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女同性恋的发展历史

发布时间:2018-08-14 19:47:20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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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女同性恋的发展历史

中国古代的女同性恋者

  追溯中国的女同性恋历史,有正式史书记载的大概始于汉武帝时的陈皇后。陈皇后失宠后十分寂寞,就叫一个女巫(其实这个女子是否是女巫还很难说)穿了男子的衣服,扮为男子,共卧起,俨若夫妇。这件事被汉武帝知道后,十分震怒,认为这是宫中妖孽,杀了这个女巫,废了陈皇后,责其为“女而男淫”,与此有牵连而被杀的有三百多人。

  ((汉书·外戚传》记载说:后又挟妇女媚道,颇觉。元光五年(公元前l29)上遂穷治之,女子楚服等坐为皇后巫蛊祠祭祝诅,大逆无道,相连及诛者三百余人。楚服枭于市。

  同性恋行为在中国的道教中是不违反教规的,唐朝多才多艺又风流的女道士鱼玄机除了有不少男情人外,也有女性情人。她(19)与和她一起修炼的女道士采苹(16)共食同寝,双方一有争执,总是采苹吃亏哭泣,这种事几乎每天都有,可是又很快和好如初。鱼玄机那首著名的《赠邻女》就是写给她的。

  明末女子冯小青与进士杨廷槐夫人的同性恋是详细见于记载的一例,她的《寄杨夫人书》缠绵悱恻,悲婉动人。她嫁给杭州冯生做妾,遭大妇嫉妒而幽居于别院,与杨夫人之间的爱情终以她18岁的早逝结束。

  冯小青的((与杨夫人永诀别书》写道:驰情感往,瞻提睇慈云,分燠嘘寒,如依膝下。糜身百体,未足云酬,秭秭姨姨无恙?尤忆南楼云晓,看灯谐谑,姨指画屏中一凭栏女日:“是妖娆儿倚风独倚,恍惚有思,当是阿青?”妾亦笑指一姬日:“此执拂狡鬟,偷近郎侧,毋乃似秭?”于是角来寻欢,缠绵彻曙;其拙集小像,托陈妪好藏,觅便驰寄。身不自保,何有于零膏冷翠乎?他时放船堤畔,探梅山中,开我西阁门,坐我绿阴床,纺生平之响像,见空帷之寂?是耶非耶,其人斯在!

  清代诸晦香的《明斋小识》中有一篇记载时事的文章,标题为((二女同死》,记述一位书院掌教之爱妾和闺中良友相拥投江自尽的事。

  《二女同死》全文:海盐祝公,掌教上海书院,挈爱妾偕至;居相近,有待字之女,弱态盈盈,能诗善绣,为芳闺良友。未几女适人,倡随不笃,愿空房伴孤帐,谨守女箴,持斋礼佛;暇或诣祝,挑灯款语,恒至雨夜,绵绵不寐。九月中,忽于人定后,启户齐出驱口,冥搜无迹,凌晨浮于河,两女尤紧相偎抱,时瞿子治应绍有小传,备载端委。

  如果说皇后、宫女、女道士、遭冷落的妻妾之间的同性恋可能是境遇性的话,明清两代南方的女同性恋盛行则完全是自愿而为的,相比之下,这种同性恋关系就稳固得多。广东顺德的养蚕女,互相结盟,歃血为约,永不外嫁。她们结为姐妹,亲如夫妻,祸福与共,终身不渝,居住在称为“故婆屋”的房子里,这里男子是禁止入内的。她们结盟的仪式叫“梳起”,举行这种仪式时,像新娘出嫁一样,将做姑娘时常留的大辫子梳成别的发型,到寺内神前,当众杀公鸡喝血,拜神发誓。凡是经过“梳起”的女子,一切婚约均属无效,而男家也不能强娶,但可以素要赔偿聘金和重新订婚的费用,这费用由结拜姐妹共同承担。

  清代梁绍壬在他的((两般秋雨庵随笔》中就记载了广东顺德蚕女组成的“金兰会”:广东顺德村落女子,多以拜盟结姐妹,名金兰。女出嫁后归宁,恒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妻礼,必俟同盟姊妹嫁毕,然后各返夫家。若促之过甚,则众姐妹相约自尽,此等弊习,虽贤有司弗能禁也。李铁桥廉使令顺德时,素知此风,凡女子不返夫家者,以朱涂父兄,且鸣金号众,亲押女归以辱之,有自尽者,悉置不理。

  清代张心泰的《粤游小志》中也有广州妇女结成金兰的记载,和梁绍壬的记载大略相同。

  《粤游小志)):广州女子多以结盟拜姊妹,名“金兰会”。女出嫁后归宁恒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妻礼,必俟同盟姊妹嫁毕,然后各返夫家。若促之过甚,则众姐妹相约自尽,此等弊习为他省所无。近十余年,风气又复一变,则竟以姊妹花为连理枝矣。且二女同居,必有一女俨若藁砧者.然此风起自顺德村落,后渐染至番禺、沙茭一带,效之则甚,即省会中亦不能免.又谓之“拜相知”,凡妇女订交后,情好绸缪,逾于琴瑟,竞可终身不嫁,风气极坏矣。

  福建沿海以捕鱼为生的惠安女中,与顺德蚕女相似的同性恋也是很常见的。

  在明清两代及民国初期,女子结成姐妹或是金兰在我国的某些经济发达地区如福建、广东甚至包括首府北京,成为一种风气。

  ((清稗类钞》中还记载了清末民初的上海女同性恋团体“磨镜党”:沪妓有洪奶奶者,佚其名,居公共租界之恩庆里,为上海八怪之一......所狎之男子绝少,而妇女与之昵,俗所谓“磨镜党”是也。洪为之魁,两女相爱,较男女之狎蝶为甚;因妒而争之事时有,且或以性命相搏,乃由洪为之判断,党员唯唯从命,不敢违。

  清末民初湖南江永县、道县地方建立了一个与男性相对分离的女性社会。她们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被称为“行客”,意思是经常互相走访的客人。行客中有些感情最深的发展成为同性恋关系。女书是结拜姊妹之间的文化媒介,是结拜姊妹的感情孕育生长出了女书文化。行客的作品称“行客歌”,她们是女书中最感人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在江永县,据说清末民国初年行客之风颇盛。行客中一人要结婚,另一人悲痛欲绝。新娘上轿之前,她的行客用针线将新娘的内裤与内衣缝在一起,然后用花带子把姑娘的身体捆得严严实实。目的是不让新郎接触新娘的身体,不准新娘与新郎同床做爱。婚后三天,新娘回娘家长住,她的行客要严格检查新娘的花带和内裤是否被解开。如果被解开了,并且与新郎做爱了,行客会狠狠打新娘一顿,视其对自己的爱情不忠。有的新娘为了忠实于行客,新婚之夜拒绝与新郎做爱。当新郎撕开花带,强行做爱时,新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朝新郎脸上脖子上刺去,造成流血事件。据老年人回忆,这种流血事情连发数起,引起官府注意,贴出布告严禁行客行为,此风渐衰。女书《面前狗叫有客来》是记录行客之间的对话,反映了行客之间强烈的妒情:

  吃了饭,抹了台,面前狗叫有客来。

  我到门前看一看,看见我姊到我家。

  左手接起姊的伞,右手接起姊的篮。

  厅屋有条红漆凳,让姊坐下我斟茶。

  结拜姊妹来访,她的行客态度很热情。接伞接篮,搬凳让坐,倒水斟茶,但是结拜姊妹似乎不开心:

  吃了一杯不开口,吃了两杯不做声。

  为什么呢?原来是结拜姊妹快要结婚了,无法向行客交待。行客终于知道了,于是责问她:

  还是我娘错待你,还是二人话不明?

  结拜姊妹回答说:不是你娘错待我,不是二人话不明。只是他家不修心,八月十五来求亲。他家求亲求得忙,拆散一对好鸳鸯。

  行客的回答真叫人吃惊:不要紧,不要忙,买些纸烛到神堂。我去求神求得准,保起他家尽死完。大大细细都死了,让我二人行得长。

  这是让神灵降害于求亲的男家,使他的一家大大小小全部死光。我们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有些行客用剪刀杀伤新郎,就是可以想象和理解的了。

  在新中国成立直到改革开放以前,政治对于家庭和婚姻的影响使人们对性缄口不言。文革时期的女知青们,远离家乡,来到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与大自然和人的斗争中,性生理需求的驱使,也有建立同性恋的生活方式的:她们俩一个像女性,细细小小的,是个高中毕业生;另一个像男孩,长得粗粗大大的,是个初中毕业生。她们俩很要好,老在一起。有一次,我们农场一个女同学告诉我:她们两个有交配。我说,你胡说什么?她说,就像一男一女那样的交配。夏天我们农场的人都挂一种小蚊帐,一人一顶都嫌小,她们俩人一定要睡在一顶蚊帐里,用一条毛巾被裹得死死的不出来。一个洗澡,另一个必定坐在旁边看,有时她们就用一桶水洗澡。我说,你们不嫌脏啊?她们笑笑不说话。

 女同性恋隐语

  中国古代也有一些女同性恋专用的隐语。据((汉书-外戚赵皇后传》记载,“房(宫女名)与宫(宫女名)对食。”东汉人应劭解释说:“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对食”作为同性恋的隐语千百年来也一直在宫中流传。二千多年的封建制度,无数宫女毫无人身自由可言,身份显赫的皇后也不例外,地处卑微的众多宫女们的同性恋行为,不仅方便,也很安全。

  有些地方把女同性恋叫“行客”,行客从一般意义上说是结拜姊妹,你行到我家里作作客,我行到你家里住几天,故称行客。从狭义上讲,行客是指结拜姊妹中有’同性恋关系的女子。

  光绪《永明县志))讲到桃川一带女子的风俗,这种风俗就是结拜姊妹认老同的风俗:“此风桃州尤甚,其母亦为女计消遣,访他家之女年貌相若者,使其女结为内交(桃州谓之行客......)相处以切磋针黹其间,即无他虑,而有用之年华已消磨于不觉。”县志接着说:“况有因此而含垢包羞者,是亟宜族规中增此一条,以救其弊。”所谓“含垢包羞”显然是指结拜姊妹之间的亲密行为,包括性行为。

  县志要求在当地族规中增加一条禁止此种行为的规定,可见女性同性恋行为在当地并不是极少数。道县也有类似情况,称为“结客”。《道县志》说:“清末至民国时期,农村未婚女子有结拜姊妹的习俗。多为富家闺女,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因不满旧式包办婚姻,又不敢自由恋爱,对异性存畏惧心理,遂同性相恋,结为姊妹(俗称‘结客’)常同屋同居,早晚相伴,俨如夫妻,甚至相约不嫁。有的因少女听老人或巫师传说,女人产后而死,血污地狱,冥问罚在桃源受罪,称为‘上桃源’,不嫁而死,芳身洁行,冥间则许‘上花楼’享福,故解放前乡间有结盟姊妹相约自缢而死,酿成悲剧。《道州竹枝词》云,‘无郎能解女儿愁,不嫁东风可自由。赢得结盟诸姊妹,焚香齐拜上花楼。’即指此事。抗日战争胜利后,此风渐息。”

  中国古代女同性恋形象

  中国古代女子的同性恋恋情紧紧深深隐藏在闺阁之中,只给我们留下含混晦涩的只言片语的记载。历史往往以另一个面目呈现在我们眼前,和描述男风一样,描写有关女同性恋生活的小说和春宫图也有不少。例如明代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和同朝代丁耀亢所著的《隔廉花影》,明末清初的李渔所著的((怜香伴》中的崔笺云和曹语花,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的封三娘和范十一娘,清末曹雪芹的《红楼梦》中唱戏女子藕官、药官和蕊官。

  瑞典出版的((清代春宫图》中有两幅春宫图是清朝早期的画家的作品,描绘的是两女相互挨擦性器官的性爱方式和亲昵行为。不论是作者的绘画技巧,还是对女同性恋的性爱方式的理解都是很成熟的。

  明清时期涌现出一大批的性文学和春宫图,几乎全部都是出自男性作家之手,其中的女同性恋形象也都是通过男性的视角描绘出来的。虽然不乏收奇猎艳之意,但这些小说中的女性之间的恋情大都被诠释成情有可原的事,并抱以同情宽容的态度。

行客歌——古代女同性恋者创作的情歌

  清末民初的时候,江永县、道县的结拜姊妹与行客建立了一个与男性相对分离的女性社会。她们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被称为行客,意思是经常互相走访的客人。行客中有些感情最深的发展成为同性恋关系,女书就是这个女性社会的交际工具和文化媒介。如果说顺德、广东的女性是靠了物质的建筑——姑婆屋来保卫一个与男性隔绝的女性社会,那么江永县、道县的女性则是靠了精神的创造——女书文字,来维系那个与男性社会相对分离的女性社会。女书的文字和汉字的字型不同,但每个字都有音和意,女书文字只在女性社区内流传。行客的作品称“行客歌”,她们是女书中最感人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下面这首女书《行客歌》表达了行客之间在十二个月里想念、盼望以及团聚的欢乐、分离的痛苦。

  正月逍遥好过日,两个不凭心不欢。

  二月叶来百树发,陌上绿来正是香。

  三月杨梅金色罩,邀伴到来同共欢。

  四月春紧急忙做,邀妹收车做事情。

  五月热天热炎炎,姊在高楼绣色全。

  六月日长好过日,一对鸳鸯不成行。

  七月一起学针线,不得凭拢做一针。

  八月神堂做客到,我在高楼眼泪飘。

  九月一起兴车纺,想着我身不愿动。

  十月霜风树落叶,可怜两个不得欢。

  十一月天鹅从海上,不见妹娘在甚方。

  十二月拢年尽竣事,再望来年亲不亲。

  行客之间常常用信件表达彼此间的爱情,如一封信中这样写道:

  前世有缘结好义,今世有缘觅好芳。

  姑娘楼中如珠宝,塘里金丝鲤一条。

  凤凰起身来邀伴,拍翅高飞一对啼。

  飞到文楼同欢乐,飞到天边乐逍遥。

  同在高楼好过日,两个结义恩爱深。

  大意是,我们的前世就有结拜情义的缘份,今世果然就寻觅到好友芳侣。我们像凤凰一样相邀结伴,展翅高飞,双鸣双啼。我们飞到遥远的天边,在那里逍遥自在。我们飞进僻静的楼房,在那里相亲相爱,过着欢乐的时光。

  中国在经历了一场文化浩劫之后,国门的开放让人们接受到国际上对同性恋和女同性恋的各种观念,原本对女同性恋就相对宽容的中国,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出现了众多的女同性恋。“女同性恋”一词在我国并无政治色彩,人们倾向于从生物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讨论它,而女性主义者则一般与之划清界限。

  作者认为,同性恋只是生物多样性的表现之一,提高社会的接纳度的主要途径还须依靠整个社会性观念的科学化,这是一个科学命题而非政治命题。让更多的人从女同性恋历史中认识到女同性恋的存在,这样有助于大家的相互理解和沟通,有助于最终形成对女同性恋的科学的态度。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e1af7d41ba68a98271fe910ef12d2af90242a8c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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