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舒婷诗歌创作的思想意蕴与美学特色

发布时间:2016-11-25 17:33:0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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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论文题名:浅谈舒婷诗歌创作的思想意蕴与美学特色

学生姓名:王起琴

号:20091630130041

指导教师:马来者

业:汉语言文学

级:09春季本科班

校:海西广播电视大学

一、内容摘要…………………………………………………………………

二、关键词…………………………………………………………………

三、舒婷简介…………………………………………………………………

四、舒婷诗歌的思想意蕴…………………………………………………

(一)探索性……………………………………………………………

(二)深刻性…………………………………………………………………

(三)社会性…………………………………………………………………

(四)进步性…………………………………………………………………

五、舒婷诗歌创作的美学特点………………………………………………

(一)自然美…………………………………………………………………

(二)抽象美…………………………………………………………………

(三)高尚美…………………………………………………………………

(四)意境美…………………………………………………………………

【内容摘要】:舒婷的诗对传统诗歌艺术规范的变革和反叛,为诗歌创作提供了新鲜的审美经验。意象化、象征化和立体化,是朦胧诗艺术表现上的重要特征。舒婷的诗高扬主体意识,以意象化方式追求主观真实而摒弃客观再现,意象的瞬间撞击和组合、语言的变形与隐喻构成整体象征,使诗的内涵具有多义性。捕捉直觉与印象,用情感逻辑取代物理逻辑,以时空转换和蒙太奇造成诗歌情绪结构的跳跃性和立体感,使诗歌情绪内涵获得了弹性张力空间。

【关键词】:诗歌艺术,诗歌创作,主题意识,思想意蕴,美学特色,情感体验,朦胧诗,现代诗歌艺术

浅谈舒婷诗歌创作的思想意蕴与美学特色

 

一、舒婷简介

舒婷,原名龚佩瑜,祖籍福建泉州,1952年出生于福建石码镇(漳州龙海)。朦胧诗派的代表作家之一,《致橡树》是朦胧诗潮的代表作之一,与北岛、顾城齐名,但事实上,她的诗歌更接近上一代载有意味较浓的传统诗人,反抗性淡漠了许多。1969年下乡插队,1972年返城当工人。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0年到福建省文联工作,从事专业写作。著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心烟》、《秋天的情绪》、《硬骨凌霄》、《露珠里的“诗想”》、《舒婷文集》(3)、《真水无香》等。诗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获1980年全国中青年优秀诗歌作品奖,并被编入选入苏教版高一语文必修三和人教版语文九年级下册,《双桅船》获全国首届新诗优秀诗集奖、1993年庄重文文学奖;《真水无香》获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散文家授奖辞”。
舒婷的诗长于自我情感律动的内省,在把握复杂细致的情感体验方面特别表现出女性独有的敏感。情感的复杂性、丰富性常常通过假设、让步等特殊句式表现得曲折尽致。舒婷又能在一些常常被人们漠视的常规现象中发现尖锐深刻的诗化哲理并把这种发现写得既富有思辩力量,又楚楚动人。舒婷的诗,有明丽隽美的意象,缜密流畅的逻辑,哀婉而不悲切,凄壮而不沉沦。她以独特的情感体验和鲜明的意象,真实地展示了一代人的情感历程,构筑了中国当代诗坛一处别致的风景。
二、舒婷诗歌的思想意蕴
(一)探索性。
舒婷在诗艺上的探索尤为明显,由感觉上的联想创造独特的时空体验;能听到“旋律”的色彩,看到旋律的游移、低回,在灵魂里听到回响,对“通感”的运用使诗更加富有了多层次的含义,也更富有个性的生动气韵。总之,在舒婷的诗中,各种主观性的象征俯拾皆是,意象之间的组合由主体感觉的变化而任意多样,这其实都不仅仅是使诗的语言空间得到了拓展,而且也是突现出了诗人心灵中强烈的自我色彩。
舒婷作为现代朦胧诗的代表人物,诗歌处处呈现出与传统诗歌不同的思想意蕴。对人的自我价值的重新确认,对人道主义和人性复归的呼唤,对人的自由心灵奥秘的探索构成了她诗歌的核心思想。舒婷以搁浅的船概括一代人的悲剧命运(《船》),面对神女峰这千年流传的人间神话“煽动新的背叛”(《神女峰》);诗人在觉醒与叛逆、迷惘与清醒、痛苦与庄严、失落与寻找、追悔与重建的感伤诗情中试图建构一个新的诗学主题。在《雨别》等作品里,舒婷真切地呼唤爱者与被爱者之间的真情和人性美,展现了当代中国女性美丽的灵魂。
舒婷的诗对传统诗歌艺术规范的变革和反叛,为诗歌创作提供了新鲜的审美经验。意象化、象征化和立体化,是朦胧诗艺术表现上的重要特征。舒婷的诗高扬主体意识,以意象化方式追求主观真实而摒弃客观再现,意象的瞬间撞击和组合、语言的变形与隐喻构成整体象征,使诗的内涵具有多义性。捕捉直觉与印象,用情感逻辑取代物理逻辑,以时空转换和蒙太奇造成诗歌情绪结构的跳跃性和立体感,使诗歌情绪内涵获得了弹性张力空间。《日光岩下的三角梅》是舒婷的一首精致的咏物诗。是喧闹的飞瀑/披挂寂寞的石壁/最有限的营养/却献出了最丰富的自己……与诗人另外的此类作品略显不同的是,它是在一个境界中展开一切的。放逸有放逸的没,端凝也自有端凝的美。三角梅作为诗人精神的客观对应物,具有生命质量。此诗境高意奇,有所托又化若无痕,真称得上是探索诗的典范。
(二)深刻性。
细读舒婷的作品,是一场深刻的心理反思和精神享受,耐人寻味,发人深省,促人顿悟,令人难忘。1981年秋天,舒婷创作力长诗《会唱歌的鸢尾花》,深刻揭示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又作为一位诗人,内心存在的种种深刻的矛盾。如果说,在此之前的多数诗作显示了舒婷的浪漫主义的基调,那么《会唱歌的鸢尾花》体现了诗人向现代主义的某种转化。写《致橡树》等诗的时候,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是爱情的寻求者,她一方面宣称不做攀援的凌霄花,而做与橡树并立的木棉,另一方面,她也在寻找自己的橡树。而到《会唱歌的鸢尾花》,诗人显然已寻到了自己的橡树,她渴望的爱情已经实现:“在你的胸前/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但是,诗人并未沉醉到这种业已实现的爱情中而不能自拔,而是体悟到,爱情在女性生活中虽然占重要地位,却不是唯一的内容。在诗中,爱与欲,构成诗人情绪流涌动的浪花,理想与使命感则构成诗歌的精神底蕴:“我情感的三角梅啊/你宁可生生灭灭/回到你风风雨雨的山坡/不要在瓶上摇曳”,“我天性中的野天鹅啊/你即使负着枪伤/也要横越无遮拦的冬天/不要留恋带栏杆的春色。”诗人珍惜爱情,但又清醒地意识到她不仅仅属于爱人:“我的名字和我的信念/已同时进入跑道/代表民族的某个单项纪录/我没有权力休闲/生命的冲刺/没有终点,只有速度。”
从《会唱歌的鸢尾花》,我们明显地看到舒婷一方面在诗歌中强化了个人经验,另一方面还在努力把个人经验提升到一代人的人生追求上来。诗人在诗歌中展示了爱情与事业、欲望与信念、个人与环境的矛盾以及由此引起的忧伤与痛苦。正是舒婷诗歌中的这种深刻的自我矛盾,以及散点透视的结构和幻梦的引入,使这首诗显示出诗人由浪漫主义向现代主义转化的某种趋向。
《会唱歌的鸢尾花》以后,舒婷搁笔三年,在她的第三本诗集《始祖鸟》中诗人已把自己定位一个普通的女性,因而这阶段所写的,也主要是基于个人人生经验的内容。如果说,舒婷的早期作品主要表现了对爱、对人性、对人道的关切,那么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除去上述内容外,更深刻地表现了对人的生命状态的关切。早期的强烈的社会性、使命感和伦理色彩有所淡化,而基于女性生命本体的体验有所加强。像这首《女朋友的双人房》所描写的:“孩子的眼泪是珍珠的锁链/丈夫的脸色是星云图/家是一个可以挂长途电话的号码/无论心里怎样空旷寂寞/女人的日子总是忙忙碌碌”“我们就是心甘情愿的女奴/孩子是怀中的花束/丈夫是暖和舒适的旧衣服/家是炊具、棒针、拖把/和四堵挡风的墙/家是感情的银行/有时投入有时支出”。诗人写的是琐屑的、平凡的人生经验,但不是自然主义的冷漠的展览,而是渗透着一位成熟女性对生命的感悟。尽管这是“立秋年华”的心态,不同于早期的纤细、婉约、忧伤,但是在真诚地展示自己内心的律动上,前后期倒是完全一致的。
(三)社会性。
在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的发展史上,舒婷已留下了宝贵的脚印,她的诗不是无病呻吟,不是歌花咏月,而是呼唤女性追求的晨钟,反映社会心声的暮鼓。一般来说,男性诗人对自己的性别角色远不如女性诗人敏感,他们写起诗来很自然地是着眼于包括女性在内的整个人类。真正成熟的女性诗人亦应如此,她们不仅是着眼于性别,而要着眼于全社会、全人类,这样才在写作上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女性解放。换句话说,真正女性诗歌所提供的都应是女性自身的和社会人的双重信息,女性诗歌既是女性的,又是社会的,更是人类的。
舒婷正是这种典型意义上的诗人,作为从中国六、七十年代那个对人的本能进行残酷扼杀的时代走过来的诗人,舒婷的诗深深地打上了对那个时代的烙印。作为女人,她深知爱情在人生中的份量有多沉多重;作为诗人,她又深切地体会到应该抛弃世俗和偏见,大胆地让艳如牡丹的爱情走到阳光下。正因为如此,舒婷才会真切地以女性的敏锐和深刻去触痛人们脆薄的内心,才会以执傲的声音去呼唤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和独立人格的树立。也正是这些,使舒婷的爱情诗上升到了一种哲学的高度。和《惠安女》等作品一样,舒婷在她的爱情诗中对女人的命运同样作了特别的关注。《国光》以一只熟苹果为意象进行展开,对女性的脆弱作出了颇具寓言色彩的表现。芽,虽然“渴死在你蚌一样坚闭的核里”,但灵魂,却不停地“在夜间擂击四壁”(《国光》),这依然是一种坚决的反叛。有多少禁锢女人爱情之芽的“核”,就是多少砸开“核”的“舒婷们”。
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女人被封建的纲常礼教压在最底层,女性的独立人格被极大地扭曲,形成了对男人的根深蒂固的依附心理:相夫教子成为女子的生活内容,夫唱妇随成为女人的生活准则,夫贵妻荣成为女人的生活理想。这种心理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也仍然有强大的市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舒婷发出了震聋发聩的呼唤:“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舒婷的这首诗之所以能够传遍大江南北,正因为它是20世纪80年代知识女人追求独立、追求自由、追求解放的真实写照。诗人响亮地指出“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崭新的一句浓缩了诗人对两性关系的思考。男女是平等的,你是树,我也是树,你是“橡树”,我是“木棉”。这非常契合当时的社会主题和时代气息,喊出了女性心中压抑已久的声音。比肩而立,岸然相对的两棵树,可以说是我国爱情诗中一组崭新的象征形象。它比“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李商隐《无题》)等无可奈何的爱情自白来得坚定而刚毅。它以新时代女性全新的形象对爱情作出了全新的理解,这就是不舍不弃各自独立的地位与人格。诗中对依附(凌霄花)和单方面的奉献(险峰等)这两种以压抑或牺牲一方作为爱的前提的爱情观进行了彻底的否定,突出了诗人爱情理想的美丽与崇高。
(四)进步性。
舒婷说:“我通过我自己深深意识到:今天,我们迫切需要尊重、信任和温暖。我尽可能地用诗来表现我对“人”的一种关切。障碍必须拆除,面具应当解下。我相信,人和人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因为通往心灵的道路总可以找到。”她坚信和谐友爱的人际关系很快就可以建立起来,她坚信人性的回归马上将成为现实。这是多么真挚的追求,又是多么强烈的热望啊!而这正是朦胧诗的最基本的思想特征。在舒婷的诗歌里找不到颓废的自怨自艾,找不到沉沦的自暴自弃,她的诗歌更多体现的是对爱的追求,爱的呼唤,爱的倾诉。这种爱既有对祖国深沉的爱,又有对亲情真切的爱,更有对爱情炽烈的爱。她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以“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额上熏黑的矿灯”“干瘪的稻穗”“失修的路基”“淤滩上的驳船”等五个典型的意象,生动形象地刻画了祖国灾难深重的过去,表明祖国的“贫穷”“悲哀”,同时也孕育着“希望”和“花朵”。描写现实,以“簇新的理想”“古莲的胚芽”“挂着眼泪的笑窝”“雪白的起跑线”“绯红的黎明”等一系列密集的意象,表达了刚从“大跃进”、“文革”的噩梦中苏醒过来,追求“实事求是、思想解放”后的那种“带泪的笑”。最后展望未来,表达诗人对祖国深沉而热烈的爱。本诗爱国情感的表达,不是盲目的,而是深思的;不是浮浅的,而是深沉的。可以看作是“反思文学”的代表之作。比如对祖国,诗人既看到“贫穷”“悲哀”的一面,又看到光明(“希望”“花朵”)的一面。如果说祖国是“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那她也“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并不颓败;如果说祖国是“额上熏黑的矿灯”,那她也“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并不停滞;如果说“(我)是淤滩上的驳船”,祖国的苦难也是我“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膊”而造成的。形象地展现了诗人与祖国的血肉联系。诗人自己则是“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诗人是把自己的遭遇和祖国的命运紧紧联系起来的,并没有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情绪,在浪漫主义的抒情话语中融有丰富的社会性内涵,可称之为“一代人”的心声。
此外,舒婷的一些作品还表现了对社会落后现象强烈不满和对社会生活的积极干预,从侧面,或从反面的角度表现了朦胧诗对社会的尊重和人的价值及社会权利的追求。当官僚主义者无视人的尊严,甚至可以说扼杀了人的生命时,舒婷大声质问:“谁说生命是一片树叶,/凋谢了,树叶依然充满生机,/谁说生命是一朵浪花/消失了,大海照样奔流不息/谁说英雄已被承认/死亡可以被忘记/谁说人类现代化的未来/必须以生命做这样血淋淋的祭礼。”(舒婷《风暴过去之后》)诗人愤怒的质问鲜明地表明了自己态度:生命应该受到尊重,即使是最最普通的生命,它依然是无比宝贵的。只要他是人,他就应该有人的尊严,人的价值、人的权利,决不能只是“无私”的“树叶”“浪花”,决不能让人的尊严、权利、价值成为社会当权者中某些渎职者所交的血淋淋的“学费”。为追求人的价值,为追求人的社会权利,“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舒婷《风暴过去之后》)。“我站起来了,/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再没有人,再没有任何手段/能把我重新推下去。”(舒婷《一代人的呼声》)这可以看作是朦胧诗人对这一追求的总宣言。
三、舒婷诗歌创作的美学特点
(一)自然美。

主要阐述了诗人作为一位颇具天才因素的作家,她的诗更多的是灵气的喷发。她没有想到诗歌该怎样去写,她只是用心灵去碰撞世界,进而迸发出诗的火花。她善于对情感作最深刻最准确的把握,象榨取甘蔗汁一样提炼诗的精华。她写爱情诗,写灵魂中发生过的故事,但她绝不让你轻易地走进她的世界。她善于把女性的情思表现在每一个文字里,每一行诗中。
舒婷从1971年开始写第一首诗时,她就把自己的情思托给了诗神。应该说,她开始从事诗歌创作是不自觉的,她写诗全是因为她心中情感的六弦琴在轻轻地拨动。她自己曾在一段小小的自白中这样写道:“从来没有想到要当作家诗人,而历史在悲剧中却不断地开些玩笑,给只读了七年半书的女孩子戴一顶够沉的荆冠,在聚光灯下显得如此苍白……”她的这种与诗的“悲剧性”遭遇使她的诗歌首先就具有了真诚和含蓄。作为一位颇具天才因素的诗人,舒婷的诗更多的是灵气的喷发。她没有想到诗歌该怎样去写,她只是用心灵去碰撞世界,进而迸发出诗的火花。她善于对情感作最深刻最准确的把握,象榨取甘蔗汁一样提炼诗的精华。她写爱情诗,写灵魂中发生过的故事,但她绝不让你轻易地走进她的世界。她善于把女性的情思表现在每一个文字里,每一行诗中。
舒婷的爱情诗充满着女性的羞涩的渴望。她的诗中浸透了有如游园惊梦般的春的启迪和觉醒。她像江南的淡雾,浸渍了远近的山水楼台,使你感到美在她的诗中都是绝对纯净的,并且还有那么几分的朦胧。她在《自画像》中把恋爱中的少女那纯真的情态刻画得淋漓尽致:她是她的小阴谋家/他梦寐以求的,她拒不给予/他从不向往的,他偏要求接纳/被柔情吸引又躲避表示/还未得到就害怕失去/自己是一个漩涡/还制造无数漩涡/谁不明她的魔法。爱和被爱者的心态在诗中得到了艺术的、形象的展示。生活的情趣化作了美丽和浪漫。这就是舒婷的“魔法”。她写爱情诗,没有晦于那些忠贞不渝的祈愿,那些大喊大叫的呼唤,而是通过心灵和感觉去表现爱情,使感情的积淀和理智的渗透结合起来,并尝试用隐喻、象征、通感及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等现代手法,扩大与充实诗的空间,着重表现爱的崇高和爱的审美价值。
如果说《自画像》等诗篇充满着舒婷似的意象构造和抒情方式,倒不如说它集中体现了舒婷诗歌的美学追求。舒婷绝对不是那种将自我情感封闭在窄小天地里的诗人。她相信“从这边走/从那边走/最终我们都会相遇”(《秋思》);她期待着“能够在夜间走遍林子/又独自冒着雷雨回家”,并且“扔下水晶鞋/走在血脉似的山路上/背着指痕斑斑的破吉它”(《银河十二夜》)。这全部是诗人内心情感的自然流落。情之所至,必须是想象的翅膀涂满了七彩的阳光在天空翱翔。
(二)抽象美。

70年代后期,以舒婷、北岛、顾城为代表一批年轻的诗人以新颖独特的表达方式引起了诗坛的瞩目。他们大胆开创诗歌的艺术领域,用非传统的新的审美观念和表现手法来抒发感情。他们强调诗人主观的感觉世界,大量采用虚写法,使诗由具体变得抽象,追求诗的内在旋律;他们的一些诗作选择奇特的形象,打破时空秩序,捕捉瞬间感受,运用跳跃性的结构,用象征和隐喻的手法,使人们读起来不再像过去那样明晰易懂。
舒婷在描绘客观事物时采用不确切、不明晰的手法,不具体描绘对象的状貌和情态,使人产生朦胧而模糊的感觉,这是一种高度抽象的审美特征。她的每一首爱情诗都象一颗血丝包裹的珍珠。“一只打翻的酒盅/石路在月光下浮动/青草压倒的地方/遗落一枝映山红/桉树林旋转起来/繁星拼成了万花筒/生锈的铁锚上/眼睛倒映在晕眩的天空/以竖起的书本挡住烛光/手指轻轻衔在口中/在脆薄的寂静里/做半明半昧的梦”(《往事二三》)时空的交错,意境的堆积,使整首诗歌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可以说,这首诗和《脱轨》、《魂之所系》等诗歌一样比较典型地体现了舒婷爱情诗朦胧的美感。但它并不晦涩。因为艺术创作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晦涩。这首诗以“醉”作为情感和想象的跳跃点,对“过去”和“现在”这两种生活心态作了高度的概括。正因为对往事有着刻骨铭心的怀念或深深的懊悔,“我”才会在一个烛光之夜借酒消愁。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在醉意的朦胧中,仿佛“石路在月光下浮动”“ 桉树林旋转起来/繁星拼成了万花筒”,尽管岁月改变不了所有应该改变的事物,但心中那枝遗落在青草中的映山红永远鲜艳。为了遮掩那伤感的故事,只好以“以竖起的书本挡住烛光” “在脆薄的寂静里/做半明半昧的梦”。至于梦是什么,诗人没有言明,读者也就只好凭自己的想象去作合理的联想了。
作为舒婷的爱情诗佳作之一,《黄昏星》以无限深情,演奏了一曲爱的小夜曲。“从红马群似的奔云中升起/你蔚兰而且宁静/蔚兰,而且宁静……/仿佛为了告别/为了嘱托/短暂的顾盼之间/倾注无限深情/你解开山楂树/一支支挽留的手臂”,在这里,爱的告别成了描述诗人内心世界的稿笺。诗人以童话似的天真为我们打开了心灵的窗户:这是我的城市的黄昏/我相信你一定来临/……。无怨无悔的等待,充满自信的等待。温柔的心经过告别之火的淬炼而显得更加真挚,更加纯情。这首诗写得较为隐约,但产生了特有的有人深入的神秘感。这不是简单的“触景生情”的咏物诗、咏景诗,而是一曲回环往复的生命情调的完美形式表现。这样的诗,有无数个解释,但无论哪种解释都是一段朦胧而幽深莫测的意象交融的经验感受。
()高尚美。

个世纪以前,西班牙剧作家和诗人洛?贝德?维加就曾借他剧中的人物之口说过:我不相信,爱情会/赐予一个卑微的小人/会占据一颗龌龊的心/同样的,我们也不会相信/一个心地卑劣的诗人/能够写出真正优美或者崇高的爱情诗来。舒婷始终都能以一颗真挚的心灵来歌吟。她的每一首诗都蕴含着动人的旋律。从她那独具一格的旋律中,我们又能深刻地体会她对爱情的神圣感和孤独感。她善于从孤独中找到诗歌,并透过诗歌来表达心中浪漫的感伤。
“末班车开出来/已经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还在想着那块站牌/那条弯弯的线路/签在旧日历上的备注/已随记忆的暗潮慢慢瓢远/但,当你名字的灯塔/在汪洋之中发出信号/我的胸口,便有什么东西/回答以断裂声”(《夏夜,在槐树下……》)曾经有过的爱情,随着相遇撞出爱情的火花。但人毕竟是有理智的。纵然情感的海浪在胸口中翻滚,理智的长堤依然坚牢加固。这是一个符合中国伦理道德的爱情故事。它抛弃了肉欲的黑冰,凝聚着诗人美丽的情怀。这就使舒婷的爱情诗完全和“在女人的子宫里/浇铸黑色的钟乳石”“找一个男人来折磨”之类的所谓的爱情诗形成了一条分水岭。情感的洁净使舒婷的诗歌具有非常感人的艺术魅力。
《致》是舒婷发表于八二年《十月》第二期的一首带有宣告似的爱情诗。这首爱情诗以“森林”和“火苗”为喻象,通过“火苗”发自肺腑的心声,为我们勾画出可一幅爱情的写意画:你是郁森森的原林/我是活泼泼的火苗/鲜丽的光漏不过密叶/你根植的土地/从未有过真正的破晓。一片郁森森的原林,因为枝叶的过于沉郁而“从未有过真正的破晓”。这是生活的悲哀。然而悲哀中却有“活泼的火苗”在跳跃,在舞蹈,如林中的仙子。这“火苗”在黑森林里显得那样的璀璨,那样的眩目。“她”燃烧出生命的血色,“她”跳动人生的希望。因而当“我”来“重蹈你被时间的落叶/所掩盖的小道”,“我”才会希望这条小道能通往你的心中,并且让“我”的“光亮”变成你心中“那拱美丽的虹桥”。
这是爱的无私奉献。它印证了一位哲人的名言:“真正的爱情是使对方变得崇高”。作为一位饱经生活沧桑的女人,舒婷对爱情的理解显得特别成熟。但成熟不等于故作老成,不等于不要欢悦和生命的活力。逃避吧,觊觎的阴影/让绿苍苍的生命/重新波动在你的枝条/碎裂吧,固执的雾壁/从你的面幕之后/抖落大雾初梦的欢笑。诚挚的呼唤,犹如深山里的清泉,滴滴坠落出清纯的琴音。这琴音打破了心灵沉寂的夜晚,穿过郁积的叶层,在生命的心空回旋:我是火/我举起我的旗子/引来春天的风/叫醒热烈响应的每一株草/如果我熄灭了/血色的花便代替我/升上你高高、高高的树梢。坦然的自白,毫不矫饰的心灵。舒婷就是这样用真挚的情感为我们撑开了一片女性柔美的天空。她以清新的格调,雅致的语言,极富个性化的意境,震颤着读者的心。她以鲜明的浪漫主义色彩,敏锐的感觉和自我情感活动的自省,形成了美丽而忧伤的诗风。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自爱与爱人成了她爱情的主导观念。这些诗既有传统的以物寄情,又有现代派的怪异斑斓,多姿多态,给人以美的启迪和享受,令人叹为观止。
(四)意境美。
在舒婷的朦胧诗中,诗人多以主观情绪和人的各种心态为表现对象,从主观情绪出发,想象并构造成某种具体的画面与景致,从而使抽象的情感形象化,以达到艺术表达的效果。在《双桅船》中,舒婷把“船”、“岸”、“风暴”、“灯”等具体形象,加以组合,形成一幅完整的有动态过程的画面。而在画面之下,隐含并跳动着作者的心,作者的真情实感。全诗意象清新,组合自然,使诗人内在强烈的情绪得以自如的表达。诗题《双桅船》,就是一种象征。全诗的目的不在于描写一只客观的双桅船,而是借用双桅船这一具体形象来表现诗人自己,表现诗人双重的心态与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是理想追求的“灯”,另一方面,是爱情向往的“岸”。在执着追求理想的进程中,时而与岸相遇,又时而与岸别离,相和谐又相矛盾。同时,在理想追求进程中,诗人时而感到前行的艰难与沉重,又时而感到一种时代的紧迫感而不让自己停息。“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双桅船中的“双桅”又暗示着某种深层的含义。双桅并在,意味着诗人心目中爱情与事业并立又相区别的心理。另外,诗中的“岸”、“风”、“风暴”、“灯”等都具有明显的象征性。“岸”象征着女性的爱情归宿,“风”意味着时代紧迫感给诗人的动力,“风暴”暗指诗人与同代人所经历的不平常的年代风云,“灯”则与光明信念边在一起。
舒婷的《落叶》中“残月象一片薄冰/漂在沁凉的夜色里”,听觉“声音”转换成视觉“擦痕”,视觉“残月”转换成触角“沁凉的夜色”,这样使意境新奇,诗的意蕴也更深切了。诗人以内心感觉为主导而扭曲外在的物象,使物象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形,一句话就是打破了时空的固有顺序。又如舒婷的《思念》:“一幅色彩缤纷但缺乏线条的挂图,/一题水平线而无解的代数,/一具独弦琴,拨动檐雨的念珠,/一双达不到彼岸的浆橹。”四个感觉意象之间互不关联,但叠加在一处,使诗的画面交替出现在一个特定的心理空间,形成一个立体化的感情世界,从多角度多层面地表现了诗人的相思之苦:思念之情如烟似梦;思念虽真虽切,但毕竟是虚幻的,不会有什么结果;思念绵绵不断;思念惆怅、相会难期。这绝妙的艺术效果,都应归功于意象层面的立体组合和诗人独创的诗歌意境。
在今天,在有的人高喊“诗歌已经死亡”的哗然之中,我们重读舒婷的诗歌,便有一种特别的意味。舒婷大胆地抖落了附在女人身上的那件称为“弱者”的外衣,在“洞箫和琵琶的晚照中”,裸足踩过碱滩和礁石,于“封面和插图”中,于当代中国诗坛,“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其实舒婷本身就是中国诗坛一个美丽的漩涡!

【参考文献】

1、我是你骤雨中的百合花——重读舒婷的爱情诗(陆恒玉)
2、中国探索诗鉴赏辞典(陈超),河北人民出版社
3、略论朦胧诗的思想特征和艺术特征(王侠)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561af128182e453610661ed9ad51f01dc28157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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