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卷 第9期 牡丹江大学学报 Vol.18 No.9 2009年9月 Journal of Mudanjiang University Sep. 2009 10 文章编号：1008-8717（2009）09-0010-03浅析《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的形象唐 艺 多（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000）摘 要：写于1985年的《透明的红萝卜》是莫言的成名作。由于这篇小说文本背后深厚的蕴含，人们对其格外关注，一直到今天，很多人都在试图用不同的方式进行解读。本文将以莫言对于一个自闭症少年的精神世界为切入点，浅析文中黑孩的艺术形象。关键词：黑孩；自闭症；童年 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识码：A莫言的创作一直深受弗洛伊德学派的影响，在人物刻画的过程中，往往深入人的潜意识，对于一些心理变态，或是精神病现象进行了深刻的揭示。作家在创作《透明的红萝卜》过程中融入了个人经历和感受，所以，这篇文章具有一种相对真实而且细腻的艺术价值。这使得这篇文章不仅局限于当时社会具有深刻的批判意义，更带有一种成年人对于被扭曲了灵魂的孩子的关怀，而上升到了对于人性剖析的高度。可以说，《透明的红萝卜》是以黑孩——一个儿童的视角，展示出一个少年自闭症患者的内心世界。一、爱的缺失与言语、肉体的双重暴力——病发原因黑孩并不是生来便是自闭的，在文中，小石匠说：“这孩子可灵性哩，他四五岁时说起话来就象竹筒里晃豌豆，咯崩咯崩脆。可是后来，话越来越少，动不动就象尊小石像一样发呆……”可见黑孩并不是生来就自我封闭的，而是后天的某种因素导致了他逐渐放弃了与外界的接触，而在自己的世界中自我保护。黑孩的命运是悲苦的：他在家庭生活中，是完全缺少爱的关怀的他所拥有的，只有怨恨和虐待。从小没有母亲，缺失了母爱而父亲又闯关东，三年未归，又是父爱的缺失。一个可怜的孩子，跟着后母生活，后妈作为后来者，对于前任的嫉妒自然要转嫁到孩子身上；而后母有自己的孩子，而唯一制约她的黑孩父亲离去，便更不会匀出来半点关怀给他。单纯的爱的缺失固然会导致少年心理上的不正常，而黑孩在小说中表现的如此严重的自闭倾向，和他所受到的言语和肉体的双重虐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黑孩不仅要忍受饥饿，充当家中的重要劳动力，还要随时承受来自后妈地毒打。莫言在文章中两次在括号中夸张地强调了黑孩身上的“两块大疤瘌”，可以说，是在强调黑孩所受到肉体摧残。所以，黑孩没有“家”。在小说中，他宁可住在桥洞中，也不愿意回村里，便是对于那个所谓的“家”的逃避。而“家”是心灵的慰藉，没有一个真实意义的“家”的黑孩，缺少一种“家”所象征的安全感，所以他的自闭，首先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除了肉体上的摧残，黑孩收到的最绝望的摧残来自于言语。莫言的小说中大量的语言描写，很少有温声细语，大多是粗口脏话，这种言语上的暴力给黑孩的心灵带来的负面的影响，而更重要的是，对于黑孩毫不掩饰的蔑视和侮辱，让这个在家庭中得不到爱的可怜孩子，在外界社会依旧得不到丝毫关怀。队长和“刘太阳”的言语本身就是肆意粗暴，对待其他成年人尚且毫不客气，更不必说一个有几分痴傻的孤儿了。比如队长会说：“黑孩儿，你这个小狗日的还活着？”。而“刘太阳”在看到黑孩第一眼的时候，便说道：“这也算个人？”他毫无顾忌的用黑孩作比方，心中的鄙夷并不遮掩的表现在言语上。而小铁匠的言语暴力更不用说，几乎不骂几句街，便不能张口。他在对菊子的幻想和现实的转换间喜怒无常，便将这种喜怒无常直接施加于黑孩。顺心时，骂一句，再叫一声“干儿”；不顺心时，几句国骂，拌着几下巴掌或是踢上一脚。爱的缺失让黑孩失去安全感，所触及的外界世界又充斥着言语、肉体的双重暴力。黑孩的自我保护的本能 收稿日期：2009-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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