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寒夜》中曾树生出走的原因

发布时间:2015-09-05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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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寒夜》中曾树生出走的原因
(韩慧芳,贵池区涓桥镇培才小学,247100
要: 《寒夜》是巴金后期最著名的一部作品,主要塑造了三个人物形象,分别是汪文宣、汪母、曾树生。曾树生年轻漂亮,富有生命力,最后却选择了抛夫别子远赴兰州。她的出走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一、社会原因;二、家庭因素;三、性格原因。另外,从曾树生出走我们也可以看到:曾树生能突围出‚寒夜‛找到幸福,是因为她经济独立,有自立自强的精神,这也是我们现代女性所必须具备的。
关键词: 出走,社会,家庭,性格

《寒夜》是巴金后期最著名的一部作品,是一部充满悲剧色彩的小说,叙述了抗日战争时期,小公务员汪文宣一家的在敌后方重庆的悲惨生活。作者着重塑造了汪文宣、汪母、曾树生三个艺术形象。其中,曾树生是那种生命力饱满丰盈的女性,她热情开朗、聪慧美丽,对生活有所渴望。喜欢追求物质享受,有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虚荣心。她怀着崇高的理想步入社会,尽管战争、生活压力使曾树生离理想越来越远,却并没有打消她追求新生活的信念。虽然巴金在评价曾树生时说:‚她从来就是不曾为改变生活进行过斗争,她那些追求也不过是一种逃避。‛曾树生有主见、有追求,她最后出走也是有原因的。在这里,我将从社会原因、家庭因素以及个人性格几方面来阐述曾树生出走的原因。
一、社会动荡不安是曾树生出走的客观基础
《寒夜》是巴金在抗战时期(19441946)创作的著作,小说的社会背景取自当时的社会事实,如‚躲警报‛‚湘桂大撤退‛等。事实上,我们看小说时,压抑从小说描述的寒夜起,汪文宣走在凄清的夜里,在已经司空见惯的警报里,麻痹地走着。在这里我看到了曾树生的出走,这一次让她出走的是汪文宣,而我们从文中可以看出结婚十四年来,曾树生、汪文宣他们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坏。想一下,在旧社会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下,在战争爆发的背景下,每个人只能挣扎着、隐忍着、无助地生存着,又有谁能真正地展露笑颜呢?而曾树生作为一个女人,她要忍受生活的颠沛流离,要忍受丈夫的疾病与无能,要忍受经济的贫困。在她努力为家庭打拼,在银行事业发展很好时,又要忍受婆婆的种种横加指责。这种情况下,曾树生的脾气能好吗?这一切不幸的源头是什么呢?如巴金所说的,是这个怪诞的社会。在抗战胜利的前一年,中日战争不断,人民处于迷茫混乱之中,有不少的人在这样的社会困顿抑郁而生,多少人得了肺病在痛苦中死去,多少家庭在贫困中过着朝不保夕的非人的生活,在蒋介石国民党统治下的当时的陪都重庆,好人偏偏不得好报,坏人得志是常见的现象。这是巴金老人的心里话,也是当时社会最真实的写照。汪文宣曾是五四时期坚强的斗士,有理想、有追求,但他的锐气在不断地逃避战乱中消失,整个人唯唯诺诺,身体受着疾病的侵蚀,形容枯槁,不知前路在何方。‚我愿她幸福‛,他是希望曾树生能活着,作为丈夫让自己妻子幸福的方法居然是离开自己,离开家庭,多么无奈啊。而为了全家人能继续生存似乎又只能如此。于是,曾树生不舍地对丈夫说:‚我也并不想去。要不是你妈,要不是大家的生活,我心里也很苦啊,我一个女人,我……‛这句
话反映了曾树生的真实处境,也是一个女人对这个吃人的社会的控诉。
二、家庭因素是曾树生出走的主要原因
(一)曾树生与汪文宣
曾树生和汪文宣是大学同学,当年为理想,为爱情而结合。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举行任何的仪式,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在一起。十四年来,他们相濡以沫,互敬互爱,可最后,曾树生为何会舍弃这份感情,而同其他的男人远赴兰州呢?许多人都批判曾树生没有道德,抛弃重病的丈夫,只管自己享受新生活。其实不然,马克思曾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曾树生结束的只是一个婚姻的悲剧罢了。想当初,他们在大学时共同编织着理想,希望通过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创办‚家庭化‛‚乡村化‛的学堂,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那时,双方都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安全、爱和尊重。抗战的爆发,粉碎了二人的梦想。汪文宣成为了一个图书公司的小公务员,在公司里,他整日拼命工作,小心翼翼,在乎上司的每一句话、每一种神色。唯恐失去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以保住一份微薄的收入来养活一家老小。为了保全这个饭碗,他埋头苦干,甚至病了也不敢回家休息。他从不与人争吵,勤勤恳恳,一味工作,甘当‚老好人‛。在家庭生活中,他面对婆媳的纷争,既孝敬母亲,又爱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不忍心伤害其中任意一个,只能以对自己的责备和委屈换取她们的同情和家庭暂时的安稳。然而汪文宣的正直、善良、与世无争,并未给自己带来好运,相反却被失望、困苦缠身,最后因肺部加重而丢了工作。‚为了生活,我只有忍受‛,对于自己的病是这样,对未来亦是如此。这就造成了曾树生眼中的汪文宣对社会缺乏基本的斗志,虽然同样只有三十四岁,但满怀激情的曾树生握着他的手时,却感到‚那只手非常软弱无力,并且指头发冷‛。而曾树生仍是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朝气的新女性。她拥有收入不菲的工作,虽然是充当花瓶,但她并不甘于做花瓶,也并没有任人摆布,而是格外注意自己的独立性。在负责的情事中,自己把握着自己的情感,决定着自己的行动,甚至比汪文宣更果断。她与丈夫平起平坐,与汪母针锋相对,在上司面前不卑不亢。时间让曾树生与丈夫的差距越来越大,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与汪文宣相比,曾树生的追求者——上司陈主任虽没有什么大作为,可他‚身材魁梧,仪态轩昂‛,在社会生活中总能左右逢源。就连汪文宣自己都觉得‚她和他似乎更接近,距离更近;他们站在一起倒使看见的人有一种和谐的感觉‛。至此,曾树生与汪文宣的婚姻不但没有了道义的支持【他们只是同居的关系】,也没有了可以凭借的感情基础。因此,曾树生与丈夫已没有了灵魂上的沟通,而肉体上就更没有接触了,灵与肉的不和谐从根本上将他们从心理、生理上拉开了距离。所以,曾树生最终也只有离开这样的生活。她之所以要徘徊于走与留,那不过是对逝去的‚乌托邦之恋‛的一种追思和悼念。最终她选择离家出走,在当时特定的环境之下也是唯一的求生之路。 (二)曾树生和她的婆婆
曾树生的婆婆深爱着她的儿子,可是她的爱极度自私的。她对儿孙总是充满柔情,无论自己多么幸苦,她都心甘情愿地细心呵护着他们,把他们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对自己的儿媳妇,不但没有一点疼爱,而且到了不可相容的地步。她对媳妇总是没有好言语,说话刻薄无情,动不动就和媳妇吵架,拿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媳妇,对媳妇没有一丝一毫的宽容。对于这一切,曾树生如果能忍一忍也许能过去。可是她受过西方个人主义的熏陶,她不认为争取个人的权利是一种罪过。她不愿在古庙似的汪家枯死,不愿在无休止的婆媳之战中消耗自由与
青春。她寄来了一封坦露胸襟但不无残忍刻薄的诀别书,斩断了汪文宣的最后一丝希望。造成这一悲剧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同文化观念的冲突。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社会形态是畸形的,仍然属于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中国文化和这个国家一样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旧的仍然强大,新的尚不曾建立。新旧文化的冲突让中国人在精神上无所适从。在汪家就表现为汪母与曾树生没完没了的争吵,而她们争吵的实质是新旧两种不同观念的交锋。汪母虽然有知识,当过教师,但她的思想却是保守的,顽固的。她不甘心失去自己在家庭中的权威,看不惯曾树生的新的生活方式。她甚至认为曾树生没有和汪文宣举行正式的结婚仪式,没有明媒正娶,便只能是姘头。给儿子看病她只认中医,反对进行西医检查。相反,曾树生代表了一种新的观念,她希望过一种自由幸福的生活。她说:‚我爱动,爱热闹,我需要过热情的生活‛。她并不愿意去恪守传统的妇德,爱打扮,爱交际,她和汪文宣的结合严格来讲就是一种同居的关系。但她并不认为这有多重要,主张用西医股汪文宣治病,她主张儿子送到贵族学校去接受教育。正是这种文化意识的相左,使曾树生与汪母形成了一种‚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难以调和的状态。虽然她们都爱汪文宣,但这种爱在她们的观念冲突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曾树生经常觉得孤单,寒冷,多半是她的婆婆带来的吧!她的出走也就势在必行了。
(三)曾树生和儿子
曾树生作为母亲,文章似乎淡化了这一形象。为什么呢?曾树生一直追求的是新女性生活,白天她要挣钱养家,晚上又忙着交际应酬;而曾树生的婆婆对孙子的生活关心过甚,可谓是细致入微。为孙子准备衣食,嘘寒问暖,完全取代了曾树生这个母亲。她也只能在儿子的未来上多做打算。托关系送他去贵族学校读书,对他的学习需要有求必应。小宣,这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那严肃的表情,苍白的面庞,都显得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这不就是宣的缩影。如果说汪文宣带给曾树生的是失望,作为生命的延续的小宣带给她的就是绝望了。小宣也从来没有理解母亲为家庭、为自己的付出,曾树生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儿子的温暖。所以曾树生‚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没有人理她,连小宣也不过来跟她讲话。她感到厌烦,现在连眼光也似乎无处可放了‛ ‚她突然站起来,她又一次下了决心。她用不着迟疑了。她的手提包里还放着调职通知书,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呢?‛也许觉得对不起儿子,曾树生让儿子陪她出去走走,在外面吃饭,儿子的那一句‚那么不约婆一道去?‛彻底激怒了她。看看这个跟自己并不亲密的儿子,我想此时曾树生的心里对儿子应该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爱和牵绊了。因此,曾树生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们联在一起对付我,我也不怕,我有我的路!我要飞!
三、曾树生的性格特征是她出走的主观必然
曾树生是经历了‚五四‛洗礼的新女性,她追求自由,寻求个性的解放。在困境中总是企图拯救自我,听从心灵深处的呼唤。对生活有较高的要求,这些就是她出走的主观必然。
(一)崇尚物质享受,追求小资情调
曾树生年轻漂亮,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她不满足于现状,对物质生活有极大占有欲。她说:‚我爱动,爱热闹,我需要过热情的生活。‛她有中层阶级青年女性特有的虚荣心。但她不得不面对生活,面对现实,为了帮丈夫分担养家费用;为了使生活能够维持下去,也为了不过贫贱的、劳累的、艰苦的生活,
她只好到大川银行去当职员,作为‚花瓶‛任人欣赏,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陪银行主任出入咖啡馆、跳舞厅,以满足自己的欲望,来换取较高的薪水。任何时候,曾树生都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在困境中,大多数人都在默默祈祷:等抗战胜利了就好了。而她却不愿等待,虚耗青春。对于这样的人,如果让她成天守着一个怯懦、多病、精力衰竭的男人是不行的,她更愿意陪伴陈经理跳舞、上咖啡馆,吃喝玩乐。当陈经理以战争的恐怖和幸福生活来引诱她离开贫困的家时,‚她不讲话,只顾埋头跟着他的脚步走。她的眼前还浮动着胜利大厦门前淑女贵妇们的身影。‘她们比我幸福,’她不平地想到‛。曾树生在对自由、快乐的追求中,包含着自私、怕吃苦 思想。她难以忍受精神上的孤寂和物质贫乏带来的痛苦,面对有钱有势、年青风流的顶头上司的追求感到惶恐而难以抵抗,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正是这种幻想让她一步步踏上了去兰州的行程。
(二)‚不甘屈服,在困境中挣扎‛
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经济紧张、丈夫无能、婆媳关系恶劣,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都深深地困扰着曾树生。但要让她隐忍的活着是做不到的,因为她是生活的强者,是有能力在绝望中支撑家庭、寻求生机的女人。由于经济独立和广泛的社交生活,曾树生的视野比较开阔,自信心较强,性格倔犟,对待生活乐观向上。为了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尽一份母亲和妻子的责任,她并不情愿地做了‚花瓶‛凭借姿色赚钱。这一切是她主观意志无法抗拒的。当婆婆把自己视为‚姘头‛视为娼妓,仇恨满目,骂声不绝,她并没有屈服,没有绝望,也没有让流言击垮,照样‚上班‛。所以当她觉得家‚冷冷清清没有生气的‛‚不会有温暖‛‚永远是灰黄的灯光‛‚单调而无生气的闲谈‛‚带病的面容‛‚她不能让自己的青春最后的时刻这样白白地耗尽。她不能救别人,至少得先救出她自己。不然她会死在这个地方,死在这间屋子里‛,于是‚她突然站起来,她又一次下了决心‛,出走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不断抗争的必然选择。
在当时那种男人都无法很好生存的社会,曾树生为着一家人的生活苦苦支撑着,回家还要面对无爱的婚姻,面对总是对自己咄咄相逼的婆婆,面对跟自己并不亲近的儿子,她选择了出走,选择了离开。这也是‚五四‛以来,女性意识觉醒的重要体现。曾树生的出走告诉我们:女人只要经济独立,有坚强的性格,完全不必依赖家庭,依赖丈夫,她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参考文献:
[1] 巴金.寒夜[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2] 巴金.谈寒夜[A].巴金论创作[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 [3] 巴金.关于寒夜[A].巴金论创作[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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