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派人
郭德纲是老派人。什么叫老派人?老派人不是说有什么样的行为举止、做过什么样的事儿打定了一定标准就符合这个概念了,而是一种气味,是你不需要闻,不需要看,就能感知到的。很玄吗?我们看很多歌唱选秀节目,常能听到评委说“你的声音不仅是唱到了心里,更是抵达了我的灵魂”“有些人叫选择了音乐,有些人叫音乐选择了他”……听多了你会反胃,可单单来看,这些话是有道理的,正如我说郭德纲是老派人。郭德纲一直声称相声界有两个人最聪明,一个叫“张文顺”,一个叫“侯耀文”。一个是他的“相声合伙人”,一个是他的“上族谱恩师”,两位现在都已经过世了,郭德纲将二人的遗像挂于后台,每到初一、十五,就带领众弟子给两位老先生叩首顿拜,在灵位前点上他们各自生前爱抽的品牌烟。对他人、他事的态度往往能折射出这个人的品性。春秋时期,郑国的子产拒绝了捣毁士大夫闲聊议论朝政的“乡校”的建议,孔子知道后说:“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郭德纲刚红的时候,天津某区文化馆退休馆长杨志刚,自称是其师傅,称郭德纲忘本,是个小人,还引起了“郭德纲诽谤案”,闹得沸沸扬扬,直到官司结束后,还有人认为郭德纲赢了官司,输了道德(额,输了道德,确实体现了汉语的博大精神啊)。郭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他的家庭就是讲礼、讲“分”的,儿子有儿子的分,老子有老子的分,各安其分,才能健康。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郭德纲难免不被熏陶出传统的做派,尊师重道自不待言。所谓人死如灯灭、死后就茶凉,如果观察一个人对待活人的态度不好判断真假的话,看一个人对逝者的态度实在是绝佳的选择,以郭德纲对待张、候二位先生,及对其后人的照顾上(待张文顺先生外孙如己出、为侯耀文遗产事儿给候家出头),说郭德纲“不仁”,我是绝不信的。当年郭德纲受舆论围剿时,赵本山打电话给他鼓劲儿,问他“怎么沈阳相声界还在骂你啊,我都给他们打过招呼啦”,郭德纲哈哈一笑,说他们怎么会听你的,赵本山说:“我代管东北相声界啊”。逗得二人开怀。虽然只是个电话,但郭一直记着本山的好,提起对方不是称“本山老师”就是“赵本山老师”,极尽尊重,“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以报”,这就是郭的做派。在相声界,政治往往是一个禁忌话题,曾经很多人还试图把郭树立为反体制的英雄,郭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在《人物》专访里说:“你得首先知道自己是个艺人,不是拿自己当一个反体制的精英。头天晚上出事儿,今天在台上一说,台下一鼓掌叫好,录完传到网上去,你能红几天?这叫哗众取宠。观众不会记得一个相声演员哪年哪月因为汽车撞死人这事儿在台上骂过街。终归,你让人记住的是你所展现的相声艺术。很多事情在合适的时机,以合适的技巧展现一下摸一下就走。非要拿过来卖,有目的。也许会得了名,赚了钱,但也许会倾家荡产诛灭九族”。他看得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勇敢不是无知,而是明知山有虎的清醒,根据自己的不同的情况,有的人选择偏向虎山行,有的人选择换条路做更重要的事儿。2011年7月26日,郭德纲在微博上写了首词表达了对“7•23”事故死难者的悼念:车无辙,马无鞍。雷无电,炮无烟。人无信,道无边。天无语,地无安。忍看江河水流断,不忍稚子唤亲单。纸钱三片,心香一瓣,且悲且叹且无言,伤残复伤残。他的脑子里始终有政治的弦儿,可不论多么谨慎,你都能看到他的“仁”。这个“仁”字,是老派作风的“根”。郭德纲自进入大众视线以来,一直在攻击相声界同行,并有很多经典论述广泛流传,“买盘吗,先生,买张盘吧”“去!我怎么会看这种东西,我是相声演员!”“嗨,就你们这行买的多。”郭对同行的调侃、攻击堪称是切齿之痛、心肺之恨,刚开始大家觉得说得对,觉得很解气,可时间长了,他们反过来觉得郭德纲不厚道:“老拿这说事儿有意思吗?”“有这时间,你怎么不拿来创作新段子啊”“是不是心理病态啊,有那么严重吗,一天到晚这么说”等等。没意思吗?我们的智者老祖宗,圣贤孔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虽然这句话有不同的解释,“攻击异端,消除危害”是没大问题的,中山大学法学院的马作武教授曾经花大力气证明孔子的确杀了少正卯,并以此为根据,来嘲讽法治本土资源说与回归儒家,并诛心的认为“少正卯办学吸引了孔子一大帮学生是诱因之一”,马教授的结论站不站得住脚且不说,我觉得新儒家可以毫
>>>>不客气的应承下来,孔子比你想得更直接,更大格局,子可是山东人,豪迈的很。除了孔子,孟子也说:“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比起二位圣人,郭德纲骂起同行来恐怕还是轻得多了呢,他都没剥夺同行的人类属性,更没造成身体上的直接威胁。对于郭这样真正说相声的而言,很多同行就是“异端”,是“害群之马”,是活该“清理出阶级队伍的”。很多人妄图以孔子打压异端作为儒家思想专制的证据,并以此否定儒家的现代性,这注定是徒劳的,因为作为西方现代制度超验存在的基督他老人家说得更明确激烈。基督教的十诫,除了四个不可、纪念安息日、孝敬父母,剩下的三条是:1、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2、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