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中国第一部系统的文艺理论巨著
刘勰与《文心雕龙》
刘勰在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是一位前无古人、后少来者的人物。可惜关于他的家世和生平,史籍中的记载简略,且语焉不详。后经范文澜、杨明照等专家学者的考察研究,刘勰的身世逐渐清晰,但也有存疑待考之处。
刘勰字彦和,祖籍东莞郡莒县(今山东莒县),世居京口(今江苏镇江),大约生于南朝宋明帝泰始初年(465),卒于南朝梁武帝中大通四年(532)前后。他的远祖可追溯到西汉的齐悼惠王刘肥,家族中的名流有刘宋的开国重臣刘穆之、司空刘秀之等;但他本人所在的这一支则比较弱,祖父刘灵真(刘秀之的弟弟)似无名位,父亲刘尚也是职级不高的武官——越骑校尉。
刘勰本人的经历,《梁书·刘勰传》开头有一句简短的描述:“勰早孤,笃志好学。家贫,不婚娶。”刘勰少年时便丧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20岁左右母亲也去世了,他孤寂无依,又因家贫而不婚娶。但刘勰自幼好学,从小即怀有美好的憧憬,追求树德建言、经世致用的人生价值,准备“穷则独善以垂文,达则奉时以骋绩”。就在为母守丧三年后,他进入了定林寺,“依沙门僧祐,与之居处积十余年”。之所以要进入佛门,一般认为是南朝时期佛教势力兴盛,刘勰想借助佛门优势,凭借自己良好的文化基础求得发展。
定林寺作为佛教名刹,高僧云集,藏书丰富。在这里,刘勰作为佛教大师僧祐的助手,整理校订经卷,并潜心攻读,遍览诸子百家之书,最终达到了“博通经论”“长于佛理”的程度,进而“区别部类,录而序之”,完成了大丛书“佛教经论”的编定,成为定林寺的传世经藏。这项巨大的宗教文化工程,表现了青年刘勰卓越的才识、学养和功力。虽然深受佛家思想的浸润,但刘勰没有遁入空门,也没有改变他心中的儒家伦理观念。大约在编定佛教经藏之后不久,他便怀着“师
乎圣”“体乎经”的愿望,完成了中国第一部文学理论著作《文心雕龙》。现在看来,这部著作的学术品位是很高的,现实针对性也很强,可惜在当时没有受到重视。刘勰没有灰心,他乔装成卖书商贩,拦住官高位显又是文坛领袖的沈约的车驾,呈上书卷,申明原委。史书记载:“(沈)约便命取读,大重之,谓为深得文理,常陈诸几案。”由此,《文心雕龙》始得为世人所知,刘勰也借此有了离寺出仕的机会。不久,刘勰即受命担任南朝梁的“奉朝请”,很快又成为中军将军、临川王萧宏的记室,掌文书;继而又兼任梁武帝长子、昭明太子萧统的东宫通事舍人,管章奏;再迁步兵校尉,执掌宫廷卫戍。按惯例,这种职位都是有家族声望的人担任,刘勰能够得到此职务,也说明了萧氏帝王对他的器重。身在王府衙署,刘勰力图“达于政事”,“匡世济民”,然而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等级毕竟森严,他即使有着渊博学养和深厚造诣,也未能在仕途上有持续发展,终没有实现自己的抱负。但刘勰出仕期间也没有割舍与佛家的不解之缘,《梁书·刘勰传》说他“为文长于佛理,京师寺塔及名僧碑志,必请勰制文”,曾“有文集行于世”。今虽已散失,但仍有《灭惑论》《梁建安王造剡山石城寺石像碑》等文散见于史传之中。
最终,刘勰离开了仕途,奉敕再入定林寺,协助沙门慧震撰经,并在这里出家,不久便去世了。刘勰在官场和宫廷奋斗求索了三十年,最后又回到了他青年时代长期生活过的定林寺,回到了他的精神导师僧祐的根据地,这未必是刘勰心甘情愿的,但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刘勰去世后,他的传世作品《文心雕龙》逐渐为后人所推重。该书共五十篇,用骈文写成,每篇篇末有“赞曰”作结。其中《序志》篇作为全书的总序,被放置在书末,是解读全书基本内容和理论体系的重要依据。其余四十九篇则可以分为“文之枢纽”(第一至第五篇)、“论文叙笔”(第六至第二十五篇)、“剖情析采”(第二十六至第四十九篇)三个部分。
为什么要取名“文心雕龙”?
《文心雕龙·序志》开头说:“夫‘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