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骆驼祥子的悲剧命运
赵钩弋
文学与新闻学院 11级汉本一班
[摘 要]：骆驼祥子的命运是悲剧的。他希望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然后依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但是他两次买车两次失去车子、一次攒钱买车却被孙侦探敲诈去。在虎妞欺骗下，祥子被迫结了婚，婚姻生活很不幸福；虎妞难产去世后，他遇到了自己深爱的小福子，小福子却被卖身并被迫上吊死。至此，祥子完全绝望了，并走上了堕落的道路。造成祥子的悲剧命运有三方面：一、黑暗的社会环境使祥子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二、个人主义奋斗和小农主义思想使他看不清楚社会和自己悲剧命运的原因；三、偶然因素。
[关键词]：骆驼祥子 悲剧命运 原因
对于《骆驼祥子》，老舍先生自己极为满意，不仅仅花费了很多时间来进行这部作品的准备工作，而且他本人更从这部作品开始得到了新生一般，以至于他自己在评价这部作品的时候曾经这么说：“好比谭叫天先生的《定军山》，《骆驼祥子》是我的重头戏。”[1]（P187-188）自小说问世至现在的七八十年间，尽管社会发生了很大变化，骆驼祥子的形象却一直在感染着读者，给读者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老舍在小说中以其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对黑暗社会的强烈不满，为我们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骆驼祥子的悲剧命运。
一、悲剧命运概述
我们知道，祥子只是千千万万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贫苦劳动者的一员，他的努力他的梦想他的爱情他的事业，归根到底就是悲剧。
（一）每况愈下的事业
纵观通篇小说，除了可以说这是祥子的悲剧命运史以外，也可以说这是一部祥子的奋斗史，这样悲剧的命运与他的奋斗挣扎息息相关。谈及祥子事业的时候，总不免要谈起祥子买车的三起三落。纵观全文，我们看到祥子在其事业上的三起三落大致于此：第一起，祥子到北平苦干三年，凑足百元买了辆车，第一落，连人带车被乱兵抓走；第二起，卖了偷来的骆驼准备买第二辆车，第二落，包月拉车被孙侦探讹诈所有储蓄；第三起，虎妞帮忙低价买来二强子的车，第三落，置办虎妞丧事卖掉自己的车。三起三落，可谓造化弄人，接下来，我们就来详细分析这三起三落的过程。
小说的开头，讲述祥子是一个来自农村的破产农民，当真是自己吃饱全家无忧的那种类型。来到城里后他拼命拉车并且省吃俭用，每天起早贪黑地跑，把赚来的钱一分分地攒着。他没有其他洋车夫的那些坏毛病，他不碰烟酒，不赌不嫖，就连喝碗好茶都舍不得。他默默忍受，自苦了三年，终于凑足了买车的钱，拥有了一辆自己的车，这便是他的第一起。在这一起里，我们看到祥子是一个充满朝气和有梦想的青年。然而，事情终究不会如此美好。就在祥子以为他的梦想实现了，他的生活会就此慢慢好起来时，灾难却降临了。他为了多挣点钱，明知道城西在打仗、乱兵到处抓壮丁，他还是不顾危险地接下买卖，最后被乱兵们抓去了，自己辛辛苦苦三年挣来的一辆车也被抢去了。趁乱兵不注意，祥子逃了出来，并且顺便从军营里偷出三匹骆驼，于是被人称为“骆驼祥子”。祥子卖了骆驼后得了35元钱，他把钱存在人和车厂的刘四爷那儿，又去拉车。他什么都拉，散座儿、包月，受尽了欺凌。但想一想心里的梦想，想一想自己又快要买上车，然后当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不再受盘剥，这些苦楚他都忍了。他的车虽然没了，但信心还在，他相信只要像以前那么努力下去，自己早晚还能挣出一辆车来，有了车就有了一切。“他是那么盼望着他的车，车就是他的命。”在千辛万苦卖力跑车之后，祥子找到了一家平和善良的人家，这户人家也给了他一份相对稳定的拉包月车的工作。祥子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第二天醒来就可以买到自己的车了，于是拉得特别卖力。就在他一步步向着自己的车靠近的时候，却不知道危难再一次降临。雇主曹先生被特务盯上了，只得逃走，祥子被侦探以“买命”的名义榨取了他仅有的一点点积蓄，那份稳定的工作也丢了。这是他命里的第二劫。
在这样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沉重打击面前，祥子没有倒下来，他依然骄傲地抬着头继续为着那个独立劳动者的梦想努力。后来，祥子终于遇到了第三次起来的时候，那便是与虎妞结婚后，虎妞用她的钱以低价从邻居二强子那里为祥子买了一辆车。祥子又继续没日没夜的跑，他要用自己的力气、血汗挣出他和虎妞所需要的饭钱！可是，虎妞难产死去了，而祥子为了置办虎妞的丧事以及生计，最终不得不再一次卖掉自己的车，再一次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发现祥子一直在命运的怪圈里轮回，一次又一次地充满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生活总是这样折磨着祥子，经历过一切后，他屈服了。要强有什么用呢？振奋有什么用呢？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在这样的社会中，想凭着个人的努力挣出一片天地来是完全不可能的。前方的道路已经封锁，自己除了过一天算一天还有什么选择呢？于是祥子完全堕落了，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行尸走肉。就好比作者自己的说的那样，祥子从原来那样的“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可以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有志气的底层劳动者，结果却逐渐的沦落成了一个 “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态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2]（P212）
（二）糟糕的婚姻爱情
我们发现，祥子虽然经历了三起三落的命运挫折，但是从未磨灭他心里的梦想，真正给予祥子致命打击的事情是虎妞和小福子的出现，以及他们的死亡，让祥子真正绝望，乃至堕落。
我们在小说里看到，虎妞是一个泼辣、有心计的中年妇女，她从小的经历以及她的出身阶层等决定了她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具有其本身的阶级性质。虎妞生就一副男儿性格，很会打理事物，将人和车场管理得井井有条。由于很大了还没有嫁出去，虎妞看上了祥子，并且颇有心计地安排了一场骗局骗取祥子和她结了婚。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却被自己父亲抛弃了。而自己也好吃懒做，加上年纪太大，最终落得个难产而死，虽然她的工于计算她的悲剧结局几乎都是她自己的咎由自取，然而她的死亡并没有给社会带来改变，反而让祥子再次陷入更加绝望与黑暗的境地。
虽然虎妞看上了祥子，对于祥子来说，与虎妞的婚姻与其说是被迫的玩笑，倒不如说是一次让祥子更加难安无法忍受的悲剧。看上祥子，是因为虎妞认为自己看到了自己要的青春，自己被耽误的时间与岁月反而让虎妞更加精于索取，也更加心计老辣；所以虎妞一步一步让祥子陷入自己的圈套，用她的所谓计谋骗了祥子的婚姻。就连祥子知道真相后的后悔以及无奈也被她算计在内。虎妞一直看不起祥子是拉车的，嫌弃祥子臭，并且还说自己是“一辈子不肯做车夫的老婆”，好像祥子已经得了多大的好处一样，最后实在是因为如果祥子不去拉车他们就要被饿死就没收入来源就没办法养她也就没办法让她享受，所以才装作祥子一直请求后答应了让祥子去拉车，但是从始至终祥子所有的拉车所得都被虎妞给攥手里，好像是另一个刘四一样。这其实就是车厂主刘四对祥子剥削的另一种延续。但是祥子始终是要强的，是倔强的，是不肯也不可能去听从虎妞的摆布和控制，但是善良的祥子他更不肯去当车主像刘四一样去剥削奴役别人，因为他知道那样的生活多痛苦，更不肯做笼中的鸟儿给人养着。但是，他始终还是无法摆脱虎妞的控制，受着她的支配。然而这段对于祥子来说是悲剧根源之一的婚姻，对祥子的生活和生命可谓是起了严重的腐蚀，一次一次的加深祥子的堕落，让他渐渐的失去对于生活的希望与意志，还有他的奋斗。直到最后，虎妞死了，也许是祥子的一种解脱，却是另一种悲剧的新开始。为了继续生活下去，祥子不得不继续卖掉自己的车。然后自己也再一次绝望起来。他已经没了当初拉车的荣耀感，也没有了对生活的继续期待。然后他开始堕落，开始自暴自弃，开始吸烟喝酒，开始变成了之前他所讨厌的那种人，失去了那样的纯洁与健康，直到最后失去了自己。
相对于虎妞来说，小福子的出现曾经让即将陷入黑暗中的祥子一度看到了希望。然而，那也只是曾经，只是一度而已，最终祥子还是堕落了。在祥子心里，虎妞是粗野、丑陋、好吃懒做和工于心计的，是极其厌恶的，祥子对于她没有爱情和亲情，甚至是丝毫的好感。对小福子来说，祥子却是源自肺腑的喜爱，继而发展成“非她不可”的挚爱。对于祥子来说，小福子才是真正也是唯一走进他内心的女人。因此，祥子对她的爱深刻、执着、不带任何条件。对于现在的祥子，她无疑就好似一个天使，她就是“最美的女子，美在骨头里，就是她满身都长了疮，把皮肉都烂掉，在他心中她依然很美。”我们看到小福子在出场时候是这描述的：“眉眼生得很匀调，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可是结结实实的并不难看。”祥子后期沦落麻木的时候，曾一度自甘堕落陷入“夏太太”的温柔陷阱。那样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身材玲珑有致、长相娇媚动人的夏太太应该是一个美女了吧？祥子却觉得她也不过是与虎妞“一道货”罢了，因为本质上夏太太和虎妞一样好逸恶劳、一样让祥子恐惧，她们吃穿玩乐、追求肉欲。这些对于祥子这种从“乡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人是非常难以接受的，因为祥子的要求很简单，“一清二白”就足够了。
所以，小福子毋庸置疑是很合适的，她的质朴和善良也契合了祥子心中对女性美的定义。虎妞死后，祥子虽然曾经一度陷于麻木状态，但是小福子默默祝福与帮忙，这些无声的行动和忧郁的眼神，流露出她对祥子的深切同情，给了祥子极大的安慰。患难见真情，当祥子处在情绪和人生低谷时，最需要关怀关爱之际，小福子默默走来，用女子特有的温柔和善良给予了祥子最有力的支撑，同时也开启了祥子因饱受命运戏弄而闭锁已久的心门。然而，就在这时候，小福子被卖身并被迫上吊死了，这对于祥子来说无异于刚刚升起的希望再一次破碎，而且破碎得更加彻底。所以，祥子最终失去了应有的灵魂和自己，最终真正堕落了，再也爬不起来。
二、悲剧命运原因分析
在论述了祥子的悲剧命运以后，我们再来分析一下造成祥子悲剧命运的原因，概括而言，既有社会原因，也有个人原因和偶然因素。
（一）黑暗的社会环境
我们知道，在社会之中的人，不是孤岛，也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这就必然要被制约，成为大环境之下的一个个小个体。这也解释了祥子为何如此的悲惨，因为一切都与他的社会背景与地位密切相关。这一点著名学者哈代讲过：“人在现实社会中生存，本身就是极大的悲哀”[3]。祥子虽然社会地位低下，但是他一直努力着奋斗着，与严酷的环境、与悲剧的命运、与时时刻刻摧残他身心的那些痛苦遭遇陪伴，他没放弃，他有希望，然而他的这些美好最终还是在现实面前倒下了，他的卑微在这悲剧之中是那么的明显，乃至于没有任何抵抗即被吞噬。祥子是社会中的人，虎妞也是，所以虎妞固然对祥子造成伤害，但个人终究“不能成为他人悲剧的原因的”[4]。造成祥子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在于其所处的社会和阶层。我们看到，军队特务机构给了祥子两次致命打击：第一辆车，人与车都被乱兵抓走，车没了，人逃了；第二辆车，还没买，钱被特务侦探敲诈走；然后他开始疑惑，认为不会这么巧，认为命运与他玩笑过大；他问自己我招谁惹谁了？在他认为，只要他不招惹别人，就不该被人欺负；但是在那样的社会，他被欺负是必然的，因为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公道的社会。像他这般既无权无势无财又不能审时度势，如莽牛乱撞的人，虽不伤害别人，却注定要遭殃。这些事情尽管发生得很突然，在当时的社会却具有必然性。
就好比文章一开头说到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明白，祥子的命运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社会环境里被迫成为悲剧的。首先，军阀连年混战造成的社会动荡，乱兵特务到处出没也对社会民众的生活造成了无尽的灾难与破坏。其二，社会的剥削依然存在，刘四为代表的车场主只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剥削给祥子们带来了不断的生活悲剧。因为没有车因为要生活，所以祥子只能给刘四租车去拉，大部分的收入却归车厂主所有。所以祥子辛苦挣来的那点钱，既要向车厂主交一笔租金，还要维持自身的基本生活。其三，以杨先生、杨太太为代表的包月主人对祥子直接或间接的伤害，这给祥子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其四，祥子与虎妞的婚姻其实是资产阶级剥削的延续而已，而且这种剥削几乎是如影随形，这更加深了祥子的痛苦。我们看到现实环境在精神方面对祥子的异化其实比物质方面来得更加残酷无情。老舍在这里“直接剖析构成环境的各式人的心灵，揭示文明失范如何引发‘人心所藏的污浊与兽性’。”[5]（P251）
曹先生在小说里可谓是一种沙漠绿洲的存在，所以祥子喜欢去曹先生家拉车，称他为圣人，这对祥子很重要，在他悲剧的一生里这原本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但是，曹先生毕竟是在社会之中，也无法去改变什么，也救不了祥子。在社会大环境下，曹先生、祥子和老马他们，始终都无法挣脱，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是一步一步走向最终的人性扭曲和灭亡：“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来，可是到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逐到野兽里去。祥子还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2]（P215）
作品曾多次祥子在风里雨里拉车的场景，自然界不会因为你悲苦就对你优待，这样的公平之中其实也是不公平的表现，就像作家自己说的：“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2]（P156）雨的不公道，其实就是社会的不公道。作家揭示祥子悲剧命运的社会原因，其深刻性在于探索其渐趋衰落的原因：“批判的终极形式是毁灭，毁灭不是真正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在剖析民族文化生命基因过程中探索文化转型的出路，寻找民族振兴的理想之路。”[5]（251）
（二）有缺陷的自身因素
纵观文学与历史，希腊有俄狄浦斯，英国有哈姆雷特，西班牙有堂·吉诃德，俄国有安娜·卡列尼娜，中国有贾宝玉和林黛玉等等。这些事例告诉我们悲剧无国界，世界上每一块土地都可能成为悲剧的舞台。这些悲剧的发生，如果仅仅归咎于社会和文化，显然是有失偏颇的。从这个角度上看，祥子的悲剧除了外在因素外，还有自身因素。
首先是就是祥子一直以来的奋斗方式都是个人主义的奋斗。祥子从农村破产而来，他乐观他努力他对生活充满希望，车丢了、钱被敲诈，他没放弃，一直在承受，一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的悲剧根源其实也在于他盲目努力，也就是无法认清社会的现实，只知道个人努力，却忘记了个人在社会的沉重压迫之下多么的微不足道。即使祥子最终有了自己的车子，难道这就能摆脱社会的压迫与阶级压制而真正独立自主，幸福起来吗？所以说他的不切实际，他的盲目努力，不仅仅是无用功，无法真正带来改变，也最终一次次的破灭了他的希望。
祥子的悲剧还在于自己的个人主义奋斗，老舍先生都说了正是这一点让祥子注定在这样一个腐朽、黑暗动荡的社会中难以取得成功。就和几千年以来的中国传统农民一样，几亩地就是他们的全部，只要有了自己的地，无论谁做统治者都一样。这和祥子有自己的车与自己的幸福联系起来一样，他认为只要有了自己的车，就真的可以独立起来，可以 “不再受拴车人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他以为有了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就好像“可以使他自由、独立”，现实却不是如此。如作者所说，祥子想要靠自己个人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者去改变社会的剥削现实，这种想法天真得无法想象，其悲惨也可想而知。所以我们看到他“不想别人，不管别人”、“他只关心他的车”，这样的无知与冷漠，甚至于他为了赚钱无视身边的战争与安全，而这样的局限性最终也导致了他的悲剧产生。但是悲剧来临的时候他只是问了自己一句 “我招谁惹谁了?”凭他这样的社会经验，怎能不在这个恃强凌弱的社会里碰得头破血流呢？
其次是祥子自身的小农主义思想。其实祥子在堕落前，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美德，但是其自身根性里所包含的小农思想的软弱与自私始终没有改变。文中我们看到，祥子为了能够凑够钱买上车，他勤快他努力他卖力拉车，风里来雨里去，他 “从风雨里咬牙，茶饭里自苦”于是终于买上第一辆车。这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认为一起只要努力没什么不可以，于是他敢于为了钱去冒险去乱兵出没的西郊拉车，结果人与车都被抓了。终于逃出来后，加上卖骆驼的钱他继续卖力的去拉车，为了去买车，结果被特务侦探敲诈了。但他始终没有听从高妈的话去放高利贷。因为小农保守的典型心理和性格特征，祥子就觉得天天把钱放在手心才觉得舒坦。严重的小农主义思想还决定了祥子在其骨子里是不现实的，他的那些希望那些奋斗其实只是用一种麻木的心里去自欺欺人。这也是他与老马、二强子的不同所在，他懂得去吸取教训，免得重蹈覆辙，但他却不懂得明白自己为何失败，不懂得从自己的失败中寻找教训。他一味的去归罪为命，也觉得那样的命他无法抵抗，于是最后他绝望之余干脆认命。乃至于他最后也做了他原本所不堪的事情，去报复别人，去为了利益出卖他人，去从被害者成为了害人者。
（三）偶然因素的影响
命运的偶然性也对祥子造成了深刻影响。命运这种东西很神秘，谁也说不准，而且其本身就带有很强烈的偶然性，它们往往能够给人带来最沉重的打击。中国的传统民众，特别是弱小的底层百姓，他们最相信命运。他们将一切痛苦一切灾祸都归结于命运。骆驼祥子也是。小说里认为命运是一种超人的力量，有时候把你弄得毫无办法。所以祥子最后选择了所谓的认命，在三起三落之后选择了向命运低头。
很显然，小说中祥子也遇到了多次这样的偶然命运的捉弄。比如祥子第一次丢车就是因为祥子遇到乱兵。祥子在自己的踏实努力之下，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买到了自己的第一辆车，这时候可以说是干劲满满，想要更加努力点，以期望赚更多的钱。然而很不巧，却遇上了乱兵。这个时候，到处都是战争的谣言，祥子并没有到处冒冒失失地拉车，而是与其他车夫一样收车了。然而这个时候刚好有人要去清华，别的车夫都不动，祥子本来也没打算动的，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危险。但是在那个光头的赞美和加两块钱的诱惑下，祥子动心了，于是冒着危险拉着车走了。但是谁知道就那么巧呢？他本来还琢磨着前几天这里连个兵毛儿都没有呢，结果他这么一去，车就被抢了，还差点连人都要被拉去当壮丁。
相比于第一次而言，第二次更加偶然。祥子好不容易从第一次丢车的打击中走出来，虽然对自己略有失望，但也满怀着希望继续努力，拼命拉车攒钱。也正因为这样，祥子才会选择了给曹先生去拉车，而且按照祥子的说法，曹先生似乎人挺好的。但是，就在希望重新开始后不久，由于反动政府特务孙侦探盯上了曹先生，曹先生远逃，祥子自然就成了那个被无辜波及的可怜人了，于是辛辛苦苦积攒的钱就这么被孙侦探抢走了。买车，车丢了！攒钱，钱丢了！祥子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断的重复：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那么巧！我招谁惹谁了！
很显然，祥子是坚强的，车丢了，钱丢了，但他还没失去希望，于是继续开始自己的努力，仅存的那点希望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虎妞的出现，却将这个希望一下子彻底敲碎了。他被虎妞引诱后被迫结婚，虎妞的“无端纠缠”和各种更深层次的变相剥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祥子的精神一直笼罩在阴影中,也在不断腐蚀他的生活意志，动摇了祥子体面要强的心。这些远比刘四的剥削来得更可恶，是对祥子直入内心的摧残和折磨。祥子无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对于自己所厌恶的人也无法拒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偶然的命运，实际上在这偶然里蕴涵着必然。
创作来源于生活，而欣赏也必然来源于生活，这就与感情脱离不开。而且，先人们也曾说过，只有带着感情去看待，才能真正 “唤醒人心并且扩大人心的领域”[7]（P88）。祥子的命运是悲剧的，是社会现实和个人原因和偶然因素共同造成的。虽然祥子的时代已经远远离去，但祥子一样的悲剧之中所展现出来的社会现实却不得不让我们注意，而且更加值得我们从更深层次去借鉴。祥子的悲剧与其社会与个人分不开，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个人，这也是最具深刻借鉴意义的，同时也是当今的人所应该要考虑到的。在新时期和谐社会环境之下，我们每个人都需谨慎地去对待可能面临的问题与困境。老舍先生在这部小说里投注了太多的精力，而且他从社会的角度关注人性，更从人性角度反映现实：“老舍是站在了人性审视的高度，在个体人生悲剧中寄予对整个人类发展的冷静思考。”[8]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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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金艳.论老舍的悲剧意识及其小说的悲剧性[D].华中师范大学，2003.
On the Tragic Fate of the Reasons of Camel Xiangzi
1326320050,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School, Lesh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Xiangzi camel's fate is a tragedy. He hope to have a car of my own, and then rely on their own labor to feed themselves, but he lost the two car two car, a save money to buy a car but he extorted a detective. In her deception, Xiangzi was forced to get married, marriage is not happy; she died in childbirth, he met his love of joy, joy is prostitution and forced to hang on. At this point, Xiangzi to despair, and embarked on a downward path. Due to the tragic fate of Xiangzi in three aspects: first, the dark social environment makes Xiangzi no matter how hard will be of no avail; two, individual struggle and peasant ideology so that he could not see clearly the society and his tragic fate; three, the accidental factor.
[keyword]: camel Xiangzi; tragic fate; reas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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