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科幻小说

发布时间:2019-05-11 21:19:00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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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吉奇初遇白容短暂的一夜相处,到六天的迷途相依,再到最终白容舍命相救,吉奇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白容。如今白容病情严重,如若冷月所说,身体逐渐衰弱,意识随着日渐消亡,最后便会落得没有思想似是植物一般,只剩一副皮囊。而当下医学并无医治方案,只有家人、爱人相伴左右,以待奇迹发生。

红隐十字团虽有技术相医,但条件苛刻。一是,按白容之前所愿,入红隐十字团与她父母对话,冷月她们带走白容接受“意识保留”治疗,但属于绝密级别,吉奇恐无权了解任何情况。若是吉奇心生魔念,泄密他人以求一己之私,那么红隐十字团以国家之名,除去一个命如蝼蚁者如同喝水一般,还会节外生枝殃及更多无辜的人。二是,吉奇选择放弃世俗生活,丢下亲人、朋友,加入红隐十字团。他内心也非常清楚,白容舍命相救才落得这般结果,她能舍命,为何自己不可舍情,舍弃亲情舍弃友情,唯有对白容的爱不忍辜负。

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有情之物,不可说放下就能放下,于是吉奇心生念想,便多要个时日,让他与家人、朋友好生道别一番,哪怕只是吃吃饭,唠唠家常也足以。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吉奇到了海州,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三点多了。

在临近郊区一房两耳的小四合院五十米外,吉奇就见六子飞一般的跑来,然后一蹬脚便扑在了吉奇的身上,只是这家伙才几天未见就增重不少,若不是吉奇早有准备就落空摔得个脚朝天了。

吉奇的爷爷和胡姨得知吉奇要回来,激动的到现在都没有睡,早早的准备好饭菜,蹲坐在院中翘首以盼着。见六子突然跑出,知道孙子就要回来了,双手紧握,来回踱步紧张的不得了,胡姨见此便笑着说:“富贵,你大孙子回来了,你高兴才是,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你不懂,我这就是高兴,越是高兴就越紧张。”富贵说,“你快去院门口看看他到哪了,我去看看饭菜凉了没有。”

胡姨两手一摆,便向院外走去,还未到门外,刚要探头时便看见了吉奇抱着六子进了门。吉奇放下六子和行李,激动地说:“爷爷,胡姨,我回来了,你们可好!”

“好好好,来来快进屋,累坏了吧。”胡姨一边帮着提行李一边说,“你爷爷这几天可真是急坏了,电话联系不上你,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后来你同学说去旅游了才稍些放下心来,只是你辞职的事,以后可别再满着了,你爷爷折腾不起了。”

“好咧,以后我不会了。”吉奇好生回道。

“可回来了,饿坏了吧,快进屋,菜还热乎着呢。”爷爷说。

饭桌上,爷爷盯着吉奇的碗,慢悠悠的抿着茶,眼珠子一动不动,呆滞的神情仿佛魂魄早已离开了他的身体。昏暗的灯光下,胡姨的嘴紧闭着,而筷子却一直在盘子间移动着,菜被一次次地夹起来又放下,一次次放下又夹起来,一切的美好让吉奇有种想哭的冲动,强忍着欲出的泪水,只管埋头吃着,内心杂乱如麻纠结万分,吉奇努力的不去想着,让一切如和谐的奏曲,尽情享受着人间岁月静好感动的瞬间。

吃完以后,已近凌晨四点,互道晚安之后便进屋睡觉了。这一夜恐怕吉奇不会睡的很安稳,爷爷和胡姨的温情让他心生不舍,在纠结不清的痛苦中,吉奇最终呼呼睡去。只是之前的怪梦又出现了,密闭的空间,看不清的窗外夜色,还有身前这播放着不知名的奇怪电影的屏幕。只是这一次与以往稍有不同,没有嘈杂的人群,只有那个神秘人和吉奇两人,神秘人坐在吉奇的右侧,端着一杯冒着光的电子液。吉奇早已习惯了,没有了以往的惊慌,反是将自己的安全带紧了紧。

“你又出现了,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每次我想正视你的时候,总是会头晕目眩,你真的是外星人吗?”吉奇说。

“当然可以,孩子,闭上眼把头转过来,我数三声,你便可以睁开了。”神秘人回道。

“真的吗?那开始吧。”吉奇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催着神秘人赶紧报数。

“准备好了吗?”

“嗯,快开始吧。”

“三、二、一。”

吉奇在期待中还是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在以往看不清的黑色帽檐下,他看到了一张非常精致灵巧的脸,还散出光泽,灿烂的星眸混合着无尽的墨黑藏在深邃的眼眶中,仿若天上的仙人,静静地注视吉奇,最后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说:“看到了吗?”

“嗯,虽说你是个男的,但还是觉得好美啊,不是帅的那种,透着灵气的美,像天上的仙人。”吉奇惊愕的说,随后又心生奇怪,说:“不对啊,你既是外星人,怎会有我们人类的面孔与身形,不应该是奇丑奇丑的,头很大很大的那样吗?”

神秘人听了不禁一笑说:“那都是后灵对我们的污蔑。”

“后灵?什么是后灵?你是说我们人类吗?”吉奇不解道。

只见神秘人摘下帽檐,露出精美的发髯,喝尽电子液说:“坐好,我们去个地方。”

“是上次那个地方吗?”吉奇喊道。

“是的。”

话音刚落,随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抖动,一会儿是失重的俯冲,一会儿又是平稳的滑行,直到神秘人两手一挥,便是像幻术一般落在了地面上。而他们身后便是像坠毁一般的飞机,七零八落的散着。远处到天空都被浓烟罩着,一颗朦胧的小红球悬在天空中。

“上次你说这是地球,地球怎么会变得这般狼藉?”吉奇好奇的说,“莫非是多年以后的地球?我们人类为争夺资源相互攻伐,爆发了核战不成,还是你们外星人为了占领太阳系与人类大战搞成这个样子的。”

“你说对了一半,你们人类被后灵利用,最后相互攻伐,只是我们来得晚了。”

“后灵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来自六光年外的灵类,后灵本与我同类,四十七亿地球年前,灵星因为资源分配不均分成两派,爆发了核战,最终战败的一方带着星际战舰逃走了,逃去了三合星,我们称他们为后灵。”神秘人说。

“三合星?是那个比邻星吗?”吉奇说。

“是的。”

“那不就是三体人吗?都亿年为单位了,他们还没死绝啊。”

神秘人又像被逗笑了一般说:“哪那么容易死,他们因为环境进化了。”

“脱水功能?”

“是的。”

“我的天,还好这是个梦。”我小声地说,“那后来呢?你说后灵利用了我们,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灵类利用科技生存下来后,便去了三合星,到了,才知道后灵因为天体的不规则运动进化了自身,只是文明周期也变得不规则了,短暂之后便会重建,于是我们灵类便在三合星外做了防卫关卡,看住了他们。”神秘人说,“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了地球的位置,后灵突然向我们防卫关卡发动袭击,突破后逃去了太阳系,我们的防卫灵类全军覆没。等灵星发觉后,已是两千地球年以后了。”

“这么刺激,比科幻故事还刺激。”吉奇激动回道。

“这不是梦也不是科幻故事,这是。。。”神秘人还未说完,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吉奇,不要相信他,他们就是要进攻太阳系的外星人,三十年前的外太空威胁信号就是他们发的,我们组织就是为了反击他们而成立,全世界都在秘密研究应对他们的方案,他在迷惑你,你不要相信他的胡话。”

吉奇转头在右侧发现了说话的人,随后吉奇惊呼道:“冷姐,怎么是你。”

“吉奇,你过来,离他远一点。”冷月回道。

“是你!真是个可恶的人,当初就该把你踢掉,心术不正,星体投射下的报应!现在我就除掉你。”神秘人说着,便凭空拿出一个奇怪的武器向冷月斩去,只见冷月大喝一声,拿出了一把像是激动武器便扫射而来,可怜的吉奇躲避不及,在惊慌的呼喊声中结束了这个噩梦。

急促的呼吸声与呼喊声惊动了楼下的胡姨,“小吉,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胡姨说,“快起来,都中午了,下来吃饭,别饿坏了身体。”

“好咧,马上下来。”吉奇心想还好是个梦,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便迅速穿好衣服下楼去了。

吉奇到了楼下,桌子上已经盛好了饭菜,三菜一汤,香气扑鼻。只是不见了吉奇的爷爷,他心生奇怪便说:”胡姨,爷爷呢?他吃完了吗?”

“哦,你爷爷一早便走了。”胡姨说,“他去伊山石佛寺还愿去了,此前联系不上你,他便去寺里请愿你平安归来,这不愿望实现去还愿了。”

“哦,据我所知,石佛寺是在山上,他身体吃得消吗?”吉奇说,“还有他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佛教信众了,吃完饭我得去看看。”

“此前你们之间有误会,你爷爷恢复记忆后就经常去寺里礼佛了。你此前因为误会很少回家,常年在外,哪晓得你爷爷的事。”胡姨说,“你爷爷还用曾经在你身边发现的陨石雕成了佛像,供在了寺里的万佛堂里,每月都要去一次,还说准的很。”

吉奇听这陨石有些不解,正要继续发问时,门外传来了李瑞的声音:“吉奇,吃着呢?怎么样,没伤着啊,你这家伙,还玩起失踪了。”

“嘿,李瑞你怎么回来了?你那古玩生意做的怎么样?”吉奇高兴地说,“来,快坐,别客气了。”吉奇见李瑞进门一直站着便急道。

“李瑞,吃过没有,要不在这吃点。”胡姨好心道,“我去给你盛饭去。”

“啊,别、别,胡姨,我早吃过了,这次主要来看看吉奇,回头我就得回部队了。”李瑞拦住胡姨说。

“回部队?你不是早复员了吗?”吉奇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现在各地部队都在召回老兵,听说要打仗了,内部已经宣布备战状态了,还有世界各国都有这样的部署。”李瑞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发生大战了,哎,我时间紧急,看也看完了,我得抓紧归队了,有空我们再聊。”说完,李瑞挥手示意吉奇莫送,然后便夺门而去。

饭桌上的吉奇陷入了沉思,听完李瑞的话不由的想起了刚刚那个恶梦,然后不禁打了个颤,心里莫名的恐慌。吃完饭后,吉奇帮胡姨收拾了餐具后,便打车去石佛寺找他爷爷去了。

海州离石佛寺有四十多公里,此前确实很少回来,吉奇不了解爷爷也就更不了解家乡的周边了,于是吉奇一路上边看边在网上查了查石佛寺的资料。

大伊山石佛古寺始建于元皇二年,距今有七百多年,明清时期香火鼎盛,佛教信众遍及南北,为淮北著名寺庙,曾有日受千人拜,夜照万盏灯之景。后毁于战火,为了弘扬佛教文化,满足千万信众。零七年,石佛寺南门道场开始扩建,如今建成的石佛寺以伊山大佛、大雄宝殿、山门牌楼,内外广场为中轴线,两侧分为文殊殿、普贤殿、观音殿、地藏殿、珈蓝殿、祖师殿及东西配套用房与殿堂等。

还未到寺庙门前,吉奇就被眼前巨大的释迦牟尼说法坐像惊呆了,已经比肩山高,足有百米,慈悲、庄严,令人顿生虔诚恭敬之心。

吉奇从左侧小门而进,穿过中间广场的弥勒佛石像,来到了大雄宝殿门外,吉奇看见了爷爷,还愿步骤刚好到了上香环节,吉奇不便打扰,只好于门外静静看着、守候着。

殿内,吉奇的爷爷手持三支香,跪拜之后,上前在炉中插上了手上中间的香并念道:“供养佛,觉而不迷。”随后,又是跪拜,上前于炉中插上了手中右边的香并念道:“供养法,正而不邪。”最后,跪拜完,上前于炉中左边插上了最后一枝香并念道:“供养僧,净而不染。”

上完香后,吉奇的爷爷于佛前直立跪拜,肃立合掌,恭敬礼佛,并小声地念道:“愿此香华云,直达三宝殿,恳求大慈悲,施与终生乐。”

还愿完成后,吉奇上前向爷爷说道:“佛若有灵,愿此生安福。”

“小吉,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还是以前那个在山中的老寺庙,不放心就来看看你。”吉奇说,“听胡姨说你在寺里供了一尊陨石雕的佛像,当年你把它当做救我的祥石,他在哪里,我想看看。”

“嗯,它在万佛堂,随我来。”

万佛堂在大雄宝殿后方,宝殿前后都有门直通,穿过之后便能看见,万佛堂在巨大的释迦牟尼说法坐像的莲花坐台下方,跨过高高的黑色复古的门槛左右两边都是,吉奇爷爷的佛像供在了右方的万佛堂。走进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肃穆、庄严、恭敬。四面墙上的小方格中摆满了佛像,在金色灯光下,仿若真佛显世,佛光普照一般。

在进门正面的右侧墙上的三列五行中找到了陨石雕像,光润如玉的白色雕像,不像是红尘之物,光泽令吉奇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吉奇的爷爷见到陨石雕像后,双手合掌如往常一样念道:“佛主保佑,不求恕我此生苦厄,但求不泱及儿孙,只愿平生历苦,还于儿孙安福,望佛主助弟子除尽心恶,一心向善。”

吉奇听完云里雾里,实在不解爷爷这般话语是何意,听起来,爷爷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在这里虔诚的忏悔一般,让他心里有些生分,于是便问道:“爷爷,你我之间误会早已解除,那只是我误会你为人贩,况且我父母二人的车祸也只是意外导致,更与你无关,何来罪恶之说,我实在不解。”

吉奇的爷爷闭上双眼,长谈了一口气说:“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此事说来话长,得从你不知晓从未见过的姑姑说起,说来真是心里作苦,罪恶万分。”

“姑姑,我还有姑姑?”吉奇提溜着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

“你姑姑原叫刘捡珠,后来她母亲给她改成了冷千结,随她母亲的姓。”

“姑姑不是奶奶所生吗?莫非爷爷你之前。”吉奇好奇的说。

“是的,爷爷真是罪大恶极。一九九六那年,我二十岁,响应国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便去了山西的一个村里插队,在村里认识了千结的母亲,她叫冷秀英,山西本地人,没什么文化,性格要强的很,我们初次相遇彼此便有了好感。那时候的日子真叫一个无忧无虑,我本可以快活的度过艰苦的插队生活,直到一年后,捡珠她母亲怀孕,我才吓坏了。”

“既然如此,生下便是,又有何之忧?”吉奇不解道。

吉奇的爷爷微动了一下嘴角继续说:“迫于当时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偷偷的生下孩子,孩子出生那天,我去河边捕鱼捡到了一颗珍珠,于是便给她取名捡珠,她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有时觉得自己身为父亲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只是随着捡珠的慢慢长大,我却越来越慌,越来越害怕,每天躲着秀英,度日如年一般。”

“为何要这样,彼此相爱相知,不是一桩好事吗?若有机会,公知大家,娶亲结婚,岂不美哉!”吉奇幻想道。

“哎,只怪爷爷那时执念太深,一边妄想佳人相伴,一边盘算着插队结束如何才能顺利回城。那时候,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便可以结束插队回城,如果捡珠被发现是我的孩子,那我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可是你可以回城之后,再把她接过去便可,又何必如此焦心灼虑。”吉奇说道。

“那时国家政策不允许回城带配偶和孩子,所以我就心生邪念,在捡珠一岁岁那年,我找老同学辛小婉帮忙,也就是你奶奶。在她的帮衬下,我可以提前回城,走之前我怕秀英着急就漏了我们的事,便给她留了句诗‘心不老,情难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告诉她情天不会老,爱情不会绝,我们的心就像两张丝网一样纠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还骗她说,我回城办理放弃回城的手续,过程比较麻烦,需要很长时间,一定要耐心等待。”

“所以你这一走便没再回去,留下了她们孤儿寡母。”吉奇有些难过的说道。

吉奇的爷爷有些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一般,随后说:“是的,我走一年后,捡珠终于被村里人发现了,捡珠母亲也没有等到我,她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愿意相信我会回去找她,面对村里人的讥讽与谩骂,她就当做没听见一样。”

“那后来她们怎么样了,姑姑来找你了吗?”吉奇问道。

吉奇爷爷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佛语后,继续说:“又过去了一年,捡珠两岁,随之而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而那年,国家刚好取消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插队的知青改回的都回了,不该回的也回了。捡珠她母亲听人说我在城里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她死活都不愿意相信我会辜负她,于是在捡珠三岁那年,她带着捡珠沿路乞讨,硬是凭着两条腿从山西走到了龙城。”

“那她们找到你了吗?还是找到之后被奶奶轰走了?”吉奇追问道。

“她们走了一年,总算找到了已经另外娶妻生子的我,看到你奶奶辛小婉后,她反而表现的特别平静,随后便带着捡珠离开了。两天后,我在门外发现了嚎啕大哭满身淤青的捡珠,我在捡珠怀里发现了用小楷写上那句诗的布帛。”

“她把姑姑丢给你走了吗?”吉奇皱眉道。

“她自杀了!在我苦苦劝说之下,你奶奶才答应留下捡珠,给她上户口的时候,她却死活不愿意叫捡珠了,非要嚷嚷自己叫冷千结,说是不叫冷千结,母情又要来打她了,我这才恍然大悟。”

“那后来姑姑她人呢?为何只有爸爸一人?”吉奇郁闷地说道。

“你姑姑虽说是留下了,但你奶奶小婉把她当外人看,所以读书的时候就自己主动要在校寄宿,后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旅游局,却很少再回来了,应该是再不回来了,我有偷偷去找她,但她都躲着不见我,直到后来我听说她走失了。”

“走失是什么意思,躲着你吗?”吉奇不解道。

“失踪了,报警后,警察找了一年也没找到,到现在都没结案,爷爷我真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说完,吉奇爷爷又是诵经念佛又是跪拜不止,一边的吉奇也是为姑姑和她母亲的遭遇有些惋惜,虽有些责怪爷爷的薄情,但在那个特殊年代,在那个国家不解实情却一刀切的政策下,这样的悲剧,这样的故事可以说遍地都是,吉奇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呢。

“如若今后你有喜欢之人,还望不要像爷爷一般,要么选择开始相伴至终,要么早些觉悟务要撩拨她人,否则像爷爷今天这般述说不幸,向佛主忏悔,悔恨一生可不好。哪怕你要丢弃爷爷与爱人相伴,我也不阻拦,佛前有灵,苦厄我担,你安福健康便好。”

吉奇听完有些惊慌,心想莫非冷姐他们已经提前告知不成,于是问道:“你知道了?”

“什么。”吉奇爷爷回道。

“嗯,我确有喜欢之人,在云南迷路这些天,在我昏迷之际,她舍命救了我,但自己却透支了身体倒床不起,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你说小吉该如何。”吉奇伤心道。

“你喜欢她吗?”吉奇爷爷说,“喜欢就与她相伴,何必在意那么多,难道要像爷爷这般悔恨不成。”

“嗯,只是我想陪她一起治病,可是。。。”吉奇支吾地说道。

“别可是了,钱不是问题,爷爷愿意资助你。”

“不是钱的问题,是、是、是如今这世道不安稳,国家聘我去科研基地,她可以在基地接受治疗。”吉奇说。

“那真是好事啊,佛主显灵啊。”吉奇爷爷高兴道。

“可我这一去,便再也不能回来了,或许。。。”

吉奇爷爷领悟了他的话外之音,摆手示止,沉思了一会之后,说:“没关系,爷爷这一生在悔恨中度过,如今佛主虽未恕我之恶,却不殃及儿孙,反是给予前程恩福,既是条件苛刻,我也愿意接受,还愿小吉你今后好生报效国家才是。”

吉奇爷爷这般达理担忧之心,令吉奇感动不已,随即当场跪拜于佛前道:“感念您的达理谅解,小吉此生未能好生尽心尽孝,此去往生,还望爷爷多保重身体,今日于佛前请愿,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翠翠青竹尽是法身,愿佛主佑我家人平安健康。”

听完吉奇的虔诚发愿,爷爷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在吉奇拜完之后,上前扶起说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爷爷这边有你胡姨照料着呢?放心吧!放心的去做你自己的事。”随后,便是老泪纵横,与吉奇相拥而泣。

这天,吉奇在石佛寺与爷爷宣告自己的来意后,便不回愿回海州多待一会儿了,哪怕是一秒都让吉奇内心备受煎熬,是那份不舍的煎熬。于是,当晚取了行李告别胡姨、爷爷后,吉奇便坐车回了宜城。

到了宜城,吉奇自然是要去末冬末夏酒吧,约老朋友姜元征出来一叙了。只是拨了好几番电话,始终没人接听,吉奇只好一人在酒吧喝着闷酒,欣赏今夜令人着迷的烛火流光主题。

在全息的投影下,吉奇仿若置身于烛火的海洋中,一束束摇曳的烛火,还伴有雨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间让吉奇不知是在雨雪里,还是雨雪里有烛火。

生命的烛火似在风中摇曳,不管世界是否需要自己那点微弱的光明,它都依然执着的燃烧着自己,点亮自己的同时也点亮了别人的内心,让吉奇从渺小里领略了人生的意义。

第二天醒来,吉奇收到了姜元征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中姜元征道:“嘿,吉奇老弟,好久不见,你可算回来了,上次听说你失联,可没把我吓死,后来一想你去旅游,又喜欢不随身带手机,也就不奇怪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安稳,还望老弟多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我这边有太多事要忙,他日得空,定要喝个痛快。”随后,姜元征冲着镜头做了个鬼脸视频便结束了。

吉奇忍不住笑了起来,整理一番衣服后,将手机架起,端坐于镜头前羞道:“从大学到现在,咱哥两就一直腻歪在一起,记得大学那会儿,我身子薄弱,又倔强又好强。有些人就见不得我这般自律佯装的样子,便总拿些冷嘲热讽的话来挤兑我,还整小团体来孤立我。只有你肯与我作伴,与我说话,拿我当兄弟一般,至今感念,你我兄弟情深,这一晃就是四年,恍若隔世。往后,还望哥保重,这一声哥是我发自内心的呼声,你值得,如你所说,若再有机会,定要喝个痛快,彼此珍重,相安。”

录完视频,吉奇内心异常难受,他舍不得这般兄弟情,他更不愿意接受自己是因为女人而选择远去,但重建自己的内心后,又坚定了不少,只因为他爱着白容,一切就够了。

定下飞往大理的机票后,吉奇删掉了所有的通讯社交软件,删掉了所有的号码,只留了一个冷月的。随后,吉奇拨通了冷月的号码,平静地说:“冷姐,我准备好了。”

“好,欢迎加入红隐十字团,到了医院等我,我带你们去基地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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