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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论坛 ２０１ ｌｆｇ第６期 赫德与中国海关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北京１００００６） 摘要：赫德在中国工作长达５２年，他兴办了近代海关，使关税成倍增长；设置了近代助航设备，便利了航运； 创办了近代高等学校，设置了天文台、物理实验室；翻译了西方书籍，引进了西方科技；兴办了近代邮政，为中国培 养了各方面的人才。成效卓著。他曾受到清政府多次表彰，官至太子太保，以肯定他为中国近代化作出的巨大贡献。 关键词：赫德；中国海关；清政府；总税务司；近代化 中图分类号：Ｋ２５６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７１１０（２０１１）０６—０００１—０６ 赫德，英国人。１８５４年来华，先在英国驻香港 的讨论，先后发表。通令发表于该年６月２１日， 贸易督察处当翻译学员，后调宁波领事馆任助理， 它开头就说：“首先，我们必须毫不含糊地、经常地 兼做翻译。又进一步学习中国官话、《论语》、《孟 牢记：海关税务司署是一个中国的而不是外国的 子》、《诗经》兼及《墨子》。同时，又和一位中国女 机构”，所有的成员，包括总税务司本人在内，都是 子同居，更加熟悉汉语及中国文化［１１‘Ｐ１９）。 “中国政府的仆人”，不能像其他在华外国人那样 １８５７年１２月，英法联军陷广州。１８５８年３月， 有一种想象的优越感，“从而每一个成员对待中国 他被调往广州，任广州领事巴夏礼的秘书。１８５９ 人，包括政令官员和一般老百姓在内，必须尽量避 年６月，被两广总督劳崇光聘为广州新关副税务 免引冲突和恶感的因素”。“因此，在和中国官员以 司，正式进入中国海关。１８６１年４月，中国海关总 及中国老百姓的交往中”，海关外籍人员既是“中 税务司李泰国返回英国，由赫德代行其职权，他由 国官员的兄弟”，又是“中国老百姓的同胞”；既应 广州到了上海。６月，到了北京，他的财政知识和 “对中国官员表示礼貌”，又应“对中国老百姓表示 办法，受到恭亲王奕诉的高度重视 】（Ｐ４２）。李泰国 友谊。”“礼貌有助于公事的顺利交往，而友谊的 经办阿思本舰队专檀，１８６３年１１月，清政府将李 表示则有助于去除中国老百姓对外国人的恶感”。 泰国革职，任命赫德为总税务司，他主持中国海关 要求“每一个人应当牢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支 达数十年之久。 取了中国政府的薪金，必须按照指定的工作，为中 １８６４年５月，总理衙门以总税务司驻扎上海， 国政府服务；应当随着潮流的进步，为成功而有 遇事不便联系，命赫德等移驻北京［２１（第 ；ｔ１１］＂Ｐ６７０）。当 计划地推进其工作，必须用理智和耐心等待机会； 时，赫德认为海关的地位与职位必须有一个明确 可以善意地提出建议，不能有任何强迫”。紧接着， 的条例规定，雇佣的外国人应该明确自己的地位 他规定了海关与中国政府的关系，通令说，总税务 与职责。为此，他起草了两个文件，一个是致各口 司直接向政府负责，对海关关员有绝对的任免权。 税务司的通令，一个是呈交总理衙门批准的《通商 各口岸税务司作为总税务司的代表，处于协助各 各口募用外国人帮办税务章程》，经过了总理衙门 口岸中国海关监督的位置，要比其他外国人更加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８—２８ 作者简介：贾熟村（１９３０－），男，河南偃师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从事中国近代史研究。
熟悉中国人的性格、情况和权利。要求海关税务 的丽如银行。没有得到总税务司的允许，各关税务 司成为该领域的专家。“要让海关监督在他所面 司不得截留。这个会计制度，当时被誉为新的国库 临的每一个问题上，都感觉到外国税务司更有资 制度。这是把英国刚刚实行的国库制度应用于中国 格提出一个正确的意见和接受他的观点之外，别 海关的需要Ⅲ（Ｐｌ１４）。 无其他办法”。“税务司愈是处在幕后，他们就愈 １８６７年４月２６日，赫德发第３号通令，公布 能顺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愈能减少成为众矢之 《引水章程》，从此，海关既可在沿海测绘，又可派 的的机会”；“一个明智的自我隐蔽，不会丝毫有损 员引水（即领港）。 于自己的威望或真正影响，而不恰当的自我表现， 本年，赫德代表清政府与列强谈判修约，他拟 反而会影响势力的基础，结果必然使个人陷入尴 定的办法是把过去分散在地方官吏手中的税收， 尬的境地”［】Ｉ【 ¨。 经过海关归入清朝中央政府。清政府满意，列强 ９月，赫德赴牛庄（今营口）创办牛庄洋关。 也满意。 １１月，赴各处考察《海关衙门章程》实施情况。又 １８６９年１０月，赫德与金登干巡视各口岸，帮 赴台湾南北开设新关。清政府对赫德的海关工作 助各关健全稽核制度［２１（第 ＇Ｐ６７３）。“在总税务司 表示满意，破格赏给按察使衔。 访问期间，要求各关全体人员到场提出建议或申 １８６５年１月６日，赫德向各口发出一号通令， 诉”。在总税务司不能按期检查各口的情况下，他 从关税中的船钞（亦称船舶吨数）收入项下提成， 可以委托一名税务司代行其事，而后向总税务司 以用于上岸堪察，测绘和建立各种港务设备，诸如 提出书面报告。这种制度加强了总税务司对各海 灯塔、浚港、缉私等。 关的控制，维持了总税务司的权威，使海关管理机 本年，中国海关经赫德之手录用的十四个口 构运行灵便，行政效率很高ｎ］（Ｐｌ１９）。 岸外籍关员已多达四百馀人，其中钤字手以上等 清政府给赫德赏加布政使衔。 级的洋员也已达七十一人（英国四十六人，美国九 １８７０年ｌ０月，调派粤海关法籍副税务司薄郎 人，法国九人，普鲁士五人，丹麦一人，瑞士一人）。 等随同崇厚赴法“道歉”，任翻译，此后，清政府的 他在用人方面采取利益均沾的原则，其数目大致 涉外活动，海关均派员参加，成为惯例。 和有关国家对华贸易的规模相当。 ８月，赫德出巡广州、福州、上海等口岸。 本年，中国海关税收，已从赫德初任代总税务 １８７４年１月，中国海关在伦敦设立办事处，任 司时（１８６１—１８６３）的五百万两增至七百万两，成 金登干为主任 ２］‘第１ Ｊ￣，Ｐ６７４）。 为清政府除田赋外的最大收入［２Ｊ‘第 册，Ｍ’。 ５月２２日，金登干在给赫德的信中写道：“您的 １８６６年３月，海关在北京、上海、镇江等地试 各项通令需要反复读６我研究了１８７３年的第２４ 办邮政业务。 号通令（案：此通令称：“税务总司是异邦人，…… 赫德向总理衙门请假半年，携带三个非婚生 品级低于监督，而监督是本国人，品级领先”，“各口 子女返英。同行的有海关汉文文案斌椿等人赴欧 税务司职责系协助地方当局办理税收，不可干涉或 考察。 代替地方当局”；如果双方矛盾，各税务司“不得 ８月，赫德与简・布雷登女士结婚。９月，一起 企望总税务司以行政手段逼使他们就范”。）…… 返回中国。同行的还有金登干。金登干在途中勤奋 有您在北京，人们知道是不会发生危机的，——胆 地向汉学家丁韪良学习汉文汉语，手不释卷。到中 您若一走，那就会‘一团糟’了”【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