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及其转型

发布时间:2023-01-19 19:17:40   来源:文档文库   
字号:
论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及其转型余华的小说创作从19871月在《北京文学》上发表的成名作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1996年的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主要是8o年代创作的中短篇小说即先锋小说,后期是9o年代创作的三部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最初发表在1991年第6期《收获》上时名为《细雨与呼喊》“这部作品一经间世,人们便立即就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余华对他前期作品的一个总结,也是他的创作发生变化的开始,《活着》的发表标志了先锋叙事的成功转型。“余华曾经被看作是‘小说革命的先锋性拓展’的代表人物”,[l136他的小说前后时期的变化正体现和代表了先锋小说发展的趋势、方向和必然.叙事时间由零碎模糊转向具体明确余华前期的先锋小说在叙事上的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打碎传统线性完整的时间链,故意淡化情节和对故事性的消解,整个叙事结构在时线索上是任意的、零碎的和散乱的,人物的游离性和符号化,时间、结构、人物是跳跃的和错乱的,叙事视角不断地游移和转换,叙事没有明确的时间、地点和历史背景。余华小说的叙事深受法国新小说派核心作家罗伯一格里耶等后现代主义作家的影响。“后现代主义强调的是一种彻底多元化、碎片化的世界观。他认为世界并非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而是各种碎片的拼接。因此,我们不可能给世界一个统一的认识,也不可能相所谓的永恒真理,而只能认同这种碎片化的存在状态。~由于世界本身不存在统一性,所以对中心意义的追寻也完全是徒劳和没有价值的。同样就叙事而言,文本内部也不可能存在任何中心意义,一切都只能是表面化、平面化和不稳定的,这种纷乱而不确定的过程就是文本的一切。”川在余华的先锋小说中,一切的叙事时间已不再是客观意义上的、现实意义上的物理时间,而是作者随意调遣、安排的,并有意制造的一种错位的心理时间,呈现出碎片状态,让试图进入文本和历史的双向线索模糊化,将真实与虚幻相交织。《世事如烟》中故事的开始是在“岸边的一株桃树正盛开着的鲜艳的粉红色”的初春,结束a4个瞎子的尸首双双浮出了江面,那时候岸边的一株桃树正盛开着的鲜艳的粉红色”。时间在这里,就像笼罩在这个湿演渡的江边小城上空的死亡气息一样,被注定为是静止,客观时间已没有意义,叙事只能在心理时间中流动,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种共时性、平面化的画面,所有人物的命运都被笼罩在神秘的死亡气息中,世界漫着阴惨的恐怖,一切都注定灭亡,命运是不可捉摸的,像碎片一样任凭摆布。《往事与刑罚》的故事时间由1990年的某个夏日之夜而走向两个时间方向:向后是“几日以后”,向前是“朝196535日走去”,中间又出现四个事件的时间:195819日,1967121日,196087日和1971920日。现实时间被拆卸后在进行拼接和组装,然后在想象中重复,在重复中想象,形成了过去、现在和回忆中的时间相互交织,将历史挤压和抽象化,每一时间都是另一时间存在可能性的喻示,每一时间
都是消解或混乱了另一时间的存在,显现出历史与现实相互冲突又相互交合,历史与现实互为虚幻的影子乡无论历史还是现实都是不能进入的永久性的封闭.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碎片模糊化还表现在对偶然性叙事的强调,他认为“必然是属于那类枯燥乏味的事物,必然不会改变自己的东西,它只会傻乎乎地一直往前走。而偶然是伟大的食物,随便地把它往什么地方扔去,那地方便会出现一段崭新的历史。”[aj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是对历史存在的真实性的怀疑和对传统叙事虚假模式的背离,因为在历史的必然性之中,注定要失去人的自我和主体意识,而这些只有在偶然性中才可以得到充分展现,人的欲望才能充分暴露,从而达到人的内心真实。《北风呼啸的中午》中“我”莫名其妙地接受一个并不认识且已死去的朋友和他的母亲,不但要接受还必须努力去做得更好,表现出现实世界中的荒谬和人不得不承认、接受这些荒谬,显现出个体生命存在的不确定性.在偶然性叙述中,余华将一切逻辑因果关系都予以拆除。《河边的错误》中,疯子随意杀人和马哲贸然开枪打死疯子,彼此之间都没有必然的逻辑性因果关系,现实事件许多时候都是无从解释的。《现实一种》中的一系列暴力、死亡都是由皮皮无意中摔死了堂弟这个偶然事件引发,罪恶便不可遏制,一切伦理、道德、文明便遭到彻底毁灭。在《世事如烟》中一切的命运都归结在算命瞎子的预言之中。《此文献给少女杨柳》中把一切时间都归结到一九八八年五月八日事件。这样,把一些事件甚至原本正统的历史发展动机归结为某些荒谬令人可笑的因素上,且加以毫无节制地谊染这些因素,使人由不信变为狐疑,最终而深陷其中。偶然性使人体会到现实世界的荒谬性、混乱性,人的命运是自己无法掌握的.从《在细雨中呼喊》开始,叙事有了具体的历史背景和明确的时间线索,而且这种时间与历史的发展开始呈现出一致性。孙光林的成长过程和叙述者以他的眼光来审视的历史是重合的,是相互交融和延伸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福贵、许三观的人生经历和历史的纵深是明确的,也表明了余华的一种新的叙事探索,试图建立一种更能贴切反映现实生活和人的生存欲望之间更有效时间连接和文本秩序。这种连接和秩序要扎根于现实生活,不能为其虚假的日常生活经验所囤困,又要在现实生活中超越和延伸,力求个体生命和存在欲望在现实的历史真实语境中找到一条更为深刻、相互契合、贯通的叙事时间链,以加强作品的象征意义和功能.在余华的9o年代作品中,叙事的时间线索、结构和背景明显清晰,不但承担故事叙述的任务,而且是构成作品象征和寓言性的一个重要因素。《活着》以福贵承担无尽的苦难和一次次亲人的死亡的打击的情节结构,《许三观卖血记》用许三观一生九次卖血的经历的重复和延续,都使作品在时空纵深方向伸展,获得更为深广的历史精神探索空间,人的“活着”和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承受苦难的历程,同时也是完成自我生命连续的程,不断重复着相似的历程,在平凡中重复,而又在重复中超越和升华,完成一个整体叙事的衍射.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7491a1e0b6daa58da0116c175f0e7cd1852518d3.html

《论余华小说的先锋叙事及其转型.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