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那些事儿记录最真实的狱中经历(原创纪实)

发布时间:2018-10-02 17:57:57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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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牢那些事儿——记录最真实的狱中经历 (原创、纪实)

香菇哥哥

楼主

2016-07-26 22:03

  引子

  在中国,坐牢、蹲监狱通常称之为坐班房,特别是老人们喜欢这样称呼。班房这个称呼始于明清的时候,其实就是“三班六房”的简称,“三班”是指皂班、壮班和快班,皂班职掌站堂行刑,壮班专司看管和押解,快班专掌缉拿和追捕,而六房是指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工房、刑房,与中央的六部相对应,为六部的下设机构,分管地方的各类事务,因为“三班六房”都是国家的权力机构,也是统治者欺压百姓的工具,对百姓而言,只要一沾上和“三班六房”有牵连的事,轻者入狱,重者送命甚至祸连九族,因此,人们便把“三班六房”合起来简称班房,借代监狱,坐班房也就成了坐牢的代称。

  监狱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自从有国家开始,作为国家机器的一部分,监狱就开始产生。秦代的“囚律”最早制定了监狱管理方面的详细规定,从汉代开始把监狱称之为狱,并使之更加细化,既有专门关押高级官员和皇室成员的若卢狱、左右都司空狱、居室狱等,也有关押女囚的夜庭狱和囚禁官署吏卒的上林狱、都船狱、内官狱等,而且出现了惩罚恶霸无赖的地牢。

  M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监舍,盛夏的中午总是会让人感到几丝烦躁。

  吃过午饭,戒毒所的车间又开始了忙碌,繁忙的任务不允许戒员们有过多的休息时间。刘涛和大组长打了招呼便回到了监舍。十分钟前王管教刚让刘涛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下午4点钟来接人。临走都还要让再创造几个小时的价值,什么世道呀,就不能马上放啊,虽然心里在抱怨,但刘涛的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突然通知要走,毕竟心情是激动的。2年强戒的处罚,才坐了不到三个月,虽然家里开了证明,但要盖完那七八个部门的公章,还真是不容易。

  来到监舍楼层尽头的大卫生间,刘涛打开洗衣台上的一排水龙头,接满一盆盆的冷水缓缓的从头淋下。临走的每个人都会最后把自己冲洗一遍,是洗掉自己的罪恶,还是洗掉身上的污垢,刘涛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冷水在身上流淌,感受着自己也不清楚的那一丝感觉。唯一能让刘涛下决心的就是不能再让家里担心自己了,从小时候第一次进班房,已经快25年,25年里一直在监牢和现实之间辗转轮回,让刘涛仿佛有种受了诅咒的感觉,随着从头而下的一阵阵凉意,往日的一幕幕犹如按了快进键的录像带在脑里迅速的闪过、、、、、、

  16岁第一次进收容审查所因为好奇拜同监舍的所谓茅山道士为师,学习骗人伎俩,揣摩人心;

  从劳动教养所的劳动场地成功的越狱;

  在行政拘留所和小混混们为闯社会而结拜;

  看守所交往的女笔友却爱上自己,一定要亲情接见来住宿;

  劳改监狱的请客送礼,拉帮结派,为争夺权力而煽动小组长们罢工;

  被来到总裁办公室的警察送进强制戒毒所,第一次急白了两鬓的头发;

  死囚床、老虎凳、监舍里出现的毒品海洛因;

  看守所小卖部收到伪造的代金劵;

  狱友间的断背情缘;

  、、、、、、

  再想起现实生活中反复经历的学生、工人、小老板再到打工、经商、公司ceo、又再到打工,刘涛就无语极了,监牢里的生活不能说对自己没有帮助,从智商到能力都在不断的提高,但在现实生活中的起起伏伏,让自己总感觉始终没能逃离那个魔咒。到底是什么让有优越家境的自己从80年代的收容审查所、劳教所到90年代的拘留所再到2000年代的看守所、劳改监狱和2010年代的强制戒毒所,在不同的年代几乎经历完了中国各种类型的监管场所?从一个十多岁的监狱菜鸟到多年后的监狱车间大组长,从中得到更多的到底是教育还是锻炼?

  小的时候便看过的一段革命导师列宁的名言“没有进过监狱的人,不算一个完整的人”,经常在刘涛的脑海里出现。这句话到底对不对?刘涛一直想找到答案,到底是人性的完整还是人生的完整?有时候刘涛会用这句名言来安慰自己,直到年龄大些了才理解到不管这句话的对与错,都不会鼓励人们去坐监狱,只是想让自己不再自卑,始终经历就是财富吧。

  随着法制的完善和进步,坐牢已经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恐怖,但监狱里一些本质的东西始终没变,毕竟是有关于阴暗的的一个地方,变了就不是专政的场所了,而作奸犯科的人也并不是说改就能改好的。

  把自己的经历整理出来,是刘涛一直的心愿,是想给人警示还是寻找答案,他自己心里也许是明白的,从小到大的一摞摞信件、日记,刘涛并不想过多的修改,因为只有真实才能解答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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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2016-07-27 11:38

1楼

  @香菇哥哥 2章 监管场所

  说到监狱里的故事,首先就要对监狱有个了解和认识,因为同样一件事,发生在监狱和现实之中时,人们对它的理解是不一样的。监狱作为一个封闭的环境,实际就是一个浓缩了的社会,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人们对它的印象就如同一件事物的反面,但在处理监狱里的人情世故时却用的是与现实生活中的同一做法。在现实生活中花一年时间感悟到的一个道理,在监狱里由于各种性格的人员集中和发生事物的频率更快,可能二个月就明白了,通常人们说坐过班房,进过监狱的人更聪明头脑更好使就是这个道理。

  中国人心目中的班房、监牢、监狱实际上就是我们国家整个监管系统所包括的许多年前的收容审查所、行政拘留所、强制戒毒所、看守所、劳动教养所和正式监狱。除法院裁定有罪的在监狱服刑之外,其它各类关押、处罚都在收容审查所、行政拘留所、看守所、劳动教养所、强制戒毒所进行。正式监狱又专门设立了关押未成年的少管所、女子监狱和关押专门人员的特殊监狱。

  目前据统计,中国的正式监狱有近700所。各地各级的其它监管场所更多,中国有多少个县份它们就有多少,而且还要乘以倍数,这是因为每个县份还分别建有不同的监所。其中正式服刑的在押犯人有近170万,那么处于羁押阶段的违法人员有多少,大家可以自己估算一下。不过随着多年来的法治进步,管理的完善和加强,正式的狱警也增加到了30多万,这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成绩。

  监管场所给所有人的感觉之所以神秘,是因为监管场所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外人想真正的了解它几乎是不可能的。监所方面为了自己的形象和业绩会尽量报道好的方面,而在押人员因为要在里面待很长时间,为了能早日回归也不太可能讲实话实说。

  大慨在2000年司法部的监管部门和解放军日报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监狱采访,相当于是监狱万里行。在采访中记者报道说监狱的包子一个四两,掰开全是肉馅,油顺着手指流了一地,连干警职工都羡慕犯人的伙食,而监狱的医疗又多么的好,一个犯人住院就花费了五六十万的医疗费用、、、、、、总之好处多多,不一而足。

  许多人都在想监狱里真这么好,连干警、职工都在羡慕,那不是人人都想去吗?那为什么许多犯罪的宁愿自伤自残,宁愿自杀都想逃避惩罚呢?当然在采访期间吃得比平时好是正常的,因为要起到宣传教育的作用。

  在九十年代初期监狱法公布后,监狱的环境和管理的却好了很多,正规了不少,但犯人的伙食福利都是国家规定了的。在法院判决过后,犯人们为自己赎罪的方式就是在政府的组织下充当廉价劳动力,监狱的每个监区、大队就是对应的工厂和车间。犯人们通过劳动创造价值,他们的伙食和医疗福利就是从这里面来的,并不是国家无偿的供给。只是部分效益好的监狱给犯人们提供的伙食福利在国家规定的基础上要多一些,这就相当于奖励。

  在吃饭和基本的医疗之外,犯人是没有工资的,每月有少许的补助,也就几十块钱,极个别效益好的监狱要多一点。医疗方面主要是处理一些小病,像感冒、胃病什么的,免费的都是常用药,由于每个监狱都有几千犯人,所以年底结算时就有不少的费用。严重的病人,监狱会主动联系犯人的家属,给他们办理保外就医,如果要国家来给犯人治疗癌症之类的重病是不可能的,因为犯人死在了监狱,国家会对家属赔偿。极少数没有家人的孤寡犯人,监狱在负担一段时间医疗后,都会想法让他们出狱去治疗,总之监狱里如果死了人,在现在是非常严重的事故,它直接影响到监所领导的方方面面。

  现在收容审查所已经取消,劳动教养所也早已宣布要取消,只有少数地方还存在,不过都只关吸毒人员了,差不多改成了强制戒毒的地方,中国的制度一般都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落实。在这几个部门里,除了监狱是国家允许进行生产劳动的外,所以说实话伙食医疗和福利要正规很多,好很多。像拘留所、戒毒所、看守所都是国家明令不准进行生产活动的,但实际上绝大多数地方的这几个监管场所都在私自生产,其目的是为了增加收入,这几个部门在押人员的伙食和医疗和监狱是没法比的。除了北上广、直辖市、江浙、沿海的城市条件要好些,其它地方特别是落后地区的在押人员的伙食就不能说了,场面上的话是保证在押人员能吃饱,要吃好就要靠自己的来源了,不然那菜汤喝久了,肚子里没有油水,米饭馒头吃再多都感觉是饿的,不过自己有来源的话,就可以在伙房定菜或在监所小卖部开卖时买些需要的来改善生活。当然,国家财政上的拨款用在了什么地方,作了那些建设,领导们始终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涛想整理出自己坐牢的经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觉得许多监狱类题材类的小说虚构的东西太多。虽然作为小说不可避免的会有加工娱乐的成分,并且中国这么大,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风土人情,所以不同地方的监管场所有不同的故事情节就很正常,只不过一些基本的实质的东西始终是不会变的,如果虚构就失去了写监狱的意义。并且一些人在监狱或看守所一年半载的经历,对许多事物的认识就很片面,不管是作为什么目的来写作,对读者误导都是不应该的,特别是针对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

  比如说死刑犯,2005年以前在法院正式判决的当天,在押人犯一回到监舍就会上死囚床,所谓的死囚床是专门为死刑犯准备的,其目的是怕刚判决下来的在押人犯会情绪不稳定,由此而发生自伤自残或伤害其它人员的事故。这床就像医院的病床,不过是铁制的,在床头至床尾的三分之一处有活动的开关,可以让犯人坐起身来以便于吃饭或方便,在手脚的部位各有十多公分的铁链拴着,铁链的长度制约着手脚活动的空间。收到判决的死囚犯通常会在床上待到执行的时候,有些一审下来还要上诉的就待得更久,时间短的六七个月,时间长的有一两年的。几乎每个死刑犯到最后都会肢体萎缩,到执行时刚下床时几乎不能站立,从而保证了死囚犯们在押期间不出任何事故。只有在执行的前一天晚上把死囚犯人从集体监舍接出去单独关押,由轻刑犯护理,之所以这样是方便值班的管教干警和监所领导来与犯人谈心或安抚,让犯人写写家书或遗言,并让伙房把最后的晚餐送上,好让犯人在第二天上午执行时能顺利上路。死刑犯下死囚床的情况只有在家属接见、律师会见、二审上庭、看病或接受检查时才可能发生。

  不过随着制度的完善,人权的加强,现在已经要求废除死囚床,但绝大多数地方仍在保留作为戒惧在使用,代替死囚床的是手铐和脚镣,每晚监舍里轮换值班,当然,在手铐脚镣不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死囚床仍会发挥它的作用,特别是死刑执行的前一夜。每个监舍的已决死刑犯只能保留一人,这更是绝对的规矩。@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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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香菇哥哥

楼主

2016-07-27 11:44

2楼

  @香菇哥哥 3章 收容审查所—入所之前

  刘涛第一次被公安机关处罚就进的是收容审查所。收容审查所是中国特有制度下的产物。十年动乱结束后,国家对收容审查专门作出了《关于将强制劳动和收容审查两项措施统一于劳动教养的通知》的规定:对于有轻微违法犯罪行为又不讲真实姓名、住址、来历不明的人,或者有轻微违法犯罪行为又有流窜作案,多次作案,结伙作案嫌疑需收容查清罪行的人,送劳动教养场所专门编队进行审查。

  不过各个地方对收容审查的理解和实施并不一致,而是专门成立了类似看守所的收容审查所,在法院判决以前都羁押于收容审查所,判决有罪的在送往劳改监狱之前才关押在看守所,而劳教所所收的都是不足以刑事处罚的违法人员,收容审查和劳教制度都是所谓的行政处罚,是一种行政强制手段,由公安机关决定,也就意味着公安机关对公民的人身财产等自由享有部分的司法权。

  因此在中国,违法和犯罪的处罚是不同的。违法称之为人民内部矛盾,而犯罪则称之为敌我矛盾。由此还延伸出了一种奇怪现象,许多只是轻微犯罪的人员,宁可上法庭接受正式宣判上升为敌我矛盾,也不情愿去人民内部矛盾的劳动教养。因为人民内部矛盾是由公安机关根据规定、办法之类进行裁决,而敌我矛盾却是由人民法院跟据国家法律来判决,裁决和判决的一字之差就有天渊之别,一些在法院可能只判几个月的罪行,在公安机关可能就会裁决为2年,3年。

  随着法治的进步,1996年3月17日,中国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了《关于修改的决定》。。,修改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于1997年1月1日施行。该法取消了收容审查制度。因为这种做法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为此,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废除了作为行政强制措施的收容审查制度。

  1986年刚满16岁的刘涛,在本来是读书的年龄却走错了地方,令人很是费解,家里的亲人更是痛心和失望。说起来,青少年走入歧途的状况一般只有三种,一、是家庭条件太差,无人管教;二、是家庭太过溺爱,管得太松懈;三、是家庭管教过严。而刘涛的情况绝对是管教过严引起的逆反行为,只不过80年代的家长们信奉的还是老一套的方法,认为棍棒之下才能学得好,思想上对逆反是什么慨念都还不能理解。

  刘涛的家庭条件很不错,父亲、外公都是市一级的领导干部,和刘涛家庭条件类似的同班同学有不少,后来几乎都无一列外的都上了大学,走的是一条平坦的人生轨迹。只有刘涛,在省属的重点高中连高一都没读完便拐了弯,让家里的父母很是痛心。

  在记忆里,刘涛印象最深的便是家里在自己房间里的一面墙,它是用来专门贴检讨书的,每到墙面贴满父亲便让刘涛扯下来,好留出空间贴第二轮。检讨书的内容可以说涉及了各个方面的违规违纪,甚至有在放学的路上向小河里扔了快石头被正下班的父亲看见,只要父亲认为影响了别人的事,那绝对是错的。每次伴随检讨书的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父亲说的话刘涛也从不敢说个不字。但从小学到初中刘涛却从未改变过,甚至每天的课程都是晚上父亲重新给教一遍,因为白天在课堂根本就没听进去。后来因为疑惑,母亲带刘涛去医院作过检查,结论是小儿多动症,可那个年代由于信息交流的不畅和各种原因并没有引起刘涛父母的重视,家里更多的是认为刘涛死不悔改。

  长期的压抑和棍棒教育在刘涛身上逐渐形成了条件反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直接反应出来的就是任何人对刘涛说的话或者要求,刘涛都不好意思拒绝,在外人看来好像是耿直爽快,其实是一种心理障碍,导致了刘涛与一些差生交往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另外一件事是刘涛至今都不敢对人讲,那是在他逃学与那些差生交往之前,经常晚上做的同一个梦,在梦境里自己越缩越小,父亲确越变越大像个巨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涛慢慢的有了精神障碍,在面对父亲训斥时,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发笑,并且有了癔症的表现,经常感觉自己手指甲、脚趾甲要翻开,等等。

  也许正是逃学,不回家,和差生们在外面玩,才让刘涛的精神得到了放松,那个时候的刘涛还不能理解自己的不舒服和症状,他和他的父亲肯定不知道也不会想像到,如果不能放松,如果不能缓解会出什么事。所以有句话叫作塞恩失马,焉知非福。作父亲的现在也许已经能理解刘涛了,不管是谁都会希望有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医院里的病人。

  导致刘涛第一次受公安机关处罚的事件,是与其它学校的低年级同学黄静去卖了十块上海手表。黄静还不到14岁,个子比刘涛矮一个头,但胆子却很大,经常敢一个人去商店抢东西,十块上海表就是前一天的成果。刘涛因为个头要大得多,又从不拒绝人,就成了人小胆大的几个同学所喜欢的搭档和保镖。80年代的街上,没有天网,没有巡警,一个小孩子拿着几百元钱或东西东游西荡,是不少人眼中的目标。那时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价值几百元的上海表很是打眼,所以卖表的第二天就有线人把话带到了派出所。

  M市的黑市被当地人称作小香港,差不多三百米的小街上每天都拥挤着形形色色的各种贩子,人流如潮,摊位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摩托车人力车的鸣笛声,交织在街道两旁的低矮平房之间,卖假古董的、收粮票的、收售各类赃物的男女老少穿插在卖菜的农民和小饭馆、茶馆之中,每个人都很兴奋的样子,这种原始的繁华会持续到一天的深夜。

  刘涛后来才知道黑市里收售赃物的贩子们几乎都是各个派出所、刑警队、治安队的线民,因为要固定在一个地方讨生活,而又是违法的勾当,这些贩子就不得不用出卖作为交换条件来换取自己的生存,当然也有些人专门把当线民作为职业,为的是得到奖金。

  80年代的派出所因为警力不足而大量使用联防队员,在刘涛的家乡把他们叫作二派,也就是假警察的意思,不过在那个年代他们的权力却很大,几乎和正式警员差不多,后来许多联防队员因为工作出色都转正成了正式警察,少数人在许多年后还成了小领导。

  刘涛和黄静是在卖表的第二天上午又去黑市闲逛的时候被人突然挡住的,抓住两人的就是城厢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姓杨,大慨30岁的样子,1米75的个头,挺直的腰板,一眼就知道当过兵,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看得刘涛很是紧张。

  M市的城厢派出所由于在市中心,几十年来一直没变过位置,车库、办公楼也还是几十年前的造型,唯一不同的是外墙贴上了墙砖,屋内装修得有了气派。车库的大铁门栅也换成了卷帘门、、、、、、

  当年车库的铁门栅,便见证了导致刘涛最终走向收容审查所的行为。@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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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2016-07-27 14:07

3楼

  @香菇哥哥 4章 收容审查所—逃离

  刘涛和黄静被带到城厢派出所时正是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一楼的办公室只有一间开着门,一个女警察在埋头写着什么,两人都是第一次被派出所抓,心里忐忑得不得了,既怕家里知道了挨骂,又怕在派出所挨打。杨联防让刘涛和黄静自己脱下鞋带和皮带,然后收了过去。两人站在杨联防的办公桌前,不知所措的望着杨联防,又不时的相互瞄一眼,既像是打气,又像是在安慰对方。

  “姓名”、“年龄”、“住址”、、、、、、杨联防拿着笔开始一边问一边记录,偶尔停下打量两人一会。可能是看着年龄小吧,杨联防没给刘涛和黄静上手铐,估计是快吃饭了,而且又没抓现行,所以杨联防心不在焉的列行着手续。

  刘涛一边回答一边开始为在路上有机会时没跑后悔,杨联防是推着自行车把两人押回来的,并没上手铐,可能是想着线报不一定准确跟本就没带。路上几次拐弯杨联防都落在了后面。其实按刘涛的性格来说他是有点不敢跑,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做过反对别人要求的事,虽然过后心里还是要反复的去想和后悔。

  “吃饭了”随着有同事叫唤,老杨把两人叫出办公室带到对面的车库,用一只手铐把刘涛和黄静并排铐在了铁门的栏栅上。“把自己的事想清楚,表是那来的?一会好生交代”说完杨联防便向等他的同事走去,看着杨联防踌躇志满,面带微笑的离开,“我们怎么吃饭呢?”刘涛想问一下却没敢开口,中午的太阳开始有点火辣辣起来,害怕和饥饿的感觉让两个好朋友开始互相埋怨。

  ”我说不去市场吧,你不听,这下好了,咋办呢?”“一大早,谁知道呀”

  “刚才咋不跑呢?”“我以为你要跑,你一跑我就跟上了”

  “你说刚才跑得掉不?”“就是该跑,学校知道就惨了”

  “会不会通知家里人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嘀咕着。

  “下午怎么办呀?”嘴里刚停顿了一会儿,黄静又开始为下午着急起来,一双大眼睛望着地上一动也不动。

  “不要怕,反正我们不承认就是了,看他怎么弄”刘涛给黄静打着气。

  其实这会儿刘涛心里比黄静还急,派出所会怎样他并没去想,想的是家里知道了父亲的板子打在身上会怎么样。相对于父亲的害怕让刘涛的情绪就像一颗手雷,只要有人拉开引信,就会爆炸,这也是一方面刘涛特别胆大的原因,相对于父亲的害怕,其它的事再大都不值一提。刘涛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半铐子,心里有几个小人不停的在吵架,“跑吧”“就在这吧,万一抓着了呢”“跑,一定要跑,家里知道就完了”“想想,再想想”、、、、、、

  很快白白净净的小黄静就来拉引信了,“涛哥,你以前不是说过能打开手铐吗?”“试一下嘛”“想下办法嘛”

  刘涛一边听着黄静的嘀咕,一边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铐。开手铐,从来都没被铐过,想实践都没有过机会,不过是平时几个同学吹牛时夸的海口,说的大话,刘涛心里比谁都明白。不过自己的小搭档说了出来,总不能下软蛋说不会吧,刘涛又极爱自己的面子。

  “我来开一下看,你把人给我看着哈”,午饭时间的派出所看不到一个人影,父亲的板子和逞能的心态促使刘涛开始寻找开手铐的物件,几番巡视刘涛终于发现车库铁门旁边的垃圾筐边上扔着几根用过的火柴棍。不过,拾起火柴棍和莽撞的后果是火柴棍断在了手铐的锁孔里。想着杨联防吃饭要快回来了,刘涛看着火柴棍的断面感到心里一阵阵发慌。其时火柴棍根本就打不开手铐,吹牛时也不知道是谁吹出了这么个馊办法。黄静也脸色发白,困兽犹斗般的不停扭动着手腕,好像手铐会自己断掉似的。

  “先找个什么把手铐盖住吧,别让他们回来看到了”黄静东张西望的想找块什么东西。

  “用我的衣服”刘涛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黑色西服脱下来搭到了两人的手腕上。这西服还是过生日时刘涛妈妈给买的,培罗蒙西服穿在刘涛1米7的身架上,显得他像一个大人,这也是为什么小一点的同学都喜欢把他拉着一路的原因。80年代中期,虽然已不再流行军装、军挎包,时尚的慨念也不可能和现在相比,但有套西服还是很开心的。

  在希望手铐突然断掉的幻想和害怕联防们回来看见挨打的恐惧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

  终于几个联防的身影出现在了派出所门口,杨联防脸色微红,一步三摇的走过来问了声“想好没有”,还不等两人回答便转身向办公室的门走去,很显然他喝了两口小酒想休息一会。在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公安部的什么禁令,所以上班时喝点酒也没人来管。

  刚庆幸了不到几分钟,杨联防又走了过来“下午要开会,给老子马上交代,想好了没有?”一边嘟嘟噜噜的说着,一边拿出手铐钥匙,“把手伸出来”

  杨联防睁着微红的眼睛,看着透了几次都没透进锁孔的钥匙,又不相信的拉起手铐看看,脸上的颜色从浅红到深红开始迅速的过渡,“你两个自己把火柴弄出来,老子一会才跟你们说”杨联防狠狠的吼了一句。

  “所长喊早点开会,都往会议室走”有人在派出所的二楼上喊着,杨联防恨恨的盯了刘涛和黄静一眼,手指用力的指了指两人,才朝楼上跑去。

  猛的一下,刘涛感到自己背上已经微微的湿了一大遍,“怎么办啊?一会儿会不会打我们?”黄静也开始急起来。

  “别忙”刘涛把西服穿上,把手铐顺着铁栏栅中间的缝隙抬到眼前,翻来拂去的看着,黄静也配合的把手抬起来。

  当时的老式黄铜手铐的铐环要比新式手铐粗很多,所以铐梁中间的缝隙也要宽一些,刘涛看着堵死的锁孔和铐梁间宽宽的缝隙,冒出一个灵感,眼睛又向垃圾筐扫了过去。

  这次拾到手上的是一根2寸上的粗铁钉,刘涛把脚伸长到最大的角度勾过来的。铁钉刚好能插在铐梁的两片铜环的边上,本来铐人是把手铐的铐环卡进铐梁中,铐环卡到最紧的一格,人就会很难受。

  铁钉能插在铐梁的铜环边上受力,完全是因为土手铐的体积大的原因,“管他妈的,撬吧,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刘涛一边想,一边开始用力,小黄静尽力的配合着角度。

  也许恐惧能激发人的潜能,铐梁一头的铜铆钉开始有了一点松动,很久以后朋友们都不相信铁钉会撬烂手铐,不过却是真的,刘涛自己都说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因为两只手要用力,所以铁钉撬的是黄静手上的那一半铐子。

  黄静忍着手腕的疼痛一声不开,平时不能激发的和不能忍受的在这一刻都、、、、、、

  突然黄静手上那半手铐铐梁末端的铆钉掉了,刘涛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捏住铐梁的两片铜环,拼命的用力往两边拉着,”吱”两人的头脑都处在一片空白,仿佛在真空中听到一声冥音,铐在黄静手腕上的铐梁的两片铜环被掰开了,铐环的铜齿一格一格滑了下来,黄静感到手腕突然的轻松了起来。

  刘涛的这只手虽然还铐着,但黄静那边掉了的手铐已经可从铁门的栏栅中间穿过,刘涛把黄静的那半手铐捏在手中,迅速脱下西服搭在手上。黄静的目光同时也向四周扫去,“没有人,涛哥”。

  楼上的会议还没结束,派出所的院里空荡荡的,深秋阳光的照在身上,刘涛却找不到暖暖的感觉。

  拉着黄静的手,刘涛故作镇定的走向派出所大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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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香菇哥哥

楼主

2016-07-27 14:13

4楼

  @香菇哥哥

  已在天涯文学上线,并正式改名为“轮回,在中国的监狱”,并在天涯杂谈和舞文弄墨上传,希望各位多多指点!!!@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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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香菇哥哥

楼主

2016-07-27 16:57

5楼

  @香菇哥哥

  7章 收容审查所—规矩

  走进值班室的侧门,整个收容审查所便呈现在刘涛眼前。四方型的布局,大门对着的是一排平房,有几个穿着囚服的光头正在收拾着工具,后来才知道那是留所服刑人员住的地方和仓库。大铁门的两侧是相对的两排监舍,A监在右,B监在左,新进的在押人员一般是先收入A监,B监是关押判决后还没送走的在押人犯。本来上面要求判决后的人犯要送隔壁的看守所,但收容审查所的头头为了增加收入,总是会留一部分人不送。时间长了听老犯们讲,原来监狱来接人是会按人头给所里交费用的。

  老式的平房建筑,斑驳的红砖墙面,每隔四五米就是一扇铁门,房顶进去五米的样子便是第二层,有齐腰的护栏,离监舍还远,刘涛看不见二层上面有什么,“噢,有个背枪的武警呢”,跟着老勤杂的脚步,刘涛扫描着自己马上要居住的这个新世界。如果不是看到二层有武警在巡逻,还真看不出这就是坐牢的地方。“霍,怎么还有女犯”,在A监靠近留所犯人监舍和仓库的最后两个铁门的窗口露出了女人的面孔,刘涛想问老勤杂又不敢开口,刘涛眼睛有点近视,看不清女人的面孔漂不漂亮,只看到收拾工具的几个光头好像在和她们打什么手势,和偶尔传过来的“嘻嘻”的笑声。

  大门的这一面平房应该就是管教干警们的办公室了,因为要整洁干净得多,墙面至少是粉刷过的,看门上的牌子,大门右侧靠A监是医务室和所长办公室,左侧是普通干警的办公室和伙房,四面的中间是打着水泥地坪的大坝,零零星星的晒着些白白的、红红的像是药材之类的东西。靠近伙房的地面摆放着陆续的被人提出的,一个个装着面条的铁桶。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害怕,刘涛的步子迈得慢慢的,好像这样就走不进去似的。迟疑之间已经到了监舍的铁门边上,监舍的铁门造型就像现在的防盗门,只是猫眼的部位变成了风门(从门外打开的一个四方形窗口),刚能伸出一个头的样子,因为把可以看到外面称之为望风,所以叫作风门,一般作传递书信、物品和打饭菜使用。防盗锁也变成了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大铁锁。

  “杨大爷,分的那个舍?”

  “新贼来了啊?”(对刚被收押的统称为新贼,时间待得长了的叫老贼,可能是学港澳的吧,除了官兵就是贼。)

  相邻的几个监舍的风门里露出留着极短头发的脑袋,一边和老勤杂搭着话,一边努力的把头朝外面伸着,用这一丝细微的动作体现着他们的身价。刘涛当然还不知道风门是只有牢头(每个监舍的老大,政府把它叫作学习员,顾名思义就是带领大家学习的人员)才能望的。不过他马上就要开始学习这些规矩。

  刘涛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几双风门上的眼睛,嘴里嘟嘟噜噜的想让老勤杂帮帮自己什么,但却总是说不出来。老勤杂始终保持着傲慢的样子,看也不看刘涛,走到门边便开起门来。。

  “啊,已经到了。”刘涛想着。

  “进门喊报告”老勤杂一边开锁一边说。

  “哐”老勤杂用手推开门,便把身子侧在一旁。

  刘涛抬眼看去,正见一个浓眉小眼,脸色白皙,挺着圆圆肚子的中年光头望着自己,却没注意门里的右侧还站了个年青的光头。

  “报告”刘涛一边喊道,一边脚就迈了进去。

  “滚出去”听见一声叫骂的同时,刘涛的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要听见叫进去才能进”老勤杂见状不肖的嘱咐道。

  刘涛捂着胸退出了门口,有点紧张的挺直了身体,看了看年青光头恶恶的表情,重新又叫了声“报告”.“啥意思嘛”刘涛心里一边嘀咕。

  半响,听到里面叫了声“进来。”刘涛才敢迈脚走进铁门。

  门口站着的光头朝老勤杂点了点头,一边把门关了过去。听见外边开始上锁,“站好”年青光头开始叫道。

  “第一次进来呀?”“靠墙站好,三点一线”里面几个声音同时吼着,让刘涛的脑子里嗡嗡的,心里开始发术。

  年青光头看刘涛不知事儿的样子,知道肯定是第一次进来,便用手掌按着刘涛胸口朝墙边靠去,“头、屁股、脚后跟靠墙,这就是三点一线。”

  刘涛头、屁股、脚后跟靠拢墙面的时候,自然的感觉到身体已经站得笔直。

  “还有会才开饭,先教教规矩”里屋床边发出一个声音,“听到了”年青光头连忙应声。于是刘涛挺着胸抬着头开始接受起了关于规矩的教育。所有监管场所新进的在押人员都必须学习规矩,所谓的规矩有明文规定的“在押人员行为规范”之中的,也有监舍里牢头们私下的定制的规矩。

  监所由于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许多规矩和训练就和部队差不多。凡是有门的地方进出必须喊报告,未得同意不得私自进出,同时两人以上要报数;其次干部训话必须蹲下,叫名字答“到”,说事要答“听到了”;干警训话或领导检查离开,要说“欢迎检查,接受审查”,这几条规矩一直沿用到现在,前些时候翻看现在的在押人员行为规范,发觉几十年就没改过。另外监舍里自己的规矩就有不准随意靠近风门,牢头或牢头同意的除外,因为和外面接著的机会怎能随便人就去呢;站立要三点一线,蹲下要用半蹲的姿势,有不听话的用这两种仅次于军姿的动作来处罚,不用时间太长就会有人求饶。

  然后要背的就是金鱼歌,“手握冲锋枪,保卫金鱼缸、、、、、、金鱼繁殖我繁殖、、、、、、人在金鱼在,人亡金鱼亡、、、、、、”金鱼缸其实就是便池,金鱼就是便池里的黄白之物。这金鱼歌是80年代许多收容审查所特有的,是在押人员都要会背,现在想起也就是要起到提醒每个人的作用。那时的监管场所基本都是文革时期和解放后不久修建的,样式老套的平房,住人是没有关系,但下水道确差得很,由于厕所就在监舍里面的角落基本没有遮掩,便池的管道又细,经常出现的状况就是下水道堵塞,大便冲不下去。在押人员们本来就没地方活动,加上饭菜很少油水,大便自然就干燥,遇上便池管道细小,下水道不通,大便堵在便池的下水口就很正常了。那么为了空气能清新一点,就需要专人守着厕所,一有人大便就反复用水冲,防止堵塞。那时还没有抽水马桶,只能用桶接满水放在便池旁边,拿没人用的碗舀水去冲厕所,水少了自然不管用。“金鱼繁殖我繁殖”就是便池里的金鱼要是冲不走堵着了,守金鱼缸的人就该挨打了。

  当然一些大城市里级别高一点的监管场所,条件会好一些,所谓级别高就是专门关押有一定级别的官员的场所,部分还享受的单间待遇,是普通在押人员和犯人所羡慕的。

  年青光头讲得口水乱翻,直到听见门外铁桶的落地声才停了下来,“要打饭了,四哥”他对里屋喊了声,“先教到这里”一个声音答到。

  “我叫陈文光”年青光头撇过头对刘涛说,“进来了就要听招呼,反正是龙给我盘起,是虎就给我卧起,装神弄鬼就要拐起。”

  “知道,知道”刘涛点着头忙声应到。

  “才教的规矩又忘了啊?”

  “听到了,陈哥”刘涛像对待管教干警式的连忙答到。

  “进来”里屋床上漂过来的声音让刘涛刚想放松的身子像被电打了一下,又绷得笔直。@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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