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的散文
我常常在思考,一个人的自私,相比于亲情的分量,到底轻重几何?
无法走进父亲的童年,但依然能通过奶奶平常的诉说,内心描绘出某些画面:寒冬腊月里,一个小孩身形瘦小,破衣裹身,脚穿一双单薄的布鞋,鞋子前面破了一个洞,能清晰地看见脚趾露出的样子。小孩目光楚楚可怜,他偷偷地瞄着父亲。而父亲在此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包子,小孩只能无望地依在母亲身旁,默不吭声,心里全是寒气。
这些揪心的类似画面经常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时常把自己代入角色,体会父亲那时到底是怎样的心境。奶奶说,爷爷总是光顾着自己,把妻儿抛在一边,只要不饿死冻死就行了。
爷爷在世时,奶奶跟我讲过很多类似的情景。或许时间过得太久了,那些事也该过去了,奶奶讲起来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恨与不甘。奶奶告诉我,那时他经常想法子为儿子争取些好的衣食,她适当地会利用爷爷爱面子的性格,为儿子争取些少得可怜的关爱。奶奶聊过一些成功的例子,有时还能觉察到她的自豪感。
奶奶很少跟我提起她的女儿,更多的是提起他唯一的儿子。她总说儿子吃了这样那样的苦,如何地活着不易,叫我以后一定要多孝敬他,就这样一遍遍地在爷爷不在旁时对我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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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女儿,奶奶只提过一次,相比于诉说他事的平静祥和,却多了一层悲情的色彩。不是奶奶说起那件事,我不知道奶奶还有那样一个女儿。
对于儿女的回忆,那次奶奶流了不少泪,她对我说,三丫头或许重视些还有救。对于三丫头,她不愿谈及名字。三丫头死时很平静,没有什么挣扎,就像一觉就睡过去了。深夜,她拼命地跑到厨房,在寒冬里,把好大的一碗凉稀粥,吃得一口不剩。奶奶当时也病着,看着发高烧的丫头吃得很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拦,只是轻声地说慢点吃啊。还说,太凉了,要不要热热。爷爷当时困得不行,嘴里埋怨着,大半夜的,睡觉都不安分,吃吃吃,赶着去投胎啊!三丫头就这样走了,奶奶说:“至少是吃了一顿饱饭走的,她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我,没有表达一点痛苦,没有一点声响地走了!”三丫头就像生活中的插曲,其实在奶奶心里起过很大的波澜,但奶奶把她抚平了,安静地放在心中,就像三丫头安静地睡着了般。而父亲始终是奶奶口中分量很重的主题,一直重复着!随着时光的推移,父亲从一个瘦小的孩子,逐渐成长为一个壮实的男人。而爷爷却不复当年之勇,开始疾病缠身。从我上小学开始,爷爷每年或多或少会犯些病。由于他戒不掉抽烟喝酒,哮喘病越发严重。
父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在爷爷面前显得唯唯诺诺,沉默寡言。成家后,他有了对抗爷爷的底气。记忆中父亲有不少时候,会跟爷爷顶上几句,有时还很激烈,随着父亲的嗓门越来越大,爷爷的声音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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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了下去。
我上高中前,父亲脾气很不好,经常和母亲吵架,而且有时很不讲理,每次吵架,我都心生不满,看着柔弱的母亲,很是心痛,但又不得不屈于父亲的严威,最多小心谨慎细声细语地劝说几句,就这几句,也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父亲和爷爷争吵,我内心还是站在父亲这边的,总觉得爷爷就该被父亲骂。爷爷好赌,退休后,他其实还有些退休金拿,但这些钱却总是不够花,除了买烟和零散的药钱外,大多数票子都贡献给牌友。不知什么时候,爷爷输钱的名声让他得了“书(输)记”这么一个称号,很多村里的小孩私底下都这么说他。
每次没有钱时,爷爷就开始装病重,在房里躺在床上,把咳嗽的声音提得很高,对待饭菜,总称身体难受吃不下。当有人靠近他时,他的面孔就紧绷着,一下子把本来就很深的皱纹,凸显得更加明显。与人说话,他声音低沉,好像很吃力,每说一两句,就会间隔咳嗽几声,好似证明他的气管炎症状确实加剧了。
爷爷一次次的行为,父亲渐渐地有些反感,有时会冲着爷爷怒吼几句,但最终还是会给他钱,只是不会很多,毕竟一到月末前后那几日,爷爷就会有退休金发下来。
自从爷爷不断输钱后,父亲后来也成为麻将桌上的一员,父亲牌技了得,和人赌钱很少失手。因为爷爷输钱,父亲打麻将就有了好的借口,而且还被他描述得看似合情理。他总说,只是为了一个平衡,好把爷爷输掉的钱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