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作者:郭 葭来源:《医学美学美容》2002年第12期
很小很小的时候,盈盈是个看花看到痴的女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丁浩是她身边穿白球鞋的男生。
那么一天,他路过她身边,随她视线看去,一丛花,极小极小的淡紫和绿叶子挤在一块,像满天星那样热闹。他问:“这叫什么花?”她说不知道,他又问她:“这花有那么好看吗?”
就那样认识。丁浩和几个男生在不成样的球场上踢足球,偶尔看见她从操场上走过,男生希望她站定,冲着他笑,为他加油,可她斜挎着书包只是慢慢地走过。丁浩多看了几次,别的男生就问:“你喜欢她?”
丁浩说少罗嗦,可心里说喜欢的呀。有一天,他在路上拦住她:“后天是我生日,你能来吗?”
她张大了嘴巴。丁浩说:“一定,一定要来啊。”
晚上,盈盈终于出现了。十六岁的女生,一切都刚刚开始,柔软的黑发、柔软的眼睛,她穿着一件粉红花的裙子,一大朵一大朵,领口边是小小的荷叶。
就那样喜欢一个沉默的女生,后来丁浩拉她去看他踢球,把衣服塞给她,而她抱着他的衣服嘴角渐有笑意。没人能拒绝一个对自己如此温暖的人,他帮她借小说、抄笔记,甚至帮她从老师那儿套题。各自的老师找他们谈话,他说:“我绝不会让任何事影响学习。”她说:“没有啊,没有啊。”
高考完那天丁浩找她,要她明白一句很重要的话:他会在大学里等着她,一直等她,永远等她。那天他很兴奋,而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有点让他生气,突然间他吻了她。
她哭了,惊叫、反抗,反应激烈得让他停住,他呆呆地看着她:“我以为……"她哭着跑开,留下树下呆呆的他。
他的来信一封一封,很厚。还是在那棵树下,她慢慢地看。不知为什么,眼泪一滴滴落在树边的紫色小花上。她喜欢这种小花,没有人刻意地去种,也没有人浇水施肥,而它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自得其乐。
她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它们那样?其实不用太多理由,只有一个便够了——她的爸爸。每次看着妈妈的眼泪,她总在一边发呆。更小的时候,她问过妈妈: "爸爸为什么要打你?爸爸不是爱我们的吗?”妈妈这样回答她:“爸爸不是有意的,你要原谅爸爸。”
爸爸令她觉得很陌生。爸爸年轻的时候篮球打得很帅。爸爸曾经很爱妈妈。
她高三了,丁浩回来过暑假。长得更高的丁浩笑容像春天,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拆开来看呀。”他说。她不,她抱着它回了家。
在自己的小屋里打开它,瞬间盛开满手似乎会说话的小花,明丽的紫色,星星点点。
穿上它,穿上它。镜中的自己是不是在淡淡笑呢?原来长大的不止是他。
爸爸回来了,外面是摔东西的声音。她出去,妈妈的额角流出一点点的血。她冲上去抱住妈妈。爸爸说抱歉,她第一次站在爸爸面前大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
妈妈头上的血沾在新裙子上,她洗了又洗,胸口那几点却怎么也洗不掉。
丁浩问:“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裙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丁浩多少有些失望,又问她填什么志愿。她随口说了。他说: "为什么不填我上的那一所”?
他以为她忘了他对她说过的话——我会在校园里一直等着你。
他的嗓门很大。突然她就跑开了,任凭他追着叫她,她却始终没有回头。
她开始回想和他的一幕幕故事,每一个细节在她心里都像当初痴痴看过的小花,一朵有一朵的花样,一朵有一朵的美丽。
上了大学,他来看她,她却总是淡淡的。有一次她身边站着一个笑起来很斯文的男生,丁浩问那是谁,她却没有说话。
丁浩说算了,这几年他爱她爱得好累,从来都是他主动,而她从来也没有爱过他。
四年说过就过,她进了一所学校做老师,丁浩则到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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