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宇宏
（赤峰学院 外国语学院，内蒙古 赤峰 024000）
摘 要：《红字》是美国19世纪杰出的浪漫主义作家霍桑的代表作，文学评论家们对其主要人物-丁梅斯代尔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太多把他当做虚伪和懦弱的对象，而他的忏悔以及最终的救赎常常被人们忽视。
关键词：丁梅斯代尔；忏悔；救赎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02-0127-02
小说《红字》是美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浪漫主义和心理小说作家霍桑最杰出的作品之一。这部小说内容深刻，构思新颖，写作手法独特。它的问世，标志着美国长篇小说创作史上的一个突破，被誉为19世纪美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霍桑成功运用心理描写和神奇的想象力将读者带进真实与梦幻的世界。这部小说自问世以来，一直是读者与外国文学评论界研究、评论关注的焦点。不同时期的读者和评论家从不同角度、用不同的文艺批评理论去读它，都发现它充满魅力。作品通过对人物的褒贬和对于社会道德及法律的质疑和反思，揭示了使人们总是处于渴望爱却得不到爱的矛盾之中，同时又使人们给自己设立各种枷锁从而束缚了人们的思想的社会现实。霍桑对当时美国社会道德沦丧和资产阶级的伪善极其不满，他希望宣扬自然和个性而破除旧观念，蔑视权贵，但是他又不想从根本上改变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只要求社会道德的改进，宣传上帝的力量，通过对宗教的信奉和执着来完善社会道德。小说《红字》通过对3个人物海斯特、丁梅斯代尔和奇林沃斯的心理描写，体现了霍桑本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红字》讲述的是在北美殖民地马萨诸塞州清教徒早期统治的波士顿为背景的一个爱情悲剧。故事一开始的场景发生在该镇监狱的门前。夏日的一个清晨，一群充满好奇心的人集结在莱恩监狱外。因犯通奸罪而被清教徒法官判罪的海斯特在刑台上示众。她的胸前佩带着红色A字以示惩戒（红色A字是英文Adultery（通奸）的第一个字母）。她被带到聚众厅的刑台上，以便对众人警戒，让人们看到她的耻辱。人们纷纷议论着，她是否会被判处死刑，或者只是被带到丁梅斯尔牧师那里忏悔而已。海斯特的故事在当时新区里已广为人知。她出身于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在年轻时，年轻貌美善良的她却嫁给身体畸形多病的一个有名的学者—奇林沃斯。夫妻间根本谈不上爱情，她因此也断送了自己的青春。两年前，她由阿姆斯特丹移居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途中丈夫被掳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年轻而富有魅力的寡妇海斯特从此就在波士顿过着平静孤独的生活。这时一个英俊有气魄的青年牧师丁梅斯代尔闯入了她的生活，他们真诚的相爱了，度过了一段隐私但热烈的爱情生活，不久海斯特由于怀孕的隐情暴露，以通奸罪被抓，在狱中生下一个女儿。按照当时的教规，海斯特只有交代奸夫的姓名她才能赦免，否则将受到惩罚。
小镇的所有牧师都闻讯赶来审问海斯特，要她供出与她通奸的人的名字，而其中最义正辞严的却是丁梅斯代尔牧师。当海斯特独自站在刑台上被人羞辱责骂，他却高高站在露天看台，笼罩在所有人的信任与崇拜下。为了保住地位和名声，他成了隐秘的罪人。他在欺骗了所有人以至于上帝之后，竟然继续从事牧师的工作，不能不说是对公众的不负责和对上帝的亵渎。
但海斯特拒不供认孩子的父亲。海斯特被送往监狱后，海斯特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监狱看守不得不叫来医生对他进行诊治。医生精通医学，名叫罗杰·奇林沃斯。海斯特认出了他——她的丈夫。原来他的船只在海上失事后，他也被俘，同印第安人一起呆了几个月。她丈夫也要海斯特供出孩子的父亲。遭到拒绝后，奇林沃斯决定留在波士顿行医，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奸夫。海斯特获释出狱后，在远离社会、远离人群、受尽屈辱的处境中孤苦顽强地生活着，她生活中的唯一支柱是抚养掌上明珠般的女儿——珠儿。
丁梅斯代尔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与丁梅斯代尔同居一室的奇林沃斯逐渐发现了牧师的心病，丁梅斯代尔因心藏隐私，受到良心的责备，内心有愧。在确信了丁梅斯代尔是珠儿的父亲后，奇林沃斯一心报复，想尽各种方法诅咒丁梅斯代尔，使之痛苦不安和自责。海斯特同丁梅斯代尔商量一起离开这个殖民地，牧师却受清教意识的束缚，认为私奔是罪，罪上加罪，故而犹豫不决，但是他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他们把日期定在丁梅斯代尔为选举日布道的4天后。这天，船长已为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的出逃旅行做好了安排。当海斯特被告知奇林沃斯也与她同乘一条船时，她感到失望至极，只好拉着珠儿去听丁梅斯代尔的布道。
教堂里挤满了人，她只好站在一个角落里，至少这儿还能听到丁梅斯代尔的声音。丁梅斯代尔的精彩动人的布道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叫好。在人们离开教堂之际，丁梅斯代尔如梦境般跌跌撞撞地走出人群，当他看到海斯特和珠儿时，他走出人群，向她们打招呼。他抓住了她们的手，向刑台台阶走去。这个刑台就是7年前海斯特当众受辱的刑台，也正是他假意劝说海斯特说出同犯的名字的刑台，是他掩饰自己罪责的刑台，更正是他滔滔不绝给人们布道而赢得尊敬的刑台。他忍受着残酷的精神奢望并想着通过为教民们布道而求得内心的平安，然而他对工作的执着与热情并没有减轻他内心的痛苦。今天，在这个刑台上，他决定说出事情的真相，尽管他身体虚弱，却用庄重而可怖的声音向众人坦露了自己的罪行，他突然撕开胸前衣服，露出一个鲜红的“A”字，然后倒地而死。
霍桑《红字》中丁梅斯代尔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他在小说中充当着牧师和情人的双重角色，是宗教与自然、社会与人性之间冲突的一个焦点。作为牧师，他才华横溢，却与海斯特有了私情，这对于上帝的道德观是一种背叛，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承认罪行的勇气。于是他选择了自我惩戒，丁梅斯代尔这个人物表面上一潭静水，而他的内心却汪洋大海，不时翻滚着惊涛骇浪。从小说整个发展过程来看，笔者始终看到的是丁梅斯代尔的软弱、虚伪，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个人物，他又是一个有良知、真诚的人。他忠实自己的信仰，忠实上帝。正因为他有良知，他的内心才会有痛苦，面对自己的罪孽，他不断的在上帝面前忏悔。他渴望有朝一日能在他的讲坛上告诉人们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你们的牧师，一个你们如此崇敬如此信任的人，竟是一团污秽，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在他密室里，有一条血淋琳的鞭子，他经常苦笑，又时常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肩膀。他绝食直到双脚打颤为止。在私下里他在自己的胸口上烙上了火红的红字“A”他不断地通过各种手段反省自己，折磨自己，这都是他当做一种忏悔的行为。经历7年的自审和忏悔，丁梅斯代尔的精神和肉体都濒于崩溃的边缘，这无疑体现了他内心的勇敢。
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密谋一起出逃，这使丁梅斯代尔兴奋不已，感情激动。但紧接着他开始面临着痛苦的抉择：继续留下来当一名人们尊敬的伪善者；还是和海斯特一起逃离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还是公开自己的罪行后再离开？在一年一度的新总督选举日这天，按照规矩，丁梅斯代尔将发表庆祝选举的布道，那些围观丁梅斯代尔的人发现，丁梅斯代尔从未像今天这样精神焕发，腰板挺直，步履有力。这到底预示着什么？这也许是某种兴奋剂在起作用，丁梅斯代尔的布道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无比辉煌，凭借自己的天赋、丰富的知识、雄辩的口才以及洁白无暇的名声使丁梅斯代尔走到了最显赫、最足以自豪的地位。然而丁梅斯代尔突然在行进的队伍中停了下来，他走上了刑台“海斯特”，他说，“过来！来，我的小珠儿！”他第一次向那个戴红字的女人伸出了手，丁梅斯代尔一面由海斯特搀扶着，一面握住小珠儿的手，面对着可敬可畏的统治者们，面对着同辈的神圣牧师，面对着被吓呆的人们，在这最后时刻，他要去履行7年前躲避的这件事，“你们曾经爱过我，你们奉我为神明！我，一个世界的罪人，终于——终于站到了7年前就该站到的地方。”他向人们承认他就是珠儿的父亲，他用力扯开了他胸前的牧师绶带，把红字暴露给人们。丁梅斯代尔脸上泛着胜利的红潮，就好像在痛苦至极的危急关头赢得了一次胜利。他终于走向刑台，在荣誉的顶峰，彻底坦白了自己，用最后一口气展示了胸口上的红字，倒在海斯特的怀抱里，从此也就从那个解不开的结中解脱了出来。他最终选择了勇敢面对这种耻辱，使自己摆脱了长久的悔恨和良心的谴责对他的折磨，获得了良心的安宁。
丁梅斯代尔的最终结果，真正的代表了他对海斯特的爱，虽然这种爱一度遭到自责，怀疑。但读者看到的“爱”的结局是“爱”的升华。丁梅斯代尔最后的举动，最终是为了证明他为爱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尽管丁梅斯代尔的胆小、虚伪让读者感到厌恶，但他的最终大胆坦白已经填补了这个人物不足，这是丁梅斯代尔真实勇敢的一面，丁梅斯代尔的公开忏悔以身殉教，摆脱了世欲和肉体的痛苦，表明了对上帝的真诚，使这个人物形象得到了读者的同情。作者在塑造这个人物时，即使最终的结局让读者欣慰，但作者还是以宗教的力量和上帝的感召下，使丁梅斯代尔说出真相而得以解脱，他因此“最后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而获得了道德上的新生”，他的这种新生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最终获得灵魂的救赎与拯救。同时作者还用宗教的善恶来评判这个世界，丁梅斯代尔相信是上帝宽恕了他，而丁梅斯代尔正是这个宗教的传教者及牺牲者，他临死前所说的话纯粹是一个虔诚教士的一份彻头彻尾的忏悔书，是对上帝的赞扬。霍桑给予丁梅斯代尔这个角色从虚伪到诚实、从神性到人性的转变过程。丁梅斯代尔的心里发展过程，象征着以宗教为核心的道德标准。
霍桑对丁梅斯代尔命运的描写，使丁梅斯代尔受到了长达7年的灵与肉的折磨，这比公开受罚更为残忍。丁梅斯代尔最终以忏悔的形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心灵的超越。霍桑想要表明为实现生命的意义的不朽是要做出相应的努力的，从而才能使无依的灵魂和有罪之身获得精神上的安定和肉体上的愉悦，这让我们看到了作者的思想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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