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发现
作者:刘明静
来源:《汉字文化(教育科研卷)》2017年第08期
【提 要】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郁达夫是一个特异独行的存在。他是第一个在创作实践中真正展示自我的作家,他将“人”的自我欲求置于最高位置,将长期以来中国文学的禁区“性”与“死亡”作为创作的主题,用自己的第二视力发现中国之“人”的几千年来的备受压抑和扭曲。因此,也成为当时备受争议的“薄命天才”。
【关键词】“人” 发现 郁达夫
郁达夫——个生逢乱世却诗才横溢的“薄命天才”;《沉沦》——一部惊世骇俗,却久经沉浮的“人”之呻吟与呼号。悲剧性的出生,内忧外患的社会环境铸就了一个敏感多情、自卑苦闷却又满腹诗才的悲情作家,进而创作出一部以“人”为元点发现自我欲望、张扬自我个性,却备受当世人曲解、诽谤甚至谩骂的天才之作——《沉沦》(对于当时的社会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异端的天才之作)。虽然作品在内容表现以及艺术技巧运用等方面或多或少的有些缺陷,呈现出作者思想、写作的不成熟,但对于当时一片死寂的中国文坛与批评界来说无疑一束“极速手榴弹”。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虽已经过辛亥革命洗礼,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狂轰乱炸,但对于经历过几千年封建社会牢固统治,自古以来只有伦理道德却没有真正“个人”的那片东方国土,仅凭一代几十年的抗争、努力,进而想颠覆几千年来“人”的被奴役、被吞噬、被践踏的历史境遇却是异想天开天方夜谭之事。新文化运动之前的中国是没有“个人”存在的,从儒家的“克己复礼”“毋固、毋我”,道家的“忘我”“无为”以及宋明时期的“存天理、灭人欲”等主流文化意识形态,不是对个体的忘却就是对主体的压抑。中国文化的全部痛切可悲之处即如鲁迅所说:“要在不撄人心”,“宁蜷伏堕落而恶进取”。中国传统文化是否定、压抑、扼杀个体人性的,并且个人不具有体制、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更遑论个人的自觉,故个体意识的缺乏是必然的。新文化运动前后虽已出现以周氏兄弟为代表的窥见中国几千年“吃人”历史,倡导“立国必先立人”的预言家、思想家。但像郁达夫这样具有颠覆性的,大胆的、赤裸裸地在其作品中将“人”的感觉、“人”的意识、“人”的欲望、“人”的生理性需求、“人”的主体性置于一切之上的作家却是少之又少。他无视政治、功利、道德牵制只真诚坦白的展现自我,以自我关照社会,关照他人,并以一个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和尊严去控诉当时社会的丑恶,时代的黑暗,现实的残酷。从而展现出一个被社会、时代、环境所扭曲变形的荒诞现代人的无奈窘境·····笔者以为,从这个意义上说,郁达夫是第一个发现“人”的先知,启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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