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中的“进化论”作者:杨伯来源:《关东学刊》2016年第03期
[摘 要]本文的任务,是讨论“进化论”信念在现代早期文学史研究中的展开方式、途径、形态。讨论的方式,是分析比较20世纪上半叶三部影响较大的文学史著作,以期揭示作为公共信念的“进化论”如何与不同的价值默认、写作意图、分析框架相结合,从而形成差异极大的文学史叙述。“进化论”信念影响了20世纪文学研究,这是个简单的判断。“进化论”信念如何渗透到文学研究话语当中,则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关键词]进化论;文学史;胡适;郑振铎;刘大杰
[作者简介]杨伯(1978-),男,文学博士,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天津 300384)
一
意欲理解“进化论”与“文学研究”的关系,必须首先将视野从“文学研究”拓展开去。这是20世纪中国学术发展的特质使然。
“20世纪文学研究”并非一个封闭自足的体系。尤其是在20世纪前三、四十年,“文学研究”的身份,亦即作为一门学科的主体性,尚不明确。一方面,传统的词章之学已然式微。另一方面,作为舶来概念的“文学”,在大学的课堂上,在报刊杂志的讨论中,在教材的编写里,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此际兴起的各种学术新潮里,“文学研究”的身份,主要是“史学”“国学”的子项,而无论“史学”与“国学”,在其主事者心目中,又都是“赛先生”的试验田。
20世纪初期,学术转型的中心,是史学。史学的转变,也非内在理路使然,更多的动力,来自对国族处境与异质文明的因应。梁启超以史学为强国之具,胡适以史学操演“科学方法”,陈垣、傅斯年等人则有在史学上与东、西洋同行较量高下之意。
进化论为国人提供了新的国族叙事和国族想象。进化论这一据信是科学的人类社会公理、公例,不但可以解释中国的过去,还向人们昭示着中国的未来。既然中国的过去皆与公理、公例若合符契,那么中国的未来,也必不在公理、公例之外。对渴求强国的知识精英而言,进化论既是认识过去的理论工具,也是指导当下和未来的道德律令。政治层面上,最大的道德,就是不得阻碍本已迟滞的国族的进化,相反,要认清方向,推动它,促成它。这样一套有关国族的进化话语,实际上包含了两个层次:一是指向过去,帮人们重新解释历史的“实然”;一是指向未来,使人们确认行动的“应然”。对于以强国为第一要务的国人而言,后者的分量恐怕远高于前者。这种进化思潮,在20世纪初影响极大。从严复翻译《天演论》算起,它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从一种舶来的知识,沉淀为普遍的国人信念。除章太炎等少数人对之有所质疑和反思,大多数人对其信而不疑,甚至习焉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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