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纣立太子案
刘伟
摘要：关于商代的王位继承制度,康丁以降,实行父死子继的嫡长子继承制。史学界对纣立太子案存在重大分歧，本文试从王位继承制度历史背景，纣王与微子启身世，一夫一妻制度，以及嫡长子继承制的影响进行论述。
关键词：继承制度；嫡长子；商代
一、商代的王位继承制度
关于商代的继承制度，史学家各有观点。王国维先生写就《殷周制度论》文中论及商人继承制度时谓 : “商之继统法以弟及为主而以子继辅之，无弟然后传子。自成汤至于帝辛中，以弟继兄者凡十四帝，以子继父者亦非兄之子而多为弟之子”。这就是商人继承制度中著名的兄终弟及说。陈梦家则认为，商代父死子继与兄终弟及并用，传兄之子与传弟之子并行，皆无主辅之分。李学勤先生则认为，商代是子继为常，弟及为变。以上专家皆以商王王位继承为依据来讨论商代的继承制度。
但从现有史料可知第十一代王武丁继位以后，面对自中丁以后为争夺王位继承权而出现“ 比九世乱”，统治阶级的长期内耗导致的 “ 诸侯莫朝” 、“ 殷道衰” 的局面， 想以先祖 “ 成法”，节制子性贵族内部的矛盾， 维护王室的内部稳定。而王位继承是导致王室内部的矛盾和不稳最为直接的因素。于是， 武丁开始着手对商代王位继承制度进行改革， 恢复预立太子制。最终以 “ 父传子”替代“ 兄终弟及”。从此，嫡长子继承制成为中国古代王位继承的根本制度。
二、王位继承制与纣立太子
（一）纣王与微子启是否是同父异母
对于纣王与微子启是否为同父异母，典籍文献主要有三种记载:
其一，《吕氏春秋 · 当务》 记: 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受德乃纣也，甚少矣。纣母之生微子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 “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纣故为后。
其二，《史记 · 殷本纪》记: 帝乙长子曰微子启。启母贱，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史记 · 宋微子世家》直言微子启是“殷帝乙之首子而帝纣之庶兄也”
其三，《孟子 · 告子上》记: 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而有微子启、王子比干。
（二）从嫡长子继承制分析
从《史记 · 殷本纪》 所载商纣王继嗣情况，可知商纣王与微子启当是同父异母，微子启虽然是长子，但却是庶出，其母为妾，故本无资格继嗣为王，商纣王虽然是少子，却是嫡出，其母为正后，故可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这完全符合商周时期的继嗣制度。然而如果商纣王和微子启是同母所生，那么当其母的身份在从妾变为妻的时候，微子启和微中衍的身份也应该同时发生变化，即相应的从庶出转为嫡出，而不会依旧停留在庶出的地位上。如是微子启、微中衍与商纣王同为嫡系，而当由身为嫡长子的微子启即位为王。
（三）从兄弟微仲的地位分析
从《尚书· 微子》中屡言“我、今我 、我乃”, 这个“ 我”须释成“我族”才文从字顺， 绝不能仅指微子一人。微仲是微子的亲弟, 必是我族中人，故能与微子一同逃出,，又以微为氏， 又继微子为君。倘若微子、 仲衍与纣皆同母兄弟, 则仲衍的地位与微子相同, 微子封微,，仲衍按理便当另封一地。只有二人与纣不同母,，所以仲衍才须随兄封微，隶属微氏家族。
（四）从一 夫一妻制分析
胡厚宣先生撰写《殷代婚姻家族宗法生育制度考》殷人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帝王地位特殊,为生子有后广嗣重祖，故常多妻,“因妻子既多，乃有传子之制,由是而渐有嫡庶之分,渐生宗法之制。
然而，商代一夫一妻制度实际上只要求妻方遵守。除法定配偶外,丈夫还可拥有多个非法定配偶。例如，商王武丁虽然只有一个法定配偶(如上所述,武丁的三个合法配偶都是死了一个续娶一个 )”但非法定妃妾,据胡厚宣先生统计有6 4人之多,儿子就5 3人汇。商代妻妾之间已有等级的区别。妃妾的儿子无权继承王位。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商代纣王与微子启为同父异母，纣王之母为正妻，故纣王为嫡长子而微子启为庶子为宜，纣王继承王位符合嫡长子继承制。
三、商代继承制度的影响
（一）商代继承制对商代的影响
商代确立了以“ 父传子”替代“兄终弟及”传统。而嫡长子继承制是以一夫一妻制的婚姻为前提的，并且这种嫡长子优越地位,又是宗法制度的核心。这种嫡长子继承制度的确立，使得王位继承有了更为稳定的标准，维护了王权统治，为商代几百年的国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商代继承制度对后世的影响
嫡长子继承制成为中国古代王位继承的根本制度，为了避免因王位继承而引起王室冲突，随后被历朝历代所承袭。嫡长子继承制使得中国古代社会王位继承明确化，有利于维护王室稳定。
但是，这种传长不传贤的继统制度也为王室衰微埋下了伏笔，人治。在王位世袭制下，君治则国治，君弱则国强，王位世袭制易导致继位者腐化堕落。同时也诱发了王朝的频繁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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