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传说在唐代的流传

发布时间:2018-09-04 23:29:11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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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女传说在唐五代的流传

          ——基于敦煌写本的几点再探索

曲金良

【提要】敦煌写本有关孟姜女传说内的卷子,被认为是孟姜女传说在唐五代时期由杞梁妻传说演变成型的重要文本证据。敦煌写本相关内容的卷子共有9个,其中散韵相间文体的5,全部是阙题残卷,都被校录、研究者一概拟题、称名为“孟姜女变文”,均缺乏依据通俗歌辞体裁的卷子4个,得“捣练子”10首,都被校录、研究者拟题、称名为“捣练子·孟姜女”、“孟姜女小唱”等是以偏概全。事实上,当时的孟姜女传说,流行的是多个“版本”,就连主人公的名字也同时并存着“杞梁妻”、“孟姜女”、“姜女”等多种。这样的“不统一”,才是孟姜女传说故事传承的生态原貌。

【关键词】孟姜女传说 敦煌写本 孟姜女变文 孟姜女小唱 唐五代 传承原貌

一、缘起

孟姜女传说的研究,自顾颉刚先生研究的时代起,就利用了敦煌写本资料。首先发现敦煌写本资料并介绍给顾颉刚先生的,是时在法国巴黎的刘半农先生。他在巴黎所见并手抄介绍给先生的,是伯希和所劫敦煌写本P. 2809吟咏到“孟姜女”的歌辞残本,现在人们多称之为“敦煌歌辞”或“敦煌小唱《捣练子·孟姜女》”。

自此之后,不仅敦煌写本P. 2809《捣练子·孟姜女》残本被研究孟姜女的学界不断征引利用,人们还发现了同样是敦煌写本、也同为巴黎图书馆所藏的P. 5039残卷,散韵相间说唱文本,王重民先生《伯希和劫经录》拟题为《孟姜女变文》,王重等编《敦煌变文集》收录,为《孟姜女变文》,更被中国小说史、戏曲史、民间文学史、民俗史等学界所重。与此同时,《伯希和劫经录》、《敦煌变文集》等未加著录的,还有敦煌P.5019 号残卷、英国伦敦藏斯坦恩所劫S.8466S.8467,以及北京国家图书馆所藏BD11731号残卷。

如此,敦煌写本孟姜女故事相关内容的散韵相间文体的卷子共有5卷。其中,P. 5039残存三十九行,已见《敦煌变文集》,此为人们经常引用者;S.8466为一片,首、尾、下部文字均残,存26残行,S.8467亦为一片,首、尾、上部文字均残,存21残行,两片纸质、书法均相同,显系同一写本的割裂,荣新江氏业已指出1,项楚、宁可、张鸿勋先生均有校录;而P.5019 号残卷残缺太甚,只有十三断行、一百数十字,高国藩、黄征与张涌泉氏曾分别校录最近又由刘波、林世田氏将其与新发现的BD11731号残卷(二氏称之为“《孟姜女变文》残片”)缀合校录,总得约300字左右,一并视为《孟姜女变文》的另一残文,并认为按其故事情节,应置于P. 5039之前2

敦煌写本有关孟姜女故事的卷子,除了上述散韵相间的叙事体裁者外,还有P. 2809(即刘半农氏手抄给顾氏的原卷)P. 3319 背面、P. 3911 凡三个卷子载咏孟姜女故事相关内容的《捣练子》词四首。当年王重民《伯希和劫经录》著录P. 2809为《杂曲子七首》,著录P. 3319 时注“背有孟姜女小唱残文”,著录P. 3911曲名“捣练子”。后王重民《敦煌曲子词集》,饶宗颐、戴密微《敦煌曲》,任二北(半塘)《敦煌歌辞总编》对这些卷子均有校录。其体裁,按其句式为“捣练子”,而因其语言通俗,当时称之为“杂曲子”、“小唱”、“曲”、“曲子词”、“歌辞”等,现在一般统称之为“曲子词”,即民间小曲的词。在王重民氏之后,旅法华裔汉学家左景权又在其《敦煌词曲识小录》中校录出P.3718 卷子背面的与孟姜女故事有关的曲子词六首,均为“捣练子”。其后饶宗颐、戴密微《敦煌曲》,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均予收录,潘重规又有订补和评说3】。如此,敦煌曲子词演绎孟姜女故事相关内的,共4个卷子,得“捣练子”十首。

二、分析

敦煌写本孟姜女传说的材料之重要,大凡研究孟姜女传说的历史渊源与流变,都离不开这些唐五代的本子,这已无须赘言。但同样无须赘言的是,大多学者使用这些材料,都不去看原卷子,也不去看有关的著录、校注本,即不寻求敦煌写本的原貌,而只是辗转引用某一种通行的“敦煌文献”文本,或辗转引用前辈学者已使用的录文,殊不知,这里面遮蔽了许多重要的“历史信息”。正因为敦煌文献是大家常用的,所以这里有必要特别强调一下敦煌写本孟姜女故事有关卷子内容的原貌,从而揭示出这些自从人们使用敦煌资料就被长期遮蔽隐藏、迄今已近百年的“历史信息”到底有些什么,以利于我们真实地认识孟姜女故事在唐五代这一被视为“关键时期”的流传情况。

这里仅举几个例子。

首先我们看当年刘半农氏手抄传来、使顾颉刚先生大为吃惊、眼前一亮的敦煌写本原卷P. 2809捣练子”中的一首。

我们一般都引用的是:

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

但事实上,敦煌原卷子则是:

孟姜女。梁情。一去烟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

有的校本这样校注:

孟姜女。犯(杞,亦或范)梁情(妻)。一去烟(燕)山更不归。(后略)……

因敦煌写本的通俗文学作品大多是毛笔草写的,许多字多生歧义,所以校录者不同,“版本”就不同,以至于多生分歧,导致学者之间大战。二北宗颐先生就其中二曲的校录有过激烈的争论原写本的“梁情”是不是一定能够校出“梁妻”来,也是说不准的,与“烟山”是不是一定要校出“燕山”来同样。我们读上下文,有可能得出的看法不是“孟姜女,杞梁妻”,因为不应该是“孟姜女”这个“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归”,而应该是“梁”“一去燕山更不归”,因此会有孟姜女”“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所以,这里的“梁情到底该如何校注才好,还是个问题。

P.2809P. 3319 背、P. 3911凡三个卷子四首P.3718 背面六首,共十首,都是“捣练子”,其中有直称“孟姜女”的,前四首中只有这一首,后六首中还有一首(也是只有一首):

孟薑(校注本校作:女。陳(校注本校作:秦)去(校注本校作:杞)梁。声声懊恼小秦王。秦王敢质三边滞。千番万里筑城长。

在这一首里,原写本是“女”,是“陈去梁”,跟前面的“梁情”联系起来看,更可见都很难校为“梁妻”。

再看大家使用最频繁、最广泛的P. 5039这个被拟题为《孟姜女变文》的残卷。全文残存三十九行,不妨将黄征、张涌泉氏在王重民氏校录本基础上的校注本引在这里【4】,供为比照:

(前缺)

  (劳)贵珍重送寒衣,未委将何可报得?

  热(执)别之时言不久,拟於朝暮再还乡。

  谁为忽遭槌杵祸,魂销命尽塞垣亡。

  当别已后到长城,当作之官相苦克,

  命尽便被筑城中,游魂散漫随荆棘。

  劳贵远道故相看,冒涉风霜损气力,

  千万珍重早皈还,贫兵地下长相亿(忆)。

  其妻闻之大哭叫,不知君在长城妖。

  既云骸骨筑城中,妾亦更知何所道。

  姜女自雹哭黄天,只恨贤夫亡太早。

  妇人决列(烈)感山河,大哭即得长城倒。

  古诗曰:

  陇上悲云起,旷野哭声哀,

  若道人无感,长城何为颓?

  石壁千寻列,山河一向回,

  不应城崩倒,总为妇人来。

  塞外岂中论,寒心不忍闻。

  哭之以(已)毕,心神哀失,懊恼其夫,掩从亡没。叹此贞心,更加愤郁。髑髅无数,死人非一,骸骨纵横,凭何取实。咬指取血,洒长城已(以)表单(丹)心,选其夫骨。

  姜女哭道何取此,玉貌散在黄沙里,

  为言坟陇有标题,壤壤髑髅若个是?

  呜呼哀哉难简择,见即令人愁思起,

  一一捻取自看之,咬指取血从头试。

  若是儿夫血入骨,不是杞梁血相离。

  果报认得卻回还,幸愿不须相惟(违)弃。

  大哭咽喉声已闭,双眼长流泪难止;

  黄天忽尔逆人情,贱妾同向长城死。

  三进三退,或悲或恨,鸟兽齐鸣,山林俱振。冤魂□□,□□□□,点血即肖(消),登时渗尽。筋脉骨节,三百馀分,不少一支,□□□□□□。更有数个髑髅,无人搬运,姜女悲啼,向前借问:“如许髑髅,佳俱(家居)何郡?因取夫回,为君传信。君若有神,儿当接引。”

  髑髅既蒙问事意,己得传言达故里,

  魂灵答应杞梁妻,我等并是名家子。

  被秦差充筑城卒,辛苦不襟(禁)俱役死。

  铺尸野外断知闻,春冬镇卧黄沙里。

  为报闺中哀怨人,努力招魂存祭祀,

  此言为记在心怀,见我耶孃方便说。

  叩头□□□□□,□□□□□□□

  □骨今岁无人取,不免□□□□□

  □□□□更加凄,领纳鬼词答□□

  □□□□□骨,自将背负,懊恼其……文祭曰:“日,……庶修(羞)之奠,敬祭……行俱备,文通七篇。昔存之日,名振飨(响)於家邦,上下无嫌,刚柔得所。起为差充兵卒,远筑长城,吃苦不襟(禁),魂魄皈於蒿里。预若红花标(飘)落,长无睹萼之晖;延白雪以词(辞)天,气(岂)有还云之路。呜呼,贱妾谨馔单杯,疏兰尊於玉席,增歆飨已(以)金杯。惟魂有神,应时纳受。”

  祭之已了,角束夫骨,自将背负,□□□□,来(下缺)

  (前阙)

  ……万重泣。……虏庭但兹□方,铤秦王远役金河北,筑城本防胡贼。沙……烽火急。千军尤众殡其身,帝乡父母……莫贺延碛里,汉月亭亭立。诺直山上……被押身终,魂埋塞北。说道燕支山里,胡日……风吹金色。食尽人劳咸言力。大荒寂寞,……颜容憔悴乾枯尽,须臾大命归蒿里。霜霑三面……强强台身入荩位。疮痂莫垥如鱼鳞,被伤之后,流落沉……气。更悲啼泪难止。魂……而大……(后阙)

可见,全文中只出现了三处“姜女”(引文中下划线为引者加),一处“杞梁妻”,而无“孟姜女”。似乎钟敬文先生曾经说过,在敦煌曲子词《捣练子》中,“孟姜女”应该是“孟姜”,因为民俗诗人在曲子词中要凑字数姑且“女”字硬加在孟姜名下的结果是不是这样?从上面这个被拟题为《孟姜女变文》的敦煌写本中,却既不是“孟姜”,也不是“孟姜女”,而是“姜女”。是不是为了“凑字数”把“孟”字省掉了?不无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因为这个写本中有三处“姜女”,两处是在韵唱文中,一处在散说文中,很难说韵唱、散说都有必要为“凑字数”非把孟姜女的“孟”姓省略掉不可,须知这是主人公的尊姓大名。可见,就这个文本看来,主人公的名字既是“杞梁妻”,更是“姜女”,却不一定姓“孟”,不一定是“孟姜女”。

最有可能的是,这篇散韵相间的敦煌所出说唱文本,讲唱的就是“姜女”的故事,她的身份是“杞梁妻”,应该拟题为《姜女变文》或《姜女说唱文》、《杞梁妻变文》或《杞梁妻说唱文》才符合实际。

联系到后世史料记载了不少地方的很可能是被混称的“孟姜女庙”实际上本名叫《姜女庙》、《姜女祠》等,并不是叫《孟姜女庙》、《孟姜女祠》,说明在孟姜女故事中,叫“姜女”的和叫“孟姜女”的,有可能是两个传说系统。

三、猜想

在敦煌写本曲子词中,“孟姜女”出现了,如上所引,出现了两处。而这仅仅出现的两处,都是在“捣练子”这一词牌中出现的,在其他所有文本中都没有出现。准此,我们不能不把眼光盯上“捣练子”这个词或曰曲子“品种”,看看它与孟姜女的形象的关系。关于这一点,似乎没有引起前人的特别关注。

这里,因时间的关系,来不及作系统的梳理和深入的分析,暂且把敦煌写本和今存唐五代的其他《捣练子》词引录一些在这里,读者一看即可明了。

P.2809P. 3319 背、P. 3911四首

堂前立。拜辞娘。不觉眼中泪千行。劝你耶娘少怅望。为吃他官家重衣粮。

  辞父娘了。入妻房。莫将生分向耶娘。君去前程但努力。不敢放慢向公婆。

孟姜女。梁情。一去烟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

长城路。实难行。奶酪山下雪纷纷。吃酒只为隔饭病。愿身强健早还归。

  P.3718 背面六首:

  云疑盖。月已升。朦胧不眠已三更。面上褐绫红分散。号咷大哭呼三星。

  对白绵。二丈长。裁衣长短尺上量。夜来梦见秋交末。自怕君身上□□。 

  (校注本校作:,陳(校注本校作:秦)去(校注本校作:杞)梁。声声懊恼小秦王。秦王敢质三边滞。千番万里筑城长。

长城下。哭声哀。感得长城一垛摧。里畔髑髅千万个。十方骸骨不教回。

  刃□亮。两拳拳。十个指头血沾根。青竹干投上玄背子。从今以后信和藩。

娘子好。体一言。离别耶娘十数年。早晚到家乡勤饽馓。月尽日交管黄纸钱。少长无□□□□。月尽日交管黄纸钱。

五代李煜《捣练子》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宋初贺铸《捣练子·望书归》

边堠远,置邮稀,附与征衣衬铁衣。连夜不妨频梦见,过年惟望得书归。

贺铸《古捣练子·夜如年》

斜月下,北风前。万杵千砧捣欲穿。不为捣衣勤不睡,破除今夜夜如年。

贺铸《古捣练子·翦征袍

抛练杵,傍窗纱。巧翦征袍斗出花。想见陇头长戍客,授衣时节也思家。

贺铸《古捣练子·夜捣衣》

收锦字,下鸳机,净拂床砧夜捣衣。马上少年今健否?过瓜时见雁南归。

贺铸《古捣练子·杵声齐》

砧面莹,杵声齐。捣就征衣泪墨题。寄到玉关应万里,戍人犹在玉关西。

这“捣练子”的怨妇,自然在古人的心目中是一位美人。古代称美丽的女子,靓妹就是“姜”,有些地方称之为“姬”这大概是方言、语俗的差异。称之为“姜”古代多用名于齐鲁等国的贵妇人。据载春秋田桓子即陈无宇娶齐侯之女孟姜为妻,并“送女致少姜”姜、伯姜之下,就是仲姜、叔姜、季姜、少姜等。1961年烟台出土的侯鼎铭文中有侯女儿孟姜、叔姜齐景公的幼女名叫少姜还有冠以丈夫谥号的,如郑武公的夫人武姜,卫宣公的夫人宣姜,卫庄公夫人庄姜;还有冠以夫人谥号的,如楚昭夫人贞姜、鲁桓公夫人文姜、鲁庄公夫人哀姜、鲁宣公夫人缪姜(鲁成公之母)、还有定姜、敬姜等等。鲁庄公夫人哀姜之娣是庄公之妾名叔姜,是鲁闵公的母亲;《左传.·桓九年》:纪季姜归于京师。《公羊传》曰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北齐《叱列延庆妻尔朱元静墓志》有季姜定姜,不异其心;楚姬卫姬其殊其志5但除了具体的贵夫人之名,春秋列国时代大凡提到作为统称,多指齐国的美女,或多称为“孟姜”,《诗经·郑风》中《有女同车章》有“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彼美孟姜,德音不忘。8 i6 J$ Q; j' l/ Z9 P1 J; n3 [蜗牛在线|学习者家园《鄘风·桑中》有“+ {' V+ m- Z' T5 f% O! Y云谁之思孟姜矣。”朱熹注曰:孟,长也;姜,齐女。有的也称齐姜如汉乐府诗《陇西行》:取妇得如此,齐姜亦不如后多统称为“姜女王琚《姜女》:

东邻女实名倡,绝代容华无比方。浓纤得中非短长,红素天生谁饰妆。

桂楼椒阁木兰堂,绣户雕轩文杏梁。屈曲屏风绕象床,萎蕤翠帐缀香囊。

玉台龙镜洞彻光,金炉沉烟酷烈芳。遥闻行佩音锵锵,含娇欲笑出洞房。

二八三五闺心切,褰帘卷幔迎春节。清歌始发词怨咽,鸣琴一弄心断绝。

借问哀怨何所为,盛年情多心自悲。须臾破颜倏敛态,一悲一喜并相宜。

何能见此不注心,惜无媒氏为传音。可怜盈盈直千金,谁君子为藁砧。

以上,顾颉刚先生和后来的前贤们都考据出来了由于敦煌曲子词的发现,知道到了唐五代“孟姜女”与“杞梁妻”画上了等号,似乎就很是圆满了。但民间传说不是国家政府的一道命令,实际上是不会全国单线条地整齐划一、到了唐五代就都划上等号的。

如此观之,我国各地的每一个、每一类故事传说,只有在各自具体的历史时空中,才是丰富多彩、千姿百态的。

注释:

1荣新江《英国图书馆藏敦煌汉文非佛教文献残卷目录》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4年,第94

2刘波、林世田,《新发现<孟姜女变文>残卷的缀合、校录及相关问题研究》,《文津流觞2008年第4期,第57-62页。本文所分析资料多基于二氏文。

3潘重规《敦煌写本曲子孟姜女的震荡》,氏著《敦煌词话》,台北:石门图书公司,1981年,第3-7页。

4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 1997年。

5赵超,《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天津:由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d327d805ce84b9d528ea81c758f5f61fb73628d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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