。阴中之太阴为诸阴之道,可以称为。阴中之少阴为雌性,柔而强轫,是主生育之气机,称之为。阴中之厥阴,为独阴无阳之所。

如二阳一阴,即阳明证与厥阴证互见,此必主病在阳明。因阳明固卫之力无法承受厥阴之独盛阴寒之气,脉形必呈耎绵中空的形式搏动,全身九窍功能必然衰退。

太阳盛阳之脉与厥阴阴极之脉相并合,则太阳脉气必胜,厥阴之寒必无法抑止其盛阳,此过盛之阳因无阴来调和,必影响五脏之协调性及功能。外证可见易发惊骇状。

少阴与阳明同时并见,病必生在肺。手少阴之脉如沈紧,表示肺气受损,脾气已伤。外证可见病人谩骂不休,行为狂妄,甚而入脑发为癫疾。

少阴与少阳相并见,此病必出于肾,肾阴之气必入居胸阳之位,行走于心脘之间,以致下焦空虚,终于大、小便不通,手足不听使唤。

厥阴与少阳相并见,脉现代结,时欲断绝,这是阴寒之气入心,进出又不按时,时进时出无法预知。外证是咽喉干燥无津,其病因土脾脏运化不力。

阳明与太阴相并见,亘相抗衡不容,阴无法胜阳又不容阳,阳又无法抑止阴之盛势,终致两败倶伤,阴阳并绝断。此际如脉浮,必生血积成块之病,脉沈下则生附骨之脓疡。

人体中阴阳都呈旺盛时,能通全身阴阳十二经脉,上则能令人神清目明,智虑清明。下入体则五脏相安无事,各司其职不殆。吾人用此来诊断病人生死之期必无误差,合于一年四季阴阳消长之理了。

雷公曰,请问短期。黄帝不应。雷公复问。黄帝曰,在经论中。

雷公问,请问断定短期内生死的诊断方法为何?

黄帝不答。雷公又再问。

黄帝答道,在经书中有记载了。

雷公曰,请问短期。

雷公再问同样的问题。

黄帝曰,冬三月之病,病合于阳者,至春正月,脉有死征,皆归出春。

冬三月之病,在理已尽,草与柳叶皆杀。

春阴阳皆绝,期在盂春。

春三月之病,曰阳杀。阴阳皆绝,期在草干。

夏三月之病,至阴不过十日。阴阳交,期在溓水。

秋三月之病,三阳俱起,不治自已。阴阳交合者,立不能坐,坐不能起。三阳独至,期在石水。二阴独至,期在盛水。

黄帝说,在冬季三个月中,得到的病若是阴与阳混合的症状,到了春天正月时,脉出现真臓之脉,则必然在春末夏初时节死亡。因为冬天三个月主收藏精气,然精气不藏而出与阳合,在理上精气已失,犹如大地无法生养草与柳一样,必成枯萎。

春季三个月中,若是阴阳二气已绝的患者,在正月初春时节死亡。

春季三个月中得到的病,叫做阳杀。因为春季阳正生长,其气渐旺,此时生病若令阳绝,则必成阴阳皆绝的现象,死期在秋天草木枯黄时节。

夏季三个月中得到病,因夏季阳气当旺,本不易病,一旦病着则必快而深,由表入里只须十日之内,一旦阳与阴相互交争,则会在初秋的时节死亡。

秋季三个月中得到的病,因秋季时节三阳经脉气俱旺盛,所以不治也会自愈。但若是呈现阴阳交争的病症,使人站立而无法坐下,坐着时又无法起立,此时如果只剩太阳之脉气独行,不见少阳、阳明之脉气,则会在寒日中河水冰冻的日孑中死亡。若是少阴脉独行,因此时节为少阴肾气潜藏之时,今不藏而外出独盛,乃阴将绝之像,故于冰溶化将尽的雨水节气时死亡。

方盛衰论篇第八十

雷公请问气之多少,何者为逆,何者为从?

雷公问道,气的状况在人体中是如何运作的?什么是气逆?什么是气顺?

黄帝答曰,阳从左,阴从右。老从上,少从下。是以春夏归阳为生,归秋冬为死。反之则归秋冬为生。是以气多少逆,皆为厥。

黄帝答道,气的流行是阳气由左行向右,阴气由右行向左。老人气衰,故气由上而下为正常。少年人气旺,故气由下向上,与此相反的称为逆。

以天地四节来说,春夏为阳令,其主司万物之生长作用。秋冬为阴令,是万物进行收藏的时节,所以春、夏阴弱阳盛者主生;秋、冬阴气不盛反衰,此为逆,主死亡。正常秋冬为阳渐衰阴渐盛的时节,如此必生。在人体中发生阴阳之消长可比拟天地四季一样。只要人体中远反四季的阴阳消长皆主厥逆。

问曰,有余者厥耶?

雷公问道,是否是因气有余才发生厥症呢?

答曰,一上不下,寒厥到膝。少者秋冬死,老者秋冬生。气上不下,头痛巅疾。求阳不得,求阴不审,五部隔无征。若居旷野,若伏空室,绵绵乎属不满日。

是以少气之厥,令人妄梦,其极至迷。三阳绝,三阴微,是为少气。是以肺气虚,则使人梦见白物,见人斩血藉藉。得其时,则梦见兵战。肾气虚,则使人梦见舟船溺人。得其时,则梦浮水中,若有畏恐。肝气虚,则梦见菌香生草。得其时,则梦伏树下不敢起。心气虚,则梦火救阳物。得其时,则梦燔灼。牌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其时,则梦筑垣盖屋。

此皆五脏气虚,阳气有余,阴气不足。合之五诊,调之阴阳,以在经脉。

黄帝答道,阳气并合如一直向上而不下行,则寒冷会从足趾到膝部。则寒冷会从足趾到膝部。年少之人遇此,秋冬季节必死,年老者反而秋冬季得生。气若聚头上而不下,造成头痛癫疾的病。

若是不了解阴阳的勋向,五脏与六腑相绝离时,必无法审察出来,这就好像人居旷野中,或睡在空无一物的大房间中,混沌终日而一无所得。

因此若是气少引起的厥逆,会有多梦的现象。若是气少得严重时,甚至会昏迷。所谓少气,就是三阳之气巳渐断绝入阴分,三阴之气又微弱。因此若是肺气虚弱,会使人梦见白色之物,或见人用刀斩杀鲜血淋漓。若是秋天时节,为肺当令之时,会梦见战争。肾气虚弱,会使人梦见覆船人溺。若在冬季肾气当旺I的时节肾气衰,则会梦到躺在水中,时生骛恐。肝气虚弱,则会梦见菌类香木及青草遍地。在春季肝气当旺时节肝气衰弱,则会梦到藏匿树下不敢站起。心气虚弱,会梦见人在救火或盛阳之物。若在夏季当旺的时节心气衰弱,会梦见被火炙热的烘烤。脾气虚弱,则会梦见吃不饱饭。若逢长夏土气当旺季节脾气衰弱,则会梦到修建房屋。

以上都是因为五脏之气虚,而阳气有余、阴气不足产生的病征,吾人须参考之,列入诊断之依据,适度的调理经脉,以求阴险之和谐。

诊有十度,度人。脉度,脏度,肉度,筋度,俞度。

阴阳气尽,人病自具。脉动无常,散阴颇阳,脉脱不具。诊无常行,诊必上下,度民君卿。

诊断人有十种标准,从脉来度量,臓来度量,肉来度量,筋来度量,俞来度量,其间细审阴阳之消长,故共有十种标准。

阴阳气衰时,人体有具体的外症显现出来如:脉的搏动失常轨时,有时是阴气散去,有时是阳气过盛,有频率气已脱,则依症来治。故诊断并无常法,临症而定,治病不分贵贱,庶民公卿一视同仁。

受师不卒,使术不明。不察逆从,是为妄行。持雌失雄,弃阴附阳。不知并合,诊故不明。传之后世,反论自章。

拜的老师不高明,学到的医术必不精明。不知诊察阴阳顺逆,就是妄言独行,顾此失彼,阴阳不调,无法合并所有症状找出病因;此因诊之不明,如此医术传予后世,将更显示出自已的不彰。

至阴虚,天气绝。至阳盛,地气不足。阴阳并交,至人之所行。阴阳并交者,阳气先至,阴气后至。

是以圣人持诊之道,先后阴阳而持之。

人体阴虚至极处,则使天之阳气亦无法受纳。阳气至盛之时,即使地之阴气亦无法使之下降。(例如:人之五脏将绝,连呼吸都将断绝,氧气亦无法输入。人的五臓机能过亢,壮热之时即使躺在地上亦无法退热。)阴阳互相和谐的往来,这是正常人的状态。阴阳互相交往时,必是阳气先达而阴气再跟进的。

所以至圣之医师,其诊断之法,必先察度阴阳之气机,持之为标准。

奇恒之势,乃六十首。诊合微之事,追阴阳之变,章五中之情。其中之论,取虚实之要,定五度之事。知此乃足以诊。

是以切阴不得阳,诊消亡。得阳不得阴,守学不湛。知左不知右,知右不知左。知上不知下,知先不知后,故治不久。

知丑知善,知病知不病。知高知下,知坐知起,知行知止。用之有纪,诊道乃具,万世不殆。

奇病(疑难杂症)与一般之病,都如六十首之篇所记载的诊断方法,凡诊断必察至细微之处,追寻阴阳的变化,明确的了解五脏之互动关系,其间须知道如何确定虚实所在,来决定如何平衡五脏的关系,明暸这些才有实力作正确的诊断。

因此察阴不知阳,其诊法可以舍而不用。查知阳但不知阴,此因学习的艺术不精,只知左侧不知生于右,知右侧病却不知由左生。知上病而不知由阳而生,知先得何病却不知会延伸其它病害。此类治法必不能长久相传。

知道美丑知道善恶,知道病征也知道正常状况是什么,知头面的病也知足下之病,知道坐如何也知道起如何,知道其行如何也知道如何制止。施用有纪律的诊断法,此得诊之真理,可传之后世,人皆适用。

起所有余,知所不足。度事上下,脉事因格。

是以形弱气虚死。形气有余,脉气不足死。脉气有余,形气不足生。

脉之起盛,乃知何者有余,也知是因何者不足而产生的。度量事物必上下兼顾,如同脉之失常,乃因阴阳相隔拒引发的。所以身形虚弱,呼吸浅短者主死,此阴阳将绝之征候。身形硕壮有力,但脉气反不足,此脉症不合亦主死,此因阳盛故外见强盛,但阴竭于内故令脉气不足,故主死。人之脉气有余表示阴脏气足,但身形衰弱呼吸浅短,此病在阳,故主生。

是以诊有大方,坐起有常。出入有行,以转神明。必清必净,上观下观,司八正邪,别五中部,按脉动静,循尺滑濇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能,逆从以得,复知病名,诊可十全。

不失人情,故诊之或视息视意。故不失条理,道甚明察,故能长久。不知此道,失经绝理,亡言妄期。此谓失道。

是故诊察病人方向须广泛,患者的生活作息,体力消耗与补充,都必须了然于心。医者必须神清智明内察病人之五脏六腑,外察其生活起居及人际关系,四季节气八风之吉凶,了解五脏正常的状况是什么,再按脉察其动静之间细微的变化如何,依循脉法中各种不同的脉象了解寒热之互动,检视脉的大小是否与病症相合,气机之顺与逆如何协调,方知晓其得何病,此类诊法方可十全十美。

不脱离人情世故,诊断时必查其气息及周围环境人事之影响,如此不失常理,方为至明之医术。如此必能长久相傅下去。不知此至明之医道,必失去诊断之常法,不顾及人伦之理,错误的诊断及任意说出病人之死期,这都是失去医学的正道。

解经微论篇第八十一

黄帝在明堂,雷公请曰,臣授业传之行教,以经论从容、形法、阴阳、刺灸、汤药,所滋行治。有贤不肖,未必能十全。若先言悲哀、喜怒、燥湿、寒暑、阴阳、妇女,请问其所以然者。卑贱、富贵,人之形体,所从群下。通使临事以适道术,谨闻命矣。请问有毚愚仆漏之问,不在经者,欲闻其状。

黄帝在殿堂之上,雷公随侍在侧而问,微臣传授医术于世间,是以经书中从容、形法、阴阳、刺灸、汤药等篇为主,用此来施予治疗与诊断,但医师中有贤能的与不肖的,无法十全十美。如杲诊察患者,先问其悲哀、喜怒之精神状态,及燥湿、寒暑的自然生活环境,与妇女性交的情形,这是什么道理呢?患者的贫贱、富贵产生的精神差异,及人的形体与所从事工作间的关系,如何通盘考虑以配合翳术的施予,请教我吧!再者,我有些因不明愚昧苘失漏的问题,而书上又无记载,都希望能说给我听。

帝曰,大矣。

黄帝说,那太多了!

公请问,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

雷公问道,人有放声大哭但却无泪出,或有泪出,但鼻涕却很少,这是为什么呢?

帝曰,在经有也。

黄帝答,在书中有记载了!

复问,不知水所从生,涕所从出也。

雷公再问,但不知眼泪从何而来?鼻涕从何而来?

帝曰,若问此者,无益于治也。工之所知,道之所生也。夫心者,五藏之专精也。目者,其窍也。华色者,其荣也。是以人有德也,则气和于目;有亡忧,知于色。是以悲哀则泣下。泣下水所由生。水宗者,积水也。积水者,至阴也。至阴者,肾之精也。宗精之水,所以不出者,是精持之也。辅之裹之,故水不行也。

夫水之精为志,火之精为神。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故谚言曰,心悲名曰志悲。志与心精共凑于目也。是以俱悲,则神气传于心。精上不传于志,而志独悲,故泣出也。泣涕者,脑也。脑者,阴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脑渗为涕。

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而涕从之者,其行类也。夫涕之与泣者,譬如人之兄弟,死则俱死,生则俱生。

其志以神悲,是以涕泣,倶出而横行也。夫人涕泣俱出而相从者,所属之类也。

黄帝答道,如果是这个问题,其对于治病是毫无帮助的,但医师如果知道,对于医道的了解会有帮助的。

心脏是五臓精华的来源也,眼目是其外窍所在,面部的气色是其盛衰之所在,因此人之品德高尚,则其目必和。人之得失心过重,必可从面色看出。因此人一悲哀则哭泣,眼泪是水所生的,水之源头,必为积水之地。人体中有积水作用的是肾脏,阴水之精是肾臓的津液,此水之精之所以平常不出来,是因肾藏的机能控制住的,肾脏集水且包容之,故水不会任意而行也。

人体中,肾水津足其志乃生,火热之精藏之于心其神乃明,一旦水火相遇,必因神志倶悲,所以目中有泪水出也。

俗话说,心悲即是志悲,肾之志与心之神共集于眼目中,当神志倶悲时,心之神气乃出,肾水之精因志悲而向上行不入肾,造成哭泣泪出。泪中带涕的现象,是出于脑中,脑居阴,脑为髓海,髓充满于骨中,自脑中渗出而为涕。

人之志能主骨之生也,其性相通,犹水之流出而涕从之,乃因同性使然也。人的涕与涙,好像兄弟一般的亲近,必同进同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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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神生悲而志亦悲,造成泪与涕同时俱出无法抑止。这就是告诉我们同气相求之理,其泪涕同出而同止,乃因所属是同类也。

雷公曰,大矣。请问人哭泣而泪不出者,若出而少,涕不从之何也?

雷公说,圣君答得很妙。请问有人放声大哭但眼泪不出,或少许泪而没有鼻涕,是为什么呢?

帝曰,夫泣不出者,哭不悲也。不泣者,神不慈也。神不慈,则志不悲。阴阳相持,泣安能独来?

夫志悲者惋,惋则冲阴,冲阴则志去目,志去则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

且子独不诵不念夫经言乎?厥则目无所见。夫人厥则阳气并于上,阴气并于下。阳并于上,则火独光也。阴并于下,则足寒。足寒,则胀也。夫一水不胜五火,故目眦盲。

是以气冲风,泣下而不止。夫风之中木也,阳气内守于精,是火气燔目,故见风则泣下也。

有以比之,夫火疾风生,乃能雨,此之类也。

黄帝答道,人哭泣而泪不出的,此因神不悲,是假的哭,亦即不流泪的,其乃不慈之人。人之神不慈,其志必不悲,此即阴阳相互持衡,泪水必无法出来。

凡人之志悲者必全身抖动,一旦如此则阴津会上冲头面,人之志会入目中,志离肾则精液必不守,精与神进入眼目,则涕与泪必倶出也。

你从未念过经书是吗?岂不知人厥逆则目必无所见。因为阳气常态下降,阴气上升,今阳气逆行而上达头面,阴却居下不上,此逆也。若阳集中头面,则如火盛之光独照也,阴若集下而不上,会使足部生寒,一旦足寒、必肿胀积水。少量的水无法盛过大量的火,就会使眼目昏盲。

眼目之处正对着风吹,必生泪下不止,此风之中眼产生的。人体的阳气是固守体内精气不致外散的,但因眼目之火是热的,所以火一见风则势更盛,造成泪下不止。

吾人可推理之,火之疾速乃因风之所生也,风中有火热气上升乃能得雨也,学者可依此类推下去。

刺法论第七十二

黄帝问曰,升降不前,气交有变,即成暴锻,余已知之。如付预救生灵可得却乎?

黄帝问道,阴阳之升降失控,气血之交流生变,会造成人的猝死,我已明暸,但要救百姓生命,可有良法吗?

歧伯稽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臣闻夫子言,既明天元,须穷法刺,可以折锼,扶运捕弱全眞,泻盛蠲余,令除斯苦。

歧伯起立叩首拜之,答遒,皇帝问得好!我曾闻受我的老蒒釾此教导,只要明暸天地之常理,极尽了解针刺之法,就可以去除障碍,扶助正气,补其弱势,泻其有余,则可以救百姓脱离病苦了。

帝曰,愿卒闻之。

黄帝说,希望能详尽完整的为我说明。

歧伯曰,升之不前,即有甚凶也。木欲升而天柱窒抑之,木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厥阴之井。火欲升而天蓬窒抑之,火欲发郁,亦须待时。君火相火同刺包络之荥。土欲升而天冲窒抑之,土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太阴之俞。金欲升而天英窒抑之,金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手太阴之经。水欲升而天内窒抑之,水欲发郁,亦须待时。当刺足少阴之合。

歧伯回答道,凡欲前进而无法向前,凶险立生。比如:肝木之气本欲向上升入脑中(肝血入脑),但冬至之后,小寒、大寒节令过寒而压抑木气不使之升,吾人要使木之升发顺畅,须待立春之时节,取用足厥阴肝经之井穴一大敦。

心火之气本欲升发,但立春后之雨水、惊蛰气温不足,以致火气受抑不畅,如此要使火气之升发顺畅,则须待春分后之清明时节,取用心包络之荥穴一劳官。

脾土之气本欲升发,但春分之后清明、谷雨大气热度不足,导致脾土之气受抑不发,如此要使土气升发畅达,则须在立夏之后,小满芒种时节,取用足太阴脾经之俞穴一太白。

肺金之气本欲升发,但立夏之后小满、芒种之土气升发不足,导致肺金之气受抑不升,如此要使肺金之气升发顺畅,则须在夏至之后,小暑、大署之时节,取用手太阴肺经之经穴一经渠。

肾水之气欲升发,但立秋之后处署、白露时节金气不足,导致肾水之气受抑不升,如果要使肾水之气升发顺畅,则须在秋分之后,寒露霜降时节,取用足少险肾经的合穴一阴谷。

以上刺法皆先刺左后刺右,留针三呼到五呼,俟气到时急出针。

帝曰,升之不前,可以预备。愿闻其降,可以先防。

黄帝问,升发不畅可以事先预防,希望能听闻若升发过盛,事先预防的方法。

歧伯曰,既明其升,必达其降也。升降之道,皆可先治也。木欲降而地晶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得位。降而郁,发暴如天闲之待时也。降而不下,郁可速矣。降,可折其所胜也。当刺手太阴之所出,刺手阳明之所入。火欲降而地玄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发散而可矣。当折其所胜,可散其郁。当刺足少阴之所出,刺足太阳之所入。土欲降而地苍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折其胜可散其萤。当刺足厥阴之所出,刺足少阳之所入。金欲降而地彤窒抑之,降而不下散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折其胜,可散其郁。当刺心包络所出,刺手少阳所入也。水欲降而地阜窒抑之,降而不下,抑之郁,发散而可入。当折其土,可散其郁。当刺足太阴之所出,刺足阳明之所入。

歧伯答道,明白了升发之术,亦同理可知泻盛之法,升发与肃降皆可事先预防。

肝木之气欲降,心火不受,木气降而不入,终至过盛,唯有发散可令其正,速降木气遇盛之法,只须泻其被克之金气即可。吾人当取手太阴肺经之井穴少商,再刺手阳明大肠经气之所入合穴曲池。金气得泻,肝木郁盛之气可散矣。

心火之气欲降,脾土不受,火气降而不入,乃致上焦过燥,唯有发散可使其正。下降心气过盛之法,只须泻其被克之水气即可。吾人当取足少阴肾经气之所出井穴涌泉,再刺足太阳膀胱经气之所入合穴委中,如此上焦过盛之心火可下降矣。

脾土之气欲降,肺金不受,土气降而不入,导致中焦湿过盛,唯有发散可使其正。下降脾土过盛之法,只须泻其被克之木气即可。吾人可取足厥阴肝经气之所出井穴大敦,再刺足少阳胆经气之所入合穴阳陵泉,如此中焦过盛之土气必下降矣。

肺金之气欲降,肾水不受,金气欲降不入,导致上焦过燥,发散其气可令其正。肃降肺气过盛之法,只须泻其被克之火气即可。吾人可取手厥阴心包经气之所出井穴中冲,再刺手少阳三焦经气之所入合穴天井,如此肺金过盛之气可以肃降矣。

肾水之气欲降,肝木不受,水气欲入不入,导致下焦水气过盛,唯发散其气可使其正。发散肾气过盛之法,只须泻其被克之土气即可。吾人可取足太阴脾经气之所出井穴隐白,再刺足阳明胃经气之所入合穴足三里,如此得令肾水过盛之气立散矣。

帝曰,五运之至,有前后与升降,往来有所承抑之,可得闻乎刺法?

黄帝问道,阴阳五行,其间互相生克制化,互有所承,互有相抑,可以为我说明其用针法如何调整使其正?

歧伯曰,当取其化源也。是故太过取之不及,资之太过取之次抑其郁,取其运之化源,令折郁气,不及扶资以扶运气,以避虚邪也。资取之法,令出密语。

歧伯答道,此必须取其生化之源,太过之时必令其折散,不及之时必滋养其源,如此则能扶正,使五行之生化正常,方可事先预防病邪之入侵。其取法如何,方可得生化之源,此良法载于玄珠密语笫一卷中。

黄帝问曰,升降之刺以知要,愿闻司天未得迁正,使司化之失其常政,即万化之或其皆爰然,与民为病,可得先除,欲济群生,愿闻其说。

黄帝说道,愿闻令阴阳五行升降之刺法,就如同天地之间失其常法,政治上失其常轨,如何使正?万物皆然,能知其法则可治病于未病之始,众生乃济,故希望尽闻其说。

歧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问。言其至理,圣念慈悯,欲济群生,臣乃尽陈斯道可申洞微。

太阳复布即厥阴不迁正。不迁正,气塞于上,当写足厥阴之所流。

厥阴复布,少阴不迁正。不迁正,即气塞于上,当刺心包络脉之所流。

少阴复布,太阴不迁正。不迁正,即气留于上,当刺足太阴之所流。

太阴复布,少阳不迁正。不迁正,则气塞未通,当刺手少阳之所流。

少阳复布,则阳明不迁正。不迁正,则气未通上,当刺手太阴之所流。

阳明复布,太阳不迁正。不迁正,则复塞其气,当刺足少阴之所流。

歧伯顿首下拜答道,皇上问的问题很精妙,恰合真理。皇上大慈悲心,为救众生而欲闻之,臣必当为皇上详述此道,尽申其奥妙。

天地四时必有常轨,阳热之气过长,节气失正,必生疫病,足厥阴肝经之脉气亦必不正。一旦如此,肝气必阻塞于上头部,此时必先取肝经脉气之所行处行间穴。

若阴寒之节气过长,必使手少阴心经之脉气不正,知此则心气阻塞于心胸中,此时则取手厥阴心包经的脉气所行之处劳宫穴。

阴中有阳之冬季过长,必使足太阴脾经之心气不正,如此脾土之气必阻中焦。

阳中有阴之长夏过长,必令手少阳三焦之气阻塞不行,犹天地间之热欲化雨但不雨,知此气机阻塞中焦,吾人可刺手少阳三焦经脉气所行处液门穴。

冷热无常,失其节令,时间过长,必令阳明之气不正。阳明经气受阻,其气必不向上入肺,吾人可刺手太阴肺经脉气之所行处鱼际穴。

秋行夏令,必令足大阳之气不正。太阳气不正时,足少阴气本欲行而受阻,吾人当刺足少阴肾经脉气所行之处然谷穴。

帝曰,迁正不前以通其要,愿闻不退欲折其余,无令过失,可得明乎?

黄帝问道,五运之气不正,可以用针使其通畅,我希望知道如果前进之气太过,如何折损其过余之气,不使太过之法为何?能为我详述吗?

歧伯曰,气过有余,复作布正,是名不遇位也。使地气不得后化新,司天未可迁正,故复布化令如故也。

己亥之岁,天数有余,故厥阴不退位也。风行于上,木化布天。当刺足厥阴之所入。

子午之岁,天数有余,故少阴不退位也。热行于上,火余化布天。当刺手厥阴之所入。

丑未之岁,天数有余,故太阴不退位也。湿行于上,雨化布天。当刺足太阴之所入。

寅申之岁,天数有余,故少阳不退位也。热行于上,火化布天。当刺手少阳之所入。

卯酉之岁,天数有余,故阳明不退位也。金行于上,燥化布天。当刺手太阴之所入。

辰戌之岁,天数有余,故太阳不退位也。寒行于上,禀水化布天。当刺足少阴之所入。

故天地气逆,化成民病,以法刺之,预可平痾。

歧伯答道,五运之气大过,必一再重复聚在其本司之位,此因名不遇其位。如木气过旺,仍属木气,居于木位。新的一年,节气巳变,但去年之天气仍未因此而改变,此天令失常,使人致病也。

己亥之年,岁末寒气到新年来临仍司天气,此即春行冬令,天数有余,必使足厥阴肝经脉气过盛,此天气使然,犹寒风劲急且燥行于木上,必令木增燥作灾,吾人当刺足厥阴肝经脉气所入之合穴曲泉。

子午之年,冬行春令,此天数有余,来年节令必变,此热过盛于上,天气必热,人的上焦心包津液必伤,吾人当取手厥阴心包经脉气所入合穴曲泽。

丑未之年,夏季梅雨太过,此天数有余,其年湿必盛于天,令足太阴脾经之湿过盛,吾人当刺足太阴脾经脉气所入合穴阴陵泉,使湿消散,不致湿留关节,造成病害。

寅申之年,春行夏令,夏日过长少阳必盛,此热因过盛而上行,泻其有余之法,当刺手少阳三焦,经脉气之所入合穴天井,使少阳不过于热亢,可免疾病之生矣。

卯酉之年,秋行夏令,夏日延后,阳明热必过盛,金气正行郄逢热势,必终成燥,天干物燥,此时取用手太阴肺经脉气之所入合穴尺泽,可先去过燥之肺金,以防生变矣。

辰戌之年,冬行秋令,天寒在上,地热在下,此令太阳之气不敛反盛,水居天上不化布施,犹人体之水上行而不下,此吾人当取足少阴肾经脉气之所入合穴阴谷,使过盛的太阳之水能内下于肾脏,以免生病。

所以当天地之节气不正,阴阳逆行,必致民病。使用针法正确,可以预防疾痫之发生。

黄帝问曰,刚柔二干,失守其位,使天运之气皆虚乎?与民为病可得平乎?

黄帝问道,天干中甲、丙、戊、庚、壬为刚干,乙、丁、己、辛、癸为柔干,一旦天干化合失其正位,会使天地之气皆虚弱吗?其造成的病都可以治好吗?

歧伯曰,深乎哉问。明其奥旨,天地迭移,三年化疫。是谓根之可见,必有逃门。假令甲子刚柔失守,刚未正,柔孤而有亏,时序不令,即音律非从,如此三年变大疫也。详其微甚,察其浅深,欲至而可剥,刺之,当先补肾喻。次三日可刺足太阴之所注。又有下位,己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作土疠;其法补泻一如甲子同法也。其刺以毕,又不须夜行及远行,令七日洁清净齐戒所有自来。肾有久病者,可以寅时面向南,净神不乱思,闭气不息七遍,以引颈咽气,顺之如咽甚,硬物如此,七遍后饵舌下津令无数。

假令丙寅刚柔失守,上刚干失守,下柔不可独主之。中水运非太过,不可执法而定之。布天有余而失守上正,天地不合,即律吕音异,如此即天运失序,后三年变疫。祥其微甚,差有大小。徐至即后三年,至甚即首三年,当先补心俞。次五日可刺肾之所入。又有下位地,甲子辛已柔不附刚,亦名失守。即地运皆虚,后三年变水疠,即刺法皆如此矣。其刺如毕,慎其大喜,欲情于中,如不忌,即其气复散也,令静七日。心欲实令少思。

假令庚辰刚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无合,乙庚金运故非相招,布天未退中运胜来,上下相错,谓之失守。姑洗林锺商音不应也。如此则天运化易,三年变大疫。详其天数,差有微甚。微即微三年至,甚即甚三年至。当先补肝俞,次三日可刺肺之所行。刺毕可静神七日,慎勿大怒,怒必眞气却散之。又或在下地,甲子乙未失守者,即乙柔干即上庚独治之,亦名失守者,即天运孤,主之三年变,疠名曰金疠,其至待时也。详其地数之等差,亦推其微甚,可知迟速尔。诸位乙庚失守刺法同。肝欲平即勿怒。

假令壬午刚柔失守,上壬未迁正,下丁独然,即虽阳年亏及不同。上下失守,相招其有期,差之微甚,各有其数也。律吕二角,失而不和,同音有日。微甚如见三年大疫,当刺脾之余,次三日可刺肝之所出也。刺毕,静神七日,大醉歌乐,其气复散。又勿饱食,勿食生物。欲令脾实气无滞,饱无久坐,食无太酸,无食一切生物,宜甘宜淡。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未得中司,即气不当位,下不与壬奉合者,亦名失守。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刚。即地运不合,三年变疠。其刺法一如木疫之法。

假令戊申刚柔失守,戊癸虽火运,阳年不太过也。上失其刚柔,地独主其气不正,故有邪干。迭移其位,差有浅深。欲至将合,音律先同。如此天运失时,三年之中,火疫至矣。当刺肺之俞。刺毕,劳神七日,勿大悲伤也。悲伤即肺动,而眞气复散也。人欲实肺者,要在息气也。

又或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即柔失守位也,即上失其刚也,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即运与地虚,后三年变疠,即名火疠。是故立地五年,以明失守,以湿法刺,于是疫之与疠,即是上下刚柔之名也,穷归一体也,即刺疫法。只有五法,即总其诸位失守,故只归五行而统之也。

歧伯道,此问题问得很深。明白的说,其精奥的主旨,即天地间的变动一旦失常,三年必生成疫病。既能洞察其根源所在,必有良法免除病厄。

例如甲子之年,甲为刚干,其年己月时,甲己化土为常态。如其刚之甲干失其正位,己脾之土气必弱,肝木必相克胜,此因节令之不正,好像音律之不协调。一旦如此,则三年中必有大病。此已详细至病源之末根,能察病情之深浅,病未至而可先刺,以预防之。当先刺肾俞穴用补法,以水生木。三日后再刺足太阴脉气所注俞穴太白,此为强土疏肝法。也有状况是,己土之柔干不至,造成甲干独守,如此三年必生脾土之大病,其刺法补泻,则同上甲子之法。此时针刺后,切不可夜晚出行或到远方去,须有七日沐浴斋戒,则元气必自复。凡肾有久病时,可以在寅时面向南立,去除杂念,凝神闭气不呼吸,伸颈咽气,如吞硬物入肚中,速续七咽,舌下必生津液无数,再用心念分三次把津液吞下入于丹田中。此即离宫之水,又名玉泄,一名神水,可以补精益气。

又例如丙寅之年,丙为刚干,其年辛月时,丙辛合化水为常态,然是年刚干丙气失守其刚,以致令辛之柔干无法独主生化过程,水气生化之机必不正常,无法正常的主司其职,水上行而有余,因上刚干失守,阳不足以气化,此即失其常态,犹天地之气不相合,节令生变,五音律不协调,乃致天地运转失其常序。三年后必生疫病,再详细其轻重缓急,其产生些徼之差异大小亦可分出。如果轻微的,三年以后才生病,严重的前三年即已病至。吾人当先用针刺补法取心俞穴,使火盛水不侵犯,五日后再针刺肾脉气之所入合穴阴谷用泻法。有时会因甲子年之土运,辛己年之水运,其柔不济刚,此亦失其常态,造成地运即土气呈虚弱之状态,其后三年必成水病,其刺法亦如前法。刺法完毕后,必慎不可大喜,节欲情志。如果不知禁忌,则正气必再失散,病将复发。至少须安静七日,心念不可贪婪,尽除忧思方可无碍。

又例如庚辰之年,庚为刚干,是年乙月时,乙庚合化金为常态,但其年刚干庚气失其刚位,柔干乙气无法与之相合,是年金气必无法司守其职,节气必然不合,阴阳不调,天地失序,终至五音不谐,如此一来三年内乃生大病。如详数其间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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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数之误差,即可知更细微的事。如果病缓则三年后病至,知果病速则三年内乃至。吾人当先补肝俞使金不克木,使过刚之金居其位不出,三日后再刺肺脉气所行之经穴经渠。针刺结束后,须静养安神七曰,切忌大怒,大怒伤肝,必令金气四散,其病复生矣。有时是居下位柔干失守其职,以致上刚干庚金独治,此亦为失守。如此三年生变,病名金疠。随节令之变,待时而发病。如详数地数之误差,是可以知其病来的快与慢,但其治法与上同。欲令肝平则不发怒,同上之理。

又例知壬午之年,壬为刚干,其年丁月时,丁壬合化木为常态。如果是年刚干壬气失守其刚,下位丁之柔干独处,即令该年为阳年,也会有五行盈亏不同的现象。上下干不守其正位,互相招损,其间差异的产生都有其可数之处。是年天地五音必不协调,此差异必使三年后大病至。吾人当先补刺脾俞固土不令木克,三日后再刺肝经脉气之所出井穴大敦。刺毕后安神静养七日,切忌不可大醉,髙歌欢乐,否则气必复散,又不可过饱食,不可食生冷之物,造成脾脏负担过重。要使脾脏气充实且不滞留湿气,必须在饱食后不久坐,食味不可过酸,不食一切生冷之物,食味宜甘宜淡。又有时是因下位甲子丁酉等失守其柔,未能适中调节刚气,此亦丁不与壬合,也名为失守。此乃柔不复刚,与地之运不合,三年亦生病变,与上节天运不合一样,其刺法如同上法。

又例如戊申之年,戊为刚干,是年癸月时,乃戊癸合化火为常态,如果刚柔互济失其本位,即令戊癸为火运,逢刚干阳年,火亦不足,此上刚干失守,柔地独处,其气必失正,火一不足则水必来干扰,如此不因节令而擅自变迁,其有深浅的差异,如果是相合的正气,其天地五音必同。天数受此刚干失守,节令必变,三年之内火病乃生。吾人于此当先刺肺俞,固金不令火克,再刺手少阴心经脉气之所行灵道穴。刺毕须安神静养七日,切忌过悲伤,一旦太过悲伤必伤肺气,会使本聚之真气四散,病必再发矣。常人欲令肺家气实,要法在呼吸上,不可言语过多,气息宜细宜长。又有时是柔下之干甲子癸亥失其本职,即柔失本位,这样刚干亦会失守,造成戊癸不相合成火也,此则地运失序,终必成虚,三年后必有病变,名为火疠。因此详知五运之变化,则在五年之中可以明察其失守何位,施予正确的刺法,就能使疫病等凡因时序失守产生之病变,事先治好,不因刚干或柔干那一个失职,而其治法则一也。千万变化,归于五法施刺,各所失守终不离五行之统辖也。

黄帝曰,余闻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不施救疗,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

黄帝问道,我听说木、火、土、金、水五种疫病,会互相传染。若不论大小病,或病状是否相似,如果不施针刺治疗,有什么方法可以使疫病不相传染也?

歧伯曰,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天牡从来,复得其往。气出于脑即不邪干。气出于脑即室,先想心如日,欲将入于疫室,先想青气,自肝而出,左行于东,化作林木。次想白气,自肺而出,右行于西,化作戈甲。次想赤气,自心而出,南行于上,化作焰明。次想黑气,自肾而出,北行于下,化作水。次想黄气,自脾而出,存于中央,化作土。五气护身之毕以想,头上如北斗之煌煌然后可以入于疫室。又一法,于春分之日,日未出而吐之。又一法,于雨水日后,三浴以药泻汗。又一法,小金丹方,辰砂二两,水磨雄黄一两,叶子雌黄一两,紫金半两,同入,合中外固,了地一尺筑地,实不用炉,不须药制,用火二十斤煅之也,七日终。候冷七日取,次日出合子,埋药地中七日。取出顺日研之,三日炼白沙,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望东,吸日华气一口,冰水下一丸,和气咽之,服十粒无疫干也。

歧伯答道,其不相传变者,是因其人正气(免疫系统)存于体内,病邪无法入侵,此其避免病邪之能力,外来之邪一入体内即以泄汗解之,则正气必相往来。病气若出于鼻间,由鼻吸入,则以嚏出病,邪不入侵则无法相染,要令疫病出鼻,须先观想心神如日之炙,欲使心神与病邪相抗,先想青色之气自肝位出向左行,终生林木。再想白色之气自肺出而向右行,终而化为剑戟刀枪。再想火红之气自心出向头上行,终成明亮之火光。再想黑色气自肾脏出向下体而行,终而成水。再想黄明之气自脾脏出,而入主中央部位化为黄土。当五行之气护身完毕时,然后头部会有如北斗七星之壮盛,如此再进入失序得疫病之场合,则可无虑。

又有一法,可在一年之春分日,日未出时运气吐出中焦之湿液,,亦可免除疫病。又一法,可在雨水之日连续三日以艾草煮水沐浴来泄出汗水,也可避免疫病。又一法,取小金丹方,即辰砂二两,水磨雄黄一两,叶子雌黄一两,紫金半两,合作细粉同入,在泥土地上筑高一尺土堆,下方挖空火烧,上方土中置药末,不用炉,如此焚烧七日不断,断火后冷却七日,笫二日取出,把药与土混合埋入地中七日,取出后,白昼时研磨三日使成细砂,再入蜜为丸,作成如梧桐子大小,每月之朔日望日清晨日出时,深呼吸一口,再以冷水吞服一丸,以意念达于丹田,如此服十粒后,必可避除疫病也。

黄帝问曰,人虚即神游失守位,使鬼神外干,是致夭亡,何以全眞?愿闻刺法。

黄帝问道,人在极虚时会心神失其位而出游,以致外在鬼神必干扰之,终成病灾夭折,如何可以用刺法,来保全其真元?

歧伯稽首再拜曰,昭乎哉问。谓神移失守,虽在其体,然不致死,或有邪干,故令夭寿。只如厥阴失守,天以虚,人气肝虚,感天重虚,即魂游于上。邪干厥大气,身温犹可刺之。刺其足少阳之所过,次刺肝之俞。

人病心虚,又遇君相二火,司天失守,感而三虚,遇火不及,黑尸鬼犯之,令人暴亡。可刺手少阳之所过,复刺心俞。

人脾病,又遇太阴司天失守,感而三虚。又遇土不及,青尸鬼邪犯之于人,令人暴亡。可刺足阳明之所过。复刺脾之俞。

人肺病,遇阳明司天失守,感而三虚。又遇金不及,有赤尸鬼千人,令人暴亡。可刺手阳明之所过,复刺肺俞。

人肾病,又遇太阳司天失守,感而三虚。又遇水运不及之年,有黄尸鬼干犯人正气,吸人神魂,致暴亡。可刺足太阳之所过。刺足少阴之俞。

歧伯叩首起立再拜答道,皇上问得非常好,如果是心神因虚而离位,虚在体中,仍不至死,只有病邪乘此虚而入时,方有夭寿之虞。髻如厥阴之脉气虚,天气又虚,无法养肝,人体中肝气虚,又外感天气虚,此重虚之致,再遇木运衰弱之年,终而魂离肝而上头,此时若病邪干扰厥阴脉气,病人身体温者犹可以针治,可刺足少阳脉气所过之经穴坵墟,再刺肝俞即可回复。

如人之病为心气虚又适逢天时相火之运失守其位,造成心火虚,三焦心包相火亦虚,心神必上出百会,再遇火运衰弱之年,火运一衰则水必犯之,令人昏厥。可刺手少阳脉气所过之经穴阳池,再刺心俞即可。

如人之脾病土虚,又适逢天时太阴之土运失守其位,因而重虚。土运过虚,再逢土运过虚之年,肝木必犯之,必令人昏厥。可针足阳明脉气之所过沓穴冲阳,再刺脾俞即可。

如人病肺气虚,又适逢天阳失守,金气益虚,再逢金运过虚之年,如此则火邪必犯,也会令人厥。吾人可刺手阳明脉气之所过经穴合谷,再刺肺俞即可。

如人病肾气虚,又逢天运太阳失守,水气更虚,此重虚之成,再逢水运不足之年必发病。土来犯之,使人神魂不守,终至昏厥。吾人可刺足太阳脉气之所过京骨穴,再刺肾俞穴即可。

黄帝问曰,十二藏之相,使神失位,使神彩之不圆,恐邪干犯,治之可刺,愿闻其要。

黄帝问道,十二脏腑各有相司,一旦神失其位,必令精气不利,此时恐邪易犯之,希望能闻老师刺法要诀何在?

歧伯稽首再拜曰,悉乎哉问,至理道眞宗此非圣帝焉,究斯源是谓气神合道,契符上天。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可刺手少阴之源。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可刺手太阴之源。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可刺足厥阴之源。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可刺足少阳之源。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可刺心包络所流。脾为谏议之官,知周出焉,可刺脾之源。胃为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可刺胃之源。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可刺大肠之源。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可刺小肠之源。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刺其肾之源。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刺三焦之源。膀胱者,州都之官,精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刺膀胱之源。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是故刺法有全神养眞之旨,亦法有修眞之道,非治疾也,故要修养和神也。道贵常存,补神固根,精气不散,神守不分。然即神守而虽不去亦全眞。人神不守,非达至眞。呈眞之要,在乎天玄。神守天息,复入本元,命曰归宗。

歧伯叩首起而再拜,答道:皇上问的至善至美,非是圣明之君主,是无法了解此至理之真道也。十二脏腑之源是气神相合,互有常态之盛衰也。

心脏,是君主之官,神明出此,神虚则心焦不守,可针刺手少阴之原神门穴,针用补法,出针扪穴不使气出。

肺藏,是相傅之官,治节出此,人体中之节律由此。一旦肺魄因虚不司其职,可针刺手太阴之原太渊穴,用补刺手法,出针必扪针孔。

肝脏,是中正之官,谋虑出此,肝虚则魂失其守,可针刺足厥阴肝经之原太冲穴,用补刺手法即可。

胆,是中正之官,决断出此,胆虚则令人疑虑不决,可刺足少阳胆经之原坵墟穴。

膻中,是臣使之官,喜乐出此。膻中虚使人神志恍然,精神不聚,可针刺手厥阴心包脉气之原劳宫穴,用补法即可。

脾脏,为谏议之官,智周出此。思绪太过脾气必伤,可刺脾经脉气之原公孙穴,采用补法来刺。

胃,为仓廪之官,五味出此,人吃东西时暴饮暴食,胃气必伤,可刺胃经脉气之原冲阳穴,采补刺手法即可。

大肠,为传导之官,变化出此。一旦失守,无法传导秽物,可刺大肠脉气之原合谷穴,用补刺手法。

小肠,为受盛之官,化物出此。一旦失守,谷物之精华无法生化为体用。可刺小肠脉气之原腕骨穴。用补刺手法。

肾脏,作强之官,伎巧出此。一旦肾气虚,必使志竭,可刺肾经脉气之原太溪穴,用补刺手法。

三焦,决渎之官,水道出此,一旦失守,水道决渎不利。可刺三焦脉气之原阳池穴,用补刺手法。

膀胱,是州都之官,精液藏此,尿经气化乃出矣。一旦失守,气化不足,必致癃闭。可刺膀胱经脉气之原京骨穴,采用补刺手法即可。

以上凡此十二官,绝不可有一位缺失,其互相制衡,互相支持,循环不已,因此针刺之法,有使其神全,养其真元之妙,也有修炼身体呼吸吐纳之术来保养健康,皆非用在治病之时。所以人能修养精神,为预防灾病之道也。

预防疾病之道,贵在精神内敛,巩固精气,使精神不散,欲念不生。神不能守即有形体,亦无法生存。神能守,则疾病不生。健康之要道在胎息,回归孩提时代之全真,神守在丹田,每息皆入此生命之源,命名为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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