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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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  总第
十一回  齐鲁大地(下)

第十一回
齐鲁大地(下)
关于鲁国,如果从人文的角度来解读,相信可以写很多。单是一个研究孔子本人,就可以写成一部巨著了。要是再顺带把儒学拿出来点评一下,估计这个帖子就得再改名了。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既然本贴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因此也就不在圣人的学说上面多加笔墨了,基本的着眼点还是会在鲁国地缘结构之上。对于鲁国的位置,一般都会有个概念,即与齐国分列泰山南北。也就是齐国在北,鲁国在南。这里方向感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太多含糊了。
根据之前的内容,我们已经清楚了,分割齐鲁的山脉可以统称为“泰沂山脉”,这个山脉又由五个相对独立的小山系组成,即泰山、鲁山、沂山、蒙山,尼山。其中泰、鲁两山

在春秋时为齐鲁两国的势力分割线。而沂蒙山以东在大部分的春秋时期为莒国的控制范围,不过后来在齐、楚、吴的争霸战中几经易手。齐国由于在地缘上更具优势,因此在大部分的时候,控制灭国后的莒地相对容易些。在这种时候,沂蒙山或者说整个泰沂山系成为了齐鲁双方的战略平衡线,或者说是争夺的目标。
如果以泰山为起点,尼山为终点,整个山脉大体上成一个反“C”形。尽管一般认为鲁国在泰山之南,但实际上鲁国的初封之地(也就是鲁国的国都)并不是在泰山附近。这个名叫“曲阜”的地方的准确位置是在这个C形山脉的另一个角上,也就是那个被叫做“尼山”的小山系上。
据说尼山最早叫“尼丘山”当年孔子的父母在山上祈祷,后生下孔子。因此将孔子取名为孔丘,字“仲尼”。后世之人说是为了避孔子的名讳,而将之改名为“尼山”。其实要避就再避得彻底点,干脆连字里的的“尼”字也换掉,方显对圣人的“尊重”。
应该说,当年周公为自己选的封地,位置是相当不错的。


附:鲁国地缘位置示意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height="544"width="690">“礼崩乐坏”是目前大家对社会普遍的感觉,其实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在整个中国都处在转型的阶段时,很多旧有的价值观被打破了,而新的价值观又没能建立起来。换句话说,我们知道现在的“礼”已经被扭曲了,但究竟要建立什么样的“礼”,谁又能说得清呢?在这种时候,通过追忆历史上的某个辉煌时期,借以创造一套新的价值体系,往往倒是能够收到奇效。欧洲的文艺复兴走的就是这条路,这也让欧洲在近代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不过欧洲人并不是最先想到这个办法的,早在2000多年前,孔子就提出“克己复礼”的概念,希望能够为纷杂的春秋乱世打造一套价值体系。只是在当时,这个旧瓶里面装的新酒还不够多,也没有实现这些理想的地缘基础。直到汉朝中国真正有机会开始实现中央集权体制了,儒家的那些思想才真正有机会在经过修饰之后粉墨登场。而在春秋战国时期,以军事思想为主导的“丛林法则”才更具有指导意义。
有一种说法是周公在立国之初就预见到了鲁国会败于齐国。

理由是齐国在教化子民方面更加务实(特别是对殷商遗民)一切因俗就简;而鲁国则要繁琐的多,或者说礼数要多的多。如此下来齐国的人民更容易归复,国力也就会比鲁国强大的。(由此还诞生了“平易近人”的成语)
很怀疑这段故事是后人附会的。因为周人当初的立国之本就是那些在今人看来,繁复无比的“周礼”,也是华夏与蛮夷们最大的区别。至于对待那些新近归附的化外之族,周人倒是非常宽容的,而这种政策的制定者正是鲁国的创立者——周公(在卫国部分有过描述)。也就是说,周礼本身并不是鲁国走向没落的根本原因。
关于鲁国究竟是封建给周公,还是他的长子伯禽的,一直都有争议。就我个人来说,倾向于是封建给周公本人的。只不过由于周公对于王室太过重要,需要在朝稳定局势,因此才由嫡长子前去继承他的封地。
我们之前也曾经说过,周公在平定三监之乱后曾经重新进行过一次大的封建,不光封建了一批新的诸侯国,也将之间集中在中原地区的姬姓诸侯国向外围迁移,以扩大周人的覆盖范围。而作为周公的嫡系诸侯国——鲁国,也在这次战

略转移之列。
鲁国的最初封建之地是在伏牛山的东侧,那一地区在唐朝之前被称作“鲁阳”,而之后就一直被称作“鲁山”了(即现在的河南省鲁山县)。其实与周公齐名的召公,最被的封地也不是燕山南麓,而是在洛阳盆地的东北角——偃师。这倒符合周公主外,召公主内的分工。
其实不管鲁国是否周公本人封国,都改变不了鲁国在西周时期政治地位,与春秋时期鲁国的二流地位不同,西周时期的鲁国可以说是最受王室重视的诸侯国,将之称为诸侯国之首并不为过。
附:鲁国东迁示意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height="372"width="690">在古典时期,最重要的矿藏莫过于铜、铁,所以我们可以关注一下这两种矿藏的地分布的地区。其实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一直有“矿山”之说,也就是说那些矿石大都在山地之中。那些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原,更适合种植粮食。这也能够从地理资源方面解释,为什么那些领土覆盖了山地和平原的诸侯国,总是有更强的生命力。


先附上两张图,一张是铁矿分布图,一张是铜矿分布图。看过这两张图以后,或许能够有助于解开我们心中的一些疑问。特别是秦国在春秋之时为何总是无法东扩;又比如越人的铸剑技术为什么要高于吴人。
附:中国铜矿分布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鲁大地(下)"height="560"width="690">附:中国铁矿分布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height="563"width="690">如果当初周公让鲁国和齐国对调一下封地,可能最终的结局就大不相同了。只是无论是出于与王室保持密切关系的原因(周王在西周时期的大部分时期,其实就坐镇洛邑了),还是选择相对更有利的地形防守的因素,周公将自己的封地建在泰山之阳都是最佳的选择。
尽管鲁国在初封之后没多久就搬迁了,但有一点是没有变的,就是无论是在中原地区的西侧还是东侧,寻找到“靠山”都是必须的。对于周王也必须时时祭祀的泰山来说,让周公的后代去看护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相比其他诸侯国而言,鲁国在春秋之时并没有争霸的意思,这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因为鲁人以恪守周礼为荣。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因为鲁国深知自己的政治地位来自于王室,或者说如果不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政局,鲁国挟礼以自重的辉煌是不能重现的。
如果地理条件允许,鲁国人的心态并非不可能发生变化。只是在进入春秋之后,他们最终会发现,如果不将主要精力放在泰沂山脉的腹地,那么等不到鲁国成为中原的霸主,齐国人就会越过泰沂山脉,逼迫他们离王室更加近一些。因此鲁国人依靠残存的政治影响力,来联合泰山以西的诸侯国,共同对抗齐国反而更为现实。当然,这也正是那些眼红齐国坐收渔盐之利的内地诸侯国所希望见到的。
提到曲阜,我们就必须提到一条古代名水——泗水了。与江河淮济四渎不同的是,泗水是一条南北走向,没有独立入海口的河流。准确的说它应当是淮河的支流。只是现在泗水基本已经不存在了(只在上游有一段大部分时候没水的河床)


让我们回到鲁国的话题上来。
一般而言,每一个国家都会有一条与其命运息息相关的主要河流,比如渭水之于秦国,汾水之于晋国,汉水之于楚国。对于鲁国来说,那条发源于蒙山,绕曲阜而过的古泗水就是鲁国的命脉所在。之所以要在泗水前面加上一个“古”字,是因为这条河流目前只有上游还残存了一段河道。因此尽管泗水在古代的名气颇响,但今人知道的并不多。
泗水的命运被改变,很大程度还是因为那条母亲河——黄河。我们知道,黄河下游经常在山东丘陵的南北摆动,其南线基本就是夺淮入海。只不过淮河与黄河都是东西向的河流,如果不借助其他南北向的河流,黄河很难侵夺淮河的入海口的。也就是说,那些上游与黄河接近的淮河支流都面临着被黄河侵占河道的危险。很不幸的是,在公元1128年,黄河由北线改经南线,并且在此后600多年间都没有再回到山东丘陵的北边,而这一次为黄河提供南下河道的就是泗水。
我们很容易将黄河的多变归结于天灾,而实际上黄河之所以为害华北平原,更多的却是因为人祸。正如这一次的改道,就是因为刚刚建立的南宋政权(公元1127年)为了阻止金

军南下而主动挖开黄河南面的提坝的。这种以水为兵的做法在历史上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900多年之后,同样为了对抗来自北方的军事威胁,蒋委员长又做了一次。如果单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的战术意义还是很大的。无论对方是骑兵部队,还是机械化部队,黄泛区都可以称得上是一道天险。问题是这种仅仅为了军事利益,人为改变黄河流向的作法,对于沿岸的居民来说却是巨大的灾难,其所造成的后果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掉。
实际上改变河流的走向并不一定就会带来灾难,对于人类来说,改变自然的能力很大程度都是通过控制水流来体现的。当然,这些改变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从上古时期的大禹治水,到今天的三峡工程,莫不如此。
就泗水本身来说,古人对它的改造并非开始于南宋那次不负责任的决堤行动。在长江下游的吴国开始强大,并进入中原争霸的时候,泗水的命运第一次得到了改变。对于长江以南的吴国人来说,越过长江,将势力范围扩大至江淮平原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当他们再想将兵锋指向中原以及山东丘陵时,就会感到力不从心了。换句话说,马匹是立足于江、淮流域的诸侯国的短板,如果没有其他可供利用的资源为吴国人运送兵员及后勤补给,希望争霸中原只能是一种奢望。


对于谙习水性的吴国人来说,用河流来承担物流任务,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他们需要做的是找到一条河流将江、淮、济、河四渎连通起来,以让吴国的力量通过这些河流扩散到它们周边的地区。这条预想中的河流并不是天然存在的,但那施工难度也并非想象中那样大。首先,鉴于吴国控制江淮平原并没有太多地理上的障碍,所以将淮河与河、济两水连接起来就可以完成物流任务了;其实黄河与济水本身就是相交的,因此摆在吴国人面前的主要问题就是将济水与淮河连接起来。
鉴于济水和淮河都有很多支流,那么将一条济水南面的支流与一条淮河北面的支流连接起来的方案,所需的工程量将是可以被接受的。最终鲁国西侧的泗水(淮河北支流)与菏水(济水南支流)被选定为最佳拍档。
当然,当吴国人可以在鲁国人的家门口挖掘运河时,也就意味着鲁国人希望向中原扩张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争霸游戏的主角成为了那些边缘国家。只不过由于地理的接近,鲁国在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能够控制住菏水以东地区的。也

就是说,菏水、泗水成为了鲁国西面的地缘平衡线。
对于鲁国人来说,周公为他们选择的这块风水宝地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背山,能够在获得“水”的保护,也是鲁国能够生存到战国末期的重要原因。而济、菏、泗三水无疑是保证鲁国西、北安全的重要屏障。这三条河流在历史上甚至先后形成了三个著名的湖泊,而他们的共同之处就在于都在鲁国附近。
注:江西在古典时期的地缘地位并不算高。春秋时就是楚国与吴国的过渡地区,所谓吴头楚尾。这种情况很大程度是因为江西的地缘封闭性所造成的。不过这种封闭性也不见得是坏事,在古典时期江西所受的战乱相对要少一些,尤其是鄱阳湖平原以南的地区。这使得江西的小农经济特别发达,一方面能够为战乱后的中国提供储备人口(包括避难);另一方面“耕读传家”的形态也有机会传承下去(所以才子比较多)
如果从现在的地缘情况来看,江西也有点两不靠,一直在为到底是做珠三角的后院还是长三角的小弟而徘徊。其实谁的后院也不做也不是件坏事,做后院就意味着接受产业转移。江西的那些青山绿水是以后独树一帜的资本,也暗合世

界的潮流。无论发展什么产业,只要把环保评估放在第一位,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模板也未可知。
下面来看看鲁国或者说泰沂山脉南边的那三个大湖。这三个湖分别是:大野泽、菏泽以及微山湖。如果从现在的认知度来看,微山湖无疑是最高的。当年铁道游击队就是活动于此,那首“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不知被多少人传唱。微山湖的湖址其实就是古泗水的一段扩张而成的,具体的形成时间是在明朝。在此之前也曾经反复形成过湖泊,这一方面是与那一地区地形的洼陷有关,而决堤南流的黄河水则为它提供了额外的水源。不过在春秋时期,黄河还是走的北路,因此现在微山湖所在的位置还是泗水的中游。
与泗水相对的就是菏水,这条济水的支流在古时候也经常因济水水量暴涨而倒灌成泽,古人将这一湿地称之为“菏泽”,现在它也作为山东最西部的一个城市的名称。只是无论是古渮水还是“菏泽”都已经不存在了,继承了菏泽这个名字的城市以出产牡丹而闻名于世。
附:鲁.地缘位置示意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

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height="544"width="690">实际上在先秦时期能够位列华北名湖泊的是“大野泽”(巨野泽)与北面的黄河在改变流向之时形成了“巨鹿泽”(大陆泽)一样,济水也在流经中原地区,并开始拐向泰山以北注入黄海之时形成了一个方圆几百里的大湖,这个湖就是“大野泽”。只不过随着黄、济两水的变化,大野泽在历史上的面积也并不是固定的。在五代时期由于黄河数次决口并向南漫流,湖水的面积被大大增加了。由于在湖面中间有几处丘陵高出水面,因此一湖中有山,山外有湖的景象也被称之为“水泊梁山”,而湖水本身也因此而被叫作“梁山泊”了。由于地形易守难攻,“八百里水泊”也成为了一些不满现状的“好汉”们落草之处。不过现在无论是大野泽,还是扩容后的梁山泊都已经不存在了,只在北边还留有些许湖水,被称作“东平湖”。即使如此也还是能够位列山东第二大湖。
在鲁国兴盛时期,大野泽至泗水一线都是它的势力范围。而菏水左右则经常成为卫、宋两国与之拉锯的区域。
在说完鲁国西侧那些河流湖泊的前世今生后,我们要回头看看鲁国的那些靠山了,毕竟相比于河流来说,山地所能提供

的保护更加牢靠些。就鲁国国都曲阜的位置来说,尼山和蒙山是地缘关系最为密切的两座山脉,其中尼山甚至与孔圣人的身世联系在一起了。由于史记中记载孔子的父母“祷于尼丘野合而生孔子”,由于有“野合”二字,因此有关孔子的出生问题变得无限八卦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尼山在圣人出世的事情上出过力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成人后的孔子来说,在尼山求子当然不会是他的追求,圣人需要有一个更有气势的地方来暗合他的理想。人们常说“站得高,望得远”,登高远望确实能够让人豪气顿生。有机会到上海的话,买张票登上那些高楼的观光厅也会有心胸顿时开阔的感觉。如果你稍加注意的话,一般而言,如果一家公司有几个层面的话,老板也总是会在最上面一层选择一个视野开阔的房间办公。不必为老板的特权感到不平,要是你碰到一个喜欢在阴暗的角落潜伏的老板,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总之,视野的开阔与否确能影响到一个人的胸怀。于是当孔子的视野还局限在鲁国的时候,他选择了在曲阜东面的蒙山登顶来感受世界,因此有“孔子登东山而小鲁”之说。如果从地理位置来看,蒙山之于鲁国来说,的确有制高点的地位。


注:我们现在所定义的“东周”和“西周”只是事后诸葛亮了。国后期的“东周”王室已经跟一个注诸侯国无异了,就这样还内部搞了分裂。这种情况历史上很多的,剩个虚名也是有人争的,日本也曾经有过南北天皇。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到些影视剧了,历史错误有时候到了让人喷饭的境界。比较典型的安全是《情深深雨濛濛》里的那句“八年抗战马上就要开始了”,那片子我没看过,是在八卦里看到的。不过把自己死后的谥号拿出来用的也不少,象《康熙王朝》里的“我孝庄”。我还见过一口一个“西汉”的历史剧,都是先知啊!
在〈鲁.地缘位置图〉上很容易看出,在蒙山南北有两条天然的通道通向东面直达莒地。在齐国的势力尚未向南渗透时,东面的威胁主要来自莒国。就这两条这战略通道本身来说,实际上并不只是单纯的道路,或者说南北的纵深尚宽,亦可以建立有自己能力的城邑。就现在的行政归划来说,北通道由西至东分别建有新泰——蒙阴——沂南三个市县;南通道则同样条状分布着泗水——平邑——费县三地。


对于山东以外的朋友来说,这些市县的名字可能会感到陌生。将他们列举出来的意义在于说明,如果鲁国想要抵御来自东面的地缘威胁时,并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理优势,蒙山南北本身可以成为长期拉锯的地区。
蒙山北面有个比较著名的地标,相信了解解放史的朋友都应该知道,那就是“孟良崮”。这个山头矗立在蒙山北通道的东端,曾经成为一代名将张灵甫的葬身之地。薛岳长沙如有兴趣,可以就这段战史做个图解,以加深大家对这一地区的概念。
相比于北通道,蒙山与尼山之间的南通道要更宽阔一些。当然鲁国为了抵御莒国的威胁,曾经布置重兵在通道的东端,当时那里所建立的城邑叫作“费邑”,所在地也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费县。之所以在这里要提到费邑,是因为它与春秋时期,鲁国著名的“三桓之乱”有关。所谓三桓之乱也就是三个位高权重的家族架空了鲁侯,掌控了鲁国的政权。三桓除了让鲁国事实上处于分裂状态以外,还使得孔子的出走,从此周游列国,希望有诸侯可以提供舞台实现他的抱负。也可以说是让孔子切身感受了一下什么是“礼崩乐坏”。


如果鲁国够大,或者说象晋国那样拥有一连串相对独立的盆地,那么三桓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战国时期成为一方诸侯。只可惜鲁国的地理结构,即使是不分裂也很难成为一流的诸侯国,因此三桓注定也无法象三晋(赵魏韩)那样位列战国七雄。在鲁国的公室最终夺回国家的控制权之后,三桓之中只有最大的“季孙氏”在春秋末期得以占据了蒙山与尼山之间的这片谷地,成为了了一个独立的国家——费国。这倒是和沂蒙山——五莲山之间的莒国的地理结构有些类似,只不过这一类型的诸侯国,在历史舞台上注定只能是过客了,战国伊始就被灭了。
注:关于三桓和季孙氏,记得中学有篇课文叫《季氏将伐颛臾》,里面孔子有一句名言叫:“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季孙氏的费国西起卞邑(泗水县)东至费邑(费县),也算是为鲁国在东面建立了一个缓冲国吧。
附:费国控制区示意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height="397"width="690">山地丘陵对于地缘的影响并不一定是和高度成正比的。比如

6000公尺的高山相比2000公尺的高山对地缘的影响,并不是就当然会强3倍。实际上山地丘陵地带对地缘的影响,更多的时候所考虑的是密度。连片的山地丘陵无法提供足够的可利用土地,从而降低这一地区的人口潜力,使得这一类型的地理单元无法成为地缘博弈的主角。而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影响也是十分明显的,海拔数百米的丘陵也并非象大家想象的那样,随处都是道路,而可供选择大规模军事行动的道路也是有数的。就鲁中山地丘陵所能提供的道路在解读齐桓公时会有专门的章节。
其实即使在近现代战争中,连片的山地丘陵对地缘的影响力也是十分明显的。仅就鲁中山地丘陵的作用,那些几十年前在沂蒙山区游击的老革命,应该还有幸存的,相信他们对于这个丘陵的作用,感受会更为深刻。
说实话,在现实看到一些建立在丘陵地带的关口之前,我对于丘陵的防御能力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当你现场看过的时候,会知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并非只被华山这样的险峰所独有。近两年出去的少了,印象中最近一次去看丘陵是在江西的梅岭,梅关的建筑工程量的确很少,海拔也只有300米,但却能真切感受到“南粤雄关”的险要。


对了,举孟良崮的例子是让大家对蒙山北通道更有直观的感受,并非是说这个山头本身有太大防御价值。对于蒙山南北的,能够自成体系的战略性“通道”来说,控制某一个山头的战略意义是不大的,当然,在具体战争中,对于制定具体战术还是有重要意义的。
随后会解读到的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之间,那场著名的“比赛”时,让我们判定谁取得了君位会对齐国更为有利是做不到的,但的确是可以借此分析一下齐、鲁、莒三国的地缘关系,就为双方划出最有可能的路线。
注:南阳、信阳都是豫尾鄂首,而且南阳还有大的通道连接河南和湖北,为什么信阳的武胜关被评入中国九大关,而南阳的没有?被评为“九大关”一类的关口,必须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南阳盆地进出中原的通道太宽,太多了,因此没有这种关口(参见“方城夏道”内容)
南阳盆地与江汉平原之间的通道相对简单一点,就是大洪山东西两侧(西为襄阳,东为随阳)。只是这两条战略性通道也不仅仅是条道路,换句话说它的战略纵深需要筑城来

做战略防守之用,因此才会有“襄阳城”而不是“襄阳关”。
大家看历史可以注意下“关”和“城”的区别。叫关的基本都是在山口一类的道路上,所具有的是纯粹军事防守作用。而叫城的则具有自给功能,虽然不能完全将道路封死,但如果你绕过去攻击对方的腹地,是要冒着被对方抄后路的危险的(特别是断粮道),一般而言进攻方是不敢冒这个风险。除非他的兵力足够强大,可以一边分兵围城,一边继续向纵深进攻,因此防御作用也同样显著。
现在来分析一下齐桓公那具有传奇色彩的争霸之路。无论春秋五霸的称号究竟应该颁给哪五个君主,齐桓公的霸主地位都是没有争议的。事实上也正是齐恒公正式拉开了春秋争霸的序幕,在此之前的郑庄公,虽然也曾经在中原称雄一时,但只能被称之为“小霸”。这一方面是由于郑国在扩张过程中与王室反目,不能名正言顺的号令诸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郑国在中原地区的扩张困难重重,即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在实力上与边缘大国相比(郑国当时视齐为联盟对象,并非常尊重齐国的大国地位)。郑氏三公之所以能够在春秋历史上拔得头筹,在郑国部分已经分析过了,盖因老虎们还在整合自己家园。


齐桓公在继承君位之前的名字叫“小白”,和他的兄弟“纠”相比,这个名字可能显得不是那么有霸气,不过事实是小白笑到了最后。
在后世,人们常称一些富家子弟为“公子”,其实东周时那些诸侯后裔才算真的有资格称为公子。无论生前是否被封为公爵,诸侯们死后所加的谥号多为公,这就好象军中如有阵亡者,往往会追授一级一样(比如日军)。在春秋乱世之中,规矩已经不是那么严了,反正是给死人用的,因此大家都尽量往大的封。当然,对于那些之前为王室所封建的诸侯们来说,能够自封为公已是到顶。而那些长江流域的蛮夷们,倒是在生前就已经称王了。
就齐国的爵位来说,历来都有些争议,有说是侯爵的,有说是公爵的。不管怎么样,“纠”和“小白”两兄弟都还是被称作“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与后世那些有点钱就枉称“公子”的纨绔子弟相比,他们显然更有资格接受这个封号。
关于兄弟争位的起因,相信很多朋友已经有所了解了,即使

不是很清楚的也可以百度一下。简单点说就是齐国当时的情况有点乱,因此两兄弟都逃了出来,公子纠到了鲁国,公子小白到了莒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政治避难。这种情况在春秋时期是非常常见的,即使是两个经常发生战争的世仇,也乐于接受对方的贵族前来避难。这并不难理解,现实的国际社会也是这样的。无论如果这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本,而接受国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一些招待费罢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国家都能够做这种事的,最起码你的实力不要和对方差距太远,否则很有可能惹国烧身。就当时的情况看,鲁国和莒国都还自认为与齐国处在同一数量级上。
从两位公子的角度来看,选择鲁、莒两国避难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人,出了事找舅舅的传统不只在民间才有;而公子小白的母亲则是卫国人,不过地理更接近的莒国看似更为合适,毕竟他还寄希望于有一天可以回到齐国参与君位争夺战,因此太远的诸侯国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了,这种深谋远虑也的确在后来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公元前697年,机会终于来了。因为他们二人的哥哥齐襄公在前一年死了。说起这位齐襄公来,所做之事在中国

历史上也可以说的上是“惊世骇俗”了。为了能够和他的妹妹文姜保持比较亲密的关系,他甚至将妹夫鲁桓公给文过谋杀了。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哥哥,也难怪两个弟弟被吓得逃到了国外。
本来齐襄公死了,两兄弟就有机会回来争夺君位了的。不过杀死齐襄公的人自己篡位成了国君,这种时候回去等于去送死,人家正想斩草除根呢。好在春秋初期礼崩乐坏的程度还不太深,因此贵族百姓们在第二年就把这个叫公孙无知的乱贼给杀了(到了春秋末期田氏做同样的事,就没那么多“义士”了)。对于给两兄弟出谋划策的参谋们来说,这正是所能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剩下的无非是谁的马快能够能跑先回临淄去坐上君位了。
附:公子纠与公子小白归国路线图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title="[转载]《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我们先来看下公子纠的回国路线,从地处泗水之阴的曲阜(鲁国国都)到临淄需要先向北行到泰山南麓的泰安,但后折向东行至莱芜盆地,最终再向北,沿着鲁山山脉与泰山山脉中间的山谷到达目的地。经过测量,全程大约是250公里。这条道路也是连接齐

鲁两国的主要道路,在齐国强盛之后,一方面沿着泰沂山脉修建长城,另一方面也在各个路口修建了关城。而公子纠的这条归国路线无疑最需要得到重视的,因此在山谷中间齐人修建了青石关,以抵御来自南面的入侵。
相比于鲁、齐之间略显曲折的道路,齐、莒之间的通道要显得平直一些。从莒国的都城(今莒县)出发,所需要做的就是沿着泰沂山脉的东侧北行,经由临朐到达临淄,整个行程170公里,比公子纠的归国路线整整少了80公里。换句话说如果双方在同一时间出发,公子小白的胜算要大的多。事实上,公子小白还有可能先出发,因为双方安排在齐国的线人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而基于路程的远近,小白得到消息的时间会更早些。
作为公子纠的第一参谋——管仲而言,当然是非常清楚他们的劣势在哪。如果要想跑赢这场比赛,有两种选择。一是让轻车简行,选择最好的马,带最少的人和随身物品快速前进。问题是这样做的话倒是有可能跑得更快些,但对于一个回去争夺君位的人来说,只身回到齐国(包括只带几名随从)显然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另一种选择则是阻止公子小白回国,没有了竞争对手,那么公子纠就可以从容的准备好一些回去继承齐国国君的位置了。
相比于前一种方法来说,后一种方法显然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根本解决办法,所要考虑的无非是在哪里下手罢了。
注:齐国为什么要在边界修建长城,有必要吗?还是有必要的,因为虽然已经开通的道路屈指可数,但不排除有临时开辟的小路,有连续性的城墙可以最大程度的切断这种可能。另外修长城也是在修道路,象明长城的规模已经很夸张了,相当于把路修在墙上面。我们看八达岭长城就会有这种感觉,那么险峻的山脊就算不修长城蒙古的马队也很难翻越过去。修建长城的意义在于可以让防守部队依托长城本身机动,这和后世日本人在华北修交通线的道理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并不是长城的每一米都要有部队防守,但要有能够快速机动的道路。而长城后面或者上面的道路显然要可控的多。
关于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的君位之争,可以说是春秋时的一件

重大事件,所引出来的历史名人也不少,管仲就是其中一位。如果从知名度来看,他甚至超出了齐桓公(也就是公子小白)这不仅是因为管仲有过人的政治才能,更因为他是一个理财高手。换句话说也就是管仲的智商和情商应该都很高,这从他最初请命阻击小白就可以看出来。因为小白当时选择莒国作为避难之处其实就已经棋胜一招了,与小白的舅国卫国相比,莒国更可以让他有机会介入齐国的权力中心。因此管仲选择了我们昨天所分析的第二方案,应该是公子纠获得先机的唯一机会了。
尽管在图中将齐长城标示了出来,但事实上在两位公子争位的时候,齐长城还没有修建。在春秋初年,各诸侯国还在自己的初封地附近扩张,换句话说,齐国暂还不用担心那些边缘大国将势力范围扩张到自己的附近。
不过有没有城墙与齐鲁莒三国之间的交通状况并没有多大关系。因为长城的作用很大程度是将那些山中原有的路口横向连接起来,而这些路口就会建筑关口以为防守,有的时候甚至会在同一道路上建筑几道关口,以增加保险系数。
如果公子纠当时希望获得距离上的优势,他还可以选择

在莱芜盆地等待时机,这样当机会来临之时,回国的路程可以缩短一大半,也自然可以赶在小白的前面了。由于当时王室刚开始衰弱,因此鲁国还有些老本吃,莱芜盆地尚在鲁人的控制之中。只是这种控制并非直接控制,因为在莱芜盆地当时有一个东夷小国——牟国,算是鲁国的附庸。对于以周礼自持的鲁人来说,一般认为采取这种方式来确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就足够了。而由于王室的倚重和鲁人的“知书达礼”,那些东夷小国也愿意依附于鲁国。不过到了春秋后期,牟国终究还是让齐国给灭了,泰安——莱芜一线成为了齐国的直辖地,而鲁国也不可避免的衰弱了。
由于莱芜盆地当时并非鲁国所直接管理,因此公子纠不大可能将自己的安全交付给牟国。事实上在春秋之时,这一类处在大国中间的小国往往是墙头草,真要是过去了,齐国的新君一施压,将自己作了投名状交了出去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同样的道理,选择在莒国避难的小白也应当是呆在莒国的国都(今莒县)。齐鲁与齐莒三国国都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竞赛的客观长度。
关于牟国的情况可以再多说两句,实际上牟国还有一个称呼叫“牟子国”。就这个“子”字而言,是一个爵位,也就是“公、

候、伯、子、男”中的第四等。有一种说法是,“子”这个爵位其实和“男”是平级的,只不过前者主要是用来封建给那些蛮夷之国的,就好象楚国也被称之为“楚子”一样。
另一个情况就是关于“莱芜”二字的来历,关于这个“莱”字的背景,在前面我们已经交待过了,应当是在齐人重压之下被迫迁移至此的部分莱人的标签。而这个“芜”字则被认为有可能是“牟”字的误传。这一类的考证事实上是很难证明的,不过中国的文字的确是可以传递很多地缘文化上面的信息,这也让我们探究先人的行踪之时能够有迹可循。
当管仲决定阻击公子小白之时,他应当是只身(或只带少数随从)前往的,如果从距离上来看,这样作应该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从距离上来看,如果管仲从曲阜(鲁国国都)出发,到达阻击地点的距离,和到达临淄的距离差不多。之所以认定管仲是只身前往,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管仲在用箭“射杀”公子小白之后,未能上前验证自己的战果。对于贵为公子的小白而言,他同样有数量不少的随从,这一定程度上也会减慢他的行进速度。当然,这也让管仲失去了上前补上一箭的机会。

当管仲从莱芜盆地选择向东插入公子小白的北上路线之时,理论上他可以在齐莒通道的任意一点上实施他的计划。不过最理想的阻击地点是在两条路线的交汇点上,这个点在后来齐人的防御工事——长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齐人也据此修筑了齐鲁第一关——穆陵关。之所以这里会成为战略要地,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这里正好处在“沂沐河谷”的北端,在这里沂蒙山与五莲山之间存在着一些断续的丘陵,也让可以选择的道路开始收窄,变得利于防守和伏击;另一个原因则是,对于后世的齐人来说,主要的地缘压力来自北部的河北平原与南面的江淮平原。在后者占据主导地位的诸侯国(主要是吴、越、楚)如果想快速进入齐国核心地区的话,沿沂蒙山东侧通过穆陵关进入齐地是最为理想的线路。
不管怎么说,如果管仲真的如历史所记那样,进行了这次传奇式的阻击,那么上述线路是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尽管管仲当时轻装简行,速度应当比公子小白要快,但在行进距离差不多是小白的三倍的情况下(曲阜——穆陵关约260公里,莒县——穆陵关约83公里)能够与公子小白基本同时到达穆陵关附近仍然是一个奇迹。更有可能的情况是,管仲本人当时是在牟国(莱芜)等待消息,尽管公子纠呆在牟国的安全不能得到保证,但作为一个幕僚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管仲在收个消息之后,一方面派人前去曲阜通知公子纠,另一方面前往齐——莒通道上截击公子小白就变得更加合理了。在双方都倾尽全力的情况下,在莱芜收到消息就东行的管仲,应该正好比在莒县收到消息再北行的公子小白早一部到达后来的穆陵关附近,并选择好伏击地点。
在管仲自以为阻击成功,而公子小白抢先一步到达临淄之后,这场好戏才算刚刚开始。在没有彻底铲除对手之前,成了齐桓公的小白并不能算是完胜。而由于有了鲁国的介入,其后发生的两场战争成为了齐鲁两国达成地缘平衡的最佳注脚。
在公子小白回到临淄之后,未能抢得先机的公子纠自然是不会甘休的。其实就算公子纠肯让出君位,鲁国也断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的。即使鲁国没有野心借此控制齐国,但让自己的外孙做了齐国国君,并就此与鲁国修好还是可以期待的。
由于收到了管仲所传递过来的错误情报,公子纠和护送他的鲁国军队走得并不算快,一共花了六天时间走到了临淄附近。如果以250公里计,一天大约40多公里,也就是80

多里地。换句话说也就是军队日行夜宿的正常速度。这种走法倒是有利于保持体力的,不过当他们进入齐境之后,相信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急行军以争取时间。
其实我们之前也说过了,由于齐鲁之间的距离远长于齐莒之间的距离,因此即使公子纠昼夜行军也未必能够先一步到达临淄。因此鲁国这次是派遣了军队护送公子纠,换句话说,鲁国方面已经预料到这场赛跑并不会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当然,如果鲁国的军队在帮助公子纠取得君位之后,并“适当”的留下着部队,将自己的防线向齐国方向推进一点。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了,如果鲁国人不想空手而回的话,那么一场大战就不可避免的了。在鲁国军队向北走出泰沂山脉,准备向东拐向临淄时,已经接受公子小白领导的齐国军队也已经在临淄城的西面布阵了。战争发生的地点在现在淄博市的背面,一个叫“恒台县”的地方,春秋时那里叫“乾时”(也称“干时”),因此这场遭遇战也被称作“干时之战”(公元前685年)。如果仔细观察地形图的话,会发现泰沂山脉向北延伸的那些丘陵到这里便到头了,也就是说有足够的开阔地来进行春秋各国所习惯使用的“车战”。其实在后世,战争的双方并不一定有机会在开阔的战场排兵布阵,也进行一场“公平”

的角斗。如果有机会,占得先机的一方更愿意使用伏击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特别是在宋襄公坚持这种“君子”的战法,被楚人打得满地找牙之后(泓水之战,公元前638年),军事家们就更加坚定了以结果为导向的战术了。在其后不久秦晋之间所发生的那场著名的“崤之战”(公元前627年)就验证了这一点。
虽然“崤之战”的地缘背景非常值得探究,并且还进入了中学课文,但今天它还不是我们的重点。不过有另一篇彪炳“中学课文”的战役会进入我们的视线,那就是以“曹刿论战”而闻名于世的“长勺之战”。
长勺之战实际上还是齐国那场君位之争的延续,在齐国的领土战胜了鲁国人,固然能够让齐桓公(公子小白)就此稳定自己的地位,但鲁国和公子纠的存在,仍然是一个现实的威胁。相比于鲁国来说,公子纠倒不会成为重点,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在形势尚水明朗之时,鲁国人尚不能捧他上位,现在齐桓公在干时取得的胜利更是让国内那些还在犹豫的贵族们倒向了小白一方。
而鲁国人如果留下了公子纠只会惹火上身,因此在齐国

的压力之下,鲁国人主动清除了这颗过气的棋子。只是在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当中,很多人和事件只是一个诱因罢了,或者说起得只是一个导火索的作用。对于齐桓公来说,无论公子纠死没死,他都需要以鲁国为目标,主动发起一场战争以确立齐国的大国地位。
关于“长勺之战”的发生地点有两个不同的说法,一般认为是在莱芜的东北部,也就是鲁国人选择了在齐国人刚刚走出山谷之后,便在他们所能看到的第一片开阔地就与鲁国人相遇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在曲阜的北侧。
就这两种说法而言,我更相信前者。因为齐国的这次远征其实并不是一次突袭,鲁国人在杀掉公子纠之后就已经知道了,齐桓公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战争的准备一早也就在进行之中了。就鲁国的实力而言,大部分人都认为无法抵御齐国的戟,而曹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告奋勇指挥这场战役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战役的地点发生在曲阜附近,那么在此之前势必会发生一些规模较小的战斗。除非鲁国人将所有的兵力都龟缩至都城,而放弃了北部的战略纵深。如果从

军事的角度看,这种选择无异于自杀。即使侥幸取得了胜利,鲁国人也很难将结果转变为一场彻底的歼灭战。更有可能的结果是,齐国人在徂徕山附近构筑防线,将泰安——莱芜一线变成齐国的前沿。因此长勺之战发生的地点应该就是在莱芜盆地的东北方向。
关于干时、长勺的战场情况,大家可以借助GOOGLE地图详加考察。借助这两场战役只是想说明,在春秋之初,泰沂山脉本身还是齐鲁双方的地缘平衡线。或者说就算这两场战役本身的胜负结果发生了变化,但还是会的新的战役让双方回到这条地缘平衡线上的。如果泰沂山脉南北就是中央之国的全部,我相信齐鲁两国的地缘博弈还会长久的进行下去。不过很快,无论是齐国还是鲁国,都会发现最大的威胁并非只是来源于对方。就齐国来说,他的地理结构要好的多,如果齐国人愿意,他们其实是可能置身于中原争霸之外的。而鲁国人的情况就要糟糕的多了,对于他们来说,地处西侧的中原大国——宋国固然一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但宋国本身的地缘实力决定了他的江湖地位(尽管宋襄公不这样认为)双方更多的是在泗水两侧对那些小诸侯国展开政治上的争夺。作为商王族的后裔,和周最有礼数的国家,宋鲁两国都清楚,即使抛开实力论,灭国的危险也不会来自对方。


只可惜地处中原边缘的地理位置,使得鲁国所要考虑的并不仅仅是中原那些诸侯。来自南方的长江流域的那些蛮夷才是更让人头疼的。在这些“蛮夷”成为中原争霸的主角之后,鲁国的地缘空间更得更加狭窄了,这也直接导致后来齐国能够越赤泰沂山脉,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推进至徂莱山——蒙山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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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看中国》之历史篇第二目《春秋》总第十一回齐鲁大地(下).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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