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中维吉尔象征

发布时间:2019-02-28 00:54:30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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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中维吉尔象征

【篇一:神曲中维吉尔象征】

维吉尔是但丁人生中最崇拜的诗人,在神曲中是作为但丁地狱和炼狱的引路者,一般是认为哲学与理性的代表。但不仅因为他属于耶稣出生之前应处在候判所的地位,不能高过处于天国地位最高的三女性之一的贝阿特丽切的地位,而且贝阿特丽切代表着信仰,在但丁的思维中,信仰高于哲学。

【篇二:神曲中维吉尔象征】

历代大学者对于神曲的评注可以海量计数,对于维吉尔和俾德丽采所具有的意义意见就更多了,当然但丁在他自己的convivio里也表达过,好的作品是应可以在多层涵义上被理解的。我接下来要谈到的见解可能不甚全面,只是择自身所熟悉之观点而铺陈(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自己的理解)。

我为分析而截取的神曲段落为:inferno i(维吉尔出现),ii(维吉尔谈及俾德丽采),iv(但丁在limbo与众位先贤交谈)。

“o de li altri poeti onore e lume,

vagliami l lungo studio e l grande amore

che mha fatto cercar lo tuo volume.

tu se lo mio maestro e l mio autore...”

(o glory and light of all other poets, let my long study and great love avail that made me delve so deep into your volume. you are my teacher and my author...) i. 82-5, trans. hollander

这是神曲中的主人公但丁在知晓维吉尔的身份后,对维吉尔的赞美,可以说是立刻给了后者一个鲜明的定位:其一,但丁认为维吉尔在文学方面有至高的权威;其二,但丁视维吉尔为自己文学上的导师,反过来说,但丁认为自己将继承维吉尔的衣钵,受后者风格的影响进行创作。在上面列出的粗体单词中,但丁为了极度显扬维吉尔的文学地位,用了volumeautore两个词语。在整个神曲中,一般用libro这个单词表示,但丁只在两种情况下用了volume(1)此处,指代维吉尔的文学作品(2)指代圣经。而autore这个词亦常被作者用于表述神的无上权威——这几乎就像是在暗示维吉尔在诗歌中的地位相当于上帝之于众生了(而诗歌又是但丁最为推崇的写作形式)。maestro,或teacher,则表明但丁视自己为这个伟大诗人的后辈,是其文学宝藏的受益者,维吉尔也因此被赋予了先驱者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仅仅是但丁文学上的先驱,也是俾德丽采的先驱,且看inferno i. 122-3:

(youll find a soul more fit to lead than i: ill leave you in her care when i depart...) trans. hollander

在此段中,维吉尔向但丁解释自己不能带领但丁走完全部的旅程,因为如果后者想看到那些被赐福的灵魂,会有个比自己更合适的人来带领他,显而易见,这个人是俾德丽采。而但丁在此处实际上直接化用了圣经中洗礼者约翰的话(见john 1:27),约翰预言了在他之后更伟大的耶稣的出现。因此,但丁的化用直接将维吉尔-俾德丽采的关系与洗礼者约翰-耶稣的关系做了比较,维吉尔之于俾德丽采相当于约翰之于耶稣——前者为后者的到来铺路。因此地狱篇第一告诉我们,在神曲中,维吉尔相当于诗歌这一但丁所认为最高贵文学形式的代名词,但更重要的是,维吉尔象征着一个伟大的先驱,而这个先驱者注定要被后来者超越(无论是但丁还是俾德丽采)。

来到地狱篇第二,维吉尔谈到他和俾德丽采的对话:

...e cominciommi a dir soave e piana...

(gentle and clear, the words she spoke to me - ... ) ii. 56, trans. hollander

soavepiana形容俾德丽采的说话方式十分有意思,因为这使得她与维吉尔形成了另一个对比:维吉尔因其史诗中华美铿锵的雄辩而闻名。在ii.67中俾德丽采自己也点出维吉尔的言辞是“parola ornata”,即优美的、辞藻华丽的演讲,与俾德丽采简洁清楚的话语截然不同。从此处开始,但丁展开了一系列在神曲中持续存在的主题:(1)拉丁文vs通俗语,维吉尔自己是用拉丁文写作的,拉丁文是高贵的语言,通俗语则不然,可但丁偏偏选择了用通俗语来作曲;(2)悲剧vs喜剧,史诗,即维吉尔的常用题材,是悲剧性的,悲剧也往往代表了文学中的high style,喜剧地位要来得低些,可但丁又反其道而行之,命名自己的作品为commedia (comedy,所以神曲这一中文翻译其实是有偏差的...),即喜剧。需要指出的是,但丁并不否认拉丁文与悲剧的伟大,但我们在神曲中将会看到的是,这两种事物纵然了不起,却要如上文中的维吉尔一般,被但丁的笔所超越的。

为何但丁不用高贵的拉丁文写作?他在自己的论文de vulgari eloquentia (on the eloquence of vernacular)中给出了答案。但丁认为拉丁文是永恒不变的,因此它严谨而精巧,他也意识到通俗语,也就是大众平常的口语,容易因时间的流逝和风尚的改变而遭到侵蚀——然而这正是通俗语的精髓。耶稣由永恒的神化为易受侵蚀和伤害的人(incarnation)在世间行走,这才得以通过自己受难而救赎全人类——神性的展现恰恰是因为人的脆弱和短暂。但丁认为语言也应该是一种incarnation:言语中的涵义就像是人的灵魂,而说话所发出的声音就如同人的身体——声音是涵义的载体,而涵义使得人类所能发出的并非一连串无意义的符号。但丁用通俗语来写,正是因为他认为易受侵蚀的载体最能让神性得到充分体现。

但丁又为何命名神曲为喜剧?其实福音书所展现的就是一个喜剧,耶稣受难,却最终复活,他作为一个故事中的英雄与古希腊罗马中的悲剧英雄形成对比:在人们看来,英雄们的悲剧结局才更符合现实,而耶稣复活的神迹则遭到质疑(此番质疑在福音书里被大书特书),而但丁则要颠覆这一认知,强调悲剧乃是覆着真相面孔的虚构想象,虽然宏大壮丽,却并不能折射出最终的真理,喜剧却是掩藏在谎言面具下的真相,看似伪,实际真。托尔金老先生也在自己的文章中强调过happy ending的重要性,他提出了eucatastrophe这一概念,并解释为“a joyous turn and a sudden, miraculous grace”(一个令人欢腾的转折,或是忽然到来的、奇迹般的天恩)。he的故事才是世界的真正导向,这恰是印证了基督教中所强调的希望”(hope,三大theological virtue之一),悲剧是撕碎美好的事物给人看,可但丁认为美好的事物因神的仁慈而终将圆满。

所以,维吉尔作为悲剧大家、拉丁文运用的极致典范,成为这二者的符号。拉丁文是人所架构出的精巧语言,悲剧是人所编制出的雄奇传说,但通俗口语却是天生,喜剧才是世界的真实面目,维吉尔象征着人类自身创造力的伟大,也象征着这创造力的局限,他因伟大而上升到了地狱的最顶端,却因局限而被迫为俾德丽采,以及俾德丽采所带领的但丁让路。

为何维吉尔这般伟大的人却仍然要局限在地狱?这要从地狱篇第四找答案,以下是但丁来到limbo(即维吉尔所处的地狱顶端,古代大哲和文学大家的聚居地)后的所见所闻:

chorrevol gente possedea quel loco...

(yet not so far but i discerned an honorable company was gathered there)

o tu chonori sc??enz??a e arte,

questi chi son channo cotanta onranza,...

(o you who honor art and knowledge, why are these so honored that...)

(their honorable fame, which echoes in your life above, ...)

onorate laltissimo poeta...

(honor the loftiest of poets!) iv. 71-80, trans. hollander

行文最忌讳重复用词,可但丁却在短短10行一口气用了5个和荣誉相关的词语,可见但丁认为最能体现出维吉尔及其他同处limbo的文豪、大哲、君主(以下统称l圈人士)的特点就是“honor”,即荣耀或者荣誉。无疑,通过提高自身修养、勤劳的思考、或功绩武勋来捍卫自己的荣耀可称得上是高尚的品德,正是这样的德行使得l圈人士免除了地狱各种可怕的刑罚,他们依旧能在平和的环境中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只是光线昏暗,几近于无。

将维吉尔理解为哲学和理性虽然常被现代但丁学者所批判,却有一定道理,只是理解不应仅仅停留于此。可以这么说:维吉尔代表了人通过本身单独所能企及的最高程度,从limbo再往上的救赎之路则需要神的襄助。重视荣誉是极重要的美德,但这个品德的对象仍是指向自身的,既的种种修养、功劳、善行,均是从自我荣誉出发,服务于我自己。而神曲中的救赎之路则需要人逐渐摈弃原有的自我,通过忘我的奉献达到无我,从而在与神合一的过程中形成全新的自我(然而此时的自我却不仅仅是单独个体了,而是通过神与全人类,即整体所分享的自我)。俾德丽采的意义在于她作为媒介,使得但丁(乃至于读者)得以经历这一升华过程。在但丁早期的vita nova中,他谈到自己对俾德丽采的爱经历了两个阶段:他曾为这位佳人蒙赐的一颦一笑或心伤、或欣喜,可逐渐他意识到这番爱是浅薄的,因为他的快乐乃是来源于对方的付出和给与,而并非自身对佳人的奉献——这着实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他此后写诗赞美俾德丽采,并非因为诗歌能博美人芳心,而是佳人的美丽本该得诗歌盛赞,他意欲用诗歌为美人添妆,这付出本身令其欣喜不已。在《新生命》一书中,但丁从一个被施予者转变为了给与者,这一从自私到无私的过程也体现在神曲中。在天堂篇中,但丁从最开始的目光常落在俾德丽采身上慢慢转移,变得能够注视圣母玛利亚,甚至神本身——狭义的情爱也由此升华为无私的博爱。对俾德丽采个人的占有欲被取代了,但丁透过这位佳人得以窥探到人类所本有的更广泛的亲近感。与其说俾德丽采象征着信仰和神学,不如说她代表着信仰中所包含的大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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