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孟浩然的友道

发布时间:2019-11-08 13:03:11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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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孟浩然的友道

  导语:孟浩然生活在开元盛世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势必会受到外界各种因素的影响,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也会随着境遇的变化而有所改变,但求仕并非他交友的主要意图,他一生对朋友的感情至真至纯,是一个对朋友有着真性情的人。
  在孟浩然不甚得意的一生中,虽未进入官场,不曾有一番政治作为,但却与不少官场上的人往来,有的甚至是“忘年之交”。孟浩然的一生,除了求仕、漫游的那几年不长的外出时间外,基本处于隐居状态,这也是有学者认为隐逸思想对孟浩然影响很大的原因之一。但生活中,他却是“往来无白丁”,不仅“谈笑有鸿儒”,而且还有上人、道士、禅师、隐士、逸人之类有着高雅情趣而又远离俗世之人,隐而不尽隐。与一些经历坎坷甚至命途多舛、宦海沉浮的文人相比,孟浩然一生的经历相对要简单,但这并未影响他生命的厚度。这也得益于所交往的这些朋友。据笔者统计,孟浩然所结交的有官职的友人约六十人,其中有曾贵为宰相的张说、张九龄,有一生亦官亦隐的王维,有王昌龄、独孤册、卢象、张子容等一些官职不显要的友人。孟浩然固然结交了这许多官场上的朋友,也不能否认这不是他求仕时曾寻求的一种途径,但仅仅把这视为他交友的目的而忽略了他真性情中的另一面,那就把人物片面化、简单化了。如此,孟浩然也不过是一个热衷于追求食禄的大俗人,李白也不会发出如此追慕之声,“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白《赠孟浩然》)[1]2。在他的心目中孟浩然也不再是“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李白《赠孟浩然》)。李白素有“浪漫主义诗人”之称,给予孟浩然如此高的称赞,融入如此浓郁的感情,这不是一个醉心功名,与人交往时不忘带上功利的孟浩然可以激发的,甚至连结交都未必可能,何况还是“忘年之交”。科举不第,求仕无望,伤心离京,诗人胸中虽有千般沟壑,但面对送别的王维,割舍不下的依然是那份深情厚谊,“寂寂竟何代?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古人违”(《留别王维》)①。古人很重离别,离别唯恐是诀别,多少话儿涌上心头,只怕从此“知音世所稀”。人生贵得一知己,后会未必有期,其间流露的感情可谓真挚深沉。面对友人失意离去,王维也不无伤感,但还是尽可能地宽慰他,希望他“醉歌田舍酒,笑读古人书。好是一生事,无劳献《子虚》”(《送孟六归襄阳》)[1]319。经历了宦海沉浮的王维如何不知道为官之艰险,功名固然重要,但生命的意义不止于此。对诗人而言,把守住精神的家园,操持好高洁的品行,也是人生的一种所在,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王维可谓用心良苦。对一个为进入仕途,一心以朋友为方便之门的人,王维是不会如此苦口婆心。这正说明孟浩然性情中“真”的一面。
  从孟浩然的寄赠诗中,亦可看出诗人对朋友那份真挚、纯洁的感情。如《湖中旅泊寄阎九司户防》“久别思款颜,承欢怀接袂。接袂杳无由,徒增旅泊愁。清猿不可听,沿月上湘流。”人在旅途,漂泊无依,势必思乡怀友,而这不仅不能抚慰旅途的孤寂,反而徒增伤感。但诗人还是痴心于这份思念,也就不顾那凄清的猿叫声,纵然“长沙饶瘴疠”,依然“沿月上湘流”,以早点结束旅程,见到朋友,了却思念之苦。经历科举失败的大挫折之后,归于南园,在家乡形山胜水的滋润、抚慰下,诗人的心境日渐明朗。为了不让老朋友担心,他特意写了首《仲夏归南园寄京邑旧游》寄赠友人。也许心愁难以一扫而空,但总体而言还是淡然了许多,“日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这正是王维在送别诗人时的希望。孟浩然体会到了友人的良苦用心,以实际行动告慰友人。即便是“归来冒炎暑,耕稼不及春”,孟浩然也没有为春的逝去而伤神,而是“扇枕北窗下,采芝南涧滨”,过着适意随性的隐居生活。不仅如此,孟浩然还怕京城的朋友顾虑自己仕途的不如意,对自己心有愧意,因而细细地劝解道,“因声谢同列,吾慕颍阳真”。这些细心之处,不是一个交结朋友重在求仕的孟浩然所能做到的。这是一个对朋友真心实意,坦诚相待的真性情的孟浩然。
  在孟浩然的诸多朋友中,张子容可谓是他的生死之交。张中举前,与诗人同隐鹿门山。诗人送张子容赴京赶考时,不忘叮咛要记住彼此的情谊,不要一试高中就忘了山中的他。“茂林余偃意,乔木尔飞翻。无使《谷风》诮,须令友道存。”(《送张八子容赴举》)二人的情谊还表现在诗人写给子容的多首诗中。如《同张明府碧溪赠答》:“别业闻新制,同声和者多。还看碧溪答,不羡绿珠歌。自有阳台女,朝朝拾翠过。舞庭铺锦绣,庄牖闭藤萝。秩满休闲日,春余景色和。仙凫能作伴,罗袜共凌波。别岛寻花药,回潭折芰荷。更怜斜日照,红粉艳青娥。”对友人,诗人满心称赞,与友人同乐同醉,尽情享受游赏的欢乐,绿珠女美妙的歌声也不足以触动诗人的心。对友人从繁杂的公务中暂时解脱出来,也是满心欢喜的,“秩满休闲日,春余景色和。仙凫能作伴,罗袜共凌波。”这一点在《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探得阶字》一诗中也有表露,“自君理畿甸,余亦经江淮。万里音信断,数年云雨乖。归来休日,始得赏心谐。朱绂恩虽重,沧州趣每怀。树低新舞阁,山对旧书斋。何以发佳兴,阴虫鸣夜阶。”友人休假归乡,诗人才觉得有了游赏的兴味。对友人任官而使得二人分居两地,心中是有所不悦的,认为是对情感的伤害,“朱绂恩虽重,沧州趣每怀”。这“沧州趣”并不是诗人一己的情趣,而是二人多年感情的契合点。“何以发佳兴,阴虫鸣夜阶”,夜幕降临,草虫夜鸣,人心闲淡,正是对坐吟诗,携手谈心时,一种自适自得的淡然情怀,无世俗之纷扰,所会的是挚友,所话的是诗酒,所享的是逸趣。这是和二人同隐鹿门山时的美好时光紧密相关的。由此也可以看出,诗人是一个至性至情的人,是很重感情的,这种感情也远远重于交友求仕的需求。此外,由此也可以知道,孟浩然之所以有王维、李白这样一些“忘年之交”,并不仅仅是他的诗才受到他们的敬仰,也和孟浩然的交友态度有关的,前已有论述,此不赘言。   孟浩然处在开元盛世的时代大环境下,不可能无半点仕进之心,也不可能全身远离庙堂,因此,希望得到友人的帮助,实现人生功名的愿望,有其合理性与现实性。但孟浩然却不愿意让这种目的伤害到朋友间的感情,尤其是在不恰当的时候,于功名于友情,二者发生冲突时,诗人断然选择了友情。根据《新唐书・文艺传》的记载,“采访使韩朝宗约孟浩然偕至京师,欲荐诸朝。会故人至,剧饮欢甚,或曰:‘君与韩公有约期。’浩然叱曰:‘业已饮,惶恤也!’卒不赴。朝宗怒,辞行,浩然不悔也。”[1]318孟浩然如果是如此强烈地希望通过朋友的引荐进入仕途,也就不会拒绝韩朝宗的援引,让机会溜走。对于孟浩然的仕或隐,余忠恕先生有一个很恰当的解释。“仕和隐、寄身尘世和隐逸幽栖,在他们的生活中,至少观念上不那么对立,甚至可以做到协调、融通。这是盛唐人特有的一种心态。仕也好,隐也好,主观上都是惟求其适意。客观上彼时隐居不会过分寂寞,主观上也还不致完全扭曲个性。”[2]这也使得孟浩然对友情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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