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先生“讨”钱闹革命
——兼谈香山华侨对孙中山先生革命斗争的捐助活动
杜国松 陈 曦
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为了推翻清朝政府的腐朽统治, 建立民主共和制度,坚持不懈地进行革命活动。那时候，民主革命面临严重的困难，其中革命经费筹措是最大的困难之一，为保证革命的顺利进行，没有经费是万万不行的，因此筹措经费对孙中山先生来说是第一重要的。购买军火，要钱；招募军队，要钱；办报纸杂志呼吁社会舆论，要钱；维持革命组织正常运转,要钱。可以这么说，孙中山先生一生都在为革命奋斗；同时，他一生也在为筹款而奋斗，犹如一枚硬币的两个面。以下粗略谈谈孙中山先生筹集经费的对象、方式及香山华侨对孙中山先生革命活动的资助活动。
一、孙中山先生为革命募款的主要对象
孙中山先生从当时革命的实际情况出发, 将以下几部分人作为筹集款项的对象。
他筹集经费的第一对象是华侨：孙中山先生后来总结革命经验，深有感慨地说““华侨乃革命之母”，华侨不仅是反清革命的重要社会基础，而且华侨的捐款占革命经费来源的80%还要多【1】，华侨的捐款有力支持了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活动。孙中山先生指出“ 披坚执锐血战千里者, 内地同志之责也，合力筹款以济革命者, 海外同志之任也”【2】。
辛亥革命期间世界各地华侨约有650多万，孙中山先生不断奔波于海外侨居地，发动革命，筹措经费。据记载：民国成立前，他十二次到日本，九到马来亚，八至新加坡，六到檀香山，五赴越南，四到美国和欧洲（到欧洲至少四次），三至加拿大,二莅暹罗。【3】他的主要目的是募款，筹款的方式主要是在华侨聚集区举行演讲，演讲过后，听众受其爱国精神感召，便把身上的铜元、洋元、毫洋和钞票掏出来捐献。孙中山先生还动员其他党员给海外华侨写信，宣传反清思想，鼓励他们捐款支持革命。
孙中山先生在海内外为革命奔走呼号, 其旅费大多是华侨捐赠的。1895 年广州起义失败后,因有日本华侨冯镜如兄弟筹集到的500 元,孙中山先生才得以顺利前往美洲宣传革命。以后孙中山每次长途旅行的经费,都主要是从华侨中筹措。如武昌起义成功后，美国华侨黄三德募旅费１万余美元，让孙中山先生由纽约取道欧洲回国。1905 年4 月,孙中山先生准备去欧洲筹款接济革命,因旅费问题未解决而未能成行,后得到仰光华侨全力筹足路费,他才得以在5 月由新加坡启程赴欧洲。华侨不仅出资帮助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创办宣传革命的报纸、印刷革命书刊、设立书报社,组织演说团体,而且孙中山先生所发动的历次武装起义所需经费也主要是由海外华侨捐助的。如：潮州起义和惠州起义经费大多来自新马华侨。惠州起义费钱10 万以上,除大约2.5 万以外,其余的钱都是孙中山先生在新马华侨中募集来的，新加坡华侨领袖林受之,个人捐献新加坡币约3 万元,充当两次潮州起义的经费；有些新加坡同盟会分会领袖倾家荡产资助两次潮州起义。当时还在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推销革命军事债券,共筹集5700元。1907 年至1908 年,孙中山先生连续在西南边境发动6次起义,耗费20 多万元港币,其中半数以上是越南华侨捐助的。越南华侨踊跃捐款，西贡挑水工人关唐为人家挑水一担，只得一文钱，但他将一生挑水所积蓄3000多元，全部捐献给革命。华侨为黄花岗起义捐款人数、范围和规模超过以前，据统计，仅新马、印尼、加拿大、美国华侨就为黄花岗起义的捐款共达15.9万多元。中华民国成立后，华侨的捐款达到高潮，仅美国洪门筹响局就捐款40多万美金，华侨为广东光复捐款、借款达175万多元。孙中山先生究竟在海外华侨中募集到多少起义经费,由于许多收入记载失落,已难精确统计。据有的学者粗略计算,从1894 年兴中会成立至1912 年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华侨的捐款约有700—800万港元，加上讨伐袁世凯期间华侨捐款174万元，这样1894—1916年间，华侨为革命捐款达1000万元之多（不包括华侨投资和侨汇）。总之，华侨在经济上为辛亥革命做出巨大的贡献。孙中山先生在谈到华侨对辛亥革命在经济上的贡献时说：“慷慨助饷，多为华侨”。【4】
捐款居第二位的是港澳同胞。香港、澳门等地紧邻祖国大陆,是革命党人的活动基地, 其时受英国、葡萄牙的殖民统治,当地革命党人中有的在经济上颇具实力。因此,他们也是孙中山先生筹措革命经费的主要对象。如惠州之役前, 孙中山先生致函日本友人平山周, 要他“联络港中富商以资臂助”【5】, 素有“革命富翁”之称的香港兴中会员李纪堂在这次起义中捐款20000余元港币, 以后又多次捐款。港、澳等地革命党人怀着推翻清朝的革命理想, 慷慨解囊, 为筹措革命经费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其次是李鸿章及其幕僚刘学询。因为革命尚处初期阶段, 影响远未扩大, 所以当1900年义和团运动在北方蓬勃发展时, 孙中山先生决意把握时机, 加紧在广东策划起义, 认为“ 事贵速, 义不
可懈” [4]。恰好这一年港英当局企图策动李鸿章据华南“ 自主”, 由兴中会予以协助。于是, 孙中山先生趁机向李鸿章筹款。他派宫崎寅藏赴广州与李鸿章所派代表刘学询谈判, 提出保障孙中山安全、借款六万元作为双方合作的条件, 刘学询请示李鸿章后表示同意, 并先付款三万元。当时惠州之役正急需粮械, 孙中山先生便修函派平山周赴沪面交刘学询, 请其为武装夺取广东“ 速代筹资百万” , 答应他“ 先立一暂时政府, ——主政之人, 或称总统, 或称帝王, 弟决奉足下当之” 【6】。此事后来未有结果, 原因很简单, 因为李鸿章、刘学询是反动营垒中人, 虽有“ 异志” , 却无决心推倒清廷, 想从他们身上取得巨额款项是根本不可能的。
孙中山先生第四个筹款对象是外国友人。孙中山先生曾经呼吁欧美人民对中国革命,在道义上与物质上给以同情和支援。同情中国革命的外国友人纷纷解囊捐助, 受到孙中山先生的热情赞扬。1899年, 孙中山先生协助过菲律宾独立运动, 帮助购买军械。之后, 菲律宾独立运动领导人阿坤鸦度听说“中国革命党缺乏晌糈, 乃命彭西菲律宾独立运动领导人之一馈总理孙中山日金十万元”，“以后尚有所赠”【7】。惠州之役时, 有一位日本友人“出五干元”【8】 , 另外日本友人内田良平和末永节议曾经向炭矿家中野德次郎借日金五万元, 以助广东惠州起义。孙中山好友梅屋庄吉曾与孙中山有盟誓曰“君举兵，我援财”。 据大体估算，他在孙中山先生病逝前后捐赠的资产总额大约相当于今天的2兆日元(约合人民币1400万元)。【9】 1911年7月美洲洪门筹响局成立后, 在孙中山先生的号召发动下,“助响者除华侨外, 尚有美国人, 日本人, 高丽人”【10】。外国友人的捐赠, 总计约在17.2万元港币以上(当时日元与港币等比值)。
孙中山先生还得到张作霖、卢永祥的资助。为了集中力量打击直系，孙中山先生在1919 年末派东北籍人宁武以同乡身份去与张作霖联络、接洽。1921 年，双方开始了实质性的合作。第一次直奉战争，奉系失败。1922 年3 月，孙中山先生的正式代表伍朝枢在奉天与张作霖密谈。张作霖“在事实上承认了广东政府”，并“与孙中山采取一致步调，双方同时以南北统一为急务”。孙中山两次派汪精卫使奉，加强同盟关系，并争取其经济援助。应孙中山先生的要求，张作霖先后数次将几十万银元和一批军火送至广东，皖系卢永祥也援助广东方面10 万银元和200 万发子弹。【11】
此外，1907年清政府对日本施压，要求驱逐孙中山出境。日本政府一方面为讨好清政府，驱离孙中山先生，另一方面也不愿得罪孙中山先生，通过日本外务省次官，面送孙中山先生程仪7000日元。除此之外，日本巨商铃木久五郎也赠给孙中山先生一万日元。孙中山接受了日本政府的条件，同意立即离境。【12】
孙中山先生筹措革命经费的对象虽有几部分人, 而起作用的主要是海外华侨与港、澳等地革命党人。据同盟会员李绮庵、梅乔林回忆,“朔自中山先生倡革命以来, 屡次举义, 其发难费多出自华侨；至三月二十九之役（即黄花岗之役）, 华侨更当仁不让, 勇（踊）跃输将”【13】。在筹措革命经费中, 海外华侨和港、澳等地革命党人贡献最大。
二、孙中山先生为革命募款的主要方式
革命工作艰巨复杂, 怎样筹集较多的革命经费以保证革命活动的展开, 孙中山先生为此绞尽脑汁，他设计了多种筹款的方式、方法。
第一, 发动义捐与接受馈赠。发动义捐是在革命党人或其他群众中进行, 为无偿捐助。如：孙中山先生所定檀香山兴中会章程中就规定会员除缴纳“会底银”外还要义捐。此后发动义捐成为孙中山先生组织团体、政党的目的之一。1905年孙中山先生在为美国旧金山致公堂重订的新章程中规定, “各埠堂友当年例捐经费每人一元”,“自后新进堂友, 每人须缴堂底银二元, 注册银一元,归入大埠公堂”，“额外进款”由“堂友义捐各款”【14】, 这样“全美致公堂会友逾十万人, 此项收入,为数不赀, 大可供给内地革命军之用”【15】, ( 后因洪门会员抵制, 未能实行)。为使革命经费有所保证, 1910年孙中山先生拟实行“月捐”( 即按月义捐)。他说“ 倘海外同志及洪门能联络为一团体以赞助革命, 则以美洲而计, 集合三五万人亦殊不难事而有此数, 则每人月任一元, 一年之内亦可积款数十万也”【16】。接受外国友人的馈赠也是一种进款方式。
发动义捐和接受馈赠是孙中山筹款的重要方式, 收效颇大。
第二, 发行债券、股票与护照等。为了筹措更多的经费, 孙中山先生以各种会所、公司名义发行债券、股票等, 许以利益, 动员华侨认购。1895年1月, 孙中山先生以“ 中国商务公会”名义在檀香山发行股券, 每股为100美元。同年2月香港兴中会成立时, 特设银会以资巨集 , 银会发行股票, 每股科银十元, 开会之日, 每股可收回本利百元。1904年他在檀香山成立“ 中华革命军”组织, 发行一元和十元两种军需债券。1905年2月, 他在越南西贡成立广东募债总局, 以“ 中华民务兴利公司”名义发行千元票面债券2000张, 每券实收250元, 答应革命成功后还足本利1000元。1906年, 他又在越南河内以“ 中国革命政府”名义发行百元票面的“ 中华革命军银票”。该票正、背面分别用英文和法文印成, 规定本政府在中国成立后一年, 由广东政府官库或其海外代理机构支付。1911年5月在美国芝加哥同盟分会会议上, 孙中山先生决定设立“ 革命公司”, 动员华侨认购股票,每股百元, 以一万股为限, 将来革命成功后, 专承办开矿, 专利十年。同年7月,他在美国旧金山又成立美洲洪门筹晌局(又称中华革命军筹铜局,对外亦称国民救济局), 发行中华民国金币票, 此票面值有十元、一百元、一千元三种, 凡捐美金五元以上的, 发给金币票双倍之数,“民国成立之日, 作为国宝通用, 交纳税课, 兑换实银”。发行债券、股票等这种方式, 收效也很大。
孙中山先生还准备用发行护照的方式筹款。1908年8月,他致函同盟会员蓝瑞元,建议发行一种既可以护平民, 又可以济军用的革命军安民局护照,“凡旅居外洋之人, 平时藏此护照, 及闻兵起即可将此护照寄回家中, 军行所过, 有得特别保护之利益。只要是赞成革命的人,不论贫富贵贱,皆可领收, 每给一张, 取星（新）加坡银二元。”此事后因窒碍难行, 停止不办。
第三,，就地因粮筹款。孙中山先生有过这样一种想法, 即“ 集合巨款, 分途举义, 一方得手, 就地因粮筹款, 革命事业便可成功。”【17】 1906年孙中山先生与黄兴等人所订的“ 中国同盟会革命方略”中规定凡军队所至“ 境内人民家产过一万元以上者, 由因粮局令捐十分之一, 以供军需。五万元以上者, 捐十分之二十万元以上者, 捐十分之三五十万元以上者, 捐十分之四百万元以上者, 捐十分之五千万元以上者, 与百万者同”【18】。这种方式就是革命军在攻占某地后, 按照居民资产状况就地筹集经费。因为孙中山先生所领导的武装起义没有获得胜利, 所以未能实行, 只是在革命军攻占云南河口的短暂时间内, 才征收过3500元, 效果不大。
第四, 贷款。1909年与1910年,为了策动起义, 孙中山先生打算通过向法国与美国资本家贷款的方式筹集经费, 结果落空, 令孙中山先生大失所望, 他表示不再依靠向外国资本家贷款, 而继续准备发动起义。外国资本家并非真正愿意支援中国革命, 事实证明, 向外国资本家贷款是靠不住的。
三、香山华侨对孙中山先生革命活动的资助
旅居海外的众多香山华侨不仅直接参加了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活动,为革命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对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倾囊相助，甚至倾家荡产。资助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的香山华侨主要分以下几类：
一、孙中山先生家人、亲友
孙中山先生一开始从事革命就获得他的长兄孙眉、亲友及其他檀香山华侨的支持。正是他们的帮助,使孙中山先生于1894 年在檀香山成立了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团体兴中会。在这以后近10 年的时间里,孙眉、亲友其他檀香山华侨依然是孙中山先生革命事业的主要资助者。兴中会成立后一个多月,便收到华侨会员捐款1388元(银元)。兴中会成立当天开会的包括孙中山先生在内共25人，约有16人是香山人。也即是在兴中会成立之时，一半以上的人是香山人。因此，孙中山先生成刚开始革命收到的第一笔捐款，大部来自家人及家乡亲友。兴中会成立后，孙中山先生携带会员所缴纳之会底银及银会股银，以及其兄孙眉、亲戚程蔚南、母舅扬文纳、好友邓萌南、程昌、宋居仁、何宽等【19】捐之义饷共计13000港元，于1895年1月回国策划广州起义。1895年孙中山先生发动第一次武装起义前后,他的长兄孙眉为尽快筹集资金资助革命,以低价出售了其所养之牛,以充军饷,邓荫南则变卖其商店和农场,以其所得作为军饷。
孙眉自十七岁便背井离乡, 到海外植香山谋生, 逐渐发展为一个华侨资本家。檀香山之茂宜岛人誉孙眉为“ 茂宜岛王。” 孙眉拥有土地6000多英亩（合2万多华亩），雇工1000多人，养牲畜数万头。然而孙眉到底捐助革命多少钱, 那是无法计算的。一九〇七年, 章太炎、陶承章闹分裂, 攻击孙中山“ 假名革命, 摄取私利” 。开始孙中山未予理会, 后来实在攻击得不成体统, 吴稚晖等同盟会同志让孙中山以事实回击分裂者, 孙中山才忍痛道出事实。一九〇九年十月, 孙中山在给吴稚晖的信中说“ 从事革命十余年以来所费资财, 多我兄弟二人任之。” 还说, 到急用资金时“ 皆赖家兄之接济” , “ 浮钱已尽, 则以恒产作抵借贷, 到期无偿, 为债主拍卖” , 直到所存家产荡然无存为止。其破产“ 皆以资助革命运动之用” 。【20】加之美国在搜香山大肆推行排斥华侨政策, 夺了孙眉的租地, 迫使孙眉于一九〇七年携家回到大陆, 居住九龙“ 自己修了草房子在那里耕种” , 以养活母亲和妻儿（包括孙中山的家属在内）。
据学者郭景荣的资料，檀香山华侨在1894年至1912年间，为支持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活动，先后捐助美元8000元，银洋63255元。其中，多为香山籍人所捐助的。【21】
二、港澳台香山籍侨胞
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活动得到定居港澳台的香山籍侨胞大力资助.
1895年,在孙中山先生准备广州起义时,定居香港的中山籍侨胞黄咏商卖掉祖产香港苏杭街洋楼一所，以充军费，得资八千元。起义失败后避居澳门，数年后病逝。
杨心如(1868～1946) , 是孙中山的邻里, 又是孙中山好友杨鹤龄的族侄。他“从小有大志, 好读书, 聪慧过人, 过目不忘, 时以策论雄侪辈, 常同孙中山一起谈论国家兴亡大事”。受杨鹤龄和孙中山的影响, 1895 年加入兴中会, 积极参与1895 年孙中山组织策划的广州起义的筹备工作, 并变卖家产充任起义经费。认为孙中山“昭示革命大义, 推迩及遐,翠亨乡人, 首义景从, 心如附劳役骥未放后人”。广州起义失败后潜往台湾, 在经营茶叶的良德洋行任买办。1897 年, 孙中山派陈少白到台湾发展党务, 得到杨心如的大力支持, 他不仅介绍了一批台胞加入兴中会, 而且还积极为革命募集经费。1900 年孙中山部署惠州起义时到台湾,入住杨心如的家。在以后的革命活动中, 杨心如一直在思想上与孙中山保持一致, 在行动上也积极配合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的活动, 真正履行了革命者的职责, 也尽到了朋友的义务【22】
孙中山先生早年在澳门行医时，就得到香山籍侨胞、澳门绅商吴节薇为其担保向镜湖医院借钱开办医药局赠医送药。1897年，孙中山先生借款的揭单到期，但此时他早因革命流亡海外，不在澳门，吴节薇就替孙中山还清借款及利息。吴节薇在澳门是一个社会名流，他同情反清，热心支持孙中山先生的革命。
三、欧美香山籍侨商
简振兴先生是居住在美国加州沙加缅度三角洲的著名中山籍侨领。1910年作为一名同盟会的会员，生意红火的简振兴拿出大量的资金支持老乡孙中山的“振兴中华”的革命活动。1911年，孙中山先生到葛伦埠为革命军筹饷时，简振兴更是慷慨解囊，支持孙中山的筹款活动。【23】
旅美华侨陈耀垣原籍香山斗门人。青年时随堂兄陈锦象赴美士得顿经商，具爱国之心，对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主张，极为赞赏。1909年底，孙中山先生由英抵美，在士得顿组织同盟会分会时，陈耀垣首先响应参加，并与孙中山同住、同食，结成挚友。他为了支持孙中山先生革命，把经营的“德和商店”和自己所有财产卖掉，作为革命经费。【24】
旅美华侨李君勤，原籍香山南朗人。自小居美，后经商有成就。他与孙中山先生十分投契，拥护孙的革命主张，并积极捐款资助。【25】
旅美华侨梁仁南，香山涌口人，在华侨中开展捐助活动，个人捐出巨资资助革命。黄花岗烈士纪念碑中的一烈士墓碑为他捐建。【26】
四、欧美香山籍平民
旅居欧美的香山籍平民虽然地位低下，工作不稳，收入菲薄，但他们对祖国、中国革命有一颗赤诚之心，对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活动慷慨解囊。祖籍香山南朗左步村的欧仁普，从檀香山移居到加拿大做工。……当孙中山先生在加拿大宣传革命时，他联络部分侨工，接待孙中山先生，并与另一位香山南朗籍侨胞程治平等，发动侨胞捐款支持革命。【27】旅澳大利亚华侨孙智兴，香山井岸人，在澳大利亚谋生，结识孙中山后，积极动员华侨捐款。【28】
五、侨居海外的香山籍革命者
祖籍香山的杨著昆是孙眉的挚友，对孙中山先生革命主张十分赞同，是早期同盟会会员。他不仅多次捐献巨款支持孙中山先生，而且积极响应“航空救国”号召，于1913年、1918年，先后成立过“中华飞船公司”、“图强飞机公司”。后来，孙中山先生为加强军力，扫除军阀，挽救共和，在华侨中募捐飞机，杨慷慨独资捐赠飞机4架,成立中国第一支空军部队。【29】
香山人杨鹤龄(居港)是孙中山先生最早的战友之一，也是早期的兴中会会员之一，为人亢爽不羁，为了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毅然放弃富家子弟的优裕生活，投身革命。18岁那年，祖父去世，遗留给杨鹤龄一大批产业，但他宁愿自食其力，先后把这批产业变卖掉，用作提供孙中山先生进行革命活动的经费，辛亥革命以后，家住澳门水坑尾斜巷十四号，还是从舅父曹氏家族中租来的。
祖籍中山大涌的林君复追随孙中山先生进行革命。曾在日本华侨中筹得一批款项，并将家产变卖，交给黄兴、朱执信等作为革命活动经费。他后成为香山县武装起义的领导人之一，数次变卖家业购买军火准备香山武装起义。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他功成身退。【30】
宣传、起义都需要钱，孙中山先生从一个有改良倾向的人转向革命家，没有香山人的支持，没有香山人的经济援助，孙中山先生是不可能完成革命事业的，也没办法将其革命思想广而告之，因此，要感谢香山华侨。
孙中山先生总是奔波在筹款的路上，这个漂泊不定的革命家就好像一个到处化缘的游方僧人，自己却是一贫如洗。孙中山先生曾说：“总统在职一天，就是国民的公仆，是为全国人民服务的。总统离职以后，又回到人民队伍里去，和老百姓一样。”他一生个人无积蓄、不治家产。1916 年10 月，孙中山先生住在上海环龙路63 号，朱执信、廖仲恺以及两位卫士马伯麟、马湘也住此处，月租65 元。11 月，四位旅居加拿大的华侨集资购买了上海莫利爱路29 号的一栋住宅，赠给孙中山先生，他多次婉言谢绝。经华侨恳切劝说，孙中山先生才来此居住。为了革命事业，他曾两度将它抵押借款，以后仍由华侨再集资为他赎回来。上海永安公司总经理郭彪送给孙中山先生一件貂皮大衣，被他婉言谢绝。他未曾在翠亨村购过一点家业，他家乡的住宅是其兄孙眉出资所建。孙中山先生临终前的《家事遗嘱》云：“余因尽瘁国事，不治家产，其所遗之书籍、衣物、住宅等，一切均付吾妻宋庆龄，以为纪念。余之儿女已长成，能自立，望各自珍爱，以继余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得依靠别人来维持生活。在孙中山先生最缺钱的时候，总是有人乐于借钱给他。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指望过得到偿还。他们的单纯的目的仅仅是爱国，他们支持孙中山先生，也是为了爱国，或者敬佩于世间有这么一个有胆量追寻国家未来的人。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人之所以能做了大量的革命工作, 尤其是发动多次武装起义, 得益于他们努力地筹措经费。显然, 孙中山先生筹措革命经费的主张与实践在辛亥革命中起了重要的作用。从中我们亦可看出, 为了革命事业, 孙中山先生惮思竭虑、百折不挠。
注解
【1】 任贵祥《华侨与中国民族民主革命》第65页。
【2】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第346页。
【3】 任贵祥《华侨与中国民族民主革命》第36页。
【4】 任贵祥《华侨与中国民族民主革命》第61-73页。
【5】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第191页。
【6】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第202页。
【7】 冯自由《孙总理庚子协助非律宾独立及购械失始末》,《革命逸史》第4集第77一78页。
【8】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 第420页。
【9】 程海宏 《 日本老饭店曾资助中国革命》 《世界新闻报》 2008年05月。
【10】 张蔼蕴《辛亥前美洲华侨革命运动纪事》,《孙中山与辛亥革命史料专辑》 第86页。
【11】 新榜网《孙中山谋略大全 .华侨是革命之母》， 2008年10月。
【12】 周冉 《文史参考》《国民党党产第一桶金：孙中山不择手段为筹款》，2010年08月。
【13】 李绮庵、梅乔林《开国前美洲华侨革命史略》(节录),《华侨与辛亥革命》 第284页。
【14】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 第268页。
【15】 廖平子:《孙总理三度游美事略》,《华侨与辛亥革命》 第304页，
【16】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 第461页。
【17】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 第517页。
【18】 孙中山《孙中山全集》第1卷 第307页。
【19】 陈占勤 苏干远《孙中山与香山华侨及留学生》
《孙中山与香山》（孙中山研究文集第三辑）
【20】 胡去非《国史事略》 第96页。
【21】 陈占勤 苏干远《“华侨是革命之母”--孙中山与香山华侨》。
【22】 中山市孙中山研究会编《孙中山与香山》 第97-100 页。
【23】 中国新闻网《孙中山签发委任状见证华侨支持革命》，2009年7月31日。
【24】 陈占勤 苏干远《“华侨是革命之母”--孙中山与香山华侨》。
【25】 陈占勤 苏干远《“华侨是革命之母”--孙中山与香山华侨》。
【26】 涌口村志编纂领导小组 《涌口村志》
【27】 耀中《中山文史》第20辑 《爱国华侨欧仁普先生二、三事》 第129页。
【28】 陈占勤 苏干远《孙中山与香山华侨及留学生》
《孙中山与香山》（孙中山研究文集第三辑）
【29】 陈占勤 苏干远《“华侨是革命之母”--孙中山与香山华侨》。
【30】 高灿雄 《沙溪镇志》 第4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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